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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落尽胭脂雪-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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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走。”
道武帝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于皇后。这样的眼神，是于皇后最熟悉的。这二十多年了，她作为他的皇后，得到的永远都是这样的表情。
没有爱，也没有恨。
只是漠然。
“母后！”
拓跋焘的目光里流露出来的自尊自爱，让于皇后停住了脚步。
焘儿是对的。他是一位皇子，是一位高贵的王爷。就是死，也要死得其所。
于皇后没有再说话，她眼里含着悲，望着拓跋焘被押走了。
当拓跋焘的身影消失在小道轻角的时候，于皇后无力的倒了下去。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是和焘儿一般脸宠的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太子炎，他笑着……
红烛流尽伤心泪，
未到经年花已尽。
于皇后的寝宫，一夜长明灯。
她做了一人决定。
这决定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夜尽了，黎明的第一缕微光照到宫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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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王宫的朝堂上，群臣肃立。
今日的气氛有点压抑。今日午时三刻，是问斩太原王的时辰。
正直的大臣，几度进言，都无济于事。
朝堂上坐着面无表情的道武帝，也坐着一脸高傲的高平太后。殿下群臣之首，站的是一脸阴沉的太子炎。
哪个还敢进言。
“皇上三思。”
正直的太吏上前一步，他不能眼看着北魏大将受死，在这国家用兵之际。
“是的，皇上三思啊。前线用兵正紧。临阵换将，兵家大忌惮。就让王爷戴罪立功吧。”
众臣之言，没有让高高在上的道武帝开口。
倒让高平太后开了金口，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祖宗立法，名文正令，两军阵前，擅离职守，死！哪个敢开此先河，祖宗之法还要不要。”
高平太后的话很利，直指要害，众臣一时哑然。
“王上，臣妾恳请王上大开仁德之门。让焘儿戴罪立功吧。”
呼叫着，走上朝堂的，居然是从不出后宫的于皇后。
今日的于皇后盛装出场，她直奔御座。
扑倒在前面，以头触地。
“人谁无过。焘儿一身为国立功。一过抵千功，王上，饶焘儿一命吧。”
于皇后头叩地，有声。转眼，血流满面。
“皇上仁德，皇上三思啊！”
众臣齐呼。
道武帝刚要发话，高平太后说话了，
“祖宗有制，后宫之人干政者死！”
高平太后的话刚落音，于皇后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是血，一步，一步，走向御座，手指高平太后，
“太后所言差亦。臣妾从不过问政事。今日臣妾只是以母身为儿请命。试问后宫干政之说，又从何说起。要说到后宫干政。太后所言倒是事实。不过，那不是臣妾，那个干政的后宫之人就是你。”
于皇后在后宫一向弱势。堂堂一国之后，居然大权旁落，被高平太后支撑后宫许多年。从不人前顶一言。今日此种举动，令众人惊诧。
于皇后一反往日畏缩贤淑，一脸怒容，猛一看，倒有几分拓跋焘的威严。
让措手不及的高平太后一时无言以对。
道武帝也惊讶的看着于皇后，他的这个皇后一向怯懦，此时见了这等做法，倒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后宫无礼之人，咆哮朝堂，有失皇家体统。母后，还是让孩儿扶你下去吧。”
拓跋炎笑着走上前，一把抓住了于皇后，近着身子，在于皇后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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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还是保重玉体吧！”
