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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映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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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你一课,战争之道不外是善用天时地利,以精锐胜平庸。」西门仪高深地笑,「不懂?就是怎样善用我们的沼泽啊。」
「你是说把十万金狼军引进来,让他死在沼泽里?」日影兴奋得脸都红了。
「聪明。」
血姬冷笑一声,斜睨著西门仪道:「金狼王不是笨蛋,断不会贸然闯入陌生的森林,最多是派先锋进来查看,不消一会就能发现沼泽的秘密。」
「所以,问题来了。」西门仪微笑,晶亮的眸子鼓励似的看著日影,道:「怎能令金狼王不顾一切挥军直进?」
日影沉思,忽然灵光一现,「我知道了,答案是我。」
黎明前一个时辰,金狼大军在草原外的山谷驻扎。日影跟西门仪带同五百精锐之士,按计划悄悄地伏在一旁。
「不要怕。」黑暗中,西门仪轻轻握著日影的手。
「我没有怕啊。」日影带笑的眼睛灿如辰星,「有你在我怎会害怕。」
西门仪微微一笑,轻敲他脑袋,道:「就这样信我啊?不怕我把你卖给金狼王?」
「你会吗?」
「说不定哦,又或者我的计划失败,害死你了呢。」西门仪坏坏地笑。
「没关系。」日影耸耸肩,淡然笑道:「死在自己喜欢的人手上是一种幸福。」
「说什麽傻话。」西门仪感到一阵心酸,连眼睛也涩涩的。
「说喜欢你是傻话吗?」日影回头,含著情意的眼睛亮得出奇。
西门仪在他目光笼子下,竟是一阵手足无措。
「别闹了,是时候行动。」纵横花丛的男人说著一马当先,逃也似的策马而去。
日影看著他背影不禁失笑,原来花蝴蝶也有害羞的时候啊。
按照计划,二人率领精兵突击金狼军。情况亦如早前所料,被大军重重保护的金狼王一看到日影立即双目赤红失去冷静。金狼族与玥族乃世仇,千百年来不断厮杀,已经到了不能共存的地步,日影更多次行刺他,其中一次甚至把他重伤至毁容。此刻仇人见面,金狼王誓要手刃此眼中钉。
西门仪见状心知诱敌成功,连忙下令众人撤入森林,日影临行前更是一箭把金狼军旗射下,惹得金狼族上下暴跳如雷,倾巢而出捉拿他们。
金狼军追著他们直闯森林,时天色尚未明亮,森林深处雾气甚浓,众人视野不清纷纷陷入沼泽,惨叫声此起彼落。金狼王迅速发觉情况不妙,但想率兵撤退时,却遭玥族埋在树上的伏兵射杀,宁静的森林瞬间化为地狱。
正午时份,雾气已散去,金狼大军亦已撤出魔鬼林,但主帅金狼王却被血姬等弓箭手乱箭射死,大军亦伤亡惨重。日影等人巡视战场,惊见尸横遍地,虽然死的尽是敌军,但他的心情依然沉重非常。
「战争就是这样了。」西门仪轻搂著日影的腰。
「我也知道,可是……」日影疲倦地闭上眼睛。
「接下来你要怎麽办?」
「接下来?」日影愕然,金狼军被打退了不是吗?
