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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娇百宠-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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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看,这都不会是一个好的开头。
顾婵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讲了出来,末了低眉敛目道:“王爷,我是否太感情用事?如果王爷觉得他们成亲势在必行的话,我不会反对的,毕竟事关紧要,还是以王爷大事为重。”
韩拓闻言,沉默不语,手指在顾婵肩头轻轻滑动,好半晌才叹息道:“璨璨,我未曾同你讲过安国公世子的事情,对么?”
顾婵“嗯”了一声。
“我十岁那年,第一次进军中历练,便是跟随安国公抵抗鞑靼军队入侵。那时幽州卫的主帅还是安国公,当时安国公世子刚满十六岁,但因自幼跟随父亲在军营中长大,已经十分老练精干,任职从五品的镇抚。父皇名义上是把我交托给安国公,但实际上是傅宁一直将我带在身边,负责教导我的各种事宜。有一次,我们战胜了鞑靼偷入边境的一小股军队,在回营地途中,却遇到大。波刺客偷袭。当时傅宁带出来的只有不到一千人,数量不到刺客队伍的一半,自是不敌,只能一路抵抗一路后退。半途里我腿上受了伤,行动不便,那时随从的兵士已死伤大半,傅宁将我藏在山洞里,而他带着余下的士兵在外面引诱敌军至之前布置下的陷阱处。他最后成功了,但自己也身受重伤,在安国公带援军赶到之前便……没了……”
韩拓说到此处,声音有些哽咽,他稍事停顿,平复情绪后,又继续道:“有时我也会自责,如果当时再能干一些,或许傅宁便不是如此下场……总之,从那之后,我便明白了战场上生死相博的残酷,知道若要求生,要立于不败之地,便唯有让自己更加强大……也是从那时起,我便将安国公一家人视作除父皇外最亲近的人,依兰就像我自己的妹妹一样,如非万不得已,没得选择,我也不愿委屈她。对潼林也是一样。我知道潼林现在为我做的事情非常危险,但当时我身边能够信任,又适合取信与太后与韩启的,便也只有他了,不然……”
“我知道,”顾婵打断他,“王爷,潼林他从小就崇拜你,能得你这般信任与看重,他欢喜还来不及。”
虽然顾枫此时的处境犹如悬崖上走钢丝的杂技人,稍有不甚便有性命之忧,但前世他一向安稳无忧,结局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顾婵从顾枫第一次提及要投入韩拓军中时的想法至今未变,至少他再不用因为守城之事与韩拓兵戎相见,最后战死。
她不可能丝毫不担心顾枫,但,她也相信顾枫的聪明能干,轻易不会暴露身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根据韩拓适才的话,顾婵推测道:“所以,王爷是打算让潼林拒绝吗?”
“嗯,你说自己感情用事,我何尝不会呢?虽然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潼林答应皇上的要求,迎娶依兰,再顺理成章地将那些军士安抚下来。但,我真的不愿走这一步。所以,我打算让潼林先与安国公商议,让安国公想办法将那些军士劝服。”
“王爷的意思是……将秘密告诉安国公吗?”顾婵惊讶道。
韩拓立刻解释道:“不,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
知道的人多了,秘密也就不能再成为秘密。
韩拓的秘密,却是事关生死,容不得泄露。
“我不是不信任安国公,但事关生死,而且,现在我不是一个人,有你,还有孩子,我不能轻易冒这个险。所以,潼林得在不讲出实情的情况下,想办法说服安国公。”
韩拓将顾婵抱得更紧些,没有尝过有妻有子的温馨便罢了,如今他尝过,便是分毫也不能忍受失去他们的日子,光是想象已令他心痛不已,所以这种事决不能发生。
天亮后,韩拓给顾枫回了信。
然而,事情完全没能按照他的预料发展。
