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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茶姬-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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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严重?”
“也算不得好严重了,要不然他能从小时候活到现下?”
“你懂医的,不如给乐乐瞧瞧?治好了他,也算你积了个福德是不是?”
“我只能试试,等晚上把他弄迷糊了,我再用银针给他脑部仔细检查一下,就能知道淤血究竟藏在哪个地方了。不过我有点奇怪,据我所知,乐乐家在桃源村算小富了,家境殷实,儿子变成这样,为什么不带着去找些好大夫瞧瞧呢?只要医德医术稍微好点的人应该都能看得出来的。”
初真点头道:“是啊,要是我儿子变成这样,我要饭也想把他治好呢!也不知道他爹娘是怎么回事,真有点不尽责了。”
“对了,说起你儿子,来来来,让我给你把一脉,看戚大猫这些日子的努力白费没有?”
“少来!”初真笑着躲开了,“该找你把脉的时候我会找你的!你慢慢陪乐乐吧,我回去忙了。下个月初八就该是初心成亲的日子了,你信不信,这几日三叔三婶还会来催呢!不早点赶出来,到时候你跟我就等着耳朵长茧子吧!”
“那三十六样还有几样没出来?”
“只有八样没完工了,最打紧的是我手头上那件嫁衣,绣花最多,赛鹃忙完了她手里那套鸳鸯锈枕之后,我就叫了她跟我一块儿赶,再过半个月就能完工了。”
“半个月?时间刚刚好,行,你去忙吧!我陪乐乐在这儿坐会儿。”
当晚,宝梳给傻乐乐细细地检查了一回,回到院子时,曲尘已经回来了,正斜躺在榻上看着手里的一张红色请帖。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刚想伸手蒙住曲尘的眼睛时,曲尘开口道:“上哪儿去了?不是说到点儿回来吗?”
“你发现了也要当没发现嘛,一点都不配合我!”宝梳双臂绕过他的脖子撒娇道,“看谁的请帖看得这么入神啊?”
曲尘合上请帖丢到一边道:“初心的。”
“对哦,她也是时候该派帖子了,再不派帖子,礼儿都收不到了,”宝梳贴着曲尘的脸问道,“你这做哥哥的打算封多少礼儿给她啊?我看你这表情似乎对她这门亲事不怎么看好呢!”
“我始终觉得她嫁给裴元庆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
“她不说,我也猜不准,但我觉得不应该会是钱。”
“或许*眼里出西施呢?或许她真的看上那个裴元庆呢?像你这种货色我都能吃亏收下,人家裴元庆也不差啊!”
曲尘笑了笑,拉了她进怀里拢着道:“说清楚了,到底是谁吃亏点?怎么说得还委屈了你似的?今早又风光了一把,对吧?不长记性的丫头,回回都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叫你遇着事情先跟我说一声,你自己就先处置了?”
宝梳在曲尘怀里蹭了两下道:“我知道分寸的,一早我也派人去庞府跟你说了呀!对了,禄成哥的事怎么说?”
“我让曲中去了趟衙门,他回来说汪禄成这事已经是实案了,证据确凿,要想无罪脱身是不太可能的,只能在他藏匿的私茶斤两上作文章了。你该知道,判刑都是按照私茶的斤两来定罪的。汪禄成名下有十斤,若能减到一两斤,就只用判个棍杖,罚些银两以儆效尤,至少不用蹲牢子那么凄惨。”
“那得塞温大人不少银两吧?”
“还用说吗?”曲尘一手拢着她一手端起凭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道,“温大人的胃口已经给庞硕天喂得很肥腻了,一般贿赂他压根儿不会看在眼里,也不会理。汪禄成这个案子又涉及到朝廷垄断的行当,处理不当会有损他的政绩,所以没个千两,那几斤是少不下来的。”
“千两?”宝梳吐吐舌头道,“这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贪官啊!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说的就是他吧!”
“十万?你以为温大人这些年从庞硕天那里得的只有十万这个数?”
“还不止十万?我的个亲娘,那他到底贪了多少?”
“温大人是在雅州发的迹,没做州府之前是个提刑文书,那时就与庞硕天认识,互相勾结已经不下七八年,先撇开银子不说,就是古玩珠玉少说也有十万这个数。”
“呵!”宝梳气愤地拍了拍桌面道,“简直就是个该拉出去斩首的大贪官嘛!活脱脱一个官商勾结的古典版!怪不得外头的人都说温大人是庞府养的看门狗!上千两啊,让表婶娘把铺子卖了怕都凑不够吧?禄成哥也是的,正经茶馆买卖不做,偏去走私茶叶,挣大钱也不是这么个挣法啊!”
