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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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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伤心,但不是为了它,而是为了莲衣,为了那个我还不知道的仇恨。


第六部分:让我落水的女人冷若冰霜

    母亲得知我被父亲逼走非常生气,二人在房间里争吵起来。    
    父亲本想解释,忽然变得很颓废:“我也是一时气愤才赶他走的。”    
    母亲大声道:“什么叫一时气愤,我们争吵了多少年,你还记得起来吗?”    
    父亲突然感伤起来:“我们第一次吵架是十六年前的腊月二十七。那天下着雪,好多年都没见过那么大的雪,你让我走,我心疼你们母子没有人照顾留了下来。”    
    母亲没有被感动,反而声音更大:“知道若儿为什么走吗?他比你有血性,正直,他和你有天壤之别。”父亲苦笑道:“夫人,这跟正直没有关系。”    
    母亲咄咄逼人地说:“你错了,若儿走得痛快,是他不想从掬霞坊拿走什么,不像你把掬霞坊视为己有。”父亲看着墙上那幅画里对坐饮茶的一对男女,恍惚地道:“我这么做有错吗?我说过要去找他们,如果有这一天,我会奉还掬霞坊。”    
    母亲平静地看着父亲:“你这话我第一次听的时候相信过。”    
    父亲固执地说:“把他们找回来,我们到另外一个地方,但我有一个条件……”    
    母亲不屑一笑:“你做不到,我也不会答应任何条件。”    
    父亲的脸腾地涨红:“那好,我们后半辈子就打这个赌,我希望我们死之前能赌出输赢,不过我怕这个赌打不成了,你姐姐未必能活下来。”    
    母亲鄙夷地道:“你什么意思?咒她早点死?你越来越卑鄙。”    
    父亲并不恼火:“不是我卑鄙,是蓝家……我也不愿意让她死,可是没办法,除非她命大躲过一劫。”父亲说不下去了,索性走了出去,这时素儿捧着茶壶走进屋来。    
    母亲坐到床上,神情极为颓废。素儿边倒茶边说:“夫人,别不开心了,要不……我陪你到街上看热闹吧,朝廷今天要斩人呢,蓝玉一家一万多口人,一会儿蓝玉和二夫人的囚车就在门前过呢。”    
    “二夫人?你听谁说的?”    
    母亲意识到什么,一下子站起身,神情惊恐至极,愣愣地看着画中的那个年轻女子,两滴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无论我怎样劝解,莲衣依然忘不了那个仇恨的话题,对我十分冷淡。她想去看母亲,尽管不知道母亲现在处境如何,尽管不知道死期是哪一天,尽管她知道自己的处境也很危险。    
    其实我已经从曹云口中得知行刑的日期,但我不能告诉她,可我又无法说服她,只好陪着她向城门走来。一路上我们没有一句话,她的脸上冷若冰霜。    
    我忍住不悦,讨好地说:“别这样好吗?现在只是你母亲的一面之词,我也要问问我母亲,一会儿回掬霞坊自然会弄清楚一切,我向你保证,我答应你有个交代。”    
    莲衣还是不说话,径直往前走。    
    我有些着急,大声说:“就算我们两家有仇,可我们没有过节,你没必要这样对我,再说……再说……你也不像是为了仇恨而活着的人。”    
    莲衣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我,我刚要说话,莲衣又往前走去。    
    我追到前面张手拦住莲衣。莲衣冷冷地说:“你想干什么?”    
    我在莲衣的注视下把火气熄灭,扭头时看到一家饭馆,于是堆起笑容说:“我……我想给你买点吃的,走了半天你早饿了,你等着。”    
    我跑向那家小饭馆时,几个行人朝莲衣这边跑过来,迎面而来的人打着招呼。    
    “快点,要不就看不上行刑了。”    
    “蓝玉我见过,就是没有见过他的二夫人,模样应该不错。”    
    “再好也是刀下鬼,走吧。”    
    莲衣惊骇地看着跑远的行人,撒腿向前追去。我拿着几个包子跑过来,疑惑地四下看着,早没了莲衣的身影,我心里滚过不祥,包子掉在地上。