最开始时,那些兵士只是暗中与安国公联络交涉,还未置于完全公开化。
安国公多年前便将军权交还朝廷,当时便有自保之意,如今年事渐高,自是更无意愿涉足各种纠纷。
他并非不知道有些人暗地里议论顾枫背叛韩拓之事,甚至那些不服于顾枫的士兵也将此事当做其中一个原因——不愿接受一个叛徒的统领。
但,安国公的想法却与他们不同。
在他看来,顾枫是否背叛过韩拓,并不能成为他是否适合做幽州卫主帅的依据。
换句话说,只要顾枫有足够的能力,只要皇帝肯认,那么他因何得到主帅的位子根本不重要。
说到底,道理上来说,不止是军队,还有所有的臣民,都是属于皇帝的,除非你打算造反,不然便不要与皇帝对着干。
安国公当然不打算造反,他也看不出那些旧部有何人是打算造反的,只不过是一时激愤而已。
他劝诫众人:若还愿留在军中,便安心跟从,切莫生事。若不然,便解甲归田,未必不是一条好出路。
可是,仍旧有人不听劝,一纸奏折便将此事捅到韩启跟前。
奏折上当然不会讲所谓叛变之事,列举出弹劾顾枫的原因无非是他年纪轻,经验浅,便是真正出战的次数也不过两次,根本没有资格做军队统帅。
这奏折么,其实讲得在理,但,好巧不巧,偏偏捅了韩启的马蜂窝。
身为皇帝,韩启也是绝对的——“年纪轻,经验浅”。
所以,他当然不会认同奏折上的道理。
事实上,韩启不单不认同,还非常反感。
从他登基以来,可没少受那些“年纪大,经验深”的老臣子刁难,更有些人仗着是两朝元老,从前深得元和帝重用,干涉甚至反对他的种种决定。
少年人,尤其是韩启这种从来没经过风浪的少年人,往往最是自信心膨胀,容不得旁人指手画脚。
他登基后,起先还尊重老臣子,表面上肯请教他们——事后听不听另说。
到后来,韩启连这份面子上的尊重都懒得装,他强硬地下旨命令几个位高权重的老臣告老还乡,转而将那位置上换了自己的心腹——全都是年纪轻、经验浅,却与他同声同气的。
所以,那封奏折在韩启眼中,根本不是弹劾顾枫,而是指着他韩启的鼻子骂:昏君,你想的做的全都错了!蠢货!你都不配做皇帝!
收到奏折的第二天,韩启便颁下圣旨,给顾枫和傅依兰赐婚。
至于婚期,则是三日后。
顾枫收到韩拓回信时,已经穿起了新郎服,正准备出门迎新娘。
草草将信读了一遍,除了感叹姐夫仁心重情义外,心中便只有浓浓的无奈。
顾枫还记得上次傅依兰对自己刀剑相向,大声斥责的模样,既然不能让她知道真相,也就可以想象婚后两个人会相处成何等模样。
婚事办得极为隆重,然而当事人却没一个感到喜意。
傅依兰便罢了,新娘子有盖头挡着看不到脸,她无需作伪。
顾枫可惨了,明明不情愿,还得在脸上摆出一副兴高采烈、欢天喜地的表情来应酬宾朋。
还好,作为新郎官,太过欢喜便容易喝醉,醉了酒便由小厮一左一右架着,送回了洞房。
傅依兰从净房洗漱出来时,一眼就看到穿着喜袍的顾枫四仰八叉的躺在婚床上。
床前站着四个丫鬟,两个是她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两个则是顾家原来伺候顾枫的。
“你们都下去吧。”傅依兰从其中一人手上接过醒酒汤,“我来伺候姑爷,哦,不,是三爷。”
婚事办得急促,来不及回京,便是在幽州举行。
顾景吾在幽州做布政使时买下的院落仍在,顾枫平时便住在此处,新房便也设这里。
因此,傅依兰从今日起便是这院落的主母了,她自己的两个丫鬟不必说,顾枫的那两个丫鬟也十分听话,一起低头退出新房。
“哎,你还听得见吗?听得见就起来把醒酒汤喝了吧。”她不冷不热地说道。
顾枫躺在床上,红着脸,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似乎睡得很沉。
“哎,姓顾的,你醒醒,我有话跟你说。”傅依兰上手推了他一把。
顾枫依然没有反应。
傅依兰原本尚算正常的面色瞬间变得冷硬起来,她重重地将描金红碗掷在桌上,转身回到床边时,已从袖口滑出一柄匕首。
☆、第一百零五章 104。103。102。101。5
傅依兰冷着脸,一步一步走回床前,事先藏好的匕首从衣袖中滑出……
这匕首原本只是为了自卫。
抗旨是死罪,傅依兰没得选择,只能出嫁。
但,她不愿被这叛徒脏了身子。
上花轿前,傅依兰便已打定主意,若顾枫硬要强占她,她能做的唯有——要么杀死他,要么杀死她自己。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顾枫竟然会醉倒。
杀了他!
