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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粉-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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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一惊,脱口说道:“我也要走,正好和你们的人一起走。”    
    “安答,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不能走这么急。”     
    我摇头道:“不,等恢复过来就晚了。实不相瞒,当初金兰公主曾女扮男装悄悄出宫,我和她义结金兰有兄弟之情,我和她有约在先,在她大婚的时候一定当面送上亲手研的香粉。”铁笛公主着急地说:“可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能骑马,你怎么走?再说蒙汉城还没有建起来,你的眼睛还……没有治好。”    
    我语气坚定地道:“这都不是理由,说过的话就要兑现,你们也不想让我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吧?无论如何我也要走,麻烦备一辆马车。”    
    那都也许明白了我的心情,他知道无法挽留我的心,又想尽量弥补遗憾,他想到一个极好的主意,快活地大叫起来:“安答,我倒有个好主意,明年春天我们分别在草原和南京同一天动工,南京重建掬霞坊,这儿建蒙汉城,因为你出银两建的蒙汉城,所以建掬霞坊的银两必须由我来出,这样我们在两地就都有了友谊的纪念!”    
    白小酌听罢兴奋地说:“好啊,这个主意不错!”我想了想,这主意确实很好,高兴地点了点头。    
    


第十五部分:前生和莲衣的欢愉离开草原的日子

    这是我离开草原的日子,天上降下的大风为我送行。    
    因为我的虚弱,我无法骑在马上,只能躺在一辆搭篷的马车里。    
    额勒伯克和众位文武大臣都来送行,我纵使看不到也清楚现在的蒙古皇城又是一派繁荣的景象,沿街的各式灯笼和布幌被风吹得就像挥动了手臂向我道别。    
    据说那都和铁笛公主都想亲自送我回南京并督建掬霞坊,两人还认真地赌箭定胜负,结果铁笛公主略施小技胜出。我的马车和为金兰公主送礼的队伍从皇城穿过,街道两侧挤满了无数的蒙汉百姓,我的马车所到之处,人们一遍遍呼喊着恩克夫的名字,很多人激动地跑过来,将洁白的哈达挂在搭篷的马车上。    
    我无法探出头去和他们告别,只能费力地从马车篷的侧窗伸出一条手臂缓缓挥动。人们并不知道我是因为大醉才站立不了身体,他们以为我为救这片草原积劳成疾。我听着人们的呼喊,心里有着深深的愧疚,当然,也有宽慰。我的随从吴文英激动地向我描述说,一条条洁白的哈达被风飘动起来,阵势甚是壮观。我能想像出来,如果我是一个刚刚远足而至的人,肯定以为此番情景是一场隆重而肃穆的葬礼。    
    我心里想着如果莲衣看到这种场面会有什么样的感想,却不曾想到她真的就拥在人群之中,只不过她的眼睛看不到,她的耳朵里听到的是人们呼喊“恩克夫”的声音。    
    就在我的马车将要走出皇城的时候,林蝈蝈赶着马车正走到皇城门前的牌楼下面,素儿搀着莲衣在马车后边迎面向送行的人群走来。    
    两辆马车的轱辘在一片呼喊声中相向转动。那能够让我和莲衣再次重逢的四个马车轱辘相向转动啊,而我们各不相知。我坐着的马车轱辘崭新,上面的铁钉闪着青蓝的光芒,而林蝈蝈的马车轱辘已经破旧不堪,上面的铁钉锈迹斑斑。    
    皇城门前街道两侧无数蒙古兵排成长长的队伍向我的马车行礼,一位军官看到牵马的林蝈蝈和走着的素儿和莲衣,严肃地向三人走去:“大胆,看到恩克夫王子的马车,还不让开?”我的马车就这样缓缓从他们三人身边经过,林蝈蝈是个蔫大胆,他低着头的时候眼睛往上翻了一下,看到了马车里我挥动的手臂。    
    送行的额勒伯克等人从林蝈蝈身边经过。他再次抬头往后看时,送行的众人已经挡住了他的视线。我和我的恋人莲衣就这样在蒙古的皇城街道上交错而过。    
    从我大醉至今, 一直没有见到王狄,我以为他忙着筹备金兰公主的婚嫁大礼。事实上,他筹备完后独自去了河边,那条他和我经常一起听失明老人拉马头琴的河边。王狄去河边时并不知道我突然要走,所以为我送行的人中没有他的身影。如果说离开草原时我有过遗憾,那么一个是没有等到蒙汉城峻工,一个是没有王狄为我送行,就连我的妹妹白小酌也没有出现,我不知道他们夫妻发生了什么,他们的一切我都惦记。    
    我来草原的时候身上带了三十万两银票,心里带着无尽的感伤,走的时候身上带了一双瞎了的眼睛,带了姨夫解非的骨灰,还有一把那都送我的金刀。那都把金刀放到我手里的时候,我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手很凉很抖,我知道这个礼物意味着什么,作为一个王子,金刀是他的心,就等于他把心给了我,让我带到一个他从没去过的地方。    
    我很想知道当王狄得知我走的消息后是什么样的心情?也许会策马狂奔百里见我一面,也许会呆呆地坐在蒙古包里留下遗憾的叹息,我愿意他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并且彼此思念的时候心里温暖,甚至眼睛湿润。    
    我离开皇城的一个时辰之后,王狄神情抑郁地独自向蒙古包走来,走到近前却不敢进去,他不敢看白小酌冷漠的眼神,不敢听她冷漠的话语。    
    王狄在帐帘外犹豫良久,最终鼓足勇气进了蒙古包。他没有看到白小酌,床榻边的桌上压着的两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王狄打开我给柯桐的那封信看着,突然站起身来:“林一若走了?这怎么可能?我一点也不知道!”    
