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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茶姬-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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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几个长辈都有点担心了。万一闹起来,那像什么话呢?自幼一块儿相处的两兄弟为了个女人反目,传出去真是不好听啊!
阮谦正想劝劝世海,却被曲尘拦下了。曲尘起了身,从旁边凳子上取了两只中碗放在了桌上,一边往里倒酒一边说道:“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偷酒喝吗?怕偷得少了,喝起来不过瘾,也怕偷得太多了,大人发现了会挨罚,所以就各自偷一些,拿到一块儿混着喝。是有这事儿吧,刘达哥?”
“那倒是,”刘达笑道,“我记得陶秀才家的酒最好喝,不过每回他只偷来不喝,便宜都叫我们占去了。”
荷青转头问了一句:“为什么他不喝?”
“怕给她娘揍呗!”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陶远志略显羞涩道:“这都是哪年哪月的事儿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刘达哥你还记得?”
刘达嘎嘣嘎嘣地嚼了两颗五香青豆笑道:“你哥我这记性没准比你还好!也是我不爱读书,要是真喜欢,什么秀才举人不在话下!嘿!正好说到这儿了,秀才相公,往后你要真中了状元,别忘了我还是你救命恩人呢!”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荷青好奇地问道。
刘达坏坏一笑,冲陶远志挤了挤眉眼,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陶志远微微一怔,表情有些许尴尬,低头抿了口茶装糊涂道:“这又是哪年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我是不记得了。”
话音刚落,阮威叔侄俩抱着两坛子酒来了。曲尘从曲安手里接过了酒坛,又往那两个中碗里添了些,然后对世海道:“都是一样儿的,随便端吧!”
世海冷冷地瞥了曲尘一眼道:“想灌醉我啊?你明知道我喝混酒喝不过四两,这是不打算让我走着出门儿呢!不愧是庞府的大管家啊,脑子就是比别人聪明些,哄醉人的本事也要高一筹啊!曲尘,你可真不再是从前那个跟我们一块儿喝混酒的阮曲尘了,本事了啊!”
“我早说了,我从前是什么样儿,如今也是什么样儿。,”曲尘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问道,“喝吗?喝的话,兄弟陪你。喝完这碗,我陪你上那边吐去,怎么样?”
“我看还是算吧,你们俩……”刘达劝道。
刘达话未说完,曲尘便端起其中一碗,咕噜咕噜地灌下了肚子。那中碗能盛五两左右的酒,一下子全喝了,有多烧喉咙可想而知。曲尘咽完最后一口时,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灵芝忙扯了扯一旁看傻了眼的宝梳,小声道:“快给曲尘端碗汤去,他喝不了急酒的!”
“哦……”宝梳忙回了神,快步地走了过去。正想说话时,曲尘抬了抬手道:“先一边待着去!”
“你……没事儿吧?”宝梳还是有点担心,毕竟灌了那么些酒下肚子。
曲尘没回她的话,而是摁住了正要端酒的世海的手,呼了一口酒气道:“先别忙着喝,等我把话说完。你喝完这碗,不出三步准会倒,在你倒之前我先把你刚才的话回了。”
世海抽回手偏过头去说道:“行,你说吧!”
“我知道你喝不过四两混酒,多一滴都得醉,但今晚这酒你非得陪我干了。这酒是我谢你的,要没当初你那几句话,想来今晚我也不会在这儿。”
世海瞥了他一眼问道:“谢我?什么意思?”
他又清咳了一声,淡笑道:“宝梳那份和离书,我已经收回了。”
“什么?”世海瞪大了眼睛吃惊不已。
宝梳也一愣,使劲地扯了扯曲尘的衣袖,正想开口说话时,曲尘抢先转头笑问她:“不该让世海知道吗?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那么见外?”
“不是……”
“有话一会儿再说,先让我跟世海把这碗酒喝了。”曲尘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表情惊愕的世海,端起第二碗混酒喝了一口。阮谦忙道:“曲尘,别喝了,仔细喝伤了啊!”
