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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真记(短篇小说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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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丢脸。

于新生为照顾母亲也瘦了下去,七小时手术并没有救了于太太,出院才三个月,一夜,于太太突然呼吸急促,新生赶到她房中,于太太已经昏迷。

以后的事情急转剧下,新生在信中这样,告诉守丹:“家母于三月十五日去世,一切事情已经办妥,多得教会与牧师帮忙,如今回到小小的家,十分虚空,所有摆设如旧,母亲大人却已辞世,她已尽了人世间的责任,我伤心想念也属枉然。”


新生忽然自由了。

守丹来信:“新生,节哀顺变,请为伯母去得毫无痛苦而庆幸,如无意外,我与约翰打算在明年结婚,勿念,守丹。”

守丹总为愁眉百结的新生带来笑意:明年结婚也许,但可能不是与同一人。

那个夏季,于新生认识了她第一个认真的异性朋友。

“守丹,上帝是公平的,取去一些,也给我一些,王向真确是一个好青年,可惜母亲永远不会认识他,向真是会计科的客座教师,我们认识过程非常偶然,原来的讲师告假,他来代课,事情发生得十分自然,也十分突然……”


“新生,真替你高兴,雀跃万分,我也有精采的事告诉你,辛文生要带我到巴黎去……我好像还没有跟你提起过这个人?不要紧,慢慢有时间再讲,祝好,勿念,守丹”。

新生觉得既好气又好笑。

这个梁守丹,真也太会享受生活了。

世上的确需要有她这样的人吧,多姿多彩,为黑白苦闷的天空添上虹彩。

守丹一直没有把电话号码告诉好友,新生同王向真说:“也好,反正我也不打算付长途电话费。”

向真答:“有这样一个好朋友,真值得庆幸。”

“很奇怪,她到了外地,却不给我寄明信片。”

“也许没有空做这种俗套工夫,也许她体贴,不想向你炫耀。”

新生点点头,否则这段友谊也维系不了那么长久。

“守丹,算一算,我们已经四年没有见,我十分牵挂你,想与你秉烛夜谈,如果你不回来,我一定要来看你”。

过了三两个礼拜,向真问女友:“有没有回音?”

新生摇摇头。

“大概是一时没空。”

“也许出门去了。”

守丹的信来得并不密,最多一星期一封,有时一个月也没有一封,但是当新生三个月接不到守丹来信的时候,她有点不安。

向真打趣说:“人家怕了你了。”

“不,不会的。”新生认真地说。

“当然不会,许有什么要紧的事绊住了,会不会是办婚事?”

新生又笑起来,“嗳,我怎么没想到。”

“帖子快来了。”

但是帖子并没有来,信也没有来。

新生又去了好几封信。

“守丹,为何音讯全无,念甚,速来信,勿延迟,新生”。

催逼有效。

“新生,快活不知时日过,我跟朋友去追随一个网球比赛,游遍欧洲,那朋友是业余好手,教会我体育精神,甫回家便看到你一大叠信,吓我一跳,替我问候向真,勿念,守丹”。

新生松一口气。

果然不出向真所料,这家伙,风流快活去了,重色轻友。

新生却不是那样的人,仍然去信,向好友报告她生活进展点滴。

像她同向真感情的发展,像她学业上的进步,像她对人生渐渐有了抱负和希望。

信仍然很短,但是快乐的、跳跃的信。

四个月后,于新生寄给梁守丹的信被退了回来。

新生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她凡事找向真商量,“向真,你看退信。”

向真讶异,“什么,这么些年来,你的信,只寄到一个邮箱号码?”

“是。”

“她住在哪里?”

“加州。”

“加州那么大,什么城、什么路、几号几楼?”

新生瞠目,她从来没问过。

“信封上的邮戳说‘邮箱经已取消’,”向真抬起头来,“也许她搬到另外一个州去了,她会同你联络的。”

也许也许也许,这次的也许落了空。

接着的半年,音讯全无。

每逢讲起守丹,新生都有难以形容的怅惘。

向真劝她:“新生,世上没有一辈子的朋友,旧的去了,自然有新的会来。”

“但是,”新生说:“是守丹帮我度过难关。”

“我不明白,她不是一直在外国吗?”