    王狄慌乱地往外走,突然又停下脚步,他觉得应该看看另一封信,于是急切地把信打开,看着看着,神情渐渐慌乱起来,因为那是白小酌留给他的诀别书。    
        我说过要随林公子回南京,这不是不辞而别,是因为根本见不到你。考虑了    很久,我无法原谅你的卑鄙,因为你今生今世不会找到弥补过失的办法,只有走    开,你的卑鄙才和我毫不相干,相信你会好好活下去,这是我对你惟一的信任。    
    “小酌,为什么做这么绝?难道做错事……真的无法弥补吗?”王狄呆呆地站在地上,拿着弯刀的手捋起左臂的衣袖,臂上三道伤疤清晰可见,那是他三次对我犯下的过错的自我惩罚。他绝望地看着它们,慢慢把目光集中在弯刀上,把弯刀缓缓从刀鞘中拔出。    
    王狄闭上眼睛,两滴泪水在猛地挥刀之际迸射而出。一片刀光闪过之后,他的脸痛苦地扭曲起来……


第十五部分:前生和莲衣的欢愉感觉不到复仇的快活

    一轮斜阳镶在地平线上,天地一片昏黄。    
    我的马车和骑兵们一路向东走,铁笛公主骑马走在我的马车旁边,她无意间向西看去,身穿汉族服装的白小酌骑马伫立在暖暖的霞光里。    
    “白姐姐?”铁笛公主催马向白小酌而去,到了近前疑惑地问:“你怎么在这儿?这里离皇城太远了。王狄呢?他怎么不来?”    
    白小酌淡淡地说:“不要提他,我不是来送行的,我要跟哥哥一块儿回南京。”    
    铁笛公主惊诧地大叫:“你胡闹,王狄怎么办?”白小酌凄然一笑:“我跟他没有关系了,如果你介意和我一块儿走,我会远远跟在后面,不会打搅你们。”    
    铁笛公主显得很生气:“我管不了你们的事,让林一若做主吧。你去问他,不过,他现在睡着了。”两个人骑马来到马车前。铁笛公主刚要叫醒我,一匹快马从后面疾驰而来。一个骑兵在马上大声呼喊:“公主,恩克夫王子——”    
    骑兵来到近前跳下马,从背后拿下一个窄长的木匣,恭敬地递给铁笛公主。    
    “这是什么?”    
    “回公主,这是王狄大将军送给恩克夫王子的礼物。请恩克夫王子务必收下。”    
    我在车里听到说话声醒来,急忙说:“公主,替我谢谢王兄。”    
    铁笛公主关切地说:“既然醒了,下车透透气吧,白姐姐也来了。”    
    吴文英把我从马车中搀出来,我的脸上感觉到了斜阳浅浅的余温。    
    “小酌妹妹,我听到你说话了,你来送我吗?该回去了。”    
    “哥,我跟你一块儿回南京。”    
    “为什么?是不是你们吵架了,你跟我说实话。”    
    “你别管,你也管不了。”    
    “两个人可以吵架,但不可以分开,这是对他的伤害,你也是受害者,回去!”    
