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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党之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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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要洗淋浴,不要盆裕这些你都知道。”他又听了片刻。“那就这样。到时我恭候您。”
他关掉电话,放在一边。“我敢打赌她丈夫的精液稀薄,她又不敢要他去医院检查。
现在她月经停了一个星期,担心得像个跳华尔兹舞的小老鼠。真是个脆弱的小美人,就像你一样。”
爱琳皱了皱眉头。她和埃勒从未计划过要孩子。他们的事业也不允许,特别是她。
不过将来,在她过四十岁前,他们得做出一个最终决定。
“还有,”巴茨接着说,“她担心她有生命危险。他第一个妻子似乎就是因为——”“本杰!”爱琳提高嗓门打断了他的话。“里奇夫人?是文森特·里奇夫人吗?”
“她叫他温切。”
“就是那个经营里奇娱乐股份有限公司的黑手党党魁?”
他耸了耸肩算是回答。爱琳睁大双眼看着他。“你走上鸿运了,我的医生。明天上午我驱车送你到办公室。作为回报,你得——”她若有所思地扭动了一下眉毛。
“把你介绍给里奇夫人?”
“你怎么猜出来的?”
第九章
现在她已谋得了第一份工作,温菲尔德心想,该是给自己找个窝的时候了。虽然她对父亲汇报了母亲的情况,但她对监视自己的母亲很是厌烦,她们现在居住的两层小楼在派克大街附近,这里是安迪·雷德自由出入的地方。
“你在收拾行李?”米西问。星期天她很少这么早起床。此时她站在温菲尔德房间的门道里,一身浅色夏日睡衣,睡衣的质地是很精致的乳白色提花花蝉翼纱,浑身绣满了考究的褶裥和花边。“你不是要搬出去住吧?”她的嗓音里带有一点伤感。
她女儿听着这令人腻味和装腔作势的音调。一方面,米西看到她要离开表现出难过的样子;另一方面,她又很开心。“宝贝,你没有必要搬出去,这儿永远是你的家。”
女儿啪的一声关上大皮箱,然后在床边上坐了下来,双眼盯着米西。“黑手党”这个词源于阿拉伯语,意思是“野心勃勃”且“带点邪恶”。一匹强悍的马脾性是很刚烈的,更重要的是,骑这样的马很危险。她还记得她母亲年轻时是多么地泼辣;她酗酒、奢侈、毫无顾忌地大笑、固执己见。不过她也挺娇气,惹得男人们盲目追求她。
此时,米西扮演着“母亲”的角色,把《斯特拉·达拉斯》和《生活的颤音》那些催人泪下的老片于中所有陈词滥调的甜言蜜语都说了出来。
“妈,我只带了些冬衣。如果我能找到付得起房租的住处,我会第一个告诉您。”
“你父亲应该供你房租。”言下之意是:别离开这个家,因为在这儿有人出钱给你付房租。这真是太蠢了。温菲尔德站起身走出房间,她甚至没有意识到她是推开母亲离开房间的。
米西抓住她的肩膀。“难道要我求你,我的小宝贝?”她还在用虚情假意的声音对她说道。
“不,不,我已经不小了。”温菲尔德决定戏弄她一下,她厌烦了母亲这一套虚假的温柔。温菲尔德很快地紧紧拥抱了她一下,一时间让米西喘不过气来,接着亲了亲她的面颊后,穿过大厅,向另一个房间走去,这是查理住在这儿时的办公室。
这里的通讯终端设备是温菲尔德唯一信赖的。里奇兰的技术人员每周给这些设备清洗一次。现在才十点,本妮不会这么早起床。但在波士顿有一间传真室,即便星期天也会将传真送到。温菲尔德迅速写了一张便条:“邦,明天(周一)务必给我办公室打个电话。温。”
她打开机子,将便条传送出去。事毕,她撕掉底稿,将碎纸片放进口袋,然后打开传真机后盖,因为这儿可以储存传真出去的所有资料。
尼基·雷福赖特一个月前发出的文本拷贝《致我父亲的信》,她就是通过这种方法发现的,信上有他父亲的真名。
