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校园的传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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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坦之轻蔑地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我只气得操起一个热水瓶，狠狠往地下一摔。支离破碎。
一片沉默。
韦小宝笑说，老大，你有种，我今天可服了你了。
我哭笑不得，我说，我他妈连那贼心都没起过，哪来的那贼胆。
张无忌说，老大，你真的没做过？
我说，我要做过叫我不得好死。
郭靖担忧地说，阿朱那边怎么办？
我叹道，还能怎么办。只能把事情跟她说清楚。　

我跟阿朱打电话。我说，阿朱，你出来，我要跟你说清楚。
我不听。
阿朱，咱们两个这么久了，我萧峰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人是会变的。
但我喜欢你是从来没有变过的。
好，你喜欢我没有变。但你做了不应该做的事。这样的事，我永远不可能原谅你。
我真的没有做过。
萧峰，我一向喜欢你敢作敢当。但你现在呢，百般推委，你太可恶了。
阿朱，我要跟阿紫对质。
她现在不会见你。她对你恨之入骨。我也恨你。
那你要我怎么样呢？
随便你。再见。
阿朱就这样挂断电话。
我抽了支烟，然后挥手说，走，喝酒去。　

挪威的森林。
我喝了几杯，然后原原本本把昨晚的事说给兄弟们听。
我说，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子。你们说，阿紫为什么要这样诬蔑我？
令狐冲说，很简单，她通过这种方式，迫使阿朱和你分手，然后得到你。
我说，这只会令我痛恨她，我还会与她在一起吗？
杨过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张无忌叹道，那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女孩，竟然是这么厉害的一个脚色。
韦小宝笑道，有个性，我喜欢。
虚竹说，令狐冲，不如你帮个忙，把阿紫泡到手，别让她为非作歹，害人不浅了。
令狐冲笑说，这个忙可帮不了。阿紫喜欢的是萧峰，不是我。
郭靖说，你魅力大啊。在她面前摆几个Pose，她肯定投降。
大家都大笑。
我说，拜托，各位，帮忙想个法子，叫我如何逃过这一劫。
段誉说，阿朱我了解，也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她这会儿在气头上，你也先别去招她。等过几天慢慢平静下来，你再跟她说清楚，她会相信你的。我也会在阿朱面前替你仔细澄清。她最听我话了。
我一听，心里就轻松多了。我敬了段誉一杯，说，多谢多谢。　

几天我都没去找阿朱。
可是有一天我在路上碰见阿朱同寝室的阿碧。阿碧告诉我，阿朱这几天半夜总是惊叫着醒来，然后下了床在地上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双手捂着耳朵不住摇头。
我惊问，阿朱这是怎么了？
阿碧说，我担心是她的幻听症复发了。
我再也不多想，直奔阿朱寝室。阿朱不在，我只看见阿紫。阿紫坐在床沿上发呆。
我说，阿朱呢？
阿紫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说，阿朱呢？
阿紫说，你找她干什么？她现在不会见你了。
我怒气上涌，大声说，你为什么要诬蔑我？
阿紫歪着头说，因为我喜欢你啊。
你是这样喜欢我的吗？
不这样怎能使你们分手。
我一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出乎我意料的是，她不哭也不叫，只摸着半边脸，微微地笑着。
我一时心里倒过意不去。我说，你告诉我阿朱在哪里。她这几天夜里怎么回事？
你对她挺关心啊。
我不关心她，你还会关心她吗？
你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我。
笑话，我为什么要关心你。你是我谁啊？
她突然捂着脸哭起来。
我想我这话说得也太绝了，心里微感歉仄，情不自禁走上一步。我抚着她的背，柔声说，好阿紫，你别这样。
阿紫突然一转身就紧紧抱住我，不停止地哭。我无可奈何，只得站在那里，任她抱着。
突然我就听见身后阿碧的叫声，天哪！
我下意识猛地推开阿紫，回头看见阿碧张着口。更加糟糕的是，她的身后站着的是阿朱。
我叫一声，阿朱！
阿朱转身就跑。我追到楼下才追到。我拉住她，说，阿朱，听我解释。
阿朱扬头看着我，说，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正要说话，听到阿紫的声音，是的，萧峰，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们就不必再瞒着阿朱了。
我和阿朱都望着阿紫。
阿紫略带娇羞地说，阿朱，其实我和萧峰两个人早就‘‘‘‘‘‘早就‘‘‘‘‘‘阿朱，对不起。我不奢求你原谅我，只盼你原谅萧峰。我们也是‘‘‘‘‘‘也是情不自禁‘‘‘‘‘‘
我惊呆了，我喝道，阿紫，你在说什么？
阿朱冷冷地说，我成全你们。然后她毅然离去。
我突然感到全身无力。我绝望地看着阿紫，说，你为什么要这样？
阿紫笑容绽开，灿若桃花，她说，我说过，萧峰，我要你是我的。
我走近她面前，盯着她。
她一昂头，把左脸一伸，说，是不是又要打我。在这里，给你打。
我真想痛打她一顿，却发现我的手连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摇了摇头，踉踉跄跄往回走。　

