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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将军误终身-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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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夫人李嫂尽量保持着距离,两个驮着孩子的家丁也拼命抵抗着人流的冲击紧跟在我们身边,已是累得满头汗水,只有两个孩子还在劲头十足,指指点点,稚语童声中传来阵阵开心的欢笑。
浅薇已是香汗淋漓,对我微微摇头苦笑,言下之意,两个孩子高兴便好,是啊,难得欢颜今天这样开心。
她本是个爱笑的孩子,还是在襁褓中的婴儿时,只要人稍微逗弄一下,便会咧开小嘴,笑得咯咯作响,仲景少爷最是喜她的笑容,就给娶了名字欢颜,希望她一生一世快乐无虞。
正行走间,一个獐头鼠目的矮小男人挤在身边,身上的味道酸腻难耐,偏偏还要向我的身边靠,不想惹麻烦,躲了又躲,他却恍若未见,反而贴得更近。
眉峰一蹙,我的神情冷厉起来,正待发作,却觉得胸口微微一动,低头看去并不是被登徒子占了便宜,却是胸口挂着的那块墨玉牌已经不见了踪影,只余下被剪断的红绳齐齐垂在胸前!
竟然是个偷儿!心下一阵盛怒,那人却像滑溜的泥鳅,在人群中左右穿梭,飞快的遁走,“李嫂,帮我照顾欢颜,我有些事办,一会儿回府见!”我急急向李嫂高喊了一声,并不想惊动夫人和家丁,向着那人追去。
匆忙之间,回头看了一眼,欢颜正看着色彩缤纷的红雀开屏灯,细嫩的小手指着前方,“翎哥哥,看,好漂亮的大鸟……”小小的身躯映在灯火阑珊处,满脸如花的笑靥。
很久没有用过功夫了,颇有些生疏,尤其是在拥挤的人群中逆流追一个滑溜的毛贼,也并不是甚么容易的事情。
“站住!”我清冷的声音穿越人群,人们侧目相望,却也没觉得诧异,这繁华热闹的地方有岂能少得了江湖宵小?
只不过没人愿意惹麻烦,眼睁睁看着那人从自己的身边挤过,赫连云笙本来就是个剪径的强盗,却被毛贼偷了东西,说起来真是讽刺!
微微冷笑,我也并不需要别人帮忙,他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近,虽然我已经很久没试过身手,对付这小毛贼却还是绰绰有余。
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的时候,眼前白练一闪,一柄锋利的小刀已经近在眼前,身边的人群传来一阵惊呼,大家以为这个貌似纤柔的女子立刻就要血溅当场!
电光石火的瞬间我已经偏头避过了刀锋,反手擒过他的手腕,一扭一卸,他的胳膊就已经干净利落地被我扭脱了臼,他倒是满有骨气,只是闷哼一声,匕首垂落,满头豆大的汗珠顷刻就滚落了下来。
“拿来。”我冷冷凝视着他,伸出手去,一字一顿。
他偷走的是我五年来一直贴身携带,不离不弃的玉牌,秦默送给我的和田墨玉牌。
耀动的篝火旁,他穿好玉牌亲自为我戴上,“我知道你不喜欢长安,我会送你到洛阳……”阴差阳错,命运使然,我竟真的来到了洛阳,从此过往变成前生,唯一留有的印记就剩下这块玉牌了。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转身离开的时候,手中的玉牌带着体温,仍旧微微的沁凉,竟在那个瞬间忆起他好闻的味道,清新的怀抱……
岳仲景行走西域经商,我旁敲侧击知道了顾南风的消息,他依旧活着,纵横西疆,已经是吐蕃不可或缺的盟友,近年来,中朝安西四镇不断抽兵回防,渐渐放松了对丝路的控制,吐蕃对安西四镇虎视眈眈,已经势在必得。
我唯一不敢问津的就是秦默的消息,当日他对节度使许下军令状,可是顾南风还活着,那么他呢,若是他仍在西域,又岂会允许吐蕃频频滋扰,节节胜利?