曲尘摇摇头道:“我早跟你说过了,汪禄成这个人是挺不错的,但说到做买卖他只能算是新手,况且他还找了个同样是新手的搭档,你说他能不栽吗?”
“你知道蒋楠星也参与其中?”
“随便猜也能猜到,汪禄成以往在蒋府也只是个跑腿儿的,他哪里来的走私门道,多半都是蒋楠星找的。只可惜,那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买回来的私茶居然藏在自己铺子里。别人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可这话不是放在那儿都管用的。你放心,汪禄成的事情我会让曲中去办的,说说你今早抓的那个绣娘吧!”
宝梳忙绘声绘色地把薄云的招供一一告诉了曲尘。曲尘忍不住揉了揉她那微微泛圆的脸蛋笑道:“初真骂得真对,你真是个小人精儿!用迷幻药逼人招供你都能想得出来,那薄云落到你手里,不招也只能全招了。不过我也没想到,血海盟的盟主居然是个女人。”
“你知道庞硕天在外头欠了什么*债吗?”
“据我所知没有,若真欠了,我想也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了。要照这么想的话,这女人跟庞硕天之间多半有段很深的渊源了。”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薄云?血海盟是故意利用欧阳公子的死来挑拨你和欧阳大人之间的干系,是不是应该跟欧阳大人说清楚呢?”
“若说做官,欧阳大人远比温大人尽责在行,为人也很爽直。他这回之所以会上了血海盟的当,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缘故。若于方不是我们掳金帮的人,我一准会把她亲自送到欧阳大人跟前去。”
“明白,于方知道掳金帮太多事儿,要是就这样交给官府,必定会后患无穷的。那你打算怎么跟欧阳大人说?”
“拐弯抹角,倒不如直接跟他说个明白,我没有杀欧阳公子的理由,想必他冷静下来也会明白自己是上了别人的当。明晚我会让林爷约了他,一块儿把事情说个清楚。对了,庞硕天对我来绣庄住颇有微词,最近我可能无法每日都回来,你自己得安分点,听见没?”曲尘说着把宽大的手掌放在了宝梳还平平的的小腹上,轻轻地摩挲了两下淡笑道,“儿子就在你肚子里住几个月,等他平平安安地出来了,你再慢慢去张罗你的绣庄,行不行?横竖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行……”宝梳拉长了音调,也伸长了胳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有你儿子在我肚子里,我想折腾也不行了,最近总困得慌,还是先把瞌睡不足了再说吧!爷,还有没有别的事儿要问啊?没了的话,我们母子俩就跪安咯!”
☆、第二百五十九章 巧遇芳菲
“等等,”曲尘勾着她的腰,小心翼翼地拉了回去问道,“你说的那个傻子哥呢?还在绣庄里吗?”
“在,”宝梳躺在他怀里玩着自己的小辫子说道,“刚刚我才去给他做过针灸呢!”
“怎么了?”
“我在他后脑勺那儿找到了两处淤血,我怀疑他言语行为失常,跟那两处淤血有关,就想帮他把淤血清除了。可清除大脑里的淤血是很冒险的事情,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所以我打算分十次,用两个月来帮他清除。”
“那样他就能变回正常了吗?”
“这我不敢保证,伤到脑子的事情很多都说不准,我只能尽量而为了。你怎么对那个傻子那么感兴趣啊?”
“我觉得这个傻子有点本事。那两个血海盟的人躲在榕树上,连我和汝年都没发现,他倒能察觉到,而且庞五手底下的那两个也不是混饭吃的,居然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看来这个小傻子并非只是傻而已,除了傻气,可能还很聪明,就像你说的……都睡着了?”
宝梳闭着眼睛咕哝道:“还没……听着呢……”
“罢了,先睡吧,困得真像只小狐狸了!”曲尘满带笑意,贴着宝梳的额头吻了吻,起身把她抱回了*上。放下她时,她忽然勾着曲尘的脖子睁开眼问道:“你喜欢男小狐狸还是女小狐狸?”
“你能生什么我就喜欢什么,三四个男小狐狸也行,五六个女小狐狸更好。”
“去!三四个,五六个,阮爷你有那么好本事吗?”
“生完这个再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了是看你表现好附赠的,还想呢!”
