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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娇百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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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呆愣在韩拓眼中就变了味道。
才哭过的眼睛水汪汪的,晶晶亮亮,似有星子藏在其中,直勾勾的看着他,简直要将人的魂魄都吸。吮出来。
韩拓猛地将顾婵压。在。床。上,俯身亲吻,手也四处游荡起来。
顾婵稍有推拒,便听他道:“你忘了身为贤妻要满足丈夫的需求么?”
她只好将推他的手收回来。
可是,好像有什么不大对劲……
来不及细想,顾婵已在韩拓的动作中失神,头脑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思考。
屋檐下,游廊间,四个传膳的内侍一溜排开,拎食盒的,捧托盘的,提火炭的,齐齐享受着初。春寒风的吹拂足有半个时辰,才等到靖王殿下出声吩咐他们进屋布膳。
韩拓命人准备的是火锅,上下两层带烟囱的青花瓷炉摆上矮几,菜品是鱼虾蟹鸡四色包心丸,新鲜片出的牛上脑与羔羊肉,各色时令鲜蔬,还有拉面。
他让下人都退下,与顾婵两个在榻上围坐,亲手涮锅子。
开始时候还能记着一半夹给顾婵一半架给自己,但他晚饭就没吃,刚才又好一番耗费体力,饿得着实急了,渐渐狼吞虎咽起来,也就不大顾得上照顾顾婵。
“王爷没用晚饭吗?”
顾婵也饿,但是向来吃得秀气,既是不慌不忙,自然有闲情注意其他。
“一直忙着议事,便错过了。”
听了韩拓的回答,顾婵忽然自责起来,他公务繁忙,身为妻子不但不能为他解忧,还只顾着自己的情绪宣泄,连他用饭这等简单事情都疏于关心,实在是太不应该。
“王爷,”她娇娇软软地叫他一声,将自己的想法悉数告知。
韩拓心中开出的花儿已经从一朵增加至漫山遍野,美得他眉梢眼角尽是笑意,一个不碰旁人的承诺换一个体贴入微的小娇妻,远远超出他本来的期望。
“过来。”韩拓放下牙筷,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
顾婵乖乖地挪过去,还没待坐稳,韩拓的吻便落下来,他唇齿间尽是肉。香,她也一样,谁也不必嫌。弃谁。
可是,韩拓明显并不满足于一个吻,当他开始动手解顾婵衣服时,她挣扎起来,“王爷,你还没吃饱吧,再多吃一点吧。”
其实是顾婵自己没有吃饱。
韩拓道:“我是没吃饱。”
手上动作却不停。
他更想饱餐的不是火锅,是她。
顾婵全然不懂他的言外之意,附和道:“我也没饱,我们再接着吃……”
“好,”韩拓应得极爽快,“这不是正在吃么。”
伴着最后一件小衣被剥下时的微微寒意,顾婵终于明白他们两个人说的饿与吃根本不是同一回事。
被火锅热气熏蒸得红扑扑的小脸再红上几分,变成让人垂涎欲滴的红石榴。
顾婵一点都不傻,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已经想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身为贤妻要从丈夫角度出发,满足丈夫真实需求是没错,可是韩拓把丈夫的需求说成……
他根本只是想自己不能拒绝他做那事而已。
她并不想拒绝呢,她也喜欢的,尤其在领悟了自己的真实感情之后,更没有理由要去拒绝他。
顾婵虽然不好意思出口自己也有点喜欢那事,但这不妨碍她尝试做出回应。
只是幅度极小的学着韩拓搅。动。舌。尖,已令他震动,带来更加疯狂的举动。
*
夜深人静,云收雨散。
极致的欢。愉过后,两人身体虽疲乏,精神却都格外亢奋。
“下月初一,我要出发去布防。”
韩拓轻声宣布晚间议事的结果。
今日是二十四,距初一还有六天,顾婵既意外又不舍,“要去多久?”
