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浮沉-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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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儿，他就来了。

　　　　“过年怎么样？”我问他。

　　　　“就那么回事。老婆回家了，我一个人也没有事情做。”他笑着说。

　　　　“你是不是把我的事情跟我老婆说了？怪不得她不理我。”我埋怨他。

　　　　“其实你老婆也是不错的女人呀！”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但是脸色有些发红。

　　　　“我自己的私事，你不应该对她讲的。”我严肃地说。

　　　　我知道他是一个混人，所以说话的时候，总是有些谨慎。

　　　　“我就是觉得你不应该同阿红好，你还有家庭和孩子。不象我，没有孩子，怎么都好办。”他还在说他的观点。

　　　　“我不愿意别的人干预我的私生活。”我说。

　　　　“难道你不信任我吗？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他有些急了。

　　　　“话也不能够这么说。”我简单地说。

　　　　“本来我还想在这个时候，关心你一下，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来做生意。”他说。“不过我最恨别人不信任我。”他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同我一起做，肯定是不行的。你也知道我现在连房钱都支付不起，电话费都欠得很多了。”我解释我现在的现实。

　　　　“这些我都知道。关键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可以合作。”他说。

　　　　“我不知道。我不愿意同别人合作的。这个是我的经验。”我没有退步。

　　　　“那好吧。我以后就不来了。”他悻悻地说。“但是我的钱，你要给我，想跟我分手，那么就要把钱说清楚。”他突然开始变脸。

　　　　“我没有欠你什么，除去上次你帮助催回的帐，由于太少，我就没有提给你。这个可以给你。”我说。

　　　　“不是那么简单的。前年的一个合同，外商签订了合同，但是没有开信用证过来。还有一笔信用证开过来，你没有将货做出去。还有一笔，是我介绍的工厂做你的加工活，也应该给我提成的。这些加起来，减掉我使用的电话费，就是我应该所得。”他看来很多的事情都深深地记在心里。

　　　　“仅签了合同，没有做，你也要提成吗？”我反问他。

　　　　“是的，只要是我介入的，我都要的。”他开始蛮横不讲理。

　　　　“好吧，我不想同你讨价还价，不就是钱吗？我去想办法给你。”我大声地说。

　　　　“你喊什么？”他不满了，威胁我。

　　　　“不过，我现在没有，过几天凑齐再给你。”我对他讲了时间。

　　　　“好吧，念我们也曾经朋友一场，我可以给你时间。”他气哼哼地走了。

　　　　我感觉好失望。好的时候是那么热情，让你感到不是非常地自在，不好的时候，他就可以一下子要置人于死地的地步。他来我们办公室这么长时间，吃的喝的，就可以不算，对他自己的所谓“应得的收入”，就是那么执着。人为了钱，可以变得六亲不认。

　　　　我还是要认真对待这样的社会人。我总是认为钱是身外之物，给了他，我就可以完成我自己的一桩心事。用钱来避免一切危险，用钱来了结心里原来有的不好意思。现在好了，用钱，我就可以同他一刀两断了，以后我不会认为欠他什么。他也没有必要再找我的麻烦。单纯钱方的事情已经给我折腾得心烦意乱了，我不想再增加任何的新的烦恼。

　　　　过年了，钱方没有来找我。年前，他们也去了工厂那里，同当地的领导见了面，但是他还是寄于希望让我来还钱。从他的电话里，我也听出来，他还是要找我的。

　　　　年前他派来的人监视我，声称是害怕我跑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来的人也深深地感到，我不应该承担他的债务，应该由工厂来承担的。因此他放松对我的监视。然而，他还是不时地打电话，有的时候还要来。总的来讲，他是热情的，但是热情的背后是什么，我一直也猜不透。他也对钱方有很多不满的地方，有时候也是恨之入骨。但我知道，他同钱方的爱人是同学，他不可能完全站在我的这边的。这个是显而易见的。到了关键的时候，他依然会站在钱方一边的。
第七十章
　　　　我们的关系在这一段时间已经比较密切了。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还算是比较仗义的。同社会上的人打交道就是这样，即要近而远之，又要直截了当，不可以过多地计较，否则对方就看不起你，进而就开始折磨你，戏弄你。