立刻杀了他!
这个念头在傅依兰脑中盘旋飞舞,愈演愈烈。
天赐良机,不可浪费!
杀了他,便可为姐夫报仇!
还有顾婵……
若不是姐夫死了,顾婵便不会进慈恩寺守节修行,也就不会被大火烧死。
这一切都是顾枫造成的!
嫡亲的姐夫,还有一胎双生的亲姐姐,皆是因他而死。
他居然可以毫无愧疚,继续我行我素,春风得意迎娶新娘不算,甚至还在喜宴上喝得烂醉如泥……
简直无耻至极!
傅依兰右手紧握住匕首,将之高高举起。
她虽然自幼习武,却从未杀过人,事到临头并不像之前以为的那般容易,心中到底还是有犹豫,不能干脆利落、痛下杀手。
那匕首举在半空,迟迟未能落下。
而待宰的羔羊依旧浑然不知危险,竟张着嘴打起鼾来。
傅依兰咬了咬牙,将左手覆在右手上,双手齐齐握住匕首,对准顾枫咽喉,用尽全力便向下扎……
几乎是同一时间,顾枫突然睁开双眼。
他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只一对眼睛死死盯住她,目光清澈又冰冷,令人一看心中便生出寒意。
傅依兰本就有些慌张,此时毫无防备地被顾枫一吓,人失却重心,匕首也脱手而出……
但力道丝毫不减,只听得“铮”一声响,匕首穿透床褥,直挺挺扎在床板上,那位置距顾枫肩头不过半寸。
“你想做什么?”
顾枫开了口,声音比眼神还冰冷。
傅依兰跌在他身上,慌忙中曾抓住床帏试图稳住身体,但最终的结果是扯下半幅红帐与自己一起坠落。
“你明知顾问。”
她从红帐中挣扎出来,坐正身体,直言回答,根本不打算为自己的行为找任何借口。
“呵,”顾枫被她气笑了,“你倒是光明磊落,谋杀亲夫还这般理直气壮。”
她接得飞快,“那当然,我问心无愧,自然不需要遮遮掩掩。不像你……”
“我怎样?”顾枫打断她,问道。
傅依兰偏开头,嘴角不屑地一撇,“看到你我都要吐了。”
“哦,”顾枫笑意更深,“还没开始洞房,你就作呕了?”
“这关洞房什么事?”傅依兰不解道,话毕才忽然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心生皆备。
她目光向下,落在匕首上,心中盘算着如何不露声色的引开顾枫注意,再将匕首拔起。
然而,顾枫永远比她能想象得到的更加难缠。
她才欲收回目光,顾枫的手已跟上,干脆利落地将匕首拔出,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将冰冷的锋刃抵向傅依兰脖颈。
傅依兰也不是寻常女子,她手脚并用,迅速地向后退去躲过。
顾枫并没有轻易放过她,紧紧跟随而上。
床只有那么大,最终退无可退……
“真是一把好刀。”顾枫口中念念有词,故意凑近她,将匕首在她脸颊旁晃来晃去。
两人功夫不相上下,但一人有武器而另一人没有……
正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她只有任他宰割的份。
即便闭起眼睛也能感觉到锋刃传来的冷意,然而那自顾枫身上传来的浓重的酒气突然淡去。
傅依兰睁开眼,正见到顾枫伸手解着腰带——当然,是他自己的。
“干嘛惊讶成这样?”顾枫挑衅地问着。
她不屑答话,一鼓作气往床外避去,同时查看着究竟有何处适合她自尽来保全自己……
只这样一分心,脉门便被人制住,再不能动,唯有眼睁睁看着顾枫单手解开腰带,除掉喜服,露出里面同样是大红色的中衣来。
当她以为他会继续时,他突然停了手。
“其实你根本不必怕成这样。”顾枫淡淡地开口道,“我同你一样不喜欢这桩婚事,若非为了控制那些军士,我绝不会答应娶你。所以,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等将来情况稳定下来,我便与你和离,届时再帮你穿针引线,另寻一位品貌才情俱佳的夫婿。但是,在那之前,你不能将事情泄露出去。”
他说得可是真话?