“先去擒孤山一带,再去山西,两处加起来需要三、四个月。”
现在是三月,等他回来,最快也得七月了。
顾婵抱住他的双臂紧了又紧,她才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居然就要分离那么久,她不想和他分开。
可是,那是正经事,她不能说不要,男人的天地本就在宅院之外,她应当支持他……
为了将对韩拓的支持贯彻到行动上,顾婵第二天起便开始亲手为他收拾行装。
作为一名经验并不丰富的贤妻,她处理此事完全凭着体贴二字。
各色换洗的衣服鞋袜以春装、夏装区分,各备足十五套。因听说边境有草原的地方入夜寒凉,便将秋装与冬装也加入,各备十套。
这还不够,行军住帐篷,担心睡得不舒适,又准备了冬夏被铺各两套。
布防也许要走很多路,边疆之处定没有大道坦途,鞋子肯定比在城里穿得废,于是,再加多十双皂靴。
……
不过两日,已经堆出三个樟木箱来,而顾婵还觉得才打包一半而已。
若不是韩拓出来阻止,只怕她最后可以堆满数量马车,完全不输当年顾枫首次随军出征时宁氏的作风。
“衣服不带够,冷了热了没得换怎么办?还有靴子……”
直到临行前,顾婵仍在试图劝服韩拓多带些行装。
“边境那里有城镇,如果实在不够,可以临时去买。”韩拓安抚道,“别太担心,我去过许多遍,没关系的。”
“边城小镇怎么能比家里绣娘的手艺呢,肯定不舒服,说不定都不合身,就再多带五套……两套,两套,好不好?”
她故意把尾音拖长,希望通过撒娇让他让步。
韩拓因为那一句“家里”而感动,点头应下。
“那我去装。”顾婵兴奋得一骨碌爬起来,立刻便要下。床去装箱。
韩拓拉她躺下,“明天早晨让丫鬟们装,快点睡觉了。”
“不想睡……”顾婵呐呐道,隐隐透出哭腔。
这是最后一个晚上,如果她睡着,再醒过来时就该看不到他了。
可惜,不管顾婵如何坚持,最后还是没能赢过睡意侵袭。
清晨的微光里,顾婵渐渐清醒,她情绪十分低落,紧闭双目不愿睁开。
身畔已无人,触手是冰冷的床褥。
她就知道,他不会叫醒她,因为怕她会哭,连告别都省去……
等等……
为什么床会摇晃,耳边还有辘辘的车轮声?
顾婵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在马车里。
她惊奇地坐起身,掀开车窗围帘,正看到骑在白蹄乌上英姿勃发的韩拓。
☆、第六十章 59。58。57。56。5。19
看到窗帘后露出来的面孔,韩拓笑着催马上前,跃上马车。
车帘才打起,一个娇小的身躯便猛地扑入怀中,冲力大得他几乎仰倒。
韩拓连忙稳住身形。
“开心成这样?”他笑道,一壁说一壁抱着顾婵坐下。
顾婵挂在韩拓脖子上,贴着他脸颊蹭来蹭去,娇笑连连,“王爷,你怎么那么好。”
“嗯,我怕把你留在家里,等我回去时王府已经被大水淹没了。”韩拓一本正经道。
怎么会有水?
顾婵眨巴着眼睛看他,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是取笑她爱哭呢。
“不想理你了。”她捶了韩拓肩头一下,扭身背对他。
韩拓包住顾婵的小拳头,“既然不想理我,那肯定不想跟我在一起,好,叫林修送你回去。”他扬声道,“林……”
顾婵连忙转过身,捂住他嘴不让喊人,“我不回去。”
话说完,看到韩拓笑得嘴角都裂到耳根后的模样,才知道他是耍她的。
“王爷老是欺负人。”顾婵抱怨道。
韩拓笑而不语,明明是她太单纯好骗,三言两语便上钩儿,都不需要花费多少脑筋,也就是碰上他,换个心思不正的,恐怕被卖掉还会当人家是好人。
两人耳鬓厮磨好一阵,顾婵忽然想起一事,“我什么都没带……”
连换洗衣服也没有。
“都给你准备好了,”韩拓揉了揉她头顶,“家里那些没法穿,叫人另外备置的。”
夜宿驿馆时,顾婵看到韩拓为她准备的衣物,清一色的改良胡服,窄袖短衣,长裤短裙,还配了羊皮靴。
最初几天,顾婵并不能十分理解韩拓这样准备的用意,直到五天后,队伍离开官道,转走小路,而后上山,顾婵有了亲身体验,便渐渐明白过来。
山路崎岖狭窄,马车不能通过,她再次与韩拓共乘一骑。
这时候,胡服的便捷之处完全显露出来。
翻过大山,进入草原,再没有驿馆歇脚,夜晚只能宿在营帐。