那话语像金属落地，有声，有着重重的威胁。
于皇后猛的转身，给了拓跋炎一个响亮的耳光。
拓跋炎在朝堂后宫，一向飞扬跋扈惯了。哪里吃过这个。就是对他有着养育之恩的于皇后，他也不能容忍如此羞耻的事发生。
第211章我死换来你的生（2）
于皇后不管这些，她颤抖着，指着拓跋炎，
“你与焘儿虽不是一母同胞，却也是骨肉兄弟。何苦如此相逼。冤家，当初悔不该养你长大！”
于皇后是明知今日之事，不能罢休，故也就豁出性命去。
不想，这话，倒是真正惹怒了高平太后。
把拓跋炎放到于皇后身边扶养，一直是高平太后心里的痛。
此时再提，哪里肯忍。
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于皇后怒吼，
“无礼，还不退下。”
“这朝堂是天子的朝堂，还是太后的朝堂？”
于皇后毫不示弱，顶撞高平太后。
拓跋炎恼羞成怒，一转身，向道武帝请一令，
“父王，孩子这就出宫去监斩。”
“不能去，你这个畜生！”
于皇后情急，上前一步，拉住正要离开的拓跋炎。
拓跋炎情急，一闪身，于皇后跌倒在地上。
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众人都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见于皇后凄然仰天大叫一声，
“天理何在？天威何在？”
纵身一跃，以袖掩面，撞向殿中玉柱。一时间，头裂脑迸。死于非命。
一时之间，朝堂之内一片死寂，半天，道武帝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来人，拖下去。对外宣布皇后暴亡，即日起，风光大葬。二王子拓跋焘因母丧之礼，留都守孝三天。三天后即日革去爵位，废为庶人。发配边疆！”
没有人再说什么，只有高平太后愣愣的坐在那里，一脸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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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听说了，北魏国发生了大事？”
“是啊，听说太原王要被推出斩首了。”
“救下来了没有？”
一群人在酒店里，伸长了脖子议论着国之大事。
这几句话也落到了坐在窗边吃饭的一对青年男女耳朵里。
男的青衣斗笠。腰配长剑，一脸冰寒。一看就是江湖人士。
女的白衣如雪，猩红的斗篷，整张脸儿都掩在白纱摭面的斗笠里。
只是从那伸出的细长的手，依然能看出是一个丰神俊美的少女。
在听到太原王要被推出斩首的消息时，她的手抖了一下。
对面的男子显然注意到了这一个细节，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大手，压在了少女的小手上。
那少女和男子当然是相携外逃的楼雪雨和张卫。
“救下了。可惜于皇后没了命。”
“唉，还不是妖后当朝。怕是太原王逃得了这一次，却逃不了下一次。”
“太原王爷一向英明神武，为了何事如此落魄。”
“听说了吗？是为了一个女的。那女的，听说长的可美了，比狐狸精还会媚人。那么精明的太原王爷都栽了。可惜啊，红颜祸水啊！”
楼雪雨听着人们的议论，她的脸儿都白了。
“走！”
张卫紧紧拉住楼雪雨的手，他很后悔带楼雪雨出来吃饭。
自从离开了那赶车老人的家。他带着楼雪雨小心赶路。怕楼雪雨的容颜招惹事非。他总是给楼雪雨戴着斗笠，蒙着面纱。所到客栈，从不让楼雪雨出屋。吃饭都是让人送到房里。
只因今天楼雪雨说心里闷，想出来走一走。
张卫也觉得已经离北魏王都百里之外，想来也没大碍。就带着楼雪雨下楼了。谁知道遇见这事。
张卫从楼雪雨的表情里，看得出来，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惦着那个男人的。
他不能让她与那个男人，再有一丁点儿的联系。他要带着她远远的离开这里。
接下来，要去的地方，颇让张卫伤脑筋。
往北是石勒的地盘新建的后赵王国。
往南是刘邵的南宋国。
往东偏北是他们刚逃出来的北魏国。
他只剩下一个方向，那就是西边。
