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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茶姬-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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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悟一口饮下杯中的酒,反问道:“我折腾了吗?我这算折腾?那你们掳金帮又是在干什么呢?都是混江湖的,何必把自己说得那么正儿八经?”
“你的野心是不是太大了点?你去招惹皇帝,还把皇帝当棋子使,不怕有铡刀落头的那一日吗?”
“奇怪了,”道悟放下酒杯,冷笑道,“现下管起我来了?当初干什么去了?你已经没管我很多年了,一心都扑在阮曲尘身上,再来管我干什么?怕我给阮曲尘使绊子吗?你教出来的徒弟应该都是高手啊!何必怕我使绊子呢?”
不易和尚摇头叹息道:“我是怕你死了连堆坟儿都没有!收手吧!”
“为什么要收手?收了手我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是,我为什么要收手?这天下乱成这样,该我夺的为什么不能夺?凭我本事说话,我又招惹了谁?”
“你是自命不凡,下场只会很惨!”
“自命不凡?我是自命不凡,那阮曲尘呢?他就是聪慧过人吗?”
“这根本与曲尘无关!是你太自命清高了!”不易和尚反驳道,“你想要这半壁江山,你得问问你要得起要不起!你是有小聪明,但你的心思都歪了,就算给你这江山,你也撑不起来!”
“谁说我撑不起来?”道悟一下子摔了桌上的酒杯,怒喝道,“谁说的?你是什么人?你是天神吗?可以这样下定论?你看不起你自己的儿子不要紧,你可以走得远远的继续去当你的掳金帮帮主,可你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碍眼行不行?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有本事让阮曲尘来跟我一决高下!”
“你斗不过曲尘的!”
“为什么我斗不过?就因为他是你心爱的徒弟吗?”
“他有两样你没有东西,所以你注定是斗不过他的!”
“什么东西?”
“从容和善良。曲尘是我见过处事最不惊的孩子,而他也有一颗善良的心。也正因为如此,在他身边有很多忠肝义胆的兄弟。你有吗?你身边只有一群可以跟你小打小闹的乌合之众,说散也就散了,能帮你夺下这半壁江山吗?”
道悟抖肩笑了笑道:“兄弟?我不需要这东西。没有这东西,我也照样可以一展我的抱负!要得胜,不需要靠人多,靠的是脑子和手段!”
“你太弥足深陷了!”道悟再次摇摇头道,“你已经狂妄到不知所以了!悟儿,真的收手吧!这江山于你有何用呢?就算蒙古族的铁木真肯帮你,你也顶多做一个附属国的小王,一生一世都会受制于他,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道悟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诧,问道:“谁跟你说过铁木真首领会帮我的?”
☆、第五百一十六章 同归于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勾结铁木真意图夺取这半壁江山的计划我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你怎么会知道?”道悟眼露凶光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那张上京城防图,于方从你手里偷走的上京城防图里藏有你写给铁木真的投诚信。你自己也知道单凭自己的能力是拿不下这半壁江山的,唯一的法子就寻求他族的帮助,另外再夺取掳金帮,掌控掳金帮的财力,以扩充自己的实力。”
“没想到啊!”道悟紧了紧牙龈道,“那死娘们居然把上京城防图给了阮曲尘!真后悔当初没一刀把她给杀了!不过你知道又能怎么样?你说出去没人会信的!”
“悟儿,”不易和尚提起酒壶给道悟斟了一杯酒道,“我来这儿不是为了跟你争辩输赢,是真心想来劝你回头是岸的。我毕竟是你父亲,我不想看见你有朝一日会死在曲尘手里。你收手,我跟你找个地方重新安顿下来如何?”
“又要我陪你当和尚吗?”道悟不屑道,“要当你自己去当个够好了!你想过那种日子我可不想!我是吉尔哈家族的人,想先祖在辽国官拜至大将军,我怎么可以去当个默默无名的小和尚?你看着吧!总有一日我会把我们吉尔哈家族发扬光大,让你每每想起吉尔哈三个字都会觉得愧对先祖!”
