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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情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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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时,吴亚子正好来找他。他们又和好了。张维给吴亚子说易敏之的事,说他庆幸自己没有考上易敏之的研究生,否则他觉得无法忍受。吴亚子不同意张维的说法,说只要人家两个人都愿意,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张维心里很难过。
吴亚子来是要告诉他,他们必须得去找一下《XXXX》的老总,张维只好说:“要不等过完年再说。”吴亚子说:“就现在去吧,过完年以后很可能就有别人了。”张维说:“再等一两天吧,我父亲就会把钱给我寄来。”吴亚子说:“先花我的吧。”张维说:“不,那是你的钱。”吴亚子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两个人又是不欢而散。
为了爱,留在北京(2)
第三天,张维终于收到张继忠寄来的钱。他想给吴亚子打电话,但又不愿意。他不知道买什么东西合适。他在百货公司里转了半天,买了些酒和烟,就去找《XXXX》的老总。老总收下了礼物,并对他说:“这几天来找工作的大学生有好多,大部分都是有后台的,你的条件很好,但是,我也把丑话说到前头,我尽量地争取,你呢,也到其他地方再找一下。”张维回来后,心里没底了。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思前想后,觉得命运未卜,爱情未卜,想着想着就又失眠了。
吴亚子自己来了。她一进门就冲张维说:“你怎么去了人家老总家给我也不说一声,害得我去以后人家那样看我。”张维心里又感动又难过。张维说:“我的事我想自己处理。”吴亚子一听不说话了,她想,她再说下去,就又是吵架。她耐心地给张维说:“现在的世道都变了,要找好一些的工作,就必须得给人家送东西,否则人家干吗要帮你呢?”张维说:“他们是国家干部,这不明摆着是受贿吗?”吴亚子说:“现在已经很正常了,我家里天天都坐着要给我爸爸送礼的人,我爸爸只愁怎么不收礼,你明白吗?只要是有人收你的礼,你就有希望,如果人家不收你的礼,就说明你根本没戏。”
张维也觉得吴亚子说的有道理,但他始终觉得送礼是件很丢人的事。吴亚子说:“昨天正好市外贸的人事处长来找我爸,我爸顺便就把我的分配托给那个人了,人家说没问题。咱们现在就跑你的事儿吧。”张维认识很多搞写作的,想从明天开始逐个找个遍。吴亚子说:“我陪你去吧!”
第二天,两人就开始从早到晚地去找人,请人吃饭,或是给人拜年。所有的人都没有拒绝他,都说自己不是要害位置的,得跑跑看。
一个假期就这样匆匆过去,张维觉得很累很累。他常常失眠,精神一直不好。吴亚子陪他一起去看过医生,医生说要按时吃药。在失眠的这大半年里,张维的记忆力下降得很厉害,他总是忘记自己看过的东西,也总是忘记很多事。他为此非常痛苦。
新学期开学时,张维的心情更加难过。只有一家报社愿意要他,其他报社几乎都把他推辞了,但那家报社说,张维在第一年是不可能进去的,因为报社今年没有指标,只能等到明年再说,所以这一年也基本上没有工资,只有一些补助而已。与此同时,张继忠也来信,问张维回不回地方,如果回地方,他就想去找一下熟人。张维一想父亲被第一个老婆弄得不愿意再见过去的故人时,也不愿意父亲受苦,就写信说,他在北京可能会找上工作,让他别着急。
考试成绩下来了,张维的外语成绩很差,其他的成绩都很高。吴亚子让他去找易敏之,他死活不去。吴亚子说:“反正你已经考了,说透了就是拿个文凭嘛,去看看吧!”他便去找易敏之,看能不能破格录取。易敏之说:“我去找找研究生院的人说说看。”两个人一见面,张维又仿佛能原谅易敏之了,觉得那是人家的私人行为,关他什么事。几天以后,他又去找易敏之,易敏之说,他给校长林志高把情况说了,林志高让张维把自己发表过的文章全都准备一份,研究一下再说。易敏之说:“应该没问题。”
又过了半个月,他去找易敏之,易敏之气愤地说:“不行了,他们说你写的诗他们一个人都看不懂,这帮猪头。”张维失望至极。易敏之说:“你如果真的要上,明年再考吧!”
