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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如一梦中 上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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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机灵也没有用,无痕哥始终不会喜欢。」沈沧海轻声应道,别过头,拍马奔前。
马蹄的哒的哒,一直相送至长亭外,马队最首的厉狂天与厉无痕同时勒住马辔。
他俩翻身下马,与随行的四堂堂主与六旗旗主一起走进长亭。
厉狂天大马金刀在亭中坐下,对亭外的沈沧海招招手。
「沈沧海上前!」
「是,教主!」他不敢怠慢,忙不迭步人长亭,掖起衣摆,恭敬跪下。「弟子沈沧海在此,聆听教主差遣。」
「沈沧海,经过仔细思旦里后,本教主现决定由你暂代光明护法一职,从此天德、玉堂、司命三旗都由你指挥。」
厉狂天招手,谭文潇等三旗旗主上前,对沈沧海行礼。
「天德、玉堂、司命三旗随时听候光明护法差遣!」
眨眨眼,沈沧海神色无邪地看着他们,直至厉无痕使个眼色,他才悄悄地吐一吐舌头,回礼说。「不敢不敢,小子年少德薄,还要请各位旗主指点。」
「别太得意忘形,要记住自己只是『暂代』而已!」
孟德照忽然泼出一盆冷水,四周倏然静寂。
他故意嘲弄沈沧海,只为了与厉无痕为难,却不知太过尖酸的语气令厉狂天亦微愠起来。
「沈沧海确实是暂代,不过和正式的也没有什么分别!」
厉狂天是故意这么说,而孟德照的脸色如他所料,登时变得难看。
横眉冷看,厉狂天转过头面对沈沧海,神情严肃地说。「沈沧海,现在你虽然只是暂代,但只要你能在一年内将当年谋害前任光明护法的人伏诛,并寻回他的随身宝物,本教主就会正式为你举行正位大典,名列圣教海册之内。」
「感谢教主提拔,从此以后,沈沧海定必为圣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沈沧海再次届膝跪下,叩首感谢。
「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别辜负了本教主,还有暗夜护法对你的期望!」语重心长的一番话,令沈沧海忍不住抬头向厉无痕看去,厉无痕朝着他微微一笑,他别过脸,缓缓垂下头去。
看不过眼他们一片和乐融融的气氛,孟德照再次插话。
「有暗夜护法陪同上路,大事何愁不成?唯一担心的是到最后功劳都要记在暗夜护法头上而已。」
闻言,厉无痕微微抬头,自进亭以来,第一次正眼看他。
「孟堂主之意是怕我会出手相助?」
「不敢不敢!」孟德照阴侧侧地险笑两声。「反正就算暗夜护法忍不住相助了,又有谁知道?」
「哦……」厉无痕长长地哦了一声,登时,众人都感到一股剑拔弩张之气,屏息静气地留意着事情发展,半晌后,厉无痕忽然伸出双手。
大家都道他要发难了,连厉狂天也不由自主地踏前一步,却见他只是把双手于胸前交叠,形成烈火形状。
「魔神在上,弟子厉无痕立誓,此次下山,只尽监督之职,绝不相助沈沧海半分,如有违此誓,甘愿受烈火焚身的万死之刑。」
「无痕哥!」沈沧海倒抽一口凉气,扑到他的身边,把他抱住。「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厉无痕伸手板起他的小脸一看,见他瞪大眼睛,脸上写满惶恐不安,忍不住微微一笑。
「没事的,放心!」