「尚有半数以上金狼军撤至三十里外的山谷,他们正伤疲交集士气低落,而我有数百名旧部正驻扎在附近。依照地势那里是伏击的好地点,我的人连陷阱都准备好了。」
「你要赶尽杀绝?」日影浑身一震,那里少说也有好几万人哪。
「不是我要,而是你有什麽想法。」西门仪分析道:「如果玥族跟金狼族不能共处,我劝你斩草除根。否则下次金狼军点兵来复仇时,你就会後悔今日的仁慈。」
「复仇……」
「是啊,你应该很清楚,怨怨相报,永无尽头的一天。」
是的,怨怨相报何时了……金狼族跟玥族的仇是怎麽结已经没人记得了,但他们却世世代代地打下去。
日影叹息一声,耳听西门仪说道:「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立即命人启动陷阱,几千块巨石由山峰落下,金狼军想必全军覆没,就算他们有运逃掉一部份也已溃不成军,玥族三千兵马加上我的旧部,足以把他们歼杀。」
「仪,不要说了。」日影闭上眼睛掩住耳朵。森林中宛如炼狱的情境又再重现,他向来极恨金狼族,但如今却也高兴不起来。想起他们的死状,他们永远凝固在脸上,茫然恐惧的表情……
他不是没杀过人,可是一下子夺去几万条活生生的性命……
日影恶心得干呕起来。
「影儿……」西门仪拍拍他的背,安慰道:「我明白,当年我初上战场也跟你一样难受,多几次就习惯了。」
「不!」日影一听,陡地叫起来:「我不要再有战争了!」
「影儿……」西门仪张臂抱紧他,「你明白就好。」
日影靠著他温暖的胸膛,激动的情绪渐渐平伏。
「死西门仪,你是故意的吧。」
「嗯?」
「故意说这些,吓得我不敢再打仗。」
「被识穿了?」西门仪摸摸鼻子,尴尬道:「我只想我们将来可以平静的,幸福的过。难道这也是错了?」
将来……西门仪终於跟他谈到将来了……
日影嘴角泛起笑意,彷佛幸福已握在手上。
「一定会的,我们会有一个宁静而幸福的将来。」
三天之後,在西门仪斡旋下,已故金狼王之弟,继任的新王同意跟玥族协议互不侵犯,结束两族千百年之争。此次战争由金狼族挑衅在先,玥族在占尽上风之际竟建议和解,他们自是喜出望外。
和约顺利签署,大家总算放下心头大石。
「一切如你所愿了。」日影微微地笑。
「是如我们所愿。」西门仪轻笑著在他额上啄了一下。
「喂,色蝴蝶,大家在看啊。」
「那就表演给大家看。」
「喂……」日影也没强烈反抗,只是……
「姑姑!」
西门仪吓了好大一跳,狼狈转身陪笑。
「美……噢,血姬夫人。」
一双碧绿的眼眸森然地盯著他,直盯得西门大公子冷汗涔涔而下,过了好半天,血姬才冷冷地说:「你人也不坏。」
看著这威严的女人淡然而去,小两口才松了口气。
「姑姑从来都不赞人的,她好像挺喜欢你呢。」日影欢喜地说。
「这个当然。」西门仪得意洋洋地说:「女人没有不喜欢我的,尤其是美人。你姑姑四十年前想必也是美人儿一个。」
「什麽四十年前?我姑姑是十年前还是西域第一美人。」日影叹息说:「只忧伤令人老,而且姑姑修练的迷心大法会损害容貌。」
「这样哦?」
「你道我骗你麽?」日影白他一眼,「在中原时姑姑为了方便行事,易容成她年轻时的模样,但凡见过她的男子无一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西门仪一愕,「在中原的时候?难道你姑姑就是在宫中行刺的血影?」
日影点点头,「血影只是我们复仇组织的代号,由我跟姑姑主持。」
「那跟严玉华见面的也是你姑姑?」
「那姓严的就是被姑姑迷倒的其中一人。」
「可怜的严玉华,可怜的我。」西门仪呻吟。
「你?你可怜什麽?」挑眉。
「可怜我听到严君描述後念念不忘,一直希望一睹这绝色美人的丰采啊。」西门仪无力地倒在日影肩上,失望得快要虚脱。
「西、门、仪!」日影咬牙。
「什麽?」一惊。
「原来你跟我来西域就是为了见姑姑!」
「没、没这样的事。」
「你竟敢打主意打到我姑姑头上?!」
「都说不是了,你别乱吃醋啊。」
「我宰了你!」
「哇!!影儿,你变得不可爱了。」
「罗嗦!反正我可不可爱,你今生都别想逃得掉。」
随著战争的阴霾散去,一切彷佛大局已定。
第十章
光阴在幸福中轻快地溜走,转眼间半年已经过去。
玥族在英明的王子领导下日益兴盛,西门仪带著旧部也渐渐跟众人打成一片,而二人的关系亦日渐明朗……
这一天,睿智的王子正处理公文,血姬忽然闯了进来。
