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浮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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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我都在安排ANDREY的订单，从资金到面料辅料，我都要亲自安排的。来的人也是天天来，跟着我，讨论这个讨论那个。总之，我是没有办法脱身。

　　　　另外给日本加工的工作服的原辅料也开始发货，大概有一段时间就可以到了。那么我们再坚持一下，就可以接上生产了。我们反正现在做出了名声，日本人也非常信赖我们的公司和产品。

　　　　最近一段时间，经济形势不理想，所以除去资金紧张外，更加令人担忧的是订单数量都不大，所以我们工厂的生产不能够完全的饱和。我咬牙坚持住，就是为了以后我们能够在经济形势转好的时候可以做得更好，坚持下来的企业才是好的企业，特别是我们这样的老企业，坚持下去，就有出路的。服装行业不需要多大的投资就可以赚回来的，我相信是会这样的。只要我们有几个好的订单，我们就可以转过来。

　　　　电话铃声响了。

　　　　“晓升，我们什么时候到面料工厂看一下面料？”ANDREY派来的人问我。

　　　　“过了‘十一’吧。我们就定在五号。”我算了一下时间。

　　　　“好的。我们一早就去，当天就回来。”他说。

　　　　“没有什么问题。”我回答。我自己开车去，所以我想是没有问题的。

　　　　我弟弟也回到了北京业务部。

　　　　“你孩子生日请了谁了呢？”我问他。

　　　　“财务部的那几位，还有李玉平。”他回答。

　　　　“哦。”我明白了。阿红也要来，这回要同我的妻子小媛在一起吃饭了。当然她是不知道的。我也不想告诉她。我们毕竟是十多年的夫妻，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的。我没有想过离婚。

　　　　我也装上一筐梨放在我的车上，把它带回小媛的父母家里。

　　　　“过完‘十一’，我们单位可能就要支付剩下的房费了。”她告诉我。

　　　　她的单位按照工龄排到了她。我们已经交了一大部分钱了，还差两万多，是交钥匙的时候付齐的。现在看来是要交钥匙了。这个是我们自己单独的房子，我一直都在梦想有这么一套房子的。不管如何，住在她父母家里，还是不方便的。

　　　　“这么快呀，我看来要准备剩下的钱。现在公司资金太紧，我自己应该提出的我的利润都提不出来。”我若有所思地说。

　　　　“你就是这样，到了关键时候，就要出问题。反正你要想办法的。”她有些不满。

　　　　“我会准备的。”我没有过多地说什么。

　　　　但是我心里却觉得什么好像都凑在一起似的，弄得我也是哭笑不得。工厂方面的压力已经使我感到身心的疲惫，可是在家里还是钱的问题。我不是不关心家务事，但我好似真的不能够分身了。

　　　　我同小媛结婚到现在，就是没有攒什么钱，有点钱，就有事情花掉了。也说不上来是怎么一回事。好像就是有鬼在作怪。虽然没有说很缺钱过日子，但是没有一点的积蓄。我觉得这样也是不妥的。

　　　　“‘十一’期间，我弟弟的孩子要过一百天。他邀我们一起去的。”我对小媛说。

　　　　“知道了，他们也来过电话了。我也给准备了东西。”她对我说。

　　　　这一点上，她总是考虑比我周全，买什么礼物也不需要我操心，还同时显出做大嫂的样子来。

　　　　我回到家里，就想好好地休息一下。平时太累了。

　　　　躺在床上，我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第六十一章
　　　　过完“十一”，我就陪着ANDREY派来的人去天津看面料。