不易和尚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地为自己注入了一杯酒道:“看来我说再多也没用,罢了,我劝不动你,可毕竟父子一场,干了这杯酒算是了却了我们从前的情分。再相见就别怪我这做父亲的狠心。”
“好!”道悟一脸愤世嫉俗的表情道,“正合我意!你想跟我了断干系,那就了断好了,省得往后再见面不好下手!喝完这杯酒,从此之后你我就是陌路人了!”说罢他端起酒杯,头一仰,将一口酒干尽了。
不易和尚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和不忍,默默地端起酒杯,放到嘴边也一饮而尽了。喝完后,他放下酒盏起身道:“行了,我该走了,你好自为之吧!无论如何,我都还当你是我儿子。不管我做了什么,也都是为了你好。”
道悟背脊挺直,面带不屑道:“算了吧!你做什么都是为了赎罪,都是为了你那些几个徒弟罢了,何必在这儿虚情假意呢?说完了就走,别等我改变主意,送你的尸体去见阮曲尘!”
不易和尚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扭头出了暖阁。冬姑看着他出了寺庙大门后,这才放心地回到了刚才的二楼。刚推开门,眼前的情形就把冬姑吓了一跳。只见道悟趴在榻边,正痛苦地往外吐着,地上满是污秽,污秽里还带着丝丝血迹。
“阁主!”
“去拿清肝丸来……”道悟面色发紫地喊了一声。
冬姑不敢怠慢,慌忙去取了清肝丸来给道悟服下。道悟服下了三颗清肝丸后,呼吸稍稍顺畅了一些,仰面躺在了榻上。冬姑倒了一杯茶水,喂他喝下一口后问道:“阁主,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中毒?”
“哼!”道悟喘着粗气,满面憎恨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老混账不会那么好心的!”
“您是说你父亲……”
“什么父亲?”道悟捂着起伏剧烈的心口道,“有想毒死自己儿子的父亲吗?在地宫里他救阮曲尘不救我,今日也如此,为保阮曲尘不惜下手毒杀我,他还是我父亲吗?他就是吉尔哈家族的叛逆!不,他不配做吉尔哈家族的人!他不配!”
兴许是太激动了,道悟说完后又大咳了好几声。冬姑忙拿了条被子给他盖上道:“阁主别激动!这仇往后我们再报就是了!阁主,奴婢还是去找人来给您瞧瞧吧!您这脸色都变了!”
“服下清肝丸就应该没事儿了。我防着那老混账呢!刚才那口酒我含在嘴里并没有真的喝下去,他一走我便全都吐出来了。倒是他,哼,实实在在地喝了下去,这叫什么?”道悟仰头狂笑了几声,粗气喘喘道,“这叫……这叫自掘坟墓!老混账,敢下毒害我,你想得美!你就先下地府去跟祖先们赔罪好了!冬姑,你去打听打听,我要听见那老混账毒发身亡的消息!”
夜幕降临后的阮府,气氛显得格外凝重。宝梳进进出出那间房好几回了,药汤也熬了好几回送进去,可就不见里面传来好消息。詹晓宁来到这院子时,曲尘他们还等在房门外。曲尘看了他一眼问道:“还没找到鼎?”
詹晓宁摇着头坐到夏夜身边道:“没有,真是连一点影子都找不着了!别说府里和绣庄了,就是这附近我都带人找过了。姐夫,你说用不用得找报官啊?那鼎也算古董了吧?值个千儿八百的吧?”
“何止千儿八百,少说也值个二三千两。可你不觉得奇怪吗?谁会偷那么大个鼎?怎么偷出去的?府内护院这么多,想把那么大那么重个鼎弄出府去不是件容易的事。先别说弄出府了,从你住的二楼上抬下来都是个麻烦事。还记得吗?上回李栋派人送来时,六七个汉子一块儿抬下来的。”
詹晓宁抓了抓后脑勺纳闷道:“那姐夫你说那鼎会去哪儿了?早上还在房间里呢!会不会有飞天大盗?”
夏夜答话道:“大什么盗啊?哪个大道喜欢偷那么重的青铜器的?吃饱撑的吧?”
话音刚落,宝梳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曲尘忙迎上去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是啊,”汝年也上前着急道,“詹媛在里面一待就是两个多时辰,救得过来救不过来总有句话吧!”
宝梳道:“你们别急,詹媛没下死话那就是还有救!前后灌了四回药汤下去,针灸也用过三回了,詹媛一直在旁边守着,时不时给师傅把个脉确认他的病情。刚刚她又把过一回,说师父脉象平稳了下来,只是身子还很虚,得熬过这*再说。”
“要熬不过呢?”詹晓宁问了一句。
宝梳无奈道:“要熬不过,詹媛也没法子了。”
“那今晚祖姑奶奶和夏祖先还洞房不洞房了?”
“洞房自然要洞的,今儿可是他们俩的好日子。我是这样想的,我先回去吃过饭,再回来换詹媛。今晚该怎么洞房还怎么洞房,千万别把这日子给耽搁了!”