「姑姑?」日影抬头,一见他家姑姑立即脸露尴尬之色,「影儿有要事在身,正想先行一步。」
「站住!」血姬不怒而威,「姑姑有要事跟你商谈。」
「……」日影警惕。
「放心,不是那件事。」血姬叹了口气。
「啊?难道有更重要的事?」那倒真意外。
「哼,你也知道你登位和立后是重要的事麽?」
「姑姑……」日影一脸尴尬。登位还罢了,立后的事却不好解决,「我这辈子是不会策立后妃的了。」
「你不立后难道要皇家绝後麽?」血姬忍不住生气道:「你跟西门公子的事我也算了,但你也不能不立王后呀。中原人哪一个不三妻四妾?他们的皇帝更是後宫三千!你纳几个妃妾有何不可?西门公子会理解的。姑姑和岩长老在他面前故意提了几次,也没见他不高兴。」
日影咬牙道:「是啊,他理解,他高兴也来不及了。」那色蝴蝶巴不得他多纳几个美人,好分些给他。
「那你还犹豫什麽?」血姬奇怪道。
「不必多言!反正我绝不改变心意。」日影生气地撇转脸,「继任人就从旁系去挑好了,不然姑姑也可以生一个,岩长老不是一直在等你麽?」
「你这孩子胡扯什麽,姑姑在跟你说正事!」血姬跺脚,苍白的脸泛起一丝红晕。
「是你先扯起来的嘛。」日影吐吐舌,陪笑:「姑姑不是有要事商量麽?」跟西门仪久了没学会什麽,就是学了他的厚脸皮。
血姬听了忽然叹了口气,严肃道:「早前我派人到魔鬼林视察,采集了不少珍罕的药物,你知道麽?」
「嗯,岩长老有提起过。」
「後来用那些药物,加上祖传那半条『灰飞烟灭』的秘方……」
「姑姑,难道你让『灰飞烟灭』重现人间?」日影剧震。
血姬点点头,又摇摇头。
「威力远远不如,可是已经足以为死去的大哥,和千千万万的同胞报仇。」
***
『姑姑研制的药虽没『灰飞烟灭』霸道,但胜在无色无嗅,只要撒一把於空气中,就足以杀掉几万人。』
『只要咱们混入宫中,随处散播一点,凤骁跟他的狗官不消一刻就会一个个死去。影儿,咱们大仇就要得报了。』
『不必担心行动时的安全问题,姑姑已经研究出解药,只要事先服下,可保万无一失。』
『唉,如果你不愿去也不勉强,姑姑明白你有为难之处,这事就交给姑姑办吧。只是,影儿啊,此事无论如何不能让西门仪知道,他到底是中原人,跟凤骁关系密切。』
血姬的话一直缠绕在耳边,日影心头沉重之极。他的命由血姬所救,亦由她抚养长大。血姬虽然严厉,但对他不失爱护,试问他怎能让她涉险?再说,父仇不共戴天呢……
幽幽叹了口气,日影忽觉腰间一紧,身躯已被温暖的体温包围。
「仪……」缓缓闭上眼睛,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嗯?」埋首在乌黑鬓间的男人发出浓重的鼻声。
「你这是干吗啊。」弄得他颈际麻麻痒痒的。
「讨债啊。」不是很明显吗?
「讨少一天好不好?」日影叹气。
「那要加收利息。」西门仪反应飞快,不愧是钱鬼一名。
「随你……」苦笑。在那狡猾的家伙巧立名立下,他欠下的早已八辈子都还不清。
「咦?」西门仪一愕,忽然把他拉到床沿坐下,握著他的手温柔道:「你有心事。」
「没什麽。」日影若无其事地说。
「影儿,你知道成为一个好的探子,首要条件是什麽吗?」西门仪侧著头。
「呃?交游广阔?心思慎密?胆色过人?」
「是敏锐的直觉。」前天下情报第一庄庄主笑答:「别人身上有没秘密,可有隐瞒撒谎,只消一眼就可窥破。」
日影脸上一红,「你就别问好不好,我只是要离开一阵子,很快就回来。」
「你该不会又在做那复仇梦吧。」除此以外日影也没别的需要隐瞒他。
该死的西门仪怎麽就这样聪明啊,日影咬著唇:「那不是梦。」
西门仪脸色一沉,厉声说:「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
「杀父之仇岂能说放就放。」日影也提高声音。
「为什麽?为什麽你能饶了金狼族,却不能放过凤骁?」
「金狼王已死我才不跟他的族人计较,两事岂能相能并论?」
相识以来二人还是首次激烈争辩,双方均感心痛不已。
「仪……」日影忍著心痛,低声说:「我不求你帮我,只求你当什麽也不知道,只求你置身事外罢了。」
「我已知道又岂能置身事外?」西门仪叹了口气。
「那你要帮你的皇帝?凤骁只是你的皇帝。」而我,我却是你情人啊……日影心头渐恼。
「我又何尝不是想帮你们?你以为凤骁是容易对付的?只他为敌你们只会死在中原。」