　　　　我的面料还是安排在我的好朋友小曹那里。我们一起到了车间里，看到面料正在机器上转动，有的还在染槽里。车间里浓重的染料味道，使我们都透不过气来。

　　　　“你看，面料的质量还可以吗？”我问ANDREY派来的人。

　　　　“不错。”他点头称没有问题。

　　　　“小曹，大概什么时候完成？”我问小曹。

　　　　“还要几天时间。”他不假思索地说。

　　　　“能不能快一点。”我催促道。

　　　　“我们尽快做吧。”小曹笑道。

　　　　我非常相信他的，不过他们工厂的产品质量也有着一些问题，目前做的布是没有太大问题。

　　　　不要说，ANDREY他们的眼光还是非常不错的。面料的色彩感非常好。

　　　　中午，小曹他们请客，特地找了一个比较好的地方吃了顿饭。

　　　　时间就是飞快，转眼间，就下午了。我们必须要回去了。

　　　　车子飞驰在高速公路上。太阳也开始慢慢地往西斜。天空开始被稀稀散散的云彩笼罩着。

　　　　ANDREY派来的人在车后排睡着了。

　　　　汽车飞驰着。我非常愿意在高速上驾车，能够给我提精神，使我注意力高度集中。飞快的车速也同时使我心旷神怡。

　　　　“叮……”我的手机响了。

　　　　我以为是要钱的，就暂时没有接。

　　　　一会儿，又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工厂那边的电话。

　　　　“喂。”我问。

　　　　“我是安斗。找你怎么这么难。董事会决定今天等你来开会，非常重要的会议，你一定要来的。”他反复嘱咐我。

　　　　“我现在在高速公路上，到厂子也要很晚了。”我告诉他。

　　　　“不论多晚，我们都等着。”他着急地说。

　　　　我非常地纳闷，刚开完董事会，怎么又要开呢？又是发生了什么呢？李玉平也没有告诉我有什么事情发生呀！

　　　　“谁的电话？”ANDREY派来的人问我。

　　　　“是工厂，说是要召开董事会。”我没有好气地回答。“他们那些人就是这样，没有事情做，就是愿意开会。”

　　　　“是的，所以在国外的人对此都有看法的。”他说。

　　　　“我就给你放到路边，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对他说。

　　　　“好的，没有问题。”他回答。

　　　　我开车到了三环，就把他放到了路边，然后我径直向工厂驶去。

　　　　我有点疲惫地下了车，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来到安斗的办公室，我看到局领导和那个新厂长都在那里坐着，等我回来。屋子里已经是烟雾缭绕了。

　　　　“有什么事吗？”我赶紧进来问。

　　　　他们的脸色是那么地严肃。

　　　　“晓升经理，你坐下，我们开个紧急的会议。”安斗对我说。同时他又拿来笔记本。

　　　　局领导开始讲话。今天是他作为董事会成员的第一次会议。这次会议的主角也是他，而不是安斗。

　　　　“晓升经理，今天我们召开的董事会的内容是，根据合资公司的经营状况，长期的亏损对国有资产的流失有着严重的影响。我们要在董事会上表决一下，公司是继续经营下去呢，还是停下来。我的意见是停下来。根据合资企业的章程，任何一方都有权利提出提前终止合资企业合同。依照这一条的规定，我们今天可以表决一下。”他的话是严肃的。

　　　　我的头开始有些发懵，头皮紧紧的。
第六十二章
　　　　安斗和新来的厂长都表示同意。本来他们就是会接受的，只不过是做给我看一下，走一个形式上的手续问题。

　　　　我突然明白了他们更换董事的真正目的。他们是有预谋的安排。

　　　　“我作为外方的代表，对此保留意见。”我开始冷静下来。“既然董事会里，中方占绝对的多数，所以外方的意见你们也是没有必要征询的。”

　　　　“要不是出于尊重，我们完全是可以自己做出决定的。”局领导还是那么严肃地说。

　　　　“明天就下发文件。”安斗也跟着说。

　　　　“你们不要着急，我觉得你们要停了合资这一块，我也不能够说什么。但是你们要面对几个问题。第一是你们要给我们几天时间，使车间的订单全部做完；第二是要考虑到对外的应付帐款问题，合资这边没有贷款，全部是我的关系拆借和赊过来的，所以应付账款你们要处理好；第三是员工的工资。”我认真地说我的想法。

　　　　“我们会认真考虑的。我们也不想停下来，但是你的经营是亏损的，上面要停下来，我们也就没有办法。希望你能够配合好我们的工作。俗话讲，好合好散。你也应该协助我们处理好善后的工作。”他开始摘掉自己的责任。

