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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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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上了沉默和孤独。那是我最幸福的,能与巴特尔独处的时候。他在我脑海里说、笑、唱歌,他的体温的感觉会在我孤独的最深处突然复活,真实得让我打个冷战。
我又爱上了黑暗。因为我会情不自禁地微笑。这不能被人看到的微笑。
冬天的琴房特别冷。大家跺着脚,往手上呵着热气,大叫着让自己冰冷的神经活跃起来。吉它弦冻得硬了,听起来的确有些像弹棉花。我戴着无指手套,心不在焉地在键盘上用食指一个一个地划过,感受那跟电话键盘同等程度的冰凉。
依旧经常唱校园民谣,我爱上了一首歌:《流浪歌手的情人》。
我只能一再地让你相信我那曾经爱过你的人那就是我在远远地离开你,离开喧嚣的人群我请你做一个流浪歌手的情人我只能一再地让你相信我总是有人牵着我的手让我跟你走在你身后人们传说的苍凉的地方你和你的爱情在四季传唱我恨我不能交给爱人的生命我恨我不能带来幸福的旋律
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 第二部分(9)
我只能给你一个小小的阁楼
一扇朝北的窗
让你能望见星斗
我唱这首歌的时候,吉它手总是默默地给我加上和弦,副歌的时候给我配唱。听我唱完,他们往往什么也不说,开始排练。他们不再敌对我,也不再提起任何可能让我想到我的爱情的话题。也许是我的忧伤打动了他们。在我唱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们看我的眼光非常复杂,既同情又羡慕,他们羡慕我的爱情。
食堂仍然拥挤,弥漫着糊里糊涂的气味。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女生用毛巾包着长发,脸红红地,全身都冒着白色的水汽。男生们总是在傍晚时分在操场上踢球,南方的学生特别不怕冷,穿着短袖。班上有一个男生喜欢在教室的走廊里唱歌,每次只唱几句,一推门进来时就一本正经一言不发,但大家都知道是他唱的。他老是唱: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偶而也吃个小炒;或者唱: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
谁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老唱这两句,是唱给谁的。
女生们对我还是那样敬而远之,在我面前刻意地表现着她们的亲密无间。好象我谈了恋爱以后就成了异类,不如她们纯洁了一般,事实上大二时正是谈恋爱最疯狂的时候,大多数同学都有了男女朋友。不过她们对我怎样,我已经非常不在意了,因为我并不孤独。
男生们倒是对我分外友好,争先恐后地关心我,我还曾经感动过,后来才发现不对劲。从前我在他们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甚至有的男生觉得我高不可攀,当我找了个“放羊”的男朋友的新闻传出来后,有人意识到,原来我是一头黔之驴,不过尔尔,大可放胆试探一番。何况还有夜不归宿、私奔内蒙等等绯闻,“和尚摸得,我摸不得?”
明白过来后,对这样的试探,我多是不理不睬,拿软钉子给他们碰碰算了。有一天,一个因为有狐臭、连打牌都没人愿意坐他下家的男生在下课后,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喊我,约我去打台球。我说我不会打台球,从来没打过。他纠缠说,打几次就学会了,他可以教我。我说今天没时间。他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冷冷地说不知道,转身就走。他竟追上来拦着我,问我准备去哪,他可以陪我去。我说:我准备去买面镜子送给你,请你照照你自己。
……
1995年的冬天。
42
周末回家的时候,我跟老大借大衣,她新买了一件红色的太空棉长大衣。她问我为什么不穿自己的大衣,我说我的大衣太短,我要坐很长的公交车,腿冷。她的大衣刚买不到一个月,她很不情愿。我也看出来了她不情愿,但就是厚着脸皮站在她床前不走,她只好借给了我。
虽然穿着别人的大衣,因为在公交车上做了严密的心理准备,在面对妈妈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表现得非常自然,假装毫不在乎地把大衣脱下来一挂。妈妈问:这就是新买的那一件?我假装忙别的事,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可是我的长年对付跟老师撒谎的学生们的妈妈,实在是太有革命经验了,她拿起大衣来一闻,就说:这是你的衣服吗?我说是呀。她马上伤心欲绝地红了眼圈说:你又跟我撒谎!你说,你把钱花到哪里去了?我嘴硬说:您怎么这么多疑,您凭什么说这不是我的衣服!这就是我的衣服!妈妈说:我养了你二十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气味?我说:公交车上人多,脏,什么味儿都有,您别乱猜了。妈妈瞪起眼睛说:你想让我找到学校去吗?