把玉牌贴身放好,这一次十二分的小心,温润的玉质贴着灼热的肌肤,感知着我每一次的心跳,长长舒了口气,不知为何,眸中竟有些氤氲的潮湿雾气。
肩头被人轻轻一拍,眸光撇过,移过肩头的竟是一只白皙的手,指甲休整得干净整齐,十指修长如玉节,我的浑身猛地一颤,血液仿佛在瞬间冷凝成冰……
因为,我感觉到了那久违的梦魇一般的气息,凛冽如穹庐飞雪,清冷如天山之莲。
身后那人俯下头来,脸颊几乎贴上我的,挨得很近,语声缓慢,清幽低沉,却让我听到了魔鬼的声音,“五年不见,赫连云笙的身手依旧矫捷如初。”
说着,腰间忽然一麻,眼前一黑,人群在瞬间好似反转,整个人再无力支撑,径直向地面坠落下去……
☆、第51章 高墙中的幽禁
“娘亲,娘亲,我找不到你……娘亲在哪里……”耳边全是欢颜撕心裂肺的哭声,小脸上满是淋漓的泪水,胖乎乎的小手徒劳的伸向我,不停挥舞着,却被人拦腰抱着,渐行渐远……
“欢颜……欢颜,不要……娘亲在这里……”我在内心拼命的呼喊,却是口干舌燥,什么都喊不出声来,内心焦灼如烈焰焚身,忽然一下身子陡然轻松,仿佛一下子被解开了束缚。
“欢颜……”我终于可以惊呼出声,猛地坐起身子,方才还仿佛盈盈绕绕回荡在耳畔的声音,顷刻之间烟消云静,竟是一室的寂静清幽,只有我的尾音在房间中余音袅袅,不过黄粱一梦,哪里还有欢颜的影子?
四处回望,这里又是哪里?
思绪渐渐从梦境中清醒,七夕之夜的所有慢慢在脑海中回放,灯会,欢颜,毛贼,那个入骨入髓的清冽的声音……
身子猛地震颤起来,窗外已是艳阳高照,现下不晓得身在何处,欢颜也不在身边,这一惊几乎让我魂飞魄散,我赤足跳下了地,刚要向门口跑去,却发现房间中的八仙桌边居然坐着一个人!
白衣胜雪,雕塑一般的完美侧影,他微眯着眸子静静凝望着窗外透窗而入的那一隙日光,瞳仁中是浅淡的金色光芒,淡然若水的唇色,神色幽凝。
“展若寒……”深深吸了一口气,却仍是感觉气息凝滞,他不说话,看上去不怒不喜,却让我觉得透不过气来。
他回眸过来,仔仔细细端详着我,竟是微微一笑,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展若寒的笑容比盛怒更过危险。
“今天的阳光如此晴好,我已是好久没有在温暖的阳光下散步了,”他站起身来,走近我,逼仄的气势竟让我倒退了几步,“五年未见,我想云笙不会介意陪我到外面走走。”
走出房间的时候,耀眼刺目的阳光让我觉得有几分晕眩,不自禁用手挡了眼睛,他似乎浑不在意,只是漫不经心的徜徉在我的身边,唇边的浅浅笑意让他的脸别具一种慵懒的魅惑。
这里竟是一处院落,青砖瓦房,有几分灰败,好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院子里隔年的落叶厚厚的堆积着,青石砖已经看不出颜色,满地的尘土。
院墙高得不可思议,四壁光滑异常,大门居然是铜铁铸就,院门虚掩,隐隐可看见门口手执兵刃凝神守卫的士兵。
展若寒升迁到洛阳,必定会有自己的府邸,这座院子貌似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我的衣服上满是尘土的气息,大概刚才躺过的床上并不洁净。
他如此爱洁,这里显然不是他居住的地方,他虽然未穿官服,只不过是家常的白色麻衫,行走在这遍地沙尘的地方,衣袂翩然,依旧纤尘不染。
“喜欢这里吗,这虽然不太整洁,却很是静寂。”他转身看我,五年的辰光,岁月似乎在他的身上没有留下什么印记,除了那双深潭般幽邃的星眸,似乎沉湎了更多说不清的东西。
“我已经死过一次,放我走吧……”我抬头直视他,这句话脱口而出,语气中竟是缓缓的求肯。
久久凝视着我,面上却依旧是沉静如水,五年未见,他的性格似乎内敛了许多,但是我却看得到,他的眸华深处似乎有灼灼的火光簇动。
终于他莞尔一笑,如雪似冰的气韵如鸿羽飘零,“跟我来看样东西。”他没有答复我的恳求,只是转身走在前面,笃定的语气毋庸置疑。
转过青砖房,来到房间的后侧面阴的一隅院落,茂密的杂草从中竟然有十几个凸起的土包,他径直一指那些土堆,“你的确已经死过一次了,那里是十五座坟丘,每一座里埋的都是你!”