回去又跟兄弟们一场痛饮。这次我真他妈想大醉一场。我整整喝了七瓶五粮液，却仍然无法醉去。
令狐冲叹道，有个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们六个，喝那么一点子就可以醉。想醉却醉不了，这是我和萧峰最大的悲哀。
我说，令狐冲，知己。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段誉把阿朱约出来。在主教楼下面的一个花圃里。
段誉说，阿朱，你真的相信萧峰会跟阿紫有那种关系吗？
你是来为萧峰说情的吗？
不是为他，而是为了你。
他们难道没有那种关系吗？
阿朱，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很多事情，我想我不必说得太清楚，你自己会去认真地想。萧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我一直都把你当作我的亲妹子看待。在所有的女孩中，除了走了的语嫣，我最关心的就是你。你相信这一点吗，阿朱？
哥。
所以，你的幸福就是我最关心的。如果萧峰果真是那种人，即使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也会劝你离开他。因为三心二意的人不可能带给你幸福。但是，阿朱，如果你相信我，就要听我这句话。萧峰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带给你一生一世幸福的人。离开他，或许你以后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人。我是这样相信他。你是他最爱的人，你也应该相信。
哥，我相信。
好，那么我要告诉你，所有的事都是出于误会。在这件事情当中，没有人是错的。萧峰没有。你没有。阿紫也没有。所以，事情应该回到它原来的轨道上去。
哥，这几天，我心里也在揣摩，可能是阿紫‘‘‘‘‘‘
阿紫只是在做她觉得应该要做的事，她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她没有错。以后，你们还可以是最好的朋友。阿朱，有很多人，很多事，心要放宽一点去看。这样，自己就不会觉得难受。
哥，你懂得比我多。
感情，缘分两个字很重要。能在一起，就要珍惜每一天，每一刻。等到有一天真的分开了，那时，只有无穷无尽的追悔与遗憾。
哥，你又想起语嫣了吗？
总而言之，你要好好珍惜，知道吗？
我知道了，哥。谢谢你。
然后段誉大声说，萧峰，你出来吧，阿朱没有怪你。
我从几棵大树后面走出来。我轻轻地叫了一声，阿朱。
阿朱看着我，也轻轻叫道，峰。
我走过去，握住了阿朱的双手。
不知什么时候，段誉已悄悄地走了。
我说，他真是我的好兄弟。没有他，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阿朱说，有时我想一想他和王语嫣的故事，想起他的那片痴心，我就想哭。
我说，所以，我们是多么幸福啊。我们不要给对方留下无穷无尽的追悔与遗憾吧。
阿朱说，嗯。
我听阿碧说，你的幻听症又复发了。
因为心里烦啊，所以耳朵里莫名其妙的就有很多声音在响。越想越心烦。简直想死。以前很轻微，后来一段时间基本消失了。现在，又出现了。
阿朱，你要放宽心，这样会慢慢好的。
我知道。　

阿紫的计谋没有得逞。然而她还是毅然与游坦之分手了。游坦之认为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上门来找过我几次。我看着他也可怜，几次他都招惹得我上火，我都忍住不跟他理论。
阿朱想当作没事一样与阿紫重修好和。然而已经不可能了。阿紫说，阿朱，我们之间完了。
从此两个人虽然在同一间寝室，但再也不说一句话。
阿朱总是对我说，峰，我害怕回到那间寝室。太压抑了。每次见到阿紫，我就心惊肉跳，好像是我对不起她似的。
我说，你就当她是个陌生人，或当她不存在吧。
阿朱摇头说，我试过，但我做不到啊。
有一天阿朱对我说，峰，我实在受不了了。带我离开。我们到外面去租房子住。
我仔细地端详我的阿朱，发现她容颜憔悴。我很心疼。我说，好。
于是我们在学校外租了一间房子，把东西都搬过来，住在了一起。
然而阿朱的幻听依然无法消失。半夜时分，她总是从梦中惊醒过来。她哀哀地说，峰，好多声音在我耳朵里。你听，你听。风声，雨声，笑声，哭声‘‘‘‘‘‘峰，帮我赶走它们。
我心疼得不得了。但又无法帮她。我只好用双手捂住她的耳朵。她说，不行，声音更大了。我又找来棉花塞住她两个耳孔。她说，还是不行。
阿朱被幻听折磨得死去活来。我带她去看医生。医生说，这种病，只能静养。不要胡思乱想。多出去走走。
阿朱对我说，峰，我想回家休养一段时间。
我说，那我陪你回去吧。我又笑着说，反正我也想拜见一下我未来的岳母大人。
阿朱听了很欢喜。　