我一下子就蔫了。
那天的具体情况我已经回忆不起来了,只记得妈妈声嘶力竭地大闹一场,逼着爸爸去内蒙找巴特尔的学校,让学校出面管管他,不许他再纠缠我。我心碎欲裂,反复说妈妈:您为什么对他有成见,您根本就没有见过他。我求您见他一次,只要见他一次您就知道,他是个多么好的人……妈妈怒吼说:我根本不用见他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从认识了他就学会了撒谎、骗家里的钱,你骗家里的钱拿去花给他……
我听着这样的话真是难听,但好象又真的是这么回事。我能说的只有一句话,我希望爸爸妈妈能够见见他。可是爸爸妈妈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固执,他们严辞拒绝。也许在他们看来,只要同意跟巴特尔见面,就等于是接受了他。爸爸说即使他去巴特尔的学校,也只会去他们系里,而绝对不会找他谈。
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 第二部分(10)
妈妈说巴特尔脸皮太厚了,明知道人家爸爸妈妈不同意,还要缠着我不放。
我说:他根本不知道你们的态度!
妈妈说: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没问过?
他真没问过。我也是刚刚想到,他从来没问过我爸爸妈妈是什么态度,也许在他看来,我们两个的事根本不需要考虑别人的态度。
妈妈又说:如果他连这个都不问,这人是不是脑子缺根筋?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我知道跟爸爸妈妈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他们从前的世界中从来没有过像巴特尔这样类型的人,他们不能理解。
妈妈说,不想再听到我保证什么,我的保证在她眼里已经一文不值。她很绝地说:你大了,我们管不了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一定要跟他好,嫁给他,也是你的自由。我就当没养过你,你就当没有过爸和妈。如果你现在就想去找他,我给你出路费,你永远不要再回这个家。
我又气又伤心,当然也是拼命地哭,可是爸爸妈妈谁也不理我,没人安慰我。
我一夜没睡,不停地设想着未来。一气之下我真想连夜去找巴特尔,反正我们饿不死,回不回这个家有什么了不起的,是妈妈先把话说绝的!可是这样的想法一冒头,我又同时想起了爸爸妈妈这么多年的艰辛,他们的确是为我付出太多了。我怎么办?我没办法。谁也不能伤害不能得罪,只有伤害我自己,得罪我自己。
我从没跟巴特尔说过爸妈对这件事的态度,是因为我还幻想着将来我们可以在一起,他跟爸妈成为一家人,何必让他知道这一段不快的过去,影响他们之间的沟通。我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爸妈一定会高高兴兴地接受他。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我们都在饭桌上沉默。妈妈眼睛又红又肿,却照旧准备好了我爱吃的东西。爸爸悄悄把我叫到书房里,叹息说:你就听我们一次吧,我们没要求过你什么,真的是为你好。你出去看看你妈妈,这一夜之间,多了多少白头发?你忍心让我们这么操心?
