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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情天-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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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怎么有心情在这里静待呢?
羿央轻点住情人的唇瓣,「听话!」
「好吧……」棠欢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了。
羿央起身下炕,随意地套上一件外衫后,他再次俯身亲啄了爱人的朱唇一下,便举步朝外走去……
棠欢在帷幕之中,惴惴不安地来回踱步着。羿央出去的时间不过才稍瞬,他便已感到漫长了!
按捺不住心中焦虑的棠欢,也顾不得对爱人的承诺,思考了许久之后,还是决定依从自己一探究竟的心,踏出皮幕去寻找羿央了。
*******************
当棠欢终于寻见爱人那宽阔的背影时,他欣喜地正想开口唤他……
不料,他语声未出,倒先让他瞧见了血腥的一幕!
他温柔的情人,竟不发一语的拔刀血刃了来使。暴力狰狞的表情,扭曲了他英挺的俊容。
从不曾见过爱人如此残虐恚怒的恶颜,棠欢不禁被惊得悚惧不已,同时亦感到一股沉重的不安。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但,惊震得动弹不得的棠欢,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呼唤羿央。他只能惶惶然地惧视着爱人辽阔的背影。
仿佛是感受到背后那不安的视线,羿央缓缓地转过他的身躯,当他看到视线的主人是棠欢时,立刻走了过去。
「出了什么事?」  棠欢不禁问道。
「没什么!」  羿央飞快的答道。
仍觉得事出有因,他狐疑地睨着羿央的黑眸,「是吗?那他送来的密函呢?……函上说些什么?」
「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你须知道。」
瞧着爱人那似有隐瞒的闪烁瞳眸,棠欢愈发地觉得事有蹊跷。「将密函给我一观。」
「我说过,那却是一些你无须知道的废话,所以你看了也没用。」良久、良久之后,羿央无奈地蹙额长叹了。
他,还是抵不过爱人的执拗,举旗妥协了。
「外头冷,我们先回里面再谈,好吗?」闻言,棠欢这才面有难色地点了点头。
*******************
棠欢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每看信上的一字,他的手就不能自己地捏紧纸缘一分。
……吾愿以「隼鹰」队,万名战士之首级,与汝缔结友好盟约……
大将军黄天瑞他,竟背弃对他所作的承诺!当初的诺言,犹在耳际,为何……
他当真如此腼颜借命,当真要以「隼鹰」众兄弟的性命,来换得一夕的苟安?他如何能如此寡廉鲜耻、背信忘义?他如何能……
背叛、不齿、不敢置信……种种情绪,直捣入棠欢凄怆的心里。难以言喻的心痛,使得他承受不住地紧闭着眼眸。
他紧咬着抖动不已的唇瓣,极力地忍住啃食心魂的痛。
蓦然,他杏眼怒张,举足便想往外冲去。
「……黄天瑞……」棠欢狂吼。
「你要去哪里?」羿央自后牢牢地挟搂住棠欢的身子。
「放开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救我的兄弟!」棠欢扭动着身体,妄想挣脱羿央的环搂。
「不准!你哪儿也别想去!」
棠欢闻言,愤然地转身怒视着羿央。
「不管你怎么阻止我,我告诉你——我『一定』、『必须』回去!」他执拗地对着情人吼道。
羿央阴冷地凝视着爱人那张固执的脸蛋,亦冷冽地咆哮道:「我也告诉你,不管你说什么,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不准?」棠欢冷啐了一声,被背叛的心伤已紊乱了他的思绪,也使得他冲动地口不择言:「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你说『不准』,我就该听你的吗?你当你的话是圣旨吗?……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限制我的自由!」
他鲁莽的话,挑起了羿央的怒火。
羿央一把扭握住棠欢细瘦的手腕,怒不可遏地狞吼道:「我是你的什么人?我告诉你——我是你的情人、你的爱人,你口中说的那道绚丽的光彩!……我再告诉你——我说不准,确实你就该不准!」
猝然,羿央一改怒气腾腾的扭曲面容,他野犷俊俏的脸上,挂上一抹虚假的浅笑,他抬手轻抚着棠欢忿忿不平的怒颜,语带虚伪的温柔,低语道:「吾爱,你说错了!我的话并非是『圣旨』,而是『天意』。我即是『天意』,你懂吗?」
如此傲慢自大的宣言,真真是教棠欢哑口无言啊!