    我说着话伸出手,铁笛公主心领神会急忙递过木匣。我摸着它刚要打开,骑兵急忙走过来:“恩克夫王子,大将军说这个木匣在你回到南京之后……才能打开。”    
    我的心中一凛,忽然意识到什么,沉声道:“那可能就晚了!”    
    我费力地解着木匣上的绳扣,但是半晌无法解开,最后拔出那都送给我的金刀把绳扣削断,但是刚要打开木匣,忽然改变了主意。    
    “王兄的礼物一定非同寻常,我有预感。”我说着独自向远处走去,吴文英急忙跑过来拉住我的胳膊。我们走出老远停住脚步,我慢慢打开了木匣,问道:“里面是什么?”    
    “一件长长的东西被白布包着,上面放着一封厚厚的信。”吴文英说。    
    “念!”    
    吴文英磕磕绊绊念信,念完一张便放到我的手里,而我尽管坐在地上却无力拿住它们,信纸一张张在我手中被风吹向远方。等风把最后一页信纸吹走,我脸上的表情因为愤怒而扭曲:“王狄,你好狠!我居然不知道你对我做了这么恶毒的三件事。你害了我的父母,毁了我,毁了莲衣,毁了掬霞坊,而我还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还挂念着你。你既然知道我们之间有仇,为什么还要假惺惺的送礼物,凭你的三道伤疤就能让我原谅?你做梦!我不会原谅你,我不会接受,绝不——”    
    我脑海中王狄那双鹰一样的眼睛变得险恶无比,而那张时时阴沉的脸也丑陋异常,我愤怒地摸到放在地上的木匣,唰地撕开了层层包裹的白布。    
    吴文英眼睛突然惊恐地睁大,惊骇地一声大叫:“大人……”    
    “是什么?里面是什么?告诉我——”我愤怒地大叫。    
    “是……是……一只手臂!”    
    我大着胆子摸下去,果然,我摸到一只手臂,一只上面刻着三道长长伤疤的手臂。天啊!我在心里叫着,颤抖着手把木匣紧紧盖上。    
    我明白这是王狄的手臂,我心里本该有复仇的快活,可是却偏偏感觉到一种阵痛,这是为什么?摸到仇人的手臂不应该快活吗?他不应该受到惩罚吗?我逼迫自己这样想,可是我没有做到。我紧紧抱着木匣,两行眼泪无声地流出,身形一动不动。    
    “林一若——”铁笛公主在远处喊。我站起身缓缓迈动踉跄的脚步,抱着木匣向喊声走去。吴文英上前拉我,我把他甩开,独自走着,像走在一个无始无终的黑夜里。    
    铁笛公主看着我脸上的泪水,惊慌地说:“你怎么了?为什么哭?”我沉默。铁笛公主又看着紧闭的木匣:“这里面是什么?”我沉默。白小酌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屑地说:“他对你坦白了?”我还是沉默。    
    白小酌鄙夷地:“他想用友谊抵消仇恨是吗?他求你了,对不对?”我不想再沉默下去,可是不知道说什么。白小酌冷冷地:“你不会原谅他,我知道。”    
    良久,我的心里滚过一阵悲怆,对她颤声大喊:“你怎么知道我的心,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会这样——”白小酌看出我的态度,大声说:“哥,你应该恨他,这也是我离开他的原因。”我痛苦地道:“不错,我恨他,恨不得……杀死他,但是,我和他的友谊和兄弟之情,又让我……下不了手。”    
    白小酌愤怒地:“他和你不一样,他下得了手。”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喝:“不,他下不了手了,因为他的手……在这儿——”    
    我把木匣递给白小酌,白小酌疑惑地打开后惊叫出声。白小酌应该最熟悉这条有着三道伤疤的左臂,也许她常常在夜里枕着它入眠,可是现在它不在王狄的身上,在这个木匣里。    
    铁笛公主看清木匣里的东西,吓得躲在我的身后,骑兵也大吃一惊。    
    白小酌愣怔地看着手臂,双手颤抖起来。    
    我痛苦地说:“他在信里说了他曾经做过的一切,就在刚才,我非常恨他,但是凭心而论,他对我和莲衣也有过恩德,况且……他一直在痛苦,这三道伤疤就是……见证!”白小酌愣怔地说不出话。    
    “小酌,你离开……无非是因为他曾经犯下的错误,作为惩罚,这已经足够了!”我极力控制着情绪劝说白小酌,然后又对骑兵说,“你回去告诉王狄,兄弟之情和友谊永远不能抵消仇恨,但是,我可以让兄弟之情和友谊大于它,甚至……忘了它!”    