「无痕,你当着这么多兄弟面前胡说什么!」厉狂天的脸色也不好看,沉声喝道:「无端端的发什么毒誓!难道兄弟间有谁会不相信你吗?」
此言一出,旁人纷纷附和,都说绝对相信厉无痕不会做出徇私的行为。
站在众人中间,厉无痕斜起眼角,似笑非笑地向孟德照睨去。
孟德照在心中不停地骂他恶毒,但还是不得不开口说。「是我多心了,请暗夜护法见谅!」
一番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进出来的,厉无痕回以悠悠笑意。
「怪不得孟堂主!误解这种事,本来就只有智者方能分辨。」
这等于绕个圈儿骂他蠢,把孟德照气得脸色发青,浑身颤动。眼看两人又将吵闹起来,厉狂天故意介入两人之间,用力拍一拍厉无痕的肩膀。
「无痕,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不是第一次出去办事,大哥也懒得多哕嗦什么。」一顿,侍童便捧着酒器上前。厉狂天亲手将酒倒进两个酒杯里,伸手拿起其中之一。
「无痕,祝你一路平安,万事顺利!」
「多谢教主!多谢大哥!」厉无痕拿起另一杯酒,两人大笑碰杯,一干而尽。
「再见了,大哥!」
随着酒杯在地上砸碎的清碎响声,厉无痕利落地翻身上马,与身后的沈沧海绝尘而去。
目送两骑走远,厉狂天更多时间将目光放在沈沧海身上。
疾风满衣,翩翻起轻软青丝如同一双双墨色的蝴蝶高飞,转脸回盼,朱唇启,双眸如星,在艳阳下闪闪生光,神骏的紫骝马,绣鞍宝勒也夺不去他的半点光辉。
如此容色,总令厉狂天生起不祥之兆,只是难以用言语说清。
第五章
半年后——
苏州,上官世家。
「混帐!」
上官世家的忠义厅里坐着十数名有头有面的江湖中人,正在商议紧要之事。坐在主人家座位的是上官世家之主,一个老相威严的白眉老人,而刚刚高声吆喝的则是他请来的客人之一,外号「一拳震岳」的洪雷。
「这小贼未免太嚣张了!」人如其名,洪雷的性子也暴躁如雷,粗声粗气地骂着的同时,拳头重重打在茶几上,放在几上的拜帖也随之掉到地上去。
「洪前辈不必动怒。」坐在洪雷下首的是一个衣着光鲜,长相肥胖的男子,他出言安抚洪雷后,弯身把拜帖从地上拾起来,小心拍走上面的灰尘,打开细阅。
上官龙老英雄亲启:????
昔日上官老英雄纵横一方,曾与圣教结下不解之缘,吾一直有心拜访,现得知圣教护法信物落于上官老英雄手上,更逢老英雄八十寿辰将至,机缘难得,晚辈斗胆前来拜候,恳请上官老英雄不吝指教。
后学晚辈天魔教新任光明护法
沈沧海拜上
「后学晚辈天魔教新任光明护法沈沧海拜上……」把拜帖念读一遍后,他笑说。「想不到这个魔教中人也有些教养,懂得自称为后学晚辈,拜帖的字里行间也算是礼貌周到,不错,不错!」
「哼!魔教蛮子能有什么礼数!朱万里,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说笑?」
「哈哈!在下不是说笑的。」朱万里哈哈地笑起来,满身珠宝玉石也随着肥肉颤动,他外号「珠光宝气」,商人出身,生情和善,长袖善舞。「洪前辈请瞧这拜帖,上面的字写得秀气脱俗,看得出写的人在书法上下过不少功夫。」
「哼!写得再好也只是个妖人败类,魔教蛮子!」洪雷不屑地重哼一声,他身为武林正道中有名望的耆宿,最贱视出身北方胡族的魔教中人。
「单瞧这手字,怎么也无法把字体的主人和近月几宗灭门血案联想在一起,看来人的本性确实是刻在骨子里面,无法用涵养轻易改变的。」
听到这里,一直站在上官龙旁边的两个青年书生终于忍不住问。「朱世伯,这个魔教光明护法到底是什么人?我们阿爹已经退出武林多年,为什么他还要与我们阿爹为难?」
