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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养儿手札-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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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亲到底是走个过场,邱绣只要还待在齐国公府,就有可能给他们家招来祸患。只要出了门,嫁出去的女儿,跟娘家才能没有瓜葛。”
史妈妈说的这番话跟袁璐心中的想法八丨九不离十,只是此时被她说了出来,就印证了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袁璐沉吟半晌,问史妈妈:“你觉得齐国公夫人是怎样一个人?”
史妈妈只说了八个字:“精明强干,杀伐决断。”
“那就对了,齐国公夫人这样的人,若是偶尔一次将这么一个庶女漏了出来,倒也是可能的。可这三番两次的‘巧合’下,我看她就未必不知道了。”
“再观望一二吧。”史妈妈道。
“对啊,”袁璐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再观望两天,看齐国公夫人会不会像世子夫人那样来个信儿。”
这一观望,就是十天。
这十天里,齐国公府是一点信儿都没有。
袁璐就肯定了,这齐国公夫人也是想促成这件事的,她可能是猜出了那位姨娘可能会给府中带来祸端,便由着她们折腾了,能折腾出个结果最好,就算折腾不出什么于她而言也没有损害。当然再狠心点,等皇帝发落前,齐国公夫人在齐国公回来前,就能将那对母女无声无息地发落了。
袁璐这下也不犹豫了,当下就把这事儿跟老太太说了。
老太太听完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问道:“你说啥?齐国公夫人想把他们家的庶女送到我们家来?”
袁璐点点头。
老太太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偏过头去看孙嬷嬷。
孙嬷嬷当然也是不知情的,她前后两次都没遇到过邱绣,老太太也没刻意提起过,她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袁璐就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给她理了一遍。
说完老太太还有些懵,问她:“你是说邱绣的姨娘是太丨祖爷放在齐国公身边的眼线?”然后不等袁璐回答,她又自言自语道:“那我们家这刚除了一个田氏,怎么齐国公夫人还想着把人往我们这里塞,太不地道了!”
“咱们家是唯一可能能护住这件事的人家了,齐国公夫人倒也没有算计错。”袁璐便又把其中的玄机解释了一遍,说话的时候就在看老太太的神情。
老太太听到这件事不会危及成国公府,倒也没那么紧张了。慢慢地又想到往年两家的情分了:两家的男人都是战场上摸爬滚打活下来的,一直在军中关系本就不错。以前年轻的时候她和齐国公夫人还经常走动。后来她儿子能顺利去军中掌权,齐国公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老太太气归气,也不敢真的闹僵开来,自个儿子还在人家手下当副将呢。
袁璐也不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
老太太琢磨了半晌才犹犹豫豫地开口:“这可怎么办?咱们也不嗯呢刚得罪齐国公府,不然……不然我称病吧,称病不出,他们家还能硬把我们成国公府的大门撞开不成?”
硬碰硬的办法有千百种,如今瞧着老太太是不愿跟对方撕破脸,不过想想也对,两家人的确是瓜葛甚深,袁璐便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想想还是十分来气,虽然她还没见过成国公,可这人还没回来,就有人削尖了脑袋要上门倒贴做妾。她又只能对自己说,反正不是要跟成国公过一辈子,在一时守一时吧。
老太太前头差点中风,刚从城外的镇国寺回来又病倒了,传出去可信度颇高。相熟的几家夫人都写了信来问候。
隔了两天,东宫那边却忽然递了信过来。信上只有太子妃写的三个字:紫微,绣。
因为前几天的事,袁璐一看到那个绣字就想到了邱绣。这紫微……她不甚名了,只能求教于身边的妈妈。
史妈妈道:“紫微星居于北天中央,又称中宫。”
袁璐差点就把那张信笺给揉碎了,又是皇后!哪儿都有她,简直就是块甩不脱的牛皮糖!
有了太子妃的提点,袁璐再让人去查也就简单了。
原是几日前齐国公夫人带着邱绣进了宫,皇后见她十分讨喜,便说讨进宫里做个干女儿。皇后的干女儿往大了封赏指不定能封个公主。最后就是邱绣被皇后留在了宫里。
袁璐虽不知道皇后打的什么主意,可只要想到她正笼络着邱绣这样一个人,对着成国公府虎视眈眈的,她就觉得如芒刺在背!
