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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钢琴女生的苦斗与浪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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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老这样说，让天妮儿有些不好意思，马上调整自己。心想，这个老人一定是将自己当女儿了，放着剧本不谈，谈上自己的前途了。
“你听我讲这个道理啊，我们不讲大道理，就以最功力的角度想问题：你会成为钢琴家吗？你自己摇头，说明你对自己是有认识的。大概你也没这样设计自己。你会成为作曲家吗？两可之间，对吧！但我可以肯定，你会成为成功的编剧。你听我往下说，成功的编剧，也不要仅作编剧。编剧是吗？受制于人！你自己可以编剧，你再作导演，那就不一样了！导演是什么，指挥千军万马呀！那你的世界可就大了。你说的算了！可以最直接、最随心所欲完成自己的愿望。你懂吗？你考虑一下。”
天妮儿有些发懵。她到屈老这里来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么多问题。她的想法，就是想一枪打一个眼儿地把眼前的事情办成，就是眼前的剧本会有什么结果。“老师，我的剧本，您认为可以让您的剧团演吗？”
“你怎么放着大事不研究，就想小事呢？”屈老有些不高兴。“你的思维有问题。方向，才是人生最重要的！现在就是定方向。你要是想学习，可以做我的学生。我会把你当成我的女儿，把你培养成中国最伟大的编剧和导演。”
屈老的“伟大”两个字，让她觉得有些滑稽。她现在心里想的是：“机会主义者”要比伟大来的重要！她们这一代人，更多地相信实际。她站起来向屈老鞠了一弓。“谢谢您老师！但我总要完成我目前的学业呀！更重要的是，我要把自己目前想办的事情办成，然后再想下一步。”
屈老被天妮儿的话震清醒了。眼神又恢复了暗淡，又抬起双手用力地搓自己的脸，似乎是想以这样的用力搓脸，来使自己跟上下一代人的思维方式，以使自己能对他们有一点了解或理解。
“还得说这部剧，嗯。我再看看后面，先分析一下它的预算。”
天妮儿从屈老的眼神里读出了些许的失望，开始搜肠刮肚地想如何挽回局面，但以她年龄，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在此种情况下，如何以言语上的迂回来求完满的。所以，她能够表现出的，只能是一双乞求的眼神，但这对于屈老来说，是足够有效的。
时间又在屈老读剧本，天妮儿静静地等待中艰难地过去了近一个小时。看完剧本的屈老打开了工作室里的背投电视，将一张碟片放进DVD，播放出一段大概是印度的歌舞片。片中的场景，一下将天妮儿的眼球揪了过去。
碟片中播放的，显然也是一个发生在海洋上的故事，整个舞台就是一个船台，背景是电影放映造成的，海上波浪滔天，一艘船正在风浪中艰难地前行。造成船型的舞台可以展现多个表演区域，有船台，驾驶楼顶，瞭望塔平台。演员可以在不同区域间借助绳索悠来荡去，灯光从不同的角度透出来，表现空间立体而美妙。
“太漂亮了！”天妮儿无论如何在此之前也想象不到，舞台上竟能呈现出这样的情景，一下子被这如此景象震得张着嘴惊叹。
“要排《人鱼》，就要有这样的舞台。搭建这样的舞台，加上要租一些设备，至少需要60万。加上服装、音乐制作费、排练补助费、设备120万吧。”
天妮儿嘴张得老大，眼珠子甚至都不会转了。
“这孩子，胆子这么小怎么能做大事。要想排《人鱼》120万是最穷的计划。今天的舞台剧，已经成为最侈奢的文化消费品。它没有电影、电视那么灵活，但可以调动电影、电视的全部功能，那样排出的东西…那你看吧，美伦美奂！”
“老师，那你们团能有这么多钱排这部剧吗？”天妮儿被屈老扇起的激情绝对是孩子式的。