他们说话同声同气,长相也一模一样,是上官龙老年所得的一对双生子,取名上官仁、上官义,上官龙金盆洗手多年,儿孙亦弃武从文,从不涉江湖中事,对沈沧海的出身来历也完全没有概念,只有向见多识广的朱万里请教。
朱万里还未答话,洪雷便抢着说。「有什么好说?这个沈沧海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子,用卑鄙手段杀死不少江湖好汉,臭名才不径而走。」
他说得不清不楚,根本无法解答上官仁、义的提问,朱万里只得等他说完,再开口补充。
「半年前,江湖上的确没有没有光明护法沈沧海这一号名头,直至河北啸天堡、山东金鞭纪家、谭园、河南万家剑园,这四宗灭门惨案发生后,众人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这四家人的家主都曾经是威震一方的武林好汉,都已经退出江湖,都在收到这样的一封署名为光明护法沈沧海的拜帖后,满门被杀,连妇孺也无一遗留。」
朱万里扬起手中拜帖,厅中的人看过去,忽然都觉得拜帖上面的颜色鲜红刺目得像血一样。
上官仁、上官义皆为这样残忍的事而颤动,白着脸问。「我们与那沈沧海无仇无怨,为什么他要将目标指向我们阿爹?」
「这一点……」朱万里抬头,向上座的上官龙看去。「正是我想向上官老英雄请教的。」
事关切身问题,偏偏上官龙一直沉默不语,这时候,眼看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才缓缓开口。
「这件事……老夫在年轻时的确与魔教有点小过节,但是,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老夫也不明白为什么魔教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
朱万里见他的言语隐晦,明显有所隐瞒,正要追问,冲动的洪雷已用力一擂茶几,说。「魔教的妖人难道还会讲道理吗?不理他为何而来,只要他胆敢出现,俺就把他一拳打死,为冤死在他手上的武林中人出一口气!」
一番话说得义薄云天,在场的武林同道尽皆附和。
「对!一定要把沈沧海杀掉,为死去的同道报仇,不能让他再作恶下去!」
「上官老英雄已经金盆洗手多年,即使有什么恩怨都应该作罢,我们绝不能让魔教妖人伤害上官老英雄!」
「我们这么多人守在这里,倒要看看沈沧海能如何作恶!」
眼看众人的义愤填膺地相助于他,上官龙感激之余,忍不住说。「老夫一把年纪,死倒是不怕,只是担心家中妻小要为我陪葬,这次能得到各位武林正道的帮忙,实在令老夫感激不尽!」
「老英雄不必担心,投帖时被我们擒下的魔教小卒已经供出沈沧海与其同党正在前来苏州的途中。」
刚刚走进门来的是武林联盟的凌飞扬,他对在座众人打个招呼后,在同为武林联盟成员的朱万里身边坐下,抱拳说。「我大哥与少林慧苦大师已经结伴出发,在来苏州的必经之路拦阻,有他们联手出击,一定能把沈沧海擒住,听候上官老英雄发落。」
「唉!唯有希望如此了。」上官龙叹一口气,神色间写满忧虑。
凌飞扬信心十足地一笑。
「老英雄请放心,大哥从来不会令人失望!」
岁暮春初,严寒的天气之中,幽淡清香的水仙开遍山涧,鸡蛋一样鲜艳又可爱的颜色倒映在冒着热气的温泉水上,四周树荫环绕,烟霞氤氲。
如此幽静的仙境桃源,偏偏传来俗世的戏水之声。
「嘻嘻……嘻嘻……」
一阵阵欢快的笑声中,一条白鱼潜入泉底,再从水里跃出,划出一道光彩,露出半身。
热气在寒风中蒸腾,白烟蒙蒙中,隐隐看见少年流泻的乌亮头发,柔韧细致,与光滑水面融为一体的身段。
清冽的泉水从饱满的额头滑下长长的眼睫,爬过翘起的鼻尖,滴落在水嫩丰润的朱唇,情景美得如诗如画。
