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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情天-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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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毕竟,他们也只能期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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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坠星稀——策马疾驰的张臣,不顾危险地赶着迢迢暗路。
月儿不亮、星儿不烁,只有那嘎嘎诡叫的夜鹰伴随着一路狂奔的张臣。
终于,阗黑的尽头出现了橘黄色的晕亮,挥汗如雨的张臣禁不住地笑咧了嘴。
赶了大半天的路,终究还是顺利到达了。
稍稍地一宽心,却又教拘谨给唤回了戒慎。张臣整肃起面容,不敢有一丝舒松地继续前行。
直到营门口……
「来者何人?到此有什么事?」守门铁骑一脸严峻地审视着张臣,他手中的长枪更也同时地指向张臣。
「在下张臣,有要事求见匈奴霸主。麻烦你为在下通报一声。」
守门铁骑仍是一副犹疑的模样。
他们这样迟疑,只会让时间越拖越急。他哪有时间再跟他们耗下去了……
心急如焚的张臣,再也顾不了自己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一个纵身越过了守门的铁骑之后,便朝主营帐飞奔而去了。
铁骑们见状,不禁大喊:「来人啊!有人闯进军地之中,快将他捉住……」
不一会儿,匈奴战士们便将张臣给团团围住了。
张臣环视着他们,危凝之势中,他仍旧不急不徐地揖道:「在下来此并非想挑起战端,只是有要紧之事非得求见霸主。希望诸位能为在下通报,好吗?」匈奴战士依然不为所动,他们只是虎视眈眈地凝着张臣。
「看来诸位是不打算替在下通报了!……那么,我只有得罪了……」拳抬脚弓地,张臣做出了备战的姿态。
突地,一声喝止,适时地浇熄了一触即发的战火。
「住手!」
黑暗之中,走出了一名伟岸的男子,他缓缓地穿过人群,来到张臣的面前。,
——是他!那日为统领疗伤的男子。
当索伦发现是张臣时,他那开朗的俊脸顿时一敛。既然,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那么……他,肯定是出事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不问张臣来此的目的,便迳自地说道:「随我来吧!」语落,他即踱入了夜色之中。
张臣闻言。他挑了挑眉,不发一语地尾随其后。不一会儿,两个高大的身影即消失在夜幕之中。
这是张臣第一次见到羿央。当视线交会的那一刹那,他便为眼前这名气度超迈的男人所折服了。
羿央凝着张臣,面无表情地问着索伦道:「这个人是谁?我不是说过不准任何人打扰我吗?……你为什么还带他进来?」
语气里,火药味十足哟!
索伦不理羿央的责难,仍一脸嘻笑地道:「耶……也不先听听人家来此是为了何事,火药味就那么重?人家这位兄弟可是特地来此告知你,有关你心上人的消息,若你不想听,那我这就请他出去……」
闻言,羿央不由一震。他那冷漠的表情,顷刻之间,变得怔忡、变得有些不敢置信、最后变得有所期待……
「他过得好吗?」羿央低声问道。
他渴念他回到他的身边,可,这不是一时半刻说想说念就能得的,所以,他只能希冀他过得好……但,答案却不如人意。
「非常不好!」张臣斩钉截铁地回道。他的回答,令羿央闪耀着希冀的黑眸,顿时黯淡。
「此话怎讲?」
张臣深深地凝着羿央,说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来此是想求你救他的。」
「救他?为什么?他到底出了什么事?」羿央再也按捺不住骚动不安的心情,急欲想明了事情真相的他,不由得狂吼道。
「事情的缘由,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想刺杀大将军,不过非但并未得逞,还被判了火刑,而且明儿个就要行刑了!」
「你说什么?」羿央难以置信地拽起张臣的衣襟,失控地扭曲着俊颜。
「我想,你应该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不必我再重述一遍。」张臣拉开羿央的手,沉着地说道。
「由于『隼鹰』的人员和战力有限,所以我来此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帮助我们救出统领。」
他让他回去的目的是什么?他放飞他们的爱恋的原因又是为了什么?
为得就是不忍见他左右为难、自责一辈子!
如今,他诸多的隐忍,换得的是什么?
——他所珍爱的人儿的死!?早知换回的结果会是如此,那他当初又何须硬逼着自己放他走,而后又默默地将爱深埋在心底,苦忍着夜的漫长,与思念的煎熬?……何苦呢?
在夜深入静的时刻,即便与爱人悬隔天壤,他依然听得见那沉睡在彼此灵魂深处的情意,只是,他命自己佯装听不见罢了。
他要将他要回来!他要让他重回他的怀抱里!往后,即使他有微词,他也不会再让他离开他了!……生生世世……
他决心——将他夺回来!这次,无论他再说些什么,也由不得他了。
从此刻起,一切王控权已归他所有了!