听到这个问题，屈老一下泄了气了。“我们剧团已经3个月只开一半儿工资了。短期内不可能有推新剧的打算。
天妮儿就如同被一下子打扁了，喘气的力气都弱了。
难怪老人家只愿意谈方向性问题，天妮儿的现实问题，在他这里是找不到答案的。
从屈老的谈话里，天妮儿大概地了解到，全国的省级表演团体，都是这种半死不活的德行。
刚刚屈老还在鼓动着天妮儿给自己给当学生呢； 天妮儿暗自庆幸，没有一激动就真的跟屈老学了什么戏剧创作，不然，即便是真的成了伟大的编剧加伟大的导演，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种蒙蒙胧胧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自己花费如此之大的精力所写成的音乐剧，大概不会有什么前景。
二十三
恋爱就象是冬日里的阳光晒在人的背上一样，让人感觉舒服。天妮儿因为这场如期而至的爱情而春风满面。
方正照搬电影上的爱情招数，让天妮儿每天都沉醉在浪漫中应接不遐。
天妮儿是个夜猫子，每天8点钟起床。8点30分，便常常会有快递公司的人将一束鲜花、一个十分特别的玩偶，或是一份特色早点送到宿舍，有时在晚上会突然有人在宿舍楼前燃放礼花，随后燃放礼花的人会大喊：“这是方正的心意”。
天妮儿收到的，只是一份心意。鲜花、玩偶和食品，都让同一楼层的同学们给抢去刮分了。
方正的这种爱情攻势，就如同是一阵阵浩荡的五彩旋风，让天妮儿同楼的女孩子们常常在吃完她的食物、抢去她的鲜花后勾肩搭背地齐唱“爱情万岁！”
孟佳常常为朋友的幸福而感动得热泪盈眶。而杨阳则不时会操起电话给她在北京的男友，大声地斥骂：“没品味！没趣味！不懂浪漫！去死吧！”
于是，杨阳男友被逼无耐，常常驾着汽车，由北京专程送来玫瑰花，一堆堆的水果，一迭迭的衣物。但仍然会被骂得狗血淋头，因为“没创意”。
只要是天妮儿没有课，方正的奥迪汽车便会准时在中午或是晚上停在天妮儿的宿舍楼前。当天妮儿下楼来到车前时，西装革履的方正每次都会以特别的绅士风度为其打开车门，目光中充满喜悦，充满爱意，完全是那种对天妮儿爱如珍宝的状态，然后带着她去吃遍天津。
每当这种时候，同学们常常会从楼上的窗户中伸出头来，嘴里高唱着《婚礼进行曲》将花辨撒向他们。然后大喊：“快滚，不然砸车了！”
天妮儿在这段时间，得到同学们最多的祝福和羡慕，当然也常常为此而经受“沉重打击”。
由于方正在国际大赛上取得的骄人成绩，天津市文联、音乐家协会、天津市交响乐团共同为他组织了一次盛大的独奏音乐会。这场音乐会天津卫视进行了现场直播。
音乐学院的众多老师和同学前往捧场。当方正演奏最后一个曲目时，他特意走到舞台最前面的一个麦克风前。长久地注视着坐在第五排的天妮儿，眼里闪动的激动的泪光，非常动情地说：“音乐所以美妙，是因为它表达了生活中难以描述的美好，和我们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情感。我演奏的最后一个曲目叫《嫦娥》，是为我的女朋友而作，因为我的女朋友是位天女。她是我生活中最美好的部分，是我个人追求的全部动力。我要把这份最美好的情感送给她。也希望把这种最美好的情感，带给所有的人。”
方正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动，许多女孩子还流下了感动的泪水。杨阳和孟佳带头大声地尖叫，高喊“方正我爱你”。搅得方正音乐会最后完全摆脱了严肃音乐的状态，就如同是流行歌星的演唱会一样疯狂而热烈。
方正的这场音乐会后，天妮儿所在的宿舍楼，进行了一次最具“大学生宿舍特色的狂欢”，让天妮儿和方正都“损失惨重”。天妮儿的床单和被罩被同学们撕成了碎条，栓在从二楼到四楼的所有窗户上，说这是要让爱情的旗帜迎风飘扬；天妮儿在阳台上凉着的一件还没有晒干的衬衣，被撕掉了领子和袖子，栓在了一根木棍儿上，竖立在了宿舍楼大门的二楼正中，以此来“张显爱情领袖的风范”；天妮儿的钱包里刚由母亲寄来的1500元钱一分没剩，均被同学们掏去买东西吃了，边吃边唱“爱情好甜蜜”；宿舍中的疯狂至此仍然没有结束。半夜两点钟，有女生给方正打电话，说天妮儿因为高兴喝多了，酒精中毒，让他快来帮忙送医院。方正疯一般的开车来到女生宿舍，可刚钻出汽车，跑到宿舍大门口，便被从二楼到四楼早已准备好的女生用上百盆凉水浇了个水包儿。经此“爱情洗礼”，方正发烧三天，天妮儿“讨宿讨饭”三天。
