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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恋·肖复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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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上课之前,叶秋月又没有戴红领巾走进教室,教室里只有陈国栋一个人在预习功课。她今天来早了。
      “你怎么又没戴?”陈国栋问。
      “我就是没戴!”她故意说。
      “我给你记上。”
      “记吧!反正你记上也得擦掉!”
      这故意气他的话,竟使得他快要掉出眼泪。他望了一眼她:“你知道……这为了什么?”
      叶秋月的心一动。为了什么?是啊,她为什么没有想到呢?
      上课了。叶秋月接到陈国栋偷偷递给她的一张纸条——
      “我们交个知心的朋友吧!”考高中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你愿意吗?”
      既没抬头,又没署名。不过,这短短几句话,让叶秋月耳热心跳。而且,这张纸条让别的同学发现了。一下课,便开始哄他们两个人。
      事情让老师知道,先叫走了叶秋月。叶秋月把纸条交给了老师。
      陈国栋从此再不理叶秋月,也不理班里其他女同学。他变得更沉默寡言。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他在自己床头贴上了列宁的箴言:“学习!学习!再学习!”
      叶秋月由这件事情,受到老师,也受到爸爸、妈妈的表扬。但她没有得到什么愉快,相反恨透了自己。她觉得自己初中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把这张纸条交给了老师。在她的日记里,她不只一次地忏悔过。
      上了高中,叶秋月和陈国栋又分到同一班。可是,他们再没有那缘分。陈国栋当了学习委员,叶秋月是语文课的课代表,工作中倒是常来常往,可是,没有以往的热情,也没有了多余的话。叶秋月常常回忆起考勤簿上那铅笔印迹,那块小小的橡皮,以及那天清早他们两人那难忘的对话……一切逝去的,才变得美好和清晰起来。她很想找他再说几句,哪怕让他骂自己几句也好。他却是那样不屑一顾。他的个性太强了。她这样在日记里给他写下了评语。
      开学不久,叶秋月发现陈国栋和他的同桌汪洁关系不同一般。她心里隐隐有一丝难言的嫉妒。干吗他总帮她补数学?为什么我问他题时,他爱搭不理的?为什么他一进教室,目光先要落在她的座位上?而自己和他擦肩而过,他都好象没看见呢?还有……
      叶秋月看得清清楚楚,一次数学小测验时,他偷偷递给她一张纸条……一张纸条?是答案?还是其它?
      叶秋月心里象有小虫在咬。她失去了找他谈谈的勇气。
      事情也怪,两个性格内向的人倒合得来,似乎象数学讲的,负负相乘便得正。两个人不爱讲话,凑在一起倒讲得没完没了。内向变为外向了。
      为什么呢?世上的事,有些是说不清的。是不是因为汪洁数学差,陈国栋常常帮助她补习功课?还是两个人都觉得苦闷,尤其是都得不到家庭的温暖,双方的家长关心的都只是学习,都只是要他们考上大学,而不管其他,使他们的心总觉得残缺不全?……
      说不清,说不清……莫非这就是神妙莫测的爱?
      以后,汪洁从姑姑那里看到台湾女作家三毛的书。起初,她只是对“三毛”这个名字感兴趣。她想起了电影和连环画里脑袋上画着三根头发的可笑的三毛。当她翻开书,知道这是个女三毛,一头浓密的黑发。
      “爱情有若佛家的禅——一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是错。”
      这就是这位女三毛讲过的话。她把这句话抄在笔记本上。从此,她特别喜欢读三毛的书。
      学生之间这种所谓恋爱,怂恿有时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就如同化学实验用的催化剂。
      一次,学校组织到自然博物馆参观。汪洁不想去。她对那些早已经没有生命力的各种动植物标本,恐龙瘦瘦的骨架,不怎么感兴趣。而且,这两天,她正好来了例假,浑身不大舒服,心里也格外烦闷,懒得动。
      课间操时,她没有去。教室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不一会儿,陈国栋来了。他是从操场上偷偷溜回来的。
      “你怎么没下去做操?”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停了半晌,她反问他:“你怎么没去?”
      陈国栋笑了。他们都没有去。体育委员李江流准又该生气了。
      忽然,陈国栋问她:“下午到自然博物馆,你去吗?”