　　　　“我明白，县里一直把我们合资这块当成是有问题，但是实际上，整个厂子是在生产着，创造着效益，养活着工人。你们也知道有大部分是正式工人。”我对他们讲。

　　　　“这些我们知道，但是我们也不能够看着亏损下去呀！”新来的厂长在那里说。

　　　　“可是，你们自己经营的时候就没有亏损吗，难道比我亏损得少吗？”我反驳道。

　　　　他不讲话了。他的工作是失败的，是没有资格来职责我的。

　　　　“不用说这么多了。我们就给你五天时间。”局领导最后说。

　　　　我知道到了这个时候，任何的言谈话语就会造成我们的争执。

　　　　“五天后，我们就接管财务，由你们的财务移交手续。车间工人全部回家等候通知。清理合资的全部财产后，我们再考虑解决工人工资的问题和应付账款的问题。但是五天内，我们任何人不能够泄露出去，否则工人这块将会产生严重的问题。”局领导看来早就琢磨这件事情了。

　　　　“好吧。”我起身走出了房门。

　　　　回到我的办公室里，我好像是青天霹雳一般被劈坐在办公桌前。他们来的是突然袭击，使我没有办法解决我拖欠别人的货款问题，特别是钱方和其他人的私人欠款。我的应该得到的个人收入也就无法拿出来，初步计算，大概在三十到四十万元。库里还有那么多的没有上账的面料和辅料。我们刚刚买进来一年多的电脑打板和排料系统以及车间里新添置的设备，这下子都将要成为一团废物。我是亏损了，但是并没有到倒闭的时候，他们称是为了阻止国有资产的流失，这个幌子是多么地大呀！他们过去给这个企业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呢！他们谁来负责任了呢！难道县里和局里那些亏损企业都比我们少吗！没有，全部比我们多，而且早就停了下来，工人早就没有事情做了，工资都发不下来。我们这个企业是好多了的。

　　　　我慢慢地收拾好东西，就下楼开车走了。

　　　　我走了，告别了我奋斗几年的企业，这里是我的辉煌，是我事业的巅峰，这里有我的那么多值得尊敬的员工，有那么多同我一起奋斗的骨干力量，还有我的心爱的人。我的眼前，浮现出李玉平瘦瘦的身影，老谢带调的话语，小曹的积极努力的工作作风，秦丽华的离去时的割舍不下的神态，老许在质量出问题时候的不知所措，老于的不太修边幅的样子……我不能够忘记，我同大家苦干三天三夜后发走货的喜悦心情。那每一张期待的脸，挥汗如雨的脸，那些被平整锅炉蒸得红扑扑的脸，使我没有办法忘怀和割舍。

　　　　我驱车往市里奔去。
第六十三章
　　　　回到办公室，我开始变得非常地平静，思考着如何解决钱方等人的钱的问题，如何让李玉平提前做一些准备，使有些小的个人关系的欠账先用东西抵掉。是的，我不愿意由于是中方的决策问题产生的后患殃及太多的无辜者。此时此刻，我并没有考虑我的个人安危和我以后的生活。

　　　　我违反在会上的允诺，考虑还是跟李玉平说一下。

　　　　“李玉平，董事会开完了，公司决定关闭。所以我可能不会再到厂子里去了，你负责一下，不要出现太大的乱子。在五天之内，一定不要有任何的问题出现，保证将客人的货做完。”我简单交代她。

　　　　“他们怎么会这样呢？好吧，我会安排好的。”她迟疑了一下。

　　　　我想她一定是非常地惊讶的。

　　　　我没有回家，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躺了一下。

　　　　早上起来，我赶紧通知有关的公司，告诉他们不要再向我们公司发料了，企业就要倒闭了，不能够再进料，否则不可收拾。

　　　　什么叫料理后事，我现在就是。我还要在服装圈里混，所以我不可能因为企业倒闭了，我就不做了，我还要面对我原来的朋友和业务伙伴。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国家的干部，拿着工资，为政府工作，他们不会考虑我所面临的问题。

　　　　大家都感到非常地惊讶和压抑，对中方的做法感到愤慨。我没有直接告诉北京业务部的人，但是他们从我的做法和言谈已经感到了什么。现在就是收尾的问题，什么新的订单，我都不能够接了。