顽皮地晃动头颅,四溅的水珠如一颗颗银珠在空中飞舞,落在另一个坐在水中的青年身上。
与同伴好动的性子截然不同,青年动也不动地坐在近岸的泉边,手肘抵在光滑的石面上,手托着头,眼帘半闭。
水珠落在他飞扬眼角旁,他缓缓睁开眼,露出一双深邃如潭的眼睛。
匀净的手掌刚拨去脸颊上的水珠,几乎是立刻地更多水珠就撒到他的脸上。
沈沧海忘乎所以地用双手淘着泉水把玩,看着飞溅的水花,双眼宝光璀璨。
停下徒劳无功的拨水动作,厉无痕张开薄唇,吐出两个字。
「过来。」淡淡的语气,沈沧海却立刻吓得住手了,在水中退后两步,悄悄地抬起眼,打量他的神色。
厉无痕的脸上挂着浅笑,对他招招手。
「小海,过来。」
沈沧海迟疑起来,但是厉无痕从来不喜欢把话重复两次以上,他在心中挣扎半晌,还是乖乖地向着厉无痕身边游过去。
厉无痕拍一拍大腿示意。
「坐在这里。」
沈沧海只得磨蹭着爬上他的大腿,本来打算就这样曲膝坐下,但根本无法坐稳,唯有把两条长腿张开,跨过厉无痕左右腰,双手抱着他的肩头。
两人赤裸的下身紧密相贴,眼前刚好是一片雪白的胸膛,粉嫩小巧的乳尖微微颤动,仿佛在引人采撷。
热气氤氲,也把人的理智蒸去,不知道看过多少次的胴体沾着湿润的雾气变得更加迷人,淡淡红粉从肌肤下透出来,娇艳非常。
厉无痕眯起眼,目光胶着其上,一时间无法移开,被压着的下腰逐渐地热起来。
左手放在沈沧海光滑的项背上下游移,细致触感令他的眼睛眯得更加幼细。
浸了热水的肌肤变得更加娇嫩,在指腹的摩挲下泛起疙瘩。
抚弄渐渐向下,变得更加细致、亲昵、不同寻常,沈沧海莫明地感到不妙,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不敢稍动。
手掌游移着插入温热的泉水里,握住浑圆的双丘轻轻揉搓,奇妙的感觉令沈沧海忍耐不住地细细喘息起来,小嘴张开,脸颊也更加潮红,细碎的汗珠从额角滑下。
忽然,移动的指尖停下来,厉无痕单手托头,回复闭目养神的姿态。
抚摸忽然停止,沈沧海忍不住挑起眼偷看,看见合上眼的厉无痕,松一口气之余又忍不住奇怪。
「无痕哥……?」
细声叫唤,厉无痕仿若未闻,沈沧海只有乖乖地坐在他身上,一双眼不住左顾右盼,最后还是闷得发慌,放软手脚向他温暖的怀抱偎去。
「无痕哥,我们这次到苏州是不是要做和之前一样的事?」
厉无痕淡淡地说。「是。」
「嗯……」想起一路上,厉无痕做的那些事,沈沧海忍不住心颤,踌躇半晌后,轻着声音说。「无痕哥,你曾对魔神发誓,绝不会出手助我……这样做……不怕吗?」
「即使相助又如何?」厉无痕还是闭着眼,轻轻地勾起唇角。「难道你要向魔神告发我吗?」
听出他的言语中带着调侃,沈沧海委屈地刮起唇辦。「我真的在担心你!」
「我知道。」露出一抹真心的微笑,厉无痕张开眼,凑近头,在他的鬓边落下轻吻。
「留在水里别出来。」随着轻吻传人耳朵的话令沈沧海怔忡,还未回过神来,便被推进水里。
厉无痕右手向岸头伸去,左手同时往水面疾拍,激起水花无数,沈沧海眼前倏死,再睁开眼,厉无痕已如一只白鹭冲天飞起。
「偷窥何人?给我滚出来!」
宝剑出鞘,进发一股森寒剑气,划破长空,疾砍在林荫旁的一块巨石上。
「轰!」的巨响过,砂尘飞扬,比人更高的巨石竟被他一剑之力砍作两半,石后果见人影窜动,欲乘乱而逃。
厉无痕微怔,想不到自己一剑之力,竟未能连人带石,把躲在石后的人砍成两半,心中更加不悦,冷哼一声,手中银剑已连闪七下,将石后人逃走的方位尽敷封死。
四方尽是杀机,石后之人唯有冲前,砂尘亦在此时完全散去,露出他的卢山真貌。
一颗光头在剑光下闪闪生光,九个整齐的戒疤显而易见,厉无痕不由一怔,心想:怎会是个和尚?
