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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亦有道之九龙杯(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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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果然,铁星霜毫不犹豫地说:“不会。”
纳兰小七突然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犯贱。早料到是这么个答案,所以不敢问。终于忍不住问了,果然是意料中的失望。他烦躁起来,猛地一挺身,将铁星霜贯穿。
铁星霜被他顶得直往后撞去,尖叫了一声,腿上加力将他缠得更紧。纳兰小七胸中憋了一腔的郁气,需要发泻,无可发渲。他皱着眉头,握住铁星霜的腰,用力撞他,粗暴,凶狠,并且猛烈。
铁星霜喘息着,打开身体,以他的温暖紧窒将纳兰小七滚烫紧硬的性器包围,与他紧贴、磨擦。急促的喘息化成了消魂的呻吟,少年柔软修长的身子随着纳兰小七的律动而起伏、颤粟……他的双腿紧紧缠在他腰上,他的手臂紧紧勾在他脖颈上,他的唇狠狠地、狂风暴雨般吻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这样的热烈、放荡、妖魅……仿佛恨不得揉进纳兰小七的身体里,与他化为一体。
***
弄了一个多时辰,方才收了云雨,两人懒洋洋地躺在星光底下。
“你那个小书童可不简单。”纳兰小七忽道。
“嗯。”
“你这么待我,是做给他看的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爱上我了,你就承认了吧。”纳兰小七嘿嘿地笑,扳过铁星霜的脸。铁星霜奇怪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怎么忽然变得这么自信?”
“以前你找我还有话可说,现在他在这儿,你还来找我。不是爱上我了是什么?”
铁星霜想了想,抓住纳兰小七的性器捏了捏,“这东西不错。不过为了这个就爱上一个人,爱这东西也太贱了吧。”
纳兰小七颓然叹息,“不承认算了。何必拿这种话损我。”
铁星霜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怕不怕我拿到金牌之后过河拆桥。”
“怕啊,怎么不怕。”提起这个纳兰小七就伤心,活了这么多年了,他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你这么狠,我斗狠斗不过你,只好巴望你看在我这么乖,服侍你这么殷勤的份儿上放我一马。一夜夫妻百日恩,咱们这都多少日的夫妻了。插一次算一天,这恩情也算不过来了吧……”
初时还是人话,听到后来,铁星霜忍无可忍,挥手给了他一巴掌。
纳兰小七大笑着抱住他,吻个不停,“啧啧,你也会生气。小霜霜,我最爱你这个样子了。总绷着脸有什么意思啊,人生在世就要快快活活地,想笑就想,想哭就哭。”
正笑得开心,忽听铁星霜道:“不如,我给你个了断。”
这话好没来由,忽然明白话中的意思是要杀他。纳兰小七只以为他在说笑,刚要调笑两句,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发现他是相当认真的。刚刚温存过,纳兰小七唇上还留着他的暖意,此刻这些话平淡无奇地说出来,叫纳兰小七忍不住觉得荒诞,不由笑了笑。
铁星霜道:“我出手的话,不会叫你太难受。”
纳兰小七头皮一阵发麻,却仍在笑:“你还敢说没爱上我?”
铁星霜笑了,“那怎么会?”
纳兰小七翻了个白眼,“不爱我,你管我怎么死,难受不难受干什么?”
铁星霜微笑道:“你长得好看,死的样子想必也比较好看。”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要亲自出手,是要看纳兰小七的死状。纳兰小七一腔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只觉满肚子的苦水,一波波地往上涌,瞪着铁星霜看了好半天,翻个身背对着他躺下,苦闷地说:“真是小气,口头便宜都不给我占。”
“我的便宜不好占。”
“是,我领教了,害怕了,以后只给你占我的便宜就是了。”纳兰小七嘟嘟囔囔地说,终于忍耐不住,呼的坐起来,愤怒地盯住铁星霜:“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找上我。那个什么破烂九龙杯根本不是我偷的,你为什么不去找正主!冤枉好人,让正主儿逍遥法外,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
铁星霜惊奇地看着纳兰小七,一看就知,那惊奇全是装出来的。他拧住纳兰小七的脸,验猪肉般左捏右扭了一番,“好人?你是好人?”