张维只好这样了。现在他该做的就是等着时间快点过去,然后让命运来决定他吧!他的失眠有点严重了,不过,比起去年夏天好一些,所以他觉得还可以支撑。吴亚子很早就到市外贸上班了,他们一周只能见一次面。大部分同学的实习都已结束,等着学校的分配。和张维一样,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找过工作,但最终成功的不多。学校并不赞成学生自己找工作。有一部分同学忙着要出国,对分配也不关心。吴亚子有一段时间也想出国,可是她母亲不想让她去,说是到国外要受苦的。吴亚子在张维的影响下也想早点自立,不想再依靠父母。
张维发现吴亚子上班后的第一周就发生了变化。那时,外贸工作很热,吴亚子上班后每天都跟着人进出大酒店和星级宾馆,对大学里的这一切开始厌倦了。吴亚子总是给张维说,哪家大酒店的法国菜做得好,哪家宾馆的服务态度好,哪里的小姐漂亮,张维觉得自己很土很土,什么也不知道。张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随着吴亚子的工作而渐渐地拉大了,吴亚子倒并不这样认为,她只是觉得张维应该开开眼界,她还是觉得张维是真心对她,她现在也离不开张维。
转眼半年过去,他们都毕业了。班上有三分之一的人出了国,十分之一的人上了研究生,剩下的都回各地上班去了。苏菲也转到教学上去了。吴亚子顺利地分配到市外贸部门工作,张维被分配到地方去,他不想回去,就只好去当时找的那个报社当临时工,等待明年转正。吴亚子本要找她的爸爸给张维帮忙,张维不愿意,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达到目的。吴亚子对张维的这一点自尊和固执非常讨厌,认为他完全没必要在任何事情上都这样认真,可是她又喜欢张维的这一点精神,她觉得张维是真正的男子汉。
张维想回家去看一看,反正打工也要一年呢,但是他又觉得工作没着落,回去怎么跟父亲说呢,于是就决定暂不回家。暑假期间学校里的研究生培训班很多,张维听别人的话,也参加了。他已从宿舍里搬了出来,暂时住在一个老乡的宿舍里。他想到秋天的时候再去那家报社上班,而吴亚子认为,他没必要在那里上班,就专心致志地考研吧。易敏之则认为,如果外语能补上的话,他倒是应该去报社干干,可以了解社会。张维想,还是做好两手准备,一边去上班,一边复习。
在火车站,张维终于找到了母亲(1)
八月底时,外语培训班结束,张维去了报社。他在报社的工作倒是很轻松,也不坐班,也不用按时上班。张维也从学校里搬了出来,在报社附近租了一间房子住。吴亚子离他那儿也不远,有时在他那儿过夜。
张维没回去,张继忠却来了。阔别几十年后,张继忠再次来到北京,已经觉得自己是一个十足的乡下人了。他看了看张维的住处,想让儿子跟他回到地方去,可儿子死活也不愿意。后来他见了吴亚子,吴亚子虽然对他比较殷勤,但他为儿子捏了一把汗。他知道,在这样的人家,对女婿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地位肯定是非常苛刻的。他本想去拜访一下李宽和别的同学与老师,可他不敢踏进北方大学的大门,犹豫再三竟然回去了。在火车站,张继忠又一次对儿子说:
“走吧,我们到西安去。”
儿子坚决地摇着头。张继忠惆怅地回去了。
转眼几个月又过去,这一天,张维刚到报社,有人就给他拿来一份电报。张维一看,五雷轰顶。电报上写着:父亲病危,速回。他一下子慌了,赶紧跟报社领导打了招呼,然后急急地来找吴亚子,吴亚子一听,心里也非常着急。她知道张维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就从包里拿出两千元钱来,这是她今天早上收到的一些顾客的费用,张维低着头,委屈地拿了钱。吴亚子见张维心情很沉重,给办公室的人打了招呼,从后面追了出来。两人来到火车站,买了当日的火车票,就一直在车站等车。张维不说话,他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吴亚子一直在劝他,说上次见他老人家时身体不是很好吗?别担心了,说不定等你回去后,他的病也好了。
火车来了,张维拉着吴亚子的手,一直看着吴亚子往前走着,吴亚子笑着说:“看着前面啊!”张维不,他仍然那样看着吴亚子。快上车时,吴亚子把他推上车,他仍然不愿意把手松开。在松开手的那一刹那,张维的眼睛湿了。他觉得似乎再也不可能见着自己心爱的人了,他对她说:
“你保重!”