阿朱的家乡是真正的江南水乡。燕子坞。很好听的名字。一大片水，又清又亮。水面一浪一浪绿绿的荷叶。这里的风，是那种柔软浓腻的感觉。
我们坐船出游。是一种狭长的木舟。阿朱叫我坐在船头，她则撑着很长很长的竹篙。轻轻一点，水面破碎，小舟便荡开去。水面浮着很多细小的浮萍，把水映得绿意盈盈。我着看阿朱。阿朱一身水绿的衣服，在蓝天碧水之间美得像一朵娇妍的芙蓉。她盈盈笑着，一脸的快乐与温柔。
阿朱教我划船。我很快就学会了。我叫阿朱坐在船头，我则立在船尾，赤裸着上身，把竹篙伸进深深的水里。阳光打在我古铜色的肌肉上，是温暖舒适的感觉。空旷的水天之间，我豪气腾升，高声唱着嘹亮粗犷的歌。阿朱笑吟吟地看着我，口里也跟着我轻轻地唱。
晚上我们把船泊在一座小岛上。有很好的月光，忽远忽近的一片迷蒙蒙的烟霭。能看见岛边浅浅的水里游动的鱼。我捉不住，便用石头砸了两条。阿朱便捡了些枝叶生火。我们烤鱼吃。从来没吃过这种野烤的鱼，很香很香。我们边吃边笑。
吃完，我牵着阿朱的手，在岛边踩着碎石子散步。
我说，阿朱，我喜欢这里。
阿朱说，如果毕业以后我要你随我到这里来，你来不来？
我说，我来。
阿朱说，可是，你的事业在那片草原上。
我说，我的幸福在你身上。
我低下头，与阿朱深深长吻。
夜深了。我们相拥着睡。我只是闭上眼睛，却不敢睡去。我怕阿朱又突然被幻听惊醒。
可是这一夜阿朱睡得很好。我却是一夜没睡。等到阿朱醒来去洗脸，我便沉沉睡去。
我醒来时，发现已经是中午了。太阳高照。我的身上铺满了大片大片的荷叶，很凉爽。阿朱就坐在我身边，温柔地看着我。她看到我醒了，一脸的笑，像水波荡漾。她说，饿了吧。然后递过来一条烤鱼。
我吃着鱼，阿朱就低着头剥莲子。她剥一粒，就叫我张开口，然后扔进我口里。有时她叫我张着口，她手指间捏着一粒莲子，欲扔不扔，叫我口张得好累。我一闭上嘴，她就扔过来，投在我脸上。然后她就顽皮地笑。
我们每天都过着这样简单而快乐的日子。阿朱的幻听也逐渐消失了。阿朱总是说，我不想回学校了。我觉得学校就像一座牢狱，很多人关在里面，喧闹，纷争。而我处在里头，总是胆战心惊。
我说，可是你必须要去面对。你要学会面对。要知道，我们不可能永远都过着如今这种与世无争的日子。将来走上社会，复杂的人际交往，会更加令人困惑。但有一点阿朱你一定要记住，就是无论如何，我都是在你身边。
阿朱望着我，坚定地点头。　

我们又回到了学校。把校外租的房子退了，我们又搬回到各自的寝室。
来校之前，我就劝阿朱，如果阿紫还是不想和你和好，你也没必要搭理她。心里不要想太多。不要给自己增压。
可是阿朱说，我很难做到啊。
她一回寝室，见到阿紫，心里就怦怦跳。她有一种罪孽感。她觉得，是她把萧峰从阿紫手中硬生生夺走的。她对不住阿紫。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阿紫会用那种很灿烂的笑迎接她。
阿紫笑着说，阿朱，你回来了。
阿朱惊讶地看着阿紫。
阿紫亲热地挽着阿朱，说，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你看起来精神不错。你好了吗。
阿朱忙笑着说，我好了。谢谢你。
阿紫说，瞧你，咱们姐妹什么关系啊，还说谢。以后你还说谢，我可不理你了。
后来阿朱说，那一刻，我感到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回来了。　