“先放下来,”曲尘取下她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道,“别这么勾着我了,再勾着,没准我就忍不住了。”她咯咯一笑,扭着身子摆了个勾人的姿势,冲曲尘眨了眨眼睛道:“爷,这样会不会更勾魂一点?爷,要不今晚我们来春宵一刻值千金?”
曲尘拧了拧她的脸蛋笑道:“还招我是吧?等你过了三个月我再慢慢收拾你!刚刚不是嚷困了吗?赶紧睡吧,别吵着我儿子了。”
“你不给本宫侍寝吗?”宝梳扯着他的衣袖,像个小可怜似的说道。
“我还有事找汝年,你先睡吧,我一会儿就来。”
“哦……”
曲尘给宝梳盖好薄被后就出了房间。汝年正在院子里擦他那把心爱的长剑,听见曲尘走近的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问道:“不陪你家老板娘了?”
曲尘在石凳子上坐下道:“睡了,初真呢?”
“托你家老板娘的鸿福,还在前面院子忙着呢!”汝年用白沫布很仔细地擦着刀刃道。
“别一副怨妇的口吻,有本事你也赶紧让初真怀上,那她自己都不敢太劳累了。对了,你把你这把镇宅宝刀磨得这么亮干什么?想出去干一手?”
汝年盯着刀身上映出来的自己的影子,紧了紧牙龈道:“昨晚我看见那姓王的管家的时候,我就想一剑送了他上西天。横竖我往后都要加入掳金帮的,我的案子要不要翻我觉得已经不打紧了,就想一剑杀了他,好歹先替楼姮(楼氏)报了仇再说。”
“我知道你很想替你小妾报仇,但急只会乱了你自己的阵脚。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你也得为初真和你们往后的孩子着想。倘若你始终背着个污名,初真和孩子也要跟着你继续躲躲藏藏吗?不急,”曲尘拿过他手里的长剑舞了两下道,“横竖人我们已经找到了,下一步就该想想怎么才能把那人从庞府里引出来。”
“你昨晚让我去庞府闹了一场,庞硕天没怀疑你吗?”
曲尘轻蔑一笑道:“庞硕天从头到尾就没有完全信过我,他无时无刻不在怀疑着我。他看待我,如同一匹还能干活的马,要是这马稍有病痛,他绝对会杀之而埋之,不容许他有半点底儿往外漏。”
“那姓王的会躲在庞府里,指定跟庞硕天有什么干系,要引他出来不容易,反而可能会让你被庞硕天怀疑,要不然你再放我进去一回,我把姓王的绑出来?”
曲尘摇头道:“昨晚那么一闹,庞硕天立刻让我把巡夜的三班改成四班,要再想混进去还带个人出来,太冒险了。你放心,姓王的我会帮你弄出来,眼下你要做的是帮我查一个帮派。”
“什么帮派?”
“血海盟。”
“没听过。”
“的确,在此之前我也没听过,但最近确实有一帮自称血海盟的人进了城,昨夜里宝梳抓了两个,今早她又抓了一个,其中一个交待了他们接应的地点,我原本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的,但可惜到了那儿仅仅只看见四个小喽啰,真正的领头人,那所谓的姜大哥并没有出现。”
“你想让我去找血海盟的人?”
“对,听那个绣娘薄云说,血海盟的盟主想灭了庞家满门。我不能让她在我还没拿到名录之前把庞硕天给杀了,所以我要知道这群人藏在城里或者城外什么地方,在干些什么。”
“你想拿暗部的名录?”
“这是师傅让我入庞府的最终的目的。杀庞硕天其实很容易,但要拿到他手里的名录很难。只有拿到名录,才能知道本朝境内到底潜伏着多少金国细作,所以名录没到手之前,他不能死。”
汝年点头道:“我明白了,找血海盟的事交给我就行了,我会尽快把这群乌合之众揪出来,省得耽搁了你原本的计划。”
“我听庞乾晖说,庞夫人之前是通过千运赌坊的吴蝎子找到血海盟的。吴蝎子是城里混黑道的,与江湖上的人时有往来,你可以从吴蝎子那儿开始找。”
“知道了,”汝年把剑从曲尘手里抽了回来,插回剑鞘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去,横竖真儿也不在,无聊死了!走了!”
“自己小心点!”
“回去看好你的靳老板娘吧!”
汝年换了一身夜行衣,添了一件斗篷披风匆匆地出门去了。临出门前,他看了看初真让傻乐乐描摹的那张地图,找到了一条通往千运赌坊附近的小路。果不其然,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他就走到了离千运赌坊不远的后巷子。
驻步远眺动静时,前面拐弯处忽然走出了一个人,穿着猩红色的斗篷披风,手里提着个灯笼,步伐匆忙地走了过来。汝年假装往前走了几步,与那人擦肩而过,就在此时,那人忽然停下脚步,转头打量了汝年一眼,轻声说道:“是你?”