羿央迈开豪气的大步,率先走出了营帐。看来,他是答应了,统领总算有救了!……但,统领会不会怪他多事?张臣也是欣喜、也是担忧地望着羿央的背影。
唉!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这些了。张臣忖道。
即使他不愿、他会怪罪,那也只能由他了!
思及此,张臣也即刻追赶在羿央的身后,匆匆地走出营帐。
尽管人说,等待是傻人才做的事,但羿央就是心甘情愿。
甘心为棠欢忍受苦恋的滋味,享受那份特有的凄情。
尽管期待只是一种未必能有结果的开始,但羿央仍不求回报地为他投注下自己的期待!
——难道,命也!
——或许,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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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兀鹰盘旋飞绕着。
午时将至!
广场的中央,竖立着十字木桩的周围,已堆满了行刑时所需的焚烧木材。
被绑在十字木桩上、曝晒于炙阳之下的棠欢,依旧昂然不屈地傲立着。
即使,烈阳炙得他好难受,即使,伤口的血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他依然倔傲地昂着他的下巴,直挺挺地注视着远方。
那澄澈的水眸,缥缈地凝望着彼方。——那只有他才知悉的彼方。
无人知晓那轻澈漂亮的瞳眸,到底是在凝望着什么?也无人知悉那凄迷万分的心里,到底在惦念着什么?
只有棠欢自己一个人清楚!
……央……央……棠欢苦涩地在心中,千千万万次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
每唤一次他的名,便惹起他无尽涟漪的思恋。他多么盼望他能听见他的呼唤,来到他的身边。但,这不过是他的奢盼,不是吗?
他的思恋,怎可能关山迢递地传入他的心中呢?可,他还是奢求着!
奢求着他强烈的思盼,能入他的梦中!
他多么地渴望再见他一面,纵使,只是轻轻地一瞥,他也能心满意足了。
然,所有的奢想不过是空阶的跫音罢了!他,只能搜寻着心中的那抹伟岸身影,依依脉脉地恋念着。
棠欢亦明白奢望的相思,只是徒惹心伤罢了!可,他就是不能教自己不去想、不去盼啊!
止不住自己想念的心,棠欢怅望的眼,禁不住地涌起了泪光。
突地,雾泪蒙胧之间,棠欢瞧见黄天瑞远远地正朝他而来。
黄天瑞的身后,跟随着十数名手持火把的士卒。
棠欢紧咬着牙,不甘露出软弱似地,硬是逼回眼中的泪水。
黄天瑞志得意满地踏上了棠欢身前的平台。
「怎么?热寒交迫的滋味如何?」他睨着眼前脸色半边惨白、半边红肿的棠欢,满脸好诡地嗤问道。
棠欢轻啐了一声,白惨惨的唇轻蔑地斜勾起一抹嘲讽地冷笑。
「心凉闲悠悠!多谢你的关心。」他哂笑地睇视着黄天瑞裹着白布的庞侧,状似无意、却是有意地讥问道:「倒是你的耳朵,如何,没有外头的耳壳子,是不是听得比较清楚?」他冷酷的眼,透出得意的光芒。
棠欢的冷嘲热讽着实让黄天瑞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马上就将他千刀万剐。
可,他还是忍了下来,毕竟,能称霸天下的「隼鹰之面」还未到手,他怎么也不可以让他如此轻易地就死去。
黄天瑞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压下心中那翻滚的怒气,一脸假笑地凝着棠欢,说道:「就快正午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肯将『隼鹰之面』交给我,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不然……」
「不然如何?」棠欢不客气地打断了黄天瑞威胁的话。
「得时,猫儿雄似虎;失势,褪毛的鸶凤不如雉。你少在这儿跟我狐假虎威了。老实告诉你,与其将『隼鹰之面』交给你为非作歹、扰民乱国,我宁可带着它一起同归于尽。」
棠欢的狠话刚撂完,同时地,左脸颊也狠狠地被黄天瑞掴了一巴掌。
「……好……好……你好样的……」黄天瑞气得浑身发抖,他粗鲁地捉起棠欢的下巴,恶毒地狞吼道:「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来人啊,准备点火!」他野蛮的手劲捏得棠欢的下颚疼痛不已。
棠欢觉得自己的下颚,仿佛是快要被捏碎了。可,他仍倔强地挺直了背脊,不吭一声地冷冷凝视着黄天瑞。
随即,他伸出舌舔舐着被打裂的唇角,睥睨地朝黄天瑞的脸上啐了一口血水。
「哼,有骨气!」黄天瑞放开棠欢,抬手抹去颊边的血唾,面色狰狞地冶嗤道:「那你就好生体验自己慢慢被烤熟的滋味吧!……或者说,好好地享受恐惧与死亡的滋味吧!」
他迅一转身走下平台,即刻便下令道:「来人,放火!」
接获命令,手持火炬的士卒们一一走向堆放木材的所在位置,没有丝毫犹豫地将火给点燃了。
顷刻之间,霹哩啪啦的火苗逐渐开始窜升,一缕缕袅袅的黑烟,顿时缭绕在棠欢的四周围。
浓烟呛得棠欢不禁咳嗽连连,也熏得他泪水直流。
沉闷的炽热火气不断地熏灼着棠欢的身体,令他好不难受。可,叫他更难以承受的却是——无法再与羿央相见!