「噢,我的爱!」他的柔唤,让棠欢不由得掠过一阵冷颤。
「我必须告诉你,我当然有资格限制你的自由,而且比谁都还有资格!……我的爱,即是限制你自由的『牢笼』,你当真要脱出这只牢笼吗?你真放得下我对你的情?」
羿央低下头,性感的嘴唇覆在棠欢的耳畔,轻啃着他的耳珠呢喃道:「难道,你真舍得我对你的爱吗?……嗯……」
棠欢低吟了一声,恋恋不舍的情感自他的眼底流落而出。
「你真卑鄙!你明知……」他眼泛泪光,无语凝咽地痴瞅着最爱的人
「我是卑鄙!不过,卑鄙也好,小人也罢,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离我而去的。」
「你不明白,我说什么都必须回去不可啊!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隼鹰』的弟兄们,全成为黄天瑞野心下的牺牲品!我必须回去救他们啊!……」
「单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救得了他们吗?别愚蠢了!你回去也不过是徒劳无功,多添一条斧下亡魂罢了!」羿央狠心地戳醒棠欢的执着妄想。
「……不……不会的!」棠欢猛烈地摇着头,「我乃身负天命的『隼鹰』之子,黄天瑞不可能敢杀我的……而且一定会有办法的,只要我回去,一定会有办法救他们的!」
「会有什么办法?你别痴心妄想了!」棠欢的执迷不悟,真是令羿央又恼怒又而感到心冷。
「一定会有的!」棠欢大吼地否定羿央的话,「若不然,我便用我这条命,换取他们的生机。」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羿央不禁火得使劲地摇着棠欢的身体,他想看看这样是否能摇醒爱人那颗固执不清的脑袋。
「你不懂!」棠欢恚愤地推开羿央握住他肩头的双手,声嘶力竭地大吼。
「我是不懂!」羿央也愠容满面地狂吼。
「……央……」棠欢不禁悲鸣似地低唤着爱人的名字,他的双手紧捉住爱人胸前微敞的衣襟,愁悴地想祈求他的谅解。
「他们是我的兄弟,陪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信任我,甚至将他们的性命交付于我的手中,我不能因自己的私情就弃他们于不顾。这种不义之举,我做不到,你明白吗?
当初,我的双亲在我的眼前死去,我却无能为力救他们。如今,我有能力了,我还能忍心放着弟兄们的性命不管吗?更何况,我的幸福若要用上万名弟兄的性命来堆砌,纵使我能与你厮守到白头,我也不会感到快乐的。因为这份今日的自私与不义,将会煎熬着我们往后的每分每秒啊!我无法如此自私,真的无法啊……」棠欢心酸的低喊。
「我倒宁可你往后的日子里,活在自私的煎熬之中,也不愿让你回去而白白送死。」「你太自私了!」
「我是自私!」羿央不能自抑地低吼,「我在乎的只有你。那万名人头,有或无对我而言,皆是无所谓。」
「可是……对我而言,却非常重要呀!」
「难道我对你而言,就不那么重要吗?」恚愤已蒙蔽了羿央的眼,使得他看不见棠欢的心。
兄弟对棠欢而言,是何等的情份!……而羿央在他的心中,更是占有非比寻常的地位。但,两者是无法相比较的。
棠欢非常清楚,他的爱人是一只适合遨游天际的雄鹰,并不是一只供人玩赏的笼中鸟。
他爱他,所以他无法任性地要求爱人为他放弃振翅高飞的雄心。
他喜欢他枭野的心,睥睨倨傲的双眸……!如果,他失去了这些,他便不再是大漠英豪——羿央了!
其实棠欢亦非常明白,只要他开口,羿央绝对会为了他,想尽办法营救那万名与他毫无关系的「隼鹰」弟兄。……甚至,签订友好停战的盟约也在所不惜。
但是,他宁愿不要!……他宁可逞强,他情愿言不由衷,也不愿任性地教羿央,为他签订迫使他失去雄心的盟约。
尽管他是多么地爱羿央,但是他也没有权利去为爱人设置一所牢笼,阻碍他的飞翔啊!
所以,万名弟兄的性命,对大将军的承诺,就由他——棠欢一个人来背负吧!
