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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游泳的鱼-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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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觉、知觉。这时荷尔蒙已经让他全身滚烫,猛烈而激活的血液在他身体上窜下跳。他完全管不住自己了,觉得有一股不可抗力地控制着他,而且控制着他这么快乐地生痛着。他一下把雯妮莎搂进怀中,他的手指变得自信,动作也熟练多了。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小男生般的探询,而是一个有主见有步骤的男人了。
“有安全套吗?”厮扯中雯妮莎问。
“没有,”海说,“我没有这些东西。”
雯妮莎教导道:“你应该准备。”
“那我会去买一些。”
“不用。你向学校护士拿就行了。”
“那多不好意思。那她不就知道我是谁了,是不是还要登记名字,和辅导什么的。”
“没有。你推门进去说声,我可以拿几个避孕套吗?她们问也不问就拿给你了。”
“问也不问?”
“不问。这样是为了保护我们学生的隐私权,问多了谁还去拿。这样就违背了他们教育部门原本的计划用意。”
“什么计划用意?”
“不要有性病,不要怀孕。”
“所以他们就不问?什么都不问?”
“不问。”
“那我明天也去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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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连狗食也不要偷吃(3)



“那是明天。”雯妮莎说,然后她指指她的下身。
她的臀部一边刺了宝剑,一边刺了骷髅。她把腿一开,突然一张女人生理解剖图展现在他面前,那样的层次分明,繁琐复杂,幽谷晦暗,只是不再神秘莫测。他明白她的意思,在他的意识里,那是很脏的,他不太愿意为女人这样。可能是因为她是白种女人,他也愿意为她这样。然后轮到雯妮莎,他伸手按住她的头,一直向下按,向下按,她的头和嘴脸向下滑落着滑落着,滑到了那丛有点儿扎人的茂密的荆棘……
这套动作在稚拙与热烈中,不如怎的就完成了,于是成了那频率、心跳、速度,还有偷吃禁果的勇敢和冒险,而快乐是在她走后他才从绕梁三日的良久回味中产生。而这时只是铆足一股劲儿,尽量止住床和人的动响,禁止声音通过墙壁传播出来,传到老帕特的耳朵里。事后雯妮莎迅速地各归各处,从窗台溜走,走进幕后。他们可以在所有的地方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准的方式去过他们零碎的性爱生活。他们已经很有技巧地避人耳目,随机应变。
雯妮莎走后,海消耗透了,惊魂未定地躺在床上,想:自己在继父家里做冒天下危险的事情,这不是找死吗?
第二天一早,董海下楼吃早餐,帕特重重地盯着海,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光非常有所指。老帕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是不是知道他与雯妮莎在房间私会?董海想到这,将头深埋在盘子里,大气不敢出,赶紧吃完早饭,大声说了一句:“吃完了。”像赶夜路的人吆喝着给自己壮胆。背起书包,准备出门,突然看见帕特李还在幽幽地盯着他,好像帕特从他下楼就开始对他盯眼,盯到现在眼都没眨过。
海海既害怕又等待,他想被砍头,这刀也得快点。他提着气,如果是这样,就让继父撕破脸皮跟他清算一场:从闯祸到闯祸。这样他也不用如此提心吊胆的了。
果然帕特李说:“晚上回家我要和你谈话。”
董海的心砰砰地跳,就差一层薄薄的胸腔就会弹出。他想,可能帕特已经知道了。他这是缓期执行。他听到自己响亮地咽下一声口水。
一个房客每天晚上被邻居脱靴子的声音吵到:砰,一只靴子被甩了出去,砰,又一声,另一只靴子也被甩了出去。这个房客被他邻居烦死了。可是有一天,他只听到砰的一声,他等着下一声,第二声一直没有响。他也等到了天亮,彻夜未眠。
现在帕特这句话使海海成了那个房客。