      “不想去。”
      “怎么?”
      “没个伴,太远……”
      “我去。”
      他们还想说什么,李江流先破门而入,进教室就喊:“你们两位不去做操,跑到这儿说悄悄话来了!”紧接着,许多同学也都进了教室。
      中午放学时,汪洁和陈国栋一起下楼,汪洁问:“你骑车去吗?”
      “骑呀!”
      “可我坐车。”
      “你也去?”她看见他的眼睛一亮,异常高兴。她也格外高兴。都是他,使她和那些没有生命的东西也亲近起来了。
      “我帮你借辆车!”他兴奋地说:“下午一点,你到我家找我好吗?我事先把车给你借好!”
      她笑笑,算做回答。
      他飞跑着下楼,书包都飞起来了,象翅膀。
      自然博物馆。宇宙真是太老了。这么些生物已经死了,只是做为化石,做为标本,陈列在这里。汪洁觉得无论她走到哪里,他都站在自己的身后。即使她和其他同学,离他远远的,在看其他的地方,只要她一回头,用不着她讲话,他立刻会跑过来。
      他看得很仔细,还做了许多笔记。学习委员嘛!在参观到灵长类时,陈国栋忽然想起生物老师曾经在课外讲座时介绍过世界著名动物分类学立法者林奈,把人和猿分在同一目下,称为灵长目。这个目又分七个科。是哪七个科呢?他记不清了。
      ……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汪洁却觉得有些好笑。
      从自然博物馆出来,陈国栋和汪洁一边骑着车,一边聊起了别的。
      “你说,人究竟是伟大还是渺小?”
      “既伟大又渺小。人是自然界发展的一个比例中项。”
      “你可真会说!你说,人死了会是个什么样子?”
      “你说的这个人指的是谁?”
      “比如说我们。”
      “你和我?”
      “嗯。”
      “我们死了,大街上除了少了两个骑自行车的人,还是老样子,太阳照样当空照,照样有人哭,有人笑……”
      “老样子?就没有一点儿变化?”
      “那你问的是死的价值和意义了?”
      “嗯。”
      “你说呢?”
      “我?……我有时候想到死,很怕;有时候又不怕!”
      “你可真还是个小姑娘!”
      “你呢?
      ……
      两个高中一年级的学生,竟然极其认真地讨论起生与死这个人生大问题来了。
      汪洁骑车技术太不高明。她的车把常常摇晃。那些在街上骑得飞快,爱玩漂儿的小伙子,常常从她的车旁擦过,吓得她直吐舌头。陈国栋让她在靠着便道里面骑,他在她身旁保护着她。不过,两人又忘不了说话。最后,一个骑得飞快的楞头青,故意撞了陈国栋一膀子,重心偏移,两个人都倒在地上,车轮还在一个劲地转。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参观自然博物馆,使他们的关系来了一次飞跃。他们的心里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了什么。比他们更清楚,更敏感的是其他同学。旁观者清吧?第二天上学的时候,WC系列的外号便已经不胫而走,除了他们两个不知道,没有人不知道。
      班主任容老师把陈国栋叫到办公室:“听说你和汪洁在谈恋爱,是吗?”
      “不!没有哇……”他竭力否定。怎么叫恋爱呢?
      “你是班干部,要求要严格。你也知道,咱们班里有好几对谈情说爱,你可不能和他们一起瞎掺乎呀!”
      恋爱!?这个词在汪洁的脑子里早出现过了。在陈国栋的脑海里,却还是第一次。难道这就是恋爱?他认为不是。只是朋友嘛。为什么男同学就不能和女同学交朋友呢?一交朋友就是恋爱吗?
      但是,同学们加油添醋的起哄,容老师接连找他和汪洁谈话,一步步把问题复杂化。这使得陈国栋很恼火。他个性生来就犟,索性故意顶着干,偏偏和汪洁打得火热。
      “有的同学,还是团员,班干部,对于老师和同学的批评帮助置之不理,相反更加热衷于搞对象,越来越不象话了……”容老师在班会上不点名地批评了陈国栋。
      陈国栋对汪洁说:“你看老师也说了,你怎么想?”
      “你怎么想?”
      “我不明白,中学里男女同学就不能交往了?那趁早办成和尚中学、尼姑中学得了!”
