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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茶姬-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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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事儿我们管吗?”汝年问道。
“看看再说。”
几个人聊到夜深,才各自回院子睡觉去了。各个院子熄灯后,整个阮府便安静了下来。约莫三更天时,一个人影从宝梳院子里窜了出来,如鬼影一般。她动作灵敏地翻墙到了初真院子,再弓着腰身溜到了丁香的婴儿房外。
丁香白日里几乎都是初真照料着,只有夜间跟一个养娘同睡,就睡在初真外间的暖阁里,方便初真夜里起来照看。这黑影动作熟练地撩开了窗户,从那儿翻了进去。半分钟后,她怀抱着睡熟的丁香又偷偷翻了出来。
她把丁香包放在了一块儿布里,斜背在了背上。小丁香睡得真香,什么都不知道,而里头那养娘也全然不知人已经丢了。扎好布包袱后,她顺着墙根又翻了出去,小心翼翼地躲开了巡逻的护卫,直奔后院门上。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直到她想打开后门溜走时,后门外忽然响起了詹晓宁的声音。她急忙后退缩到暗处躲着。片刻后,詹晓宁鬼使神差地从后墙上翻了过来。落地时摔了一跤,坐在地上嗷嗷了两声道:“没这么倒霉吧?才喝几两酒就摔了!哦哟……好痛啊!”
“谁啊?”旁边房间里睡着的门子忽然打着灯笼出来了。一看是詹晓宁,门子忙放下灯笼,上前搀扶起他道:“二少啊!你怎么摔这儿了?刚回来啊?”
“跟兄弟喝了两口酒,”詹晓宁扶着他的臀部站起来道,“聊到这会儿才回来。我不好意思闹你起来,就自己翻墙进来了,谁知道……”
“哎哟!您该叫我才是呀!万一摔着了可怎么办呀?要不要我去叫个人来背您?”
詹晓宁摆摆手道:“不用不用,坐一会儿就好了,你去睡吧!天怪冷的,你老人家可别冻着了!”
“真的不用?”
“不用,我屁股肉多,摔不着骨头的,你去吧!”
门子把灯笼留下了,看了詹晓宁真的没事这才回屋睡觉去了。詹晓宁坐在廊下,一边揉屁股一边嘀咕道:“摔得好,一摔把我酒也摔醒了,就是痛得慌!哎哟……真上了年纪了,摔一下疼半天呢!”
话音刚落,墙头上又落下一个人。詹晓宁回头一愣,忙提起灯笼往那边照了照问道:“喂喂喂,哪个不要命的小偷啊?知道这儿是哪儿吗?敢翻墙了都!”
“照什么照,詹晓宁?”
“甜儿?”詹晓宁的屁股立马不痛了,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去问道,“怎么是你啊?这么晚你去哪儿了?”
“要你管?对了,你怎么了?给谁打瘸腿儿了?”郑甜儿指着他问道。
“不是,刚刚翻墙的时候摔了一下……”
“呵!”郑甜儿嘲讽地笑了笑道,“都跟你说了叫你没功夫别逞能。这么高的院墙是你爬的吗?仔细把你二少的金胳膊钰腿儿给摔了,那就不值当了!”
“话说回来,甜儿你这么晚才回来去干什么了?我不觉得姐姐派过你什么夜差啊?”
“我跟曲中哥出去办事儿了,你管得着吗?”郑甜儿扬起下颚盯着他问道。
“跟阮曲中出去的?什么差事?为什么要大晚上的出去?阮曲中不是跟索兰珠一路子的吗?什么时候又改跟你搭档了?不对,你是我姐姐身边的人,怎么能跟他出去办差呢?”
“是我自愿的,可以了吗?让开!”
郑甜儿拨开詹晓宁正要走,詹晓宁又把她拦了下来道:“甜儿,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你还去和那阮曲中一块儿,心里不会不舒服?”
“我有什么好不舒服的?”郑甜儿抄手问他道。
“你明知道阮曲中不喜欢你,喜欢索兰珠,你还在他眼前去晃悠,你自己心里不难受吗?”
“我早不难受了,行了吧?”
“这么说来,你对阮曲中已经没意思了?”
“就算我对曲中哥没意思,也跟你无关!快点让开詹晓宁!不然我叫你两条腿都瘸着,信不信!”
“等等!”詹晓宁嘘了一声,指了指耳朵问她道,“有没有听见是在打喷嚏?”
“没有!”郑甜儿没好气地回答道,“我看是你喝多了听错了吧?懒得跟你个酒鬼废话,让开,我要回去睡觉了!”