“很痛啊,你给我放手!”纳兰小七发现自己在这个人面前完全没有法子,风度无法保持,尊严无法保持,最可气的是,有时候连生他的气都气不起来。把自己害到这个境地的是他,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的是他。无论怎么看,铁星霜都只该是自己的敌人。然而实际上呢,自己不但被这个小捕快攥在掌心玩弄,而且,自己似乎还十分地迷恋他。
纳兰小七从来没觉得自己的人生这么失败过。
他皱着眉头,苦着脸,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铁星霜似乎也觉得委屈,捏着纳兰小七的脸说:“纳兰,你知道不知道,你其实很该死。”
“我怎么该死了?”纳兰小七怒道。
“远的不说,我们说近的。去年三月,你在洞庭君山和胡夫人偷情,人家夫妻反目,你倒是两袖清风的走了。去年九月,你和洛阳花家的大小姐私通,花小姐为了你,一刀斩断小指,拒了到门的花轿,你呢,仍是逍遥快活。这些不是虚话吧?”
“她们是自愿的,我可不曾用强。”纳兰小七分辩。
“还不如用强呢。你若是用强,她们痛苦的不过是一时,你偷心,她们却要痛苦一世。”铁星霜手掌下移,按在纳兰小七胸口。心脏坚强有力的跳动落在掌心,铁星霜眼中寒光闪动,清冽如冰雪,“你祸乱了天下女子的心呀,纳兰小七。你一走了之,却把她们丢在地狱里,受那生剐活剥的罪。你是天下有名的风流子,你说人生在世就是要快活,可是纳兰,她们怎么办呢?你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对她们的恩呢?你说我无情,你对她们的情份在哪儿呢?纳兰小七,你问我有心没有,你呢?你有心么?”
一连串的质问狂风骤雨般落下来,打了纳兰小七一个措手不及。这些事情,他不是没有想过,但也只是略一想就扔一边了。
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男子:追花逐柳,贪图一时快活。
天长地久的东西,他从来不曾真正想过。
糕饼搁久了还要变质呢,对着一个女子看久了,天仙化人也要看够的。更何况,那燕瘦环肥,春花秋月,都等着他去看,去体会,弱水三千,他如何甘心只取其一瓢饮之。
铁星霜拧过纳兰小七怔忡的脸,笑得有些寂寞:“说白了,纳兰小七,你就是一个老混蛋。”
纳兰小七刚才还振振有辞,此刻却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半晌有气无力地说:“我不老。”
“那就是小混蛋。”
“我就算不好,你冤枉我也是不对的。”纳兰小七颓然道。
“总要有一个人被冤枉……”喃喃说着,铁星霜眼中忽然浮现出一种奇异的神色,嘲讽、轻蔑,愤怒,并且冷酷。这句话诡异到极点,纳兰小七想细细研究铁星霜眼神中传达的信息时,铁星霜已折身坐了起来,提着他向楼上掠去,“这里露水重。回去吧。”
“你说你爱我。”纳兰小七要求。
铁星霜轻哼:“傻子才会爱你。你看我像傻子吗?”
“不像。”
“所以,”铁星霜拍了拍纳兰小七的脸,“我不可能爱你的。”
***
纳兰小七有时候会想,白天的铁星霜和夜里的铁星霜也许根本不是一个人。铁星霜的冷漠与热情鲜明交织在一处,令他迷惑,他忍不住想,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这个更晦涩难解的谜了。然而这样热情与冷漠交织,深不可测的铁星霜又令他迷恋。他想打开铁星霜的外壳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些什么,他平生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感兴趣。铁星霜包装完美,身上是没有缺口的,剩下的只有春水和叶青萝。春水人柔如水,深也如水,相比较还是泼辣单纯的叶青萝更容易下手。
纳兰小七的手段对付不了铁星霜,对付叶青萝却绰绰有余。他这样的人物,逃亡的间隙里点点滴滴的体贴功夫做出来,那一张网细细密密,任他是天仙罗刹也逃不脱的。叶青萝初时恶生恶气对他,三五日过去,便也平和下来。
这日宿在荒野,铁星霜和春水远远的不知在说些什么,纳兰小七向叶青萝悄声道:“你可知道一个女孩子喜欢一个人,要怎样才能抓不住他?”