……央……棠欢在心中戚戚地低唤着爱人的名。他仰着头,望着天际的尉蓝,含悲的眼角滑下的是依恋的泪水。
请原谅我,我的爱!如果有来生,定不辜负你的情意,定不辜负呵!
透过黑雾,棠欢仿佛是企盼着能见到羿央似地凝望着远方,痴痴地、深深地,良久之后,他轻闭上了眼眸。
凄迷之中,耳际似乎传来了羿央激狂的呼喊。是幻觉吗?还是他思念的太深、太执着?但,那声声的呼唤却又是那么地真实。……莫非……棠欢倏地瞠开了烟雾朦胧的瞳眸。
远远地,黄土飞扬,沙雾腾涌直冲云霄。滚滚黄杀之中,那飞扬蹈励的豪气身影,清清楚楚地跃入棠欢的瞳底……
而那飒飒威风的身影,挟带着涛涌的豪气,愈发地接近广场中央了。
他思思盼盼的人啊,如今竟真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棠欢激动的水眸,霎时盈满了泪雾。视。线模糊的他,拚命地紧咬住唇办,才能强忍住盈盈欲夺眶的珠泪。
第十五章
望着匈奴的大队人马突然来袭,顿时之间,汉军陷入了一片混乱!
黄天瑞也为突然的变异,感到一阵错愕。不过,他随即便又恢复了镇定。
「匈奴来袭,全军戒备……全军戒备……」
黄天瑞下完命令的同时,随从也已替他牵来了马匹。他一个翻腾便敏捷地跃上了马背,坐稳之后,他自腰间抽出了长剑,驱策着马儿奔迎向前,准备与羿央一决高下。
然而,当黄天瑞的利刀劈向羿央时,羿央竟连瞧也不瞧一眼地、轻轻松松地将手中的长枪一挥,即搁开了他威力十足的剑势,直奔向棠欢。
——此刻,羿央的眼里只有棠欢的存在。他心的存在啊!
……呼……!羿央暗暗地在心底松了一口气。感谢上苍的保佑,终于让他及时赶到了!
羿央恨不得飞奔到棠欢的身边,紧紧地、牢牢地将他拥进怀里,感受他安好的温暖。可,偏偏就是有不识相的人,阻去他的去路,让他不能如愿……
从未尝过如此屈辱的黄天瑞,不禁感到万分的羞耻,抵不过憾恨的气愤,他转身躯马追杀羿央了。
不一会儿,黄天瑞便追上了羿央,他阻挡住羿央的去路,不让他继续前行,并且持剑直指羿央的眉心。
眼见爱人已身陷火海之中的羿央,根本无暇理会黄天瑞的挑衅。他心急如焚地狂吼道:「让开!」
但黄天瑞却恍若未闻似地直睨着羿央,一点儿退让的意思也没有。有多久没有遇到这样令他热血沸腾的高手了?有多久没有尝过饮血股的杀戮了?