第六部分:让我落水的女人掬霞坊喝酒

    蓝玉谋反的事震撼天下,而行刑的消息则惊动了整个南京城。当听说囚犯要从街上路过,人们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远远望去,柯桐和曹云骑马走在前面,骑兵的后面是数不清的囚车,街道上不由响起阵阵嘘声。    
    披头散发又插着死囚牌的蓝玉和李惠儿分别锁在前边的囚车里,李惠儿一脸绝望,而蓝玉气焰依然嚣张,一路上响着他肆无忌惮的惨笑之声。    
    囚车路过掬霞坊,我的母亲、父亲、素儿和林蝈蝈从店铺里冲出来。    
    母亲一路跟着囚车走,终于认出多年不见的李惠儿,大声叫着:“姐姐——”    
    李惠儿听到喊声辨认出多年前的义妹,反而闭上了眼睛。    
    母亲着急地大喊:“姐姐,我是阿珍啊,你不认得了吗?姐姐——”    
    军卒过来把她推开,如果不是林蝈蝈过来扶住她,她就会摔倒在囚车边。    
    母亲又扑过去哭着大喊:“姐姐,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你还有没了的事吗,我替你做啊,我替你做啊……”    
    李惠儿不说话,半晌突然睁开眼睛,咬牙切齿地道:“让一个死人原谅你,呸!去问你的儿子。”    
    母亲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大声道:“若儿怎么了?姐姐,你把话说清楚。你怎么认识若儿?他做了什么?你说呀?”    
    李惠儿不再说话,母亲着急地还想往前凑,却被军卒拦住。    
    囚车远去,母亲用力推搡开军卒跑着追过去,素儿和林蝈蝈紧随其后。    
    父亲看着远去的囚车,痛苦地闭上眼睛:“阿珍,咱们一辈子的赌,打不成了。惠儿,你也不该死这么早,你这一死,把我林瑞推到了深渊……”    
    我疯了一样到处找莲衣,却没想到莲衣已经听说了今天是行刑的日子,所以在街道上奔跑,她要见母亲最后一面,而我在街上跑着不敢明目张胆喊她的名字,那份压抑着的恐慌像被谁撕裂了心一样,疼得没着没落。    
    已是披头散发的莲衣哭着跑到秦淮乐社门前时,远远看到了走过来的人马和囚车。她奋力在人群里往前挤,有人又把她拉到一旁。    
    囚车走到近前,莲衣看到了母亲,拼命挤到前面嘶声大喊:“母亲——”    
    人们听到这声哭喊朝莲衣看来,柯桐和曹云对视一眼寻找喊声来处。    
    李惠儿听到喊声,睁开惊恐的眼睛看到莲衣,忽又紧紧闭上置之不理,但是一行清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下。莲衣跟在囚车旁边跑着大哭:“母亲,你睁开眼啊,我是你的女儿,你睁开眼看看我……”    
    柯桐觉出事情有异,指着莲衣大喝道:“来人啊,给我拿下。”    
    军卒们扑上来将莲衣抓住,莲衣哭得浑身颤抖,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慢着——”就在这个危急的时刻,我气喘吁吁地冲进人群,把莲衣紧紧护住。    
    柯桐看到我不由大怒:“林一若,你好大的胆子,你想干什么?来呀,把他也给我拿下。”这时,我的母亲、素儿和林蝈蝈挤到前面,林蝈蝈大声叫着我的名字。    
    事到如今,我反倒没了紧张,我坦然一笑拱手朗声道:“驸马,你以为我要劫你的法场吗?她……是个疯子,是刚从掬霞坊跑出来的,你瞧……她这个样子像不像?”     
    莲衣听罢愣怔地看着我,眼神里尽是怒意。我知道莲衣不明白话中含义,于是对她厉声大喝:“回去,别在这儿捣乱,要杀头的,难道你不怕死吗?”莲衣果然不明白我的话,反而愤怒地大喊:“我不——”    
    我断定事情很快就会败露,暗中咬牙抬手往莲衣脸上打去,啪的一声脆响,莲衣被打得愣在当场。我趁机指着林蝈蝈大声道:“驸马,这些都是掬霞坊的人,不信可以问。”说完朝林蝈蝈暗使眼色。    
    我真感激林蝈蝈的机智,他立刻醒悟过来,一把拉住莲衣就往外拖,哪知莲衣情急中咬住林蝈蝈的手不放。    
    林蝈蝈疼得失声大叫还不忘掩饰:“你们看啊,她真是个疯子,还咬人——”    
    曹云似乎不耐烦这种乱局,小声提醒柯桐:“驸马,时辰快到了。”    
    柯桐看了看天光,生气地说:“林一若,算我今天给你面子,我们走。”    
    我心里踏实下来,故意笑道:“驸马,有空和公主来掬霞坊喝酒,我奉陪。”    
    大队人马喝斥着行人走了,我长舒一口气。