「我们自有取胜的法子,无论成败也不劳你费心,假如你是真在为我们费心的话!」日影说著霍然起立,转身而去。
「影儿!」西门仪陡然叫道:「就当是为了我,放下吧。」
「复仇不是我一人的事,姑姑和众长老他们亲眼看著父王和族人惨死,岂是轻易可以放开的。」日影伫立不动,沉痛地说:「我不能背弃我的民族,妄顾我亲人的感受。仪,假如你要阻止我,这就杀了我吧。我不怪你,我说过死在喜欢的人手上是一种幸福。」
「你知道我不会。」西门仪低吼:「你这是在为难我。」
「你又何尝不是在为难我?」日影回头冷声道:「假如我要你随我去中原助我一臂之力,你会答应麽?你肯为了我与你的故友为敌麽?」
二人对峙,西门仪默然良久,忽然低声道:「我跟你回中原。」
「你是认真的?」日影浑身一震。
「这样的话,也许我还有机会带你回来。」苦笑。
日影以颤抖的声音道:「你真的愿意为我……为我……」
长臂一伸,西门仪把日影扯进怀里。
「不要再说了,影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他慨叹:「这是我们的命运。记得麽?相识之初,你就求我为你射下太阳。」
而太阳,正是天朝的国徽。
***
天朝有例,掌管边陲的潘王必须每两年上京述职,今年适逢其会,玥族人正好混入众潘王麾下进入禁宫。
日影跟西门仪易容後,被安排混至镇南王军下。至此西门仪才知道玥族为复仇花了不少心思,多年来不断派遣奸细,西北一带的番军大半有他们的人在,连偏远的南蛮也有他们买通的人。
「仪,怎麽了?你神色有点慌张。」日影担忧地问。二人随军而行一直相安无事,再几天就要上京面圣了,不要在这时候才出乱子啊。
「没什麽。」西门仪苦笑摇头。
「仪……要是你後悔还来得及。」日影咬著唇,难掩脸上伤感。西门仪虽答应相助,但对二人关系却日益冷淡。
「别多心。」西门仪安抚道:「只是刚才碰见少天,险些给他认出来。」
日影微微一震。镇南王南宫少天,昔日的金牌名捕之一,乃西门仪生死之交,要是被他识破可不好办。
「仪……」日影欲言又止,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枚鲜红的药丸,「吃了它,是解药。」
「解药?现在吃?不是五天後才动手麽?」西门仪微感诧异。照计画应该在五天後,凤骁在御花园宴请群臣时下手啊。
「是五天後,但解药要连续吃五天才生效。」
「毒性一定很猛烈。」西门仪苦笑。
日影垂头,轻声说:「我会让人把份量调低至不致命的地步,待众人毒发後,我族死士会……对付那些当年有份参战的人,至於宫中其他人,只要不防碍我们,我们也不会滥杀无辜。」
这对深恨中原人的玥族来已是很大的让步。西门仪无言地服下解药,辛辣而独特的药味在口腔静静散发。
五天之後,王室御宴,御花园将灯结采,布置隆重奢华。
众番王带著亲兵盛装出席,让宴会气氛更见隆重。
西门仪冷眼旁观,只见凤骁依旧挥洒自如地对应付群臣,南宫少天跟凤飞扬一直在席间喁喁细语,感情更胜往昔。谁想到这象征天朝国运兴隆的一夜竟是暗伏杀机?
此时,日影悄悄牵著他的手,二人的手心都是冷汗。影儿很紧张吧?待会他要代表镇南王上前放烟火,而毒粉亦会随绚烂的烟花四散。
焉地,悠扬的礼乐响起,众番王的代表越众而出,轮流发放致送给皇帝的烟火。一时之间,五光十色的烟花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日影看著天空不禁失神,他从没见过这麽美丽的烟火,但烟火堕落之後,一片烟雾弥漫,是混著剧毒的浓烟。
只待众人毒发,他和一众伪装为士兵的死士就会动手,多年大仇终於得报,但日影心头却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西门仪……他会怎样?他会忍不住阻止自己吗?果然是不应该让他跟来的……日影想著,心头隐隐作痛,渐渐,痛楚缓缓加剧,直痛得他浑身无力。
「哎哟。」忽地传出一声呻吟,一名亲兵在人丛中倒下。
「啊。」、「好痛。」、「哎呀。」奇痛好像瘟疫般袭来,亲兵或守卫们一个个倒下。
日影捧著心痛得跪倒,但依然用失神的眸子在地在人群中寻找,直至找到那冷静伫立一旁的身形,焦虑的目光才慢慢变得了然,变得悲伤。
是他,只有他,只有他才能把毒药换走,换成一种只对长期服食解药的人才生效的药物。
「西门仪!你出卖我!」日影咬牙,一缕鲜血从嘴角淌出。