他是什么意思?我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天气很热,丝丝寒意却已经从毛孔渗了出来。
他的眸光扫视着那些坟丘,视线渐渐虚无,“你坠崖后的几年中我在迷月湖收集到的与你身材相仿的尸身,多是衣服皮肉被游鱼吃光,辨识不得,索性一并焚化了将骨灰带了回来。”
他阴冷一笑,瞳孔忽然收缩成一线,“你知道吗?赫连云笙,我经常来这里和她们说说话,最让人发疯的是,我经常在猜测你究竟有没有死,这里的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可是却永远没有人告诉我答案!”
我浑身恶寒,情不自禁的向后倒退着,他却施施然步步紧逼,直到我的身体撞上了坚硬冰冷的城墙,再无可退。
“先时她们就埋在长安城云麾将军府你住过的西院紫竹阁,今年我来到洛阳任职,就把她们又迁了过来,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洛阳城的怀化大将军府,这处院落就在将军的府邸之中,只不过一直被尘封,因为在隋唐时候这里曾经幽禁过一个落魄的亲王,直到他死,再也无法重见天日。”
他抬起了我的下巴,阳光溅落在眼眸之中,迸射着无言的疼痛,“你说得没错,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会再杀你,从今天开始,赫连云笙,这里就属于你了,你会像那个被幽死的亲王一样,在这里度过你的余生……”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他黑瞳之中闪动着光华,神色悠然的说出了这些话,却让我的身体如狂风卷落叶一般的颤抖个不停,他是展若寒,他必定会说到做到!
我并不怕他将我关在哪里,可是我的欢颜,我的女儿……
身子抖若筛糠,我的双腿都变得绵软无力,顺着墙壁我的身体落下去,竟然跪倒在他的面前,他居高临下冷冷看着我,“五年之前的赫连云笙可是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
我的嘴唇哆嗦着不成个数,手指抓住了他面前的衣袂,没错,赫连云笙从不受人折辱,可是赫连云笙现在是个母亲,在骨肉分离面前,挺不起骨气,要不起尊严。
“我求你……展若寒,你放过我……玉蔻的死虽与我有关,但是她并不是我杀的……你大可不必那么恨我……求求你,放过我!”
他怔了怔,终是冷凝一笑,“玉蔻?我竟是很久没有想到她了……”眸光一转,他的瞳仁尖锐了起来,“那是云麾将军府十几双眼睛看到的事实,赫连云笙,即便是找借口,也要找个像样一点的好吗?”
我的手从他的衣袂之上滑落下来,像样一点的借口?难道要我亲口告诉你,放我走,我要去找欢颜,欢颜是你的女儿?
惨淡一笑,心若刀绞,眼泪在脸颊扑簌簌滚落,他一样不会相信,我当日告诉他那是顾南风的孩子……
咬咬牙,我猛地起身,越过他的身体径直飞奔向那虚掩的铜铸大门,他只是遥遥斜睇着我,竟懒得伸手阻拦,果然刚到门口,十余把雪亮肃杀的长戟森然挡在面前,只消一声令下,便可在瞬间把人的身体撕成碎片。
他缓缓走出来,站到了门外,坚不可摧的大门在面前徐徐关起,“你不会寂寞,”他微微勾了唇角,“后院坟茔中还有十几个来自迷月湖的幽魂陪着你……”
“展若寒,我恨你!”大门在他俊美无俦的面前一线线阖拢,我凄厉的叫喊声被大门关在了空荡荡的院落之中,只余下一声声回音在荒凉的院落之中袅袅回荡。
烈日炎炎,我坐在院落中的石桌前如泥塑的木偶,残破的石桌边角都不齐全了,上面是厚厚一层灰垢,几只甲虫在上面爬来爬去,搬运着什么东西,肢体在灰尘上画出了细细碎碎的痕迹。
那个在隋唐时期被幽死的亲王大概每天都是在看这样的景致吧,我冷冷咬了牙,手指攥成了拳头,忽然起身,仿佛下定了决心。
我环视着院落,三间青砖房,院子的空间很大,长满了没膝的杂草,整个院子中居然没有一棵树,院外却种满了高大的胡杨,地上是从外面飘落的经年的落叶。
院子里不种树,许是为了防止人从这里爬出高墙,这里的石墙之上长满了青苔,触手滑腻,毫无借力攀援之处,院墙有四五个人叠加的高度,皆是用山体岩石抛光后砌成,牢不可破。
四处飞转了一圈,手心中俱是淋漓的冷汗,想要逃出生天,除非像鸟儿一样插了翅膀,若是他铁了心将我幽禁在这里,欢颜怎么办?
