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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将军误终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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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手刃仇敌将会是我最快乐的事情,可是我的飞刀射中秦默的那一瞬间,整颗心彻底迷失了方向。
顾南风犯了个错误,赫连云笙不是流沙坳最聪慧的女子,因为我非但不懂男人的世界,更不懂得我自己,只不过当顾南风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第36章 逝去的西域战神
大概在湖边信步了两个时辰,天气有些转凉了,风渐渐大了起来,“回去吧,当心着凉。”他带转了缰绳,伴着我原路返回。
一路上,间或有迷月渡的牧人赶着牛羊到水岸边饮水,见到我们二人都是一副毕恭毕敬敬若天人的神色,顾南风在迷月渡的威仪是毋庸置疑的。
大家看向我的眼神却多了一分好奇的审视,我微笑着和众人点头招呼,顾南风却似不经意间离着我更近了一些。
“那就是未来的帮主夫人,帮主眼光不差,好美的女子,就是瘦削单薄了些,有点病怏怏的样子……”切切私语声。
“别小瞧了她,听说人家是流沙坳的三当家,一身好本事,动起手来几个你也不够填坑的!”故作玄虚声。
“怪不得,瞧着那眉眼间冷冷洌洌的,那帮主不是惨了,娶个这么厉害的夫人回来,只怕压服不住!”倒抽冷气声。
“瞎操心什么!这世间能让咱们帮主低头的人只怕还没生出来!我告诉你,我可听说夫人现在都有了帮主的孩子,女人一旦做了娘,什么野性就都没了!”言之凿凿声。
一行人七嘴八舌的渐行渐远,我的双颊已经殷红如血,看着浑身颤抖,压抑得快要吐血的顾南风,忽然挥起手中的马鞭搂头就向他抽去!
他偏头避过,终于酣畅淋漓的纵声长笑,一夹马腹,黑马闪电般的冲了出去,机敏的躲离了我的攻击范围,“赫连云笙,便是你有一万个不愿意,现下也是百口莫辩,这个帮主夫人你怕是要当定了!”
他勒住马儿,原地打着旋儿等我,收敛了笑意之后,眸光遥遥落在我的身上,开始深沉敛凝下来,“族人们说得没错,只怕我需要动动脑筋好好收伏一下你的野性了!”
我双颊绯红,怒意勃发,正要说些什么,却被骤然传来的马蹄声打住了话头,凝神望去,几个人正骑着马朝着我们飞奔而来,身后掀起一片尘烟。
一行五人,颇有大将风度的荆烈,冷面冷心沉默寡言的聂绍,身材魁梧力逾千斤的巴彦,聪明狡黠如沙漠之狐的安达尔,马帮的四个首领居然一起纵马驰来,另外的那一个竟然是那个吐蕃的使者云丹贡布!
这五个人一起出现来寻找顾南风,必定是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我拉住了马的缰绳,离着顾南风有小小的一段距离站定,屏气息声望着疾驰而来的五个人,心底那隐隐的不安已经波起云涌。
“帮主!吐蕃的暗哨和小五等弟兄们返回来都带来同样的消息,安西军发生重大变故,我们的计划可以提前了!”身形高大如巨塔的巴彦本是西突厥人,因作战勇猛无敌深为马帮弟兄钦佩,顾南风提携他做了头领,为人心直口快,说话粗声大气。
若是我没有看错,凝神而立的顾南风微微向他使了个眼神,巴彦竟然粗中有细,看出端倪,看看不远处的我,立时住了口,一时之间气氛有点尴尬。
“发生了什么事情?”想是他们要商议机密的事情,我正待要回避,却听得顾南风用吐蕃话问向见到我目光躲闪的云丹贡布。
我转回身去,俨然一副听不懂的样子,顾南风却不知道教我弓马骑射的师父就是避祸于流沙坳的吐蕃武士,所以我的身手才远在我的两位哥哥之上,这吐蕃的言语我虽然不是很会说,却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这些天,安西四镇的官兵主要集结在焉耆,疏勒,龟兹,于阗驻防兵马大概只余原来的一半,中朝派来的节度使和云麾将军都在焉耆,听说他们已经把安西四镇周遭的名医找寻了个遍,为的是医治重伤的西域中郎将!”