汝年听得这声音有些耳熟,转头借着她手里微弱的灯笼光一看,原来是胜芳馆的姑娘芳菲。这时,芳菲也看清楚了汝年的脸,有些惊讶道:“侠士,你真的还在城里?我还以为你被衙门抓了呢!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
“你……住这儿?”汝年问道。
“不算吧,只是前面那小宅子是我的,”芳菲指着十步远的一处后门道,“是从前一个恩客送的。侠士,你怎么会在这儿?不怕给人发现吗?要不上我家去坐坐?”
汝年抬头看了一眼芳菲的宅子,发现有一处小阁楼,从阁楼上正好能看见千运赌坊后院的情形,他犹豫了片刻点头道:“行,我正好有点事想跟你说。”
芳菲引着汝年进了宅子,汝年说要上小阁楼瞧瞧,芳菲便让他先去,自己准备茶点去了。汝年上了小阁楼,远远望去,只见赌坊前堂后院都很热闹,来来往往不少人,谁是血海盟的人还真不好找。
观察了一会儿后,芳菲捧着茶点上了阁楼,殷勤道:“侠士,天气热,先喝盏冰茶水吧!”
汝年转身接了芳菲递来的茶水问道:“你已经从胜芳馆出来了?”
“是呢,”芳菲笑道,“我已经从胜芳馆赎身出来了,眼下住在一个姐妹家里。我一个人,这宅子又那么大,况且城中最近很不太平,实在是不敢住进来,所以我打算过来收拾点东西,把它卖了。”
“哦,”汝年一边往赌坊后院看去一边喝着茶水道,“离了那地方最好,另外找份活计重新开始就是了。”
“那侠士你呢?你怎么还留在城里?官府到处在找你呢!”
“我有我自己的事情,对了,”汝年转过头道,“上回在胜芳馆没来得及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往后若需还时,只管言语一声。”
芳菲忙摇头道:“我帮你不过是顺手之便,哪儿就说得上欠人情了?你不必放在心上的。对了,你眼下住哪儿?”
“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别误会!”芳菲忙摆手道,“我不想打听你的下落,我只是觉得你在城里这样来回太危险了,要是没个落脚的地方,不如就住到我这儿来吧!平时没人,我偶尔才过来一趟,很安全的。”
“不必了,”汝年拒绝道,“我有落脚处。在你这儿耽搁一会儿我就走,不会耽误你太多工夫。”
芳菲忙说道:“没事的,你待多久都行,一点都不耽误我工夫!这儿有些糕点,你肚子饿了的话可以尝尝,对了,你吃过晚饭了吗?要没有,我帮你去买点回来?真是抱歉,我不会下厨,打小就没学过。”
话音刚落,后门上响起了当当当的敲门声。汝年眉心微微皱起,问道:“你不是说平日里就你一个人来吗?”
☆、第二百六十章 芳郁的威胁
听到敲门声时,芳菲脸上也闪过一丝惊异,回头往后院门处张望了两眼,纳闷地自言自语道:“会是谁啊?应该不会有人来呀!”
“去看看!”汝年示意道。
“那侠士你先躲这儿,我去瞧一眼就来!”
芳菲说罢快步地下了阁楼,小跑到了后院门上,一边抽栓一边问道:“谁啊?”
“是我,芳菲!”门外居然传来了芳郁的声音。
芳菲略有些吃惊,打开门一看,果真是芳郁!她好不惊讶,问道:“芳郁,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芳郁浓妆艳抹地站在门口,笑容阴阴地往里瞧了一眼,说道:“原来芳菲你在这儿还有处宅子呢!真是好能耐啊!不单单花私房赎了自己,还在这处繁华的地段有这么大座宅子,厉害啊!怎么?不请我这老姐妹进去坐坐,是瞧不上我们这些人了吧?”
“不是,”芳菲没动,站在门口对她说道,“哪儿有瞧不上的礼儿,我还不是打那儿出来的?对了,这么晚了,你不在胜芳馆里迎客跑我这儿来做什么?被齐妈妈知道了又会打你的,还是赶快回去,改日我再来找你说话……”
“我今晚是特地来找你的,你是不是连门儿都不让进呢?”“特地来找我的?”