下定决心的棠欢,毅然地抬眸凝望着羿央。他深情的凝眸中,仿佛是想将他今生最爱的人,深深地镂刻在他的眼里、脑海中。
棠欢抬手恋恋不舍地刻画着爱人的脸庞,他绝美的容颜上,有着绝决却也是悱恻的心伤。
「……你……」羿央欲言又止,因为他从棠欢的脸上已清楚地明白他的决心了。
心疼多于无奈之下,羿央轻闭上双眼,用他的颊侧摩娑着爱人冰凉的掌心。
棠欢垫起脚跟,双臂环住羿央的颈项,在爱人的唇上轻印上冰冷、却情意无尽的告别之吻。
凄楚的漂亮眼眸里,隐隐泛起了泪光。
他不想离开他。但,纵有万千不愿,他依然必须……
他爱他,真的好爱他……
但,最终他们还是敌不过命运的安排,逃不出命运的掌控,不是吗?
衔着芦花而翔的鸿雁,以四海为心;而衔着春泥的燕子,却只想营构一个能遮风避雨的小巢。
他俩就如同鸿雁与泥燕,虽然彼此倾慕、彼此相爱,但终究还是难相守到老。因为毕竟他们两人,一个是在霜天白河间,翱翔傲视着人间的大枭雄;一个却是在微雨阴风间苟活的小人物!
温凉不同的两人,又怎么可能成为万里争飞的云中伴侣呢?
棠欢紧搂着羿央的颈子,心酸地在他的耳畔哽咽地低喃:「侬(央)如衔芦雁,欢如衔泥燕,气味两心知,温凉时自变!别了!……我的爱……」
棠欢强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蓦然,他停下了苦涩的脚步,转眼痴凝着羿央。……缓缓地,他自怀中拿出了「隼鹰之面」递给拜央。
羿央却只是深凝着棠欢手中的乌金面具,丝毫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帮我保管好吗?」棠欢轻声地请求道。
教人心碎的请求,不是吗?他的意思是——他还会回到他的身边吗?还是,只是想让他藉此死物睹物思人?
羿央情愿当它是前者!……情愿当它是前者啊。
因为,若是后者,那他就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可是即使如此,羿央最后还是伸手接过了「隼鹰之面」。
「谢谢!」棠欢含着泪水,深深地凝望了羿央最后一眼后,便再也不回头地走出了帷幕。
直到听见皮幕掀了又掩的声音,羿央依然紧紧地合着双眸。
唯有如此,他才能制止自己不去紧紧地抱住他、阻止他离开!
也唯有如此,他才能教自己不去看爱人离开时的伤心背影!
羿央想叫自己佯装是心甘情愿地放他走,但,他紧握的拳头,却轻易地泄漏了他不愿的情绪。
他的指尖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里,赤红的鲜血更是滴滴答答地落在毛毯上,也淌流入了他手中的面具之中。
黑与红,多强烈的对比,多深沉的悲恸啊!
虚弱的跑步声,渐行渐远。直至迹不可闻、直至全然无声,羿央才轻启他溢满苦涩的漆黑瞳眸。
不舍与心伤,不住地自他苦涩的眸子中流落。
羿央抬手轻抚着唇上的余温,心怜地低喃道:「你这个傻瓜!」
鸿雁、泥燕,真不能温凉相守,万里长伴吗?
能的!绝对能的!羿央非常地笃定。可,他的爱人,却懦弱地不去相信。
不肯相信他们的爱情,绝对能战胜命运这道鸿沟!
他真是那么不可信、不值得信吗?……为什么他宁可选择自己背负?难道,他已忘却了吗?忘却他曾矢言心甘情愿地为他撑起天地?忘却他是可以轻倚在他的胸怀里倾诉他的忧愁了吗?
他,是绝对可以对他任性的!可,他却宁可自己背负起一切!……背负起那沉重不堪的负荷!
「你这个傻得可以的……」笨蛋两个字,羿央是怎么也骂不出口。因他明了,棠欢会这么做,多半也是为了他!
棠欢的心在想些什么,他一切都很明了啊!
蓦然,索伦推开皮幕走了进来,他俊朗的面容上,罕见地出现严肃之情。
「你就这样让他走了吗?」他直接了当地问。
羿央冷厉地横瞠了索伦一眼,未发只字片语。不用明言,他眸子里的光芒已道尽了一切!
索伦轻叹了一口气。
大漠儿女,敢爱敢恨!……甚至,可以为爱走天涯!
他,羿央,更是如此真性情的潇洒男儿啊!