云丹贡布说得声音轻而细小,但是语速飞快,饶是这样,我仍可以听得懂大概,他们又说起了秦默,我的心倏地一跳,连呼吸都紧迫了起来。
“秦默受伤的事情究竟是否属实?”顾南风犹自不放心追问了一句。
“探子找到了为秦默诊病的大夫,是刀伤!据说是被一柄飞刀所伤,伤及胸口要害,大概是已经有月余的时光,大夫们穷尽一切办法仍旧阻止不了伤势恶化……”
“飞刀……”顾南风喃喃轻语,即使是背对着他,我仍旧感觉都他的目光遥遥落在我的身上,可这一切我都顾不得了,我的双手在宽大的袍袖中微微的颤抖,指甲已经深深陷在皮肉之中,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云丹贡布说大夫阻止不了他的伤势恶化,他的意思是……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一寸一寸冷凝成冰,连心跳都要被这彻骨的寒意冻僵。
“方才探子已经得到最新的消息,几个时辰之前,焉耆镇已经悬挂上白旗,所有的焉耆守军俱是一身缟素,听闻军镇之中哭声震天,现下疏勒,龟兹,于阗的官军也都素服白衣,说是今晨西域战神中郎将秦默伤重不治,已然辞世……”
最后的那句话,我只听清楚了那几个字,蓦然转身,顾南风看着我已然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庞,黑眸中出现了一分惊惧,脸色也一点一点苍白起来。
我看着他纵马向我跑过来,却没有等到他扶住我,奇怪的是心口只有一种奇怪的闷钝感觉,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从内而外骤然释放的压力带来满口的腥咸,一口鲜血喷溅在地上,犹自簌簌跳动。
看不到顾南风那惊惶的神情,听不到他的焦灼的喊声,世界在我的面前骤然清净下来,眼前一片黯淡,我径直从马上一头栽了下去。
……
纷杂的话语声,人影幢幢,满室的药香,有人一直守在我的身边,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我的掌心满是他手心淋漓却冰冷的汗水,隐约可以听得到可意轻轻的啜泣。
可是我的人就如同漂浮在虚无的空间里,冷冷看着他们,听着他们,却是一片混沌,与他们毫无交集。
“若是这药还没有效果,我一刀剁了你!”他粗鲁的声音冷冽而没有理智,低声咆哮着,周边的人只有唯唯诺诺的应着。
“这夫人身体阴寒,不久前受过重伤,本已是气血两虚,这咳血之症来自惊痛郁结,若是日后胸臆宽适,再加以调理倒是无妨,只是这所怀可孩儿……”大夫嗫嚅着,有些不敢说下去了。
“刚刚死了一个孽障,若是再丢了这个孩子,只怕她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念想……”他仿佛在咬着牙喃喃自语,突然声音又变得狠戾起来,“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要保下来,魏先生,若是她的孩儿没了,那么你也再没想见到你的儿子!”
“帮主饶命!老朽竭尽所能救治便是,只是夫人刚刚受到刺激,心神激荡,身下已经略见了红,若想胎像安稳,还需得夫人心神宁静,莫要太过伤心郁结才好,否则老朽就是华佗在世也没得办法。”大夫在一旁扣头如捣蒜一般。
“这消息她也是刚刚听得,依照她的性子,若让她马上回转只怕不易……只有拖一时是一时,让这孩子的胎像慢慢安稳才好,还有什么主意可拿?”他思忖了一下,沉声问道。
“若要夫人暂时不受刺激,就只余下一个法子,老朽写个方子来熬制几服药,每日给夫人喝下,让她静静睡上几天,暂时保住这个孩子,帮主等夫人的状况好起来再慢慢开解她罢。”大夫在他的身边如坐针毡,语气战战兢兢。
他尚在沉吟犹豫,可意却已是急不可耐,“顾大哥,现下只怕也只能如此,让大夫马上施药吧!”
