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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板几更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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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报给皇阿玛不成?”
“留着他,怕迟早牵累到你我。”
“他是我请来的,怪也怪不到爷头上去,爷不用这么谨小慎微,树叶砸着天灵盖还不至于要命吧。”宝琪从门口走进来,一张嘴就夹枪带棒的,讽刺他的胆小。胤禟吐了下舌头,当下溜了。胤禩正没好气,想斥责她擅自把乱七八糟
19、九 。。。
的人弄到府里。画筝禀告说,清婉居的人报信,扇儿跪在清婉居院里,昏了过去。
宝琪怒道,欠儿登劲儿,一个丫头的事也至于张罗到这儿来。
画筝小声说,她身上见了红。他们岂是愿意触福晋的霉头,只是都知道这当中的利害关系,谁也担不起风险。福晋只是雷声响,后面下雨的还是贝勒爷。
胤禩沉了脸,问宝琪怎么回事,宝琪道,“爷为什么问我呢,我能比你知道得清楚吗?”
“我问你为什么要她跪着?”
“我没让她跪,是她自己不起来。她口口声声说舍不得主子,我却不知道她是谁的奴才。”
“你要撵她?”
“女大当嫁,我给她找了婆家,她是我的丫头,我不做主还能有谁?”
他斩钉截铁道,“从今儿起,扇儿的事你别管了。”
“为什么?”她在他转身离开的一瞬泪盈于睫。
“我已纳她为妾,她不再是你的使唤丫头了。”他头也不回,甩给她一句。
胤禩命人收拾出西偏一处跨院给扇儿,找大夫来问诊,果然是喜脉,虽然有些胎息不稳,但毕竟无碍。他心中欢喜,却不饰声张,府中上下却早已听闻,晚间春晓过来探望扇儿,胤禩也在这里留宿,春晓给胤禩问了声安,胤禩自打从热河回来还没留宿过立雪斋,这下又有了别的去处,春晓自然更没指望了。她却大大方方地给胤禩贺喜,一如往常,其实是摆出一个极大的责难给他。胤禩安之若素,只淡淡地回应了她。他冷淡春晓自有道理,妙莲在热河已将当年所受冤屈悉数告知,胤禩回忆起在暹罗贡香上做文章的便是春晓。他已对她意兴阑珊,他不容这女人还有下次。
又过三日,相士张明德被皇上锁拿,胤禩恰赶上就查抄审讯凌普一事向皇上复命,他自有一些岌岌可危的预感,临行忽闻宝琪病了。
宝琪是真的病了,胤禩进去探望,见隔扇处摆了道屏风,疏淡的江雪图,有股碧落黄泉的幽怨。打那屏风后散发出一股药味,那药味也如同宝琪你死我活的性子,浓烈得像一个千年妖蛊的魂,是经年不散的。绕过那道屏风,宝琪躺在床上,胤禩却仿佛看到一个战场和他灵魂中的假想敌,他一辈子的宿命搁浅在那里,未到千般恨不消,直杀他个天昏地暗、龙血玄黄。
“听说你身子不爽利,可吃药了么?”他伸手探她滚烫的额,触碰到的那一瞬,她别过头去。他一个闪念仿佛将巴掌狠掴了过去。他略感尴尬地攥起拳头,叹息道,“前日是我说话唐突了,给你赔不是。扇儿的事,你又何必较真,我即便再抬举她,难道还能比得过你么?”
