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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你心,为我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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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管教方式是完全的民主。
经过这样的休养生息与调适之后,她总在星期一早晨高高兴兴地去上学,再让沉重的课程磨上一个星期。
大概捱到星期三吧,无奈与寥落又会毫不掩饰地写在她的脸上。她在白衬衫里加了件卫生衣,觉得还不够暖,于是在穿上外套之后又在颈上系了条小领巾。然后心不在焉地对镜梳理头发,发现头发长了好多,黑黑细细地垂在肩上。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头发和脸孔不太搭,乌黑柔细的发很像自己笔下的中国古典美女,可五官却一点没有细致之美,浓眉跋扈,大眼深邃,高挺的鼻和丰润的唇在在都像西方女子的轮廓,美则美矣,总觉不够精致;因此她经常戴着眼镜,希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令人难以逼视,只可远观。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身材倒是比五官精致许多。但依国文老师的标准来看,像她这种身材的女孩不管生在古代或现代都挤不进美女的阵营。古要娇小玲珑,今要修长健美,她刚好不太矮也不够高,环肥燕瘦都没她的份,因为她既不肥也不瘦。她对镜笑自己一声,中国人不是讲求中庸之道吗?中庸的身材应该最美才对吧?
不知道卓亦尘会不会喜欢像她这种长相和身材的女孩?她对镜一问。唉,那个俊逸尔雅、武功盖世的男人,她还真想念他。同学们都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担心联考的日子一转眼就到了。唯独她,恨不得明天就联考,早死早超生。
放下梳子,她背起书包走出寝室,准备到教室上课,任数学和数学老师宰割。
结果,这一天在教室里她没有说过一句话。入夜后,她毫无目的、孤单无助地在操场上兜圈子。
“右昀,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我到处找不到你,担心死了。”
不远处传来急急的熟悉呼喊,曾维特来找她了。
她停下脚步不说一句话。
“怎么啦?是不是因为数学考坏了。”
“你别管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回寝室吧,天气已经变冷了,你又不穿件外套,再走下去你就要生病了。”
“我喜欢冷,喜欢这样的月夜,我不想回去!我不要上数学课!不要考试!不要分数!我要那些东西干么?那些东西只会带给我痛苦难堪!每次发考卷,我总是一路等,等到一叠厚厚的考卷发到只剩两、三张了才会轮到我,而那最后两、三张的分数加起来可能还不到满分。那种挫败感你能了解吗?!那种忍住眼泪不让它滴在那鲜艳狰狞的分数上的沉痛你能体会吗?!”她迎着风狂喊出心里的郁闷,风吹着她脸上的泪痕,疼痛感意外地令她感到痛快。
曾维特见她情绪激动,便不想再说安慰的话,打算让她发泄个够。
“你回去吧,我想跑操场。”
“好吧,跑累了就回寝室,小心一点,别待太久。”
曾维特早已走远了,她还杵在原地。她突然想躲到空山旷野里大哭一场!望着明月,她迈开了脚步慢跑,前半圈她凝视着月亮,后半圈背着月光,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力量,她越跑越快,偌大的操场上只有风一阵又一阵。
不要回头看,不要回头看,她在心中念着。可是前方有什么呢?永无止境的考试、永不及格的分数、永远无法摆脱的难堪和屈辱、永远的挫折与失败……她为什么要为这些放弃自己喜爱的东西?
她偏要回头,回头去找属于她、该她的事物,回头吧……
— — —
“砰!”
单薄的木门应声被踢开,陆霸天魁梧的身躯铁塔般地立在门口,脸上流露着强烈的恣狂,大有泰山石敢当的姿态。
“请进。”屋内的人似已久等他的到来。
陆霸天目光炯亮,灼灼顾盼。半晌,他才略弯下身子,进入陋室。简陋的土砖房,硬泥地,房内仅有一桌一椅,而唯一的一张椅已坐了人,所以他只能站在原地。
“你就是卓亦尘?”他一拂袍袖,洪声问道。
“正是。”
陆霸天瞪视他,三分烦燥,七分恼怒。“你约我在此见面究竟为了什么事?”