　　　　我还要通知ANDREY派来的人，告诉现在的实际情况。他说，他决定在外面做，但是那家工厂不能够全接。看来我还要想点办法。

　　　　记得我们公司附近的一家大的工厂一直想让我去工作，我就去了厂长那里，提出了我的想法。他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而且我们很快起草了一个简单的协议。他们给我一个空的车间，设备都是现拼凑起来的，让我在这里好好地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但是我面对高昂的租赁费，我有些犯嘀咕。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搞下来，然后阿红他们可以到这里，有些小的订单可以在这里继续完成。如果还可以发展的话，我们再慢慢地接上。技术上，我想聘用小曹和老赵，李玉平负责一下管理。我想她们会同意的，至少算是帮助我吧。

　　　　我接到了安斗送过来的书面决议书。上面不是用公司董事会，而是完全用中方的盖章签字。具体内容还是在会议上说的那一套：由于我管理经营下，公司亏损四百多万元，因此考虑到中方的利益，中方提出提前终止中外合资企业合同。安斗来的目的是让我签字。我保留我的意见，但是我还是签字了。

　　　　有了这个文件对我同任何一家公司解释都是非常重要的。要知道，这个不是我的问题，是政府的行为，我也没有办法的。

　　　　我打电话通知了钱方。

　　　　我还没有放下电话，他先放下了，而且让我等着，他马上过来。

　　　　我知道，我最为头疼的就是钱方的钱，毕竟他是私营公司，应该通知他，不要给他造成太大的损失。能够拉点东西就拉点东西，可以补偿一下。

　　　　很快，钱方就来了。

　　　　“晓升，怎么了？”他急火火地问。

　　　　我拉他到楼道里。

　　　　“在这里说吧。其他的人，我还没有正式宣布。”我对他说。

　　　　“怎么会突然宣布停业呢？”他问我。

　　　　“我也不知道。你看，这个就是文件。”我给他看安斗送过来的文件。

　　　　他接了过来，看了一下。

　　　　“我能够复印一下吗？”他问。

　　　　“可以。我一会儿给你安排。”我说。“我觉得你还是安排拉些东西吧。”我建议道。

　　　　“东西有什么用！”他回答。就是不要东西。

　　　　“那你说怎么办呢？”我问他。

　　　　“我回去商量一下。”他回答得非常让我失望。

　　　　他走了。

　　　　我回到办公室里，心里想着我的事情。

　　　　我把北京业务部的人员召开一个会议。

　　　　“你们可能已经感觉到，我们的合资企业已经没有了，因此为了避免没有必要的麻烦，我决定关闭这个办公室，你们从明天开始就可以回家了。企业欠你们的工资，我将给你们打条，我知道你们的工资他们是不会给的。相信我的话，我就给你们打条，争取尽快将工资给你们。”我严肃地说。

　　　　坦率地讲，他们一直跟着我，工作也是非常努力的。

　　　　他们没有说什么话，他们知道我面前的困难将是非常大的，他们能够理解我的做法。

　　　　我一个一个地把工资算好，给他们打了条，然后就安排他们回家了。

　　　　老于也过来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帮助我开车，东跑西跑的，没有回家。

　　　　我弟弟作为财务一直在工厂里，他要等待他们的查帐和交接工作。

　　　　小凡来了，他听说后，也非常地气愤，但是很快是想到他熟悉的几个我们的业务户，要求我想办法把他们的问题给解决了，他就是关心这些人的利益。

　　　　是的，我本身也要解决一点小的账目的。考虑到我父亲开的服装店里还有些工厂的库存货，还有在东北也有一部分产品，我决定拿这些货物抵给那些小的债权人。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不是正确，但是我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了我以后的声誉和以后的发展。

　　　　大多数的债权人肯定是要找工厂的，包括钱方。
第六十四章
　　　　我不能够回家，所以我简单地把我的情况告诉了小媛。她过几天给我送来了换洗的衣服。但是她没有说什么，很少是关心的话语。我知道，我是不可能给她任何的钱去买房子了，我本想让她退掉房子，使我在自己干的开始有些资本。但是我的想法断然被她拒绝了。她就是想让我给她最后的两万块钱，可是我没有，她不信，还去询问我的父亲。我不明白，在这个时候，她为什么开始发生了变化。