但也因为如此,两个设身处地为彼此着想的有情人,才会……如此轻易地……放飞了彼此的爱恋。
第十二章
    思念,太热、也太焦人。
倾全世间的水,也浇不熄羿央胸中的烈焰!他干渴的烈唇,直祈求着爱人一滴安好的笑。
他离开已有十数天了,他过得好吗?他是否安然无恙?是否……
羿央缓步于小径上,时而叹息,时而蹙眉。蓦然,他抬头凝望着点点寒星铺缀而成的蓝黑绸缎。
枯枝与皎月相窥着,仿佛也窥视着他满是愁绪的心。
交织于雪地上的黑影,在银白的雪地上,又纵横地写遍着相思。
「唉!」羿央苦涩地抿紧双唇,在心中暗叹:「早知放你不下,就不该放手。载的爱,你可知,分别的时刻,你已将你的身影悄悄地纹在我的眼底,叫我睁着胆、闭着眼,看到的全是你!……即使梦了,也还是你呵。」
哈!他当然不知。
早知别离是如此的凄苦、难熬;相思是如此地断肠、难耐,他早该向上天祈求忘却的专长。
但,他无法忘却!只因,他相信,他的爱,会再回到他的身边的!如此的期盼,教他如何能忘、如何能忘。
*******************
回到汉营里,匆匆已十数日了。被独自一人囚禁在黑牢里的棠欢,也只能对月空叹息。
他将事情想得太容易了!他以为只要他回来,凭他对汉朝的影响力,一切都将会有所不同。但,看来,他是太自不量力了!
然而,他并下后悔。若他要死,他也会陪伴着「隼鹰」弟兄们一起死的。
可,应承了兄弟的义气,却辜负了爱人的情意。凝望着铁栏杆外的黑幕,棠欢不禁黯然心伤。
今晚又是一凄凉的夜!唉,心,又不安定了!
他心深处有一抹人影,他所爱的人啊!
他仿佛听见他正在呼唤着他!——呼唤他快快回到他的身边!
棠欢望着天上的那抹弯月,禁不住地低叹了一口气。
那弯弯的月,是否低泣着他俩的离别,而不肯圆呢?
未找到终点的爱,心疼的月娘又怎肯补缺呢?
他该忘了他的!可,皎洁的月娘却一再地勾动他的想念,叫他想忘也忘不了。
徒惹眷恋与心酸啊!
就在棠欢沉浸于耽眄地思绪之中,一士卒打开了牢门,他有礼地道:「大人,大将军有请。」
棠欢不语,只装作充耳未闻。
「大人,请随我来。」
唉,棠欢轻叹了一口气。尽管,他不想见那背信忘义的不肖小人,但,若事有转园的余地,他不去岂不是错失机会了?
思及此,棠欢悻悻地站起身,尾随士卒去见大将军了。
大将军,黄天瑞,望着面无表情的棠欢,假笑地问道:「给了你十天考虑的时间,你考虑得如何?愿意帮我了吗?」
望着那虚伪的笑容,棠欢只是轻蔑地冷啐了一声,根本懒得开口说话。
「看来你是不愿意罗!那你也不顾隼鹰全体队员的性命罗?很好,反正他们的命本来就不值,你说是不是啊?……哈……哈……哈……」
「你在说什么鬼话?他们的命不值?」棠欢打破一无表情的容颜,剔眉竖目地瞪视着狂笑不已的黄天瑞。
「那什么才是值得的?他们为大汉王朝出生入死,为的是什么?他们赌上自己的性命,为的又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黄天瑞停下狂笑,阴侧地凝着棠欢愤怒的脸。
「为什么我需要想这些?他们这么做为的是什么,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我所需要想的只有如何打赢战争。况且……他们只是我手上的棋子,就连你也是!我要你们生,你们便只能生!我要你们死,你们就得立刻死!」
棋子?终于说出口了是不?
「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棠欢断然地瞪视着大将军。
「是吗?如此简单的任务,你都不肯帮我,看来你是想眼睁睁地看着,和你一同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断头送命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是不是威胁你,你后天就会知道了。」
「后天?」棠欢听得莫名的心惊。
黄天瑞的嘴角扬起了一记莫测高深的森笑。
「对,正是后天!所以你还有近两天的时间可以考虑我的话。」
「什么意思?」
「若你不想两天后,刑场上见,那你最好乖乖地照着我的话做。」
刑场上见?……莫非……棠欢不敢再推想下去,他强自镇定下紊乱的思绪,冷声的说道:「若我还是不肯呢?」
「不肯?」黄天瑞对于他所说的话,好象感到不可思议似地讪笑着,「这话还真是问得有趣!」讪笑的嘴脸,倏然一凛,他阴阴地道:「不肯的下场,便是两天之后,在刑场上数着你的兄弟们的头颅!……或许,数上一天的时间都还不够吧……哈……哈……哈……」
棠欢明白黄天瑞这狡桧的狐狸是认真的。他惋恨地低垂下双眸,反复地思索着因应的对策。但势单力薄的他,又能如何?