黄天瑞渴望濡血的心,正疯狂地呐喊着,他变态地舔了舔因兴奋而略显得干燥的嘴唇,「如果我不让呢?你又耐我何?……你跟棠欢是什么关系,瞧你这副着急万分的模样,莫非你跟他……有一腿。」他轻蔑地问道。
「莫怪乎我叫他领兵去偷袭你们,他死也不肯,难怪……难怪啊……」蓦然,黄天瑞的眼里浮现出恶心之色,「你们还真是叫人恶心透顶啊!」
「恶心透顶?」羿央粗犷的俊容上,霎时蒙上一片寒霜。「我和欢的爱,轮不到你来评论。」倏地,他又敞声嗤笑道:「像你这种粗鄙的小人,如何懂得爱?」
「……哈……好个『爱』啊!……如此肤浅的东西,根本不值得我懂。……我告诉你,唯有权势、唯有财富、唯有庞大的武力,才是值得我去懂得的东西!你想要救他是不?我告诉你除非你打倒我,并且踩着我的身躯越过去,不然,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活活被烧死吧!……哈……哈……哈……」
羿央闻言,他粗犷豪迈的俊颜蓦然冷凝了冰霜。他阴惊慑人地望着黄天瑞,横傲地敞声一笑。「若你如此急着想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黄天瑞冷嗤了一声,阴笑道:「无知的小子,竟敢口出狂言。」他轻视地睨着羿央。
羿央冷峻地回视着黄天瑞轻蔑的目光,语气生硬如冰地道:「是否为狂言,试试便明白。」他回头忧心燥燥地眺望着身陷火海中的棠欢,可当他瞧见已有人前去营救他悬心的爱人时,他终于放下了一颗惴惴如的心。
就在羿央宽了一颗心之际,冷利的暗剑已虹飞电掣地袭向他的背部……
始终眺视着羿央的棠欢,不意瞧见黄天瑞卑鄙的行径时,他不由惊得惶悚万分。置身于火海之中的他,竟不顾自身的安危,挣扎地想脱出束缚,但虚弱的他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不得已之下,棠欢只有颓然地放弃挣扎,他瞠大着眼眸,焦急地望着羿央嘶喊出他的警出口:「……央……小心你的背后!」
棠欢的警告刚刚说完,羿央的背后也同时传来黄天瑞得意的阴笑。「你在看哪里?」
得意的阴笑,伴随着阵阵冷风直袭羿央!
……冷剑来势迅疾,说时迟、那时快,羿央扭转过腰身,在千钧一发之际,惊险万分地躲过了要命的一击。
不过,他的颊侧却也教霏霏剑旋给划上了一口子!
殷红的血,刹那间滑下了一道不羁的红流。而这也更加添了羿央那霸佞狂猾的冷峭。
羿央以拇指拭起颊边的鲜血,望着指上的血红,他冷凛地笑了!目光冷峻的他,邪佞地伸舌舔去指上的殷红……
血腥的味道,使得羿央清冷的黑眸,霎时冷凝出杀意。
他的眼不带一丝温度地睨着黄天瑞,「很好!」羿央的唇角藏着残酷。「身为一个领导者,竟然作出暗箭伤人的卑鄙行径,想必……你已有死的觉悟!」
黄天瑞凝着羿央的眼,不由得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纵横沙场数十载,他何曾感到恐惧过,今儿,他却尝到了畏怖的滋味,这……这……真……真是教他情何以堪啊。
说什么,他也不可能拉下他的老脸,承认他的惧怕。所以,即使黄天瑞心底发毛,他依然逞强地故作威吓。
「狂妄无知的小子,别光只是会说大话。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有本事就过来与我较量、较量啊!」黄天瑞挑衅地将剑尖指向羿央,蓦然,他轻蔑地又道:「别怪我没有事先警告你,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我劝你最好放下你的武器。乖乖地向我俯首称臣,说不定我还能饶你一条狗命。不然,届时,你可别怨我心狠手辣,没留给你一条退路!」
羿央不屑地冷蔑道:「鱼有鳞,摇不响;能过江的,不荡桨!」他挖苦地斜睨着黄天瑞。短短的几句话,轻易地就搓破了黄天瑞的虚张声势。
这也更使得黄天瑞愈发地恼羞成怒了。他粗壮的身体,气得不停地颤抖,怒目圆睁地瞪视着羿央,久久地不能言语。
羿央呶了呶讥笑的唇,一副狂肆无畏地瞅视着黄天瑞:「不会叫的狗才会咬人!……若你真有本事,就不要杵在那儿吠个不停,尽管放马过来吧。」
「好样儿的!这可是你自找的。」急怒攻心、愧愤焦急的黄天瑞,凶狠的利剑丝毫不留情地朝着羿央……
另一方面,熊熊烈焰已烧至棠欢的脚下!霹哩帕啦的火光,灼得快叫人窒息滚烫热浪,频频地袭向无助的棠欢。
——单薄的麻质白衫,随着热浪刮台飘动着。衣角、裙角,都已燃起红光了!棠欢只能紧咬着唇办,苦苦地忍耐着。
就在衣裳即将达到燃点之际,大火忻燎的燃源,蓦然教人给辟出了一条路!
棠欢跟前烧得火炽的木材,全教人给扫到天边去了。
棠欢有些惊异地望着突然出现、却也被火烧得乌黑的空旷地面。他缓缓地抬眼望向路的那一头,白烟袅茫之中,隐隐地出现了两条熟悉的身影。
是张臣与陈丰!