电视卫星和有线网络中的高科技,需要的不是电子技术,而是政治手段。里奇兰拥有多家电视节目制作室和几千部好莱坞影片,给全美提供稳定的片源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这需要进入卫星。在这一点上,政治的力量显得非常重要。这就是为什么在塔尔萨这个地方,在离塔尔萨国际机场不远的莫霍克公园附近,坐着许多资深的政客。查理至今还记得在一个湿热的下午看到这帮政客的情形。
他注意到,这些个丑态百出的人中有美国商业部长,在他身后坐着一家庞大的好莱坞制片厂的头目,但是他们来去走动太快,查理不能绝对肯定。接着就是一群国会议员和两名参议员。
查理起身面对讲台上的麦克风时,又四周扫了一眼。面对这些名人,他本该感到他和这些人一样的显赫,但当他的眼光碰到自己尊敬的齐奥·伊塔洛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很肮脏。忍着点,忍着点吧。
这种厌恶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查理差不多想离开麦克风。但齐奥是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罪犯;几十年来他收买了不知有多少杀手,欺骗和贿赂过不知多少人,他不知让多少人陷入了堕落的深渊。他使腐败寄生到这个国家制度的心脏,就像绦虫一样,先令它的寄主中毒,然后从内部将寄主吞噬掉。这些养得肥头大耳的要人只是惟命是从的傀儡。腐败的气味好像一层浓雾总是盘旋在他们的头顶上。这一点佳尼特已经让他大开了眼界。但是这些人的初衷可不该受到谴责,不是吗?他们所需要的只是日子过得好一些。
查理深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内心强烈的不满;他只能忍气吞声。“部长先生,”查理开始了他的发言,“参议员,尊敬的客人,你们现在看到的是最新的卫星基地。我以十亿美元的投资向各位郑重保证,这颗卫星永远不会转播《我爱露西》,一个镜头也不会。”
七分钟后,查理在掌声中如释重负地离开讲台,去赶拉瓜迪亚机场三点的班机。到五点,他将转乘停在海空集散站的海上小型飞机。到六点钟,他已经在长岛海峡①斯蒂菲的家中了,海空两栖飞机停靠在斯蒂菲的码头,飞行员则在里边呼呼大睡。东方天空一片靛蓝。
①即厄勒海峡。
查理脑海中还有一角停留在塔尔萨。那些油光满面的政治头目和政党资助人如果看到查理·理查兹已经采取行动,他们会怎么想?足智多谋的齐奥·伊塔洛·里奇会怎么想?享有白人特权的金融界的头目又会怎么想?他干吗要在乎他们的想法呢?他需要他们的政治影响;他已收买了他们的影响。这项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
“别胡思乱想啦,”他的堂妹斯蒂菲一边呷着热腾腾的咖啡,一边嘴里嘟嚷道。她刚才一直在花园里干活,也没想到换衣服。查理望着她,意识到忘了对佳尼特说,除了温菲尔德和她之外,还有第三个值得他信赖的人,那就是斯蒂菲。他的心腹名单上没有男人,但能有三个人说说知心话应该也足够了。
“我打算彻底与齐奥分手。”查理对她说,“还记得那两起肇事逃跑的事故吗?我得把它们放在一边,我要集中精力与齐奥摊牌。”
“你非得这么无情吗?”
“分手总是冷酷无情的。”
“佳尼特不明白她要求你做的这一切?”
“这是我自己的主意,斯蒂菲,不是佳尼特的。”
她一声不吭,这是她对查理的话表示怀疑的方式。过了一会儿,她开口说道:“查理,我直言不讳地对你说吧:皮诺是替你死的。下次你就会为自己而死。要是那样的话,我会把齐奥的老底全兜出去。”
“二十年的心血,”他说,“我几乎白手起家,建立了这么大的摊子。我每天工作十八小时。这么大的一摊子是我用青春换来的。我的孩子童年已经过去,都是为了帮助我。我的婚姻一直就没有安宁过一天。我欠下了许多债。现在我把这一切拱手让给齐奥,我不需要什么回报,只希望他让我能安安稳稳地度过中年。”
“这不可能。”
“我可是拱手相送。但生活总是两面的,斯蒂辛。”他提高嗓门,几乎是在吼叫,“他也欠我的!”