“无妨,”曲尘放下酒碗笑道,“今晚高兴,多喝几碗算尽兴了!世海,我知道你的酒量,今晚就图个高兴,怎么能让你真的给抬着回去呢?这儿就剩下三两酒,难不倒你的,喝了吧!”
世海那脸色仿佛腌错了时节的黄瓜,青黄混色,还带点发了霉的白,两边牙龈紧紧咬起,瞳孔里满是失望和愤怒。他没接曲尘那碗酒,只是一直盯着站在曲尘身后的宝梳问道:“宝梳,你果真是自己愿意的?”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宝梳还能说什么呢?倘若说自己没跟曲尘和好,并非自愿的,以世海这会儿的酒劲儿,绝对会跟曲尘闹起来,到时候谁脸面上都不好看。她想了想道:“世海哥,那酒要是喝不了就别勉强了。阮曲尘说得对,图个高兴就行了。”
世海听完这话,眸子里迸出了几道怒光,伸手夺过曲尘手里的酒碗,仰头一口灌了下去,然后丢了碗悻悻地转身走了。刘达见状,忙起身追了出去。
曲尘望了一眼世海的背影,招呼大家继续吃着喝着,自己则转身往楼上走去。宝梳瞧着他脸色有些不对劲儿,忙跟了上去。上了楼梯没几步,他忽然转身坐了下来,扶着脑袋靠在了旁边。
“还好吧?”宝梳走上前弯腰问道。
曲尘没回她的话,她有点担心了,轻轻地拍了拍曲尘道:“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来吧?你真要撑不住了,让四叔先把你背回去,行不?”
“回哪儿去?”曲尘声音略显沙哑了。
“回……回老屋子那边啊!”
“你当我说收回和离书是说笑的?”曲尘缓缓转过头看着宝梳问道。
“可在城里我把话都说得很清楚,我不想再凑合一个六年了。”
“但只要我不给你和离书或者休书,你靳宝梳这一辈子都是我阮曲尘的媳妇。你那张休夫书真的只有收藏价值,没有实际效用。”
“阮曲尘……”
“先打住了,”曲尘忽然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面色有点青了。宝梳忙扶着他问道:“你果真不能喝急酒啊?那刚才还瞎起什么劲儿呢?”
曲尘转头看着她道:“今晚幸好是世海,要是换了别的男人,我就不用酒招呼了。别扶着我了,倒杯茶去!”
宝梳咚咚跑下楼,倒了一杯浓茶回来时,发现曲尘没在楼梯间里了。她不由地心紧了一下,心想该不会是倒在哪个角落了吧?等她上楼一找,却在自己房间的*上发现了曲尘,正躺在她新换的粉色*褥上舒舒服服地睡着呢!
宝梳又气又好笑,上前拍了他两下,他却纹丝不动地睡起了大觉。无奈之下,宝梳只好先下楼去了。
席散之后,宝梳让阮威把曲尘弄回去,可阮威一溜烟就跑了。随后,初真等人帮着宝梳收拾了灶屋后,也各自回去了。小院忽然就冷清了下来,只剩下宝梳,曲尘还有吃饱了已经酣睡在狗窝里的芒果。
宝梳一身疲惫地回到自己房间时,曲尘还睡着,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了。她只能抱着两*被褥到隔壁房间现成铺了个*,先把这一晚凑合过去再说。
半夜时,她朦朦胧胧地醒过一回,仿佛听见曲尘和侯安在屋外说话。她心想那杜姓男子应该被抓到了吧,于是又安心地拥着枕头侧身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照旧是被隔壁海樱家那几只兢兢业业的鸡唤醒的。她闭着眼打个嫩嫩的哈欠,在柔软舒适的被窝里扭了扭身子,又翻身去抱住了昨晚伴她入眠的“枕头”。
忽然,这“枕头”传来了咚咚咚的心跳声。她起初还怎么在意,可后来越听越不对劲儿,枕头怎么可能会有心跳声呢?当她睁开朦胧好奇的双眼时,一条浅黑色的衣带出现在她眼前。她一边奇怪着自己没有浅黑色的枕头,一边伸手去拉那条带着,刚拉到一半,头顶上传来了一个熟悉且低沉沙哑的声音:“想干什么,一大清早的?”