宝琪仍旧不开口,仿佛是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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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了,看那一张清白的脸,又仿佛是死了。他便对着死人说起话来,铅一样地沉重,“我去奉差了,竟然有些怕。想起那句‘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圣眷翻手云覆手雨,我看不清楚。可是眼下的事,已是箭在弦上,当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倒不怕受人摆布,反正从小被摆弄惯了,可你受不了半点委屈,我却屡屡为难于你。若我将来一事无成,你当如何?恨嫁于人,却一无所获,岂不是比我更无望。我不愿见你失望,也不愿自个儿失望,咱们以后都彼此善待些吧,毕竟是夫妻,你是我唯一可以倾诉的人。”
她睁开眼,看见他补服上的金线在屏风半透的纱幕后面扑闪一下,寂灭了。
他轻轻掩上清婉居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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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十 。。。
扇儿自打摸出喜脉的那一天开始害口,吃什么吐什么,甚至起不来床。她额娘邱婶以为兹事体大,于是也来伺候着,暗自对她说,“害喜厉害是好兆头,胎息旺。”她身上懒了,可以从早晨睡到傍晚,再从晚上睡到一大早,老太太又皱眉说,“这可不好,馋小子懒丫头,可别生个闺女出来。”扇儿不耐烦道,“您就别念叨了,原本这孩子也是突如其来的,要是没有它,我这会儿还不知在哪儿呢,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可怨的。”她轻轻抚着坦荡如砥的小腹,那里头现今成了她身上最金贵的地方,有了它,自己便和胤禩有了骨血相溶的关系,而不只是单单的肌肤相亲,余下生生死死随人愿,她了无遗憾。只是想起宝琪有些许的伤心,自己总归是背叛了她,她觉得将来应该把孩子献出去赎自己的罪,这孩子多半会由宝琪带,她还不够格。她倒放心,宝琪带一个田田尚且视如己出,何况胤禩的亲骨肉?扇儿在眼里,她的福晋是善人,贝勒爷也有着一片好心。胤禩这几日没过来,她只当是他们夫妻情笃,这样自己也安心了,哪知道胤禩自那日进宫述职后,便没有回来。府中上下笼罩着一种天倾地覆的阴霾,只有她不知道。
春晓来瞧她,绣了个小孩子肚兜给她,“一开始想踅摸点进补的东西送你,可是总觉得不合适——你现在是金贵人,可不要乱吃东西,也不知道送点什么好,就想起这个,还是上次给自己做的,你别嫌弃……”说着眼圈红了,背过身去。
扇儿忙安慰道,“说着说着,怎么又想起从前的事儿来了,转眼也小半年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又有了,还不快么?总是这么悲伤着,对身子也不好。”
春晓握着她的手道,“好妹妹,你是知道我的,我岂是为自己的小心思打算的人?只是近来府中多事,唯有一桩值得高兴的,也就是你的身子了,你可得给贝勒爷争口气。”
扇儿惊道:“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么?”
春晓忙转意道,“没有,没有,瞧我这人,一着急就误了嘴。”
扇儿拍了下她的手背,“好姐姐,你着的什么急,就告诉我吧,你这么说一半留一半,我岂不是更顺不过心思去么?”
春晓道,“也罢,索性告诉了你,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不要着急动气,你是有身子的人,况且即便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
扇儿郑重地点头。
“贝勒爷前几日去宫中述职,就没回来。福顺儿回来,说皇上发了怒,着即把爷锁拿了,福晋急得没法,第二日皇上下了御旨,竟是革爵。”
扇儿大惊失色,“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只听说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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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府里的一个相士,说了些不该说的。”
“那没人想辙么?”
“福晋跟九爷、十爷和十四爷商量了,九爷他们要去作保,却不知后事如何。”
扇儿想起在热河亲历的废太子与圈禁大阿哥之事,只觉脑袋轰然震响,听得春晓道,“都听说大阿哥二阿哥的事刚了,没想到这次竟是爷,要是他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咱们可怎么办好。”
扇儿站起来向前踱了两步,失神念叨,“不会的,不会的……”打了个晃,瘫倒在地。
听到胤禩陷事的消息,宝琪仍在病中。福顺儿着急上火地回了事,却说得没头没脑,什么在神武门外等着,御前的管事公公魏珠差人报信说爷没当好差事,皇上一气把他锁了交到宗人府监押起来了,命我回府打典些个被褥寒衣,天黑前给送到北长街南口去。宝琪躺在床上,感觉胸口仍旧憋闷,却好似被利器生生豁开了,切肤般地疼痛。她问道,“你问清楚来人没有,爷到底因为什么被羁押,是否触了皇上的逆鳞,到底到了哪个地步?”
“问了,可是来人是个小公公,只说什么也不知道。”
宝琪顿感事态的严重,御前当差的魏珠本来与胤禩相交甚厚,此时不愿出面,连句话都透不出来,一定是异常棘手了。她支撑着起来,让捻儿给她靠上迎枕,嘱咐捻儿道,“去准备两床被褥,还有爷的夹袍坎肩内衫,掂对几套来。对了,再嘱咐厨子做几样合口的吃食。快去!”
福顺儿继而问道,“还要不要找九爷来?”