      汪洁不讲话。
      “你敢不敢,他们越说,我们越好?”
      汪洁点点头。
      第二天清早,他们两个故意约好,一起上学来,一起当着容老师的面走进教室,走到自己的座位。下午放学,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又是双双走出学校的大门。
      “这还象话!这是学校,不是公园!”容老师火了。第二天,先把汪洁的姑姑请来,又把陈国栋的父亲请来。
      中学生搞对象!而且是明目张胆!双方家长都竖起了耳朵,瞪大了眼睛。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双方家长回到家里,都这样问孩子。
      “我们怎么啦?”
      汪洁不服气。姑姑流泪了,对她说辜负了她父母的嘱托,千万要刹车,别闹出事来……这些话,汪洁一耳朵进,一耳朵出。闹出事来?男女同学只要一接触,大人们想的便是闹出事来?这难道有必然联系吗?这么怕人吗?”
      “我们怎么就不可以这样!”
      这是陈国栋的回答。他挨了爸爸“啪”的一记耳光。
      “你乳臭未干呢!你……”
      爸爸有的是力气,他象对付汽车一样,象打妈妈一样,居然打起自己来了!陈国栋捂着脸,不顾妈妈哭着叫他,跑出家门。
      他找到汪洁。两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恨不得要走到世界的尽头。
      “你怕吗?”他望望有些哆嗦的汪洁问。
      汪洁摇摇头。
      “你呢?”
      “我?我连死都想好了!”
      “死!干吗要死?就这么死?太不值得!”
      两个人第二次谈起死。街道,灯光,星星,月亮,夜空……
      显得庄严、苍茫起来。
      两家家长可着急了,纷纷出来找他们,一直找到半夜,哭哭啼啼,好说死说,才象请佛一样,把他们请回了家。
      这件事,是班里上学期的一大新闻。
      “还要私奔怎么着!还象话吗?”
      教导处主任邱老师首先气愤地说起来,而且召集班主任会,研究这个问题。
      “连班干部、团员都搞对象,而且发展得这么严重。这问题要引起我们充分的重视!一定要严肃处理!”
      容老师处理的结果:撤消了陈国栋的学习委员职务,把陈国栋和汪洁的座位调开了。
      削职为民?棒打鸳鸯?
      钟林觉得容老师这种处理方法,简直比《西厢记》里的老夫人还要蠢!怎么可以不问青红皂白,有枣一棍子,没枣也一棒子呢?越是这样,越把他们挤兑在一起了。早恋,这真是个新名词。以前,中学校问题很多,这个问题从来不会提到议事日程。而最近几年,却越发严重,大有不可收拾的模样了!真有那么严重吗?真的应该叫“问题”吗?
      真是的!游晓辉的问题还没有弄清,这儿又象冒泡泡一样,突突突,冒出汪洁、陈国栋一对来!WC系列!有意思的外号。简直是按下葫芦起了瓢!钟林走出教学楼,来到操场上,校篮球队正在训练。班长覃峻,体育委员李江流,还有两个同学,都是校队队员。他们正在练习定点“砸眼”投篮。老远,他们便看见了钟林。李江流先亮开嗓门:“钟老师,来投两个球呀!”
      钟林本来不想过去。李江流又喊:“听体育老师说,您原来也是校队的!”这么一说,他只好走了过去。
      校队!谁都有过美好而得意的青春岁月。那时他代表着学校篮球队,夺得过全市初中组的冠军哩,可谓是过五关、斩六将。比赛结束,他获得了三级运动员的称号,捧回来一个景泰蓝的大奖杯。要不是“文化大革命”,把校史展览室砸烂了,那个景泰蓝杯恐怕还在哩。呵!那时候,这所学校还只是男校,还从来没有一个女同学送给他一个秋波,或一封情书哩。真遗憾!啊!那都是十三年前的事了。如今他差一点便三十岁了。
      世界未免过得太快了吧?
      “钟老师,接球!”
      “砰”的一声球飞了过来,他接住了球,又扔给了李江流。
      现在的学生,营养多好,平均身高起码比我们那时高出四五公分。钟林羡慕地望着这些健壮的学生。想起自己的学生生活,心里有些悲凉。
      忽然,他想起班里今天又空着两个座位,便问:“今天又有两个同学没来,是谁呀?”