随著凄厉的声音落下,高据王座的男人发言了,以冲和平淡的声音点出事实真相。
「他没出卖你,由一开始西门仪就是朕派去你身边的,负责对付血影的人。」
***
一场危机化解,禁宫回复平常。
这夜,显得格外宁静,只有素雅的太子殿响起清冷琴音。
当今天子凤骁悄然肃立殿外,没敢贸然闯入惊扰抚琴人的兴致。
良久,琴音曳然而止,凤骁才上前小心翼翼道:「别太劳神了,你的伤……」
「早已不碍事。」杨朗淡淡地打断他。
「话虽如此,可是失血太多到底伤了元气,还是……」
「骁……」杨朗再一次打断,「你来是为了讨论我复原已久的伤势吗?」
凤骁一愕,连肩膀都跨下了,神情沮丧一如犯错的小孩。
「你知道了。」果然瞒不过吗。
杨朗牵牵嘴角,在这个皇宫,只要他想知道,还没什麽能瞒过他。
「若我不知道,你就瞒著我把日影杀掉?你曾答应我放过他的。」
「朗儿,请听我解释……」凤骁哀求。
「不必了。骁……这麽多年,你一点都没变。」杨朗摇摇头,疲倦地轻叹:「对我,你总是阳奉阴违。」
凤骁急道:「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
「都是为了我。」杨朗淡淡一笑,微凉的手轻轻抚上凤骁的脸,道:「我知道,可是骁,你从没顾及我的感受,你总是……如此霸道。」语气竟透著一丝怜惜。
「对不起、对不起……」凤骁把脸紧挨著杨朗的手,嘴里喃喃说著,心里也说不出的痛,可是对当年做的一切,他不悔。
深知他死不悔改的脾气,杨朗只好无奈一笑,轻声道:「让我见他。」
凤骁一震,倏地捉紧住他的手。
「玥族王子对你成见甚深,你们不宜见面。」语气虽然温和,但却是坚决无比。
「我自会小心。」杨朗轻巧挣开桎梏,凤骁浑然天成气势对他完全不起作用。
「上次你也答应小心,可你不单没依计行事还让自己受伤!」凤骁急了,越说越激动。
「我根本不赞成你们的计划,诱出暗杀组织的幕後主脑是好,但何苦要设计让西门仪混入他们。」杨朗叹气,神情困恼一如面对冥顽不灵的幼童。
「就算你要阻止,也不用故意挨一剑吧?」凤骁也叹息,他早已后悔了。
「那一剑是我欠他的。」杨朗一脸淡然。
「你没欠他,是我欠了月华。」凤骁闭上眼睛,沉痛道。
「月华为救我而死。」
「可是……」
「就算她救我是因为爱你,不忍看你伤心,但她依然直接因我而死。」杨朗清澈的眼神闪过一抹惋惜。月华是奇女子,为助玥族入侵中原,不惜借和亲名为名,委身下嫁以作内应。他们这对以政治为目的而缔结的夫妻本应尔虞我诈,但为了一个男人,最後竟连成一线。
凤骁想起往昔,心里也是一揪。
「我从没忘记月华,她的恩我只好来世再还。」只是他爱的人永远只有杨朗,他实在无法回应别人的感情。
「若果真如此,请看在月华份上,放过她弟弟。」
「朗儿,我已放过他不止一次……」凤骁苦笑,他何尝不想,只是日影复仇的矛头直指杨朗,他不敢轻易冒险。
「日影是西门仪深爱的人,西门仪不负你,你却要负他吗?」杨朗温柔的声音锐利如箭,凤骁只有节节败退。
「朗儿,请让我考虑。」
「即使是我的要求?」
「朗儿,我只问你一句话。」凤骁咬牙,问道:「若日影此刻出现,决意要杀你为姐报仇,你能狠下心伤害他吗?」
***
漫长的夜过去,一丝曙光透过地牢的气孔,巧合地射向日影手上的冰晶石。一道五色彩光蓦地映入眼帘。
日影看著看著,往事忽然像走马灯般重现。
『谎言只要一辈子不拆穿就是真话。有时候,假的事物比真的更加美好。』平湖映月的晚上,男人勾魂的笑意历历在目。
假的确是比真的更好,只是世上果然没有永不拆穿的谎言,永不破灭的幻象。当美丽幻影破灭,他的信念也随之崩裂了,这教他如何去面对残酷的真相。
『我一直以为你对我,跟我对你的心意是一样的。』危机四伏的森林,那人情深款款的眼神闪过脑海。
的确是一样,我以色相设局利用你,你也将计就计引我入壳。虚情对假意,实在是再妙没有。
『难道没有别的比这两者重要?』
『国家跟人民。』温柔的沙漠绿洲,二人打情骂俏话儿犹在耳边。
日影没想到,那时西门仪说了真话。
『仪,假如你要阻止我,这就杀了我吧。我不怪你,我说过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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