一整天在学校里都魂不守舍。他不知道帕特李到底知不知他和雯妮莎的事情,又打算怎么处置他?他知道帕特李绝对不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写作课,老师点评了作文。老师那张像列宁一样严峻凛然的面孔总带一种厌倦的笑容,似乎等待着一篇美文去刺激他,可惜没有等到。他从来不认为他教的学生中有一个人是作家的料。有几个学生有点才气,却没长张老老实实坐得住的作家屁股。有几个学生长了作家必备的屁股,又不具备作家的才情,比如这位新生海董。除了他的英语还没成为自然外,更让老师头痛的是他的写作模式。海海进校以来,写的全是拾金不昧、给无家可归者送食物,老师想他年纪小小的,怎么就已经有这种陈词滥调。再一看丁丁的文章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他就知道这种陈词滥调有章可循,那是中国教育模子:看见青松就想到正直挺拔,看见小草就想到平凡而奉献的一生。两个孩子刚到美国一时还没有换过频道来。不过写作老师不敢给太低分,知道他们不容易,两个十五岁的中国学生操着满嘴的语法错误,话都说不清楚,能写出字来就不容易了。再说中学写作本来就不是培养作家的地方,它只是教学生写规范的文章,和基本的文学品味。他在这时不曾料到有一天海海的作文会刺激到他,使他那厌倦的笑容猛地一喜。
接着是数学课,老师一头浓密的白发劲草一样直挺着,两眼已经蓝得不纯正了。董海一直是老师的最爱,因为他总是那么把老师当回事,把学习当回事,把学校当回事。然而就是不把自己当回事,一进教室就坐在角落上,不像其他学生找个最舒服、最正的位置,可是每每一考就是满分,却很少出声,更很少发言、提问。老师有点吃不准他,有次问他为什么从来不参与课堂谈论?他说他没有问题,再说他认为为了解决自己的一个小问题,耽误全班的课程,是没有整体观念的表现,就算有问题也应该课下解决。如果提问,就应该是比较有水平、有代表性的,才能拿到台面上,不然耽误了课程不说,也自取其辱。老师莫明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已经很请教,说,那你是学生,这是你的权利啊。你想这么多做什么啊。海海很优雅地笑道,我不滥用职权。这位并不老却白发苍苍的老师迷惑住了,想,这所破公立学校容不下这条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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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连狗食也不要偷吃(4)



今天,无论两科老师的褒贬都对董海产生不了意义,他的脑子像键盘一样飞快地敲打着,如果帕特李发现了怎么办?是老实承认还是死不认帐?老实承认不一定会争取到从宽处理,帕特李会将自己从家里赶出来,帕特李一定会告诉妈妈的,妈妈就会很伤心很失望。看来还是不能说实话。可如果帕特节证据确凿,自己不主动承认,后果可能更糟。
下课时,海海还想着怎么办。雯妮莎小步跑来,一边拉着海海跑,一边晃着手上的锁匙说:“女教师厕所钥匙。”到了女教师洗手间门口,她用手上的钥匙开门。
海海左盼右顾,神色慌张地说:“雯妮莎,你在干什么?”
雯妮莎故意潦草回答:“我想我的这个动作叫作开门。”
门开了,雯妮莎示意海海进来,海海不肯,雯妮莎一把把他拉进来,又长又卷的眼睫毛扫来扫去,眼睛电得海海心痒,亲吻他,同时解他的衣服。他又兴奋又害怕地阻止她的手,说:“不行,随时有人进来。你在干什么?”
“说点别的。你除了说‘你在干什么’外还会说别的吗?”
她继续挑逗他。一上来就是那种长驱直入的,将他的整个口腔都要掏空的长吻。她的舌头敏捷、熟练地玩着各种花样,没有任何经验的他,只是笨拙、积极地伸撅出张嘴,随着她的舌头一张一弛。海的脑子说“不行不行”,可这种销魂的吻让他热血沸腾。荷尔蒙只会在“不行不行”下涌动得更汹涌,感官只会被“不行不行”刺激地更痛感,更快感。
两个人正在亲吻,这时一个女老师进来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怎么进来的?”
董海顺口说:“这个门本来就是开着的,我是说它没锁上。”
老师看了看门,又看了看他们,说:“你们很幸运,因为我不追究。”
两个孩子又喜又惊地逃出来,有惊无险叹了一口气,幸亏他们没干什么,不然后果大了。
雯妮莎笑道:“你很机灵嘛。”
董海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只是装得漠然。
“我是说那个门的问题。”她再一次的强调,亲亲海的脸颊,像对一个孩子鼓励性的亲吻。
海海有点厌倦地说:“你知道这种事情被发现会有麻烦的。我们会被停课,会被通知家长。你还嫌我们的麻烦不够多吗?”
她不以为然道:“我们并没有被发现。”
“老是这样迟早会被发现的。现在我怀疑帕特李已经知道你在我的房间里。”
“发现了又怎么样?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
“这还不是?那什么才叫天大的事?”