“夤夜劳动大驾自然有重要之事。”
“人人头顶一片天,各有各的地盘,各有各的能耐,你若是耍我,对你恐怕没有好处!”陆霸天狐疑道。
“我没有地盘。”
陆霸天怒道:“你明说了吧,我没闲工夫跟你在这儿穷磨菇。”
“看见那个箱子了吗?”卓亦尘指了指墙角那个狭长簇新的木箱。“过去打开来看看。”
陆霸天走了两步,才想起不该任他使唤,便止步。“里头有啥玩意儿,别跟我故弄玄虚!”
“明人不做暗事,卓某从不暗箭伤人,你不必紧张,尽管打开来看便是。”
陆霸天依然十分谨慎,趋近箱前足尖一挑,噌的一声踢开箱盖,只见箱内垫着一块白布,白布之上端置一颗人头,颈项间血迹殷然。看情况这人头刚被斩下不久。他一眼就看分明,那是他的好友屈无痕的项上人头。
他脸上的肌肉蓦然抽搐,声音僵硬:“这是屈无痕……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杀了他?”
“我。”
“为什么?”陆霸天强抑住自己犹震惊悸荡的情绪。“他与你何怨何仇?你竟置他于死地!”
“卓某与他无怨无仇,可是柴烈与他却有深仇大恨,与你也是。”
“柴烈?”陆霸天闻名咬牙,怨毒之色溢于言表。“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你与他是什么关系?为何替他出头?”
“我无须向你解释和他的关系。”卓亦尘眼中是一片木然,语调也是同样的冷硬。“六年前你和屈无痕联手对付他,用的却是见不得人的手段。你们对他下毒在先,联手齐下辣手在后,他虽死里逃生,却成半身瘫痪之人。六年来,他心中一直有个结,是该解开的时候了。”
“哼,原来你是他派来的杀手!想来替他报六年前结下的仇,你已经杀了屈无痕,今天约我到这儿来,莫非是想杀我?”陆霸天心火更盛,顿作狮吼。
“我并不喜欢做这件事,但为了柴前辈,卓某只有得罪了。”
“好,姓卓的,有什么本事你尽管使出来,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三头六臂的能耐!”陆霸天双眼泛红。
语罢,他插在腰间的双手便迅速摸向背后,当他的双手再度出现时已一手持剑,一手执鞘,拔剑之快堪称出神入化。剑鞘凌空抛掷,白光一闪,卓亦尘屹立不动,猝然伸手,一把攫住向自己射来的剑鞘。陆霸天疾步如风,围绕在卓亦尘身边打转,手中剑光芒熠熠,冷焰错织,骤而齐向卓亦尘的要害刺来。忽地,卓亦尘身形腾起,宛如魂魄离窍,雪亮的刀光噙着一抹血痕,陆霸天的头颅在瞬间离体弹升空中,撞及屋顶又掉落硬泥地上,骨碌碌地在四周溜转,仿佛欲寻回身体,状甚凄怖!
刀回鞘,卓亦尘足尖斜挑,血淋淋的一颗人头已落在木箱内。掩盖扣套,他挟木箱于腋下,踽踽步出屋外。
寒瑟的空气里,他嗅着由杌陧、惊惧和激愤种种情绪合成的味道,那是他熟悉的味道,可是隐隐中却透着另一股令他意外的气味,那气味教他默立原地,他慢慢地放下挟在腋下的木箱,目光锐利地四下搜寻,眼见之处并无异状,于是他循着气味移动脚步。他肯定那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清新的少女。
那股幽香必然发自一位少女。
换你心;为我心目录
靳絜 》》 换你心;为我心
第二章
东边山峰洒出万道云霞,穿过大片薄雾,也穿过浓郁的松柏密林,照射在卓亦尘身上。
天未亮他就醒了。昨夜杀了陆霸天之后他本该离开木屋,最后却是在木屋内留了一宿──和一名少女。
他回身看了干草堆上熟睡中的少女一眼。他浓眉微敛,困惑深深。闯荡江湖数载,三教九流的人物几乎全见识过了,却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的人,光是那身装束就令他费疑猜。
昨夜他嗅到的香气就是发自她身上。在抱她回木屋时,他更是呼吸够了那股沁鼻的幽香。不知她从何处来,亦不知她欲往何处去,在叫不醒的情况下,他实在不忍把一名弱质女流单独留在荒郊野外,于是他决定陪她在木屋内待上一夜。
天亮了再说吧。他又回头看向屋外。
满右昀缓缓张开双眼,接着便是一脸愕然。举目所见的一切令她想不透、悟不出。是梦吗?她惊慌坐起身,背脊透凉。
“你醒了?”
