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风暴-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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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定后，元子和贵先生都急切地问经过，可香香只是摇头，她什么都不说。
　　高点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十分恼怒地说：这事就别提了！他吩咐贵先生：关照饭店安排我的人吃饭。贵先生问：多少人？高点说：按五十人安排。连元子都惊讶了：你调这么多人来呀？高点恶狠狠地说：非要把那些乌龟王八蛋，统统揪出来！
　　贵先生由衷地感谢高点：如果不是你，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高点说：不算完，必须血债血还。不然人家笑话我高点，好他妈无能，好他妈窝囊！
　　正说着话，法力局长破门而入，他怒容满面地责问：高董事长，你好像没有执法权吧？
第二十四章　三股力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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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点霍然站起来，大吼一声：你给我出去！立即从法力局长身后扑上两个人来，一人威吓：你敢再说一遍？一人吼叫：你他妈睁眼看看，这是在跟谁说话！
　　在他们看来，法力局长就是天王老子，就是泰山北斗。法力局长却非常清楚，他在高点面前根本算不上人物，仅仅是个县处级干部。
　　法力局长使劲一挥手，喝令那些随从都退出去。
　　等人都退出后，法力局长颓然坐下，叹息一声说：给我点老面子呀，好歹我也这把年纪了。
　　高点余怒未息：别装你那熊样，什么事都办不成，你讨不到我人情！
　　法力局长再次激动起来，粗声大气地说：案发第二天我就把目标圈定在古集，这不是办事？我亲自来古集组织搜寻，这不是办事？他们要我先查公孙蒙为什么被害，我顶住了压力先来营救香香，这不是办事？
　　高点紧皱眉头追问：谁这么要求你的？放着活人不救，为什么要你先查那死人？
　　法力局长马上神情紧张起来：这话可是这儿说就这儿了啊。再要惹出点事，就把我逼上绝路啦！
　　贵先生赶紧吩咐服务员，给法力局长上一套餐具。他息事宁人地说：法局长费了好大的心，高点也是太着急。
　　元子也很抱歉地说：法叔叔，我们太莽撞，对不起。喝点酒怎么样？
　　法力局长喟叹一声，说：挡风板当锅盖——才受冷气又受热气，这顶乌纱早晚要丢的。去他娘的，喝吧！
　　贵先生还要问法力局长案情，香香十分生气：哪儿痛你就戳哪儿！
　　法力局长沉重地点点头说：香香什么话都不讲是对的。从她来说不堪回首，从我来说，担心她如果多讲话，人家要灭她这个活口。唉，险呢！
　　元子赶紧说：那就再也别提起了。
　　送香香回医院，见有桑可以等人赶来陪护，贵先生便拉上元子去看审讯匡一斤。
　　匡一斤说，他半夜被人惊醒，听见有人走近鱼塘。他很纳闷：该不是来偷鱼的吧？他悄悄摸到鱼塘边，突然听见“咚”的一声，有个沉重的东西被丢进鱼塘。当时他正躲在鱼塘边一蓬蒺藜背后，距离丢进水中那件东西很近。养殖娃娃鱼的鱼塘一般都水浅，他伸手就摸到是个麻袋。他用力拖上岸，那几个人听见响声，正要回来，匡一斤慌忙模仿猫头鹰叫唤，同时惊动鱼塘的娃娃鱼“哇——哇——”叫，像婴儿啼哭。有人大喊一声“水鬼”，几个人就跑了。
　　匡一斤打开麻袋，看见是个姑娘，吓得他拔腿就跑。回家他又想，明天人家见他鱼塘边有死人，说不定给他找些麻烦事。于是他拿上手电，壮大胆子把那麻袋拖到旁边的邻居家麦田。
　　他正拖着，手电光照见姑娘的脸，他觉得面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他发现姑娘好像蠕动了一下，于是想：这人要是没死，扔下不管可就作大孽了。他马上动手翻开姑娘眼皮，他说自己是养鱼的，最善于从眼睛看死活。发现姑娘果然是活的，他急忙抱回家。他跟土郎中学过三招两式，胡乱折腾一通，姑娘好像有些苏醒。