宝琪瞧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心道,他们必是已经知道了,还用得着我去支会么?她亦没有心情,只是千头万绪,心思全飞去宗人府的高墙内。真是冤家,饶是关起门来斗得你死我活,此刻还是犹如被刀劈去一半身体一般,掏心挖肺,就只想要换那个人回来。她对福顺儿说道,“去准备一身家仆的衣服。”
天渐渐黑了下来,京城深秋的夜是一个亡命徒,冷面冷心地扫了所有生机去。福顺儿驾着一辆轿棚马车直奔北长街尽头,扑面一阵罡风,马被风刀吹得直打秃噜,一个东西钻进福顺儿的领子,他叫了一声,抓出来,只是片败叶。车内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怎么啦?”
他忙回答,“福晋,没事儿。”
宝琪低声斥道,“没用的东西,慌什么。”她已换了普通家丁装束,压低帽檐儿想要混进宗人府中去。福顺儿早劝道,“您这样儿怎么行,怎么看也不像。”
“天黑呢,他们看不真。”
“要是被人认出来呢?您怎么也是个皇子福晋,好歹找门路打典一下,见一面还是难事么?”
等不了了,她想到,纵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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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门关,也得先见一面去。“顶多是让那起子人多个笑料吧,也不至于怎么着。”她瞧了福顺儿一眼,“你也甭怕,事在人为,万事有我。”
到了宗人府大门外,福顺儿上去知会,她抱着一个包袱,跟另一个男丁在后面等着,值班的门房倒十分客气,却是说,东西递进去,不许人进。
福顺儿道,“通融通融,我们这儿还带了食盒,入口的东西怎么好传进去呢,有差池您就得担干系,再说还要把换下的官服拿回去呢。”一面递了敬奉。
门房许了,却只许福顺儿进。福顺儿忙把宝琪推过去,“让他去,拎着食盒,再把补服换出来就行。”
门房借着昏暗的宫灯抹擦一眼,放她进去。她一路提着食盒,低着头,引路的连照路的灯笼也不打,只摸黑领着,时不时回头提醒她留心脚下,未几到了一间四面高墙的小院,院中单一座高房,窗格里亮着幽黄的光。进屋去,他还在灯下坐着,不像被审讯的样子,亦有二人看管,领路人只说,这是八阿哥府里的人,看守见她提了食盒,玩笑道,“金枝玉叶果然不凡,身陷囹圄之时也是要排场的。”宝琪寻思胤禩必是要支走这几个人才好行事,只怕他不知道是她来了,要问她话,她一张嘴一定是要露馅的,于是迅速低头在方桌上摆了碟碗,又打开包袱取出换洗的衣裳,尽量引胤禩先支走旁人。只听胤禩道,“劳驾你们几位出去吧,让我把补服换下来,我如今是戴罪之身,只怕玷辱了这身衣服。”那几人提醒了几句便走出去,她才松下一口气。待脚步声远了,宝琪道,“可恶,宗人府羁押的不都是些王孙么,干嘛非说这风凉话。”
胤禩忽而听见这话,知道是她,给她脱了帽去,借灯光看真了她的面容,“哎呀,怎么真是你。”
“我得见见你。”她说道,帮他解补服的盘扣,他却还愣着看她,说道,“你病好些了没有?”
“已经不碍事了。是不是因为张明德的事?都是我害的你。可我不知道是怎么走漏了风声。”她才解到他的第三个扣子,心想怎么这么紧,那些丫头们都是如何系上的?
“你不用介怀,那个相士只是个引子,皇阿玛是气我没办好差。”他任由宝琪摆布着,时而举手时而转身,却想不到自己动手去脱。他说过,他被人摆弄惯了。
“那会怎么处置,跟大阿哥他们一样么?”
