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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粉-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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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衣走了,消失在海潮一般涌动的竹影中。其实,她和我一样,无力面对那必将伤及灵魂的别离,只不过我选择的是等在途中给她一个惊喜,而她选择了不告而别……    
    在这个痛苦的夜里,同样不能入眠的还有王狄和白小酌。王狄始终心不在焉地看着白小酌在屋里收拾东西。     
    “小酌,你说……你为什么要跟我去草原?”王狄突然开口说话,把白小酌吓了一跳。    
    “我爱你,无论去哪儿,我都要和你在一起。”白小酌说完认真地看着王狄,突然又疑惑地问,“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我在想……带莲衣回草原是不是错了,也许留下来才是……最好的结局。”    
    “你不带她去找父亲了?” 白小酌不解地问。王狄仿佛下定决心似地站起身来,沉声说:“我一直在找让莲衣留下来的理由,是你告诉了我答案,我觉得我不该拆散她和林一若,莲衣留下的理由,应该和你跟我回草原的理由一样,因为他们也在相爱。”    
    白小酌担心地问:“她见不到父亲怎么办?”    
    “师母的尸骨在这儿,师父肯定会回来。”王狄拢着白小酌的肩膀,坚定地说,“而我们……也会回来。”白小酌恍然大悟,兴奋地看着王狄:“现在我们怎么办?”    
    “留一封信给她,让她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    
    王狄匆匆写了一封信,把它别在门环上,与白小酌相携着踏上了归途。    
    天始终阴着,风里隐约夹带着潮湿的气息,南京城在雨云的笼罩下,刚刚到来的黎明显得含混不清。


第十三部分:生命中的知己无情无义的女人

    我被一阵突来的大雨惊醒。抬头看看已然淋湿的窗纸,我想起来莲衣要走,想到那个要给莲衣的惊喜——去城门等她的计划,不由从床上一跃而起。可是,当我悄悄把门打开,却发现莲衣的房门洞开着。屋里没有莲衣的人影。    
    莲衣走了?不会,她不会不辞而别。    
    我冲出木屋,从高高的台阶上一跳而下,然后盲目地在周围寻找着。    
    “莲衣,莲衣——”    
    “莲衣,莲衣——”    
    竹林随风摇动,飒飒的声响是对我的应答。    
    一道闪电过后,滚滚的雷声炸响,我抬头望天,倾泻而下的雨密密地打到脸上。在这样的气氛中,我想我真的醒了。    
    不错,她走了,真的不辞而别。    
    “你说过,等你真要走的时候会告诉我——”    
    “你说过,你说……”    
    莲衣说过什么?我什么都忘记了!我艰难地拖动双腿,最终无力地靠在莲衣的门口。    
    “你为什么不辞而别?这么长时间对你的好,居然换不来一句告别的话?”    
    “这是对我的侮辱,侮辱——”     
    我转身愤怒地大力摔上她的房门,门又砰地自动弹回,屋里的两扇窗因为受力而霍然大开,莲衣留下的那封信在风中飞向窗外。    