　　匡一斤正在学习人工养殖娃娃鱼，养殖娃娃鱼必须水质纯净，他家里随时都备有鱼塘解毒的草药。他猜想姑娘肚子里灌满脏水，应该解毒，便撬开姑娘嘴巴灌下草药，姑娘立即呕吐不止。
　　匡一斤替她收拾干净了，猜想她应该吃点东西。正好熬的鱼汤有剩，喂了几口姑娘就睡着了，这一睡就好久不醒。
　　他想去报告，又怕被人怀疑这坏事是他干的。他想等到姑娘醒来再去报告，到时候姑娘好开口替他证明。书包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二十四章　三股力量（3）
同时他也坦白，看着这姑娘挺美的，他想留下多看看。他从没碰过女人，见有这么漂亮个姑娘睡在身边，甚至不想报告了。
　　今天凌晨他开灯上茅房，窗前人影一晃。他正在纳闷，一个人上来就给他一击。这人马上唤来同伙，匡一斤这才知道是专门来救人的。
　　法力局长派人去匡一斤家，拿来鱼解毒的草药。经过化验，草药的成分非常复杂，甚至含有安眠成分。
　　医生坚持认为，在当时条件下给香香服用这种草药，有助于避免香香精神崩溃。
　　高点却认为，匡一斤是在撒谎，是故意把香香药得不省人事，以便图谋不轨。
　　预审人员认为，香香的自述对于判定匡一斤功过至关重要。
　　可是香香决不吐露只言片语。无论预审人员如何耐心劝说，她只是沉默、生气、发怒。终于惹恼了高点，把办案人员全部轰走。
　　高点要把匡一斤带去继续审问。他很不甘心，如果事情果真如此，那就说明救下香香的是匡一斤，而不是他劳师动众的结果。高点并不需要跟匡一斤争夺英雄救美人的角色，而是他另有盘算：他要证明这次劳师动众是正确的，他想借口汤谷治安状况很差，从而把他的人驻扎下来。经历此事后，他感到没有安全保证，他连个开发区分局都无权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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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法力局长不同意高点带走匡一斤，他说这样做涉嫌私设公堂。两个人因此又闹得脸红脖子粗，闹得不欢而散。
　　一风顺茶馆里，完全不明真相的人，都在众口一词咒骂匡一斤狗胆包天。
　　说书人大声讲：纣王迷妲己，致殷商灭亡；幽王纵褒姒，戏天下失和；吕不韦献赵姬，始有暴秦；刘邦娇吕后，乱汉家纲纪；魏晋尚*，边疆无英雄；炀帝荒淫，催李唐兴起；武则天、杨玉环，双煞搅盛唐；文弱宋恋春宫，开中原迎金蒙；元主天下后，铁骑裹红妆不敌叫花子朱元璋；刘宗敏霸占陈圆圆，激怒吴三桂开边关；至慈禧乱政，差点亡国灭种！历朝历代事，都是因为女人而燃战火。狗日的匡一斤，也是要害得我们古集战火峰烟，怎么饶得了他！
　　说书人提议上万民折，请求政府杀了匡一斤。那些茶客都被说书人煽动得群情激昂，马上响应，当即就在茶馆书写，连过往行人都被拖来签名或者按手印。
　　公孙主任死后不久，苏欣老师也在医院不治身亡。
　　香香痊愈了，她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祭奠公孙夫妇，贵先生和元子、高点陪同香香去公墓。
　　大家都很伤感，在公孙夫妇墓前，香香席地坐下，轻声唱着一首山歌：
　　两个一挑担，
　　上山又下坡。
　　郎是一身汗，
　　奴家愁满面。
　　大道多曲折，
　　为郎踩捷径。
　　荆条穿脚板，
　　苦奴郎不苦。
　　要是一路平，
　　哪得两心痛！
　　从公墓出来，元子要求香香：把刚才唱的山歌，教教我。香香便一句一句教她，高点也跟着学。
　　下车后，元子跳上去吊住贵先生脖子，要他背上，笑嘻嘻地说：我们倒过来，苦郎奴不苦。高点说：我愿意受苦。香香瞟他一眼，低头不语。
　　高点仍然要自己动手捉拿残害香香的凶手，他不相信法力局长的能力，或者说他对法力局长十分不满。
　　他并不知道，法力局长至少承受着三重压力：单一光书记要求他，首先查清公孙蒙被害真相，香香被害的事先搁在旁边；维坤市长要求法力局长，迅速结案，不过是一起车祸造成的不幸，完全没必要小题大做；高点则是要求他，集中一切力量，务必揪出残害香香的全部凶手。高点说公孙夫妇已经死了，香香是唯一的活口，如果不把凶手揪出来，香香时刻都面临被杀人灭口的危险。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二十四章　三股力量（4）