新生摇摇头,“是她的信,帮我度过最黑暗的岁月,那时我还没认识你,经济情况又差,且未进理工进修,天天度日如年,早上简直不愿意起床,无论睡多久,仍然觉得累,因为对生活失望,只有守丹的信鼓励我,使我露出一丝微笑,她救了我的贱命。”


向真听了,楞半晌,“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新生深深叹口气,“梁守丹这个朋友,对我来说,与别的朋友不同。”

向真搔搔头皮,“她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新生说:“大概认为结交笔友没有意思,可能婚后抽不出时间,还有,也许失恋没心情,反正,她已经忘记我。”

“对了,”向真问:“她在哪一家大学上课?”

“仙打巴巴拉州立大学英国文学系。”

“我们写信到学校去查问。”

“她早就毕业了。”

“校方会保留她的地址。”

“好,马上去信查询,不过──”新生迟疑。

“不过什么?”

“不过守丹既然故意避开我,我不问好歹地找上门去,好像自讨没趣。”

向真郑重地说:“如果你把她当朋友,如果你真正重视她,你就不会介一意牺牲一点自尊。”

“是,”新生马上释然,“是,你说得对。”

他们立即着手去信仙打巴巴拉州立大学。

半个月后回信才到,答案出乎意料之外,校务处这样说:“敬启者,所查问之学生安妮妲梁守丹小姐在八五年十月入学,后因事于八六年二月退学,住址因属机密,不便透露,除非有证明文件证实是直系亲属”。

梁守丹只读了一个学期。

于新生抬起头来,大惑不解。

在信中,她明明说她经已毕业。

不不,新生想起来,守丹从来没说过,是新生一向心思以为守丹经已毕业,她从来没寄过毕业照片来。

新生怔住了。

她的好友究竟搞什么鬼?

向真说:“这一下子,除出登报寻人,已无他法。”

新生把守丹的信一股脑儿取出,数一数,共九十八封,珍惜地从头到尾再看一次,不禁泪盈于睫。

向真爱莫能助,只好在一旁静坐。

隔一会儿新生说:“事有跷蹊,向真,我非要查到守丹的下落不可。”

“你打算怎么查?”

新生茫无头绪。

“新生,我认为事到如今,不如顺其自然。”

“我有第六感,粱守丹出了事。”

向真安慰她,“如果有事,远在八六年就有事。”

“但她只字不提。”

“你有没有发觉,梁守丹在信中一贯报喜不报忧?”

“对!”

“她也有廿多岁的人了,怎么可能没有心事,她不想你担心而已。”

新生呀的一声,“那我真大不懂事了,我给她的信,苦水连篇,不住抱怨。”

向真笑道:“这是你一贯作风。”

“去你的!”

“新生,谈谈我们自己的事,几时结婚?”

“待我取到文凭之后才谈这些。”

“还要等三年?”向真问,“计划可否修正?明年结婚,然后,在拿到文凭后计划要一个孩子。”

新生扬起一条眉,“这些计划,全部有利于你。”

向真笑起来。

梁守丹仍然完全没有消息。

好几个晚上,于新生梦见好友:她在街上碰到她,在她身后叫:守丹,守丹,她转过头来,新生才发觉那不是梁守丹,是另外一个陌生女子。

有时梦见与守丹在一起吃冰,守丹仍然是十多岁模样,穿中学时期校服,两人絮絮耳畔细语,一觉醒来,知是梦,不胜悲。

周末,向真把守丹寄来不同时期的照片逐一研究,照片并不多,只得三四张,他看完又看,终于说:“新生,守丹为什么越来越瘦?”

“时尚瘦,她一直怕胖,最羡慕我吃来吃去不胖。”

“她会不会在服食麻醉剂?”

“别乱讲好不好。”

“是是是,算我讲错了。”

两个人齐齐叹口气。

他们终于等到了梁守丹的消息。

一个星期六下午,有人上来探访于新生。

那是个少年人,“我是梁守丹的表弟,回来度假,守丹的家人托我带些东西给于小姐。”

新生笑开了怀,“是请帖是不是?”她心底仿佛有一块大石落了地。

那少年呆了一呆,“不是。”

他取出一只信封,交给新生。

新生觉得不对劲,“守丹好吗?”