往西域，他要带着楼雪雨逃往西边。听说西边，有很多的奇人异士。说不定，他就能找到能解得楼雪雨血迷之人。那样楼雪雨产子后，他就不怕，她的血玉还身，再排斥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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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卫拉着楼雪雨上楼，他只顾得向下面看，那群人的表情。
楼雪雨也只是侧着耳朵，听楼下之人的讨论。没承想，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那是一个又脏又臭的乞儿。十五六岁，看不出性别，弓着身子，正下楼，和两个人撞了一个正着。那小乞儿先是撞着了张卫，张卫是练武之人，下意识下把那小乞儿的身子弹了出去。
那小乞儿又撞上了楼雪雨，要不是张卫的手拉的楼雪雨紧，楼雪雨怕是要给那小乞儿撞下楼去。
那小乞儿一个立足不稳，下意识的抓住楼雪雨的衣摆，这才没有滚下楼梯。
可是，这一抓住，让楼雪雨雪白的衣裳上，留下几个黑印子。
楼雪雨脸上的白纱无声的滑落了。
不等张卫发火，那小乞儿倒也机灵，忙着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白纱，捧给楼雪雨，
“这位神仙姐姐，大不不记人小人过，您……”
那声音一下子卡住了。
“雪舞姐姐？”
小乞儿的声音轻柔的让人落泪。
“你走开，滚！”
张卫走上前一步，一脚踢倒了小乞儿。
拉着楼雪雨就转身上楼。
“雪舞姐姐，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红儿啊？你的红儿啊？”
小乞儿死命的拉着楼雪雨，被张卫的力道拖着在楼梯上前行。
“我不认识你，你一定认错人了。”
楼雪雨的声音轻柔甜美。小乞儿泪流了一脸。这是雪舞姐姐的脸，这是雪舞姐姐的声音，可是雪舞姐姐却说她不认识她。
天啊，红儿的心碎了。
她从落英寨得到兰香的帮助，才逃了出来。在外流亡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找到雪舞姐姐和她的孩子。
没想到，今日一见，雪舞姐姐却不认得她了。
到底出了何事？
红儿的心里困惑极了。
“走开。雨儿都说不认得你了。你走开。”
张卫恶心的看了一眼这个小乞儿。一身的脏乱，倒是她嘴里的这个名字，让他有一瞬间的熟悉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可是，一直又想不起来了。
第212章王府露重惊鸳梦（1）
“雪舞姐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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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儿突然住了嘴，她张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记起来了，这是那个在落英寨抢过雪舞姐姐的坏人。姐姐如何会和他在一起。一定是被这个坏人控制了。
想到这里，红儿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脸。
怕这坏人认出自己，可是，这一摸，她又叹了一口气。
也难怪雪舞姐姐和这个坏人都不认得自己了。
那都是因为这一张脸啊。
当年，在兰香放她逃出山寨的时候，她在山林里四处寻找雪舞姐姐。天黑雨大，她一下子跌入了山崖。
要不是山下猎户相救，她早就死了。
她活是活过来了，可怜，从此脸上有了几道疤痕，还瘸了一条腿。
看着这个坏男人的脸，红儿突然想了一个好主意。
她拉着楼雪雨的衣裳，突然跪了下去。
“爷和夫人行行好。奴家本是良家女。只因家道中落，流落到此。因夫人长的和奴家姐姐太像了。奴家才一时情急，认错了人。望夫人发慈悲，收下奴家做个梳洗丫头吧。奴家勤快的很。”
“雨儿？”
张卫看着楼雪雨。
他也真的想给胭脂公主楼雪雨找个丫头。她堂堂一个公主，跟着他流落江湖。已经是很可怜了。他一个大男人，毕竟照顾不到的地方。如果有一个贴身丫头跟着，日常起居就方便多了。
因为他们居无定所，也就没有想到找丫头。没想到，如此丫头送上门来了。
“你留下吧。也不要叫我夫人。既然我和你姐姐长的像，你就叫我姐姐吧。”
“姐姐？”
红儿叫了一声，鼻子一酸，泪流了下来。
在心里偷偷叫了一声雪舞姐姐。
红儿相信，只要雪舞姐姐收下了她，总有一天，她会找到雪舞姐姐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一定会雪舞姐姐找到她的幸福。
还有她的小主子，到底弄哪去了。是被眼前的这个坏男人害了吗？