从小到大她没有离开过我一天,昨天一夜没有见到娘亲,必是哭得肝肠寸断,每每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像被钢针扎过般疼痛。
昨夜我为了追那偷儿,离开夫人跑出了好远,不知道展若寒何时发现的我,跟了我多久,有没有见到欢颜。
不过欢颜一直是被家丁驮在肩头,和她在一起的还有小少爷岳翎,他应该不会注意到那是我的孩子,否则他必定会问及这个在他心中已然划定的身份的“孽种”。
我昨夜失踪,夫人必定也派人在满城找寻我的踪影,她和仲景少爷一向待欢颜视若己出,纵使牵挂让我失魂落魄,倒也不至于担心她是否安好。
我拼命收敛着心神,慢慢的一点点镇定了下来,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房前屋后的情况,除了满目的破败与疮痍,这里没有一线的生机。
过了晌午,大门哗然发出声响,定睛一看,却是有人打开铜铸大门上的小脚门推进了一个托盘,走到近前,禁不住冷冷一笑,应该是展若寒赐给我的午饭吧。
一碗粗糙泛黄的粳米饭,一小碟子看不出菜色的黑糊糊的烂菜叶,他究竟有多恨我,我不知道,但是看来幽禁我的日子里,这些应该就是我的食物了。
端起盘子我来到那石桌前,掏出怀中的手绢把桌上椅子的灰尘落叶扫去,安静吃我的午饭,米饭有些馊,冷硬得像砂砾,菜叶寡淡还散发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我用力吃下那些东西,粗糙的饭粒刮痛了我的喉咙,院中有一口井,辘轳和木桶还在,水面浮着一层绿苔,好像还有些动物和昆虫的浮尸,打了桶水上来嗅嗅味道,我没有把握将这些水喝下去不生病。
房间内有锅灶也有火镰,还有些许以前剩下的枯草木柴,引燃了火,用井水刷了锅灶,把水烧开,当我的手捧着那掉了边的陶泥碗一口口喝下温热的开水时,肠胃中那沉甸甸的冷饭渐渐有了热度,不再让我的胃阵阵绞痛。
如果他想用这样的生活剪断我人生所有的希望,我又怎能让他如愿以偿,赫连云笙一直在荒芜的西疆艰难生存,这些苦楚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为了欢颜,怎样难耐的生活我都会坚持下去,即便这座铜墙铁壁的院落曾经幽禁过高高在上的亲王,却注定关不住我,因为赫连云笙是一个母亲,为了回到女儿的身边,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第52章 绝境求生
这座别院就在展若寒的洛阳将军府之中,洛阳和长安都设有正三品怀化大将军一职,看来他已经从云麾将军升职为怀化大将军,按照品级这座府邸应该如长安的祝旺将军府一样,占地朗阔,恢弘大气。
在院子中往来游弋了一个下午,也听得院门外传来过一些声音,无非是守门的士兵巡逻交接的声音,除此之外,一片静寂,只有院子中那没膝杂草中传来蟋蟀的鸣叫声。
如果他就将我囚禁在这里,不用奢望度过余生,过不了几天我可能就会疯掉,我并不是害怕这里的阴森冷清,而是心中的牵挂时时像蚂蚁一般在啃噬我的心。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高墙之外的天空隐隐有府中的灯光,墙内却是一片漆黑,渐渐伸手不见五指,回到房间内在落满尘垢的桌子柜子里摸索了半晌,也找不到一盏油灯,一根火烛。
冰冷的木床上没有被褥,好在时下是七月的天气,夜里并不寒凉,摸黑在院中采了些蒿草用枯枝扎了把扫帚,扫了扫床上的灰尘,和衣靠在床头,直到月上中天,却是半分睡意也无。
窗棂上糊着的白纸已经破败不堪,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在夜风中飘忽的窗纸飒飒作响,幽黑窗外便是那一排十几个埋葬着西疆游魂的土包,若是寻常人,只怕此刻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
只是我自幼便是在绝境中挣扎求生,太多的鲜血,杀戮,太多的生死离别,在烈日下辗转奔波,在冷月下踯躅独行,相比之下,这样的境遇也算不得什么。
是要一闭上眼睛,欢颜的小脸便浮现在眼前,“娘亲……”那甜糯的声音好像就回荡在耳边,不知何时陷入了凌乱的梦境,午夜梦回却是满脸的濡湿。
这一夜辗转反侧,似梦似醒,直至黎明时分才睡得深沉了一些,却仿佛是谁的手指轻轻拂过我脸上的泪痕,羽毛般轻柔却是冰冷得似乎没有温度……