法力局长既不违抗单一光书记的指示，也不按照维坤市长确定的口径结案，更不会听从高点摆布，他在三种力量中虚与委蛇，谁也弄不清他究竟什么态度。
　　于是高点觉得，法力局长很不给他面子，一点不听他指挥，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
　　他那些调来的人，继续驻扎在古集。早晨能看见他们出操，平时能看见他们演练拳脚功夫。围观的人很多，都惊叹这群人身手不凡。同时也十分疑惑，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后来听说，他们是专门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的，于是就有人像慰问子弟兵一样前去慰问他们。
　　法力局长请高点把他的人调走，高点不同意，说他要在这里筹建工厂，就必须建立一支属于经济警察编制的护厂保安队。法力局长十分恼火，他向维坤市长汇报，说高点已经为所欲为了。
　　维坤市长坚决地说：必须阻止高点，不然谁也不能保证他的安全。
　　然而单一光书记得知后，却说：这么大一个企业，建立自己的护厂保安队，我们有什么理由阻止人家？峰县的治安状况实在令人担忧，黑恶势力如此猖獗，根本原因就是政法队伍太软弱。所以我看，这也是在加强我们的力量，正义的力量！
　　高点不仅建立护厂保安队，他还有进一步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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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专门去维坤市长办公室，他十分激动地说：一个小小的开发区都不听我的话，说我讲话名不正言不顺，这样我们还敢放心投资吗？
　　维坤市长问：那你有什么建议？
　　高点说：我推荐一个副厅级干部，进入你们市里班子。如果不能得到更有力、更直接的安全保障，我们的投资迟早要被蚕食鲸吞。
　　还是在把我当外人，难道我还不能给你提供安全保障？
　　这是我们企业和你们地方政府之间的利益关系，不是两个家庭之间的私人交往，你说是吧？
　　维坤市长面露一丝少见的忧愁，显然高点还是排斥她。她很不想跟高点冲突，于是她推卸说：这有几个问题。首先要按程序办，其次一光同志要能统一班子成员的思想，最后是上面没有意见。
　　高点强硬地说：我已经反复考虑过，这么大的投资项目，必须自己保护自己。就这么一个条件，你们研究一下吧！
　　不久单一光书记就亲自打电话给高点，说现在的班子中懂经济工作的太少，他支持高点的建议，上面也同意补充一个人进班子，协助维坤市长抓经济工作。
　　贵先生立即将这一情况向光震行长汇报。光震行长十分惊慌：两路人马在开发区已经够热闹了，第三路人马再进来，怎么收场？
　　甘茹副行长却认为：我们跟高点的目标接近，都是从保护商业利益方面考虑，联合的可能性比较大。
　　光震行长说：我们把荒地开垦成良田，他们应该来求租。现在他们要来圈地，性质不一样。如果高点的人进了市里班子，在力量对比上我们最弱。
　　甘茹副行长问贵先生：元子能对高点产生多大影响？
　　贵先生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被问得张口结舌。
　　光震行长粗重地叹口气说：把开发区交给你们，你们就要管好。怎样才能管好？现在看来，必须跟高点联合！
　　高点听贵先生讲了两个行长的忧虑，他说：他们不必担心，我们可以联合。
　　元子问：联合对付阿姨？
　　高点斩钉截铁地说：现在只讲实力，有实力才是大爷。实力不能靠别人恩赏，只能靠自己增强。
　　怎样增强呢？元子问。
　　相互牵制，相互牵制就能增强实力。我给你们举个例子，牛的力气比人大，为什么牛要听人的使唤？有绳子穿着牛鼻子呀。牛为什么要让人牵着鼻子呢？有草给它吃呀。草从哪儿来的？有农民送稻草来呀。农民为什么要送稻草来呢？我用牛给农民犁田呀。牛怎么肯去犁田呢？鼻子被人牵住了呀……看见了吧，这是一个圈。聪明的人就是在画这个圈，手头的圈越多实力越大，实力越大越是好画圈，而且能画大圈。大圈小圈结在一起就是网，大网小网连起来就是天罗地网……
