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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会的最底层微笑-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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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马不知道那些包二奶的大款们是怎样的一个心理状态,河马想,如果他与原配夫人感情淡漠了,这很好办,如果他对待年轻的帮肩仅是玩弄心理,也好办,无论多少正人君子骂他孙子王八蛋,但是他很滋润是真的,因为,孰重孰轻,他分得很清楚。无论,在经济上付出多大的代价,那是一个承受力问题。

    但是,河马不同,他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他是真的同时爱着这两个脾气性格完全不同的女人,他很难取舍,分不清孰重孰轻,甚至完全不考虑他和温柔的既成婚姻关系。

    他一个也不想伤害。

    河马在想,我是不是很花,占有欲太强,玩弄女性?

    这几年,在黑道里混,在商场上拼,有很多寻花问柳的机会,就算机会合适,他嫖个把女人也不会自责,他不是道学先生之外,甚至不能算个好人,有什么呢?但是,他一次也没有过嫖娼的经历,当他全身心地沉浸于温柔的爱河当中的时候,根本没有兴趣去主动找这样一个机会放纵一下,甚至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他和温柔的性生活都要找温情的空当,很有点偷情的味道,乐此不疲,哪里有闲心去弄那些事情。

    此外,就是身子差不多掉进了钱眼儿里,满脑子就是想着赚钱,每天忙得脚丫子朝天,也是为了一个字,钱。

    河马想,他和温柔走到一起,和小狐狸走到一起,不能不说是缘份,经历了这么多的坎坷,逐渐建立了很深的感情。

    换一个环境,温柔和小狐狸都有很大的取舍余地,未必你河马一个傻瓜蛋就是什么香饽饽,男人太多,帅哥太多,有钱的成功男人太多,谁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河马也承认,温柔和小狐狸都不是他理想中的爱人,他的永远不可实现的梦想,是能够成为一个歌星,最少也要成为一个音乐人,一辈子从事音乐创作,那么他的终身伴侣,当然应该是志同道合的玩音乐的女孩儿,不管她是不是歌星,最少是酷爱音乐的人。

    温柔和小狐狸都不是。

    最最荒唐的就是,同时被两个女人爱,而自己又同时深深爱着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这和封建时代的多妻制根本是两码事,这是近乎疯狂的歇斯底里行为,就是通常说的脑袋进水了那种。

    脚踩两只船,稍有激流,船会分水而行,那么,他就只能选择其一,否则,就是劈叉,从裆里一撕两半。

    这在过去的迷信说法,是不下十八层地狱的,因为那是炼火地狱,也不会下十七层地狱,因为那是饿鬼地狱,他想,他会下十六层吧,他自己设想那是劈尸地狱。

    胡思乱想,他不由自主笑了,很变态,但是就是笑了。

    不知道表情如何?

    但是,温柔知道,不知什么时候,她侧脸在看河马,那眼睛是那么迷茫。

    河马收敛了笑容,掩饰说,救我的那个小车司机以为我要讹他,我连连夸他活雷锋,真是有点像骂人。

    温柔抬起身来,倒了点热水给他喝,一直注视着他,突然说,河马,你心里很苦?

    河马低头喝着热水,很不争气,泪水就流了下来,流到嘴边,感觉到咸味。

    温柔轻轻叹口气,说,无论如何,我不能允许吴媛有你的孩子,这是遗害无穷的大患,你不要说我自私、心狠,哪个女人能够容忍这个。当然,我和吴媛换个位置,她也不会容我,不过所使用的手段不同罢了。

    河马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允许她伤害你,你的安全出半点问题,我会找遍天下追杀她,决不手软。但是,我也不允许你伤害她,你不会用暴力手段,会去自首,和她同归于尽,但是,没有到你们被判死刑,我就会自杀,惩罚你。你不要想着我会苟活于人世自责,永远忏悔,会去照顾温情。你走到这一步,我会走得更远,最先不负责任地解脱。孩子留给温情,让她去照料他。你要想明白。这是唯一结果,不可能有其他的选择。