草原的天空是一望无际的湛蓝,比皇后翟冠上的蓝宝石还要澄净清透,大地如同铺展开来的绿色绸缎,连绵逶迤,与穹空与遥远的天际线处挽手相连。
顾婵从未见过如此广阔浩瀚的天然景色,震撼之余,只觉在这苍茫天地间,连心胸都跟着宽阔起来,似乎再无事可为之烦忧。
难怪那时韩拓不愿留在京中。
然而,他们在此处只留驻半月,之后便启程前往山西,烦忧也随之到来。
山西都司指挥使任翔其是个极善钻营的,在大同为韩拓准备下豪华大宅墨园,更在宅子里安置了三个美人,其中包括他早前往幽州时从百花深处赎买的绝色歌姬。
当然,这等事,顾婵是不可能知道的。
任翔其虽然知道靖王带了一名女子同行,但怎么也想不到会是王妃,只当是宠妾。虽然见面时不忘巴结,却不会真正当成一回事儿。
至于知道顾婵身份的,一行人中只有顾枫、李武成、林修、红桦与白桦五个,皆是不会到她跟前嚼舌根之人。
在墨园住下后,韩拓便开始会见山西三司各人,了解当地情况。
顾婵唯有自己找事情打发时间。
既然在大宅中落脚,自然也有精致的罗裙首饰送到,她每日早起皆要精心装扮一番。
只可惜,碧苓与碧落未曾跟来,红桦和白桦两个对女儿家的事情明显不那么精通。好多时候,顾婵必须自己动手。
不过也好,这样一来耗费的时间尤其多,正合了她的目标。
打扮好后,她有时就在房内看书,有时也会去园子里逛逛。
这日午饭后,顾婵本打算歇晌,躺在床上将睡未睡之际,有缕缕丝竹之声远远传来,侧耳细听,时而悠扬婉转,时而荡气回肠,极是引人入胜。
顾婵曾随云蔚夫人习琴多年,一听便知对方琴艺高超,却不知是何人在园内弹奏。
好奇心驱使下,她起身披衣,唤过红桦跟随,便追着那琴声穿过游廊,转过假山,来到位于园内西南角的池塘。
越过池中竞相盛开的红白二色莲花,可见水阁内有一女子,身穿青竹色衫裙,只是背对顾婵,看不到容貌。
顾婵踏上石桥,走到近前,那女子似乎甚是投入,依旧低头抚琴,丝毫不曾觉察有人到来。
直到一曲弹毕,她才缓缓收回手臂,掸一掸衣裙站起转身,盈盈向顾婵福道:“民女江怜南,见过王妃。”
☆、第六十一章 3
顾婵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她从来没想过会与江怜南再有交集。
江怜南倒是泰然自若,掩口笑道:“怎么?我从前不会弹琴,如今学会,王妃不肯相信,竟然吃惊得呆住了?”
语气轻松亲昵得好像还是昔日闺阁里的姑娘与伴读,中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顾婵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般。
虽说郑氏所犯之罪不及亲人,但那只是明面上的道理,从感情上来说,江怜南是杀母仇人女儿,还有,前世顾婵后来中毒生病甚至身死,与郑氏也脱不开干系。
从前不知道,自然不晓防备疏远,现在事发多年,怎么可能毫无芥蒂。
“你怎么会在这里?”顾婵不咸不淡地问道。
郑氏问斩之后,顾景吾将郑怀恩调去河南布政使司,免得将来互生龌龊,再出事端,官职则是不升不降,也算仁至义尽。
顾家人当然不会刻意探听江怜南的遭遇,顾婵也只以为她随舅父一同搬去开封,却不知何故今日竟会出现在墨园。
“青青被任大人送至此处,命我尽心服侍王爷。”江怜南徐徐叙说,声音清越婉转,下颌微收,臻首低垂,姿态何其柔弱无辜,言语却隐含挑衅,“难道,王妃竟然不曾知晓?”
顾婵确实不知道。
可她绝不会当着江怜南承认。
所谓的服侍究竟是如何服侍,大家心知肚明。
男人新添了姬妾,身为主母却不知情,那这主母在家中自是毫无地位,不得人尊重。不论是王公贵族,亦或是平民百姓,所有人家一概如是。
这点子常识顾婵还是有的。
所以,她强撑道:“嗯,曾听王爷提过任都司送了人来,却不知是你。”
江怜南闻言,面上绽开极灿烂的笑容:“太好了。另外两位妹妹还一直担心王妃容不得人,会将我们赶出园子呢。我就知道王妃您从来都是最和善最大度的,自然不会在这等事上为难我们。我这就去告知她们这个好消息。”
她急急行礼告退,随侍一旁的丫鬟抱起七弦琴跟上。
“等等,”顾婵到底有些沉不住气,叫住江怜南,又问道,“另外两位……是何人?”