    骑兵翻身上马告别之后离开,白小酌愣怔地抱着木匣看着远去的骑兵,仿佛他的离去才是真正地把王狄和那条手臂分开。    
    “还不知道怎么做吗?”我轻声问她。白小酌茫然地看着我,没有回答。    
    “我都能原谅他,为什么你不能?”我心里堵得难受。    
    “哥……”白小酌的声音抖颤极了。    
    “别叫我哥哥,你这么做,和他当初的无情又有什么两样?”    
    白小酌愣愣地想着我的话。    
    “上马——”我终于不能平静我的呼吸,这两个字愤怒得像箭一样从喉咙里射出来。    
    白小酌似乎被我的声音吓坏,她还没有醒过神来便手忙脚乱地上马,然后又紧紧抱着木匣看着我:“哥……”    
    “走——”我又是一声怒喝。    
    铁笛公主上前狠拍了白小酌的坐骑,急促的马蹄声瞬间变远,接着是风中传来的白小酌的一声哀嚎:“公子……”    
    我侧耳听着马蹄声消失,忽地想起了和莲衣的离别,良久哽咽地哭了。    
    “为什么非要到后悔的时候才去醒悟,难道这就是……代价?”


第十五部分:前生和莲衣的欢愉一筹莫展

    由于语言不通,林蝈蝈、素儿和莲衣站在皇城街道上看着行人一筹莫展。    
    皇城里的汉人稀少,整整一天,莲衣一次次催促林蝈蝈打听我的下落,林蝈蝈一次次跑到蒙古人面前比划,看到的都是蒙古人不解的眼神和摇头。    
    正在三人绝望之际,从远处走来一位汉人女子。    
    眼尖的素儿一眼看到她,惊喜地大声叫了起来:“汉人,汉人!”    
    林蝈蝈不由分说跑过去拦住女子的去路:“大嫂,你可知道林一若这个人?”     
    “你是说从大明来的林大人吗?”女子一时没有明白。“我就找你说的这位林大人,他是我家少爷,我是从南京千里迢迢来找他的。” 林蝈蝈惊喜得有些不知所措。    
    “啊?林大人今天上午走了,回南京,好多人为他送行呢!”女子惊讶地说。    
    “上午?上午的时候我来了,怎么没看见他?”    
    “林大人救了这座皇城和草原上的百姓,他病倒了,不能骑马,只能躺在马车里。”    
    林蝈蝈有点糊涂:“那个人不是蒙古的王子吗?”    
    “那是大汗赐给林大人的蒙古名字,恩克夫王子。”    
    林蝈蝈明白过来,又着急地问:“大嫂,他是不是做了蒙古的驸马?是不是和铁笛公主成亲了?”女子摇摇头:“没有,铁笛公主去送他了。”    
    林蝈蝈心中狂喜,突然想起那辆马车里伸出的手臂,又悔恨地跺了跺脚:“想不到我们来了他却走了,我这就走,他才走一天,还能追上!”林蝈蝈谢过女子,快步跑回来,对莲衣开心地说:“小姐,你放心吧,少爷他谁也没娶,只是多了一个蒙古名字,叫恩克夫王子,咱们追他!”    
    莲衣听罢猛地回忆起上午的情景,想到竟然和我擦肩而过,一时愣了。    
    素儿清醒过来,大叫了一声:“快追吧,快点!”    
    林蝈蝈不由分说把莲衣和素儿推到马车里,手忙脚乱地牵着马缰在街道上回车。马焦躁不安地踏着脚步,车轱辘绊在一处民居的墙上,咔嚓响着断裂开来,马车突然倾斜,素儿和莲衣从车里摔出来。    
    林蝈蝈恼怒地用力挥鞭抽马,惊马拖着倾斜的马车跑向远处,马车在颠簸中散架,最后绊在一棵树旁停下来,马拖着缰绳跑得无影无踪。    
    林蝈蝈看着散了架的马车,瘫软在地上。素儿坐在地上看着散架的马车哭了:“完了,走不成了!”    