他没有言语,却貌似已是首肯,听得大夫在身边轻轻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一般起身忙活去了。
那一碗药汁送到唇边的时候,他扶着我,手指微凉,“赫连云笙,你失踪的这一个月之中,我不知道你和秦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逝者已矣,但他毕竟是屠你族人的凶手,你若是为了他放弃了你的孩子,你就不配做一个娘亲。”
他捏开我的唇,苦涩的药汁一滴一滴如涓涓溪流一般落入我的口中,那一刻我微微睁开了双眸,他的眼睛就像瑶光摇曳的星子,刻意掩饰着那一抹犀利,浅蕴着淡淡的锋芒。
我听话的吞咽着温吞的药汤,神情犹如无助的孩子,直直盯着他的眼眸,仿佛那是我能汲取能量的唯一源泉。
帮我,顾南风,帮帮我……我要这个孩子……我疲倦的阖上眼帘睡去,口中反复呢喃这几个字,他久久静默着,空气中终于传来了他的声音,“好,赫连云笙,我答应你。”
唇上落上一个蜻蜓点水的印记,一如他的手指,有些微凉。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哀莫大于心死,心虽未死,却千疮万孔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铺天盖地的睡意袭来,竟然带给我淡淡的喜慰,就如每夜踏月而来的梦境,酣梦中一定会有白衣白马的阿默。
他凌厉俊美若雕塑般的面庞,翩然如临风玉树的落落英姿,深邃的眸光,清朗的笑意,温和的语声,“阿笙……”向我缓缓走来,怀着捧着滴露的梅花草,明媚绚烂如紫色云霞。
☆、第37章 顾南风的选择
风很凉,我依着城墙高高的雉堞看着下面涌动的人群,脸上是如水般的漠然。
除了一些戍守的弟兄,迷月渡的人马几乎是倾巢而出,刀光如雪,圆盾如林,劲装的汉子们骑着膘肥体壮的战马,负着战事必备的辎重,均是青布包头,象征着迷月渡马帮的青色战旗迎风猎猎作响,鼎沸的人声和战马的嘶鸣混合在一起,在迷月渡的城邦之下轰然回荡着。
“吐蕃的云丹贡布已经率众从弓月出发,联合了弓月人和西突厥旧部,一行几千人马径直突袭当前安西四镇中驻防最弱的疏勒和龟兹,我们的马帮主要是围攻军力最强的焉耆,荆烈说并不要求一击而中,目的是牵扯焉耆守军不能回顾。”
可意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边,看着城下的人潮涌动,目光中不无隐忧,“尽管如此,焉耆现在集结着四镇过半的中朝守军,听说中朝的云麾将军也在那里,虽然秦默已死军心涣散,但是我们几千人马对抗焉耆上万守军,这一战也实在是太过险恶了……”
吐蕃的联军没有动于阗,一则于阗距离三镇比较遥远,再则于阗是安西四镇中驻扎中朝军队最少的军镇,于阗的藩王公孙胜和大唐日渐走近,这些年中朝又下了大气力笼络,不惜派出青阳郡主下嫁和番。
饶是如此,这些个在边境称霸的藩王仍是要审时度势,利益攸关之际,未必就会和中朝同仇敌忾,对吐蕃来说就有策反的可能。
所以吐蕃和马帮的这一战,目的就是拿下疏勒和龟兹,只要这两个军镇被攻克,就从中断开了焉耆和四镇的联络,只要能够固守城防,步步为营,焉耆和于阗也就指日可待。
这些年战神秦默名震西域,是中朝驻守西疆的定海神针,被西域的战士奉为神坻,是力保安西四镇固若金汤不可替代的领袖,现下秦默的死讯传遍西疆,军心必定如海潮般浮动,在这个节点上又有强大的吐蕃觊觎,只怕中朝的西疆已经危如累卵。
我的手握紧了城墙上雉堞的青砖,滴水成冰的触感传到了手中已经不觉得澈寒,修长纤秀的手指惨白得没有丝毫的血色,谁会相信就是这样纤瘦的手指射出的致命飞刀,陨落了威震西域的将星……
那熟悉的钝钝的痛感又开始在胸臆之中升腾蔓延,眸光滑落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之上,不停地想着身体中这个弱小的生命,才强行压下了那催人欲狂的心痛。
那段日子顾南风让大夫给我用了大量的昏睡药物,让我在昏天昏地的混沌状态之中勉强保住了这个孩子,现下这个未曾谋面的孩儿已是我唯一可以生存的慰藉。
城门开启的隆隆声音打断了我的遐思,目光望下去,一骑黑色的身影已经率众奔驰到城门口,遥遥望去,接住了那双炽烈的眸光,幽幽黑眸微微一弯,依旧是桀骜不驯,痞气十足的不羁笑意。
洞开的城门送来了冷硬的风,他的衣袂披风和着黑发在风中飞舞着,人却久久伫立在大门口看着我,后面黑压压的人马竟有了片刻的宁静,大家都在等待着他出发的命令。
“三姑娘,他在看你,你对他招呼一下吧!”可意看着那等待在风中的身影都有些焦灼,尤其是守在顾南风身边的荆烈更是让她错不开目光。
我却转还身去,留给了他一个寥落的纤瘦背影。
“三姑娘……”可意貌似不满我的无情,轻轻嚷出声来,城下也仿佛传来了一片嗟叹唏嘘的声音。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顾南风,他这样的男子唯有还留有一分希冀才会更加珍视自己的性命,就如那日在长安城门重兵围攻的情况下依然能够离奇逃生。
虽然经历了展若寒,秦默之后,我的心中再也无法容纳其他人,但是太多生死别离让我害怕这样的分别,顾南风是一个不达目的不死不休的男人,如果征服我还能算得他的一个梦想,那么他在沙场之上就还会有所顾念。
裹紧披风下了城墙雉堞的时候,城下响起了一声清冷的呼啸,听得懂那啸声中的无边落寞与浅浅愠怒,却仍是头也不回下了城墙。
随着那声啸声响彻云霄,城下霎时万马齐喑,彪悍的西疆马帮的汉子们长声呼喝,雷霆般的声音让人血脉贲张,然后是战鼓齐鸣,奔腾而去的马蹄声,黑压压的人群在他的带领下如倾出天际的乌云,夹杂着冷厉的狂风暴雪向安西四镇的方向席卷而去,只余下一城的清净。
“顾大哥有什么不好?他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你!吐蕃的云丹贡布和他商议作战方案,原计划是顾南风的马帮联合弓月去攻打疏勒和龟兹,他却偏偏选了兵力最强驻军最多的焉耆!只因为你曾经在焉耆军镇被囚禁过!”