“还不清楚。”
她好歹把补服拔下来,回身去取便服,心中一阵酸楚。
“告诉老九一句话,凌普没供出宰白鸭的事,皇阿玛不知道。”儿女情长都是附带的,这才是正题,最首要的一句。她郑重地点头,“还有什么要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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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顾好家里。”
“我知道……”
他打断道,“答应我。”
他模糊了那个特指的对象,她听懂了,心里说不清的滋味,冲他点点头,“我答应你。”
她为他穿衣,银白坎肩精白袍,靛蓝如意纹镶滚,他很高大,她像是在绕一个大青花瓶子。“这几天谁给你穿衣服呢?他们又不准派下人来伺候。”
他嗔怪道,“我自己又不是废人。只是这一字襟的坎肩太费事,你几时见我穿过?就这么一件压箱底,也难为你还能翻出来。”
“我又不是伺候你穿衣的,怎么知道。”她狡辩着,一路来想好的温存倾诉,都来错了场合,不提也罢了。
“走吧。”他说道。她胡乱团起他的补服,把朝珠草草往中间一塞,听他无奈地唉了一声,知道自己又不讨好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来的时候,她反而想笑,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夫妻之道么?照章办事,情话尽免,倒是和理政一样务实。但她一样满足,爱情到底只是慰藉自己的梦幻,一个女人自给自足地爱着一个男人,却和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关系。这真是荒唐。自己今夜为什么要去探他呢,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于他的重要,是做给他看的,还是给自己看的?她来不及想通,只是手指伸进包袱里,抚摸着补服光滑的纹路,摸到那串冰凉的珊瑚珠子,于是一个个扣起来,想念着他在乾清宫太和殿垂首侍立的样子,一颗心像是秋海棠般绽开了。后半夜又发起烧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化作一颗颗珠玉,像门帘一样被线穿到一起,而这线慢慢枯朽了,断了,她化成了碎片,却每一片都不是自己。她自己的魂是那样轻,如一片海棠花瓣,飘起来,羽化成仙。她清唱起来,“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妻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竟是吴侬软语,把捻儿吓坏了,以为是撞邪,摸到她滚烫的额,惊叫起来。
第二日她端着小瓷碗吹着药汤,胤禟来了,跟她隔着宫纱屏风说话。胤禟对她从没什么避讳,只是还跟着胤禵。她把胤禩的话转给他们,问他们怎么办。胤禟道,“若是皇阿玛为了张明德的事,自然是冤枉了他,我反倒脱不了干系。但是我就想不通,他那日只在你们这里停留了片刻,也根本没对八哥说什么,皇阿玛反倒知道得比他还清楚,到底是谁泄密呢?”
宝琪道,“兴许是那个相士嘴不严实自己说出去的吧,这个就别说了,我只问你们有没有辄帮帮他。”
“这个……”胤禟沉吟着,“还有一件事,皇阿玛把内务府给八哥主持,八哥没下狠手查办凌普,大概也是因为这个。”
宝琪见胤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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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顾左右而言他,急了,摔了下汤匙道,“若不是他顾及你们干下的好事,替你们隐瞒遮掩,他会办砸了差事?细数来这两桩事都逃不了你,如今他陷了事,你反倒往后潲,岂有这样做兄弟的道理?大不了都豁出去,一桩桩抖出来,让皇上看看到底谁才是主使!我是不怕什么。”
胤禟道,“你急什么?我这不想辙呢吗,他是我亲哥哥,我能见死不救吗?人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倒还比你跟他更亲些,轮也轮不着你挑我的疵儿。再说我还是你的娘家人,有你这么讲话的么,怪不得人说,女生外向。”
胤禟最图实际,却也害怕别人讲他不义气,就翻来覆去扯了一通,意思是,他站在胤禩后面,宝琪却应该站在他的后面。
胤禵沉默半晌,此时忽然发话,“大格格你放心,今日皇阿玛召集我们去临训,必是讲八哥的事,我跟九哥一起去皇阿玛面前作保,拼死也保八哥全身而退。”
宝琪道,“当真?”