“甜儿你等等!难得在这儿碰上,是缘分啊!一块儿说说话嘛!”
“回去跟你的小雪绒说去!”
“甜儿……”
詹晓宁打着灯笼跟在郑甜儿屁股后面走了。等灯笼光全部消失了之后,躲在暗处的那个人影才溜了出来。刚刚背上的丁香忽然打了个小喷嚏,她以为会暴露,没想到那两个居然就这么走了。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轻车熟路地翻墙出去了。走出后巷子时,早有个人在那儿等着了。
“人呢?”等候的男人问道。
“在这儿呢!”她将背上的丁香取了下来,交给了那男人。
“是阮初真的孩子吗?”
“千真万确!我白日里已经确认过了,是阮初真的女儿丁香。”
“这是你的酬劳,拿着赶紧走!”那男人丢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给她。她不忘扯开袋子看了一眼,满满的一袋子金子,嘴角勾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道:“还算公道!”
“要是孩子不对,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回来的!”
“放心,”她把袋子揣进怀里笑道,“阮府上就三个娃,两女一男。男娃才几个月大,其中一个女娃是隔壁那院子的,怎么会弄错?你只管抱回去就是了!”
“那好,我信你一回!走了!”
“有活儿还找我!”她说罢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那男人也不敢怠慢,抱紧那小丁香,跑到了下一个路口,再转了一个弯走到巷子尽头上了一顶小轿,然后吩咐道:“立刻回府!”
两个轿夫忙抬了起来,急匆匆地往前走。轿中男人这才来得及好好看一眼怀里的小丁香。接着朦胧的月色,他仔细往小丁香脸上瞧了瞧,点头道:“像,是很像啊!就是阮初真的孩子没有错……”
话未完,轿子忽然晃了一下。他忙搂紧了小丁香问道:“怎么回事?”
“管家老爷……有两个人……”外面的轿夫结结巴巴地答道。
“两个人?什么人?”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了两个轿夫的惨叫声。这男人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抱着小丁香刚刚钻出来就被谁迎面一脚揣了回去,手里的小丁香也给顺势夺了过去。他慌张大喊道:“你们是什么人?这儿可是临安城!你们别乱来!”
“乱来的是你吧!不要命的玩意儿!”詹晓宁弯腰扯开轿帘,眼露凶光地盯着这个男人道,“干什么啊?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明着抢孩子啊?生不出来去领养啊!为什么要偷别人的孩子?”
“你你你……”
“你个屁你!”詹晓宁一把将他从轿子里抓了出来,丢在地上道,“胆儿够肥厚啊!鹅肝做的吧?都可以煎了直接下酒了!你亲娘奶奶的,居然敢偷初真姐的孩子,活腻了是不是?看詹小爷不揍你个花开富贵满地红才怪!”
那男人吓得爬起来想跑,却被抱着孩子的郑甜儿挡了下来。郑甜儿抬脚就踹在他的小腹上,又把他踹了回去,并吩咐道:“詹晓宁,赶紧揍啊!狠狠揍,别留手!没劲儿了换我来!”
“哪儿能让甜儿你干这些粗重的活儿?”詹晓宁冲郑甜儿讨好地笑了笑道,“这种事情我来就行了!”
那男人吓得浑身直发抖,连忙说道:“你们不能顺便打人的!这儿是临安……”
“那你就能随便偷孩子了?管你那么多,揍完再说!”
“啊!打死人了!”
“啊!救命啊!”
“啊!快来人啊!”
那男人喊了几声后,痛得喊不出声儿了,只能被詹晓宁胖揍了一顿,拖回了阮府。直到这个时候,初真和汝年才发现丁香不见了。初真当场吓白了脸,抱着丁香哭了起来。
汝年那叫一个生气!二话不说也上前踹了那男人几脚,然后指着他喝问道:“为什么偷我女儿了?说!”
那男人双手交叉在面前,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说道:“这不是偷……”
汝年又踹了一脚,厉声道:“这不叫偷还叫请啊?不招是吧?来人!给我拖出去吊外面树上,把鞭子抽!”
“别别别!”那男人翻爬起来摆手道:“别别别,戚大人!我们有话好好说,犯不着这样啊!”
“你知道我是戚大人,知道你还敢偷我女儿,你吃饱撑的啊!”汝年大声训斥道,“说!到底谁派你来的?是不是道悟?还是那谁谁谁?”