她循声转过头,看见他了。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她拨开身上覆着的干草,连忙站了起来。
“在下卓亦尘,这里是松香镇外十里的一处荒郊,昨晚我在屋外的草丛里发现了昏迷的你。”他不疾不徐地一一回答她的疑问,边打量着她。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少女,穿着相当怪异。“唯恐你遭遇不测,于是留你在这屋内度过一宿,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卓亦尘?”她只抓住了这一句。“你是卓亦尘?”
“卓某坐不改姓,行不改名。”
“天啊!我这是到了哪里?我怎么会遇见你呢?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呀!”
震惊失措的她急步走近他,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臂,坚实的胳臂证实他确为血肉之躯。“你是真的?你是真的?”她喃喃地念着,努力地回想发生在自己的事──
昨晚她一直绕着操场跑,从来她都没有过那么惊人的体力,好像永远也不会疲累似地,一圈接着一圈,越跑越快,突然有一股不可控制的力量驱使她回头。
谁知这一回头看见的竟是茫茫烟雾,四周一片荒山乱石!仓皇惊恐的她任凭自己怎么跑也跑不出眼前的景象,就像进入一个没有尽头的隧道,回头亦望不见起点,仿佛误入了迷魂阵,怎么也走不出那阵仗。她只得没命地继续向前跑。暗夜的天空,无星无月,云霭低沉,浓得有如一团团层叠的墨晕,伸手不见五指。用尽所有力气之后,她终于倒下。
“你可以放手了吗?我当然是真的。”
卓亦尘的声音打断她的回忆。“哦,对不起。”放开他的手臂,她后退两步,定神仔细地瞧着他。
卓亦尘?苍白的脸上泛现的是一种出世般的冷漠,不流露丝毫情绪,眉眼间有的只是历尽风霜后的沧桑与幽寂,那样的孤远神韵、索落沈绪,令她联想到悬挂在夜空中的寒月。
是他?
她困难地咽下口水。“你说这里靠近松香镇?”
“不错。”
她立刻在记忆库里搜寻一番,敏感地扫视屋内一圈,发现硬泥地上果真有斑斑血迹。
“昨晚这屋内是否有一场厮杀搏斗?”
“嗯,不过为时不长,很快就结束了。”他敏锐地反问道:“你可是在昏迷之前听见了什么?”
“哦,没有。”她支吾着。昨晚她只觉筋疲力竭,全身虚软,哪还能听得见什么,但一时她也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一切经过。“地上有血迹,我是根据这个判断的。”
“你的观察力很敏锐,”他眼底有一抹对她的激赏。“血腥味的确教人难以忍受,委屈你了。”
“不,你千万别这么说,我该谢谢你救了我才是。”
语毕,她注意到墙角那个木箱,立刻便明白了,里面装的是两颗脑袋。想到那面皮死灰、五官扭曲的两颗头颅并排放在一起,那种血肉模糊的画面,她的胃中顿时一阵翻腾,忍不住就呕吐起来。
“姑娘?”卓亦尘踟蹰片刻,最后还是上前拍了拍她的背,待她停止呕吐才问道:“你哪儿不舒服吗?”
“哦,没有,我没事,谢谢你。”她微赧地推开他一些。“对不起,我是看见那个箱子才想吐的,没弄脏你的衣服吧?”
“没有。”他扶她坐上屋内唯一的一张椅子,对她为那个木箱做出的反应感到不解。“你知道木箱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吗?”
“我不知道。”她急急否认。“我想是木箱上的血迹令我作呕。”
其实她根本看不清木箱上究竟有无血迹,扯谎的同时她也意识到鼻梁上的眼镜不知何时已不翼而飞。
“你是何方人士,为何深夜独自来到这荒山野外?”他瞟一眼她左胸上“晴阳女中”四个字。
她只得尴尬地朝他一笑,知道这种事是怎么也解释不清的,即便她全盘托出,只怕他也会当那是怪力乱神。
“我不知道。真的!请你相信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到这儿来。只知道自己好累好累,累得全身无力,连眼皮都撑不起来,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木屋里了。”
“难怪昨晚我怎么都喊不醒你。”他原以为她已死了,在发现她尚有脉搏和呼吸后,才决定陪她留在木屋里。
她的眼底一片茫然。经他一问才发现自己已陷入困境,尽管她连自己都尚未说服,但依眼下的情况看来,她确实已身处另一个时空。思及此,她内心忧喜参半。喜的是自己终于不必再面对那恼人的数学、烦人的联考;忧的是自己现今已举目无亲,无处可去。茫茫天涯,她该怎么办?