斯蒂菲沉默片刻,她开口讲话时,声音里透着几分凄凉。“查理,我比你更有理由憎恨我的出生门第。你总是白人的希望,而我总是跟麻风病人差不多。”她停顿了一下。
“查理,你知道吗?我爱你。我爱你的相貌,我爱你的智慧。我总爱与‘教授’媾欢。
不管你和谁上床,你在我的生活里总是占据特殊的位置。但这不是说在这件事上我站在你这一边。”
“我不明白。”
她将身子稍稍陷进椅子里。“我这么恨我的家族却从未反对过它,你以为我能明白我的做法吗?我和天下每个西西里女人一样,过于墨守成规,不能逍遥洒脱。”她有些坐立不安,“温菲尔德,她会支持你。你新结识的那位女人会支持你。如果我能和你结婚,我当然就是你的。假如你是对的,查理,我现在就为你去死,为你和我……你可以在我的身子上擦脚。可在这件事上你错了。”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仰起长长的脖子,好像天鹅一样。“教授你怎么就不明白,分裂家族的产业会削弱我们的实力。反之,团结在一起,我们就会变得更强大。你干吗总想着自己,查理?难道把整个家族扔给那群恶狼,你才快活?”
他跪在她面前,抱住她的膝盖。“斯蒂菲,我们拥有的是一个毁灭生灵牟取暴利的产业,就像所有其它的大型控股公司一样。我们下属的公司不可避免地会对环境和每个人的幸福造成威胁。你还记得我爹齐奥·基塔洛在你年轻时常对你说过的话吗?‘别去看饭馆或食品店的后边。否则,你就再也不想光顾这些地方了。’”她笑着答道:“好建议。”
“斯蒂菲,做生意的都是这样,甚至我所要收购的金融公司也是这样。这些企业不是想方设法抄捷径,就是搞欺骗?他们撒谎成性,隐瞒丑闻,常人难以想像。”
“你自从结识了佳尼特,便急于摆脱这一切。”
他点了点头。
她倾身向前,直至他们的嘴唇差不多碰在一起。“愿上帝能助你一臂之力,查理。”
她先轻吻了他一下,接着深深地吻了他。“愿上帝能帮助你。”
在飞回的途中,他又做起了那个梦。他的叔叔坐在橡木卷盖式写字台旁,揩拭一捆捆面额百元一张的钞票流出来的鲜血。伊塔洛的“本斯”渗出鲜血,雪白的手帕变成了红色。
“给我喝下去。给我吃下去。”
就在第59街桥的南面,东河①曼哈顿这边的岸上坐落着一片住宅区。佳尼特一直在这儿替一位非常富有的朋友照料一套公寓。这位朋友良心发现,让那些绿色和平分子使用这儿很大的一块地皮。海空两栖飞机停靠在桥北的直升飞机简易机场的旁边,查理走下舷梯,向佳尼特的房子走去。
①东河(theEastRiver)为纽约州东南部一海峡,位于曼哈顿岛和长岛之问。
“不要,”她有一次对他坦白说,“你说得对。我不想在曼哈顿拥有一块自己的地皮。我也不想一辈子做你的慈善事业官员。我从来不喜欢吊死在一棵树上。这倒不是因为我身上有霍皮族人的血液,喜欢游牧四方,而是因为我的部分是属于克莱尔济贫院的。”
今晚,两层小洋楼黑糊糊的,看来没有人借祝查理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现在差不多是半夜了。从早晨8点到现在,他一直坐飞机上上下下,马不停蹄。这就是上层资产阶级分子富有魅力的生活!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布什米尔斯,加了冰块,然后摔掉脚上的鞋。他没有开灯,这样可以观看水上交通、大驳船、小帆船从他眼前走过。安宁开始渗入他的灵魂。他很想和佳尼特一样不受箝制和约束。他希望他们俩能逍遥自在,能一起扬帆航海,或驾机环游世界。
他们是同一个人的两半,对他们生活的国土所见略同。他们认为,解决这个国家问题的关键是合适的教育,是美国的孩子自二次大战以来所没能得到的教育。但是她那一半是带着利刃的一半。
他不敢肯定她是否意识到一把锋利的刀刃应该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她曾热衷于给准备读初中的六年级学生上课。这些十二岁左右的学生不会读,不会写,也不会算术。他们厌恶上学,讨厌老师,恨不得马上能离开学校,到令人陶醉的花花世界里去,或通宵达旦地坐在电视机面前。
她有过一次婚姻经历。查理现在懂得,那段生活是早在十五年前她对他来说就很熟悉。那个丈夫,正如她后来解释的,适合她的一种神秘需求,这种需求是她生活模式的另一半。他一半是爱尔兰人血统,一半是祖尼人血统,有一个叫“追踪白羚羊”的印第安名字,也有一个“格里·马尔加希”都市名号。
格里是一名时装摄影师,他使佳尼特成为连续三年的头号模特儿。每个人,包括查理自己,都熟悉这张脸。她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深陷的双颊、调皮的笑脸,成了每个人记忆的一部分。后来,一天夜里,格里过量服用毒品,死在了他们的床上。
为了忘掉这段日子,她后来去了西部读大学学位。但甚至成了“佳尼特博士”后,她还是喜欢满世界乱跑,不喜欢固定呆在某个地方。“我总是过着一种流浪的生活。”
她有一次对他说。
像早年所有登峰造极、红极一时的人一样,她也曾体验过受人吹捧的快乐,它像毒品一样,不容易戒掉。她渴望着能脱离模特生涯,重新过上更安稳的生活。有查理的帮助,她能做到;在她的帮助下,他也能改变他的生活。
突然,枝型吊灯亮了,像美玉射出灼热耀眼的强光一般。“我以为你是夜盗。怎么,你堂妹没留你过夜?”