第二十四章　三股力量（5）
香香突然推门进来，望望几个人问：你们鬼鬼祟祟的搞什么天罗地网？元子大笑着抱住香香：该网的一样没网住，他只会纸上谈兵。
　　高点推荐的人叫居方正，一旦获得人大通过他就是副市长。
　　他四十五六岁，看上去却像五六十岁的人。两道浓密的眉毛几乎相连，还随时紧蹙，使得他眉头黑乎乎一团杂乱无章，难以清楚看见他的眼睛，但是能够感觉到他目光阴冷。
　　他是塑料专家，在国外做访问学者时掌握了MDI技术。回国后投身×××公司，为筹建MDI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作为交换条件，高点推荐他担任了×××公司副总工程师。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嫌副总工程师是个虚职，要求更换个更有实权的职位。
　　董事会讨论后认为，他没有担任更高一级职务的组织协调能力。然而如果不满足他的要求，又担心他跳槽，毕竟目前他是奇货可居，一旦他被竞争对手猎去，他完全可以给×××公司制造许多麻烦。于是高点把他推荐到×××公司可以施加影响的沿滩工学院，担任副院长。
　　居方正担任副院长后，分管实验工厂，而沿滩工学院的实验工厂完全受×××公司控制，不可能让他染指。居方正又不满了，他非要抢夺实验工厂的领导权，终于把高点惹得怒不可遏。
　　高点为人处世的原则是“德化归顺，兵临凶顽”。他会尽可能照顾到部属随从的个人需求，但是如果有人贪得无厌，他就要以暴易暴、以恶治恶。
　　他秘密安排人设下圈套，为居方正创造一次从实验工厂侵吞公款的机会，然后把居方正逮住。
　　高点针对居方正的“兵临凶顽”并不是为了消灭他，仍然想“德化”他“归顺”。毕竟他曾经作出巨大贡献，毕竟他继续保有无人能及的技术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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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点没有把居方正侵吞公款的证据交给检察院，一旦交出居方正就要锒铛入狱，高点仅仅是需要借此挟制居方正。
　　果然居方正就变得乖巧了，他深刻发现，作为弱势者，顺从才是谋取私利的唯一途径。从此他在高点面前表现得百依百顺，以至于高点以为他当真俯首帖耳了。加上居方正有把柄落在高点手中，高点以为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他。
　　看居方正不再得陇望蜀，似乎洗心革面了，高点就宽恕了他，甚至还感到对不起他。
　　正好急需安排个副厅级干部进入汤谷的领导班子，一时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高点就把他推荐出来。
　　居方正到任后，他风尘仆仆地赶来开发区。高点介绍他认识了元子、贵先生、香香和加仁、保元等人，　MDI公司财务总监方少雄、公关部总经理宋儒生和董事长特别助理陈沉等人，跟他原来就熟悉。
　　在古集饭店为居方正接风，元子叫上支行的几位股长一起陪同。
　　他们进了两张餐桌的包厢。枝春姑娘早已等候在此，喜滋滋地对元子说：工厂一来生意就更加好了，饭店显小了。元子吩咐她：以后饭店的事找香香商量。香香“啐”了一声说：我才不管哩。元子叹口气说：都不管只好我管啦，我变成管家的王熙凤了。香香笑嘻嘻地羞她：再说一遍。探春也管过家的，干吗你要自比琏二嫂子？元子要去揪她，香香急忙闪避，旁边正好坐着高点，香香避让不开正好滚进高点怀里。元子见她无路可逃，上来胳肢她个痛快，香香蜷缩在高点怀里格格欢笑。
　　居方正凑上来奉承：这对姑嫂像亲姐妹一样，可是少见啊。立即引来哄堂大笑。
第二十四章　三股力量（6）
高点对他说：还不是这种关系。居方正有点尴尬，不过他马上就在干瘪的脸上挤出一堆笑说：我这个人书生气重，看人看事经常看走眼，难免显得冒失。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就是质朴，不带恶意……陈沉严厉地扫他一眼，打断他的话说：一个人的品行，不是靠自己来表白的！居方正额头上马上鼓起一条青筋，他有些恼怒。但他不敢迎接陈沉锐利的目光，他低下头喝口茶，手都在哆嗦。