    我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萎颓地坐在门槛承受无尽的凄楚一波波地袭向我心。    
    狂风在房间中肆虐横冲,我拷问自己的内心,为什么会爱上一个心比寒冰还冷的女人,为什么爱上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为什么愚蠢到要跟她天涯海角去漂游。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的霹雳,狂泻的大雨中,我跳下台阶冲向雨幕,对着苍天大喊。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我要看看,你今生今世怎么跟我诀别——”    
    按照王狄和白小酌出门的时辰计算,莲衣应该能够在天光未亮时和他们见面,然而,她没有直接去王狄的住所,她来到栖霞山那座悬崖对面。她静静伫立在那里,从午夜一直伫立到黎明。天塌地陷般的风雨中,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没有了那朵奇花的悬崖。    
    “天哪,他真的摘到了它,他是怎么摘到的?”    
    “他用生命作赌注为我做了一件事,而我还不敢相信。”    
    “如果我走,无论能不能回来,今生今世也不会找到像他这样爱我的人了。”    
    “为他留下来,我不能再错了,他见到那封信一定以为我走了,如果他也走了,我怎么办?我要回去!”    
    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到来,她如梦方醒。莲衣跌撞着跑下山路,迎面的雨水疯狂浇淋着她的头发和衣裳,她虽已冻得浑身颤抖,但心却温暖异常。    
    所有的事情都交错着来临。    
    就在莲衣疯狂奔跑在通往楠溪的路上时,我也因为要去追她在风雨中筋疲力尽。我无力再和时光赛跑,无力和风雨赛跑,疲惫中艰难地俯到南岸一块巨石前停下。    
    我想看一眼天,却被雨打得迷住了眼。    
    “莲衣,我知道你已经走远了,但我发誓不管你走多远,我都要找到你,只要你说一句话,我马上走开,从此各不相干——”我嘶声喊叫,又在一阵电闪雷鸣中起步,接着拼命奔跑起来。    
    我的脚踏在楠溪的水中,溪水借着雨水的兴致已经湍急,最后竟埋没了膝盖。我重新来到岸上,刚跑了两步,脚被一块卧石绊住,身形倒下时溅起大片水花,我的头狠狠撞在石头上,金星四射之后眼前一片漆黑。我的双手无力地摊开在鹅卵石上,双腿被暴涨的溪水冲得摆动不止,头上流出的鲜血瞬间被雨水冲走……    
    密集的乌云始终让天光昏暗,楠溪上游沿岸的树在风雨中仿佛身着墨绿衣裳的高大魔鬼,它们以狰狞的姿态招摇在莲衣的周围。莲衣已经奔跑了许久,她完全被这爆发在头顶上的一道道闪电和炸雷吓坏,她捂着耳朵委顿在北岸的一棵大树下通身颤抖。    
    天啊,谁也不会想到,此刻她正和我相向而行,而且已是很近的距离,只不过我们分别置身在楠溪的南北两岸。若是个晴朗的日子,我们定可以一眼望见彼此,即便是我晕倒在地,也能看到我的身体。而此刻,往日清浅的楠溪被山洪饱涨成原先的十倍,且发出振聋发聩的轰鸣,白茫茫的雨障足以消隐几步开外的一切影迹。    
    莲衣不敢多耽搁,她怕我走后再也找不到了,于是艰难地起身,她把自己瑟缩着在冰冷粘身的衣服中,紧抱着双肩踉踉跄跄在泥泞中蹒跚,终于脚下一软,慢慢倒在楠溪的岸边。我和莲衣隔着楠溪而卧,虽然方向相反,姿势却很相似。    
    楠溪的水依然咆哮。