夜里惊雷连天际，
玉宇金阁无多情。
北魏王宫，元承殿内，红烛如血，照着一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跳的人，那人是道武帝拓跋嗣，他正在拼命的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狂燥。
这是他发病的前兆。这些日子，他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他真的不知道，下一刻，他还是不是他，他还有没有一个人的理性。也许，他会变成野兽。一头吃人的野兽。
拓跋嗣颤抖着，这是他们拓跋王族的命运，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
他的父王如此，他如此，他的子孙们也会如此。
四十岁是一个坎，没有人能撑的过去。
民间把这叫做疯子，拓跋嗣不想说这个字眼，帝王的生命中没有疯狂，只有狂暴。
他在作着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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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
李管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净心汤。
道武帝颤抖着手接过来，一口喝了半碗，这些日子，他越来越依赖这个东西了。
一天不喝，他就撑不下去了。
可是，他也知道，它所能起的作用，也越来越小了。
哪一天，他不用再喝这药了，他也就该去了。
“李管，你说，寡人是不是一个荒诞的大王？”
道武帝把剩下的都喝完，轻轻把碗放在桌上。闭着眼睛，问身边静静立着的李管。
“皇上，千秋啊！”
“寡人不要听那些。寡人身边早就没有一个能说真话的人了。要说，也就只剩下你了。你也知道寡人的病。说吧，寡人就是想听听真话。”
“大王恕罪。要让老奴说，老奴也就是说。大王不是昏君。只是大王太重感情了。故有时蒙了圣听。”
“唉！”
道武帝长叹了一口气。
“寡人知道事实的轻重。不会误了国事。只是寡人欠高平的太多。这一辈子是还不清了。”
“皇上，您是皇上啊！”
“皇上也是人啊！”
道武帝叹息了一声，
“好了，李管，拿玉玺。”
“皇上？你年富力强着呢？”
李管的眼有点湿了。
“好了，拿去吧！”
“好，老奴这就去办。”
李管躬着身子，转身去书房密室里，拿皇家专用来写遗照的印花黄绫。
唉！
是时候了。他该写下遗照了。北魏的江山啊。
稍许，道武帝写好了，重重的盖上玉玺，他像是用完了全身的力气。倒在了龙椅上，看着李管把遗照收拾进锦盒。
他挥了挥手，
“拿去吧。”
看着李管躬着身子，走出寝宫，走向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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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武帝重重叹了口气。只要李管把这遗照放到皇室专放遗照的玉神龛里，他的使命就完成了。他就能安心的闭眼，去见他的先祖了。
李管低着头，捧着锦盒向前走着。夜在他的身后，拖成一片肮脏的画布。
“哪里去啊，李管？”
一个妩媚的声音，在李管的身后响起。
李管浑身一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来的人正是高平太后。
“奴才向太后请安。”
李管把锦盒抱得紧紧的，生怕高平太后看到了，生出事端。
“哟，这是不怠见本宫呢？拿来吧。”
高平的声音尖利了起来。
“太后，这是？”
李管的声音没落，高平的声音就打断了他。
“没用的奴才，还不与我拿下。”
“是！”
应一声，高平太后身后的两名宫人，突然出手。
李管没有反应过来，怀里就空了。
“太后？”
李管悲呼一声。
“拉走！”
“太后？”
高平太后看了一眼，望着她的宫中近卫，点了点头，她的眸中寒光一闪，近卫就明白了，今夜，就是李管的死期。
“太后？”
身后的太监，把锦盒打开，取出圣旨，交到高平手里。
高平打开，看了几眼，眉毛狠狠的拧在了一起。鼻子里只哼了一声。
“元承殿！”
高平这句话刚一出口，就变了脸，
“不，回宫。传太子炎，传李卫。”
第213章王府露重惊鸳梦（2）
