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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板几更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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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胤禵分辨,胤珴已自去了。闹了一晚上,胤禵只觉得周身疲惫,心中却是无以复加的轻松,想到自己帐中还藏着一个失魂落魄的胤禟,可见今夜几败俱伤,但凡只有一个赢家,亦是自己,真似那般扶摇直上九万里。他看着胤珴渐行渐远的背影,冷冷道,“十哥,更深露重,你要当心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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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七 。。。
胤礻我奉命传谕旨给胤禩,其实是被硬着头皮押过来。与几个领了差事的御前侍卫一道,快马不过两日,便到了汤泉行在,一行人落马进宫,顾不上歇息,径直拉到胤禩下榻的院子,司仪的太监喊道,“皇十子胤礻我奉诏传皇上口谕,皇八子胤禩听旨。”
胤禩不明就里,恭恭敬敬跪迎旨意,胤礻我一万个不乐意,却也只得依葫芦画瓢,吞吞吐吐地照本宣科起来,“皇上口谕,皇八子胤禩,系辛者库……辛者库贱,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你曾听信道士张明德之言,妄蓄忤逆谋位之志,前数年攀交诸大臣,令其保奏你为太子,朕已绝断其念,不想你仍旧未泯初念,与乱臣贼子结成党羽,密行险奸,谓朕年已老迈,岁月无多,竟至于毫无避讳,诅咒君父,你依仗自己曾为人保举,想朕千秋之后必承继大统?如此歹毒之用心,天理难容。自此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钦此。”
胤禩跪在下面,听得那句“辛者库贱妇”,便仿佛当心被咬噬开一个口子,被成千上万的蝼蚁啃噬,掏空了他去,后文亦听不真了。待领旨谢恩的时候,已是四肢发软,头重脚轻了,仪式完毕便被胤礻我一把扶住,“八哥,你还好吧。”
胤禩撑住胤礻我的胳膊站起来,看到这个兄弟的那一刻反倒清醒了许多,他知道这是攸关的一刻,旦夕祸福间最忌方寸大乱,急亦没有用,须得尽量放慢,才容他有功夫去想,去周转。周围满是人,有些是熟识的,有些是陌生的,做这样不讨好的差事,都带着几分讪讪的神色。他受了惩戒,却反倒是这个场面上的主心骨,旁人等着听他的。胤禩说道,“来人,伺候众位上官厢房饮茶歇息去吧。”
余人屏退,他才发觉自己还没有松开胤礻我的胳膊,待到放松了,那臂上已是濡湿的一片。胤礻我已抽干了一般,不知所云地带着哭腔说道,“八哥,八哥……”
胤禩劝道,“别急,你且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胤礻我应承着,被胤禩按到座儿上去,说道,“前儿晚上我去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当着我们几个的面看你送过去的鹰,没成想两只都死在笼子里了。他老人家恼了,就骂开了,我因为替你辨白了几句,被他打了出去,还命我来亲传口谕。”
胤禩叹道,“唉,皇阿玛在气头上,你怎么可以替我说话呢。傻兄弟,这样大的恩情,又让愚兄怎么报偿呢。”
胤礻我道,“八哥,你怎么还说这些个有的没的,这个节骨眼上,该怎么办呢?”
胤禩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急又有什么用呢。”他侧目转思,迅疾理着头绪,“当时可有什么人在场么?”
胤礻我道,“皇上、四哥、老十四、我连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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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子下人。”
“他们可说什么了?”
“老十四是闭了眼一推二六五,四哥倒说了几句,无非是劝解的话。”
胤禩想了想,问道,“老九呢?”
胤礻我啐道,“提起他来我就有气,临来我遣人找他拿主意,他王八脖子一缩,来了个闭门不见,真个指望不上。”
胤禩苦笑道,“还指望什么?这个当口,能不落井下石就是亲兄弟了,他做得对,这时候站出来,只能受连累。老十,听八哥的,这就回吧,此地不宜久留。”
“八哥,我现在还不明白,那两只鹰怎么就死了,莫不是半道上死的?那送来的人就不看看?”
胤禩思量道,“鹰是我让你嫂子直接从京城里送出去的,绝不会是她出了差池。道儿上也大不可能,胡顺没长眼么?可到了坝上就难说了。怪只怪我没有考虑周全,授人以柄。”他兀自踱着步,忽然说道,“莫非这活蹦乱跳的鹰送到坝上,就没一个人见着么?”
