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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凤初鸣-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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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蓝抿唇笑道,“老天爷,总算写完了。不过丞相还未看过,不知道能否过关呢。”

    凤鸣一本正经道:“这些可是本王呕心沥血写的,不得八十分至少也有六十分吧。等丞相来了,一页页看过答案,至少也给我一个勤劳奖。”

    “鸣王快看!那两个活宝又来了!”秋月忽然指着窗外大叫,“小秋,小秋,过来玩!”

    肩膀上负着小秋的烈中石和烈斗一起来了。小秋和秋月等见过几次,渐渐亲密了,听见她们呼唤,啾地叫了一声,从烈中石肩膀跳下来,蹬着

    窗台,准确无误地投入秋月伸出的双掌中,晃着大尾巴和她们打招呼。

    “烈中石,我已经把一百道题都回答出来了!”凤鸣忙了这么久,现在的心情就宛如写好了一篇自己很满意的作文等着老师打分。见到烈中石

    进来,拉了他道:“走,我和你一起去见丞相,看看他对我的答案满不满意。”

    烈斗摇头嚷嚷道:“不用去啦!不用去啦!”

    凤鸣一愣,“为什么不用去?”

    “大少爷说了,如果进门就闻到墨汁的味道,那么你只要给我们看一道题的答案就可以了。”

    “啊?只看一题?”秋月讶道,“是哪一题?”

    烈中石绝对是个质量上佳的传话机,烈中流要他传达的话字字都铭记在心,一板一眼地道,“第十三题,东凡王为何献国?”

    “东凡国为何献国?哦哦,我知道,你等一下。”凤鸣扑去桌面,双手翻着厚厚的纱帛,不一会高举着其中一张,“找到了,就是这个!关于

    东凡王献国的原因。”

    谁料烈中石只瞥了一眼,便道:“完全答错了。”

    凤鸣呆住,“错了?”

    还完全?

    不会吧,至少也给个及格吧?

    秋星替凤鸣不平道:“大个子不要乱说,你看都没有看,怎么就说鸣王完全答错了?”

    “对对!你根本就没有看嘛。”

    烈中石耸肩,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大哥说这题只要答两个字,他写了这么多字,当然是错了啦。”

    “哪两个字?”秋蓝好奇地问。

    烈斗一直站在旁边,正闷得发慌,赶紧抢在烈中石前面道,“那两个字就是天命。”

    “天命?”凤鸣又开始挠头。

    好……玄妙的回答啊。

    不愧是烈中流想到的答案。

    为什么是天命啊?

    “大哥要我传达的我已经说完了,我走了啊。”烈中石道。

    凤鸣赶紧问:“丞相就没有说其他的吗?”

    “有,大哥说他很忙,鸣王不要去打搅他。”

    “啊?”

    还打算找烈中流问清楚的呢。

    秋月对小秋恋恋不舍,一边逗着小秋道:“把小秋留下来陪我们玩吧。”

    话未落地,小秋仿佛明白她说什么,啾啾大叫,像害怕被抛下似的,猛然跳上烈中石肩膀,小爪子死死抓着烈中石的衣服,一副死也不要留下

    来的样子。

    秋月秋星一阵懊恼叹气。

    送走了烈中石等。凤鸣回来看见桌上一堆乱糟糟的“丰功伟绩”,又不免沮丧。

    难得努力发奋,如果容恬在,不知会怎么夸奖他呢。偏偏烈中流连看都不看,叫人过来传个话,凭一个答案就否决了。

    好残忍的老师啊……

    秋蓝见他怏怏不乐,道:“鸣王,我把这些都收起来吧。”

    “鸣王不要难过,不管怎样,丞相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鸣王可一点也没有偷懒,我们都可以作证呢。”秋月秋星在旁边叽叽喳喳。

    容虎恰好这个时候过来,进屋就发现气氛不对,奇道:“怎么了?”