      “一个是梁燕燕……”班长答道。
      梁燕燕,又没有来?钟林从邱老师那里知道,梁燕燕和游晓辉关系不一般。这个孩子搞对象最凶,曾经给学校不少男生写过信。在邱老师近乎愤怒的语气里,她几乎成了高二5班早恋的罪魁祸首。她的名字,在校外也叫得山响哩。
      “还有一个是谁?”
      “苑静。”
      其实,这个名字,昨天,邱老师带着老师到班上大搜查时,就讲过。那时,钟林没听。今天,突然出现了这个名字,让他一惊。几乎沉睡的情感,似乎象干柴遇到一星星火,立刻就燃起来。他克制了。他毕竟不是两年前的钟林了。况且,这也许仅仅是名字的巧合。即使是真的,毕竟也仅仅是苑静而已。他犯不上这样浮想联翩。
      “钟老师,玩两个球吧!”
      他再没心思玩了。本来他还想去游晓辉家,找他认真地谈一次。
      算了,他不想去了。他懒得去钻那个斗曲蛇弯的小胡同。
      他回家了。学生望着他的身影,有些捉摸不透。他们还年轻,哪里能够了解他内心深处的重重苦楚呢?唉!学生往往埋怨老师不理解他们自己哩。
      回到家里,钟林更烦。见到爸爸妈妈,可以脱掉外装,把在学校里锔住的硬板板面孔松弛下来,恢复他本来的面貌。他躺在折叠床上,胡思乱想。不行,说什么得请方校长给他找间单身宿舍。家里狭窄、憋闷,快要让他窒息了!苑静!都是让这个名字闹的吗?她真的是苑莹的那个小妹妹吗?
       第 四 章
      梁燕燕长得并不好看。首先在于胖,这是当今姑娘们最忌讳的。这也是实在没办法的,喝口凉水都长肉!越胖的姑娘越爱苗条,这不是普遍规律,但起码对于梁燕燕是合适的。她的衣裤都格外瘦,把肉绷得紧紧的,浑身圆嘟嘟的,象要流溢出来。幸亏她个头高,长得四衬,虽说胖些,还看得过去,并非胖得发蠢。加上她很会捣饰,还是很招人眼目的。在全班,乃至全校,她是绝对领导服装新潮流。唯一能和她分庭抗礼的,只有苑静一人。因此,她很是得意。她的父亲和母亲早就离了婚,自打上小学一年级,她便跟着母亲一个人过。母亲原来是父亲的徒弟,当年身段苗条,如今长得也不胖,虽说已经年交四十,但袅袅婷婷,依然风姿绰约。
      母女俩走在大街上,人们都以为象姐俩。这让梁燕燕叹气,却让母亲得意。
      当初,父亲是厂里技术的一把手,技术比赛上过光荣榜,是个引人注目的人物哩,晚报上还登过介绍他的文章。他有了对象,是厂检验科的检验员,两个人相爱两三年了。这时候,母亲进厂了,在父亲手底下学徒。母亲那时候年轻,漂亮,整天在父亲眼皮底下转,搅得父亲心乱了。他爱上了她。能把一个上过光荣榜和报纸的全厂赫赫有名人物争夺到手,母亲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她也疯狂地爱上了他。
      两个人结婚了。第二年,便添了梁燕燕。
      梁燕燕没有断奶,母亲发现他和原来的那个检验员旧情未断。她骂自己该死!光顾着高兴了,怎么忽略了这个检验员呢!真是糖吃多了不甜。检验员一直还没有结婚,痴痴地在等着他哩。他开始观察、注视。最后,终于在厂单身女宿舍里,堵住了父亲和这位检验员,赤条条地挤在一张单人床上。
      她没有声张,只是上前打了那个女人一记耳光,便走出了屋。
      她开始报复。她开始乱找男人,而且故意当着父亲的面。
      最后,甚至公开把男人带到家里来过夜,而把父亲锁在门外,不许进来。
      父亲提出离婚。她不同意。她一直耗到那个检验员最后好孬找了个人家结婚之后,才同意和父亲离婚。
      这时候,梁燕燕刚刚上小学一年级,对这些事情似懂非懂。她只觉得爸爸很爱她,常常给她买好多吃的和玩的。
      母亲和已经搭上线的男人再也断不了。自然,她得到过许多好处。她也想象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这些可恶的男人统统赶走。自己再找一个男人,好好地过日子。可是,她的名声在外,谁敢要她呢?