“宝梳你也累了大半天儿,又怀着孩子,要不然去外头请个大夫来吧?”夏夜忙道。
“我没事儿!”宝梳笑道,“累活儿都让詹媛干了,我就是守那儿偶尔把个脉而已。再说了,不还有我家相公在吗?我家相公也会把脉呢!”
曲尘点头道:“说得是,就这么决定了。你和詹媛只管放心地去洞房,这儿就交给我和宝梳好了。一有什么不对劲儿,我们再去叫詹媛就行了。”
当下商量妥当,夏夜和詹媛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不易和尚这边由曲尘和宝梳看着。夜深人静后,院子里显得格外清寒寂静。曲尘怕屋子里太冻,又吩咐下人添了一回碳。他坐在碳炉边一面给宝梳烤着红薯一面不时地往*上瞟一眼。
*上的不易和尚还很虚弱,虽然气息尚存。倘若熬过这*,詹媛就能有更大的把握救回他。詹媛说他服下了一种慢性毒药,毒性颇深,若是再晚些就已经救不回来了。
宝梳见曲尘一直皱着眉头,显得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便安慰他道:“相公,别老皱着眉头。二婶不常说吗?眉头皱多了,好运都会给吓跑的。相公你长这么玉树临风,皱眉头就变黑面煞神了,多不好看啊!会吓着你儿子的。”
曲尘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捧着烤好的红薯坐回了榻上。宝梳笑嘻嘻地搓着手道:“想想也好久没吃过红薯了,闻着这个味儿真叫一个香啊!往常在村里的时候,想吃就往灶膛里丢一个,一盏茶的功夫就烧好了,用火钳子扒拉出来一剥开,哇!那个热乎乎香喷喷的劲儿……”
“行了,别顾着流口水了,”曲尘把剥好的红薯递给她道,“想吃往后我每日都给你烧一个,行了吧?”她接过来,吹了一口白热气儿笑道:“这东西吃多了会打屁的,我可不想我儿子往后成个响屁娃。相公,你就不能笑一笑吗?会笑的人运气会好很多的。”
曲尘剥着红薯道:“有你一个人笑不就够了吗?你把我那份儿都笑了,我也省事儿了。”
“你很担心师傅是吧?你之前还说想退出掳金帮,不想再继续跟着师傅了,你话虽这么说,可心里还是舍不得的。师傅虽然间接害死了你爹,但你跟他有这么久的师徒情分,不是说放下就都能放下的,对不对?”
☆、第五百一十七章 交托主位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想他死,他死了也换不回我爹的性命。”
“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吉利着呢!师傅不会有事的……”
忽然,外面传来了侯安的声音。曲尘放下红薯,打开门问道:“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侯安道:“兄弟们在城里发现了两个形迹可疑的蒙古族人。”
“确定是蒙古族人?”
“是,虽然穿着汉人打扮,但还是能看出来。他们就住在我们的清风客栈里,下午的时候,有个伙计听他们在跟别人打听城里有几座寺庙。兄弟们觉得很可疑,就一直盯着那两个人。就刚才那会儿,两人出了客栈往道悟那寺庙去了。”
“往道悟的寺庙去了?又是蒙古族人?这里头肯定有什么玄机。侯安,你派兄弟继续盯着那两人,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了,只是盯着就行了。”
“相公!”宝梳忽然在里面喊了一声。曲尘忙走回房间里,走到*边问道:“师傅醒了吗?”宝梳握着不易和尚的手点点头道:“我刚才听见师傅哼唧了一声就跑过来看看,发现师傅的手在动呢!”
曲尘弯腰下去,轻轻地喊了两声师傅。不易和尚还真的睁开了眼睛,干涸的嘴唇吃力地蠕动了两下,好像想说什么。曲尘不禁松了口大气,忙道:“师傅您别着急说话,您刚醒,好好歇着就是了!您想喝水吗?”