第六部分:让我落水的女人一命换一命

    阴沉了一天的苍穹在黄昏时分开始放晴,风不疾不徐地吹着,好像白天发生的一切都销声匿迹,即便仔细寻觅都望不到端倪。    
    风月舫外行人稀少,河面上几条小船慢悠悠地划过。    
    王狄强拉着蓝心月向风月舫外走来。蓝心月隔着面纱看到风月舫的招牌,又看看王狄的眼神,神情陡地紧张起来:“你要把我……卖到这儿?你怎么可以……”    
    王狄淡淡地道:“不错,一个让男人快活的天堂,相信你会喜欢。”    
    蓝心月突然扯下蒙在脸上的纱巾,眼里充满了惊恐和愤怒。恰在这时,风月舫里走出两个男人,两个歌妓和他们打闹调笑着告别。    
    蓝心月下意识地重新戴上纱巾,哀声说:“我和你没有仇,为什么要这样?”    
    王狄看着风月舫,淡淡地说:“你说过父债子还,我喜欢这句话。蓝玉虽跟我有杀父之仇,但我身上背负的还有几万蒙古人的家仇国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蓝心月似乎明白什么,着急道:“家父的确征讨过西域和大漠,但那是国与国之间的事,你们也杀了我们很多汉人。壮士,蒙古人可以知道你没有亲手杀了我父亲,但他们知道你俘虏了他的女儿吗?没有人逼你这么做,你为什么非要毁了我呢?在死牢里我许诺过,我愿意追随你一生,这条命随时为你所用,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王狄不说话,看风月舫的眼神有些迷茫。    
    蓝心月从王狄的眼神里看出坚决,绝望中慢慢跪下来:“壮士……放过我。”    
    王狄冷冷地道:“蓝心月,你这句话提醒了我,把你卖到这里正是为我所用。”    
    蓝心月惊骇地看着王狄,泪水夺眶而出。    
    风月舫的某间房中,蓝心月嘴里堵着东西被绑在床头上,模样可怜至极。    
    门被推开,王狄和葫芦瓢走进来,葫芦瓢的眼睛从蓝心月的面纱上掠过。    
    “葫芦瓢,你最好按我的话去做,一命换一命你并不吃亏,或许我还有别的好处给你。” 王狄沉声道。    
    “我要先看看成色。”葫芦瓢走到蓝心月身边,撩开面纱端详着,半晌点点头,“果然是好货色,我们……四天以后交易怎么样?”    
    “为什么?为什么是四天以后?” 王狄的眉头紧皱。    
    “自有我的道理,如果不同意,咱们的交易作罢。” 葫芦瓢的样子很得意。    
    “那好,四天之后她归你,我带白姑娘走。” 王狄把手按在葫芦瓢的肩上说。    
    “一言为定。”葫芦瓢笑了。    
    风月舫里突然响起独弦琴的声音,正是那首《凤求凰》。王狄的眼神突然变得柔软起来,下意识看了一眼蓝心月。隔着纱巾,蓝心月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哀怨,身体挣扎着扭动几下,鼻子里发出绝望的声音。    
    王狄恍惚地道:“葫芦瓢,你在这儿稍等,我去去就来。”    
    葫芦瓢看王狄转身出了房间,愣了片刻,慢慢凑到蓝心月面前撩开面纱,又犹豫了片刻,把她堵在嘴里的东西拿出来。蓝心月大口喘着气,拼命挣扎着。    
    葫芦瓢看着蓝心月的容貌笑了:“美人,你怎么落得如此下场,和他有仇还是有怨?说说,我就爱听这个。”蓝心月惊慌地说:“好心人,求你放我走吧。”    
    葫芦瓢坏笑道:“这可使不得,我放了你,那位公子手上的弯刀就会放在我脖子上,再说……我有什么好处呢?”    
    蓝心月打起精神道:“只要答应放了我,你想要什么?”    
    葫芦瓢开玩笑说:“一万两银子,你有吗?”    
    蓝心月盯着葫芦瓢片刻,故意笑了:“你的胃口不大,也小看我了。”    
    葫芦瓢眉尖一挑:“什么意思?”    
    蓝心月装作神秘地说:“我若做歌妓,你会从我身上挣到很多银子,你若设法不让我做歌妓,你得到的银子会更多,我给你……两万两。”    
    葫芦瓢的眼睛睁大,不相信听到的话是真的。    
    蓝心月低声说:“这对你很容易,只要你听我的。”    
    葫芦瓢愣怔地看着蓝心月眼里的光彩,仿佛里面是铺天盖地的银两。