少年人露出诧异的神色来,“原来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

“守丹姐已于一年之前去世,我们整理她的遗物,发觉有一封未寄的信,为表示郑重,亲自送来。”

新生咚地退后一步,犹如五雷轰顶,手足簌簌不停地抖起来。

那少年人为之侧然,“守丹姐患血癌。”

新生泪水犹如泉涌,纷纷洒落。

少年人欠一欠身,“我先走一步,信封上注有我联络电话,于小姐,有事找我。”

新生捧着守丹那封信,拆开来。

“新生,你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大叫人生没意义,我抵美第五个月,因晕眩呕吐去看医生,旋证实患有血癌,一共医治了四年,相信已尽人事,其间痛苦,不说也罢,为什么一直瞒着你?不想你伤心,也不想你对人生失望。”


看到这里,新生号啕大哭。

“在这段时间内,你的信,从不间断,调节我苦闷的医疗生涯,我在空闲时,也编织故事,哄你开心,自己亦得到若干乐趣,相信你不会怪我,照片里那些男朋友,其实都是我的主诊医生,新生,再见了,勿念,守丹”。


向真到于家的时候,发觉女友把整张脸埋在床上,泣不成声。

他看了信,一叠声问:“怎么会怎么会?”

新生只是哭。

勿念,勿念,勿念,梁守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还叫朋友勿念。

一日一夜之后,新生与向真才把梁守丹的表弟约出来。

少年人黯然,“表姐进了医院之后,根本没有出来过,最后三个生日,都在医院度过,何尝有出门旅行,哪里有到过南美洲。

“到最后,药物无法控制,只得采用辐射治疗,要更换骨髓,所有亲友都前往检查,结果只有我大哥的骨髓合用,但移植后因肺炎并发,终告不治。

“她曾经提及过你,于小姐,说你是她最好朋友,感激你在她最绝望的时刻不住与她通讯。

“但我不明白,于小姐,你竟不知守丹姐去世的消息”。

照信来的日期算,守丹在寄出最后一封信之后不久,便已病逝。

新生肿着一块睑,呆木着,一言不发。

“她视写信给你为一种乐趣,有力气便提起笔来写几句,嘱看护代她寄出。

“最后一个晚上,她叹口气说:‘新生要寂寞了,不过,她已经找到王向真’。”

新生仍然一点表情都没有,震憾力太强,她已不知如何应付。

“守丹姐最后只剩下三十多公斤,头发全掉光。”

但她把自己说成建美女郎,冶艳万分,四出风流快活,活泼佻皮的梁守丹,病成那样,还不忘同好友开玩笑。

“守丹姐的生命力非常强,她尽了力搏斗。”

与少年道别后,向真送新生回家。

走着走着,新生忽然说:“让我们结婚吧。”

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回,为什么不把握机会,同相爱的人在一起?

向真说:“那,我就去筹备婚礼了。”

新生回家,拿出信纸信封,开始在白纸上,写:“守丹,来信收到,得悉你已去到一个更远更美的地方,甚觉宽慰,你在人世寄居所受的苦难已经结束,我虽想念你,也徒呼荷荷,可是来日必有相见时刻!我很好,与向真快要结婚,也打算要一两个孩子,你一定会替我高兴,勿念,新生”。


她把信纸放进信封,打算改日交给那青年人,叫他拿到加州去焚化。

于新生与梁守丹的友谊在这个世界终于告一段落。

新生与向真在一年后结婚,再过两年,她那为期七年的课程终于修毕,拿文凭那日,她同向真说:“没有守丹,我还真想不起可以继续进修。”感慨万千。

新生升了级,在工作上,她的道路开始平坦,在感情上,也甚有收获。

再过一年,新生怀孕,已决定叫孩子念丹。

她很想继续写信给守丹,当然,更想收到守丹的信,但那已是不可能的事。

新生仰望天空,说道:“守丹,我的一切真的很好,你若看到家母,代我报上近况,勿念。”                                       






 霓裳   

 心蔚一眼就爱上了这间公寓。


在老房子第三楼,一房一厅,地方不大,刚够用.还有一个小小露台,树影婆娑,是那种茱丽叶问“罗蜜欧你为何偏是罗蜜欧”那种露台。

心蔚立刻同经纪说:“我租下来。”