胤礻我摇头道,“这倒不晓得,等我回去后去查查。”
胤禩道,“你回去后快去找我府上的胡顺,他奉命走这趟差事,若不知道还好,若是知道什么内中的情由,恐怕命亦危已。”
待胤礻我一行人走后,胤禩迅疾转到书房中,思量间想到几个人的名字,口授命书童执笔书信,草草写了几封,差人送了出去。而后又想起一个人,便唤来悦离。此时扇儿尚在病中,亦知道了原委,情急之下竟呕出一口血来,悦离在旁规劝伺候,听说胤禩找她,亦奔书房来了。一进门,听胤禩撂话道,“收拾收拾,回家去吧。”
悦离一惊,“您说什么?”
胤禩头也不抬,忙着把一封信封缄好,“回你父亲那儿去,你大概也听说了我的事,匆忙间也说不清楚,只是有一件要紧的事,你父亲素来与我亲近,我犯了事,怕他会受到牵累,须得有所准备。我已写好了一封书信,你捎给他。回京以后,暂时不要回我府上了,那是个是非之地。”
她见他如此,只是心痛不忍,小声道,“这个时候,我不想走。”
他没听清,只当自己一口气说出这么一通,唐突了她,便解嘲笑道,“我这样穷途末路的,别吓着你才好。本来带你出来,是想让你见见皇上的,而今怕是也不成了。”
此刻斜阳从门外照进来,她逆光而立,像是整个人沦陷在时光之隅,她觉得这个刹那好长,犹如天荒地老,沧海桑田。他只与她咫尺之遥,却站在她的时光之外,浑然不觉。原来他留她在此,亦是出自别有用心的动机,见皇上,自此他是渔人,她是他的鱼鹰。不怪他做急功近利的虎,怪她要做贪念痴嗔的伥,一切都是愿打愿挨。那一刻她决定忍住定定的心痛,就这么不留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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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语地走了,照单全收就是她的态度。他之于她,就像是骄傲的小孩子舍不得吃亦舍不得放的一块糖。她领了那封信,像一封临危授命的军令。可是临去前还是禁不住说道,“扇儿姨娘刚才呕了血,还嘱咐我不要告诉您。”
他没半分牵挂的样子流露出来,只淡淡应承道,“哦,那让她也回吧,我再多找几个人送你们。”
她仿佛知道,扇儿不是怕他担心牵挂,而是怕不得不面对他的冷漠。
抑或是不忍心,看他流露出这本性难移的冷漠。
扇儿是被搀上车的,轿棚里的一面座儿给卸下来,按上护板,垫了几层被褥,让她歇在里头,悦离陪着,跌跌撞撞上了北京。悦离在车上不发一言,心中无尽的怅惘像头发上篦不开的死结。扇儿连声咳嗽,她怕了,以为她又会咳血。
“我真是个不顶用的人。”扇儿道。
她宽慰道,“不怨你,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嬢嬢若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你们都是贝勒爷最亲近的人。”
扇儿皱眉道,“福晋?她不会有事的,她不是我这样没出息的人。”
悦离却忽然急了,驳斥道,“别老说自己没出息了,你这样没人把你当回事。你知道你跟福晋最大的不同在哪儿吗?她不像你这么顺从他,这么离不开他。”
扇儿愣了下,继而只是温和地笑着摇头不语。
她亦觉得可笑,这车里坐的皆是他的败将,一个残兵,一个游勇。
车忽然就停了,悦离坐着,往前跄了下,半晌车亦不动,外面响起一【奇】阵喧哗之声,她掀开【轿帘张望,赶车的把【网】式眼疾手快,马上推她回去,说道,“姑娘别看,是不干净的东西。”
她反倒更想看看,偷偷掀开侧帘张望了一番,却只看见堵在官道上的车马,围得水泄不通的路人。只听得外面人说道,“真是邪兴,青天白日的官道上,怎么就吊死人了?”“能有什么好事,□要私奔,被恩客放了鸽子呗。”“哈,你倒是会编排。”车架随着堵塞的车流缓缓行进,她果然看见路边几个官差把刀守着一个蒙白布的尸首,尸布盖着人形,只一朵鲜亮浮艳的牡丹花从头顶的青丝间露着,触目惊心,像极了宝琪送她那面象牙缂丝宫扇上的花样子。
扇儿问她状况,她说道,“没什么,一个妓女寻了短见,暴尸街头,倒是蛮可怜。”
正说话间,车把式忽然掀开轿帘,说道,“姑娘,恰遇上府上奔汤泉去的人,福晋有话捎给你。”
胤禩往砚台里加了几匙水,笔却怎么也蘸不匀,灯花噼啪一响,晃花了眼,他叹口气,继续伏案吃力地写着。
女子道,“怎么身边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至于弄得自己这般晚景凄凉么?”