我在餐桌上偷偷看妈妈的鬓角,果然看得到丝丝白发。这怎么可能?难道是从前我没注意到?从前真的没有这么多。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换个角度再看,我以为是阳光反射出来的。妈妈不动声色地说:不用看了,妈妈就是一夜白头,养了你这么个冤孽。
我不说话,眼泪流到嘴里,特别咸。
43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喜欢巴特尔什么。我们俩有太多的不同,非常明显的不同。民族不同当然是最主要的了。其次他特别不爱说话,极其沉默,我怀疑如果我不主动找话题跟他说的话,他可以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我喜欢看书、看小说、写东西,这些他都不喜欢。写信对他来说都是负担,写得乱七八糟,还有错别字。他喜欢呆在外面,不喜欢在房间里,而我是典型的室内动物。除了睡觉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躺在床上,而我呢,向来是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
最主要的是,他对我身周的文明世界,实在是了解得特别少。他对生活的要求特别地质朴简单,似乎只要吃饱穿暖就足够了。我从来没听过他讲将来要买什么样的房子和汽车,去哪里旅游。他的衣服都特别简单,流行什么似乎跟他没有关系。我也会跟他讲,我喜欢什么样的衣服,什么牌子的鞋,哪一款车。他只是听着。他是个优秀的聆听者,可是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直到现在我还经常想,他身上到底是哪一种气质迷住了我?他跟我对生活的追求似乎大相径庭。我是个物质动物,迷恋丰富的物质生活。可是我仍然怀念他,仍然把沉默视为一个男人最宝贵的美德。
那时候我身边有很多浮躁的男生,像我现在一样浮躁。他们穿品牌休闲服,穿阿迪和耐克,炫耀手腕上的运动手表。他们在西餐厅搞生日聚会,喝过酒后去蹦迪。他们热衷于参加校园内的各类活动,争当校园十大歌手。从外形上看,他们也都很帅气,打扮得又时尚又得体。可是我被巴特尔牢牢占据了心。除了“缘份”,我再找不到个中原因。
爸爸妈妈不喜欢巴特尔,绝对不是出于民族成见,他们只是觉得以他的教育背景和比较低的起点,很难给我幸福。也许他们最了解我,他们知道我其实是个物质动物,不相信我会永远迷恋爱情而放弃面包。
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 第二部分(11)
我开始有意识地改造巴特尔。我着了魔,不管爸妈说什么我也是着了魔。我不信爸妈可以抛弃我,我只想终有一天他们会接受巴特尔,一个出乎他们意料的巴特尔。
我给巴特尔出了一个多么大的难题啊。我自己都讨厌入党,可是我竟然逼着他去入党。爸妈都是老共产党员,他们向来对入党的青年人极有好感。我有个同学高中时候就入了党,爸妈提起她来,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巴特尔听我说要他入党,非常奇怪,问我:入党干什么?我说:毕业好分配呀,如果你们有进京的机会,肯定先给党员。他极为简单地说:我不入那个。我说:就当是为了我,好吗?他沉默了半天,说:我可以为了你做,但我真的做不到。我给气坏了,一气之下真的想,难怪爸妈说他没出息。可是马上又心疼,巴特尔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入党呢?他要是入了党也就不是巴特尔了。
除了入党这件事,巴特尔还是很听话的。看得出他在努力改变自己,为将来可以适应北京的生活做准备。我频繁地给他写信,几乎天天写,信的内容照比从前,简直可以汇总成一本北京人手册了。我向他介绍北京的风俗习惯,人际交往规则,告诉他打电话的时候放低声音,要微笑不要大笑,跟长辈和陌生人说话要用“您”,和女士在一起的时候给女士开门、拿大衣。我希望他能渐渐规范自己,不要老用手抓东西吃……
那个时候的我真是任性,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巴特尔的感受,因为他从来不说什么。当他终于用一种温柔的低低的声音跟我通电话的时候,我心里忽然掠过一种慌乱的预感,他的声音显得那样惆怅无奈,似乎不再是那个阳光般明亮的巴特尔了。
44
其实我并没有把别人对我敌意归于妒忌,我只是发现,人类有种喜欢看到别人倒霉的天性,如果这个人一直都不怎么倒霉而忽然倒了霉,带给观众们的满足就更多一些。虽然他们也同情,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你,说出很多动人的同情的话,即使你的倒霉处境跟他们直接有关,仍然不妨碍他们会同情,在面对祥林嫂的时候,颇多妇女还会流下眼泪……可是,痛苦的仍然只是你自己。你的故事带给别人的,只是一种在自我审视过程中,发现自己可以同情别人、也同情了别人的道德满足。