“她给了我一个吻,告诉我上帝会帮助我,然后把我送到了你的身边。”
他咧嘴对她笑了笑。只有在行驶中的游艇上才会有人看到她古铜色的裸露的身体。
像有些长着黑发的人一样,她的头发也是黑得泛蓝光,不过头顶上已经过早地出现白发。
枝型吊灯细碎的灯光下,她的头发像北极海豹身上湿漉漉的皮毛,亮泽,稠密,黝黑。
她慢慢走到他面前,双手抱住他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口上。
早晨他们很迟才醒来。她的床朝向河岸对面冉冉升起的太阳。他们掀开床单。今天是星期一,早晨空气潮湿,炽热的太阳烤得房间闷热难忍,但他们谁也不想离开床去打开空调。他们并排躺在一起,四条腿绞在一起,懒洋洋地盯着镶着淡玫瑰色企口板的天花板。
“你的堂妹真的说了‘愿上帝帮助你’?”
“她试图劝我放弃这次讨伐。”
“她……她是……”她紧张地笑道。“她是怎么竭力劝阻你的?”
“斯蒂菲和我之间不再存在什么竭力劝阻。”他沉默了片刻。“她是这个世上我所信赖的第三个人。所以,你看,我在滔滔不绝地讲。我不是那种缄默不语、固执己见的家伙。”
“三个女人。”她皱了皱眉头,“这应该够了。我有几个不主张男女平等的朋友,他们会说,两个女人就远远足够了。”
她的手抚摸着他胸口上浓密的亚麻色胸毛,他的乳头感到一阵骚热。她对他所做的一切没有不能激起他的性欲的。他甚至假设,她就是给他读天气预报,也能让他勃起。
“要是你有电话,我可以给我办公室去电话,说我还在塔尔萨。或者是斡尔咖都沟。”
她严肃地点点头,一束白色的短发从她的头顶上漩开,像芭蕾舞女演员的短裙。
“这样的话,我可以从你身上榨取最后一次性高潮,然后让送牛奶的去叫殡仪员来。”
他咯咯地笑了起来。“认识你太危险了,呃?”
她做了一个表示反对的怪相,将调皮的眼睛歪到一边。“我可没那么坏。我得与你协调一致,可不能耗干你。我可讨厌参加葬礼。”她补充了一句,一边从他身上爬过去下床。
他扭过身来,在她圆溜溜的小屁股上咬了一口。“要是我只要拿起电话说‘佳尼特,下周我能整个星期和你在一起吗?’就能开始新的生活,那该多好啊!那套高踞一百三十层楼上的公寓房,刮起北风的时候,简直像个坟墓。下个月整月和你在一起?明年全年怎么样?”
电话铃开始响了。查理伸手到床下拿起他的移动电话:“我是理查兹。”
“爸爸?”