他若明说铁星霜,叶青萝不好意思说什么,如此一说,倒似是在说与自己无关无碍的话,叶青萝斜睨了纳兰小七道:“只有你这种淫虫才钻研这些东西。”
“食色性也,若是心里喜欢一个人,一辈子憋在心里任那人与旁人情绵绵意切切,才是生不如死。”纳兰小七若有意若无意地瞟了春水一眼。
春水在那边不知说了什么,铁星霜微微一笑,清丽绝伦的脸上竟是光华流转。
叶青萝咬住嘴唇,不甘地偏过头去。
“其实男人和女人一样。要想抓住他,不但要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投其所好,还要知道他们心里怕什么,给他慰藉。”纳兰小七微笑道,“喜欢一个人是大有学问的。如果你的喜欢只能增加他的痛苦,那还不如不要喜欢他。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令喜欢的人痛苦更可怕的事情了。这世上也再没有什么比令自己喜欢的人幸福更幸福的事了。你给了他幸福,他自然会依恋你,自然也就是你的了。我最看不得那些生拉硬拖,死死纠缠在一起的戏目。两情相悦本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偏要弄出那些难看样子,最后都不快活。”
叶青萝对铁星霜一腔深情,铁星霜待他温和有礼,但那温和有礼本身就是一种拒绝,她外表嘻嘻哈哈的,却不知伤了多少回的心,偷偷哭了多少次。纳兰小七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直说到她心坎上去了,只觉得再没有什么言语比这几句话更贴心了,不由得问:“怎么做才能教自己喜欢的人幸福?”
“这话就又说回来了,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自然要先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叶青萝露出若有所思状。
看见铁星霜和春水向这边走了过来,纳兰小七知道这块铁要细敲,急不得。今日说到这个地步,已算是小有所成,便住了口。
这一晚上,叶青萝比平日安静了许多,时而偷偷看铁星霜一看,时而又发呆。女孩子那一种旖旎心思纳兰小七是再清楚不过的,见她这般苦恼,颇有些怜惜她,自己也茫然起来:她待铁星霜这般,我待铁星霜那般,铁星霜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还有个深浅莫测的春水搅在这儿,落难的贼与落难的捕,这纷纷扰扰的关系还真是缠夹不清。越想越闷气,不由得轻叹了口气。铁星霜离他最近,一声叹息落在耳中却只当没听见,只管低着头,脸上一惯的漠然,春水窝在他旁边,更是无辜得仿佛是从不偷腥的小猫。
第十章
    半夜里,铁星霜仍旧点了春水的穴道,提着纳兰小七出去。
自从四人一起上路,铁星霜收敛了许多,欢爱时不再又掐又咬的把纳兰小七弄得伤痕累累,只是紧紧地勾缠他,仿佛要将他的精气吸尽似的。纳兰小七一次戏称他是吸取男人真元的狐狸精,他掰了纳兰小七的脸说:“可惜你怎么看也不像好人家的书生。”
那般的笑语嫣然,意态温柔,几乎令纳兰小七忘了他的绝情冷酷。纳兰小七失神的刹那,隐约见铁星霜眼中流露出一丝柔情,不带任何欲望,干净明澈,然而细看时又没了影踪。他想:大概是我太喜欢他了,巴望他这样待我,才有这样的错觉吧?铁星霜,那个狠心的小坏蛋,他怎么会……想到一半,不觉叹了口气,不肯再想下去。
初夏时节,草长疯了。铁星霜仰卧在草叶间,玉白的身子仿佛玉石雕成,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清楚地知道这身子的妖娆美好,纳兰小七心里一阵发烫,俯下身子,信徒膜拜佛陀般亲吻他的身子。由脚趾到手指,由小腹到耳尖。铁星霜仰望星空,漆黑的眼眸反射满天的星光,迷离茫然。手指一动,握住纳兰小七的一络头发,在指间缠了一圈又一圈,缠了放开,放开了又缠住。
纳兰小七轻轻打开他修长的双腿,温柔地进入他,深入浅出的律动。铁星霜在他身下吟哦、颤粟,伸展手臂将纳兰小七抱紧,抵死般的缠绵。弄了小半夜,纳兰小七一次次将他带上高潮,直到铁星霜搂着他的脖子呻吟告饶才收了云雨。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趴了一会儿,纳兰小七抱他去溪水里洗澡。
洗着洗着,洗上火来,在水里又做了一次。铁星霜皱着眉说腰酸。纳兰小七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话,开心至极,笑着不停吻他。