这就是大学校园中的“经典爱情。”越是疯狂，越能得到最广泛传颂。经受的打击越“惨烈”，相当于得到的祝福越热烈。
经受如此折磨，两个年轻人的心，却越发心心相印。因为这是一种见证，一种只有在大学校园中才会发生的爱情颂歌。这样的故事会因为时候流逝而变得更加令人回味。让疯狂的胡闹，变成回忆中的无限美好；让由妒忌而生出的折磨，变成回忆中最具创意的祝福。这就是大学校园能够成为人们永恒记忆的根源所在，因为这些，都是只有在青春时代才能诞生的故事。
二十四
方正在天津举办完音乐会后，又去北京的中央音乐学院举办了一次个独奏音乐会，并由此接触到了当代中国最具权威的音乐家，开始了他改变个人人生的最新旅程。
当代中国最著名的小提琴家薛伟、盛中国、吕思清都对方正演奏给予了极高的赞誉。他们所以是当代中国的音乐大师，决不仅仅是由于他们个人在器乐演奏技艺上技术精湛，更在于他们都致力于将中国音乐、中国音乐家推向世界，以让全世界更多的人了解中国。他们有号召力，有影响力，有推动力，都在以战略眼光推动着中国音乐的发展！他们鼓励方正，要了解自己肩负的使命。要让全世界都惊叹：“21世纪的世界，将由中国艺术家纵横天下。”
这些大师们，通过旅法作曲家陈其钢再次将方正介绍到了欧洲。在再次踏上欧洲之旅前，踌躇满志的方正开始在全国各主要大城市进行演出。中途几次回到天津，他立马带上天妮儿坐着飞机去上海，逛中国最华丽的商城；去海南潜海，乘豪华游艇，来一次最浪漫的海上旅程。期间他向天妮儿谈他与大师们交谈的感受，谈对音乐的更深层理解，谈与中国最高级别乐团合作的感受。天妮儿很高兴方正的变化。她很明显地发现，由于与大师们交往，方正似乎是站上了一个新台阶，他谈吐的内容发生了大的变化。因为在此之前，天妮儿很难在他身上发现除了小提琴演奏技巧之外，还有其他东西。
4月的一天，方正再次踏上了去往欧洲演出的飞机。
方正去欧洲了。天妮儿再次全身心地为自己的音乐剧找婆家。
去北京的一家剧院，也是黄伟教授给天妮儿介绍的，他要天妮儿去找的是主管剧目生产的副院长。那位副院长曾是一位国内知名的二胡演奏家和作曲家。
这是天妮儿第一次进京自己去办事，从坐上京津高速列车天妮儿就开始兴奋，心理想着，即便是剧本不被认可，至少又认识一位国内知名的艺术家。她一路的兴奋一直带到了那位院长的办公室。
院办秘书一看就是位刚刚大学毕业来院工作的，她将天妮儿来意一字不漏地用她那歪歪扭扭的字记录好，才肯带领她来到院长办公室的外间等待。天妮儿心里对此女孩有些鄙视：天啊，这种智力也能来如此高的艺术院团工作？
院长办公室的外间很大，墙上挂满了他去国外演出的照片。此种环境让天妮儿想入非非，要是能来这样的剧院工作也不错吗，还可以经常出国演出，嘿…不错！但她的心里，只将这种想法当成一种游戏和玩笑。因为她非常明白，这里不属于她。仅管她自信自己的才华及创造力，一定会是当代大学生中出类拔萃的。但她对生活的认识比较暗。在大学的四年时间中，她眼看着都是那些家庭背景好的学生，大三一结束工作就有着落了，而有才华却家庭境况普通的学生，毕业后，只能是漂泊。这些都在她的心灵里留下了阴影。她不太相信自己仅仅靠才华就可以得到想到得到的东西，但同时她也知道，即使是如此，也一定要往前闯。
副院长的房门开了，看上去40多岁的副院长笑容可掬、且十分殷勤前面引导着，送出了一位30岁左右、十分妖娆的女演员。看着女演员的走路姿态和说话腔调，天妮儿想：如果此时杨阳在，一定会当面做出呕吐状。天妮儿说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将最不真实的表情、动作及腔调，能长期地表现在现实生活中，并以此种状态生活。