不易和尚那浑浊无光的眼睛缓缓转向了曲尘,嘴唇又动了几下。曲尘忙俯下身去,贴在他嘴唇旁听着。只听见他从喉咙深处吃力地发出了一个音:“信……信……”
“师傅您是说您留在枕头底下那封信吗?”曲尘问道。
“信……”
“信在我那儿,师傅您放心好了。”
“信……”不易和尚还是念着这个字。
曲尘有点纳闷,看着不易和尚问道:“师傅,您到底想说什么?那封信好好地在那儿,我也看过了……”
“师傅是不是想说信上的内容?”宝梳插了一句道。
没想到,不易和尚听了这句话真的点了一下头。这时,曲尘忽然明白了不易和尚的意思。其实那封信是一封相当于遗书的信。信上不易和尚将掳金帮帮主之位交托给了曲尘,还让汝年做二帮主,夏夜做三帮主,等于是把整个掳金帮交托给了他们三兄弟。另外信最末还提到,若是他有什么不测,让曲尘去灵隐寺法开禅师那儿取一些东西。这会儿不易和尚不断地提到那封信,似乎是在催促曲尘答应下来,答应接管掳金帮,做掳金帮的帮主。
“师傅……”曲尘犹豫了片刻后说道,“您真的没必要把位置让给我。您现下都醒了,詹媛会治好您的,到时候掳金帮还是由您来管最好。”
不易和尚虚弱地摇了摇,抬起不断发抖的右手伸向曲尘。曲尘忙握住了他的右手问道:“您又想说什么?”不易和尚又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了两个字:“答……应……”
“师傅是想让你答应。”宝梳道。
“师傅……”
“答……应……师……师师师……傅……”不易和尚握着曲尘的手努力地用了用劲儿,眼里全是期待的眼神。
“师傅,能等您好了再说吗?”曲尘看着他问道。
“答……答……应……”不易和尚还是不肯放弃。
曲尘犹豫了几秒后,点点头道:“好吧,师傅!掳金帮我暂时帮您管着,等您好了再说,行吗?您快点费力说话了,好好歇着,让宝梳给您把个脉。”
可不易和尚握着他的手没松,双眼仍旧望着他,嘴里嚅嗫道:“道……悟……”
“道悟怎么了?师傅您是不是想说是道悟给您下的毒?”
“不……是我……是我……”
“是您?是您下的毒?”
“我……我想……毒……毒死……他……我……”
听到这儿曲尘和宝梳忽然都明白了。不易和尚这半天儿出去不是瞎逛,是去找道悟,并且想毒杀了道悟。曲尘愣了一下后忙问道:“师傅,您真把道悟给毒了?”
“不……确……定……他……他喝了……”
“您是说,您看着他喝了,但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中毒是吧?”
不易和尚又点点头。曲尘不禁深吸了一口气道:“师傅,您太冲动了!您拿自己的命去跟他同归于尽,犯得着吗?万一没毒死他,把您毒死了那该怎么办?我不是跟您说了吗?您不要亲自去找他,他对您恨之入骨,不会跟您讲父子之情的。”
“我……我……罪有……应得……”不易和尚望着曲尘,缓缓地吐出了最后那四个字,好像在表达自己深深的忏悔。曲尘明白他的意思,心里微微一酸,握着他的手道:“师傅,您终究还是我的师傅,所以别再想那么多了。好好养好身子,不要再去找道悟了。他已经入魔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道悟师兄了。”
不易和尚眼里落满失望道:“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他……”
“师傅,您别这么说,当初要知道他是一时假死,并非真的身亡了,您怎么会不救他?您就算舍掉自己的性命也会救他出来的。是他自己想不明白,还钻在他自己的牛角尖里。”
“他真……的……没救……了……曲尘……师傅……求……你……再……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会看着办的,您就放心歇着吧!”曲尘把不易和尚的手放平了,让宝梳给他把脉。宝梳把过脉后,脉象依旧微弱但很平稳。两人略放了放心,给不易和尚盖好被子,回榻上坐着说话了。
宝梳依偎在曲尘怀里问道:“刚才侯安来说什么蒙古族人啊?”
曲尘玩着她发髻上的蝴蝶珠针道:“哦,说城里来了两个蒙古族人,好像是来找道悟的。”
“偷偷摸摸来找道悟?是不是有什么大计划?”
“兴许是吧!我已经找侯安看着那两人了,他们闹不出什么事情的。你也该困了,睡吧!一会儿我去给师傅把脉就行了。”
“那就辛苦相公了!”宝梳勾下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枕着他的腿合眼睡了。他一边把宝梳发髻上的珠翠取下来一边在想道悟和那两个蒙古族人的事情。他隐约觉得会有大事情发生。蒙古族偷偷派人与道悟会合,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有什么计划准备实施了呢?
当晚曲尘和宝梳在榻上将就了*。宝梳是*睡到了天亮,曲尘则每隔一个半时辰起来给不易和尚把脉,快天亮时才安稳地熟睡了过去。
詹媛来接班时,天才刚刚亮。宝梳听见了敲门声,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打开门后,她笑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嫌累啊?”