    温柔也流下了眼泪,默默地说,我想到了,你就是这样一个混球儿。

    河马重复说,我别无选择。

    温柔再次走到窗前,看着远处那点点微弱的路灯,显然,她的内心更加激烈地斗争着。

    河马默默地看着她,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由她去决定他们的命运。

    终于,她再次转过了身,哽咽道,我……再退一步,吴媛离开北京,随便她去哪里,随便她处理那个……孩子,你不许再和她见面。就是这样,即便将来这个孩子大了,来认你,我……可以承受。她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大家都活下去,毕竟路还长。

    河马点了点头,说,把资产还给人家吧,我们可以自己奋斗,可以有面子地活着,相信我。

    温柔点点头,慢慢走到他身边,俯下身来,压抑地哭起来,说,河马,我难受,我咽不下这口气。

    河马抱住她说,是我害的你这样,我会在下半辈子偿还你。

    温柔狠狠地捶着他的胳膊,说不出话来了。

    早上,医院各病房都动起来,病友起床很早,尽快洗漱,准备吃早餐,然后就是主治大夫查房,这一套,河马很熟悉。

    他催温柔打车回城,尽快回去休息。

    温柔帮河马打了早餐,也就是喝点稀粥,然后就起身,说,那我回去了,下午,我不去茶室,和姐姐一起过来伺候你。

    河马想阻止,但是怕她多心,就改口说,你一定要多睡一会儿,吃好午餐再过来。

    她点头,走到门口,又停下来,轻声说,等一下她过来,如果你没有勇气跟她谈,我会去找她谈。

    河马没有说话。

    温柔在一夜间,已经放弃了资产,同意小狐狸要那个孩子,这对于她来说,对于任何女人来说,已经是让到山穷水尽了,再退一步,就不是放河马如何如何,而是怎样杀他的问题了。

    河马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轻轻带上门,走了。

    小狐狸九点多过来的,她的司机、保镖、保姆,大包小包拎了很多东西,有给河马吃的,显然也有用来打点的。

    小狐狸由保姆搀着,在温柔坐了一夜的凳子上坐下来,微笑着问,她什么时候走的?

    河马说,八点多一点。

    小狐狸点头。

    又问,那个救你的司机,我跟他通过电话了,等一下让他们把东西送过去,好好表示一下。除了救你之外,他是直接证人,你喝酒的事情很关键,等一下怀柔交通队的警察来了调查,你要否认喝酒的事情,他会给你作证没有闻到酒味的。现在抽血测试,酒精含量已经降低很多了。

    河马点头,她在打点这些方面,总是比较周到,在社会上混惯了。

    她小声说,应该去解解手,让我的司机背你过去。

    河马绝对不习惯躺在床上尿在那个扁壶里,但是也不肯让她的司机背着,河马就扶着他,一只脚着地,轻轻蹦。

    小狐狸侧耳听,笑了,打了他屁股一巴掌,说,你可真是活宝。

    河马大吼,摔着我。

    小狐狸说,活该,就知道你立场不坚定。瘸子上台——立场不稳。

    河马回头看着她,骂了一句,你丫就是欠揍。

    回来的时候,真是巧了,交通队的警察刚好到了,不过,并没有给河马做酒精测试,只是问了问发生事故时的情况,在小本子上记了记,最后说,逃逸的司机今天早上由她老婆陪着去自首了,是疲劳驾驶,走入逆行,赔偿责任很清楚,至于是否起诉,看你的情况,你先治病,伤残程度我们会咨询医生。

    就这样简单先处理了一下,警察就走了。

    事实上,在河马自身的生活一团乱麻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将那个司机放在心上,怎么样处罚他,他很淡然,由他们去处理吧。

    乱了一通,走的走了,回避的回避了,剩下河马和小狐狸在屋里。

    河马不知道怎么启口和她谈那件事情,不知道从何谈起。

    小狐狸叹了口气,说,河马,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这又算是逃过一劫。

    河马说,或许把我撞死了,一了百了,也是一种解脱。

    小狐狸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了整整一夜,终于拿定了主意,不但像我跟你说的,退出江湖,也退出你我的生活,大家彻底解脱。温柔不要做梦想让我打掉这个孩子,没有能力杀掉我的人,谁也别打孩子的主意。不过,我不为难你,我们就是这点缘份,缘分尽了,就不要纠缠。想明白了,也就释然。