接下来，我们进入了大四。大四一开始，就是教育实习。阿朱那个寝室，被分配到另一座城市的一所重点高中。离我们实习的中学，很远。
实习过半，我就忍不住跑到阿朱那里去。我很想她。
阿朱看到我欢喜得不得了。她不住地问我，你那边怎么样。等不及我说，她就抢着把她这边的实习情况说给我听。她说她上课上得多么多么好，她的学生怎样怎样喜欢她。
见到阿紫。阿紫笑嘻嘻地说，萧峰，真行啊你，大老远跑来看阿朱。给我带好东西来吃了没有。
我说，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带。阿紫就不依，定要逼着我去买零食给她吃。大包小包买了好多零食，她全分给她班上的学生吃了。用我的钱她做人，对她的学生说，老师请你们的客。
阿紫贼忒嘻嘻地说，萧峰，你可当心啊，这里好几个男老师对阿朱有意思呢。
我笑着说，哪几个，找出来，好叫他们尝尝我拳头的味道是酸甜还是苦辣。　

第二天阿朱有课，我便搬了根凳子坐在教室后面听课。
阿朱的课讲得精彩之极，课堂气氛很是热烈。我不断微笑点头，向阿朱伸出大拇指。
忽然走进来一个老师模样的人。身材高挑，气质优雅，美艳惊人。她一双眸子在我身上转了转。我的心禁不住微微跳了跳。
她双手交在高耸的胸脯上，看着阿朱上课，不时用眼睛来瞟我。
下课了。阿朱走下来，笑对着那女老师喊，康老师。然后对我说，这是这个班的班主任，康敏老师。
我忙伸出手去，与她握了握手，也叫了声，康老师。
康敏说，你是‘‘‘‘‘‘
阿朱说，他叫萧峰，我男朋友。在另一所中学实习。昨天刚过来看我。
康敏又打量了我一下，微笑着。美艳的微笑，像纸醉金迷的香气。她点了点头，说，阿朱老师，今晚你到我家里来一趟，商量一下我们班校运动会出场的事。
阿朱说，好的，康老师。
康敏看了我一眼，笑道，看我这人，你男朋友大老远的来看你，我却叫你去我家。
阿朱忙说，没事。
康敏说，要不带你男朋友今晚一起来，在我家吃饭。
阿朱高兴地说，好啊，又可以尝尝康老师你的手艺了。　

康敏家的房子虽不是很大，但装饰得又华丽又整洁，一看便知女主人是很有品位的那种。
康敏很热情。忙着递茶倒水摆水果。然后又说笑着去下厨。阿朱说，康老师待人最热情了，我们这群实习老师最爱到她家里来。
康敏上了几道菜。红红绿绿，都是精致得不得了，难为她怎么做得出。坐下刚要动筷，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我，喝酒不喝？
阿朱说，嗬，康老师，别给他喝酒。他是酒窖子，酒下去没个底的，一个学校没人喝得过他。
我笑了笑。
康敏从冰箱里提出一瓶酒来，给我倒了满杯。我微微一笑，一饮而尽。没想到康敏也是微微一笑，一气喝下一杯。
我笑说，康老师，你很不错啊。
阿朱说，哇，康老师，真看不出来，你这么能喝。
康敏说，大学时，经常一个人去酒吧喝酒，这酒量就锻炼出来了。
阿朱说，康老师，为什么你经常一个人喝酒？
康敏眼中闪过一丝苦涩的笑。
阿朱说，康老师，你这么漂亮，当初大学里追你的男生一定有一个加连排吧？
康敏说，那又有什么用呢？终究没有碰到一个自己真正所爱的。
阿朱叹了口气说，像康老师你这样既美丽又优秀的女人，又有几个男人能配得上你呢？
康敏说，其实男人和女人，又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事呢。最重要的是那种强烈的感觉。
阿朱说，难道你从来没有碰到过那种能带给你强烈的感觉的男人吗？
康敏微微地笑了笑，说，所以我宁可到今天还是单身。她说着，经意不经意地看了我几眼。
阿朱看着我，伸出手来悄悄握住我的手。我知道她在庆幸她自己。她有我。
眼前这张美丽绝伦的脸，却有着淡淡的忧伤，淡淡的哀愁，令人无限怜惜。突然想起509的几位兄弟，令狐冲，段誉，张无忌，韦小宝，都是那么优秀的人，却最终得不到自己所爱的女孩。这世上，原本就有那么多的悲哀，都是无可奈何的。只能任其自然。只能任悲哀在生命中像流水一般铺张蔓延。不可阻挡。
回去的路上，我和阿朱谈了很多。谈到我寝室里的那帮兄弟，多所感慨，同时庆幸自己的幸福。接着就谈到康敏。不知为什么，谈到她，心中又是敬重，又是怜惜，还有一种心疼的感觉。这种复杂得连我自己都说不清的感觉，我没有告诉阿朱。　