大概是第一次,袁璐忽然觉得有些无力。
她觉得有些累,对外要对抗皇后、齐国公夫人、邱绣等,对内,老太太对她算是信任,却始终不曾真正地跟她站成同一阵线。
今天看到老太太那吞吞吐吐、犹疑不决的样子,袁璐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就这么答应了,答应让邱绣进府做小,卖齐国公府一个人情,也能给成国公铺顺了路……可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她不相信老太太,也不自信。在这个婚姻跟家族利益挂钩,家族利益放到第一位的时代,她又算得上什么呢?
甚至律法都没许她一个吃醋的权利,“妒”又是犯了七出之条了。
她每天把自己武装地像个斗鸡似的,又是为了谁?随他去吧,等成国公回来她总要走的,她想。
☆、第58章 称病
第五十八章
老太太说称病,不过是缓兵之计。她正琢磨着这两天放出风去,却听孙嬷嬷所下面人来报,那小袁氏病倒了。
袁璐素来身体不好,就算是醒过来的这小半年,也是大病小病不断。
老太太听说了就让人去让唐大夫过去看。唐大夫去了院子外,人都没见到就被挡回去了。
袁璐说的是自己身边有宫里出来的医女,唐大夫一个外男到底不方便。
老太太听了回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不就生个病嘛,小袁氏那个纸糊的身子以前不也动不动就不舒服。
可事情并不像老太太想的那样,第二天,汐姐儿也被挪回了老太太的院子里。
泓哥儿和澈哥儿白天都在前院学东西,下了学回自个儿屋里的时候,就被青江给拦下了,青江道:“夫人身体不适,恐两位少爷过了病气,请两位少爷先回老太君那里。”
两个哥儿之前就是因为老太太身子不好,被放到了袁璐这里。后来老太太的病好了,两个哥儿却觉得袁璐住着更舒服,时不时地住上两日。
澈哥儿听说他娘生病了,吵着要去看她,也是被袁璐身边的人给挡回去了,只说她需要静养。
澈哥儿没见到人不肯走,闹将起来,最后还是被泓哥儿拉走的。
袁璐这病,倒不是假的,来的太突然,谁都没有防备。
回去睡了一觉,半夜里就出起虚汗,整个人跟水里捞起来似的。
医女给她诊过脉,还是说思虑过度,且伤了元气,要好好调理。
不过想想也是,从她醒过来,除了回袁府的那几日过了几天舒心日子,其他时候都忙的像个陀螺。不是操心这个,就是担忧那个的。每次病着,还没缓过来就要强打精神去解决下一个问题了。
喝过药后,花妈妈打了热水给她擦拭身子,看她病恹恹的样子心疼的紧,背过身去就红了眼眶。
袁璐解开了衣服让她擦拭,自己这个小身板说是十七八,看起来跟十四五岁似的,多年的沉疴宿疾,也不是一时之间能养回来的。她的信期也不准,每次来虽然不疼,但是量特别少,来个一两天就没了。
花妈妈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她的身子,入眼处皆是瘦骨嶙峋的,摸着都硌手,擦到一半她就忍不住摔了毛巾跑出去了。
青江上前拿着毛巾继续给袁璐擦,她自己也是眼里含泪,“姑娘,奴婢们都知道你委屈。上回老夫人说的,您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就就能离开这里了。”
她喊第一声“姑娘”的时候,袁璐的眼泪就下来了。她确实觉得委屈,她要委屈死了,她在这里待了半年,就是上辈子去给她爸带个分公司,带上半年,下属同事无不对她赞誉有加。在这里她付出的心血不知道是那时候的多少倍。
她喜欢澈哥儿,喜欢汐姐儿,甚至跟她不亲近的泓哥儿她都着怜爱之心。一部分是因为血缘关系,一部分确实是看这三个孩子可怜。她小时候也是这样,跟外婆两个人相依为命,眼巴巴地羡慕别人有父母在身边。对于老太太,那是三个孩子的祖母。她也想将她视作长辈去照看。
可从那时她跪在老太太眼前发誓至今,一步步走来,她自问是尽心尽力,到了却未必是落一个好。
青江把她身上的虚汗都擦干净了,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中衣。花妈妈已经在外头哭过好大一通回来了。
袁璐对她笑笑,拍了拍床沿让她坐下。
“妈妈怎么不说一声就跑出去了,我还当发生了什么事儿呢。”她刚哭过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撒起娇来更是惹人怜爱。
花妈妈摸了摸她的发,给她掖好被背角,“姐儿睡吧,老奴在这里守着。”
袁璐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还在说:“明儿妈妈查一查,前几日出去上香的事肯定是有人泄露出去的。如果是咱们自己院子里的,就喊人牙子来卖了吧。若不是咱们这里的,就别管了。嗯,以后也别管了……”
医女开的药里有安神入眠的药,没多久她就睡过去了。
花妈妈又在床沿边上守了一会儿,见她睡熟了,才放下帷幔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耳房里,吕妈妈早就暖好了茶,青江和绿水也都在,等到花妈妈一过来,她们把门一关,一人一杯茶捧着坐在一起说话。
花妈妈平素最和蔼不过的一个人,此时脸上是半点笑影儿都没有,“这件事我看多半要成。齐国公夫人已然是个精明会打算的,老太太耳根子软,做不得大主意,如今宫里那位又插了手,愈发难办了。”
女子为母则强,袁璐虽然不是花妈妈生的,却也是她的心头肉。以前她卧病不起之时,院子里这些人都是以花妈妈马首是瞻。只不过后来袁璐立起来了,花妈妈才退居二线,倒显不出她的手段来了。
吕妈妈沉吟片刻说:“姑娘如今是怎么个想法,刚可跟你透底儿了?”