也不管铜管是否完好,水厕可还通畅。

年轻人做事就是这点爽快,一定要等很久很久之后,吃过无数的亏,不回首也是百年身的时候,才学会谨慎小心,步步为营。

心蔚此刻大学刚毕业,承继了一点点遗产,足以傍身,于是找了份喜爱的工作,买了辆敞蓬车,同时,在今日,租下这间公寓。

她找人粉刷一下,打了蜡,就搬进去。

用前卫家具!沙发看上去似床,床看上去发沙发。

心蔚笑着同自己说:唷,只少个知心男友。

这件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是她首宗心事,看样子只好暂搁一旁。

喝完一杯茶,心蔚打算把行李箱里的衣物整理出来。

心蔚脾气同时下一般年轻女郎有点分别,三只大形箱子便装下她四季服装,由此可知,她替换的衣裳一点不算多。

她把箱子平放在床上,打开。

然后,她拉开壁橱的门,打算把衣服一件一件挂好。

但是衣橱门一拉开,心蔚楞住,里边满满一柜衣服,没有空位。

怎么会?

心蔚马上想:之前一任房客,没有把衣物带走。

这并不是出奇的事,社会富庶到极点,人们习惯扔东西,反正随时可以买到更好更漂亮的,奢侈些何妨。

心蔚大唤可惜。

现在,她必须将别人的旧衣服先取出来。

她把那些旧衣捧出榈床上,一看,不由得惋惜起来,这怎么好算旧衣?这些衣服不但簇新,一件件且名贵之极,颜色款式都极之文雅,至多穿过一两次。

心蔚虽然不爱穿,但是对霓裳的价值却略知一二,这些衣服,每一件都是银行区中级职员半个月薪水。

谁,谁那么阔绰?

心蔚踌躇,衣服都是三十六号,刚巧同她是一样尺寸。

她到客厅去拨电话给经纪。

“小王,前任房客有衣服没拿走。”

那小王一怔,“是吗!他已经移民加拿大。”

“不是他,是她,满柜是女装衣服。”

小王说:“我再清楚没有了,前任房客姓唐,单身汉,不是女客。”

“那么,他一定有个爱穿华服的女朋友。”

小王笑,“也许,此刻已人去楼空。”

“我怎度处置那些衣服?”

“人一走,茶就凉,扔掉它们。”

“人家来讨还怎么办?”

“笑话,怎么讨?这个城市是讲法律的。”

心蔚沉吟片刻。

“如有犹疑,把它们扔进纸箱,我派人来拿。”

“好的,就这么办。”

心蔚回到卧室,继续整理衣物。

衣橱中有一件晚装是灰紫色的,取出一看,简直似一团轻烟,心蔚好奇,这样的衣服,怎么个穿法?

忽然有一个细小的声音钻入她耳朵:穿上看看。

穿上看看?

这是别人的衣服!怎么可以胡乱穿。

可是那声音又说:这批衣服现在属于你了,你是它们的新主人。

心蔚蓦然抬头,谁,谁在说话?

她随即失笑,这间屋子里只得她一个人,当然是她自言自语,同自己说话。

好,就穿上看看吧。

心蔚还是头一趟穿这种时髦的衣裳,只见左披右搭,一层层,一叠叠,终于拉上拉链,一照镜子,她呆住,竟这样合身,这样好看!

每一层料子都有作用,轻盈地贴身上,神秘而别致,心蔚忍不住说:“现在我明白为什么女人肯花那么多钱穿衣服了。”

平日,她最喜欢的衣服是卡其裤与白衬衫。

她穿着那件轻罗衣在客厅中兜一个圈子,正想将它除下,忽然之间,电话铃响了。

心蔚忙去接听。

那边是一个年轻男子,声音愉快活泼,“曼曼,今晚落阳道一号的派对你一定要来。”

心蔚立刻说:“ 对不起,你打错了。”

“曼曼,曼曼,曼曼,你还在生气?”

心蔚大奇,“此地没有曼曼这个人,你弄错了。”

谁知那陌生人说:“曼曼,别小器,快来,穿那件灰紫色的纱衣,配银色凉鞋,曼曼,我最喜欢那件衣服。”

心蔚张大嘴,混身寒毛竖了起来。

她失声,“你是谁!”

他怎么可能知道她有这件衣服?

“曼曼,我们等你。”

“喂喂喂,你倒底是谁?”