吴亚子没想到张维会说这样的话,眼泪顿时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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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刚刚进了父亲的学校,就看见家门口摆了很多花圈。他的心几乎要崩裂了。他飞进了家,看见家里停着一口棺材。父亲是酒精中毒而死,就死在父亲所在学校门口。一定是没有人给他开门。他记得过去父亲也老是喝醉,深更半夜地喊他的名字,他非常厌恶地去给他开门。父亲醉醺醺地进来了。这一次却没有。他想像着父亲也许仍然叫了他的名字,可是没有人答应,没有人给他开门。他越想越伤心,蹲在地上起不来了。
第三天,张维把父亲埋了。晚上的时候,张维一个人在家门口坐着,学校里安静极了。看校的那位老师可能到附近的村民们家里玩去了,门紧锁着。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着想着就又哭起来。他想在报纸上登一则寻人启事。下午,张维去了城里,找到报社后,花了几百元钱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然后他给吴亚子打了个电话。
张维回到学校后,一位老教师告诉他:“农村里人哪有看报的,你要通过广播电台或许还可以找到你妈。”一句话提醒了张维,张维正好有个同学就在广播电台,那位同学说只收个手续费。
张维回到家里,开始整理父亲的东西。他把柜子打开,里面有一张四万元的存折,还有近一年来父亲零存的一些钱,合起来也有近万元。父亲曾经对他说过,他要是分配到省里,一毕业就在省城里买一幢房子,让他结婚;要是分配到北京,这些钱就给他结婚用。张维把学校里的老教师一个个都看了一遍,老教师跟张继忠的感情都很深,说起张继忠来,泪花儿都在眼睛里闪。
十多天过去了,张维见寻找母亲一时也不会有结果,就决定回北京去。离考研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张维走到路边要坐车时,放羊的老汉过来了,说:“张维啊,你要走了吗?我给你说,你妈妈昨天来看你了,那时你正和老师们说什么,你没有看见她,她还到你爸爸的坟上去了,唉,她的心还在你爸身上啊,趴在坟上就起不来了,非要挖开坟跳进去。”
张维一听,又惊又喜,眼泪掉了下来,哽咽着问:“真的吗?你见了吗?她现在在哪里?”
老人家说:“可是她不让我给你说,怕你嫌弃她穷。我说,张维不会的,可她就是不让。她昨晚上在我的羊棚里睡了一宿,实际上,她根本就没睡,我和她一直聊天聊到了早上。她很可怜啊,她嫁的那地方很穷,她一直在外面要饭呢,她给我说,每隔一年她就要领着个孩子出门要饭,要的饭若能吃一年,就可以缓一年,若是能吃两年,就可以缓两年。”张维再也听不下去了,他问:“那她现在在什么地方?”老汉说:“早上一起来就到城里去了,说是在火车站有她们一起来的。”张维一听,就央求放羊老汉跟他一起去火车站,因为他认不出自己的母亲。
两人坐着车往火车站来,老汉说:“我寻思着她也很想认你,就是怕你不认。”张维说:“我怎么会呢?我都登了广告。”老汉说:“她就是听了广播后来的,唉,没想到她没见到老张。”两人一路说着来到了火车站。火车站里面围满了民工,快过年了,这些民工都要回老家了。两个人一个个地找着,在靠近厕所的地方,有两个老妇人在铺着的麻袋上睡觉。老汉一看,就指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说:“那不是三秀吗!”
在火车站,张维终于找到了母亲(2)
张维跑过去,蹲在地上,把三秀的衣服拽了拽,颤抖着喊道:“妈!”
旁边的民工都转过头来看着张维,那个旁边睡的妇人一下子翻了起来惊奇地看着。三秀睡得很死,大概她太累了。张维又喊了一声:“妈!”
旁边的妇人说:“你认错人了吧!”