第十三部分:生命中的知己一醉方休

    一只绿色的蚱蜢在我脸上爬着,然后蹦向远处。    
    我的手尝试着动了一下,还未睁开眼睛便感到了额头剧痛,我艰难地翻过身来望了望天空,阳光刺目。对岸的莲衣此刻也渐渐苏醒,她比我虚弱得多,因为在发烧,在耀眼夺目的天光下感到眩晕。莲衣赶忙又闭起眼睛,但她忽然想起什么急忙伸出手来,等摸到怀中的诗词小札和那盒香粉,欣慰地笑了。    
    莲衣想挣扎着起身,浑身却没有半分力气。她下意识侧头看看对岸,突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那是我正在对岸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走开。莲衣想喊,干涩的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的嗓门却始终撕裂般地吼叫着,而且挥动手臂为自己助威。    
    “这样更好,我不强迫你做什么,无论一开始还是现在——”    
    “你的心天生就是冷的,你不习惯我所给你的温暖,你认为这是伤害,你的心已经被我的亲善灼伤了——”    
    “你走得越远越好,你应该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去疗伤——”    
    “我的心没有受伤,因为我的心根本没有在胸膛里——”    
    “我把我的心扔了,因为我恨你——”    
    “我恨不得马上……见到你……”这最后一句话我没有喊。我喊不出来,因为这是我的心声。莲衣一定听到了前面的怒吼,而最后这句本该让她明白我心迹的声音,她无法知道。    
    我为自己言不由衷的狂野而独自心痛,我甚至怀疑刚才那宣泄般的高喊是否发自我的喉咙。我摇摇晃晃地往上游走去,对岸的莲衣彻底崩溃在我的呐喊声中,她任泪水夺眶而出,拿出最大的力气强撑起身体,向我无力地晃动着右手。    
    她一定想喊我的名字,可是发出的声音低弱而奇怪。我的身影渐渐消失于她泪眼模糊的视线。莲衣闭上眼睛,两行泪水顺颊而下。    
    莲衣绝望地倒下,从她开口无声的唇语中,分明在告知这个奇怪的世界,在说给我听:“公子,我已经后悔了……”    
    我在秦淮河边走着,柔媚的丝竹歌乐依旧,我的步态和表情都像极了丢魂的幽灵,迎面而来的人看到后急忙躲开。    
    在秦淮乐坊旁边的茶摊,我被一个热情的小伙计拦住,他勤快地擦抹着已很干净的条凳,讨好地说:“客爷,瞧您的样子一定走累了,坐下喝杯茶?”我木讷地坐下,眼光直直地看着他拿过茶壶,看着茶水在杯中翻滚。    
    “客爷,不凉不烫正合适。”小伙计得意地说。我喝着茶,眼神涣散至极。    
    大理寺卿刘文炳和两个将官从乐坊里走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我,但是显然没有料到正被四处通缉的钦犯竟这么胆大包天地出来冒险。他扬手示意两个将官停步,自己绕到我的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坐下。    
    “阁下……可是林一若林公子?”刘文炳说得很亲切。    
    “我不叫林一若,我叫伤心人。”我的声音很麻木。    
    “那你认识林一若吗?” 刘文炳笑了。“认识,就是我。” 我无所谓地说。    
    刘文炳淡淡一笑,极其热情地说:“太好了,喝完这杯茶,在下请你到一个地方吃酒,如何?”我没有心思看他的相貌,只是淡淡地问:“可以一醉方休吗?”    
    刘文炳神秘地笑着说:“当然,不过,你不能醉得太久。”    
    我站起身道:“谢谢。”    
    路上人很多,我跟着刘文炳向他的官邸走去。    
    我不知道莲衣这时候就走在离我二十步开外的地方,她看到了我,她想喊我的名字,喉咙依然发不出声音,等她跑着向我追来,我和刘文炳已经进了那个森严的官邸。    莲衣想进大门,几杆大枪把她拦住。