花妈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只说先把咱们院子里的内鬼给揪出来,外头的先不要管。”
两位妈妈都一起叹起了气,绿水气呼呼地道:“老太太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我们姑娘。真当这成国公府多了不得?等过两年,太子登了基,这谁靠谁还不一定呢!”
虽然外头都安排妥当人看着,绿水这声音也压得很低,青江还是打了她一下,让她不要瞎说。
花妈妈倒是没有责怪她,只说:“上次老夫人来已经隐晦地提过,迟早是要让姐儿归家的。如今我瞧着,倒像是姐儿自己犯了倔。”
“您能劝还是劝着点吧。”青江道,“以往姑娘沐浴总不让我们近身伺候,今日瞧着这身子……我看着都心疼。”
说到袁璐的身子,花妈妈又是鼻头发酸,“没有这样糟践人的。我这就让人送信给老夫人,总不能让姐儿在这里耗坏了。”
几个人合计到了天明,中间花妈妈去看过几次袁璐,见她一直都睡得很安稳,这才放下心来。
也是因为这样,唐大夫和两个哥儿都没见着袁璐的面,就都被挡回去了。
老太太还是什么该吃吃该睡睡,两个哥儿白天都在前院,后院待的日子也少。汐姐儿跟着王姑姑学规矩和女红,闲暇时就去陪她祖母说说话。
这日子好像跟往日里过的也没什么不同,可这一天,两天,三天,连着十几天……袁璐称病不出,外头的人进不去,她院子里的人也不出来。除了第二天她院子里的两个人被提脚卖了,就一点儿响动都没了。
府里库房的钥匙和对牌也都被送到了老太太这里。
老太太看到东西的时候,还挺奇怪地问孙嬷嬷:“我上回跟她没说错吧,我记着我说的是我称病,不是让她称病啊。”
孙嬷嬷已经看出了什么,但也只是摇了摇头。
老太太又转过头对来送东西的青江说:“跟你主子说,这些东西不用还给我。过两天等她好了再来管就是。”
青江不紧不慢地答道:“回老太君的话,夫人底子差,这段时间又操劳过度伤了元气,医女说要好好歇上一阵才能调养回来。恐怕今后就不能理事了。”
老太太惊讶道:“这是生了大病?”