江怜南止住步伐,嘴角凝着一抹阴恻恻的笑容,可当她转过身面对顾婵时,便又恢复先前温和无辜的模样。
“柳妹妹身轻如燕,步生金莲,舞姿翩迁,可如飞燕皇后般于水晶玉盘上自由起舞。于妹妹容色倾城,体有暗香,就是我等女子靠近都难以自持,遑论男子……”说到此处,她突然伸手掩住半边面孔,“哎呀,看我说的都是什么话,王妃切勿别见笑,实在是那两位妹妹不论容貌才华,皆是世间少见,等王妃召见后便晓得,任大人为王爷那可真是尽心竭力,鞠躬尽瘁。”
江怜南故意为之,不单是为戳顾婵心窝,也是在报复任翔其。
那人将她赎出百花深处时,满口甜言发誓护她一生,转眼便将她转赠上锋,完全没将她当人看待。
他想巴结逢迎,她偏要坏他事。
江怜南特地再此弹琴,本是欲将靖王引来,想不到来的却是顾婵,这倒也无妨。她听说靖王身边带着宠姬,却没想到是顾婵这个王妃。
不过,江怜南早不动声色地将顾婵打量了个通透,除了个子长高些,身。形更丰。润些,其余皆没有变化,那眉眼间的风情更是丝毫没有的。
她在青。楼中受鸨。母调。教,又亲身迎来送往近两年,平日里钻研的无非都是如何讨得男人欢心,自认极是精通。
像顾婵这样的,也就是仗着出身好,霸住个正妻的名分,至于其他……
江怜南暗自摇头,她与另两位,除了出身不如,其余皆不输给顾婵。况且以三对一,虽说吃相不大好看,但总有一人能入靖王眼。届时,顾婵空有王妃之名,只怕连见上夫君一面都难。
她自从母亲出事后,对顾家人可谓恨之入骨,只是她无权无势,无所依凭,根本奈何不了对方。如今意外相逢,哪能轻易放过机会,就算自己不得好,也要见到顾婵日子不好过才甘心。
顾婵不知江怜南打算,但好赖话她总听得出,也猜得到对方没安好心。
因自幼生长环境,顾婵其实并不擅长口舌之争,咬唇半晌,憋出一句话来:“我们很久没见,也不知你这两年过得如何,不如坐下喝杯茶,聊聊天叙叙旧。你是如何被任大人选中的?你从前不会弹琴,又是在哪里学的?”
她当然不是真的关心江怜南,但好人家的姑娘断不会被人送来送去。
顾婵再傻再涉世不深,也懂这才是真正如简嬷嬷口中所讲的那般——以。色。侍。人,下。贱。行。径。
江怜南被踩中痛脚,暗地里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面上却并不显露,仍旧笑语晏晏,“我是福薄之人,哪里有王妃这般好命,不提也罢。”
说着又行过大礼,再道告退,“还是不留在这里碍王妃的眼了。”
*
顾婵先前得过韩拓保证,并不是那么担心包括江怜南在内的三名女子,可要说心里一点别扭也无,却是当真自欺欺人。
她心悦韩拓,却不知韩拓心如何。
他们新婚燕尔,又是他主动求娶,当然蜜里调油,百般痴缠,即使她上次那般发脾气闹别扭他也容忍迁就。
时日久了呢?