他心中操切,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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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悦离,有些泄气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悦离已是痴痴怔怔的,垂泪说道,“半路上遇见给您捎信的家奴,说我爹摊上攀交阿哥、营私结党的罪名,已被刑部锁拿系狱。”
胤禩惊道,“竟这么快?这下他们恐怕都要被我牵累了。”
她已哭得嗡嗡嘤嘤,“刑部指给我爹的罪证,就是我被您收养的事。”
胤禩失神念道,“半生无成,负累尊亲,是我害了老师。”
悦离拭泪道,“而今我也没有去处了,您若不计较我是个有命无运,连累爹娘的人,就让我留下来吧。”
胤禩兀自切切,“有命无运,有命无运,这话说得倒是好,你应该把它送我。既然你能讲出这样的话来,你我也不失为患难之交了。”
见他伏案,她便上前帮他调砚,问道,“您写的是什么?”
他答道,“上书谢罪。”
“谢罪?没有错为什么要谢罪?蒙受了这不白之冤,连声冤枉都喊不得么?”
他叹道,“你不懂得。”
她把墨锭子撂了,“您的事我不管,可是我父亲如今也在此案之中,您要驳了他辩白的机会吗?”
“你既然知道你父亲被牵累进来,也该想到,他跟弊鹰的事毫无关系吧。皇上要整治我,也跟此无关,弊鹰之事的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只是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这是我的劫数。你父亲而今虽夺官系狱,却不会长久,他是个清白的读书人,皇上敬重他。”
她盯着他问,“那皇上会把您怎么样呢?”
他长叹一声,只是踱过去张望那无尽的天色。
胤禩一直住在汤泉的绮望轩中,庭院修筑在土丘上,从正院进得山门,后院正是下坡向,于是出了第一进正房的明间,第二进是个二层天井四合院,而第一进正房恰是第二进的二层阁楼。第二日悦离仍旧陪着胤禩,已少了许多旁人,显得格外清落。他们在后院的二层廊上走,她忽然从后面挽住他的手臂,他瞥过一眼,亦不推不就,见天井中几个仆役在掘树根,便问了句,仆役们行过礼,冲他说道,是在刨蚁穴。天井中栽了一株古槐,闹了两年白蚁,树干已经快腐蚀光了。他同她看那当院,几个人刨开地面,露出好大一个蚁洞来,时值隆冬,亿万蝼蚁皆在蛰伏中,远远望去花白的一片,被人们拿铁锹铲了,直接填到笸箩里去。
她感到他的胳膊在自己的臂弯中颤抖,便牵挂地问了句,“您还好吧?”
他说道,“这一窝蝼蚁之中,哪个是南柯太守呢?他的梦该醒了吧。”
悦离道,“我想起杜子美那句‘顾惟蝼蚁辈,旦自求其穴’,以前读的时候,总觉得那是俗人的庸碌,往往不屑于此,而今想来,即便是苟且偷生亦是艰难的。”她觉得他压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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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上的分量陡然沉重了,仿佛是把自己的重心都交付出来,只听他说道,“扇儿说做了一个不祥的梦,我不耐烦,没有听她絮叨,现在倒是想好好听听。我命中注定在这个地方遭此劫数,你说,会是她在惩罚我吗?”