她腾地就清醒过来了,无比地清醒!她一骨碌地从被窝里跪坐了起来,禁皱眉头地看着眼前这“枕头”,哭笑不得地问道:“阮曲尘,你怎么又跑我*上来了?”
“上回好像是我的*吧?”曲尘垫了个枕头在身后,靠着*头稍微坐起来了一些。
“你真是占便宜占上瘾了吗?”
“谁让你昨晚把我扔在那边的?到了半夜给冷醒了,我只好找个比较暖和的地方睡了。要说占便宜,似乎是你吧?昨夜搂着我睡了一晚,我找谁哭去?”
“我以为你是枕头呢!”
“有我这么硬的枕头吗?还是个替你一晚上盖了五六次被子的枕头?天底下有这样聪明的枕头?”
这话说得宝梳有点脸红了。她的睡相不好,一晚上能从*头睡到*尾,睡姿自然是千奇百怪,什么造型都有了。所以,盖这处小院时,她特意在每个房间里都弄了个一米八乘以两米的大*,让她可以随时都畅所欲睡。可是就在昨晚,自己那点酣睡样儿全被这混蛋看见了!姑娘家的睡相能被人随便看去的吗?
“阮曲尘,”宝梳伸手抓着曲尘的领子,一把将他从枕头上拉了起来,正色道,“我想跟你认认真真地聊聊!”
“想聊什么?”曲尘一脸懒散的笑意问道。
“若你说上回的和离不算数,那好,这会儿我正式跟你提一回,我想跟你和离,听明白吗?”
“明白。”
“那要我准备纸笔吗?”
“又想写休夫书?”
“不是,是正儿八经儿的和离书!这回,我会去找二叔做见证人,跟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脱了干系。”
曲尘嘴角含笑地看着宝梳道:“你忘了?我的和离书也好,休书也好,都不是白给的。记得上回我让你带了全部身价来找我吗?”
“记得,那行,你开个价!”宝梳一脸豪爽地说道,“就算我眼下给不了,大不了写张欠条给你,往后再还,不行吗?”
“我怕你还不起。”曲尘狡黠一笑道。
“那得看你出什么价!”宝梳收回手,与曲尘抄手对坐道。
曲尘垂下两排黑黑的睫毛,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我不需要钱,给我生个儿子。”
“什么!”宝梳双掌一掀,将他掀翻在*,然后扑上去掐着他的脖子气呼呼地说道,“还想让我给你生儿子?信不信我现成就让你断子绝孙去?阮曲尘,你也太贪心了吧?”
“给我生个儿子,休书和离书我都给你。”
“万一你种儿不好,我生不出儿子呢?万一生的全都是丫头呢?”
曲尘淡然一笑,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道:“这事儿我就帮不了你了。”
“过分!生男生女都是你们男人决定的,还赖我头上了?你摆明就算想耍赖!”
“你要再不松手,我真的就想耍赖了。”曲尘笑容诡异地说道。
“不用,我先耍好了!”宝梳说完,曲起手肘朝曲尘颈窝处袭去。曲尘一掌掀开,滚了半圈躲到了旁边,双手撑在身后朝宝梳笑道:“想给我松松筋骨?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是算了吧!”
“你也太小看人了!”