第十三部分:生命中的知己明早血光的预兆

    刘文炳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一顿好酒款待。我醉伏在他的官邸客厅里两天两夜,而当我醒来的时候,客厅的大门马上被打开,他随即走了进来,仿佛我们提前商量好了一样,又好像有人一直在观察我的动静。    
    我背对着门口懒散在一张长长的躺椅上,姿势极其不雅。刘文炳看着我的样子,无可奈何地苦笑着摇头。“你来了,请坐。” 我慵懒地说着,没有回身也没有看他。    
    “谢坐,林公子,想好了吗?我随时恭候你的答复。” 刘文炳客气道。    
    我愣了一下,想起来两日前他要我做钦差安抚使的事,于是脸上有了不屑的笑容。我慢慢坐直了身形,顺手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我不想做什么安抚使,更不会去天边一样遥远的草原,如果你去,我可以送你去城边,算我感谢了你的款待。”    
    刘文炳听罢有些着急,诚恳地道:“林公子,你的掬霞坊已是一团灰烬,你在南京已没有立锥之地。如果应了此事,无异于平步青云,官品在我之上,何乐而不为呢?”    
    “何乐而不为,这句话说得很好,正因为我没有乐趣,所以才不为之。”    
    “识时务者为俊杰。身为大明子民,就应该听命于皇上,何况皇上还恩准让你带上三十万两银票去边城为朝廷效力,为大明的天下分忧,为大明的百姓解难。”    
    我突然想笑,然后开心地说:“我只是一个搜香研粉的蠢才,对你说的这些不感兴趣,很不感兴趣。”刘文炳听罢,表情变得严厉起来,冷冷地说:“林一若,正是考虑到你将要和我同殿称臣,所以我不想把事做绝,实话跟你说,皇上已下密旨,这个钦差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不管你是否同意,明天一早,我叫人护送你出城。”    
    我将正坐的姿势调整成斜倚:“你押送我出城我也不去,大不了一死,我对死亡从来不拒绝,也不畏惧。”    
    刘文炳生气地刚要说什么,一个兵卒开门进来径直走到刘文炳耳边低语,并把一包东西递到他的手中。刘文炳掂了掂手中的那包东西,脸上立刻泛上得意的笑容。    
    “林一若,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去是不去?”    
    “我不说你也清楚,我不想多说了。”    
    “不,这不是你最后的答复,看完之后告诉我,我有足够的耐心。” 刘文炳说完,把那包东西扔到我的腿上。    
    我疑惑地打开纸包,纸包里竟然是莲衣的那盒香粉和烧过边缘的诗词小札。    
    我一直以为莲衣跟王狄走了,可这两样东西说明她还没有离开南京。她为什么没有走?是王狄被抓还是她为了我而决定留下?我判断不出莲衣的下落,但是她现在有了危险是千真万确的。    
    “你们把莲衣怎么样了?说——”我猛地蹿到地上,狠狠抓住刘文炳的官服。    
    刘文炳不躲不避,笑着把我的手拿下:“林一若,事到如今你应该明白,不是我要把莲衣怎么样,是你要把你的莲衣怎么样?我给你两个时辰考虑,够不够?”    
    我看着莲衣的粉盒和诗词小札,一下子慌乱得不知所措。刘文炳观察着我的表情,他知道我的内心正经历着巨大的痛苦和矛盾,于是,眼里有了希望和胜利的喜悦。    
    “林一若,做个交易怎么样?你答应我的条件,我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    
    我不屑地随口说:“我从不做交易。”    
    刘文炳笑着靠在椅背上:“你用香粉换银子难道不是交易?”    
    我清楚他的伎俩无非是让我就范,于是将诗词小札和粉盒放在身边的檀木方桌上:“你用莲衣要挟我是徒劳的,她跟我已经没有多大关系。”    
    “林一若,你说的多大是多少?据我所知,她现在很惦记你,也在到处找你,而且也在我的官邸……找到了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的意思是说,她和你一样,现在也是我的客人。”刘文炳站起身来,颇为悠闲地在客厅里踱步,“一个罪臣之女,在逃的朝廷钦犯,她会像她的父亲蓝玉一样,身首异处在午门之外,你知道,大理寺判杀一个人,易如反掌。”    
    我再也无法控制情绪,激动地站起身来:“她根本不姓蓝,她的亲生父亲叫解非,如果她因蓝玉而死太不公平!”    
    刘文炳故意不看我,淡淡地说:“大明律法只认她是蓝玉的女儿。”    
    我被他的态度激怒,扑上来揪住刘文炳的衣领。刘文炳不怒反笑,他轻轻地拿开我的手,掸了掸并不存在的褶皱,眼里换了一种诚恳的神情。    
    “林一若,你好好想想,等你做了钦差安抚使,世世代代享受高官厚禄,别说你引以自豪的掬霞坊,恐怕连搜香研粉的这段历史都羞于提起。”    
    我斩钉截铁地说:“我告诉你这不可能!”     
    “可你如果答应,我可以对你心爱的人网开一面,解除她的诛连之罪。”    
    我愤怒地把刘文炳推到椅子上:“莲衣本来就没有罪!”    
    “林一若,我实话告诉你,这不是你愿不愿意去的问题,你现在还认为有资格跟我讲条件吗?” 刘文炳突然冷下脸来。    
    “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大明的百姓和江山。”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这跟莲衣有什么关系?”    
    “国之兴亡,匹夫有责,现在……你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匹夫。”    
    “为什么选中我,而不是朝中那些官员?”    
    “你在脂粉味里呆得太久,根本不知道你除了做香粉……还有别的用途。”    
    “如果我坚决不答应呢?”    
    “我一直不想说这句话,如果你不答应,明天早晨,你见到的莲衣就是一具死尸。”    
    我的眼光落在花瓶中的石榴花上,仿佛那上面的颜色便是明早血光的预兆。    
    “林一若,你喜欢她却不能保护她,就是再喜欢又有什么意义呢?一句空话而已,你应该这么想,你身居高官之后,谁又敢动她一根毫发?”    
    “你让我想想……”我六神无主地说。刘文炳没有说话,转身出了客厅。