“欢颜……”低低呢喃一声,在冰冷的床板上抱紧了身子,发出了长长一声的抽噎,“娘亲好想你……”如果是梦境,就赐我一刻的温暖,能够拥抱她,即便是梦中也好。
那清凉的温度似乎微微一颤,羽毛般的触感消失在空气中,缓缓张开双眸,眼前依旧暗黑一片,只有风吹打着破旧的木门,咯吱吱的发出摇曳的声音。
微微一声喟叹,不过是个梦境……
清晨的霞光透进了窗棂,我坐在房间的一面古镜前怔怔发呆,镜中的女子脸色苍白,形容灰败,那曾经灿若星子的清水明眸中都是红红的血丝,弧度美好的唇却没有一分的血色。
不能再这样下去,今天是被囚禁的第三日,离开我这么久,欢颜不知道会怎样,这个孩子出生时身体怯弱,哭得久了就会引发哮症……
必须要做点什么,我已经失去了先时的冷静,在房间院内团团乱转,敲墙壁,踢大门,都杳无回音,当小脚门传来开锁的声音时,我如同见到救星一般扑了过去,可是脚门的上边铸了铁栏,只是下面只余一个半尺见方的开口,可能是就旧时猫狗进出的通道。
如今守门的军士通过这方小小的开口,把那两碗残羹剩饭给我放进院子里来。
“我要见展若寒!告诉你们将军,我要见他!”我几乎是伏在地上对着弯腰从脚门开口处送饭的士兵大声喊着,他却默然无语,只是把饭菜伸手放进来,便关了脚门哗楞楞一声上了铁锁。
我的理智几乎在那一瞬崩溃,一脚踢飞了那两碗饭菜,饭碗撞击在铜门之上,碎瓷迸射,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展若寒,你出来见我!”
我喊得声音嘶哑,高墙之外却没有丝缕的声息,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逐渐冷静下来后,我知道我唯有这样赌上一次,才可能会见到他,若他真的永远就这把我幽禁在这里,我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拥抱我的欢颜。
在焉耆的囚室为了救顾南风我也是孤注一掷,这一次和上一次如此相似,我的筹码都是分量不够,但已是倾尽我的所有。
猫捉到老鼠之后通常是戏耍够了才慢慢吃掉,我就是展若寒的老鼠,我唯一的筹码就是在他耍弄够我之前不会轻易让我死去,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为了欢颜,我不能输。
一天粒米未尽,军士按时送饭,除了早晨打翻的,每次的饭菜都原封不动,守门的士兵必定不敢让我何闪失,这是我能给展若寒传递讯息的唯一方法。
到了晚上,军士推进来的饭菜与往日有了很大不同,居然是我喜欢的西域面食,四碟精致菜色,满院飘香,微微挑挑唇角,还是有变化了不是,只是仍旧看不到展若寒的身影。
诱人的香味虚浮在空间里,饥饿让我的胃绞痛在一处,我蜷缩在床上,面无人色,又是一个漫长的夜,我紧咬着嘴唇,不知道自己还能捱上多久。
夜半时分,身体灼热起来,仿佛置身于沸腾的洪炉,炙烤得咽喉剧痛,唇齿之中一点津液也无,嘴唇干燥得裂开了口子,微微一动,钻心般的疼痛。
随着岳仲景夫妇来到洛阳的这五年,也许是我人生中最安适祥和的时光,有夫人怜爱,有爱女绕膝,抛却了往事,尘封了心魔,每日清茶淡饭,勤勉劳作,反倒是身体康健起来,再加上本身的功夫底子就好,几乎很少生病。
只是没想到被展若寒掳回怀化大将军府仅几日的辰光,忧心如焚,又刻意节食了两日,竟然在夜半高烧起来,病势如山。
艰难爬起身来,桌上有碗烧开的井水,我摇晃着来到桌边,捧起水碗一饮而尽,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我希望通过绝食见到展若寒,但是不能让自己病倒,我虽不吃东西,但是还要想方设法保持体力,否则我的计划都是前功尽弃。
白日见到院中那及膝的蒿草中有几株开着细小蓝色花朵的鸭跖草,虽不对症,但是却可以退烧,挣扎着来到院中,借着月光找寻,终于找到了那几株草药,摘了那些鸭蹼一般的叶子,心中喜慰,站起身来,却是漫天漫地的晕眩。
含着鸭跖草青涩的苦味入睡,这一夜昏昏沉沉倒也不是那般的难熬,有了这几株草药,这一夜竟也有惊无险的过来了,翌日的窗外阳光已经日上三竿,我却没有体力再爬起身来,思维混混沌沌,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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