“比如你被车撞了。”
“我觉得这事比被车撞一下还可怕。”
“我要是你,我就主动去和他谈。”
“怎么谈?”
“当然是用中文谈了。我想你们用英语谈不是太顺畅。”
海斜着眼睛“哈”一声,意思是你以为自己很幽默呀?
“你不应该这么怕你的继父。要是他问你,你就直接跟他说,对,雯妮莎是来过了。他要再问你你们在房间里做什么了?你就回答说,做爱了。这是你的人权。这是美国,这是一个讲人权的地方,你有很多权利,包括做爱的权利。他不应该那样管着你。你们中国人就是太受压制了。”
海心里想,我们中国人有中国人的行为标准!有一次他只是说了班上有个少女妈妈,妈妈就害怕得像听了鬼故事。他想如果把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她会昏过去的。
“你害怕了?”
海海觉得自己不是不敢去承认,而是不可以去承认惊慌。
她又说:“其实你是喜欢的,不是吗?”
她挑衅地瞪着海海,她又蓝又绿的眼睛瞪着时候带出一种放浪与大无畏的眼神。他承认她那惹事生非的禀性吸引了他,他还承认潜伏在他骨子里的危险基因,是他秘密向往的。他感觉到自己是危险的。
“上课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我带你出去兜风吧?”
“什么?逃课?”
“有什么大不了的。”
“NO。”他说这个NO时自己也吃了一惊,心里有点高贵的感觉,说,“我知道逃课对你很容易,对我不是。我有别的事情,这些事情是你无法理解的。我和你有不同的兴趣。对不起。”
“我知道了。”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找麻烦呢?唯恐天下不乱?”
“我走了。”
“怎么了?”
“你认为我给你找麻烦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海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你有人看着,所以不需要跟别人过不去,但是我没有。我不防碍你了,让你一个人呆着。你是对的,我们是不一样的人,你不应该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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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连狗食也不要偷吃(5)



董海看着她随着自己的节拍扭着特有的步子走了,带着一点轻佻的优雅。他想:她大概就是这样长大的——随时、随处、随事可以找出刺激来娱乐自己,而且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做得像冒险才觉得刺激、有劲儿。对她来说,什么都行,就是别与众相同。当他想完这些时,他又想,她是这样的吗?他毫无把握,他对她的认识永远都不会是准确的。
“不要现在走。”海海在后面叫,“现在这种时候我不喜欢一个人。”
是的,这个时候,海海特别害怕一个人面对事情。他知道雯妮莎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帮不了忙,帮的也只是倒忙,但是至少起了个壮胆的作用。
在离家还有十来步的时候,海就像以往那样早已准备好了钥匙,一到门口,他就以轻而准的动作打开门,然后迅速溜进房间。只有在自己房间他才稍微地放松警戒,一旦有动静,两个耳朵就又竖起来,走廊里风吹草动都让他屏声敛气。就算上厕所,也是先听外面的动静:走廊、洗手间没人了,他才蹑手蹑脚同时是迅速地溜进洗手间。处理完毕,再竖起耳朵、等待,早已习惯成自然。海海的回避,果真给他开辟了独属于他的空间。他与帕特明明在同一屋檐下,却可以不照面地共存。
可是今天一进家门,就看见帕特李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两只眼睛还是那么幽幽地盯着他,好像这一整天都忘记眨过眼。瞪了这么久,目光还是这么犀利。
帕特放下手上正在翻阅的帐本,帐本从他的手下落至膝,再落至地,帕特李没有去拾捡。帕特用食指勾了勾海海,海海走近,帕特的第一句话是:“你知道你这样是不对的,下次千万别再犯了。”