就算他信守诺言,不主动去寻找,可碍不住地位尊贵,有人逢迎,如今他是王爷尚如此,将来他还有可能会登基为帝……
世间女子那么多,总有能入他眼的,就算不是墨园内这三个,也会有其他吧。
她不可能次次都用哭闹来阻止韩拓,届时他不厌烦,她自己也觉没脸。
顾婵轻叹口气,江怜南的话又在脑中盘旋起来。
“柳妹妹身轻如燕,步生金莲,舞姿翩迁,可如飞燕皇后般于水晶玉盘上自由起舞。于妹妹容色倾城,体有暗香,就是我等女子靠近都难以自持,遑论男子……”
顾婵不懂跳舞。
大殷风气如此,正经人家的女子是不习舞蹈的。扭。腰。摆。臀,以身。姿。诱。人,只有舞姬才不以为耻。
至于体香,那等天赋异禀更不是轻易可得。
她摇摇头,怎地这般傻,竟然与她们互相比较起来。
不过,到底因此得到些启示,决心要将自己从前所学才艺继续深造。
这日晚间,韩拓回墨染阁用饭时,未进门便先听到悠扬琴音,舒缓悦耳,如清风拂面,不知不觉消散他一身疲乏。
他从未见过顾婵弹琴,一时听得痴了,倚着门框,怔立不动。
顾婵一曲弹毕,自觉已到用膳时间,却不见韩拓回来,正欲叫红桦前去书房询问,一回头便看到韩拓站在门口,“王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起身迎过去。
韩拓每每见了顾婵都是定要动手动脚的,这时自然将她揽在怀里,“还不知我的王妃琴艺如此精妙。”
说着亲了亲她嘴唇。
站在房门口这般亲密,韩拓面不改色,顾婵可是羞得不行,红着脸挣脱出来,嗔道:“王爷,该吃饭了,你别闹。”
韩拓偏最爱看她羞涩的模样,跟上去痴缠多时,才命人摆饭。
自那日后,每到晚上,韩拓定要顾婵为他弹上一曲才肯安睡。
*
起程前往边境时,韩拓花费很多口舌才劝定顾婵留在墨园不一同前往,他这一趟只先巡视,不过半月便回来,又是不熟悉的地方,不忍她吃苦头。
顾婵虽极不情愿,但还是听他安排留了下来,只是一颗心却魂萦梦牵分毫未曾离开过韩拓,每天掰着指头算他回来的日子。
因为心中盼望极渴切,偶尔在花园里碰到江怜南,明里暗里被她言语挑衅,也并不大当做一回事。
眼看十数日已过,韩拓归期渐近,顾婵心情更是一日好过一日,时不常哼着小曲儿,为韩拓缝制新的荷包,只待他回来,立刻亲手为他挂起。
第十三日入夜后,顾婵绣完最后一针,用金剪刀剪断线头,喜滋滋地看着那荷包傻笑。
白桦一直在旁边伺候着,见她这般模样,便说道:“王妃的手艺真是好,王爷收到后一定非常欢喜。”
顾婵也觉得自己手艺进步了,成品得比上次那个精致许多,便手帕包了,收在妆台第一格抽屉中。
她伸个懒腰,舒展下埋头刺绣以至僵硬的四肢,眼睛不由自主向窗外瞟去。
自从韩拓走后,顾婵便未再抚琴。
偏那江怜南不知何故,一连数日,晚晚弹琴不断,虽说她弹得动听,但总归还是夜深人静,扰人清梦。
之前顾婵忙着绣荷包,睡得迟便不去理会,今日她大功告成,再不肯放任江怜南的行为。
她带着白桦前往那处水阁,谁知还未转过假山,琴音却已停止。
之前每晚都至少要在持续两刻钟,今日为何转了性。
顾婵这样想着,不由加快脚步。
水阁檐下四角各挂一串大红灯笼,照明范围内视物如白昼般清晰无碍。
顾婵清楚见到一个男子从背后搂住坐于凳上的江怜南,那人的背影她再熟悉不过……
她不能置信,失声惊叫,男子闻声回头。
顾婵猜对了,她却宁肯自己猜错,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韩拓脸上是顾婵从未见过的慌张,他放开江怜南,迈步向她走来,嘴唇嗡动,似有话要说。
顾婵根本不想听,扭身便跑,身后仍有韩拓喊声传来,“璨璨……”
她闻声,跑得更快。
☆、第六十二章 61。3
相思情浓,迫不及待想见面的并不只是顾婵一个。
巡视过边防哨站后,韩拓脱离大队,马不停蹄地赶回大同。
一路风尘仆仆,才进墨园大门便听见琴音铮铮。
他两日一夜未曾睡过,头脑昏沉,根本未曾细想,以为是顾婵特意等候,专门弹给他听。
追寻琴音来到水阁,果然见到有女子伏案弹琴,因背对着,看不到面目,但身形与顾婵十分相似。
顾婵的衣服首饰太多,韩拓不可能件件都记得住。但成婚后她最喜欢梳的坠马髻他却记忆分明,晚晚都是他一根一根拔去发簪,亲手拆散那发髻。
这时见到水阁内的女子发式,更不疑有他,只当做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娇妻。
一搂上去,韩拓便知不对,他也给唬了一跳,尚未来得及松手,就听到身后发出尖叫。
转身便对上顾婵苍白的面孔……
她跑开,他自然要追。
韩拓知道顾婵在意什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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