我这样说,并不是要完全抹杀他人的同情心……可是同情又有什么用?真正肯伸手相助的人是那样少,惠而不费的眼泪毫无实际用处……我不需要同情。
分隔两地的爱情,最大的特点就是盼着假期。八月底我和巴特尔相识,转眼就是寒假了。令我高兴的是,他的考试时间比我们提前几天,放假也提前几天。爸妈早就掌握了我放寒假的时间,向我发出警告,要我一考完试马上就回家。
我在电话里试探着问巴特尔,他来北京准备呆多久,会不会在北京过年?他抱歉地说,他不能多呆,过年他必须回家。我一听,如释重负。如果他提出要在北京过年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答复他。
我在父母和巴特尔之间左支右绌,听天由命。
巴特尔说可以等几天,我考完试再来,以免影响我考试。我赶紧说不要,要他考完试当天就来,我说如果他在我身边的话,我会考得更好。于是他来了。我在车站接他,他穿着我送他的那件蓝色外套,淡淡地微笑着。
我不敢再让他住在学校,早就在校外找好了住处,只跟他说学校的招待所已经满了。巴特尔这人就是这样的,你跟他说什么他都相信。那些天我像个成熟老到的特务,在宿舍里不动声色地假装看书,一大早就拿着书和笔记出去,有意无意地自言自语几句:唉呀,怎么还背不下来,愁死了。然后溜出宿舍,在校园内乱转一圈,悄悄溜出学校去找巴特尔。为了多一点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我起得特别早,考试前几天学校停了操,我起得比上操还要早。巴特尔总是在睡梦中被我的敲门声惊醒,看到我总是拿着书,他还说我:原来你这么用功呀。
他帮我背笔记,出题考我,我忽然有了过目成诵的记性,让他大为惊讶。我还记得有一次我跟他解释民法通则中的“无因管理”,他怎么也听不懂,我就举例说,如果你有一匹马跑丢了,跑到别人家,人家帮你养了半年又还给了你,你是不是应该给人家一点酬谢呀?他茫然地说:我看不用吧……
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 第二部分(12)
他来了,我真高兴。平日里我那样羡慕校园里一对一对的同学,虽然心里有巴特尔,总觉得孤单。我不敢带他到学校,就抓着他在校外陪我逛街、看电影、吃麦当劳。他仍然对北京不适应,走着走着就皱起了眉头,又吐了一次。我说他:你们的祖先那么勇敢,要是换到现在打仗的话,都不用跟你们拼,拿汽油来薰你们就行了。他苦着脸不说话。
他还是那样沉默,像一块岩石。有时我会情不自禁地看他,想找出我喜欢他的原因。我看他,他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我。他天真简单,胸无大志……他的长发不是艺术家的气质,而是彻彻底底的异类……他走在北京的街头,你可在人群中一眼把他挑出来,因为他看起来似乎没有灵魂,他不属于这个城市。
一想到这个,我就心乱如麻。我甚至有些恨他,仿佛他欺骗了我,故意跟我做对,不好好地改造自己,一定要让我为难……我暗暗地想,等他走了,我一定要好好考虑一下跟他之间的事,痛下决心,也许他真的不适合我。
可是只要他一开始唱歌,我所有的疑虑和动摇就都没有了,我又成了一粒小小的铁屑,牢牢地依附住一块沉默的磁石。一个能那样歌唱的人,谁都不能怀疑他的心灵的纯净。我听不懂他在唱什么,却总是想流泪。
我们经常无言地对视良久,什么都不说,又把什么都说了。
属于我们的时间是那样的少,少得令人觉得说话都是浪费。
他走之前忽然问我:这次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你们学校呢?我说:招待所住满了呀。他说:我不是说住。我不说话。他又说:其实,本来我还想,也许应该去你家里看一下……我急忙说:下次吧,我还没有准备好。
我永远都忘不了他眼睛里的那种忧伤的、温柔的怜爱。
45
回忆与现实互相交织,彼此都变得清晰起来……
重庆一直有雾,云层厚厚地压着,不时地飘雨。山城窄窄的街道上,匆匆走过冷漠的人流。夜色中的江水黑沉沉地涌动,两岸灯红酒绿,一片辉煌,这是重庆人喜欢的夜色。
看到众多网友的热情回复,一时竟不知道应该怎么把这个故事继续下去。回忆与现实互相交织,纠缠,终于像水和油一般,分离了,清晰了。
我喜欢巴特尔什么?
他不属于城市,他没有理想,他不会赚钱,他不会搞人际关系,为自己找到一份好工作。除了喝酒、唱歌、骑马,他别无所长。他是现在的我眼中最没用的那种男人。
可是,仍然不能忘怀……走过音像店,隐约听到蒙古风情的音乐,听到一丝马头琴声,巴特尔马上就从落了十年尘埃的回忆中活泼泼地跳出来,灿烂地微笑着,一如我当初第一眼看到他的那样。
他从未离开,从未改变……
他在回忆中伸出温暖有力的手,执著地拉着我,每当我走到一个危险的、即将堕落的、灯红酒绿的悬崖。
多少人唱过“平平淡淡才是真”,又有多少人甘于平淡?