这院子的动响很快把曲尘和夏夜两口子都吵了起来,匆匆赶过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得知事情原委,夏夜也气极了,本想狠踹这王八两脚的,却被曲尘拉住了。曲尘道:“踹死了问什么因果去?留着后头收拾!我问你,看你穿得也挺体面的,是城里哪户人家的?”
“我……”这男人眼珠子转了转道,“我是刚来城里的……”
“刚来城里为什么要偷孩子?”
“我……我家里没孩子……我媳妇生不出来……”
“生不出来就来偷啊?”夏夜指着他骂道,“你可真够缺心眼儿的啊!知道别人十月怀胎又多辛苦吗?这种缺德事儿也能干?怪不得你连儿子都没有!”
“我知错了!我知错了!”那男人连连磕头求饶道,“我真的知错了!前些日子我无意中看见了贵府上的那位小小姐,觉得挺有眼缘的,所以就收买了一个江湖上的女贼,让她帮着偷孩子……”
“就是那养娘王嫂子?”宝梳问道。
“是她,是她,我真不是故意的,各位大侠!我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所以才想着偷个孩子回去养着的!”
“不对吧?”宝梳疑心道,“你要偷也该偷个男孩回去养着吧?谁会偷个小姑娘回去养着?”
“我不是说了吗?我见过你们府上的那位小丁香小姐,觉得很有眼缘啊!我相信眼缘的!我和我媳妇打第一眼看见那小丁香之后就觉得很投缘啊!我们俩都快四十五岁了,一直无所出,别人跟我们说得抱养一个,那男丁自然就来了。可这几年看来看去也没一个顺眼的,直到看见了小丁香……”这男人拱手求饶道,“几位,我真没害这小丁香的意思。我把她抱回去,好生养着,等过几年我真得了儿子,我自然会送回来的。我就是打的这么个主意,几位求你们饶我一命,我上还有老下还有小呢!”
“饶你个屁!”汝年骂道。
“算了,”曲尘拦着汝年道,“他大概也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的。看他也是个体面的人,没真到了那一步也不会想到这个主意。就饶他一回,放他去吧!”

☆、第五百二十五章 原来姓木

汝年愣了一下,看了看曲尘。两兄弟对视了一眼,立刻心照不宣了。汝年又踹了那男人两脚道:“行!这回就放过你,下回你再使坏,我铁定收拾死你!滚!滚得远远的!滚出临安城!听见没有?”
“是是是!我滚!我立刻滚!”这男人说完忙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院子。
当他惊魂未定地跑出阮府大门时,一直躲在旁边的两个轿夫忙迎上去扶着他问道:“管家老爷,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个屁!”那男人面带哭相道,“瞧瞧我这张脸就知道了!别说了!别说了!回去吧!”
“他们就这么容易放你出来了?”
“老子没点嘴白,白做这么多年的管家了!快走!快走!”
三个人小跑着离开了阮府。但他们不知道,身后还跟着一个尾巴。当他们一路跑回自己府邸时,那个尾巴抬头一看,那匾额上清楚地写着两个大字:木府。匾额很新,应该是刚换上的,这儿原本并没有住着一户姓木的人家。探清虚实时,那尾巴就回去了。
而在木府里,那一身伤痕的管家老爷正在向府里位份最高的那位老夫人禀报事情的经过。听完管家的话后,那位老夫人脸色阴沉道:“真的没对你起疑?”
管家忙道:“亏得奴才会编啊!奴才说是自己缺儿女,想偷个回去招子嗣,他们这才相信啊!您瞧瞧奴才这一身的伤就知道了,他们下手也不轻的!”
“真是的!”老夫人拍了拍扶手气愤道,“怎么就办砸了呢?是那江湖女贼道行不够好吧?你怎么就不找个好的?花多少钱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把人弄到手啊!你看你怎么办事的?还叫人家给揍了一顿,办的这是什么差啊!”
“老夫人息怒!老夫人息怒!”管家忙讨饶道,“这回是奴才办事不利,求您再给个机会将功赎过!”
“还能有机会?已经都打草惊蛇了!人家还不把孩子看得紧紧的,让你再轻易地偷去?唉!”老夫人满面愁容道,“本以为今晚就能抱上玄孙了,没想到连根头发丝儿都看不着!”
“奶奶,”旁边站着的一个年轻妇人说道,“您还不如跟阮初真把话说开了……”
“不!”老夫人抬手摇头道,“不能跟她说!我要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女儿,我的玄孙。她跟她那下贱胚子的老娘长得实在太像了,我一看到她就能想起那个践人!还有她那个妹妹,也跟那践人很是挂相。一看到她们姐妹俩,我就能想起那个该千刀万剐的践人!我只想要我的玄孙,她是我儿子留下的血脉,我看不着我儿子了,至少能见着玄孙吧!”