大军倾城而出的那一刻,可意随同我下了城墙,跟在我的身后亦步亦趋,满心的忿忿不平,一路嘟嘟囔囔,虽是看上去那样娇柔纤弱,却依然是西疆女儿的性格,性烈如火。
我却仿佛没听到她说话,一路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她关在了房间的外面,任她气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来到窗前,猛地推开窗子,迷月湖上方流荡的清冷空气一下子直冲肺腑,深深吸了几口气,渐渐平复了一下心情。
可意只说对了一半,是顾南风主动挑选攻打焉耆镇没错,但却不是因为我曾经在焉耆镇被囚禁过,真正的原因是秦默虽然已经逝去,而云麾将军展若寒却在焉耆镇!
握着窗棂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展若寒的名字我的浑身上下都涌动着莫可名状的寒意……
流沙坳那个初见如莲似雪的男子,翩若惊鸿白衣身影,清浅如花的浅淡笑容,仿佛在瞬间变成了地狱阎罗般的狠戾神情。
他能出现在焉耆镇,一是因为秦默伤重,再则就是他必定还在不眠不休搜索我的行踪,哪怕是上天入地,他也必定会给他心爱的女子一个交代。
轻轻抚摸着腹部,玉蔻给他带来的孩子曾让他欣喜若狂,爱若珍宝,我腹中的孩儿同样流淌着他的血液,若是知晓这个孩儿的存在,只不过不知道他会作何想。
也许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我和他也许再无相见之日,这一战,吐蕃,马帮和弓月必然倾尽全力,孰生孰死,还都是未知的定数。
秦默不在了,焉耆的守军只能唯展若寒马首是瞻,中朝的云麾将军不是浪得虚名,展若寒的心机智计深不可测,即使重兵环围,顾南风只怕也很难一击得中。
我深锁着眉心,举目远眺那一池幽静的湖水,湖面上云雾缭绕,空气冷凝得让人的血液一寸寸的冰冷,看来离隆冬冰封的日子不远了。
接下来的两日我都独自呆在自己的房间,静寂得如同掉落在一个寂寥无人的空间,幽静得像个苍白的灵魂,只能听得自己轻轻脉动的心跳声音。
食之无味,夜不能寐。
迷月渡驻留了一部分守军,但是没有了顾南风的日子一切似乎都毫无生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分宁寂背后是怎样的刀光剑影和血流成河。
迷月渡距离焉耆军镇不过两日的行程,现下顾南风的马帮应该已经与焉耆守军短兵相接了!