傅依兰怔怔地看着顾枫,心中衡量着他话中可信的程度。
新婚夜被丈夫如此宣告,本应是一桩心碎又悲哀的事情,傅依兰却既惊又喜……
然而,顾枫在她这里,信誉向来不好,换言之,她实在难以相信他。
“既是如此,你为何宽衣解带?”
“一身酒气,当然沐浴更衣,才好睡觉。”
顾枫说得理所当然,然后放开傅依兰,大喇喇下了床,往净室走去。
“你可以先睡,”他的声音远远飘过来,“床给你睡,我睡外间的卧榻。”
折腾了一整天,傅依兰早已疲累,然而她不可能真的安心入睡。
她和衣躺在床上,身上紧裹着喜被,瞪着眼睛强撑。
约莫两刻钟后,顾枫从净室出来,披散着头发,换了一身白色的寝衣。
他果然遵守诺言,别说往床铺这边来,便是看也未曾往这边看上一眼,直接走去外间。
透过屏风,能看到他真的爬上卧榻躺下。
又过一盏茶时光,外间传来轻而有规律的鼾声。
傅依兰终于再撑不住,在那鼾声中睡了过去。
醒来时,顾枫已不在房中。
她从娘家带来的丫鬟采青在外间坐着,听到里面传来响动,立刻走了进来。
“姑娘醒了?姑爷一早去了军营,说要入夜才会回来,让姑娘不必等他用饭。”
采青一壁说,一壁服侍傅依兰洗漱穿衣。
偌大的一个宅子,只有傅依兰与顾枫两位主子,既无叔嫂小姑需要相处,也无婆母公爹等长辈需要侍奉,她乐得逍遥自然,只有管事引见了府中下人,便再无事可做。
顾枫这日回来的甚晚,并且未再进入正房,而是去了书房安睡。
傅依兰悬了整日的心再放下三分,又怕顾枫临时变卦,特地命采青睡在外间榻上值夜。
因她从来没有这个习惯,又怕采青多想,便寻了个理由,“换了地方,不习惯,夜里害怕,你陪陪我。”
呦呦呦,她家姑娘会害怕,真是太阳月亮星星一齐从西边升起,采青越想越觉有趣,半是打趣半是认真道:“姑娘,你要是怕,我就去请姑爷回来睡,让他陪你……”
话没说完,便在傅依兰怒气冲冲的目光中打住了。
采青只得从耳房抱了自己的铺盖过来,但心中到底疑惑,一壁铺床一壁纳闷,都说新婚时最是如胶似漆,她家姑娘为何听到姑爷便避如蛇蝎?
*
翌日,新嫁娘三朝回门,傅依兰本以为顾枫不会赏脸陪她,没想到他早早收拾停当,派人传话在府门前等她。
“你不必这样看着我。我那日已说过,答应你的事情你不能泄露出去,在人前我们自是要扮演好一对正常的夫妻。”
接收到傅依兰不解的目光后,顾枫如是说。
傅依兰无话可说,踩着长凳登上马车,车帘一放,便再不用见那最讨厌的家伙。
出了门,她坐车,他骑马,自是一路无话。
到了安国公府,拜见了父母高堂,顾枫便陪安国公去书房下棋,留傅依兰与国公夫人叙话。
国公夫人目光如炬,又是过来人,一眼便看出两人貌不合神更离,而且,傅依兰眉目间丝毫没有初为人妇的羞涩。
“依儿,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跟娘说个实在话?”
傅依兰哪里懂得那许多,夫妻间有否行过人伦大事,有经验的人一眼便能看穿这种事,让她想破头也不可能想得到。
此时听母亲如此问话,自是大吃一惊,不由抬头张嘴,却讷讷不知如何回答。
☆、第一百零六章 105。104。103。102。5
“娘,什么实在话,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两个挺好的。”
装糊涂和稀泥,是面对不愿回答的问题是最普遍的做法。
对于这桩突然而至的姻缘,安国公夫人并非完全不看好。她长居后宅,甚少出门,所谓顾枫叛变一事自然未曾听闻,只是看到他少年英雄,才貌出众,便先觉得是个合格的女婿人选。
此时看到傅依兰不愿多说,她倒也并不强逼,转而叮嘱女儿道:“你记着,这男人么,不论什么年纪身份,都喜欢女人温柔体贴些,所以你在家中时那假小子似的事情可不能再做,尤其是刀刀。枪枪的,都给我收起来,可不能让新姑爷见到。还有,没事多研究穿着打扮,将自己收拾得精致些。姑爷在外忙碌一天,回到家中看到也欢喜些……”
“哎呀,娘!”傅依兰先头还能做出认真听教的样子来,到后来完全不能忍,直接打断道,“我为什么要讨好他?”