“但偷孩子始终不是上上之策。我打听过了,阮府在城里有些名声,算得上是大户了。您这样派人去偷,指不定还会给自己招来麻烦。我们刚搬到临安,人生地不熟,惹上官非就不好了。”
管家也道:“是啊,老夫人!偷孩子毕竟不光彩,要不然让大孙少夫人出面,去跟阮府的女眷拉拢拉拢干系,认个干亲什么的,往后来往也方便不是?”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道:“让我跟那践人的女儿拉拢干系认干亲?别做梦了!想当初要不是那践人勾搭了我儿子一块儿私奔了,我儿子怎么会死?还有,我三儿媳妇又怎么会守寡这么多年?我没收拾那两姐妹都算仁慈了,还认什么干亲?想都别想!”
“可是奶奶,我们总不能明着去抢吧?在人家地头上,我们抢得过吗?您想要三叔的骨血,又不愿意告诉阮初真实话,您说人家怎么可能白白地把孩子交给您呢?必定得有个章程和借口的。”
“别说了!我会再想法子的!横竖我是不想看见那两姐妹,看见了我就一肚子的气!长得那么狐媚,就跟她们娘似的都是不安分的货!”
第二天早上,木府的下人刚刚准备打扫大门时,就有几位生面孔的客人上门了。下人忙迎上前问道:“请问几位找谁?”
“找你们木府的主人。”
“请问您是……”
“你就告诉你们管家,昨晚揍他的人来找他了。”
那下人听完惊愕不已,忙抱着扫帚跑进了府里。那位木府管家听完了下人的话后,也惊得说不出话来了,急急忙忙奔到了木老夫人房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老夫人,不好了!阮府的人找上门来了!”
正在喝粥的木老夫人听罢,勺子一搁,凌眉道:“阮府的人来了?你昨晚不是说已经骗过他们了吗?你这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办差的?笨得要死!”
“老夫人,现下不是骂奴才的时候,到底见还不是见呐?”
“不见!我木府不是谁想来就来的!阮府来人怎么了?来人也挡在门外!还有你,别出去打照面知道吗?”
“那孙媳去吧!”旁边伺候木老夫人用饭的孙少夫人道。
“好,你去!打发了就行了,不许放进府来!”
曲尘等人站在门口稍等了一会儿后,那位孙少夫人便出来了。她态度友好地说道:“不知几位找我们木府主人有什么事情?现下这家里是我夫君掌家,他不在,几位有事只管跟我说就行了。”
汝年瞄了她一眼说道:“找了你们家管家出来!”
她笑了笑说道:“我们家管家生病呢!已经在府里躺了好几日了,不知道几位找他有什么事情?”
“装蒜是吧?”汝年不客气道,“非得我亲自进去把他给揪出来?昨晚还在我家偷了孩子,今儿就躺下了?是不是昨晚被揍得不行了?”
“这位官爷您说的是什么话呢?我家管家怎么会去您府上偷孩子,这简直是天荒夜谈啊!”
“好,”汝年冷笑着点头道,“跟我装蒜是吧?装!好好装!要装就装到底!横竖今儿我来了,你们要不把他交出来说个清楚,这府邸你们还是别住了!”
“这位官爷,您总得讲点道理吧?做贼拿赃,你无凭无据地怎么能说我家管家去您家偷孩子呢?就算到了公堂上,官老爷也不会听你们一面之词吧?你们既然认为我家管家干了那档子事儿,不如索性去衙门里告好了。”这位孙少夫人笑米米地说道。
“讲道理是吧?好,”汝年指着她道,“我就跟你讲道理!把人带过来!”
一声令下,侯安拽着那个王嫂子过来了。这位孙少夫人一见她,脸色顿时有些变了。汝年面带挑衅的笑容问道:“怎么样?要不要我拉着她去公堂上讲道理?你们木府才来临安,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吧?不想找麻烦就给我把那管家找出来!找不出来,好说!我就盯死你们木家,挨个挨个收拾!”
“这又是何必呢……”
话未完,门里忽然冲出了一个中年妇人,直奔初真跟前。她二话不说,扬起手就想扇初真的嘴巴子,却被旁边的宝梳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子,一掌推了回去。她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位孙少夫人连忙上前搀扶她道:“三婶,您没摔着吧?您这是干什么啊?”