詹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少打趣我了!师傅怎么样了?”
“好着呢!昨夜里还醒过一回,脉象都好,你就放心回去继续给夏爷暖被窝吧!”
“还笑我!”詹媛进了房间,往榻上那团被子看了一眼降低了音量道,“昨晚把你家阮爷累惨了吧?刚刚睡下?”
“是呢!”
詹媛坐到*边,伸手给不易和尚把了一脉道:“真的是好多了,脉象比昨晚平稳多了。熬过这*就好,只需缓缓调养就行了。不过,他中毒不轻,调养之后身子肯定不如从前了。对了,你们没问师傅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师傅是去跟道悟同归于尽的。”
“什么?同归于尽?”詹媛惊讶道,“师傅居然去找道悟同归于尽?他疯了吗?”
“我想他是太无奈了。你先回去吧,这儿我看着就行了。”
“那好,省得你家阮爷再挪地方了,刚刚睡下又被吵醒谁都会不舒服的。有事儿记得来叫我。”
“知道了,赶紧回去陪你家夏爷吧!”
“不许笑我了!”
两人小声地又嘀咕了几句,然后詹媛就走了。宝梳重新回榻上陪曲尘睡了一会儿这才起了*。曲尘这一觉睡到了将近傍晚。醒来时,窗外已经麻麻黑了。他打了个哈欠,正想翻身时,忽然发现女儿末儿坐在他背后,很认真地玩着手里的大布娃娃。他不由地会心一笑,翻过身摸着末儿滑嫩嫩的小脸喊道:“末儿,我是谁啊?”
末儿咯咯地笑了两声,抱着娃娃啃了一口。曲尘笑问道:“饿了吗?都啃上娃娃了。你娘呢?你娘跑哪儿去了?怎么就把你放在这儿了?”
末儿丢下娃娃,开始往曲尘身上爬去。曲尘让她坐在自己肚子上,她最喜欢这个地方,一坐上去就一屁股一屁股地弹坐了起来,像坐弹簧椅似的。曲尘架着她的胳肢窝玩道:“这样坐爹爹的肚子会把爹爹昨晚前晚吃的全都挤出来的,别玩了,好不?爹爹肚子是不是没你娘亲肚子那么软和啊?爹爹肚子上没多的肉,没娘肚子上那么多肉,你别坐爹爹的了,去坐你娘的肚子好不好?”
☆、第五百一十八章 互相吹捧
“咳咳!”宝梳捧着一个托盘,用脚尖把门推开走进来道,“阮爷,说话得注意点啊!谁肚子上肉那么多了?都是谁给害的?”
“我害的,我都害你两回了,行了吧?”曲尘冲她笑道。
“这还差不多!总算是醒了,我还以为你打算睡到明早直接去参加那个百兴宴呢!起来吧,给你准备了粥菜。”
曲尘抱着末儿坐了起来,往*上看了一眼问道:“师傅怎么样了?”
“詹媛来看过三回,说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就是人会虚得很。今儿就醒过两回,喝了些米汤进去又睡了。”
“道悟那边呢?”
“侯安回来说,那两个蒙古族人昨晚去昨晚就回了,今儿一整天都待在清风客栈里,没去别的地方。”
“道悟没现身?”
“没有,谁知道他到底被师傅毒死没毒死。他那个人那么狡猾,肯定会对师傅提防着的,我始终觉得他不会那么容易被毒死。”
曲尘端起热粥喂了末儿一口道:“先别管他死没死,他没死肯定会再跳出来捣乱的。既然那两个蒙古族人是来找他的,盯住那两个人就行了。”
“还有个事儿我始终想不明白。”
“什么事儿?”
“那鼎的事儿,”宝梳拍了两下脑门,一脸苦闷道,“你说说,怎么会不见呢?我今儿又挨着挨着把人叫来问了,可没人知道那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相公,你这么聪明,你帮我想想好不好?”
“我想过了,”曲尘喝了一口热粥道,“要不是它自己飞了,要不就是个脑子抽风的江湖大盗给偷了。”
宝梳噘嘴道:“那说了等于没说嘛!”
“等我明日去完百兴宴,回来好好帮你找找。”
“说到那个百兴宴,我今儿出门的时候倒是听见了一个传闻。”
“什么传闻?”
“我听人说,贵妃娘娘这回举办百兴宴,邀请了城里好些富甲商贾,一来想凝聚人心,振兴本城经济,二来就是为了选商社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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