芳郁不等芳菲答应,拨开她拉着门的手,径直闯了进去。芳菲心里一紧,忙把院门关上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要是借银子的话,只管开口,我能帮的一准帮你!”
芳郁打量着这个宅子,轻叹了一口气道:“这宅子是从前林爷送你的吧?你可真好福气,就算结识恩客,也比我强上几分,好歹巴结着了个林爷把自己的籍脱了,哪儿像我,倒头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从前阮爷的事儿你还是别放在心上为好,”芳菲飞快地往阁楼上瞟了一眼,引着芳郁往后院自己的房间走去,“阮爷上回好在没出什么事儿,要不然你自己心里也得后悔死,是不是?走,到我房里坐坐去!”
这时,芳郁却停下了步伐,侧过身来笑了笑道:“你我姐妹不必那么客套,我说完话就走,不耽误你多少工夫的。”
“好歹来了,茶总要喝一杯再走吧?去我房里,我给你上好茶……”
“不必了,”芳郁再次打断芳菲的话道,“我来就是想请你帮个忙的。”
“你说,能帮的我一准帮。”
“我想让你帮我赎身。”
“赎身?”
“对,”芳郁在抄手游廊上坐下,用手绢扇了扇风道,“我知道你在林爷跟前还说得上话,他都能帮你脱了籍,自然也可以再帮你一回,是不是?”
芳菲坐在她对面为难道:“芳郁,你自己应该知道,上回林爷就发了话,说但凡他还在衙门里就不会放了你的籍,我去跟他求情也没用啊!就算我肯,林爷如今也不待见我了。你知道上回是谁出手帮忙的吗?是阮夫人出面跟阮爷说,阮爷这才帮我在林爷跟前讨了个情面,要不然,我的籍也脱不了啊!”
芳郁右嘴角一勾,笑容阴冷道:“既然阮夫人能帮你,你可以再去找找她啊!就说你一个同乡姐妹也想脱籍,你多说些好话哄着她,没准她能答应呢?”
“芳郁,不是我不帮你,我哪儿来那么大情面呢?上回阮夫人帮了我,还帮芳娇讨回了私房,已经是很劳烦人家了,我怎么好再去跟人家说你脱籍的事儿?况且别人也罢了,偏偏又是你,你自家做的那档子事儿阮夫人怕还没消气儿呢!要是给她知道我哄着她替你脱籍,她指不定怎么想我呢!”
“一句话!”芳郁望着廊外月影冷冷道,“你帮还是不帮?”
“我要相帮你,也有心无力啊!况且,你的私房都给齐妈妈收了,你拿什么来赎身?”
“你不是还有吗?”芳郁那双凌眸转了过来,笑意阴毒地看着芳菲道,“你和芳娇往常可没少藏东西,屋子里暗格都是好几个呢!芳娇的私房要了回来,银子都是经你手的,你到底有没有寄回去给她老家的爹娘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会儿叫你拿点出来帮衬我,不为难吧?”
芳菲听了这话,有些生气了,起身道:“芳郁,我拿你是姐妹才放你进来的,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芳姐的钱我全数寄回去了,没给自己留半文!那些都是芳娇姐辛辛苦苦挣的皮肉钱,我扣下来花得安心吗?你要让我帮你,我确实无能为力,你还是找别人吧!”
“哼!”芳郁冷哼了一声,也缓缓站起了身,目光阴冷道,“拿我当姐妹?你们要拿我当姐妹,当初就不会那么出卖我了!你跟芳娇都一样,都是自私自利的biao子!”
“当初是你瞒着我们在先,还差点弄得阮爷没了命,要早知道是那样,打死我也不会帮你的……”
话未说完,芳郁忽然抬手甩了芳菲一巴掌,气势汹汹地喝道:“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找你们两个,自己一人单干,没准还不会被人发现酒是我换的!你现下了不得了,赎身出来从良了,就狗眼看人低了是吧?芳菲,你别忘了你也是从那个火坑子里出来的,就算从了良,哪个男人肯要你?”
“你疯了吗?”芳菲捧着有脸,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孔有些扭曲变形的芳郁道,“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的,你打我做什么?”
“你不帮我对不对?”芳郁用她那涂抹了蔻丹的红指甲,指着芳菲狠狠道,“你不帮我,我出门就去衙门!我要去告诉衙门里的差爷,当日他们来搜的那个要犯其实是被你藏起来了!”
“什么!”芳菲大吃了一惊,整个身子都颤抖了一下,心想她怎么会知道的?
“很吃惊吧?”芳郁面露阴邪的笑容道,“当日衙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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