中年妇人满面怒色,一骨碌爬起来推开了孙少夫人,指着初真高声骂道:“践人!你还敢来这儿?你有什么资格来这儿?像你这种践人就该滚回你的老窝子当一辈子奴才,穿成这样你也配?”
初真当时就被吓愣了,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个愤怒的女人。汝年朝她喝道:“你嘴巴放干净点!再践人长践人短的,仔细我丢你去护城河里!”
“我呸!”中年妇人情绪失控道,“我说错了吗?践人的女儿也是践人啊!当初宛晴那个践人不知廉耻,身为下人勾搭自家少爷,什么下作的事情做不出来的……”
“三婶!”孙少夫人忙拽了她一下道,“您好歹收敛着点!仔细回头奶奶训您呢!”
“你让开!”中年妇人再次掀开孙少夫人,指着初真继续说道,“瞧瞧这张脸,长得跟宛晴那个践人还真是一模一样的!想想也是,大狐狸精能生出什么好玩意儿来?不就是一堆小狐狸精吗?”
“你胡说什么啊?”初真被骂得莫名其妙,“什么宛晴?我娘不叫宛晴!”
“对,她不叫宛晴,她就叫践人!她把我相公勾搭跑了,害我在家守了多少年的活寡你知道吗?你还敢跑这儿来?你以为木府有你待的位置吗,小践人?回你破山沟子种地去吧!木府有千金万金也不会认你这小践人的!”
“那你们偷孩子干什么?”宝梳上前一步质问道,“看不上瞧不上,一见面就骂个不停,这么厌恶初真,那还偷她孩子干什么?”
中年妇人嚷道:“谁偷她孩子了?她生出来的孩子谁会要?”
“昨晚你们府上的管家亲自跑来偷初真的孩子,那边那个女贼就是你们管家安排在我们府上的,要不然我们一大早用得着上你们这破木府?千金万金,你先摆出来给姑奶奶瞧瞧!”宝梳气愤道,“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这家里应该不是你主事吧?行了,你也别在这儿废话了!叫了你们家真正当家做主的出来!不出来也行,领了那女贼去衙门说话就是了!”
中年妇人听罢,眼珠子愣了一愣,转头问旁边孙少夫人道:“谁派人去偷孩子的?偷那小践人的孩子回来干什么?是老夫人吗?是老夫人派管家去偷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要偷小践人的孩子,偷回来不也还是个小狐狸精胚子!”
“我去你娘的!”汝年真是火了,两步上前拽起中年妇人的胳膊就往门里丢去。那中年妇人矮汝年大半截儿,汝年轻轻一提就把她摔门里去了。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疼得放声大哭了起来,捶胸顿足地嚎了起来:“你们木家都是说话不算话的!我在这个家守了这么多年的活寡,你们倒头来还得把那践人的孙子弄回来,你们到底还要不要我活啊?我又不是没儿子,我有过继来的儿子,入了你们木家族谱的,你们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再把那小践人的孩子偷回来呢?”
孙少夫人见劝不住这又哭又闹的三婶,只得派人去请老夫人拿主意。曲尘和汝年他们也懒得听这女人嚎哭,不等孙少夫人招呼,径直闯里面去了。孙少夫人急忙跟在后面,想拦也拦不住,只得由他们闯到了前厅里。
落坐后,初真的心口还在起伏。汝年转过头来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要不你先回去?这儿我来问清楚就是了。”
“不!”初真摇摇头道,“我一定要自己问个清楚!我知道我爹不是阮家的亲兄弟,是爷爷后来收的干儿子。我知道我爹原先是别家的孩子,可就是不知道他原先到底姓什么。他还在世的时候就跟我说过,原先姓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一家人能在一块儿。看来今日,我真找对门儿了!”
“是啊,”宝梳翘起二郎腿儿晃了晃道,“看样子,你多半是姓木的。姓木?难道祖籍还是云南大理的?”
“哟!”一声刺耳的惊叫声忽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只见一个年纪更长些的妇人快步走到初真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惊讶道:“这不是真儿吗?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你竟长成这般模样了!”
初真一脸茫然地看着她问道:“您是……”
“我是你二姑姑啊!”那妇人坐在初真旁边,拉着她的手亲热地说道,“你肯定记不住我的!你三四岁的时候我还偷偷去衡阳看过你呢!之后啊,你爹就带着你们搬家了,说跟一个拜把子兄弟回老家去定居了,打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找到你们了!可怜我的乖乖,你到底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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