安国公夫人没想到自家女儿如此不开窍,摇头道:“这怎么算讨好呢?不过是教你些夫妻间的相处之道。”
可是,她不需要这些,等到将来情况稳定,他们就会和离……
傅依兰心中衡量起来,顾枫那晚的话可信度到底有多高。
他说不会碰她,便真的没有。
但,什么时候是情况稳定?
她应当问个清楚。
傍晚回程时,傅依兰登上马车后,探出头来,对着正要上马的顾枫道:“哎,你上车来,我有话跟你说。”
顾枫依言将马儿交给长随,轻巧一跃便站于车上,他微一弯腰,钻进车厢里,坐在傅依兰对面的矮榻上,“说什么?”
傅依兰承认他身姿非常优美,以同样是习武之人的眼光来看,甚至堪称完美,可惜,他的心不美,这便是最大的瑕疵。
“你那晚说的话,可以算作约定吗?”
“哪晚?什么话?”顾枫皱眉,故意装起糊涂。
傅依兰怎会看不出,强压住怒气,把他说过的重复了一遍。
“哦,”顾枫恍然大悟似的,“当然是真的。”
“那好,我问你,你所谓的等情况稳定下来,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我要一个准话,以免将来你赖账!”
*
消息传回宣州的时候,已是寅儿和宝宝满月之时。
虽然隐姓埋名生活在民间,但是孩子的满月酒还是要办的,请帖一早派给了金鱼巷里各户人家。
孩子满月,也就是顾婵正式出了月子。
她破天荒改掉爱睡懒觉的习惯,早早爬起床来沐浴。
整整一个月都未曾沐浴过,就算千求万求,不论柔顺撒娇还是生气别扭,从韩拓到罗婶子,每个人都严格把关,最多最多同意让碧落拧了热水帕子,交给韩拓帮她擦擦身。
今儿终于开戒了。
顾婵洗了快一整个时辰,足足用掉六大桶热水,终于洗了个干净痛快,从净室出来时,又是香喷喷、软乎乎地美娘子一个。
韩拓正坐在床边逗孩子玩,见到顾婵清清爽爽的出来,便走上去将人抱个满怀。
“哎呀,王爷,你别闹。”
顾婵推着他,可是怎样都推不动。
“你别动,让我好好抱抱。”
韩拓只回她如此一句。
这一个月,他虽然非得死乞白赖地陪她住在西厢,但坐月子时禁房。事,他看得到吃不着,憋得两眼都开始泛绿光。
好容易到了解禁的日子,怎么可能不先讨取一些福利。
然而,讨着讨着就变了味道……
顾婵这会儿只穿着白绫中单,乌溜溜的长发自然披散下来,发梢擦拭过,还有些微湿,脸上未施脂粉,被净室水汽熏蒸出淡淡红晕,呈现在男人眼里正是任君采撷的诱人模样。
旷了一个月,韩拓身体各项反应都格外敏感,稍一不慎便擦枪走火……
“不行,床上有孩子……”顾婵被他弄得晕头涨脑,打横抱着到了床边,一眼便看到寅儿和宝宝瞪着大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揽做一团的爹娘。
虽然明知道才一个月的婴儿根本不知事,就算看见了也不会懂他们是在做什么,但那两对有那两对澄净明亮的大眼在旁参观,顾婵自问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那好,咱们换个地方。”韩拓爽快应道,他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抱着顾婵大步往门旁榻上去了。
*
过了满月酒,罗婶子的任务便算圆满完成,今日是她留在韦家小院的最后一天。
人呐,说来也奇怪,当初来的时候,她觉得人家小题大做,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丁点儿不愿意来,眼看马上要离开了,却又不舍起来。
因此,罗婶子今天格外卖力,从满月酒到夫人搬回正房后的种种布置,她都更尽心给着建议,甚至还去前院找识文断字的门房大爷,记录下她口述的种种孩子与夫人应注意的事情。
忙完了,看看天色,估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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