老汉说:“没有,他就是她的儿子,她就是他的妈妈。”老汉蹲下来,拽了一下三秀的衣服,只见三秀的口水浸湿了头底下的麻袋。老汉喊道:“三秀,三秀,你看谁来看你了。”
三秀睁开了眼,一看是放羊老汉,叫了一声叔,然后就看见张维。这时,张维又喊了声妈,她一下子坐起来,用手擦着嘴上的口水,惊恐地往后缩着。张维又说:“妈,我是张维啊!”
老汉也说:“我给他说了,你就认了吧!”
这时,张维双腿一跪,说道:“妈,我一直在找你,你就认了我吧!”
三秀一下子伸出手来抓住张维的双手,仔细地看着张维的脸。两个人的眼泪同时出来了。张维仔细地看着母亲,她的头发有些花白,很乱很脏;她穿着一套不大合体的西装,可能是从哪个好心的人家要来的,里面却是一件棉袄,在棉袄的最底层,有一件很旧很旧的毛衣;她的脸又黑又粗,根本看不出她年轻时的漂亮,只有那双眼睛很大,可是早已变形了,眼睛里已经生了锈,眼角的皱纹很粗很深;她握着儿子的手是那么粗砺。
张维心里早有准备,他也看惯了农村人,所以在稍稍失望之余马上又恢复了,他对三秀说:“妈,你跟我回家吧!”三秀说:“我去干什么啊?”张维说:“你以后就住在那里,不要回去了,要不你就跟我到北京去。”三秀仔细地看着张维说:“你有这份心我就满足了,我还得回三里屯去,那里还有几个孩子呢!”三里屯是现在三秀住的地方,在荒县。张维说:“那我就跟你一起去那儿,然后我再上北京。”张维很想亲自去看看母亲现在生活的地方。三秀犹豫着,放羊老汉说:“你就让娃儿去吧!”三秀说:“那好吧。”
张维买了车票,和放羊老汉作别,跟着母亲坐着火车去了荒县三里屯。火车走的时间倒不长,只有四个小时,但下了火车后已是深夜,只好在候车室里等待天明。天明后又坐了半天汽车,然后还得走两个小时的路。一路上,张维看见的全是沙漠。荒县在沙漠中。张维把母亲讨来的东西背着,让母亲只提了他的包,走到家里,正是下午。到了村里,就见人们都裹着棉袄围坐在南墙下打牌、聊天,看上去倒是无忧无虑的样子。三秀和张维进了村的时候,人们都看着他们,这时,人群里挤出一个老汉和一个小伙子,三秀看了一下,对张维说:“进屋吧!”那两个人也跟着进来了。三秀对老汉说:“这是维维,来看我的。”老汉嗯了一声,对张维说:“坐。”三秀对张维说:“你就叫他叔吧!”张维知道,这就是母亲现在的丈夫。三秀给那个小伙子说:“刘洋,这是你哥。”刘洋笑着不好意思叫哥,说:“你坐吧,我给你倒茶。”
不一会儿,又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三秀给张维介绍,大一些的男孩叫刘田,现在上初中,小女孩叫刘惠惠,今年上小学五年级。三秀对两个孩子说:“你们都要叫张维哥。”
刘老汉本对张维有些敌意,后听说张继忠死了,抬起头看了看张维,先前的敌意顿时消了一大半。几个孩子也早就在他们的爹妈吵架时知道有这么一个哥哥,现在见了,格外亲切,又觉得距离很远,所以远远地围在一起坐在炕头,目光一刻也不离张维,张维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咧嘴一笑。张维觉得他们都很亲切,虽然从来没见过,但现在一见,也觉得是自己的兄弟姐妹,觉得自己再也不孤单了。
刘老汉其实并不老,不到五十,但是他打扮得很老,两个手老是筒在袖子里,怕冷,神情有些木讷,张维怎么也看不出他年轻时候走街串巷闯天下的神情。
三秀让三个孩子叫张维哥,张维听得高兴极了。刘洋赶紧过来说:“哥,你喝点水吧!”