海海想,完了,完了,他一定是知道了。在海为此悔恨难及的同时,他的心也为继父的“下次”涨落一下。果然又听帕特语重心长地说:“我决定原谅你这次。”
帕特的眉宇微弱地挣扎着,让海海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不少血丝,让海海明显感觉到这个原谅的不易。帕特李这样愁苦着自己,感到自己的不支,因为他触及容忍的限度。
董海憋红了脸,帕特的宽宏大度让他喘不过气来。那一刹那,海心存感恩,他知道人的宽容与忍耐都是有极限的,一旦触及那极限,他感觉到无地自容。
“对不起。”董海在继父面前站得端正。
“我知道。”
“这是第一次,我……”海海的视线落得低低的,低得只看见自己的脚。
“不必解释了。我并不需要你的解释。”帕特深沉地点点头,那意思是,海的所做所为他都悉数、知晓,但这些都已经得到他的谅解与宽恕。他决定给海海一次机会,“下次不要再犯就行了。”
“不会有下次。”董海郑重地点点头。在帕特李看来,那不是点头那么简单,而是磕头如捣蒜。
董海弯下腰替继父捡起帐本。这个时候做这个讨好意味的动作,他是想以此告诉继父他的诚心诚意。
“好,”帕特接过帐本,也郑重地点点头,“你要好自为之。”
“谢谢。”
“不客气。记住:不仅不要偷吃约翰的东西,连哈利的东西也不要偷吃。”
啊?董海呆住了。脑海像敲键盘一样霹雳啪啪地响着,迅速地进行分析,原来帕特还在偷吃事件上转来转去。彻夜辗转出一个重大的宽恕还是针对那一点青菜汁。董海此刻觉得说不出的怄气。那个原谅显得太大、多余了。“偷吃”这种小得可怜的事情,怎么用得着他这么意味深长的宽恕?简直就是大炮打蚊子——浪费。这个宽恕是容得下董海在房间私会这种大逆不道的罪行。
“我没有偷吃。”董海想他不能没完没了地被扯进“偷吃”这类低级事务中去。
“海,我说过原谅你了。”帕特也困惑了,刚才态度好好的,怎么又强硬起来了?他说,“我可以不在乎你偷吃,可我在乎你的态度。我只原谅态度好的人。”
“那就不要原谅我。”海海觉得自己不可以这样稀里糊涂地领下这天大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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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1)



海这次深深地得罪了帕特。这还没完,帕特发现海在暗中不仅只是偷吃,而且还偷喂约翰。
约翰终于在二十五岁那年尝到了绿色食品之外的食品。那天潘凤霞出门买菜,叫两个孩子帮着看约翰。两个孩子从冰箱里取出可乐,吃了点冰箱里的剩菜填肚子。约翰推着轮椅过来,看着双胞胎响亮而悠然地咀嚼着,唇齿兴致很高的样子。
双胞胎与约翰没有什么交流,只是在餐桌上看到他。约翰在轮椅上保持着一个僵住的姿势,而那是一个非常不正确、不舒适的姿态:巨大的头颅歪靠在椅背上而不至于掉下,椅背上挂着输液瓶,透明的液体走动进他的身体。两条腿半伸半缩,两只畸形的手无法伸平,也无法垂直,就好像站起的哈利两只前脚吊在身体两侧。约翰的眼睛瞪得极大,要冲破眼眶似的,他只能用眼睛去表达他的知觉。他想知道海海他们到底在吃些什么东西?
海海对雯妮莎吃红烧猪蹄的样子,一直念念不忘,突然想约翰吃这些东西会是什么样子?于是别出心裁地给约翰喂了一点可乐、红烧排骨和酸辣汤,让约翰领略到苦味、无味以外的其他味道。约翰兴奋地伸出个舌头,再缩回去,就像婴儿在头一次品尝各种味道时,脸上露出的琢磨、兴奋的表情,像探险一样跃跃欲试。
等到晚饭的时候,约翰开始咳嗽,潘凤霞去看帕特李,等待着进一步的指示。这种时候总是帕特李拿主意。他很了解约翰的状况,这了解有他长期花费的心血。帕特李皱了皱眉,问:“潘凤霞,你给约翰吃什么了?”“没有啊,就是他平常吃的那些东西啊。”“不对呀。这好像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没有。我能给你吃什么?”
这时约翰突然上吐下泻,海海越来越感到吞咽的困难,支支唔唔用家乡话对母亲道:“我喂他吃了一点酸辣汤,还和一些冰箱里的剩菜。”潘凤霞也用家乡话骂道:“谁叫你喂约翰吃东西了?”
帕特问:“你们在说什么?海海是不是喂了约翰什么?”