又是那个莲灯女人!她心想,又安慰道,“乱由心生,您不要胡思乱想了。”
他双手支在栏杆上,像是在忍耐巨大的眩晕,一字字吐道,“念兹在兹,死生由是。”
“什么?”她听清了,却不懂,仰头见他已是面色苍白,额头渗汗,软软地瘫下去。
她吓坏了,抱着他疾声招呼,旁的下人亦围拢了来,想要把他扶进屋中,却见他双唇翕扇欲语,悦离附耳下去,听到了,泪珠子随即拍到他的手背上,她缓缓抬头,对不知所措的下人们传话道,“去叫福晋来,叫福晋来。”
胤禟提前几日回京,最高兴的是珍六,派丫头鹤伶一早在门口等着,见马车一进胡同就给她报了信去。她神神秘秘地跟胤禟溜到书房去,顾不上问安,劈头盖脸说道,“爷,您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胤禟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拿小指甲蒯着琉璃瓶里的鼻烟,不耐烦地朝她摆手道,“我今儿累了,你且回吧。”
“您让我回?放过了家贼,您可别后悔。”
胤禟不得不问,“什么意思?”
珍六这才笑了,一挥手屏退了旁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家贼难防;偷断屋梁。难得您这个玲珑通透的人,怎么就栽在她手里?您都浑然不觉,我们就更看不出道道来了。”
胤禟斥道,“甭卖关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还能有什么?您家二姨娘呗,您不是让她管家来,可您仔细掂量掂量,她管家以来,这府中上下是越治越败,越败越穷,那钱都跑到哪儿去了?真个是流年不利?成,大头赔了,小头也不赚,您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胤禟打个大喷嚏,“她?不能吧,你看她那穷酸样儿,像么?”
“她跟别人不一样,我穿金戴银,那件件是有来路的,我怕什么呀?有道是财不露白,她那些都不是正路来的,敢明晃晃拿出来显摆么?”
胤禟闭目歪在躺椅上,“我还是不信,就算她再精明,能做得滴水不漏,不教我看不出来?掌家必是有些外落的,落了就落了,以前我对何瓜子儿,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使唤人家,总不能勒得太紧,再说防也防不过来,厨子不偷,五谷不收。且让他混账去,他还念你的好,只要不出格。”
“什么是出格什么是不出格?抽头放利不是出格?贪了您的银子买房置地不是出格?明里压低价,暗中顶了您盘出去的庄子,不是出格?”胤禟脑袋嗡地一下,珍六恰到好处地给他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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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太阳穴,“您就是太信她了,才被她钻了空子。我今儿跟您说这话,可是有凭有据。您前些时候让她找人给您卖平阳的庄子,我问您,卖了多少,卖给谁去了?”
胤禟道,“盘了八万,买家是她兄弟那尔东找的,听说是个贩丝绸的晋商。”
珍六道,“这真正是开弓不放箭,诓人呢。我妗子的一个叔伯兄弟也是那庄上的佃户,听说庄子易了主,自然留心盯着,谁知道那新庄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说是姓那的,前儿我那叔伯的舅舅送年底的禀帖账目过去,恰好一出一进正好打了个照面,您猜猜是谁?”
胤禟烦躁地揉着精明穴,低声道,“那尔东。”
珍六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拍得他一个激灵,“不是他是谁。他还不认得我那房远亲舅舅,我舅舅岂不认得他?年年给我做寿,都是见过的。这哪儿是年关前卖不上价?分明是她拿您的棺材本,贴济她娘家人去了。”
胤禟疑惑道,“怪了,她哪儿来那么多钱?”
“这么大的事都敢做,还有什么不敢的,您掂量掂量她给您理家这几年,有多少银财账目经她的手?那样谨小精明的人,过只苍蝇都能掰下个翅儿来,守着您这大粮仓,哪怕破了个小窟窿,一天接一斗,这么钻地打洞地偷,还不吃出个大天来?”
胤禟深吸一口气,“可以啊,真没看出来。凭她这么抽头放贷,开源节流,倒算是给我预备下救急的资财。待我宰了这只柴火鸡,说不定肚子里有颗赤金蛋呢。”
珍六打量道,“您脑瓜倒是转得快,可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就这,您还要立她为侧福晋,她还不把你骨头都嚼成渣了?您不是说立玳二是福晋的意思么?说不准这两个是一气儿的。”
胤禟驳道,“这儿说着玳二,扯到她身上去做什么?”
珍六鼻子里哼出一声,“知道你舍不得,怎么来怎么去随你便,话是给你撂这儿了。”
胤禟咬牙道,“玳二要真这么胆大妄为,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珍六道,“您仔细她想趁今晚您没回来,把这几年身边的贴己都捣腾回娘家去。她们娘家的马车都来了,就在后衙大街上等着。您这会子去,必定抓个正着,所以我派鹤伶在门口堵着,若是见您的车马一进胡同,就迎您上我这儿来。她若是知道您回来,岂会就范?”