　　　　钱方做出了决定，他们又开始借我可能逃跑为由，二十四小时监视我，我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这回他安排了一个社会上的人，他可能以为我有钱，就是不能够给他们。

　　　　一般人都会这么想的，你作为总经理，经营了四年多的工厂，难道你没有自己存些钱吗？难道你是一个傻子吗？他们没有人相信，不能够相信。

　　　　我应该如何解释我没有钱呢？我就是把嘴皮说破，也不可能得到理解和相信的。

　　　　干脆我就不去解释，解释多了，好像我真的有什么似的。

　　　　几家外贸公司的人员也来了，我把合资企业终止的文件给他们复印一下，让他们回去考虑如何去办理。你知道，这里涉及到许多的债权债务问题，大家都只非常着急的。

　　　　我并不想推皮球，可是我个人也是不可能去承担整个企业由于中方提出终止而造成的债务呀！如果企业生存着，大家还可以看到希望，但是现在企业倒闭，万念聚灰，只有赶紧起诉和拉东西了。我能够理解他们。尽管他们对我有着很大的不满，但是我还是说理解他们的心情和做法。

　　　　五天的时间是很快就到的。

　　　　李玉平在家里来的电话。

　　　　“晓升，一切都办完。该交货的都交了，就差一个扫尾，出了点问题。工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突然就乱了，开始抢衣服等等。休息的工人也都来到厂子。安斗他们临时组织了人来维持秩序，开始封了车间的门。技术部的样品，甚至是电话也都被拿走。人都到了疯狂的地步。最后，安斗承诺在月底之前把工资发完，这样工人才开始平静。”

　　　　“我真的感到非常地伤心。我想安斗他们也是没有想到结果是这样的。企业就是在他们的一念之中就消失了。我成为了他们的千古罪人。”我伤感地说。

　　　　“你不要这样说，理解你的员工还是很多的。”她安慰我。“并不是你的错，你也是没有办法。”

　　　　“如果真的能够这么想，我也就满足了，毕竟我在那里奋斗了四年多。”我说着，鼻子有些发酸。

　　　　“你自己要多保重吧，需要我帮忙的，我会去安排的，也会去做的。”她放下了电话。

　　　　企业彻底地没有了。

　　　　安斗他们没有想过要继续经营下去，而是采取的终止中外合资企业合同，这种低劣的做法，毁了企业，毁了大家的生活，也最终毁了我的个人的生活和事业。其实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我想是没有的，因为他们也要随后走出历史舞台的。

　　　　小曹来电话，安慰我。她是我值得信赖的人，她的努力工作使得我们后期的工作完成得很好。我要感激她的努力和勤奋。

　　　　“总经理，你也不要太伤心。”她安慰我。

　　　　“电脑软件和设备怎么样了？”我问她。

　　　　“电脑让安斗给搬走了，其他的东西他们也没有用，都放在了那里。”她告诉我。

　　　　“太可惜了。这些对于他们来讲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可是对我们来说，那个是钱。”我忿忿地说。

　　　　阿红来电话。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我都为你急死了。你怎么样？好吗？我知道现在对你的打击是相当大的。”她也是在安慰我。

　　　　“等你们拿到工资，就到那家工厂去，我在那里办了一个小的车间，把没有做完的活给做完。如果干得好，我们就继续做下去，如果不好，就再说吧。”我衷恳地对她说。

　　　　“好的。你一定要多保重。”她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电话。

　　　　此时此刻，我很想见到她，只有她能够理解我的思想和苦衷，只有她能够理解我的打击。

　　　　坦率地讲，我还没有完全考虑我自己。我的全部身心都在想如何处理后事。

　　　　我把东北的货调了回来，分给了小的债权人。我父亲的店铺关闭了，货物也是分给了小的债权人。其他的人，我要通知他们到工厂那里去登记一下，避免出现工厂清算的时候没有他们的登记会出现不理睬他们的问题。我不知道以后政府将如何处理这个企业，但是现实的问题是要登记上，也许是最好的说法。

　　　　我让跟着我的人告诉了钱方，要求他尽快到工厂里登记。

　　　　钱方开始忙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