第六部分:让我落水的女人女子对面的男人

    王狄恍惚地在独弦琴声里慢慢走着,他想像得出那是白小酌在房间里忧伤地拨动着琴弦,他感觉那音韵宛若一根丝线在裹缠着他的心,并且越勒越紧。    
    王狄走到白小酌的门口的时候,琴声戛然而止,王狄不觉一愣。    
    房门猛地被打开,白小酌从里面冲了出来,几乎和王狄相撞。    
    两个人都是一惊,等看清对方,王狄愧疚地低下头。    
    白小酌恍惚地看着王狄,半晌突然拉住他的手,哽咽着说:“公子,这是天意,这是天意,我刚才在恍惚中就觉得你在门外,果然……果然让我看到你了……”    
    “白姑娘……我……” 王狄不知如何是好。    
    “叫我小酌,公子,我愿意让你这样叫我。” 白小酌痴痴地看着王狄。    
    “小酌……姑娘,我今天来……不是为了看你,是有别的事,你的琴声让我不得不走到门口,说实话,我只能走到这儿却不敢进去,甚至不想让你知道……我曾经来过。”王狄的声音很轻。    
    “公子,我的身子是干净的,自从那夜之后……我一直等着你来。” 白小酌的眼睛里有泪水溢出。    
    “我相信,所以想了一个办法,让别人替你在这儿。” 王狄深情地说。    
    白小酌深情地看着王狄,二人四目相对,白小酌突然扑到他的怀里啜泣起来。    
    “四天以后,你就可以自由了。” 王狄轻轻拍着白小酌消瘦的肩头。    
    “公子,你刚才说的别人是什么意思?你救我,莫非需要害另一个人吗?” 白小酌不解地看着王狄。“你不懂,以后我会解释。我走了,你保重。”王狄说完转身而去。    
    “为什么要等四天?” 白小酌伤感地看着王狄的背影,哽咽着大喊,“世事难料,公子,我不知道这四天里会发生什么事啊。”    
    王狄也许没有听到,也许听到了不知怎么回答,渐渐从白小酌的视野里消失。    
    如水的月光铺泻在竹林里,我那件搭在竹架上的白衣罩着一层青蓝。    
    莲衣坐在竹架旁,苍白的手里拿着一朵我刚为她采摘的紫金钗,花是黝黑的,月光却给她的脸罩上一层绝美的银色光晕。     
    我坐在离莲衣十步开外的对面,一阵微风吹起,竹架上的衣衫飘动,我向莲衣走来,伸手间替她抻了抻被风掀起的衣裳:“莲衣,你……恨我打你吗?”    
    莲衣淡淡地道:“你是为了我。”    
    我诚恳地说:“我知道你想你的母亲,不管她在信里说了什么,也不管我们是不是仇人,现在……我希望你能把我当作亲人,我愿意用亲情……化解仇恨。”    
    莲衣看着我的眼睛:“我不知道没有了母亲,还能不能活下去。”    
    我激动地说:“你一定愿意按你母亲的心愿做事,她不想让你死。”    
    莲衣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哀声说:“我明白,但不知道怎么做。”    
    我怜爱地看着莲衣,她注意到我看她,扭头望着天上那轮月亮。    
    莲衣慢慢站起来走向远处,突然又转过身来轻声说:“我不明白为什么跟你来到这里,这是连梦都没有梦到过的情景。因为只有你和我,仿佛这个世界突然变得更孤单了,而我一直想像的快乐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我开始怀疑自己,就像现在只要抬头看着月亮,我会半信半疑地认为,那是天上的一面冰冷的湖泊。只是不明白谁有如此的恶毒,一瓢一瓢舀了世态炎凉又泼在这人世之间。我想,如果我的心还存在,此刻,就这么无奈地浸泡在这无休无止的痛苦之中了。”    
    莲衣停下来拿出那块心形的石头,平摊在掌心里。心形的石头在月下闪着幽暗的光。我没有想到莲衣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不知是被这些话震撼,还是被她近乎悲壮的神情打动。就在这一瞬之间,我觉出了我和她之间的距离,一生都难以重合和逾越的距离。    
    莲衣望着月亮喃喃地说:“母亲,你说的话女儿没有忘记。如果月光是温暖的,能让我感觉到它的温度,我就相信这世界上有真爱。”    