棠欢顿时心头一热,他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他们会来救他……!
慌乱着急的两人,飞也似地疾跑到棠欢的跟前。
「统领,你可无恙否?」
「统领,你可有受伤?」
张臣、陈丰你一句我一语地焦问着。两人边瞧着棠欢,边替他解开绑住手腕的绳索。
棠欢漾起虚弱的浅笑,「我没事,你们两人别这么紧张!」他抬手轻拍了拍两人紊乱不已的胸膛,抚慰地低语道。
「你真的没事?」张臣一点儿也不相信地凝着棠欢胸前那一大片未干的殷红。
棠欢不作正面回答地转了话题。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弟兄们呢?你们可有带领他们逃到安全的地方?」他来回凝着张臣与陈丰不放心地问道。
「你放心,你看!」张臣语带笑意地注视着棠欢的眼,「他们不都全在『安全』的所在了吗?」他让开身体,指了指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战士们。
正与汉军杀得难舍难分的,除了匈奴铁骑外,竟然还有左肩挂着「隼鹰」、身着「隼鹰」战甲的隼鹰弟兄们。保护他们不受汉军攻击的,正是「隼鹰」的弟兄们——他们在外环围成一堵守护的城墙,将他们团团的保护着!
「……你们……你们……」见此情景,棠欢不禁感动得一时语塞,泪悬在眼眶之中,莹莹欲落地……好一会儿,他才清了清凝咽的喉头,不能自己地抖着声音,说道:「你们不该回来的、不该回来的!……既然逃了出去,就该走得远远地,为何不听我的话呢?我不值得你们冒这么大的险来救我啊!……我,不值得你们这么做啊!」
他背叛了他们的期待,只为了成全他的爱!这样的他,如何能承受得起他们这般的情深义重呢?……这……教他如何承受得起?……如何承受得起……他真的不值得他们如此对待啊!
「值不值得,是我们的抉择,并不是你的!」陈丰扶着摇摇欲坠的棠欢,无比认真地凝着他说道。「……你无须歉然、更无须感到愧疚,因为这一切全是我们心甘情愿的!」
棠欢再也不能自己了。悬在眶中的泪,蜿蜒地流落了。他颤抖着苍白的唇瓣,哽哑着声音、感激地说道:「……谢谢……谢谢你们!……我真不知该如何……」
「不要再说了!」陈丰温柔地打断了棠欢的话,「我们并不要你的感激,我们只希望你活着!」
「没错!所以,为了我们,你一定要活下去!」张臣说道。
「……我……」棠欢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教张臣给制止了。
「别再说了,只要你别辜负弟兄们的心意,那就够了!走吧,我们送你到他的身边。」
张臣与陈丰左右各自搀扶着棠欢的一臂,将赢弱的他护在他们之间,并且手持着剑一路溅血地护送着棠欢朝着羿央走去。
在张臣与陈丰的护持之下,棠欢颤巍巍地走着,他的眼里只有正处于激战之中的羿央……
转眼之间,羿央与黄天瑞已交手数十招了!……虽还难分轩轾,可明眼人却清楚,其实黄天瑞已渐趋下风了。羿央冷冷地斜着唇角,出招是不紊的自若从容。自负的他出手更为狠了,招招直取黄天瑞的要害,且毫不留情。
渐居败势的黄天瑞,不禁被羿央连连的攻势,给逼得喘不过气来。从不曾如此失颜面的他,不由得急怒攻心……
愧忿交集的他,不经思索地便鲁莽将手中的剑搓刺向羿央。
羿央一个侧身,轻易地便躲过了这一突击。他冷啐了一声,一劈掌,刹那间,黄天瑞手中的剑即让他劈落于地。
就在黄天瑞被羿央那迅捷的攻击所镇慑住时,羿央敏捷地又是一个旋身,他劲道非常的长腿一个回旋踢,便踢向黄天瑞的腹侧。
黄天瑞猝不及防地、就教羿央给踢飞到数尺外的沙地上了。
羿央严峻地冷笑着,黑瞳里不带一丝温度地凝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黄天瑞…缓缓地,他走向他。直到黄天瑞的身前,他才停下脚步。
羿央持剑指着黄天瑞的鼻子,狂狞地瞪视着他,说道:「如何?我是否只是口出狂言!?……你说想要救他,就得踩着你的身躯越过去,是不?」
黄天瑞闻言,不由得浑身一抖。
羿央嗤凝着黄天瑞倏然发白的脸,无声而浅厉地笑了。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不过……」羿央弯下身躯,抬腿踏在黄天瑞的胸膛上,此举,也使得抵在黄天瑞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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