这个在荒郊野外偷窥他们的的确是个和尚,约五十来岁的年纪,样子木纳,体形高瘦,身着明黄袈裟,手拿一根黄金禅杖。
不单止是和尚,还是个地位不低的和尚。厉无痕打量一番后,心中已有计较。
「什么时候少林高僧成了偷鸡摸狗之辈,不顾颜面,在此偷窥我们兄弟!」
「施主误会了,贫僧只是路经寻人,贫僧的同伴可以为证……」
和尚急急辩解,手指向右边指去,接着,惊叫起来。
「啊!人呢?」
瞅着他一副俊愣愣的样子,厉无痕在心中冷笑,骂道:蠢和尚,你的同伴反应不知道要比你快多少,早就逃之夭夭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口头绝不容情。
「不必狡辩了!你躲在石后偷窥我们已经多时,到底有何居心?是不是见我的幼弟容貌秀丽,起了色心?」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贫僧不敢!贫僧法号慧苦,是少林寺的寺僧,对施主绝无恶意!阿弥陀佛!」慧苦连连念起佛号,不知道是不是怕了厉无痕的质问,一会儿直直地盯着他看,一会儿又垂下头去偷偷斜睨着他。
慧苦?少林的慧苦大师?
一听见这个名字,厉无痕深邃的眸子里倏地亮过寒光。
「若无恶意,为何要躲在石后?你辩说寻人,荒郊野外有什么人可以让你寻?分明是推诿胡言!少林寺誉满天下,想不到竟出了你这样的无耻僧人,我今日非将你拿上少林寺请少林方丈依寺规罚治不可!」
表面咄咄逼人的同时,双眼一直牢牢盯紧慧苦不放,如同鹰隼在天空瞄准猎物不放,他当然不会像说的一样捉住慧苦上少林寺讨公道,而是立心要把他当场格杀,边用言语分散他的注意力,一边不动声色地迫近。
「施主,贫僧绝无半句诳言,若见施主不相信,待贫僧的同伴回来,他自可以为贫僧解释。」
慧苦着急地辩解,却不免失却佛门高僧该有的稳重,显得心虚。
厉无痕本来以为像慧苦这样威名远播的武林前辈,处事必定镇定自若,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能耐,却想不到慧苦表现得如此慌张失措,简直就像个血气方刚的小子。
暗暗奇怪之际,也更仔细地打量慧苦,只见他神色闪缩,头垂得极低,却不时抬起眼偷瞄自己,一副神不守舍,如痴如醉的呆样子。
厉无痕更加疑惑,忍不住也垂头向自己身上看去。
他刚刚从温泉中出来,只匆匆披上外袍,在腰间打个死结,因为没有扣上盘钮,衣襟几乎完全敞开,即使被衣服遮掩的地方也因为湿透而半透明地贴着肢体,散开的头发湿淋淋地黏在颈旁,湿润的水迹沿着赤裸的胸膛滑下,流经小腹六块结实肌腱,再顺着中央的凹槽滑人更隐密的暗处。
厉无痕本来就是个美男子,平日衣着整齐儒雅,有若浊世佳公子,这时散发披衣,俊眉修目间湿意润泽,轩昂气度不见了,却平添一份性感魅力。
看着衣衫不整的自己,再看向怔怔地瞧着自己的慧苦,目光来回数次,厉无痕总算省悟过来。
原来不是自己冤枉他,而是这秃驴真的动了色心——只不过不是对小海!