    秋蓝低声道:“丞相真是的,鸣王辛辛苦苦写的东西,既然连看都不看一眼。还说自己很忙,要鸣王别去打搅他。”便把烈中石过来的事情详

    详细细说了一遍。

    容虎听后,沉吟一会道:“大王说过,丞相处事筹谋,深合剑术之道,而且喜欢剑走偏锋。天命……嗯,天命这两个字,看似简单,实际上蕴

    含着很深的道理。鸣王不如仔细思索一下丞相的话。”

    凤鸣正在椅子上发呆,听容虎这样说,才回过神来,默默点头道:“天命……”

    出发在即,容恬又不在身边。他这次,可一定要好好开动脑筋领会烈中流的指示才行了。

    接下来几天,果然烈中流都没有出现。

    凤鸣听从容虎的建议,仔细把烈中流给的一百个题目都重新认真看了,深思“天命”二字的意思,既然非常乖的没有到处乱跑,连秋蓝也笑说

    “丞相比大王更让鸣王听话呢。”

    不知不觉中,周游列国的伟大计划,已经迫在眉睫。

    五日后,派出去的人已经带回了口信。

    罗登率领的萧家大船队四天后在离越重城最近的码头恭候,届时萧家高手团也会赶到,为他们天下闻名的少主保驾护航。

    “大日子总算到了!”

    容虎得了消息,赶过来向凤鸣禀报,“丞相已经知道带回来的消息了。丞相说,山中有一条捷径,可以让我们四天就到达和罗登约定好的码头。”

    秋月惊呼道,“那不是今天就出发吗?”

    “对,今天就出发。”

    万众期待又忐忑不安跨国大游历,终于要开始了!

    众人一阵激动的哗然。

    凤鸣想到要出发环游各国,也不觉精神大振,双眼发亮道:“好啊!行李秋蓝她们都准备好了,我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去见过丞相就可以告

    辞。不过如果见面,丞相问起天命的意思可怎么办?他最喜欢问我问题了……”他蹙眉道,“我想了这几天,隐隐约约好有点明白,不过要说

    出来,似乎又不知道怎么说。”

    “鸣王大可放心!”容虎笑道:“我刚才也和丞相说你会去和他告辞,丞相说不用了。天命的其中一个意思,就是要鸣王放手大干,不要畏手

    畏脚。成败自有天命,凡事不要过于担心。至于其他的意思,就等鸣王在这次游历之中自己领会了。”

    凤鸣诧异地问:“丞相是说我们直接走人就可以,连告辞都不需要了吗?”

    “对。”

    这时,烈中石带着小秋和烈斗来了。

    这两大一小形影不离,出现一起出现,离开必然一起离开,宛如连体儿一样。

    此刻两人肩上都背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形状大小一致无异,就是颜色不同而已,烈中石背上的包袱布是黑色的,烈斗的是红色的,倒正好

    和他的衣服配得天衣无缝。

    烈斗见了凤鸣,果然也道:“我们大少爷说了,鸣王今天就出发吧,不需要告别了,反正很快就会相见。”

    凤鸣仿佛小孩子第一次出远门,总希望有个大家长送一送,确定烈中流真的打算见都不见就把他“扫地出门”,不免有些茫然。

    烈中石一直偷偷瞧他表情,忽然傻笑道,“大哥说,如果鸣王露出难过的模样,就和鸣王说……”

    “说什么?”凤鸣猛然抬起头。

    “大哥要我和鸣王说,鸣王只要踏出越重城一步,就是一个独当一面的男子汉,鸣王任何的依赖之心都必须剿杀殆尽,因为跟随鸣王的每个人

    的生死,都依赖着鸣王。鸣王明白吗?”

    凤鸣恍然大悟,点头道:“明白!明白!”

    烈中流说的没错,他之所以很想临走前再见烈中流,实在是顽强的依赖心理作祟。大概是被容恬保护得太久的缘故吧,总要见到比自己更能拿

    主意的人才觉得安心。

    出了越重城,可就要反过来了,不再是他依赖别人,而是所有人依赖他。

    他要对所有跟随者的生死负责。

    这,还真是……责任重大啊。

    “既然不需要过去丞相那边告辞,那么鸣王,我们出发吧。”

    凤鸣严肃地点点头,露出坚毅的表情,目光缓缓转向直通门外的碎石道:“儿郎们,朝阿曼江--出发!”澎湃激情下,竟用十足的京腔剧,

    吼得像模像样。

    “啊!”瞳儿从西雷大王的龙床上大叫一声,猛然坐立起来,额上一阵森寒。

    他用颤抖的手摸了摸额头,冷冰冰的,这个手掌都沾满了他的冷汗。

    凌乱慌张的脚步声到了门口。

    “大王?大王可安好?”

    瞳儿失魂落魄了片刻,才认出那是从小在瞳府看着自己长大,现在己是他贴身心腹的章叔,呼出一口气道,“进来吧,现在什麼时候了?”