送走女演员的副院长大概还沉浸在刚才与那位演员对话的兴奋当中，嘴仍旧咧着，双手直搓，脚步也跟着轻快。他看到天妮儿后一愣，用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位副院长大概就是以此种方式寻问来访的人：找我？
天妮儿道明来意，院长马上以一种父亲式的热情与关怀推着天妮儿的后背，进了他的办公室。
“黄伟教授和我们家夫人是同学，对你这个学生，他是毫不吝惜誉美之词呀：什么文采飞扬、最具想象力的天才编剧；旋律优美、最具潜质的天才作曲，总之就是个小神仙，哈哈一定要我见识见识。你来了，我一见，果然是个小美女哈哈，你的天才大作给我见识见识吧。”
天妮儿被副院长的热情和风趣感染得脸色绯红，但却连谦虚的话也不会说，双手恭敬地将自己的剧本奉上。
“孩子，你别客气，坐下。嗯我来欣赏欣赏你的大作。”
他推着天妮儿坐在一张大沙发上，翻开天妮儿呈上的剧本，坐到自己的大案台前，看了起来。
坐在沙发上的天妮儿，因副院长的特别热情，而对此行的结果怀上了一种特别的期待。但副院长只看了三页就将头抬了起来。他直勾勾地看着距他两米以外的天妮儿，大概是在思考着以什么样的方式对天妮儿说话。
“你谱子拿来了吗？”
“后面那本就是。”
“啊，这个，只有旋律谱？”
“我在上面写了和弦标记”
副院长笑着摇了摇头。“从你的文字看，你的确是文字上很成熟的，但写音乐剧给我们这一级的剧院，只写简谱的旋律谱怎么行呢？要写总谱，要把总体的音乐布局安排好。懂吗？”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10天内完成。”
“10天内就能完成？不可能，哈哈哈虽然你是小神仙，但是就是20天，你把手写折了，也写不完呀。”
二十五
“我可以利用Cubase软件，直接用键盘弹奏，一轨轨地记录在电脑上，再打出总谱来。十天可以完成。
其实天妮儿并无法以电脑编曲的方式完成总体的音乐配器，但她心里有数，可以让同学帮助她完成这项工作。
“你还会那个？看来总谱已经都在你心里了。哈哈是个好孩子。一定学习非常的用功。好啊！学艺术的女孩子都很浮燥，很少有理性的东西。难怪黄伟教授如此夸奖你呀。”
副院长突然收起了笑容，很严肃地看着天妮儿说“我们剧院是由国家级改制成北京市级剧院的。我们演出的剧目，一向做为国家的文化符号而出现的。到目前为止，我们剧院一直只演出世界经典剧目。原创的剧目一直是由国内最最最知名的大编剧来完成的。我直截了当地说吧，你一定要理解。我们演出什么样的剧目，过去都要报文化部立项的。所以，你做为一个学生写的东西，我不用太深入研究，一定会有很多怎么说呢，总之吧，象我们这样的大剧院，如果你是院长，小神仙儿，会演一个学生的剧目吗？”
天妮儿感觉自己被一棍子打北级去了，已经没有与眼前的副院长对话的资格了。天妮儿努力地挤出笑容，迅速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给副院长先生鞠了一躬。“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哎哟哟孩子呀，可别这样。坐坐坐我话还没说完呢。”副院长急急几步过去，将天妮儿又按坐在沙发上。又快速从茶几下的纸盒箱里掏出几个天妮儿从未见过的水果，塞进天妮儿手中。“吃吧。说是泰国产的水果，我也叫不上名来，味道跟黄瓜差不多，但听说营养价值很高，吃吧。”
天妮儿将水果拿在手里，却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自己的手很脏，会污染那个水果。她已经是实在坐不住了。副院长的话等于在告诉她：你只是一个学生，怎么好意思将你写的东西，拿到我们这样的大剧院来呢？你不是在开国际级玩笑吗！天妮儿感觉自己的脸热得厉害。
“孩子啊，如果你是我的女儿，我可能会因为幸福而跳楼，但绝对摔不死。因为人一幸福了，就会特别有弹性，一跳下去，又弹回四楼我的办公室了。哈哈哈”
副院长的风趣已经无法带动起天妮儿情绪。