阿朱去她班上例行实习班主任的工作职责，而我又不可能跟着去瞎转悠。于是就一个人在篮球场上打篮球。
不知什么时候，看见康敏交着双手立在篮球场边上，看我打篮球。
我停下来，向她走过去，叫了一声，康老师。
康敏笑笑，说，你的篮球打得很好啊。
我说，还可以吧。
康敏说，阿朱老师在教室里，你一个人不好玩吧？
我说，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康敏吃了一惊，说，多玩两天啊。
我说，后天一早我还有课，明天赶回去还要备课呢。
康敏若有所思，唔了一声，点点头。然后她说，看你喝酒那么厉害，走，去我家再喝两杯吧。
我大喜，也不客气，说，那再好不过了。
微微踮脚，举起篮球，唰的一声，篮球远远投中篮筐。
康敏拍着手笑道，好帅的投篮。　

康敏家里。我和康敏对坐着喝酒。
康敏说，单喝酒没味，来点音乐吧。
音乐徐徐响起。是萨克斯Going　Home。《回家》。很熟悉的曲子。
我说，这首曲子我很喜欢。
康敏说，从高中我就开始听。听了十年了。回家。但是一直感觉自己没有家。没有那种温暖的感觉。感觉自己一直是走在路上，风霜雨雪。一直努力朝着家的方向走，却是越走越远。终于把自己给丢在一片荒芜中。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家在哪里。却还是这样固执地走。
我说，觉得很累的时候，不妨停下来。
康敏说，有时也想，为什么要活得这么辛苦。为什么不学着身边的人那样，试着接受一份平淡的感情。但是，就是做不到。无法容忍那种平淡。所以，用世人无法理解的方式，对抗着寂寞。
我说，还在期待一个奇迹的出现吗？
康敏说，是的，还在期待。虽然内心早已绝望。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这么美，这么美的一个女人。眼看着却已不再年轻。常常念李煜的词，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感觉真是凄凉。
我说，你心目中的那个男人，应该是怎样的一种形象，才能带给你震撼？
康敏说，我曾经遇到过很多不同类型的男人。有放荡不羁的，有温文尔雅的，有张扬跋扈的，有成熟稳重的。他们中很多都是相当优秀的。但是偏偏一个都不喜欢。于是用笔在纸上设计，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是我喜欢的。结果仍是失望。我永远也不清楚我需要的是什么样的男人。或许，命运根本就没有给我安排那样一个人来。
我说，但是，一个人，不能永远就是这么孤孤单单走下去。很长的路，需要有个人陪着。至少，这样不会寂寞。难过的时候，有个人可以倾诉，有双肩膀可以依靠。
康敏苦笑。喝了一口酒，说，你说的又何尝不是。其实我是有些动摇的。但是在不久之前，我突然又继续坚持自己的信念。
我说，为什么？
康敏说，因为，那个人终于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了。我生平第一次有了那种强烈的震撼。
我忙问，哦，他是谁？
康敏凝视着我，淡淡一笑，说，但即使他终于出现了，终究不能是我的。他已经是别人的了。
我鼓励她说，虽然是别人的，但是依然可以去争取。自己一生一世的幸福，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都要去争取。即使头破血流。
康敏的眼里发出欣喜的光芒。她说，真的吗？
我点头，说，当然。如果我是你，我会不惜一切去争取。
康敏又喝了一口酒。酒气将她的脸蒸得明艳娇媚。她穿着件粉红色薄棉紧衣。高耸的胸脯微微起伏。皙白的脖子上渗着细细的汗珠。这个美艳的女人。我不得不承认，这种美，我从所未见。
她笑着说，你看我美不美？
你很美。
比你的阿朱呢？
坦白说，你比她美。
你很爱她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