    “启卜禀大王,天已经大亮了。”章叔拖着老态龙钟的身躯,将大王寝宫内的纱窗一一拉开,灿烂的阳光仿佛无数明亮的弓箭猛然射入宫内,刺得瞳儿一时眼前模糊,伸手挡住阳光。

    章叔就着光,用混浊的眼睛打量瞳儿的脸色,“大王,大王又做恶梦了?”

    瞳儿点点头,今日的睡觉不宁,使他往日神采飞扬的脸色失了几分血色,忽然用暴躁的语气道“那些御医个个都是白吃饭的,一点用也没有,开了这麼多安神方子,怎麼就不见一丁点的功效?本王还是夜夜恶梦,哼。如果今晚还做恶梦,本王一定要斩了姓楚的御医头儿。”

    “大王,这万万不可。”章叔说了一句,慢吞吞地道:“那可是楚老将军的近亲侄儿,你如果杀了他,一定大大得罪楚老将军。”

    瞳儿不耐烦地哼道,“我已经是大王了,还收拾不了一个老头?楚孝那个老不死的,年纪一大把,早就应该交出军权,回家吃饭去。偏偏还每天半死不活地过来上朝,本王派去军中的亲信将领,一个个被他明升暗降,手中根本没多少可指挥的军马。我看他根本是存心和本王作对!”眼中凶光顿闪。

    “大王已经是大王了,还怕将来对付不了一个楚孝?”章叔对这个小主子是从小照顾到大的,不管瞳儿多麼怒气冲冲,他却依然慢条斯理地,缓缓道:“将来的事情,将来自然能办。现在大王却不可以和楚将军大臣们起冲突啊,万一容恬回师攻城,还要倚靠这些人去对付容恬呢。等对付了容恬,大王再对付他们也不迟,现在妄动干戈,对大王不利啊。”

    也许是他慢悠悠的语调缓和了瞳儿的情绪,瞳儿静静听着他的话,也慢慢熄了火气,低头想了一会,叹道:“好,本王就先对付了容恬,再一个一个收拾他们。”狠辣之色掠过年轻的脸颊。

    隔了一会,他又对章叔低声道“章叔,最近本王夜夜恶梦,心绪很乱,每天都梦见杀戮场面,容恬持剑向我刺来,一剑刺穿了心肺,居然还把心挑了出来,挂在剑上……你觉得容恬会反攻西雷吗?若是反攻,他……又哪里兵马攻我这麼一个大国?”

    他几乎是仰视着容恬长大的,甚至还跟着容恬学过一段日子剑术,对于容恬的本事非常清楚。

    这个被他夺取了王位的前西雷王,对他来说比任何人都可怕,自从知道容恬未死之后,他未曾安稳过一天日子。

    早知道当了大王也会这样日夜担惊受怕,处处受群臣羁绊,还不如从前可以肆意放纵的瞳公子,就不该听从那个姓余的家伙教唆,和鹿丹合谋捕捉凤鸣,谋取容恬的王位。

    真是悔不当初。

    他母亲是西雷公主,父亲又是瞳家人,货真价实的高贵算统。

    从他懂事开始,家族中就已有人对他说,他这位公子,将来也是有机会继承西雷王位的。因为,他比西雷王宫中那位太子,实在是优秀太多了。

    当时他还不明白什麼是王位,什麼是继承权,但是有一句话他却记牢了——他比太子,要优秀得多。

    太子?

    安荷?

    安荷哪能和他比?

    安荷胆小、懦弱、卑微、蠢、笨,天下间所有的缺点似乎安荷都有;那个藏在西雷王宫深处的可怜虫,连他的亲娘,王后,都不喜欢他。

    安荷唯一可以夸奖的,也许就是那张脸蛋。但是,自从瞳儿偶然看见安荷被容恬压在身下的画面后,惊讶之余,他忽然发现,就算是张漂亮的脸,也实在算不上什麼优点。

    被摄政王玩弄的太子,算什麼东西?

    西雷的王权,却要落到这样下贱的家伙手中?