说罢,宝梳将被子一掀,罩在曲尘身上,可没等她扑上去,脚下忽然被什么给绊了一下,摔在*板上滚了一圈,正想起身时,曲尘整个人就压了下来,如同当年如来压孙悟空似的,将她紧紧地压在了身下。
“赶紧给我滚起来!”她红了脸,趴在*板上转头嚷道。
曲尘的身子如一张蛛网紧紧地裹着她的后背,气息就绕着她的耳根子转悠:“想打晕我,再来个逼供画押?”
“混蛋!给我起开!”不知是被压的还是给热的,她的脸越来越红,像正当季节的山茶花。
“你这招叫狗急跳墙,知道不知道?”曲尘像只哈巴狗似的趴在她背上,把下颚放在了她柔软的颈窝里轻轻地蹭了两下,惹得她缩了缩脖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她使劲地捶了一下*板道:“起来,听见没?我都快给你压成披萨了!狗急跳墙又怎么了?姑奶奶有好多招都没使出来呢!你要不肯乖乖地交出和离书,姑奶奶就……”
“就怎么样?”
“哼哼!”宝梳侧脸晃了晃小拳头,“威胁”道,“当心你怎么没了的都不知道!”
“好,”曲尘发出了两声低低的笑声道,“我且等着看你那三百六十五计都是些什么招数。不过说好了,我没给你和离书之前,你得恪守你应有的本分。”
“凭什么?只许你出去到处点火,给我排一队姐姐妹妹,就不许我找个情投意合的?没天理嘛!”宝梳翻着小白眼反驳道。
“要是你真的很需要那么多姐姐妹妹来打发无聊的时间,我倒是可以去给你找一打两打回来,只是,我更有兴趣应付账面上的事情,没兴趣去应付那么多女人。你所谓的那些大女人二女人,你要有空闲,可以帮我找几个。”
“谁信你啊?”宝梳嘀咕道。
“信不信且看往后,我问你,”曲尘将她翻了个面,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上回叮咚泉的事,你是不是还怨我?”
她眼珠子往上翻道:“我怨你做什么?你也没那个必要救我啊!”
“世海到底怎么跟你说的?”
“要你管?”她一副小拽娘的口吻道。
“好,我不问,横竖你记着,就算没有世海,你也会安然无恙。再说了,即便叮咚泉边的人不是你,是别人,我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是吗?”她瞥了曲尘一眼,鼓了鼓腮帮子问道,“你不是怀疑我是什么血鹿暗部吗?你会那么好救我?”
“这事我往后再跟你解释。”
“为什么要往后?现下说不行吗?”
“你对我知道多少?”
宝梳愣了一下:“这个嘛……”
“只言片语,道听途说而已吧?就像我对你知之甚少一样,你对我也不尽了解,所以在对我一无所知之前,别先急着下定论,兴许我并非你想象或者传言中的那样。”
宝梳垂下眼帘,在心里斟酌起了曲尘这番话。不能说没道理,无论是自己还是原主,对阮曲尘这个丈夫确实是不够了解的。传言或真或假,谁知道呢?要想去伪存真,唯一的法子就是去了解这个男人。不过……真有必要再赌个六年去了解这个男人吗?找棵新树或许会更好吧?
宝梳并不知道,她垂眉遐想时,清晨的阳光正好从薄薄的窗户纸上透来,如薄缕般落在她的额前,眉梢,鼻尖,衬得她宛如一朵刚刚吐蕊的百合花似的。曲尘如被花香所诱,情不自禁地俯身下去,轻柔地衔住她那香滑的唇。

☆、第九十章 烹饪界三大绝技

身子轻微一颤,她并没有即刻推开曲尘,而是眼神放空地盯着天花板几秒后,这才双腿一曲,蹬开了曲尘,然后坐起身来有些不满地问道:“做什么呢?”
曲尘道:“学你呢,吃回头草啊!”
宝梳不禁脸色微红,白了曲尘一眼道:“少来了!我可不是胜芳馆那些姐儿,你想上手就上手,顶多费几两银子就行了!再敢乱来,我可真不客气了!”