查理两眼向上翻了翻。“早上好,温菲尔德。”
第十章
在香港俱乐部就餐时,梅斯想到了胖子鲁克鸦片馆里的那两位姑娘,想到了她们黄皮肤粗壮的肉体,想到了申劳如果得知他是这么一个不知羞惭的人会多么厌恶他。
美国人被扫地出门时会到西部加州淘金;英国人有辱门楣被赶出家门时则会到东方闯荡香港。六十年代许戈·威史密斯·梅斯勋爵匆匆离开了伦敦的金融区。现在香港是他的老窝。
今晚,他喝了不止两杯红杜松子酒才离开他的英国俱乐部。他的心怦怦直跳,似乎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情。
一辆黄包车见到他招呼便停了下来。虽说梅斯勋爵五十开外,又经常喝酒,但他仍没发胖,他的体重不会让人力车夫感到吃力。梅斯勋爵认为他必须使用这种交通工具;他不能坐他那辆蓝灰色本特利牌汽车,这会让司机知道他经常光顾鸦片馆。司机受雇于梅斯的老板,如果得知他又染上鸦片,会马上汇报他的主子。申劳平生最恨吸毒了。
有人觉得纳闷,一个产业巨头怎么会用一个像梅斯这样挥霍无度的败家子。申劳的理由就像查理·理查兹雇佣安迪·雷德的道理一样。梅斯勋爵代表着申劳产业在西方的形象:一个英国人会划出合法和非法的界限。
只有西方人才坚持这种界限。在东方,仍是这位金融家、实业家,但他能同时生产电视机和白粉。他什么都敢卖,而且万无一失。他能受政界的上层人物的保护。虚伪则是西方人的烦恼;在东方,一切都摆到桌面上。
在胖子鲁克那儿,那两位姑娘在离走廊附近的小房间里,裸着身体敦实地坐着,嘴里叼着万宝路香烟。这些“姑娘”实际上是四十来岁、干干净净、长相平平的妇女。她们伺候梅斯勋爵多年,差不多和他在香港的历史一样长。她们都知道富有的大烟鬼到这儿的老规矩。这种规矩简直就是几百年前有辱神灵的异教仪式。梅斯更喜欢使唤这些姑娘,他不要那些价格低廉的男孩,因为他们太瘦了,又不干净,而且总是没有安稳的时候。
两位女人中,更为丰满的一位剥光梅斯勋爵的衣裳,另一位在玉柄头帽饰针上为他预备一颗上好的鸦片,她将榛子一样大的鸦片药丸塞进碗口那么大的瓷制烟斗里。她侧过身,对着酒精灯上蓝色的火焰,吸了一口。鸦片开始化成液体,咝咝地冒出一股刺鼻的烟雾。
然后,梅斯勋爵侧卧着裸露的身体,双膝蜷曲,两个女人两侧紧紧地夹着,她们软乎乎的肉体包围着他,像个全肉夹心面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斗,很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又猛吸了一口。
再过一会儿就会出现梦境和幻觉。两年前,在一次不多见的鸦片梦境里,梅斯勋爵差点要了那个丰满女人的命。他两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胖子鲁克只好往他身上泼了一桶凉水才让他松手。那天晚上,梅斯勋爵支付了双份的钱。但一般情况下,过了烟瘾后,他很平静,在由女性的大腿、肉乎乎的肚子和坚挺的乳房构成的摇篮里,美美地睡上一觉。房门被挂得紧紧的,门上有一个猫眼。房门颤动了一下。胖子鲁克站在门外,透着猫眼望了望这三位。他的许多年轻顾客一般选择见效快的海洛因,然后要一个女人为他们做色情服务。只有这种老烟枪才会了解鸦片。
胖子鲁克用着浓浓墨汁的毛笔,在一片纸上竖着写了几行字,他祖先几百年来就是这么做的。纸墨干后,他叠好,用现在时髦用的钉书机封好。他让人把他侄子找来,告诉他将这个便条送到何处。
小伙子无需再交代,骑上自行车就跑。在香港,就像在台北、汉城、东京、曼谷和新加坡一样,谁都知道在哪儿能找到申劳。他总是在家接待香港和中国大陆的客人,在大陆,他有不少秘密企业需要料理。
但欧洲和美洲的企业家们由梅斯勋爵去打交道。申的法国妻子尼科尔在社交场合也结识西方人,现在纽约的年轻小伙子周毅也是这样。三个人中,只有梅斯需要人看着;申并不计较他到鸦片馆过夜,让他烦心的是他太粗心。
就在一个月前,尼克从曼哈顿给梅斯勋爵的办公室传真过来一封信,是给他父亲的。
这封信一直放在那儿,也许没有任何保密措施,直到昨天这位英国伦才突然记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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