呼天抢地,还是夺刀威胁?……这些都是行不通的。
唯有智取,方有胜机吧!棠欢蓦然抬起了双眼,他凝着大将军低声下气地说道:「我可以见见『隼鹰』的弟兄们吗?」
「怎么?想做最后的道别吗?」黄天瑞讥诮地望着棠欢,「别说我不通情理,连最后一面都不让你见!我就让你如愿。来人,将他带去见他们。」
当棠欢才尾随着之前的兵士迈步,正要前往弟兄们被关的牢所之时,黄天瑞竟又开口了。
「希望待会而见了他们之后,能让你回心转意。不然,届时,你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他撂下的狠话,不禁令棠欢的心再度蒙上一层阴影。
黄天瑞的无情,可是出了名的无血无泪啊!……真不知他会如何处置他们。
棠欢不曾回头,只是一迳深思地低垂着头往外走。也因此,他忽略了黄天瑞脸上那抹阴险的诡笑。
*******************
那日与棠欢分道扬镳的张臣,一回到军营,就被捉进黑牢之中,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阿臣,你还活着吧?」陈丰隔着铁栏问着被关在隔壁的张臣的状况。
「你都还没有挂,我怎么敢比你早挂?」张臣嘻笑地回道。
「不知他好不好?你与他分别至今也有近月之久了,为何他依然无消无息的?」陈丰有些担忧地问道。
「你当真相信黄天瑞那狡猾老鬼的话?」张臣不敢相信地反问着陈丰:「我想统领说不定早就回来了,只不过他可能是被那老鬼囚禁在不知名的地方,不然,他肯定会来救我们的!」
「我也有这样想过,但依统领的个性,他会就这样乖乖地就范吗?绝不可能!」
「你说得没错,依统领的性情他是不可能乖乖就范的。只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落在黄天瑞的手里,向来谨慎的他,为了众兄弟的性命,是不可能轻举妄动的。更何况,他身负重伤,纵使他想反抗,受伤的虎爪仍旧难敌猴拳啊!」
「你这么说,还真是让我担心呢?不如……我们出去外头瞧瞧……」
「你在说些什么鬼话?『出去外头瞧瞧』你忘了我们为何甘心束手就擒了吗?」
「我没忘记啊!但这种牢笼根本就困不住我们,我们只稍悄悄地出去,再悄悄地回来便可呀。」
确实!若他们想这么做,也非难事。但,一切仍该以小心谨慎才是。
「你说的不无可行,但,我仍觉得不妥。若我们稍有不慎,而叫人给发现了,到时可不只我们两人就会惨了,我们很有可能会连累所有的弟兄……」
「唉!」陈丰重叹了一口气,捎捎头发,无奈地道:「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才是?你也知道,『等待』向来不是我的作风……」
陈丰虽然如此抱怨,但却也明白忍耐的重要。
张臣默默地听完好兄弟的抱怨后,他平静地道:「倘若我们想平安的离开这里,我们就只能等待!……我知道这小小的牢笼对弟兄们而言,不过是小玩意儿罢了。他们甘心屈居于此,与我们是相同的目的,为的都是想探知统领的消息……
我们如果打草惊蛇,那岂不是连累了所有弟兄,更有可能的是,我们连统领的一面都见不到,就先教那老狐狸生宰活剥了。」
闻言,陈丰不再多说什么。
「喂,阿臣,你说统领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兄弟的话,张臣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每当他一有坏的念头,他马上就告诉自己决不能胡思乱想。
「你别瞎猜了!……本来统领是没事的,经你这么一瞎猜,说不定就让你给猜出事来了!」张臣没好气地训示着陈丰。
「也对!」陈丰捎了捎头发,「但兄弟,你真的没有想过吗?」
他不敢再将「出事」挂在嘴边了。
「说没想过是骗人的。」
「若他正在某处养伤,你想统领会回来救我们吗?」
「怎么,你不相信他吗?」
「……不……不是……!我只是想,如果他回来了,那只老狐狸不知会开怎样的条件为难他?以他火烈的性格是决难屈从的,届时,他也只是白白送命罢了!」
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经陈丰一提醒,张臣这才惊觉他疏忽了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棠欢爆裂不屈的性情!
「那你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先设法帮助所有的弟兄出去,逃出这里之后,我们再想办法打听统领的下落。」陈丰似乎早巳有了打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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