“我又不付你帐,哪儿扯得上什么姐儿呢?”
“嘴贫!”宝梳抬手就扇了一掌掌风。曲尘后仰躲开后,扣住了她的手腕道:“真想跟我过招?那行,换个地儿,让我好好指点指点你那点绣花拳头!”
“谁有工夫跟你过招啊?天都亮了,还赖着不走?赶紧起来了!”宝梳抽回手,起身下了*。
“我早上喜欢吃汤饼。”曲尘在她身后笑道。
“抱歉啦!”宝梳转头冲他翻了翻眼皮道,“想吃汤饼回你那二叔三叔四叔家去,我只会煮个白水鸡蛋,别的一概不会!”
“白水鸡蛋也凑合。”
“呵!”宝梳给堵得说不出话来了。她穿好衣裳,正想回自己房间梳头时,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曲尘道:“我记得昨晚睡之前锁了门窗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曲尘枕着双手笑道:“你那两根插栓,防防一般的小贼还行,防不了我的。”
“哟呵!莫非你还是个贼王?”
“要想学,回头教你。”
“我才不想学呢!”
宝梳说罢回自己房间里梳头去了。梳妆完毕后,她准备去灶屋里烧点热水,顺带煮两个自己最拿手的白水鸡蛋。还没走下楼梯时,院子里就传来了芒果的一阵狂吠。她回走了几步,倚在栏杆上望院子里一看,原来是侯安领着两个人进了院子,都是生面孔,芒果小朋友自然要先安检安检了。
芒果向来没栓,都是散养在院子里的。见了三张生面孔,立刻尽职地扑上去狂吠。侯安立刻替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挡住了芒果,吓唬道:“别咬啊!咬了你那张小狗皮可赔不起的,赶紧退回去!”
“汪汪汪!”芒果小朋友毫不畏惧地朝他们吠叫。
侯安身后那男人拨开了侯安,指着芒果笑道:“小狗狗,知道我是谁吗?不知道我是谁还敢瞎嚷嚷,信不信我让阮曲尘把你炖成一锅小火锅?”
“芒果!”宝梳高声招呼芒果道,“别管他是谁,咬了再说!看是把你炖成小火锅还是把阮曲尘炖成小火锅!”
侯安听见声音,忙拱手行礼道:“宝梳嫂子,快叫住你这狗,咬着庞大人就不好了!大管家起*了吗?劳烦您跟他说一声儿,庞大人来找他了!”
“庞大人?”宝梳瞥了那男子一眼,把小指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口哨,芒果很听话地退了回去,跑到楼梯口那儿摇着尾巴迎接宝梳了。
宝梳下了楼,亲昵地摸了摸芒果的脑袋,低头笑问道:“我还怕你昨晚吃撑了呢!瞧着你还算精神的,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出去找些草草吃,省得腻了食!”
芒果好像能听懂宝梳说话,转身一溜烟就跑出了院门。这时,侯安领着那男人和另外一个随从走上前来,客客气气地问道:“嫂子,大管家还没起*呢?”
“我说呢!”旁边那男人不等宝梳回话,便调笑道,“昨晚刚落脚就往家里赶,把我一个人搁在破庙里,叫我好生凄凉,原来家里有这么一位貌美的*候着。阮曲尘那行头(方言,意为家伙),也太不地道了!见色忘友啊!”
“你哪位啊?”宝梳打量了他一眼问道。
“我啊,弟妹你指定没见过我,曲尘有没有跟你提过?我想他也不会跟你提,你们俩难得聚一回提我干什么呢?多扫兴啊,是不是?弟妹,劳烦了,先把那行头叫起来,我们还有正事儿呢!”
宝梳见这人虽一身体面打扮,却没半点架子,也不跟他为难了,指了指楼上道:“你说的那个行头还在上面呢,你自己去找他吧!”说完她便去了灶屋。
这男人打量了宝梳背影两眼,这才上了楼。推门进去时,曲尘正靠在枕头上闭眼眼神。他一脸贼笑地走进去说道:“还没起呢?昨夜里太劳累了?说我不知收敛,我看那个最不知收敛的人是你吧?起了起了,腿儿再软,我们也还有正经事要办!”