    任何西雷人都不愿意有这样的大王。

    因此,当瞳儿将在花园独自散步的安荷推入水中时,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坏事,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事。

    淹死一个安荷,在他眼里,和捏死一只臭虫没什麼不同。

    而这只臭虫,在应该属于瞳儿的王宫中里,已经晃来晃去太久了,久到令瞳儿忍不住伸手,送他一个痛痛快快的意外。

    没人应该在乎一只臭虫。

    但天下的事,无常得近乎可笑。

    安荷救回来,活像变了另一个人。

    原本对安荷很坏的容恬,对安荷越来越好,而原本对他很不错的容恬,又离他越来越远。

    瞳儿本来打算,安荷一死,自己就是太子了。

    等他登上王位,容恬还是最重要的大臣,有容恬这个能干的人帮他,他能当一代名君。他欣赏容恬,崇拜容恬,尊敬容恬。

    结果,事情全部乱了套。

    安荷没死,救回来了,不但如此,还越来越受人爱戴。容恬疼他,群臣夸他“睿智”,他出使繁佳,本来应该被繁佳公主撕成八大块,结果却是,安荷带着繁佳公主回来了,还化解了两国一触即发的大战。

    再聪明的人遇上这些事,也会越来越糊涂。

    瞳儿一天比一天糊涂,到了最后,喀嚓!晴天一个霹雳,打在他糊涂的脑袋上——安荷不是太子,安荷也不叫安荷,应该叫凤鸣。

    最可笑的事情在后面。

    他预想中的重臣,良臣,那个应该辅助他当一代名君的容恬,原来才是正主。

    “大王后悔了?”章叔低声问。

    瞳儿默然无言。

    后悔?太晚了。

    谁叫他伸手,轻轻推了那个原本就该死的安荷一把?

    谁叫他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竟落入一个该死小侍女眼中?

    谁让那小宫女,竟然就是安荷的旧情人?

    谁让这个可怕的秘密,竟不知

    那个美如天仙,毒如蛇蝎的鹿丹国师,给了他两个选择。

    或者,和鹿丹配合,让鹿丹得到凤鸣;或者,他当年干的事在容恬眼前暴露。

    如果当年的安荷只是一只臭虫,那麼现在的凤鸣,则是容恬心尖上碰都碰不得宝贝。当年他试图杀死安荷,也就是凤鸣的事情,如果传到容恬耳中,会有什麼下场?

    瞳儿当然不会选择自首和死亡。

    他出身如此高贵,他如此优秀,还那般年轻。

    既然错恨难返,就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他狠下心,写了一道回信给鹿丹,答应配合鹿丹,设下计中计,诈骗捕抓容恬最心爱的凤鸣,只要鹿丹可以保证不洩露他的秘密。

    一切,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不可收拾到如今他已经睡在容恬过去曾经安睡的龙床上,却夜夜恶梦,心惊肉跳。

    那个设下计中计,天下最歹毒的美丽男人已经死了,却只剩下他,这个迫不得已,当初为求自保的从犯,日夜受着唯恐被容恬报复的煎熬。

    这是什麼世道?

    “大王后悔了吗?”章叔用更加低沈音调,又问了一次。

    瞳儿冷冷道:“本王还有后悔的机会吗?”

    “大王明白就好。”章叔忽然拚命咳嗽了一阵,痛苦地按住胸膛,半天才回过来,有气无力地道:“这王宫中人人都可以反悔,只有大王,是绝对不能生出悔意的。容恬谁都可以饶恕,但他会饶过大王你吗?”

    瞳儿听了,点头道:“我明白。”他的眼睛还是和过去一样年轻,但现在,却多了一种从前不曾有的冷然。

    “还有一事,老仆想和大王说。”

    “什麼事?”

    “关于大王最近的恶梦……”

    嗯?

    “御医连续用药,一点效果也没有,老仆看,似乎不像是病。”

    瞳儿听出不对,皱眉道,“不像病,那像什麼?”

    “会不会……有人暗中谋害大王?或咒、或毒……”

    “谁敢这样大逆?”瞳儿大怒,猛然站起,狠戾之色掠过眸底,恨道:“他们竟敢……”

    “大王不要急,老仆也只是猜测……”

    正说着,外面几个伺候的侍女捧着热水、衣裳、新袜等跨过门槛,瞳儿一眼看到,怒吼道,“谁叫你们进来的?都给本王滚出去!来人啊,所有擅入本王寝宫者,一律拖出去乱杖打死!侍卫何在?来人!来人!”