    莲衣惊慌地起身问:“刚才怎么了?”素儿抽泣着说:“马跑了,车散架了,追不上了……”    
    林蝈蝈忽然想起什么,从地上蹿起来大叫:“都怪你,催什么命?把我闹蒙了,怎么着也走不了,小姐还没见她爹呢!”莲衣听了林蝈蝈的话,心里那份难过无法形容,她不知道该去找亲生父亲,还是返回去追我。


第十五部分:前生和莲衣的欢愉多少磨难才成正果

    我想知道两个相爱的人历经多少磨难才成正果,我想知道两个彼此思念的人经过多久的分离才会把对方忘掉。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辛酸的旧事和未知的将来,闭上眼睛,想起的都是曾经的感动和或许有的幸福啊!    
    我渴望幸福来临,哪怕稍纵即逝,可是我的回忆里却充满了恐惧,我的鼻息里也是死亡的香味。    
    死亡也有味道吗?这股香味从何而来?    
    我想,它一直就在莲衣的身上缠绕,这种香味比任何一种味道都犀利,它快如刽子手的刀锋又细如牛毛,它像亿万枝隐身的雕翎箭,齐刷刷穿越了我这个水鬼空空的躯壳。而我感觉不到疼痛,我只在那股香味的逼迫之中愈来愈变得轻飘,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不可逆转与违抗。    
    空空的躯壳盘旋着升高。    
    所有的意念归于虚幻。    
    我什么也看不到,眼前红彤彤一片。    
    那红彤彤的一片是什么?是莲衣身体里流出的殷红血渍,还是我空洞的眼中哭出来的血泪?莲衣不会死的,莲衣永远不会死!    
    我不相信莲衣死去,尽管我的回忆中莲衣曾经痛苦地叩打过地狱的门环。如果真的如此,我希望那扇门迟一些打开,让她再把这个毁灭她的世界看上一眼,让她看我一眼,让我们在某一个地方相逢。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等待叫作望眼欲穿,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寻找叫作踏遍万水千山,我的前生一定会和莲衣重逢。我想,现在只不过是又一次的错过而已。    
    每错过一次,就更接近我们的结局。    
    结局是什么?    
    谁能未卜先知?    
    王狄的蒙古包前冷冷清清,他的战马在栅栏边无聊地扫着马尾。    
    好不容易打听到此处的林蝈蝈扶着莲衣走过来,素儿背着包袱跟在后面。    
    “好像说的是这儿,怎么这么安静?”林蝈蝈自言自语地走到近前,小声叫着,“王公子,王公子……”蒙古包里没有人应声。林蝈蝈停顿了一下,大声喊起来:“王狄,王狄,你在吗?”    
    半晌,白小酌撩了帐帘走出来,一脸倦怠的王狄跟在后面。    
    林蝈蝈看到二人,快活地大叫:“我可找到你们了,太不容易了!”    
    白小酌和王狄猛地看到眼前的三个人,有些不敢相信。    
    “天啊!莲衣妹妹?你……你们这是……”白小酌惊诧万分。    
    “白姐姐,你还好吗?”莲衣听到白小酌的声音,欢喜地说着往前走,白小酌激动地伸胳膊要抱莲衣,莲衣却绕到了旁边。    
    “妹妹……”白小酌疑惑地扭头看着莲衣:    
    莲衣辨出声音方向,又回身向白小酌靠拢,二人紧紧抱在一起。白小酌似乎发现了莲衣的异样,疑惑地看着她的眼睛,莲衣的眼睛有泪水,却很空洞。    
    林蝈蝈看到王狄空垂下来的袖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缺了一个?让我们大明打的?”王狄很尴尬。素儿不满林蝈蝈的无礼,过来抻了抻他的衣袖。林蝈蝈不解地说:“你拽我袖子干吗?我是说他的袖子。”    
    王狄没再理会林蝈蝈,走到相拥而泣的白小酌和莲衣身边,白小酌和王狄耳语了几句。王狄惊诧地看着莲衣的眼睛:“莲衣妹妹,你的眼睛……怎么了?”    
    “王兄,我的眼睛看不见了,以后我再告诉你原因,我父亲……他在吗?”    
    王狄下意识看了一眼白小酌,一时不知如何说起。    
    “王兄,我想见我的父亲,他在哪儿?”    
    “师父他……也很想你,莲衣妹妹,你……跟我来……”    
    王狄不敢直言师父解非死去的事实,他担心莲衣承受不了打击,他想把她带到二里以外的那处草坡上,那儿有一座新坟,也是解非的衣冠冢。    
    路上,王狄尽量缓和着气氛,跟莲衣和林蝈蝈讲了许多我在草原上的经历,但避过了我因为治毒而双目失明的事实。王狄讲得很动情,莲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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