胤禟不禁嗟叹,“你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打探得这么清楚?”
珍六冷笑道,“这府中上上下下,谁瞒得了谁去?许是她知道纸包不住火,狗急跳墙呢。”
胤禟马上带人过到玳二院中搜查,玳二果然措手不及,刚装好满满一个朱漆食盒的小金条被搜了去,细查时,画轴后暗格中还有一个小银箱子,装的多是珠宝首饰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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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银票。
胤禟气得冒汗,坐在椅子上扇风,问道,“这哪儿来的?”
玳二跪地,支吾道,“这是我娘家寄放在我这儿的。”
胤禟怫然作色道,“放屁!你娘家打三层补丁还露腚的主儿,哪儿来这些贴己给你!”他指着墙上那个暗格,“还真是个大油耗子,墙都让你嗑了个窟窿去。给我好好搜,说不准还能给我屙金溺银呢。你还敢不从实交代,仔细我揭了你的皮。”
玳二猛磕头道,“九爷,妾身该死,再没有了。”
胤禟觉得荒唐得可笑,捞起银票来点着,一面说道,“玳二呀玳二,我平日待你不薄,你就这么来报答我?你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平日就在这府中深居简出,又舍不得穿戴,省出来养汉不成?”
玳二忽然一嗓子嚎开,吓了胤禟一跳。她本是个大骨脉女人,平日唯唯诺诺,从没露过跟这大身胚子等量的嗓门,况且如此动情,一张马脸亦扭曲了,像一个积怨难散的冤鬼。“您何尝想过,府中上下只我一个生得不好,爷们儿也不肯疼我,孩子也没有,旁的好处也没有,只守着一个月二两的清水月利,我平日不争不抢,忍气吞声,为您的家事日夜操劳,也熬不上个侧福晋的名分,您想过要对我好一点吗?”
胤禟道,“我不是说了让你做侧福晋么?再说了,你不说你不稀罕这个名分吗?”
“那是您听了福晋的话,不是您的本意。您当我真的不稀罕做这侧妃吗?我这等人,做不上侧福晋还能指望什么?如今我好歹还有个容身之所,万一哪天山高水低,树倒猢狲散,谁还管得着谁?”她指着胤禟手中的银票道,“我不就剩那么点指望了么?俗话讲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也都是我忍辱负重换来的。”
胤禟一听鼻子都气歪了,“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贪了我的钱,还叫上苦了,什么山高水低,树倒猢狲散,你咒我是不是?”气归气,胤禟听玳二这番言语,毕竟心下几分凄凉,况且钱已收回来了,虽说原本也是他的,但失而复得,总觉得是意外收获,便宽谅下来,说道,“我谅你素来忠厚,不愿重责,再者,你是我额娘的人,自让我额娘发落去吧。”他抬头看着玳二那张苦大仇深的脸,“要不是你太贪,我也不会不容你。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玳二在地上滚得鬓横钗乱满面灰,叫花子一般,此刻也豁出去了,“在府中这几年,皆是跟您学了一番好手段。我不怨您,可我想知道是哪个在您面前嚼这个舌头?”
胤禟不禁失笑,“你也恨不着别人,你要真是个不长骨头的鸡蛋,也没人挑得出什么。”
玳二道,“您不说我也知道是谁。既如此,我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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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一句,您仔细打量她,也不是什么好货,见天跟自己亲叔伯兄弟掩门闭户地一屋里头耍,算什么勾当?”
胤禟下巴都要掉地上去了,却故作镇定道,“汗邪了你,胡说什么!”
玳二言语间已毫无温厚之态,冷笑道,“都在一块儿住着,谁瞒得了谁去!”
这句话有如拿虎头钳拔去他一颗后槽牙,他一宿听了两次,每次都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比起玳二,珍六的事倒更容易让他相信,他亦常常会在闪念中想到过,这些不耐寂寞的小妾备不住会作出些偷人养汉的事来,他女人太多,实在顾不周全。只是兹事关乎颜面,需要从长计议。
那日天幕上挂着那弯娥眉月,宛似一缕气若游丝的魂,胤禟【恍【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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