为了这份不甘于平淡的念头,苦苦挣扎着,付出着,牺牲着,交换着……回头一看,却还是两手空空,平淡。
倒是那真的彻底甘于平淡的,显得是那样地不凡。
巴特尔。
“太初的时候,渊面黑暗,混沌无声。上帝创造了天地,他的灵运行在黑暗中,运行在水面上。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这光是多么美丽啊!上帝把光明和黑暗分开,称光明为昼,称黑暗为夜。”
瞧,多么简单,这世间的一切,来得多么简单。上帝当初安排的一切,又多么简单。
上帝给了男人和女人可以分辨善恶的大脑和永存的灵魂。他们可以相爱,在伊甸园里幸福地生活……当他们偷吃禁果后,被驱逐了……
多么古老的故事,多么简单的真理。
我们就是那不能抵抗蛇的引诱的亚当和夏娃,不得不离开天堂。
跟一个年逾半百的女强人一起吃饭,她滔滔不绝地讲着她的发迹史,她的各种荣誉,连因为儿子在学校表现好而把她评为“十佳家长”都拿出来抖落了一番。她让我看她的衣服和手袋,说老母亲刚刚去世她就强忍悲痛重回了工作岗位。她批判、恭维、炫耀……她的每一个字都像120分贝的噪音……
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 第二部分(13)
终于她问我:你怎么不说话?这么年轻就没有了进取的锐气?你的路还很长,前途还很……
她毫不见外地为我设计了辉煌的前途。
我说:我不是现在没有锐气,我是从来就没有什么锐气。对于我来说,最好的前途就是退休回家,相夫教子。
她惊讶得似乎所有化妆品都在瞬间脱落,她那样苍老。滔滔不绝的女强人的舌头忽然间打了结,她停顿了足有几秒钟之久,换了话题。
当你发现自己为之奋斗半生,为之得意不已的成绩,竟然不是别人的努力目标的时候,这滋味定是相当微妙。也许难免会怀疑,难道自己这看似不平淡的一生,竟然是白玩了?
那双温暖有力的手拉住了我……
乌云散尽,晴空万里……雄鹰自由飞翔。
感谢回忆,感谢巴特尔,感谢草原。
46
那个寒假是我和巴特尔之间真正的分离。我们不能通信,没法打电话。他家里没有电话。他似乎暂时从我生命中消失了。
爸爸妈妈对我很满意,因为我的期末考试成绩很不错,虽然连三等奖学金都拿不到,但是我的民法竟然考了96分,创了入学以来所有学科考试成绩的历史纪录。爸爸妈妈从我的考试成绩得出了我已经渐渐收心、专心学习的结论。
从前爸妈对我的男同学们的防范,那叫一个严密。读高中的时候,只要他们在家,电话铃响了就是他们接,绝不许我接。我经常可以听到他们语气生硬地说:对。不在家。去哪儿了?不知道。我知道这肯定是找我的。有男同学很奇怪地问过我:你怎么老不在家呀?你成天都上哪儿去呀?不让接电话还不算最过分的,有几次同学们都到家来了,按了门铃后,妈妈把门打开一条缝,堵在门口,热情地说:哎呀,她不在家。去姥姥家了。要不你们进来等一会儿?她吃过晚饭就回来。
那个时候中学生没有呼机手机什么的,互相联络、通气几乎都得通过家长,根本瞒不住,什么秘密都没有。我那时就有写日记的习惯,也会有些小秘密,为了防止被妈妈发现,我自己发明了一些特殊符号,在日记上做出标记,表明某种特别的情绪。妈妈老是说:你不用藏日记,我是做老师的还不知道这个?看孩子的日记是最不礼貌的了。
我倒是也从来没有抓过妈妈偷看我日记的现形,但是我知道,她以一种不为我所知的神秘手段一直监控着我的日记。
我考上大学后,妈妈很得意地说:以你那么一般的学习成绩竟然能考上大学,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我说还能因为什么?我平常是学习成绩一般,但是考试的时候发挥得好。说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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