对天妮儿状态，副院长一定是看得很清楚。恰在此时，电话响了。“这样，我让秘书带你到剧院各处走走，参观参观。第一次来剧院吧？参观参观。”
副院长一边拿起他的无绳电话接电话，一边走出去，吩咐秘书带着天妮儿到剧院各处看看。
天妮儿到副院长的办公台前，拿起自己的剧本，十分恭敬地对副院长行礼，跟着秘书走出了副院长办公室。
天津音乐学院南院的东门是通向女生宿舍最近的院门，也距离现代系学生的小排练厅最近。音乐学院的漂亮女生们从这儿进进出出，成为这条街上最美丽的风景。
三月中旬的天津，树上已经透出了烟儿绿了。从音乐学院东门走出的“风景”，因为裙装的绚丽显得更加的迷人。这个季节，看大街上的人们，着装混乱的让人发笑。有穿棉衣的，也有穿两儿单片衣服就往外跑的。天旗此时就穿着两片单衣，正在南院东门口大声喊着同学的外号、嘻嘻哈哈地逼着秃子往一辆皮卡车上装乐器。
“鳖独子秃子，你要不装车，今天你就别想跟着去，挣钱就没你的份，事儿你看着办。”
皮卡车是天旗借的。天旗与天津市的许多大的庆典公司及大小会展中心有着十分良好的关系，只要是他打过交道的老板，他都能叫上大哥。他就是这些大哥的“乐队供应商”及庆典场面音乐环节的策划。因此，他在音乐学院中还有“乐队中介”的称号。音乐学院中学生组成的十八支乐队，都在他那挂号，并由他调遣，每到周日六、周日，他几乎都要在音乐学院南院东门那指挥每支乐队前往不同的方向，为或开业庆典、或婚礼庆典的公司或个人演出。
天旗由此也形成了自己特殊的人际环境。但天旗是位天性十分豪爽的人，也就造成了他那头为老板忙，这头为同学忙，赚到钱从他手里过，但他却是绝对的过路财神。
个小又瘦弱的“秃子”看着又是架子鼓，又是键盘等等的一堆乐器，满脸的委曲和不愿意。“就大伙一起装呗，就为了跟你们挣两儿外块，这难为人难为的，那我就自己装。”
看着秃子费力地装车，天旗等人就开心地大笑。乐器都很贵重，秃子小心奕奕，显得更加笨拙。其实，天旗等人也就是为了逗秃子，让其就范，秃子老实了，天旗等同学一起上手，一会乐器就装完了。又都咧着大嘴开始抢座位，谁也不愿意在车箱里扶乐器，又是一阵嘻嘻哈哈的大乱。
二十六
天旗刚要开车，抬眼看见天妮儿头耷拉得很低，从路北方向走过来。天旗头伸出窗外大声喊：“玉女，干啥去了？”
天旗的性格永远孩子气似的。见谁一定是离老远就高喊，问人干啥去了，弄得路旁的人驻足观望，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问完了，他便再来一句，“那没事我就走了。”就好象他能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是个大人物。
天妮儿此时是刚从北京回来，情绪十分的糟糕，抬起头来时眼里浸着泪花。她是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国家级剧院就一定要拒绝学生的剧本。
天旗见天妮儿的样子连忙下车，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迷眼睛了。”
天旗明白，迷眼睛不会是这种情绪，但天妮儿不愿意说，他也不好深问，不知所措地杵在那里。
“你们这是做什么去？有演出吗？我跟你们去吧！”
“好啊！走，走走走走不高兴就散散心，走走走”天旗拉着天妮儿就往车上拽，将副驾驶位置的同学拉下车，把天妮儿塞进了那个座位上。
车上的所有同学都以拍手的方式表示欢迎。天妮儿的心里感到非常的温暖。由北京带回来的坏情绪，被驱散了很多。
天旗和同学们是到天津会展中心为一个车展做助兴演出。来车展的人都在专心于看车，助兴演出等于只多出个有人来现场演奏的音响，并没有人太多的注意，但天旗他们依旧特别地卖力气，摇头尾巴晃地自我淘醉。这让天妮儿产生许多感慨：天旗从来没有太准确地树立什么人生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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