洗完了,身上有水穿不得衣服,索性坐在石头上等着晾干。
其实月白风清,夏虫鸣叫,说不出的安静美好。纳兰小七手臂一伸将铁星霜揽进怀里。铁星霜自然而然地顺势躺倒,枕在纳兰小七腿上。
他双眼紧闭,似是疲累不堪。天上星光淡淡的,仿佛也睡着了一般。
纳兰小七见他洁白的面庞上两排睫毛修长浓密,可爱至爱,忍不住捧住他的脸吻下去。铁星霜搂住他的头,懒洋洋地回应。唇齿交缠,情深意远,这般的甜蜜哪,纳兰小七的心底从甜蜜里恍然生出一种恨来——恨不得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刹那白头,从此便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
第二天,寻了个机会,纳兰小七“很随意地”和叶青萝聊起铁星霜。铁星霜武功驳杂,纳兰小七从他的一招半式中认出过海南剑派的功夫,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名震天南的叶龙渊的徒弟。叶青萝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两人心照不宣,都绝口不提别的,先说了些山上的逸事趣闻,徐徐入了正题,说到铁星霜身上。
“他上山那一年只有十三岁,又瘦又小,像根木柴。”叶青萝一面回忆,伸手比了比,“就这么高,我都比他高。他不爱说话,从来也不笑,问他什么,要么低着头不吭声,答了也就是一个字。比如你问他:今晚上想吃什么啊?他就说:随便。你要是说:铁星霜,你怎么老绷着脸啊,你笑一个吧?他低着头,理都不理你。我爹和师伯们问他话,他不能不答,但总不会超过八个字,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铁小八。”
叶青萝突然一拍手,笑道:“对了,他还爱哭。”
“哭?”纳兰小七觉得不可思议。思来想去,也想不出铁星霜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更何况是爱哭,不由得问:“他常常哭?”
“是啊,不过只有我知道,别人都不知道。”叶青萝有些得意,仿佛这唯一的知情是什么宝贵的财富,“他上山的那晚师兄们从山下捉了条狗炖了,我装了一碗肉给他送去。他房里也不点灯,黑漆漆的,我进去叫他,他也不答理我,我点灯一看,他窝在床角缩成一个小团儿……”叶青萝将双膝一笼,抱头伏在膝间作给纳兰小七看,“就是这个样子,好可怜啊,像只挨了打缩起来的小狗一样,肩膀还一耸一耸的。我拉开他的手一看,小脸上满是泪。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他,他也不说。”
叶青萝叹了口气,“我就奇怪了。问他是不是想家,他就摇头,什么也不说。后来我说要去告诉我爹,他急急忙忙拉住我,什么也不说,也不让我走,只是抽抽答答不停地哭。我跟他说,你别急,说我谁也不告诉他们,他点了点头。不管怎么问他,他也不跟我说为什么哭。——你说他为什么哭?”叶青萝话锋一转,问纳兰小七。
纳兰小七道:“有些伤心事,是只能自己知道的。我没有父亲,小时候别的孩子打我,骂我狗杂种,回了家我娘抱住我哭,我骗她说是不小心摔了跤。”
“嗯……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诸葛伯伯带兵围剿强盗时救出来的,他的爹爹妈妈都被强盗杀死了,只有他活着。他在诸葛伯伯那里住了一年,后来诸葛伯伯见了爹爹,说他资质不错,请我爹带回山上调教一番。”叶青萝漂亮的眼睛闪了闪,竟然闪出满眼泪光,“他白天老是发呆,他发呆的时候不能碰他,谁一碰他,他就害怕得发抖,好一会儿才能回过神来。先生教我们读书时他会睡着,我后来才发现,他晚上都不睡觉的,有时候睡着了会从梦里吓醒,哭着喊疼喊妈妈……他整晚整晚的哭……”叶青萝猛地将脸埋进臂弯里。
纳兰小七伸出手轻抚他的秀发,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身上有好多伤……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叶青萝哭得气噎喉舌,“我当时心想,要不是诸葛伯伯把那些强盗杀了,我一定去找他们,把他们抓回来放到他面前,一刀一个把他们都杀了。他以后就不用害怕了。”
纳兰小七道:“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
“你?”叶青萝蓦地抬头,恶狠狠地盯住纳兰小七,“你也不是好东西!”