因为我的冷情,这两日可意好像颇有些生我的气,除了定时给我送饭菜,并不过来陪我,偶尔出现的时候,眉梢眼角都是隐隐的忧色。
我不恼她,沙场之上,刀剑无眼,她心心念念的荆烈也在焉耆与顾南风并肩作战,这分揪心的牵挂也只有深深体会了生离死别的人才能懂得。
又是几个幽静得让人心慌的日子,迷月渡顾南风麾下的四个头领三个随他外出征战,城中仅留下了以机智冷血著称的聂绍带着一众马帮弟兄守城,昼夜交替,不眠不休,比素日多了几倍的城防,可是我的心就是慌慌的,无着无落。
“三姑娘!出事了……”
当可意冲进我的房间的时候,我正在给未出世的孩子缝制一件小衣服,惯常了用飞刀的手捏起细细的针线,很有些笨拙,十分的不适应。
可意面色青白,扑近我的身边,双眼失神,嘴唇在簌簌发抖。
“顾南风他们有了消息吗?”我抬起眼眸,盯着她径直问道。
“两个马帮的弟兄从安西四镇带回了讯息……”她的双眸中写满了焦灼,“前日顾南风和吐蕃人按预定的时间同时攻打三阵,龟兹和疏勒如预期的设防薄弱,云丹贡布顺利进城,大队的中朝军却仿佛如同天降,将吐蕃和弓月人围在军镇中穷追猛打,如同瓮中捉鳖,听说在龟兹领军的竟然是应该驻扎在焉耆镇的云麾将军展若寒!”
我的身体一颤,捏着银针的手指微微抖动,大唐训练有素智计无双的将军对吐蕃的进犯自然不会如同对待草莽流寇那般含糊,想必为了这一战他们也是颇费心机,故布疑阵,才能引君入瓮。
“那么,顾南风呢?”我的心中一阵迷乱,只想尽快得到他的消息。
“马帮攻打焉耆的时候,听说那些本来素衣的哀兵霎时间都脱去了孝服,城墙上忽然竖起了西域战神秦默的旗帜,出现在城头上的竟然是应该死去的秦默!银衣银甲的西域战神,挽弓搭箭,一箭射伤了冲在前边的顾南风!”
我的手指猛地一颤,指尖被锋利的针尖扎出了一个细小的血洞,却感受不到钻心的疼痛,我的眼睛直直看着可意,仿佛她的脸上刻画着我渴求的真相。
秦默……秦默,居然没有死?内心巨震,心中莫可名状的情绪霎时五味杂陈,头脑竟一时有些发晕,喉咙中竟又有了那日心中钝痛的腥甜气息。
“马帮弟兄人心涣散,焉耆的中朝官兵蜂拥而出,埋伏在四方竟然还有不少的官兵,马帮的队伍被冲得七零八落,顾大哥带着一小队人马突围,听说秦默亲自领兵追击,现下不知生死如何……”
她大大张着眼睛,鼻孔翕动着,泪珠在眼眶中滚来滚去,一副六神无主,手足无措的样子。
“叫聂绍进来!”抛下手中的正在缝制的小衣服,我强自稳住了心神,蓦然起身,对着可意吩咐,口气冷凝坚定,一如当年在流沙坳叱咤风云的赫连云笙。
可意怔怔看了我半晌,点头离去。
我用最快的速度利落地收拾了几件行头,两件粗布棉袍,我的剑,藏在靴子中的匕首,几柄飞刀,金疮药,火石和一些干粮。
想了想,又开了顾南风送给我的箱子,从里面取了几锭元宝揣在怀中,目光落在那张精巧的人皮面具上面,略一沉吟,将它拿起也放在怀里。
刚做完这些,可意已经带着四大头领之一的聂绍推门而入,我看了一下这个名震迷月渡的冷血男子,刀削般的脸庞,冷俊的面容,鹰隼样犀利的眼眸,脸色深沉虽有隐忧,但是神色笃定,不由暗暗点头。
顾南风能立足西疆十余载,自有过人之处,他率队出战,却留下了四大头领中功夫最强的聂绍,守城的弟兄虽然人数并不是很多,却各个都是能征善战,以一当十的好手。
看到我准备的行囊,二人都是一怔,“三姑娘,你这是?”可意有些惊惶,聂绍也冷冷锁紧了眉峰。
“我要去找顾南风。”我欲拿起行囊,却被聂绍一把按住,“帮主临行前特地嘱托我照护夫人,现下帮主下落不明,我们更不能贸然行事,按照我们现有的兵力,除了固守城防,唯有耐心等待。”
“你叫我夫人,我是谁的夫人?”我盯着聂绍,微微挑了挑唇角,自打我来到迷月渡,又被大家知晓怀有了孩儿,一众弟兄再不像以往一样称我为三姑娘,都改口成了夫人,顾南风居然也就乐之不迭的默许了。
“自然是帮主夫人。”聂绍的声音低沉浑厚,犀利的眸光凝视着我,可意焦灼的盯着我们,不知所以。
“你称我为帮主夫人,那容我提醒你三件事,第一,兵败的消息立刻派人知会吐蕃赞普和弓月首领胡罕,请他们出兵驰援。”
“第二,守城同时派人在回迷月渡的必经之路上大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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