空前的恐慌无助顿时弥漫心头,绝望伤心的她悲从中来,失声痛哭。
卓亦尘对她突如其来的失控感到无措。男女授受不亲,昨晚抱她进屋实属情非得已,而此刻,他也只能任由她哭。
直到她转为低低饮泣时,他才开口:“你可知回家的路?若是方便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她闻言又是一怔!他这么急于摆脱她吗?她好不容易才见到他,他怎能如此毫不在乎地就想打发她走?不,既然她已经来到他所在的时空,也与他相逢,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样轻易溜走。
“我不记得家在哪里,过去的事我全都不记得了。”
不忍诅咒家人,所以她没有说自己惨遭家变,仅她一人死里逃生,只是以失去记忆为由,言简意赅地说明自己凄凉的处境。
““晴阳女中”是什么意思?它能勾起你一点回忆吗?”他又盯上那四个字。
“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只知道自己无处可去。”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哦?”怜悯之情在他心底油然而生,此刻他竟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她考虑了一下。“就叫小满吧。”
他点点头,不再多问。
“卓……我可以喊你一声卓大哥吗?”
他不置可否,只道:“小满姑娘,你对陌生人的戒心不够。”
“你又不是陌生人,”知道他这是在责备自己,她不依地噘了下嘴。“至少不是坏人,要不然你昨晚就不会整夜守着我了?对不对?”
“昨晚你昏迷不醒,我不忍心扔下你,现在我大可放心地离去。”他无动于衷地道。
“不不不!你现在也不能扔下我不管!”她急急哀求道:“卓大哥,我已无家可归,又无处可去,你不能这么狠心丢下我!可否请你大发慈悲收留我?”她是真的害怕。要说现在还有什么人值得她信赖,那就是他了。
他对这样的请求感到为难。“请恕卓某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并非我没有恻隐之心,实在是爱莫能助。我自己尚且居无定所,又如何能够收留你?何况男女授受不亲,我岂能容自己毁了姑娘清誉?”
“江湖中人岂会如此拘泥小节!”她立刻反驳。见他仍旧不为所动,她当机立断,决定破釜沉舟。“那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吧!”说着,她拔下他背上那把刀递到他手中。“反正我一个人混不了多久也是一死,倒不如先死在你刀下可能还干净一点。”
以她对卓亦尘的了解,这一招应该起得了作用。
见她一脸决绝,他有些动摇。
“我如何能相信你说的都是真话?”
她闻言,明白他对她的来历仍有所怀疑,便当场屈膝一跪,磕了声响头。“多谢卓大哥昨晚慷慨相救,没让小满成为冻死骨,大恩大德容小满来世再报!”语罢她站起身,反身朝砖墙直冲去。
他见状,立刻提气纵身一跃,代替那堵墙接住了她,让她整个人跌进自己坚实的胸膛。
他一把扶正她,道:“你何苦以死相逼?我不想惹麻烦。”
“那你刚才又何必救我呢?就让我一头撞死算了。”
她一转身又要去撞另一堵墙,被他以更快的速度一把揪了回来。
她煞不住身,二度栽进他怀里。
“你就收留我吧,好不好?”她一不做二不“羞”地干脆抱住他,仰起脸哀求。
“你──”
“好不好嘛?拜托拜托,求求你啦!”
他还没被哪个女子这么抱过,尴尬之余,似也被她朦胧的泪眼和身上那股淡淡的馨香逐渐软化了心。
“你若跟着我也是居无定所,四处飘泊,那对你对我都不方便。”
“我不在乎,处处无家处处家嘛,能浪迹天涯也是一种不错的经验。”见他不再坚持,她满心欢喜。“我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而且我还可以帮你洗洗衣服打打杂,甚至助你一臂之力,让你早日达成报仇的心愿。”
“你如何知晓我有深仇未报?”他十分诧异,推开她到一旁。
“哦,我猜的啦,像你这样行走江湖的人大都有血海深仇在身,否则何苦一个人浪迹天涯,过着孤独飘泊的日子。”
“我并非与你说笑,你跟着我只怕有受不完的累,吃不完的苦。”
“我不在乎,再苦再累也比我沦落街头要好吧?何况你的武功高强,可以保护我。”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武功高强的?”