曲尘抿嘴笑了笑,睁开眼瞥了瞥他道:“你那叫什么正经事?不就是手痒痒想上山打猎吗?”
“这还不叫正经事?”这男人拉了条凳子坐下道,“我在京城里憋了那么久,又是攻书又是应酬的,别说手痒痒了,全身上下无处不痒!好容易逮着个机会跑这儿来,能不先过过手瘾吗?废话少说,赶紧起了!就算昨晚七次不灭,也不至于把你折腾个半残啊!”
曲尘掀开被子下*道:“去之前,先得处置个事情。”
“你啰嗦不啰嗦啊?莫不是你那小媳妇还不许?拿两东西哄着不就行了吗?”
“不是,是我堂妹的事情。原不想劳烦你这外派京官的,不过你既然来了,就随便替我威吓两声。”
“什么事?”
“还记得我叫你打听的那个人吧?”
“戚汝年?”
“他跟我堂妹自小有娃娃亲,眼下他是发达了,却没带个音讯回来。昨日有人上门报假丧,差点把我堂妹气晕死过去,你说这事能这么算了吗?”
这人一拍桌面道:“算个屁啊算!哪个脑袋不想要的居然报假丧?那戚汝年都调建州录事了,有哪门子的丧啊?铁定是心存*的。你去把人叫来,本官好好审他一审。哦,对了,我赶着下来找你,连口早饭都没吃着呢,赶紧叫你小媳妇弄点来。”
“白水煮鸡蛋,要不要?”曲尘笑问道。
“不会吧?她就会白水煮鸡蛋?连顿像样的早饭都做不出来,这女人你也要?比我们家亭玉哪儿好了?”这男人说着嘴角勾起一丝邪笑,瞟了瞟*上道,“莫不是伺候得好吧?”
“咳咳!”宝梳忽然在门外咳嗽了两声,捧着个托盘走了进来,重重地放在了桌上,略有不满地瞥了一眼那男人问道,“你知道烹饪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这个啊……我还真不知道,愿闻其详。”
宝梳伸出三根指头晃了晃说道:“三样东西,蛋炒饭,白水煮鸡蛋,山泉泡绿茶,能把这三样东西做到极致的才是烹饪中的顶尖高手。会把燕窝熊掌倒腾出味儿那算什么?是个人都会做吧?所以别小瞧了这三样,会了这三样,你走哪儿都饿不死,还能时时享受美味,明白不?”
“嗬哟!”这男人笑得抖起了肩来,转头看着曲尘道,“你这小媳妇还真有点意思啊!我算长见识了,蛋炒饭也能算烹饪界的最高水准?我说曲尘,你回来就吃蛋炒饭过日子的?不愧是当过和尚的,吃素就是比我在行啊!嘿嘿……”
“当过和尚?”宝梳听了这话好不惊讶,“你说他……他当过和尚?”
“他没跟你说过啊?”这男人坏坏一笑道,“一准是没好意思跟你说呗!我跟你说,他以前在嵩山的松林寺当过和尚的,慧根不好,净不了,这才给逐出寺门了。”
“真的啊,阮曲尘?”宝梳看着他问道。
曲尘一脸淡然地坐下道:“这又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做过和尚又不是杀人放火,有什么大不了的吗?赶紧坐下吃饭,吃完去把初真和二叔四叔他们叫来。”
“那你是怎么给逐出寺门的啊?”宝梳好好奇呀!阮曲尘居然当过和尚?一想到这儿,她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曲尘剃光头穿沙衣的模样,忍不住低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曲尘伸手拽着她坐下,递了一碗汤饼过去问道:“笑什么?”她捧着汤饼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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