第十三部分:生命中的知己生死命运的决定

    客厅里静得让我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刘文炳很狡猾,故意留出时间让我做一个关乎莲衣和我的生死命运的决定。我走到一面铜镜前,镜中的一切都扭曲着,我、诗词小札、香粉以及窗外已经暗淡下去的天光。我不知道怎么办,只是看着镜中被扭曲了的那个自己。    
    没想到我这一生中还会遇到如此残酷的选择。如果用我的离开换取莲衣的自由,我该犹豫吗?如果犹豫,这说明以前我对莲衣的感情是假的。我知道我对莲衣是真心的,不管莲衣对我的感情如何,不管她是不是还爱着我,我既然爱过她,就应该为她做件事,哪怕是最后一件事,所以我的决定不该是犹豫的。    
    “来人——”我对着镜中的自己突然一声大叫。     
    客厅的门立刻打开,因为刘文炳就站在外面等我的这声呼唤。他快步走到我的身后,看着我镜子里的神情,笑着说:“我想你现在的回答应该让我满意了。”    
    “我要让她跟我一起走。”    
    “不行。”    
    “我要向她辞行。”    
    “不行。”    
    “我要向林蝈蝈辞行,我要让他知道我去了哪里。”    
    “不行。”    
    “为什么?”    
    我忍无可忍地转身怒目盯着刘文炳。    
    刘文炳淡淡地说:“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愤怒地暴吼:“我必须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刘文炳并不在意我的态度,笑着点了点头,对着窗外击掌三声,然后伸手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迟疑了一下,然后意识到莲衣会出现在院里,于是发疯般扑向那扇窗子。远处,两个兵卒押着戴着镣铐的莲衣站在一座房屋边上,我想喊,可是莲衣仿佛一个稍纵即逝的影子,被两个兵卒推走。    
    “太远了,她听不见了。” 刘文炳安逸地啜了口清茶。    
    我夺步向客厅门口冲去,守在门外的六名侍卫已将门扉挡住。我像困兽一样在屋里团团转,最后看到桌上的文房四宝,心里不由一动,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回来:“刘大人,我的心很乱,不想有人站在旁边。”    
    刘文炳没有看出我的心思,客气地拱手:“林大人请便,下官告退。”    
    刘文炳得意地走出去,又把客厅的门关上。我扑到桌前拿过纸笔匆忙地写了一封信,顾不上墨迹未干就把纸叠起来,解开包香粉盒的手帕打开檀木盒子,把纸压在白瓷粉盒下面,又把粉盒重新绑好。我紧张地吐了口气,坐在桌前大喊:“来人哪——”    
    还没走出多远的刘文炳走进来:“林大人,您有何吩咐?”    
    我淡淡地问:“你说过的话是否算数?”    
    刘文炳笑了:“下官这几日说的话很多,不知大人指的哪一句?”    
    我沉声说:“我若答应做安抚使,你必须担保莲衣平安无事。还有,她需要一个家,一个能让她安静地等我回来的家。”    
    刘文炳拱手朗声道:“下官可以用人头担保,林大人今晚动身,莲衣姑娘明天早晨便可获得自由。林大人若不信,等你建功回朝的时候,拿下官是问。”    
    “好,我相信你。”我顺手指了指桌上的香粉和诗词小札,“把这些东西归还给莲衣,可以吗?”    
    刘文炳点头:“这是自然。来人——”一位兵卒推门进来,站在刘文炳面前等候吩咐。    
    刘文炳高声说:“把东西还给莲衣姑娘。告诉他们,莲衣姑娘是林大人的朋友,一定好生伺候,马上搬到客房去住。”兵卒应声拿着东西走了。    
    我心里一阵得意:“刘大人,谢谢你。”刘文炳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感慨中拍着我的肩膀:“林大人,所谓皇命难违,下官也没办法,下官已备好酒宴为林大人送行,来,去看看你的官服合不合身?”    
    我的心一下子怪异起来,稀里糊涂地跟他出了客厅。


第十三部分:生命中的知己斜月弯刀

    刚刚入夜,我和骑兵葛一凡、吴文英在漫天的风雨中走着。这是由三个人组成的、前往蒙古草原的队伍。    
    我在八天前的一个夜半走出南京城,没有亲人的执手相送,没有朋友临别三杯赠酒的壮行,没有美人噙泪浅戚的娇颜,甚至没有与钦差安抚使身份相称的雄师铁骑护卫,有的是遥远无期的旅途、紧锁苍穹的愁云和永远无法解开的眉头。    
    可以断定,那夜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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