半个时辰后，高平的太后寝宫里，高平太后的心腹近卫总长，李卫就站在了高平太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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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炎不在太子寝宫。”
李卫的人和他的话一样又干又少。
“去了哪里？”
“这？”
李卫为难的看了一眼高平太后。
“说！”
“太原王府。”
“这个不成事的畜生。速去带他回来。”
高平太后看着李卫消失在寝宫外面，才气的坐在椅子上。
她就知道，那个不争气的小子，又去找蝶兰丫头了。
真是不成气啊。
夜色沉沉，马蹄声声乱。
黑夜被几匹马的急促的奔跑声打断了。马上所坐之人，皆为黑披风的男人。
为首的勒马站住，朝向南方，虎眸含悲，
“母后，孩儿不孝，先走了。”
“爷？”
拓展拔马向前，
“爷，回去看一下吧。相信皇上也不会怪罪的。”
“是啊，爷，这一去，也不知是多少年。府里还是要回一趟的。总要和大妃安排一下吧。两位郡主也是要见上一面的。”
众军士都在劝着拓跋焘。
拓跋焘没有说话。
母后死了，她用她的命换了他的命。发配边疆。
拓跋焘冷冷的笑了，这个世界上，要说放不下，也只有两个人了。一个是母后，另一个是雪儿，可是她们两个人，都不在了。
太原王府，那里还有什么让他留恋的吗？
是的，他们说的对。
还有他的两个女儿。这一去，也许是十年八年，也许就是一辈子。
他是该回府安排一下她们的生活的。把两个女儿都托付给大妃胡尔花子云。
她一向贤德，想来会把府里安排的很好。他对她虽无爱，可是，她的确也从没有什么过失。是一个仁德的好王妃。
回吧，回去见一面。
拓跋焘看了下众将士。他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你们先到前面的驿站，等我消息。我和六兰骑士，跟着爷走一趟。”
拓展吩咐完，打马追究向已经远去的拓跋焘的身影。爷就是这样，不做就不做了，一做了决定，行动也就是开始了。
夜已深，有风慢慢吹，无雨，有月，在天上，太原王府的后花园。
蝶兰花开了，雪白的，在夜色里，犹如一个个白衣的仙子，跳出最动人的舞蹈。连着月华，开出一片片的晶莹。
花中有人，雪白的，不是花，是人的身子。一个女人。
棕色的，健美的颜色，那也不是树的躯干，也是人。是一个男人。
“炎？”
“不要说话。你看天上的月多美。”
“我总觉得这样做，是我们太对不起拓跋焘和雪王妃了。你能不能劝太后老人家，能不能对泽儿那孩子网开一面。不管怎么说……”
“嘘，不要说话。”
拓跋炎俯在胡尔花子云的身上，咬着她的耳朵，
“你再不专心，我就要惩罚你了。”
拓跋炎的手不安份的在胡尔花子云的身上游移。
“我什么时候能正大光明的和你在一起，不用再这样偷偷摸摸的。”
胡尔花子云伤心的说，
“我不想再叫胡尔花子云这个名字，这本来就不是我的名字。我是蝶兰，你的蝶兰。”
“我知道了，蝶兰，你永远是我的蝶兰。只是你是太原王府的大妃，明着入我太子宫，太不合礼仪。”
“那你说如何？我你就不问了。那蕊儿呢？她可是你的亲骨肉。”
一说到蕊儿，拓跋炎沉默了。
蕊儿是他拓跋炎与蝶兰的孩子，她已经叫了拓跋焘十年父王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放心吧，我会安排。那拓跋焘不是被发配了吗？再找个机会，让他永远也不能回来。然后，你就能在这太原王府里消失了。”
“消失？”
胡尔花子云惊讶的睁大眼睛。
“是的，消失，我们也来个李代桃疆。就像你的小姐一样。”
“你是说找一个人代替我？”
胡尔花子云不敢相信的看着的拓跋炎。
“错了，不是代替你。是代替胡尔花子云。她本来就不是你。你替她当了十多年，也该由别人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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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炎阴森的笑了。
可这笑听在胡尔花子云，应该说是蝶兰的耳朵里，是天下最美的声音。
“炎哥？”
蝶兰抱住了拓跋炎，也许在别人的眼里，他是世界上最坏的人。可是，在她蝶兰的眼里，他却是世上最好的人。他是她的情哥，也是她女儿的父亲。
“兰儿？”
拓跋炎的目光变浓了，落在蝶兰躺在蝶兰花中的身子上。
轻颤的手指移过去，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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