    河马沉默了,看着她,心里一种极度地痛,说不出的难受。

    小狐狸说,我还是原来的打算,去威海定居,你呢,能来看看我,就来看我,脱不开身,我也不怪你。不过,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们还有了爱情的结晶,就算分手,总能做一世的朋友吧?孩子大了,会认你这个父亲,温柔也不要太小气,我们也没有偷偷摸摸的,我做事情,可以担当的。

    河马说,我会去看你,打架打到离婚,都会去看你,只是,苦了你了。

    小狐狸说,这是肯定的,说不苦是假的,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但是这也不是短痛,是长期的痛苦。我就这个命。

    豪爽的她,终于暴露了脆弱,虽然扬着头,但是泪水已经流下来了。

    河马用帕子给她擦拭,她抓住河马的手,说,河马,你抱抱我。

    河马就用力抱住她。

    她嘤嘤地哭了,像小孩子。

    曾几何时,她受了那么大的磨难,河马没有听到她叫过,没有听到她哭过。

    河马的泪水也止不住地流,擦也擦不尽。

    半晌,她松开手,习惯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勉强地一笑,说,哭成泪人,也拆兑不开,三十六计走为上,这是互不伤害的一了百了。河马,你好好的吧,不用担心我,以后我们长通电话。

    河马抓住她的脸蛋儿,吻着她说,你一有不合适,马上就告诉我,我立刻赶过去。

    她点头,说,放心吧,我小事不麻烦你,大事只有和你在一起才踏实。

    她终于站起来,叹口气说,你给温柔带好,那个小醋坛子,我没有办法再见她,算了,也是朋友一场,你就跟她说,对这个姐姐多多包涵了。

    河马突然想起,说,你的店是盘出去,还是派人接手?温柔已经决定退出了。

    小狐狸想了一下,说,你看着处理吧。若是你玩,就接手,想清静,就盘出去。就算你给我把款打到威海来,将来也是你儿子的产业,没有人和他争的。

    河马下地,扶住她,小狐狸敲了下门,保姆就赶紧进来搀住她,她说,你们过节就回家吧?我也是节前就走,如果撑得住,还会来医院看你,也许……就不来了……

    河马扶着门,刹那间感到万念俱灰,泪如雨下。
第五三章
    第五三章

    温柔和温情来了。

    她们先在外边吃了饭,然后特地到麦当劳给河马买了巨无霸汉堡,六个。

    河马现在的心情,别说六个,一个都吃不下,勉强吃了点,就推到一边。

    温柔一直在床边看着河马,默默不语地看着他吃东西。

    温情呢,没心没肺地敞着河马的房门,和对面病房的一个坐轮椅的老头儿聊起天来,问人家的双腿是怎么锯掉的。

    河马叹了口气,说,老婆,我不喝那可乐,回头净放屁,都快成屁王多尔衮了,我还是喝我那缸子茶水吧。

    温柔听说,抿嘴笑,赶紧起身给他往茶缸里兑热水,一边问,要不要给你重新沏一杯?

    河马说,不用,还没喝几口呢。

    她递给他茶缸,又重新坐下来,看着他欲言又止。

    河马说,谈了,吴媛主动提出离开北京。孩子她不刮,说是与孩子相依为命。

    温柔点头,说,不出我所料。没有办法,她决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我也想开了,既然不能改变,也就撒开手去,随她怎么样。

    停了一下,温柔又问,茶室和酒吧,她什么时候派人来接手?