潘凤霞知道这次没法替儿子瞒,只好实说。帕特李叫了句“天啊,”然后迅速地拨打911。潘凤霞意识到海海惹祸,而且可能闯下大祸,立刻转移风向接茬道:“也不一定,前两天约翰也这样上吐下泻,跟他吃什么没有关系,可能只是他的消化系统出问题了。”
海海慌张地低了个头,两只不争气的手又去揪裤腿。那种表情往往就是孩子突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而对这件事所导致的后果估计不足时看到。
“你知道你在对他干什么吗?”帕特放下电话,狠狠地看了海海一眼,就好像刚才海海是往他儿子碗里下毒。
海海也心虚地一缩脖子,真好像他喂约翰的是毒药。
“知道他消化系统有问题还不注意。我跟你们讲了无数次,不要花样多,不要自作主张。约翰的免疫系统很弱,一点点的不卫生到他那里就是瘟疫。”帕特的眼睛寒光闪闪,“你们想毒死他呀。”
“你这话就难听了。”潘凤霞心里明白,这次无论怎么营救,海海也休想一躲了事。
“难听?还有难看的呢。”帕特李两只从不闲着的手突然握成拳头,似乎准备随时给了海海一击。
潘凤霞挡在海海面前,像一只拼命的母鸡,她大叫:“你要干什么?”
帕特的拳头自己挣扎一下,不然他吃不准它们会干出什么。
这时救护车来了,潘凤霞和海海也想帮忙,带着将功赎罪的心理。帕特厌烦地挥挥手,“滚,滚,你们给我滚。”
海海吓得手收回也不是,扶着也不是。潘凤霞安慰自己,其实是安慰儿子:“人手够了,就不用我们帮忙了。”
帕特随救护车走了。临走时最后说:“回来我再跟你算账。”
潘凤霞和海海瘫坐在地板上,潘凤霞给儿子一个衰弱的微笑,说:“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
“妈,我不是故意的。”
“妈知道。”潘凤霞把海海往怀里搂一搂,用哄一样地对他耳语道,“不要介意帕特的态度,他实在太着急了,他只是担心约翰。如果今天换了是你需要上医院,我也会这样大发脾气的。等约翰从医院回来就好了。帕特会对你道歉的。”
海海看了母亲一眼,笑母亲自欺欺人的许愿。
母子俩一直等他们回来,终于看见帕特李的车灯照亮了整个走道。潘凤霞用眼睛叫儿子去开门迎接继父。海海有点害怕、有点讨好、有点委屈地去开门,身体刚呈现出个迎接姿势,还不等完成,帕特李就推着约翰进来。海海那个半猫的开门动作有点像躲揍,也许他就是在躲揍。
“回来了,没事了吧?没事了就好。”潘凤霞快人快语地缓解气氛。
帕特理都不理母子俩,推着约翰进房间休息,然后回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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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2)



这时电话响了,电话是帕特接的,他正为一家子给他惹的麻烦生气着,可好,这家的户主就打电话上门了。
“找你的。”帕特李指指电话,对潘凤霞说。
帕特李的表情已经让潘凤霞猜到会是董勇,脸上还是傻笑:“谁会找我啊?”
她与帕特正在冷战。每次帕特与海海的矛盾都会转化成帕特与潘凤霞的矛盾。潘凤霞越是袒护儿子,帕特就越反感董海,又因为帕特对董海的态度恶劣,潘凤霞加倍心疼儿子。每次潘凤霞袒护完儿子后,帕特会给她一点冷落、一点颜色看,就像现在这样。
潘凤霞一边走向电话机,一边心里说:千万别是你董勇。却正是董勇。潘凤霞拿着电话不冷不热地打着哈哈:“好久没联系了?最近怎么样了?……那就好,那就好。我们都很好。谢谢。”毫无实质。
这样官腔维持了一分来钟,突然她的声音有了实质内容:“不是跟你说过白天找我比较方便吗?这么大晚上打电话来干吗?”
董勇立刻猜到她进入安全地带:“你是不是又躲在某个地方听电话了?这回是哪儿?厕所?车房?还是哪个空房间?反正你们那房间也多,找一个猫起来还是挺容易的。”
“谁叫你打电话也不挑个时候?”潘凤霞说完大大咧咧地冲着马桶,“早不打晚不打,这个时候来电话,你可真会挑时间。”
“我知道了,你在厕所——那瀑布声大的。”
潘凤霞不说话,董勇就知道自己猜测正确,挖苦道:“咱们要不要设个暗号什么的?”
潘凤霞被他逗笑了:“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有什么事快说。”
“怎么了?搞得跟地下工作者似的。马太守管得这么严?连个电话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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