　　见此情景高点厉声训斥陈沉：你这是跟谁说话呢？记住，从此方正是领导，我们要帮助方正在汤谷树立威信！气氛陡然就变得十分沉闷。
　　高点意识到他破坏了气氛，他想急于改善，他笑笑说：我们都太文雅。现在是在古集，入乡随俗吧，我们来讲几句贫下中农的话，歇后语粗话都行，越粗野越古朴。
　　贵先生推举居方正先讲，居方正想了想说：讲句歇后语吧，很不雅，各位女士只当没听见。光棍趴着睡——两头不着地。保元“妈呀”一声，站起来笑得直是跺脚。
　　陈沉接着说：背对灯光鞠躬——脸比屁股黑。隐约感到是在影射居方正，再看居方正果然脸黑，都禁不住大笑起来。
　　旁边一桌的翟姑叫唤：肚子笑痛了。大家催逼她讲，她说：张不开口。宛秀自告奋勇，说她讲个故事。她讲：
　　有个小伙子去河边，看见一头河马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感到很奇怪，但没有多加理睬。
　　再去河边，又见那头河*泪汪汪地望着他，小伙子就问：你是不是想说话？河马还是不吭声。
　　几次看见河马都是这个样子，小伙子便再三追问：到底想说什么话，你开口呀！
　　河马说：我张不开口。
　　小伙子问：你为什么张不开口呢？
　　河马说：我嘴巴太大，一张口就不要脸了。
　　文娴责备宛秀太过份。果然翟姑生了好大的气，她低头不语。旁边的方少雄去安慰她，十分殷勤巴结。先是都有些惊愕，随即就明白了，都哄笑起来。
　　笑声中贵先生说：我也来讲一个。他讲：
　　从前有个人叫山爷，拥有很大的权力，有多大权力呢？他一个人就能定规矩。一旦他定下规矩，村里人就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
　　有一天山爷突发奇想：穿衣服只要能*裹耻就够了，多穿是浪费。于是他定下一条规矩：再冷的天也只能穿单衣。
　　有人对他说：山爷，冬天不穿棉衣会冷呀。
　　山爷说：冬天嘛总是要冷的，穿上棉衣就不冷啦？拉你去露天站一宵试试。
　　山爷又定一条规矩：晚上不许开灯。
　　有人对他说：山爷，不行呀，黑灯瞎火的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山爷说：瞎子不用点灯照样做事。瞎子是残疾人，残疾人都能做到的事，正常人为什么做不到？


　　山爷再定一条规矩：头一胎必须生儿子，如果生了女儿就要被逐出村子。
　　有人说：山爷，不行呀，不能保证头胎一定生儿子。
　　山爷说：谁家不能保证头胎生儿子，叫他新媳妇跟我试试。
　　都恨透了山爷，有个叫倌爷的就四处串联，鼓动大家把山爷赶下台。但是没人听从倌爷的号召，为什么呢？每个人都问倌爷同样一个问题：把山爷赶下台后，谁来做新的山爷？倌爷不肯回答。
　　如此一来山爷仍旧是山爷，大家对山爷的恨仍旧是恨，但山爷定下的规矩，仍旧得执行。
　　等贵先生讲完，都十分踊跃地议论这个故事，由此及彼，抒发了好多感慨。
　　
第二十五章　强力展示（1）
MDI公司正式挂牌后，土建速度推进很快。挖掘机、装载车、推土机整日轰鸣，工地上大呼小叫。三千亩土地山削平坑填满，一幢幢楼房矗立，一条条水泥路面阡陌纵横。
　　金色太阳把工地涂抹成金黄一片，这是长年生活在青山绿水中的人乐意见到的颜色。他们懂得绿意盎然是明天，而今天更需要的是收获。
　　老人谆谆教导上学的孩子加倍用功，眼前就是工作，眼前就是祖祖辈辈沉闷呐喊的期盼。
　　年轻人舍弃了浸透汗水的土地，以能够在工地上被晒得油黑发亮而自豪。“我是工人！”他们终于高昂起头，对那些仍在土地上吆喝老牛的人说。
　　而那如同老牛一样默不作声的农民，同样满怀期待：不再有卖不出的蔬菜瓜果，不再有一日一跌价的鸡鸭鱼肉，不再为了争抢古集镇上仅有的几座公共厕所肥料，而邻里反目兄弟失和。
　　一直急于推进项目，就没有搞奠基典礼。现在稍微空闲，高点要搞个庆典。
　　桑可以提议搞个露天纳凉晚会，自办些节目，仅为图个热闹。大家都赞同，元子就安排桑可以挂帅主办。
　　晚会选定在管委会门前广场举行，四周开阔，车辆和行人都易于疏散。
　　很快就在广场上搭起高高的大舞台，台前隔离出凭票进入的座位，台后一条通道供表演者出入。
　　贴出海报后，立即激起各方热情。多年不见露天表演，又是免费观看，正值农闲，连山里人都不辞劳苦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