    河马说,她说由我看着办,想继续办就办,不想继续办就盘出去,把款给她打到她的帐号里。我现在拿不定主意,如果继续办,还是你管理,薪水就是原定的,把利润给人家定期打过去;再就是盘出去,一次性付清,都还给人家算了。

    温柔说,我想过了,我不再管理她的产业了,就算少了这两万元的月薪,也要交出去,一次划清落得干净。过了节,姐姐就去读书了,我和你一起打理生意,不管干什么,我们就开夫妻店,你别给我到处乱跑了,好好经营,我们好好过日子,收收心吧。

    河马没有和她抬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总之,大家先安静下来,将来万一小狐狸有什么事情,他是不管那些的,一定会去帮她。

    对小狐狸的事情,无论如何他不能坐视不管。

    现在先缓和一下,避免激化,对三个人都有好处。

    温柔皱着眉头说,姐,你别敞着个门聊了。

    温情这才进屋来,另找了个凳子坐下来,说,河马,这回你也躺在病床上了吧,让你也尝尝住院的滋味,好受不好受。

    河马苦笑,怎么能好受,这不让抽烟就把我给治了。

    温情大笑说,哈哈,要是住一段医院,你能把烟戒了才好呢。我们以后少闻多少烟味。昨天晚上你没回去,我看电视都没有呛到,干脆呀,你就在这里住着吧,过了节再回去也不迟。

    河马说,要是我昨天晚上撞死了,恐怕你就更合适了,永远都闻不到烟味了。

    温柔瞪温情,说,姐,你会不会说话呀,有这么说话的吗?

    温情赶紧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说过了节我就住学校去了,无论如何呛不到我了。

    河马说,那好,等你去了学校住,我再回家就是了。

    温柔说,别瞎说,我去问问医生,你这种情况需要住多长时间医院,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尽快给你办理出院手续。回家住吧,我也不干了,这段时间天天在家里伺候你,不比住在这个小医院强多了。

    说着,她就起身找大夫去了。

    河马不太愿意和温情说话,这么长时间一起生活,他没有单独与她聊过天。

    河马有的时候甚至觉得,她的智商受到了疾病的制约,不是很正常。

    但是,今天温情显得异常兴奋,她屁股上长刺似地坐不住,温柔一走,她就跑到窗前,往外张望,说,河马,这边的房子还是那些老房啊,够破烂的。

    河马有一搭无一搭地说,你当城里都是高楼大厦,这里原来一直是县城,刚改为区,旧房改造早着呢,我们住的那边是居民楼区,条件好坏也比这个强。

    温情说,就是,起码有管道煤气,有暖气呵。

    她又走到河马的床前,在凳子上坐下来,犹豫了一下,捋起袖子说,河马你看,好看吗?

    河马一看,是精工手表,就问,温柔给你买的?挺漂亮的。

    温情有点脸红,说,不是,是王长河送我的。

    河马想了一下,哦,老王老王的叫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问他的名字,原来他叫王长河。怎么着,这是一对吧?看着像情侣表呵。

    温情笑着点头,说,他那块大一点,男表都大一点。

    河马说,这都送情侣表了,接下来就该送订婚戒指了吧?

    温情说,他说我们回头一起去选,要买钻戒。

    河马说,行,他还真大方。

    温情说,就不像你,都和温柔登记了,也没有给她买个订婚戒指。

    河马笑着说,我不是穷吗。

    心想,连我五万块钱的折子都没收了,我买个屁呀。

    温情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都知道你手里有钱。不过……我不该这么说你,为了我们治病,你花了不少钱,吃了不少苦。

    河马觉得真是滑稽,说,能够受到你的表彰,真是不容易。

    温情说,我心里有数。

    河马不想纠缠这个话题,就说,好像你们进展很快呀,回我家之前,你好象还挺看不上他。

    温情说,没有,只是觉得自己有病,不想考虑这事,后来我问了医生,医生说只要保养得好,是可以结婚的。我在你家就想,万一你们将来回家和你爸爸一起住,没有带着姐姐进门的道理,我不能拖累你们一辈子,所以……也就考虑成家了。

    河马说,我们倒不一定回去住,但是,你成家是应该的,按说,你是姐姐,不是这个病,应该你先考虑成家才对。

    温情说,现在身体情况比以前好了很多,所以,觉得不能再拖了。

    河马很慎重地问,那你……是不是把自己的病跟人家说清楚了?

    温情说,没有,换肾的事情我没说,我不能告诉他。我只是跟他说我的身体不好,将来不要后悔。

    河马觉得真是,一个人一个想法,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事先不跟人家说清楚,将来不是找着打架吗?