“既然答应了你……大丈夫一诺千金,必尽全力,死而后已。”
胤禟道,“哎?咱俩都后已了,八哥还能退得出来么?”他这一句就像丑角的插科打诨,毫无作用。宝琪隔着纱幔看胤禵脸型的轮廓,仿佛那上面有一双野心勃勃的眼睛在熠熠闪光。她感到一阵寒意,想起当日张明德来时,来府中做客的正是燕燕。难道会是他?她自此对燕燕存了戒心。
胤禵的眼睛只顾紧紧盯住屏风,仿佛要将那桢山水印到虹膜中去,圈椅的靠围已被他的指甲抠出了印记,他恨不得直接去抠出自己的心,好撇清这大逆不道的心思去。他从不肯叫她八嫂,相信她亦有所体察,以他现在的脾气,这本是瞒不住谁的事。胤禟、燕燕,然后是胤禩,皆是些佯作糊涂的通透之人,不会戳破窗户纸,却暗自阻挠下绊无所不用其极,这是贵胄王孙们特有的虚伪。他感到压抑多年的感情郁结于胸,犹如一口变质的脏血,化作毒水要腐蚀他的心胸,但他只能任死亦不能倾吐,他也如他们一样,需要维系那在内心中早已形同虚设的礼义廉耻。
他听皇上说,“你们知道朕为什么囚禁了八阿哥?朕知道近来有人暗自里唱李贤的那首摘瓜歌,什么‘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由自可,摘绝抱蔓归。’好像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历史,懂得比附。真是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他重重拍了下几案,“今儿个朕就告诉你们,朕为何锁拿了胤禩!你们自当胤礽被废,心思便个个活分起来,都以为自己有了当太子的希望,是不是?要么就是忙着结党邀心,好在某人得势之前押上一个宝去,朕看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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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明白告诉你们,统统都是白费!那个相士张明德,说胤禩有龙凤之相,他是什么意思?朕有这么多儿子,胤禩倒是最贱格的一个,若是给朕相面,他又该说什么好?何况胤礽未废之前,他自蓄谋刺胤礽之心,在你们这群王孙府上招摇撞骗,竟无一人报与朕听!就凭他这样搞政治投机的毛贼,也敢妄称代天立言?这样的人即使凌迟处死也不解恨。”他长舒了口气,“这第二件,是胤禩查办凌普一案,他畏首畏尾,藏黑露白,他倒是好人做尽,坏人让朕来做。朕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为自己拉拢邀心,好让你们保举他为皇太子。倒是真有废太子的遗风,可惜朕已经不觉得新鲜了。这就是朕把他羁押革爵的缘故,你们谁还不服,尽可以提出来。”
胤禟看了一眼胤禵,不见动静,只得自己深吸口气,出列道,“皇阿玛,儿臣有一言,是关于相士张明德,他是儿子领到八哥家的,八哥也没让他相面,包括他后来说八哥是大贵人的话,也都没当着八哥的面说过,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跟八哥没关系。这是实话,请皇阿玛见察。”
皇上半晌没言语,胤禟吓得额头冒汗,直到他不置可否地说了句,“知道了。”他才退下。
胤禵还全然沉浸在对自己的懊恼之中,皇上的话他听得明白,即便胤禩没有大的过错,皇上也决定要整他一整了,或许圣眷对废太子已有悔意,他拿不准。但是他知道这个太子之位已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谁去碰它,便未免有当初胤眩南鲁 O衷诒O仑范T希望微茫,反而有牵累自身的危险,但是他已经答应了她,便不会食言。他对她的心思就像身上的一块坏疽,他想拿刀剜出来,哪怕痛死,亦是一种解脱。
他抹擦下马蹄袖跪下说道,“儿臣与九阿哥愿意拿性命为八阿哥作保,他绝无谋逆之心。”
皇上道,“很好,十四,你倒是有一身义气,土匪义气!”那双龙靴在丹墀上走来走去,有些气急败坏了,“朕知道你跟胤禩好,将来等他登基做皇帝,好封你一个亲王。朕还没死,朕的江山,已经被你们几个孺子瓜分了!你的性命亦是朕给的,你还没这个权力押给胤禩!”
胤禵是个倔强的人,皇上的话反倒更激得他舍得一身剐,去触犯龙颜了。“皇阿玛说得对,儿子的命是皇阿玛给的,皇阿玛想杀就杀好了,免得留下儿子,还要承担背信弃义的不忠之名。”
“你说你对胤禩不忠?你……”皇帝被气得头脑发胀,只觉得这个逆子着实欺君罔上,欲杀之而后快,“你想死还不容易!”旋即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刀,向胤禵砍过去。“皇阿玛!”胤禛似乎早已拿捏好了,冲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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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住皇上,“十四年少气盛欺君犯上,自然该重罚,岂用得着皇阿玛亲自动手。皇阿玛不要大动肝火,气坏了身子!”一面斜睨着胤禵,见已被胤祥拖住了,才放下了心。此时诸皇子也反应过来将身挡上去,皇帝神色稍缓,已从瞬间震怒中清醒了些,把佩刀扔到地上说道,“这个逆子,给我重责二十,轰了出去!”
过后,胤禵独自气急败坏地走出来,仿佛杀红眼的强盗一般,神武门外的车把式见主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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