    几个侍女祸从天降,吓得浑身发抖,丢了手中东西,个个匍匐在地,哭求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瞳儿哪里肯听,一迭声叫来侍卫,责令拖出去杖毙。

    章叔在旁边轻声道“大王何必动怒?侍女莽撞,责打几下就好了,贸然杖毙,唯恐王宫中人生出怨恨。”

    瞳儿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思忖片刻,却又猛一咬牙,恶狠狠道:“本王发落不了那些大臣,难道连几个小侍女也发落不了?侍女从从不过草芥一样的东西,不值得为他们费心思。不过你刚才说到的事情,本王却觉得大有可能。”脸色一变,沈声道“章叔,本王最信任的人就是你,这件事关乎本王性命,交你亲自去查。”

    被委以重任,章叔还是那副迟钝的样子,慢悠悠道:“这件事情,老仆是否要和瞳将军商量一下?”

    “不必了。”瞳儿武断地截住他的话,叹了一口气,“自从本王决定和离王合作对付容恬后,叔叔的态度越来越奇怪。这次难得的机会袭击容恬,叔叔忽然提出要亲自伏击,本王已经觉得有古怪。果然,不但没有伏击成功,还折损这麼多人马。全军覆没,主帅却安然无事地回来了,这怎麼可能?我看他根本就是暗中和容恬……”不知道想到什麼,盘旋脑中多日的疑问本来就要冲口而出,蓦然煞住。

    瞳儿攥起拳头,在偌大的大王寝宫来回踱了两圈,猛然放下拳头,仿佛已经放松了很多,“算了,反正你别管,先把本王做恶梦的事情查了再说。如果本王的恶梦是有人故意害的,本王一定要将那人碎屍万段。”顿了顿,略带不安地问:“最近有容恬的消息吗?”

    没有。

    “容恬离开被火烧毁的营地后,就完全没有了踪迹?”

    “是。”章叔道:“不过,我们已经遵照大王吩咐,尽可能四处派出探子,相信很快就可以知道容恬在哪。”

    瞳儿默立片刻,忽然露出惊惧之色,颤声道:“章叔,你说他会不会已经潜入了西琴?”

    “大王不要自乱。”章叔看着瞳儿受惊的脸,刹那间,仿佛在眼帘中的还是那个刚刚失去亲娘的小公子,昏黄老眼逸出怜爱,不禁用小时候哄他入睡般的音调,温柔地道:“大王是西雷公主的亲生儿子,是王族尊贵的血脉。大王何必惧怕容恬,您和容恬一样,身上流着王族的血。容恬逆天而为,不肯娶王后,还密谋拟制均恩令,妄图动摇西雷国本,就算地下的各位先王,也会弃容恬而选择大王您的。”

    瞳儿听他宽慰,渐渐安静下来。

    他惊惧之色慢慢消去,吐气低声道:“不错,就算各位先王,也不会怪本王……”如做错事情被大人赦免的孩子般,露出完全释然的表情。

    只有这麼一瞬,才能从他身上,找回从前那位跋扈任性的瞳少爷的影子。

    外面的侍女受罚的哭喊声已经渐渐下去,过不多时,掌刑的侍卫过来禀报,“大王,擅入大王寝宫的侍女已经全部杖毙。”

    “死了就拖出去埋掉,废话什麼?”瞳儿漫不经心地吩咐了一句,唇角逸出一丝不在意的笑容,“叫他们再从民间选一些样貌好的过来。等一下,还有年轻的男孩子,今晚弄几个乖巧的过来。”

    可爱的面孔,纯真的眸子,稚嫩的身体,说不定,可以驱赶那些可怕的恶梦。

    “吩咐下去,本王今夜不睡寝宫,把太子殿打扫干净,本王要睡那。傻站着干什麼?还不快点去办?”

    “是!是!谨遵王令。”

    瞳儿看着战战兢兢去办事的侍从背影,唇角扬一个扭曲的弧度。

    太子殿,他今晚要在那个地方,用那些稚嫩温顺的身体,好好发洩一下无处可处的怒气。

    当年,容恬按住安荷,不,是那个凤鸣,该死的鸣王,按住凤鸣赤裸的身体,来来回回抽插穿刺的地方,就是太子殿。

    凤鸣,你这只早就该被弄死的一万年的臭虫。

    日后若被本王活捉到你,一定会把你带到太子殿。

    在那个你春风得意过的地方,本王会把你当成天下最下贱的淫货,狠狠的蹂躏折磨,直到你哀求痛哭,悲惨的死去!

    一只臭虫,怎麼可以得到天下所有人的爱慕、欣赏、欢呼?

    可恨!

    永殷。

    凤鸣的旅程,终于开始啦!

    虽然有罗登和萧家高手团的后援,但事关凤鸣,没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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