青江也不正面回答,只说:“夫人不让我们多提,免得让您挂怀,伤了心神。”
老太太见在青江身上也问不出什么,摆摆手就让她退下了。
交过对牌后的那一个月,袁璐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她身边有医女,有厨子,也有银子,门一关,自己也能过。
至于外头成国公府如何,她是暂时管不上了。这动不动就病倒的,她自己也害怕,别回头一不小心真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花妈妈每天督促着小厨房给她做补品,怎么对身体好怎么来。平时也不让她下床,恨不得就让她扎根在床上,喝药吃饭都是用喂的。
袁璐这个病,往小了说就是累着了,缓两天也就好了。往大了说,也是要命的,多少人就是这么给累死的。她身边的人俨然将她当成重症病人来对待了。
将养了小半个月,她就觉得自己胖了一圈,脸上一捏就是薄薄的一层肉。
看在花妈妈的眼里不知多开心,这能养回来总算是好呀。
这下子就更加不许她乱动了,平时也就太阳正好的时候允许她在院子里走两圈,晒晒太阳,吹吹风。
换成平时,袁璐肯定要觉得她们小题大做,但这时的她缺觉得这样未必不好,起码花妈妈等人是完全在为自己着想的,光是这份心意就十分珍贵难得。
她这里小日子是过的舒服了,成国公府已经忙得要翻天了。
老太太看着成堆的册子犯了难,一些是年头上袁璐做的铺子里的人员调动,现在掌柜们把个人资料都交上来审核了。京郊庄子上现在是李德全在看顾,她是袁璐从袁府带出来的,现在袁璐不管事,他有许多不敢自己做主的事情就只能往老太太这里报。其他府上杂七杂八的事儿就更不用提了。
你说这日子吧,要是像以前一样浑浑噩噩的就算了,一旦被人管好了,过的舒服畅快了,再回到以前那种乱糟糟的样子,还真教人不习惯。
老太太就是这样的,从前她理事的那几年多里,府上大小事也都要经她的手,只是那时候也不觉得,反正就自己拿主意,做好了做坏了都不是大事儿,就算弄的不好,那不是还有个能干的儿子帮着看嘛。
可现在,老太太那是习惯了,每天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听戏的快活日子了,再让她跟从前似的,一天到晚只忙活着主持中馈。她还真做不到。
老太太苦着脸对孙嬷嬷抱怨:“往日里她也不是这么娇气,怎么说病就病倒了。连个面都不露。”她已经好几次都派人过去问,可每次去了,别说见到那小袁氏,就是院子们都进不去。
孙嬷嬷联想之前的事儿,想了片刻,问道:“齐国公府那位姑娘,您怎么看?”
老太太还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又说到那件事上了?我能怎么看?斐儿都没回来,那姑娘上赶着就能进咱们府了?”
“这倒不关国公爷的事儿,”孙嬷嬷道,“只看您的态度。”
老太太犯嘀咕:“跟你说小袁氏的事儿,你扯到这里就算了,怎么还牵扯到我……”说到这儿,老太太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她这是因为这事儿气上了?”
孙嬷嬷叹了口气,“咱们府上自从前头那位夫人去了,就有些冷清了。好不容易前段日子瞧着是恢复过来了。现在的夫人您看着她厉害,却也该想想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算算年纪,她也才十八。这前头她刚为了庄子上的事儿差点丢了性命,转脸您就想着要给添个妾室……”
老夫人打断道:“不是我想的,明明是齐国公夫人使的坏。”
孙嬷嬷就不说话了。
老太太自个儿说着也有些心虚,“那我不是也没说什么嘛。她是正室,她要不乐意我还能逼着她点头不成?我又不是那种为了恶心媳妇,光往儿子房里塞人的恶婆婆。就算将来没办法让人进来了,那也是人向她磕头敬茶的份儿。”
孙嬷嬷说:“您真觉得现在的夫人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儿?她娘家如何就不用说了,只看她自己平素做事的手段,就知道她是不怕事的。既然不是怕,那就是伤心了。”
老太太被她一说,心里还真有点慌,这日子刚过出一点儿滋味来。她也怕就这么作没了。想想也确实不地道,当时她心里想的还真是,如果真的是皇后和齐国公夫人都要促成这件事,也就府里多个姨娘的事儿,她手一松放进来就行。往后不想见就扔偏院里就是。
她这就是过的太舒坦了,把小袁氏对自己的好当成理所当然了。
老太太也苦恼啊,自己这个年纪了,难道还拉下脸去跟小袁氏赔不是?况且想赔也得见着人啊,小袁氏的那院子跟铁打的似的,水都泼不进。
老太太都察觉到不便了,三个孩子就更不用说了。
澈哥儿是老早就闹着要去看他娘,要不是老太太跟她说他娘生了病,静养才能好。他早就哭闹这不依了。
这日子还是能过下去,只是总是觉得哪儿都不对。这饭桌上的菜在没有换着花样更替了,也没有人贫嘴逗乐了,两哥儿下学了也没人去逗弄他们,让他们把今天学的都说一遍了。
老太太吃着厨房送来的肉脯也觉得滋味不如从前好。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孩子们还都有东西学,白天都有的忙活,她倒好,真成了孤家寡人了。就连平时形影不离的孙嬷嬷,这时候都因为忙着府里的事儿不能在跟前伺候了。
这日子真不好过啊!