      梁燕燕从小就在这样环境中长大了。母亲的名声,象影子一样到处跟着她。她到哪里,都会看见背后有人指指点点。仿佛那一切过错,不是由于母亲,而是由于她。
      她成熟得比一般孩子早。因为从懂事起,她家庭生活就被男人、女人之间错综复杂又简单得透顶,从开始种种兜圈子、迂回,故作姿态、假正经、虚假的爱、扭捏的情,一直到最后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地脱衣服上床睡觉……这些事情所充斥、所包围。母亲从来没有想到要避讳一下女儿。她似乎觉得女儿永远不会长大一样。
      梁燕燕刚上五年级就来了初潮。殷红的血迹洇湿了裤子。
      她正在看妈妈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本旧的《大众电影》,正在赌气,为什么那些女明星长得都比她好看。她叫了起来:“妈!”
      “怎么啦,驴吼马叫的!”
      “妈!我流血了!”
      “哪儿流血了?”
      当她指给母亲看时,母亲先是一愣,女儿才十二岁呀,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初潮?然后扔给一条裤杈和一条例假带,说道:“没事!是女人都有这么一回事!洗洗,换上吧:”
      做为女人,一生中那么一件大事,让母亲三言两语就对付过去了。但是,对于梁燕燕来说,却有着许多无法揭开的谜。
      比如:为什么要来月经?我是怎么生出来的?爸爸怎么也说我是他生的?男人和女人为什么总要睡在一起呢?……这些对性既神秘、好奇,又胆怯的问号,一个个,随着初潮的来临,不断扩大,加深,就如同湖水受到了波动,荡开了一圈大于一圈的波纹。她不敢对母亲讲,只是慢慢地观察,对于母亲有时候晚上带来男人,感到格外好奇了。她真想看看他们究竟干的什么名堂。
      母亲把她赶到外面的房间睡觉了。可是,已经晚了。
      一天晚上,一个男人,那是母亲的老相好,半夜里从母亲的房间里走出来。母亲没有送他。他们常常这样。走到外屋,月光分外亮,照得屋里白花花一片。梁燕燕睡热了,把被子全踢开了,露出一身滚圆的肉,白白的,细嫩而富有弹性。这让那一个男人看得眼馋。他在床前停住了脚步。随后,他便喘着粗气扑了上去,双手紧紧地搂住了她。她被惊醒了……
      正在这时候,母亲披衣出来,一见这情景,上前“啪!啪!”
      两个耳光,把那人打下床,骂道:“你还是人不是!你欺侮老娘头上来了!”然后抡起他掉在床上的裤带,把他打出了屋门。
      梁燕燕不敢讲一句话。母亲抱着她哭了起来。
      这是初二夏天的事情。
      有了这一切,以往许多朦胧而又神秘的事情,一下子清晰了。而且,有了这一次肉体的体验,梁燕燕对性的要求也更明确和向往了。她总想那件事。她开始渴望接触到男同学。可是,班里男同学谁也不敢理她,都知道她的底。
      她上了高一,她选择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游晓辉。她知道他和吕咏梅是街坊,一直偷偷要好。可是,她偏要把游晓辉从吕咏梅手里夺走。这一点,大概来自她母亲的遗传。
      开始,游晓辉看不起她。但架不住她一盒盒烟,一张张电影票,一条条手绢……频频递过来。别看她整天胡思乱想,学习上还有点小聪明,考试时又能作弊,因此常常帮助游晓辉度过难关。更主要的,她的大胆,让游晓辉难以自禁。虽然,对这些问题,梁燕燕比对任何功课都要有学问,她比一般同学懂得都多。可是,千里马也有失蹄的时候。她从游晓辉那里,第二次尝到了男人的滋味儿。她和游晓辉都象顺着陡坡往下滑的车,越滑越快,想停都停不下来了。
      就在上个月,梁燕燕的例假没有来。她以为是其他原因。
      又等了一个月,依然没有来,而且明显犯困,想吐。她知道,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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