张维喝了一口,觉得有些苦,又喝一口,更苦。三秀对他说:“这里的水很苦。”刘惠惠给张维端来了一盆热水,张维洗完了手,就要端起水倒了。三秀赶紧接住说:“放着吧,明天早上我们还要洗脸呢,我们这儿不好拉水,洗脸水要洗好几天。”
晚上吃饭的时候,刘老汉给张维说,刘洋快要结婚了,然后他就叹气说:“现在结婚都结不起了。”三秀把刘老汉瞪了一眼,说:“谁说我们刘洋结不起婚了?”张维问,现在还差多少钱。三秀说:“都够了,你别管。”张维说:“妈,我们见面很不容易,刘洋也是我弟弟,你不要把我当外人。”刘老汉就马上说:“我就是给张维说说嘛,自己人嘛,有什么?”张维说:“我现在身上只有一千多块钱,等我回到北京后给你们寄来一些。”三秀说:“你不要管我们,你一个人在北京不容易。”张维笑了笑。
吃过晚饭后,三秀和刘老汉在厨房里争了起来,三秀说:“你这个人真是个畜生,我当初跟你来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有儿子,你不让我见也罢了,今天儿子刚刚到咱们家,你就又想着从他口袋里掏钱。”刘老汉辩解道:“我只是说说,我可没想那么多。”三秀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我一清二楚,你没本事给儿子娶媳妇就算了,我看你以后怎么活人。”
在火车站,张维终于找到了母亲(3)
张维在上厕所时正好听到了,他实际上也明白刘老汉跟他提刘洋婚事的原因,现在听母亲那样骂刘老汉,心里非常感动。他觉得母亲到底还是母亲,世界上最了不起的还是母亲。
第二天,刘洋和刘田去挑水,刘老汉因为邻居家有人去世要帮忙,家里只剩下三秀、张维和刘惠惠,三秀就打发女儿去玩,和张维说起了很多事。两人说一段流一段泪,三秀说她听到广播时还不在三里屯,而是在外地。三秀看张维长得一表人才,又是大学毕业,心里高兴,泪水却还是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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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在三里屯呆了五天,和刘洋等弟妹混熟了,就想起吴亚子来,再说,离考试的时间只有十几天了,就要走。三秀含着泪送张维一直到汽车站,刘洋和刘惠惠都来了。张维走的时候,叮咛刘洋一定要给他多写信,说刘洋结婚的时候他一定要来。
张维到了北京,已是晚上,洗了一下,就想给吴亚子打电话,但又怕她家里接着,忍住了。他躺在床上,想想近一个月的事情,百感交集。他决定第二天就把存款取出来,给母亲寄去一万,剩下的他想在这几年上学用。
易敏之初次点化张维(1)
已是春天。
吴亚子的母亲一定要见张维,张维就提着些咖啡什么的去了。这个妇人大概五十岁左右,穿得很考究,一双大眼睛又会说来又会笑,头发梳得很整齐,手上带着戒指,坐在沙发上始终把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看上去很有教养,年轻时一定非常漂亮。她对张维说:
“我们家小亚一直在瞒着你们的事,去年冬天我才知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今天反正就是说这个事儿。她不好说,我给你说。本来我们家是不同意你们的事的,后来小亚说,除了你,她不嫁任何人,我们也只好同意。我们也想,你们都是同学,互相很了解,她说你还很有才,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才,反正我知道你们家没什么背景。”
张维从来没见过这么直截了当说话的人,他的心里极不舒服。他来的时候,吴亚子对他说,她妈要见他,让他做好思想准备,这可能是最后一关了,成败在此一举。张维想好了准备要说的道理,可是他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几乎是不讲道理的,而且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听她继续说道:
“小亚说,你考上了研究生,但也就是说,你还只是个学生。你在学校里要上三年学,除了学习,你什么也没有,所以在这期间,你不可能有结婚的条件和时间。我们小亚今年已经二十四了,如果再等三年就二十七了。三年以后,依你们的条件也不一定能结婚,要再奋斗上二三年,那时,她已经三十岁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你不行了,我们小亚可就被你耽误了。”
“阿姨,我是绝对不会辜负小亚的,永远都不会。”张维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
“就算不会,但是,你觉得到那时候才结婚对她好吗?女人要早点结婚,生孩子不费事,养孩子也省事。”
“我可以在上研究生期间打工,可以在我上学时结婚。我爸爸去世时给我存下了一些钱。”
“好好好,就算给你存了一些钱,但是,我最近才听说一件事,就是你的妈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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