这年五月,边关大捷。齐国公邱弗、成国公高斐二败鞑大军,只余几千兵马逃窜,不成气候。龙颜大悦,下旨嘉奖,将两位国公先后召回。
成国公高斐奉旨回京,先行上路。齐国公邱弗自请常驻边关,势要扫清鞑靼余孽。
☆、第59章 回避
第五十九章
高斐将要回京的消息传来,整个成国公府都是喜气洋洋的。甚至不用老太太讲,府里的下人都是手脚越发麻利了。
袁璐的小院子倒是没有感受外头的氛围,这院子本就不是主院,还是以前她病中住的那个。后来她住的习惯也懒得给自己换,到了现在,反而能让她偏安一隅。
花妈妈跟她说高斐月底就能回来的时候,她正在修剪一盆荷包牡丹。她听完这消息,拿着剪子的手倒是依旧稳稳当当,只是一不小心,就将顶端开的最好的那朵给剪了。
袁璐便放了剪子,青江递过帕子让她擦了手。
“回来了,”她自言自语地轻声道,“回来了好呀。”
花妈妈让人把花搬了下去,袁璐就问她:“这两天澈哥儿还有过来吗?”
花妈妈道:“哥儿下了学总要过来看看的。”
“这两天天渐渐热了,让丫鬟多看着一些。别让他热着了。”说到澈哥儿,袁璐也是一阵心软。在这个家里,澈哥儿可以说是她最大的软肋,正是因为太在意了,她就更不能去见他了,就怕再见一次就放不下,舍不得离开了。
想到这两日突然热起来的天气,袁璐让自己身边的人也都给三个孩子做了薄衫,想到过年时老太太那吃味的样子,当然也没落下老太太的。
只是如今衣裳都做好了送到眼前,袁璐摸着自己选的清一水的若草色料子,跟她自己身上现在穿的是一样的。她却送不出去了。
花妈妈看她对着料子发呆,便开口道:“您午休时,老夫人派人传了口信说过两日她就来瞧您。”
袁璐便收了心神,笑道:“我娘说要来?这可好,我这天天闷在屋子里,也每个人说话的,都快闷死了。”
见她脸上有了笑影儿,一旁的青江也跟着说:“老夫人来了,见您养的这样好,肯定要高兴坏了。”
袁璐摸了摸自己日渐变圆的脸盘子,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烦,本以为这身子是不好的,所以这小半年来一直大小病不断,可现在闲下来一养,还真是给养的丰腴了。这哪里是养不好,是过去那段日子都不曾真正的好好将养过罢了。
“高兴什么呀,”袁璐捏了捏脸上和腰上的肉,“再胖下去,这往年衣裳的尺寸都要改了。”她现在的衣裳还是按照以前的尺寸做的,以前穿在身上还有些空,现在就是正好了,腰身那里卡的正好,再胖下去可就真的不能穿了。
花妈妈看在眼里可是真的高兴,两个月不到的功夫,她家姐儿总算有点肉了,人也看着更水灵了。
他们说笑的时候,绿水正好拿着一壶酸梅汤进来,袁璐刚跟花妈妈和青江抱怨完自己发胖了,绿水就把那一壶放到了袁璐面前,言简意赅地说:“夫人,喝!”
她前几日贪凉喝多了酸梅汤,牙痛发作起来,左半边脸肿了一圈,这两日就一改往日叽叽喳喳的形象,连笑也少了。
袁璐看了看她的脸,“你这脸怎么还不见好?医女给你开的药你吃过没?”
绿水点点头,“吃!”
袁璐看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好笑,转过头去跟青江说:“我受不了了,绿水变成这样我是真不习惯。你早晚可有盯着她吃药?”
青江也跟着笑,“盯着呢。可她怕苦,吃过药还要吃两个蜜饯。被我看见几次了,说也不管用。”
“那就是你不对了,你有虫牙,开了止痛清火的方子,你怎么还吃甜食?”袁璐让绿水走到眼前,“我看你真是为了口吃的,脸都不要了。小心一直不消肿,就这么烂了。”
听到脸会烂,绿水惊讶地张了张嘴,然后牵动了肿起来的半边脸,整个人就龇牙咧嘴的。
袁璐看她真急了,就说:“回去记得好好吃药,我一会儿就让小丫鬟去你屋里把吃的都搜刮出来,省的你这馋鬼这副样子了还要偷嘴。”
绿水苦着脸低着头不说话了。
说起来,袁璐都不算了解身边这些跟自己朝夕相处的人。
比如绿水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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