那人无奈,“你不知道我是谁?算了,曼曼,原谅我吧,多年老友了。”他挂了线。

心蔚用手掩着胸口。

他叫她曼曼,他叫她穿着这件衣服赴会,不可思议地,他把她当作另外一个人,电话号码是方心蔚的,公寓也是方心蔚的,她不是曼曼,她是方心蔚。

心蔚跌坐在沙发里,这时,她又听见了那小小的声音:去呀,去那个派对呀。

心蔚讶异,她根本不认得那些人,怎么去与他们共同欢乐?

去呀,一次生二次熟,别老关在家中沉思过闷日子!别浪费了这件美丽的衣裳。

心蔚轻轻站起来,她在衣橱底下找到一双小巧的银色凉鞋,踏进去,刚刚一脚,她着魔了,好,就去看看,心蔚出门去。

她驾驶那辆小小开蓬车,直往落阳路驶去。

已经是黄昏了,满山落霞,这是本市最美丽的路,心蔚觉得心旷神怡,不枉此行。

落阳道一号是幢小洋房,花园张灯结彩,宾客已到了大半,正在喝水果酒聊天,热闹非凡。

心蔚一下车就有人同她招呼:“你好,曼曼。”

不不不,心蔚想说,我不是曼曼。

也许他们只认得这件衣服。

有人遇来跟她说笑,请她跳舞,陪她吃丰富的自助餐,但是,玩了一个晚上,心蔚始终不知道打电话来邀请她的是什么人。

心蔚在略倦时溜走。

一到家,刚进门,电话铃就响了。

心蔚有第六感,取起话筒。

是他。

“曼曼、为什么那么快就走?”声音充满诧异。

“我不是曼曼。”

“是吗,你不是曼曼?”他笑,“你为什么会穿着她最心爱的衣服?”

心蔚据实说:“我虚荣心发作。”

那男子讪笑了,“睡好一点。”

心蔚问:“你是谁,你是谁?”

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心蔚回房,轻轻脱下纱衣挂好。

躺在床上半晌,方才睡着。

她没有睡稳,但却也没有做噩梦,总之辗转反侧,模模糊糊折腾整个晚上,起来的时候,发觉枕头套子都脱了出来,可见睡得多不舒服。

那一柜衣物仍在。

心蔚趁是周末,索性一件一件试穿,妙,是妙在每一件都合心合身,就算让心蔚出去挑选,也会买回同样款式,她啧啧称奇。

她挑一件鲜红色心型领收腰裙子穿上,出去喝下午茶。

在大酒店咖啡座一坐下,就有人跟她打招呼,“曼曼,好久不见。”

“曼曼,你不是去了伦敦?”

心蔚不声不响,直到一个陌生少女走过来,说:“曼曼,我想同你聊几句。”

心蔚抬起头,“你是哪一位?我不认识你。”。

“他们说你是游曼曼。”少女坐下来。

心蔚看着她,她长得十分清秀,但是睑上有一股化不开的忧郁。

少女开口:“曼曼,求求你,离开他。”

心蔚愕然。

少女泪盈于睫,“曼曼,他是我唯一的男友,我深爱他,我们原本要在年底结婚,可是现在他说他爱上了你,曼曼,告诉他你不过是逢场作戏,你有许许多多异性朋友,不在乎他。”

心蔚呆住了,她实在料不到会发生这一幕。

“曼曼,曼曼。”少女握住她的手哀求。

心蔚清清喉咙,“小姐,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他伤心。”

少女凄凉的笑,“我爱他。”

心蔚摇摇头,“此刻再大的悲伤也会过去,稍后,把他送给你,你也不会再要他。”

少女抹干眼泪,讶异地抬起头,看住心蔚,半晌,少女说:“你不是游曼曼。”

心蔚笑笑,“我没说我是。”

那少女似有顿悟。

“小姐,”心蔚温言劝说:“人生除出恋爱,还有许多其他有意义的事等着年轻人去做。”

少女呆半晌,哀伤始终不减,但低声说:“谢谢你。”

她站起来走了。

心蔚摸摸身上的衣裳,啊,它的前主人究竟是个何等样的风流人物?

此刻她只知道她姓游,叫曼曼,曾往伦敦旅行;异性朋友很多。

心蔚喝完手中的茶,站起来离开咖啡座。

那一晚,她睡得更差,那把细小的声音,在她耳畔絮絮不休说话。

一觉醒来,比没睡过更累。

心蔚用冷水敷睑,她记得很清楚,那声音重复又重复,说的是“湖水蓝的衣服最适合穿到婚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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