“也是猜的,看你刚才救我的样子就知道了。”
估计她是胡诌,他定定注视了她好一会儿。
“江湖路险,草莽多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跳进这大泥淖里实属不幸,我已跨了进来,身不由己。你又何苦硬蹚这趟浑水呢?”他已不忍再拒绝,但还是想劝她打消念头。
卓亦尘果然无情。虽然她听得出来他已不再坚持丢下自己不管,但她已认识他三年了呀,他为什么还那么无动于衷,连收留她都觉得勉强呢?
她后悔,怨自己当初不该赋予他这种性情。他不轻易动情,一旦爱上一个人便会至死不渝。
就如她所安排的,他会爱上霍羽丹。她虽然还未动笔写完结篇,可在她笔下,他已经和霍羽丹相恋了。
不行!她得阻止这件事发生。如果他这一生只会爱上一名女子,那也应该是她,她都来到这里了不是吗?早知道会有今日,打死她她都要把女主角写成满右昀。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去见一位前辈。”
她暗忖自己如果没推算错误的话,他应该尚未遇见霍羽丹。他口中的前辈应该是指柴烈。她瞥了眼那个木箱,明白他正要提着陆霸天和屈无痕的脑袋去见柴烈。
“我跟你一起去吗?”
“不,我不能带你去见他。”他断然回绝。
“好吧,那你是不是把我安置在什么地方等你?你见过他之后再去接我。”
他看了她一眼,便拾起木箱朝屋外走去。一声呼哨出自他的舌尖,一匹骏马悠然走向他。
她追出屋外。“你要走啦?”
“嗯。”
“那我呢?”
他卸下肩上的包袱递到她手中。“这包袱里还有一套衣服,你回屋里换上,待会儿经过市集时再买两件给你。”
抱着他的包袱,她两眼一亮。“你的意思是答应让我跟着你喽?”
他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瞅了眼她一身的装扮。“快进去吧。”
她喜孜孜地奔回屋内,脱下晴阳女中的体育服装,换上他的衣服。袖子卷了两卷之后长度刚好,衣袍也太长了,她撕扯下一截,刚好用来将长发扎起,收拾了包袱,她又冲回他面前。
“怎么样?我这样子好看吗?”她开心地在他面前转了两圈。
“你最好打扮得越不起眼越好,否则会招来祸端。”他不予置评,但还是多看了她一眼。不知怎地,他觉得虽然她身着男装,但也比先前那不伦不类的打扮好看多了。老实说,他并不认为她长得特别标致,只觉得她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特殊罢了。
“要出发了吗?”她走近他。
“你会骑马吗?”
她摇头,一脸歉然。没想到这么快就给他添麻烦了。她不敢告诉他这是自己头一遭亲眼看见马。谁会相信她连动物园都没去过!
“我可以跟你共骑,反正你只有一匹马嘛。”
“来吧,我扶你上马。”答应让她跟着自己之后,他对接下来的问题都显得满不在乎了。
“等等,”她却步。“你昨晚是在哪里发现我的?”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草丛。
“你等我一下,我过去看看。”
她冲进草丛中四下翻找,到处都翻遍了仍没找着自己那付黑框眼镜。
终于,她死心了,挫败地踱回他跟前。
“你在找什么?昨晚掉东西了吗?”
“算了,”她无奈地挥了下手。“不是顶重要的东西,不碍事的,走吧。”
还好她近视不深,今后就凑和着看吧。
在他的扶持下,她成功地坐上马背,他随后上马,成了她的靠背。
“好奇怪的感觉哦。”她兴奋的高呼一声。
他没搭理她。山风阵阵,他无可避免地又呼吸着她身上传来的香味。
朝阳早已突破云层,漫洒在两人身上。
— — —
卓亦尘在市集里买了两套男装给她。日正当中,两人在客栈用了简单的午餐。
“你就留在客栈里等我吧,我现在就启程去见前辈。”他已将她安置在房间内。
“哦,你放心走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知道他此行是去见他的“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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