厉无痕的脸色阵红阵白,再也按耐不住,琼剑刺出。
他的剑术本来极高,这时怒然出剑,更是疾若闪电,厉如雷霆,眼看就要在慧苦身上刺出一个大洞,危急之际,慧苦猛然不再退避踏前一步,双手托起禅杖档格。
两件兵器交击,火花四闪,慧苦看似瘦削,但手中百丈禅杖一挥夹带无穷巨力,竟把厉无痕推出数步。
顺势退后,厉无痕左足一蹬,身如飞鹰跃起,凌空下击。
慧苦把禅杖高举过头,猛然前挥,杖头与剑尖碰,反击力之巨,甚至叫厉无痕的虎口隐隐发麻。
心头恼怒之余,他也知道对手的功力极高,应付得更加认真小心,出手也益发狠厉起来。
「施主,一切都是误会……施主,请听贫僧解释……」
慧苦多番叫嚷,厉无痕一概不理,招招迫杀,誓要把他毙在剑下,剑来杖往,拳脚开合,一者俊逸如风飘雪舞,一者雄厚如狮吼象步,金银交映,铿锵声此起彼落。
杀伐之气弥漫远散,沈沧海抱膝坐在泉水中,起初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直至瞧见那个和尚竟能与厉无痕打得势均力敌,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压倒厉无痕,才觉得惊讶起来。
他倒也没有显得太着急,慢条斯理地爬出温泉,穿戴整齐后,左右顾盼一会,跃上附近顺风处的一块高石上,从腰带抽出金笛。
把金笛拿近朱唇,双眼微合,十指翻飞,一首曲儿便从笛孔流泄出来。
慧苦与厉无痕打得正激烈,忽然一阵笛声传人耳,曲子轻灵欢快,如百鸟欢歌,宛转啼鸣,为寒冷的冬日带来春意。
动听的笛子绕缠耳际,慧苦的心也随着笛声欢欣起来,想:荒凉之地,那里来的笛声如此动听?
只听笛声去到高处,调子忽然变得飘渺迷离,忽高忽低,轻细悠长,仿佛女子夜半对镜轻歌,缠绵幽怨。
慧苦心神一荡,手下的动作便不由得慢了下来,破绽乍露,厉无痕的剑便如灵蛇吐舌,钻了进去。
剑光逼脸,慧苦倏然一惊,双腿交错,勉强避了过去,但还是被剑刃在右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痛楚令慧苦的脑子倏然清醒,勉强收敛心神,双耳不闻窗外事,再次与厉无痕拉成均势。
瞧见慧苦转瞬间已回复理智,沈沧海笑了笑,再次吹响笛子。
这次,笛声变得更加轻细悠长,柔媚妖娆。
慧苦纵然运起内劲,还是无法阻挡笛音窜入耳中,笛音之哀怨缠绵,似是耳边私语,引入犯罪。
心神渐渐失控之际,厉无痕的攻势更加狠辣,利剑与笛声交响,进退有道,配合得天衣无缝。
同时应付剑与笛声,慧苦即使武功再高,也感到非常吃力,何况厉无痕武功本来就只比他稍逊一筹,而沈沧海的笛声中带着妖媚引魄之意,本来难以动摇他守戒礼佛的心,但他刚刚确实对厉无痕动了不轨之心,笛声恰恰从这个弱点钻进去,令心魔更盛。
心神恍惚不定,慧苦自知再打下去于已实在大大不利,禅杖用力一送,硬生生地把厉无痕迫开数步,再往地上一撑,身体整个跃起,倒退十数步,接着,提一口气,展开轻功,掉头远远逃去。
厉无痕追了几步,眼见慧苦已经跑出数丈之外,知道不可能轻易追上,便停下脚步。
沈沧海跳下大石,与他并肩伫立,瞧着慧苦远远的背影,好奇地问。「无痕哥,我们不追他吗?」
好一会儿后,厉无痕还是没有答他,他疑惑地歪一歪头,只见厉无痕脸沉如水地看着前方,双眼暴射寒光。
沈沧海心中一凛,为厉无痕少有的露骨杀意而吃惊不已。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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