纳兰小七温柔地注视着他,并不反驳。
“你不要恨他。”叶青萝眼中的凶光缓缓地收了,闷闷地低下头,“他后来渐渐不再哭了,每天拼命练武功,他那时候起就决心要做捕快,抓尽天下间的强盗。他恨你们这种人,他……他无论对你做了什么,你都不要恨他。”
“我不会恨他……我不会恨他。”纳兰小七喃喃。
叶青萝望着纳兰小七,眼中露出同情之色,欲言又止。这态度有些不寻常,纳兰小七警惕起来,叶青萝察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掩饰地低下头去。纳兰小七的心思都在铁星霜身上,也不及细究别的,将与铁星霜相识以来他的种种异状在心里揣摸了一遍——目睹狱中强奸的那一幕而突然发狂,对衙役痛下杀手带着他逃亡,近乎崩溃的异样的警惕,失眠,求欢,甚至以一句“你试过没有把人做得昏过去”逼出他的野性,埋在毁天灭地的欢爱里逃避心底的魔魇……头绪一点点理出来,那答案、孽根呼之欲出,却呼不出,只是窝在胸口,仿佛是千斤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铁星霜和春水都是何等细心的人,早发现他们两人不对劲儿,都留了心。春水冷眼旁观,一副空谷落雪般的纯净模样,无论看见了什么都只装不知。铁星霜对叶青萝一向包容忍让,并不加约束。四人各怀鬼胎,一时倒也相安无事。
几日功夫,叶青萝将铁星霜的点点滴滴统统告诉了纳兰小七。纳兰小七以前看铁星霜,只觉得眼前是个不可琢磨的小怪物,如今再看他,常常生出一种幻觉:那个坚硬的壳里藏着的,其实仍然是九黎山上那个满身是伤夜里哭着喊救命的孩子。
他在九黎山上呆了八年,那八年里,单纯不懂世事的叶青萝安慰不了他,武功高强名震海南的叶龙渊也未必会对一个孩子的心事用心,那些师兄弟们还要嘲笑他的瘦弱,因为他的沉默孤僻冷落他、孤立他、奚落他……没有人救他,那是怎样的八年?每一天都在仇恨里度过的?每一夜都被泪水浸透?日复一日地把心交到仇恨的火焰里灼烧,以仇恨支撑活下去的信念,在仇恨中一日复一日地下沉、下沉、下沉,一直落到无间地狱里去?
纳兰小七看铁星霜的眼色不自觉地起着变化,常常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温情和宠溺,铁星霜起初还惊异一下,后来就见怪不怪了。他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管,不问,仿佛无论出什么事都没什么大不了,又仿佛他已预见到一切的可能性,一切都将按照他的意志奔向某个既定的方向,根本没什么可担心的。
他的这种态度令纳兰小七忧急。如果一个人已经坚硬到没有任何力量能打入其内心,就全完了。他偏偏又不敢轻举妄动。掌握了一个人的弱点,不一定就掌握了攻陷他的办法,因为有些弱点是经不起打击的,一击致命,玉石俱焚。纳兰小七叹息着想:这真是一个难题。
***
当日铁星霜在船上要了纳兰小七,却又置之不管,纳兰小七得了个空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了铁星霜身上的金牌丢掉,算是小小地报复他一下。世事难料,谁知竟是这个金牌救了他。若不是铁星霜发现金牌不见,返回应州府的大牢,他非给那几条变态色狼给弄死不可。
当日路过岳阳,金牌随手扔在了那里,眼看着离岳阳越来越近,期限也就要到了。纳兰小七在铁星霜身上做足了功夫,那一份温柔缱绻,比对前半生遇到的所有女人的情份加起来都多。铁星霜待他,却一天比一天更严苛,有时还会无缘无故地难为他。纳兰小七白天不能拿他怎么样,晚上就掐住他脖子问:“我待你怎样你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有心没有?”
铁星霜宛转一笑:“你这些手段也只能去对付那些女人。”
“你觉得我只是在耍手段?”纳兰小七有些泄气,想想自己的处境、身份和名声,铁星霜的怀疑也不是全没有道理。再想得深一点,将自己也觉得好笑。便轻声问他:“你拿到了金牌还要不要做捕快了?”
“也许做,也许不做。”铁星霜含糊地回答。
纳兰小七想了想,“你若是不做捕快了,便去西蜀叶城的张府找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一回我把家底儿都交给你了。只要你去,我家的人自然能通知到我。”
铁星霜诧异地看着他,“你还有家人?”
“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纳兰小七笑了笑。见铁星霜一脸困惑,慢慢解释给他听:“这个说来话就长了。我娘死得早,有一日我从街上捡了个老婆子回来。”见铁星霜脸色更加奇怪,他不由叹了口气,“说来话长。那日下着雪,她在我家门外被一条恶狗追着打,我把她带回来治伤,她说自己无依无靠,非要给我当仆人,我只好收了她……再后来,我又从外面捡了七八呃……十来个小孩子,还有个老头儿……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儿。”
纳兰小七眉头紧皱,仿佛郁闷到极点,“老的太老,小的太小,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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