    河马问她,那温柔什么意见。

    温情说,温柔让我告诉他,我的肾脏不好,不能吃太咸的东西,但是没有必要说换肾的事情,省得被动。

    河马说,温柔不对,怎么能这样说,你听我的,跟人家说清楚,行就行,不行拉倒,真的将来让人家知道了,你才被动。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的,也不应该瞒。

    温情说,那,你觉得我应该跟长河说清楚了?

    河马说,必须说清楚,他在乎,就分手,不在乎,将来不能拿这个说事。搅嘴,我就收拾他。但是你隐瞒真情,将来我们都不好说话。

    温情低头想了半天,最后说,好吧,我跟长河说清楚就是了。

    温柔到大夫那里询问的结果,骨折打石膏,完全痊愈要至少三个月,但是,如果不愿意住院,可以打完这些开出的点滴制剂,主要是消炎抗菌的药,住一周就可以回家静养,只是定期来检查就是了。

    温柔忧心忡忡地说,如果这样,节前还回不回家,结婚典礼可以推迟,但是这个年不回家过,有点可惜。

    河马说,这有什么,打上石膏,我又不是不能动,大不了也弄根拐拄着,这下倒好,显得咱们多般配啊。

    温柔狠打他一拳,说,你就耍贫嘴吧,河马你等着你。

    温情,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烦躁地说,都弄成这样了,你们还斗嘴,真服了你们了。

    河马决定给爸爸打个电话,和他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本来,如果没有春节回家之约,河马是不会告诉他出了这次事故的,免得他担心。但是,现在既然已经这样了,不说清楚,恐怕会产生误会,再者说,这件事情瞒三个月也是不现实的。至于说了,因为伤到这个程度,合理治疗的话根本不会落什么毛病,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温柔同意。

    河马手机没电了,就用她的手机打。

    爸爸正在开会,接听了他的电话说,稍等。

    大概是从会议室出来了,然后问,最近怎么样?

    河马就把出事故和住院的事情,尽量往轻里说,讲了个大概,爸爸沉吟道,那么,你们春节不能回来,婚礼就只能推迟到五一再办,这没有什么不好,总不能打着石膏结婚呀。

    河马说,其实一定要办,也没有什么,您和吴姨过北京来,温柔他家没有老的了,我们请些朋友,摆上两桌,简单办了就行了。

    温柔就瞪他。

    爸爸说,那怎么行,你搞对象我们没有参与意见,我看温柔这孩子挺稳重,就同意了,但是婚礼一定要回来办,这个不是爸爸包办婚姻,是包办婚礼,新房也装修预备了,不回来怎么行。

    河马离家出走时,不大懂事,但是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他们那里的习俗还是很重的,尤其借着婚丧嫁娶,大肆送礼收礼,那时候他爸还是财政局长,他们局的一个副局长的儿子结婚,光份子钱就敛了十几万,现在,恐怕份子钱就更高了,尤其他爸当了副市长,不知道这一把弄多少呢。

    不知道老头过去送礼贴了多少进去,也不知道将来他还要还礼倒出去多少,但是,就在河马结婚这个事情上,他爸不愿意放弃是很明显的。

    他爸又说,这样,原本节前我有个外商投资谈判,另一个主管工业的副市长呢,就是以前常来咱们家和我下象棋的那位常伯伯,他要带团去北京参加一个大型博览会,我和他调换一下就是,我带团去北京参展,过节就在北京团聚吧。

    河马把谈话跟温柔说了,她也知道了大概,说,他们过来团聚是再好不过了,但是我跟你说,河马,你爸是对的,我绝对不能在北京找几个朋友吃顿饭,把这个婚事简简单单办了,我不知道你打算结几次婚,但是,我这辈子就结这一次,虽然不求多么隆重,但是不能草草了事,你明白吗?

    河马嘟囔说,什么话,你结几次,我就结几次。

    河马想,我爸要是捡破烂的,温柔她再也没有这么高的奢求。

    这一下午,跟他们姐妹俩谁说话,都疙哩疙瘩的,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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