    我没有听到她说什么,大着胆子走到她的身后:“你说什么?”    
    莲衣惊诧地回身,我看到了她手里的石头。我逗趣地问:“你在跟它说话吗?”    
    莲衣把石头递给我:“我对苍天说,如果月光能使它温暖,我就相信人世间有爱,而这句话……是我母亲的嘱咐。”    
    我紧紧地握住石头,突然激动起来:“不要相信根本不可能的事,月光是冷的,不可能把它照得温暖起来,它不是太阳,可是……你没感觉到吗?你刚才把它给我的时候,它就是温暖的,这温暖来自你的身体,也是来自你自己内心的一种愿望和力量。”    
    莲衣思考着我的话,眼睛里分明一亮,但却低下头去。    
    我看了看月光下的竹林,大声道:“莲衣,不要说这些沉重的话题好吗?说点儿高兴的事,说实话我很想现在听你吹笛子,在这片竹林里,在清凉的月光之下,听你吹那首《陌上别》,肯定是另外一种感受。”    
    莲衣似乎被我的话感染,淡淡一笑:“我也想,但却没有笛子。”    
    我情绪一下子好起来,手指一丛绿竹喊道:“看啊,这些都是你的笛子。等明天我给你拿些工具来,你想做多少就做多少,没有人阻拦你。”    
    莲衣也兴奋起来:“真的吗?”我深情地看着她:“莲衣,只要你愿意,我尊你为这片竹林里的女神。”莲衣没有说话,又是淡淡一笑。    
    我看到她的笑容,简直快活极了,不由高兴地又喊起来:“女神是不可以没有宫殿的,从明天开始,我找人来为你造一座宫殿。不过我有个条件,把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我说过我在哪儿你在哪儿,好吗?”    
    莲衣不置可否地看着我,不知怎的又情绪低落下来,慢慢走回竹架旁。    
    我看着她消瘦且又婀娜的背影,深感她正受着生离死别的痛苦,动情地说:“莲衣,你休息吧,我不会让你再孤单了,我和月亮为你守夜。”     
    莲衣没有回应我的话,斜靠在竹架旁渐渐睡着了,那朵紫金钗从她手上掉落,一阵风吹来,紫金钗向远处飘去。    
    我慢慢向她走去,走到离竹架十步远的地方,慢慢坐下来,随手捡起一片竹叶在手中弯卷着,继而又松开来,最后把竹叶从手掌中吹走。    
    风儿吹拂着莲衣的衣裳和鬓发,不知什么样的梦境把她扰醒。她睁开眼睛,发现我还看着她,我安然地笑着把双手合起来放在侧着的脸旁边,示意她继续睡觉,莲衣又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多么安恬的一个夜晚,我不再看她,我想看看这个让人心疼的女子对面的男人是什么样子,我想看看这个心里正疼着的男人是个什么样子,我仔细看着我自己,我发现我的眼里是两湾清澈的柔水,一袭白衣上是斑驳陆离的月光。


第七部分:陷阱里的困兽寻找母亲的坟墓

    我和莲衣开始像一家人那样坐在桌前吃饭。盘中是极为素净的菜,但是我们吃得津津有味。    
    “莲衣,吃完饭我想带你到北边走走,有一条小溪很漂亮,相信你会喜欢。”    
    “我还要做洞箫,你自己去吧,没有人打搅你,心情会更好。”    
    我急忙说:“我去过好多次,我想让你去看看,你也会有个好心情的。”    
    莲衣抬起头来看着我:“林公子,谢谢你,我已经很好了。”    
    我直直地看着莲衣:“你为何总是这么客气?莲衣,你知道吗?我一直想移植些莲花过来,你也许会喜欢。”    
    莲衣无语,半晌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掬霞坊?”    
    我有些诧异:“我说过要回去吗?因为你在这儿,这儿有你的宫殿,宫殿不能没有卫兵。”莲衣垂下长长的睫毛,幽幽地道:“我一个人挺好的,也会成为习惯。”    
    我忽然不知说什么才好,起身走到窗边看外面的景致,莲衣也起身收拾碗筷。    
    我有些伤感,轻声说:“莲衣,如果让你一辈子生活在这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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