　　　　我不是这样。虽然面对他们，我有很多恐惧和胆怯的地方，但是真的要是让我面临这样那样的事情，我也会变得不惧怕的。什么事情就是豁出去了，也就让别人没有好的办法了。此时此刻，我就是这样的想法，生命对我来讲，已经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那么你也就没有任何害怕的地方。

　　　　我想，我认识的人里面，能够有我这样想法的人是不多的。

　　　　现在，我身无分文，又没有勇气厚着脸皮到我父亲家里吃饭。连续两天时间，我没有出门，就在办公室里。最后，我真的是饿得不行了，才步行到父亲家里，饱饱地吃顿饭。这个时候，我感到有家是多么地好呀。但是我已经没有家了，彻底地放弃了过去的家。

　　　　我也非常清楚，我放心不下的是我的孩子明明。我们大人的离异，最大伤害的就是我的孩子。面对他，我的决定还是有些摸棱两可，我真的不愿意伤害他那颗幼小的心灵。每每想起他来，我就想哭，泪水总是在眼眶里打转。我现在没有能力抚养他，自然也就不能够将他接到我们家来一起生活。为了他的生活顺利和学业的良好，我决定放弃了抚养的希望。直到我的生活真正有了好转的时候，我才可以有信心将他接过来一起生活。

　　　　是的，明明毕竟是我的儿子。我一定不会让他受到委屈的。

　　　　阿红回来了。

　　　　这个就是阿红的性格，她为了爱，可以放弃一切的世俗偏见。她的对感情的执着，让我非常地感动。其实换了别的人，她完全可以就此下坡，不来了。为什么还要投奔一个没有钱的人呢？这个是非常合乎现实的问题。然而，阿红不是这样的。她对爱情是专一的。

　　　　她的肚子开始微微地大了，孩子都可以动了。

　　　　现在要去做掉，看来也不行了。再说也没有钱来去做手术呀。

　　　　“家里人看出来了吗？”我急切地问她。

　　　　“没有。我就害怕他们看出来，所以就哪里也没有去，也没有脱衣服就睡觉。这几天时间，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难熬呀！”她说，脸上带着笑容。

　　　　能够看到她回来，我好像又有了信心。为了她和未来的孩子，我还要努力地工作。

　　　　现在办公室就成为我们晚上睡觉的地方。我们从来还没有这么亲密地在一起。

　　　　眼前的问题就是我们几乎身无分文。每天阿红都要算计着手里的这么点钱，不敢买太多的东西吃，就只好买大饼和酱豆腐。我知道，这样对她的身体和胎儿是不好的。我是过来人，知道应该如何去处理这样的事情的。但是我现在真的是无能为力。

　　　　我还在抓紧业务上的努力。香港的黄先生这个时候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他不断地询价，就是有成功的希望。虽然他的订单两不大，但是我觉得有生意做就足够了。另外就是我要跟ANDREY要钱，上次发的货物，他还没有支付钱。以后他还有生意可以做，这样我可以从他那里拿些钱，维持我现在的生活。

　　　　有的时候我就是十分期待ANDREY可以继续同我做，这样我可以很快的挣出钱来，改善现有的条件，重振旗鼓。我非常自己从过去的环境里跳出来，让别人看看，我晓升是有能力，是可以从逆境里爬出来的。金钱的损失，对我来讲都是身外之物，我从来不看重钱的。损失的或者拿不回来的钱，没有了就算，关键是靠以后，我能够再挣回来。在那个郊区县里的工厂干了几年，使我的经验提高了许多，我知道如何自己来做好服装订单的每一个环节。什么叫成熟的标志，我觉得我现在就是。有知识和经验，肯定是不怕没有饭吃的。

　　　　人就是这样。如果你看淡一切的时候，也就更加有信心，不仅仅是向颓废的地步发展。我现在虽然没有钱，但是我相信我自己靠自己的双手是可以挣到钱的。我当然想一夜之间我可以还掉一切的债务，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我可以轻松地生活和工作，但是我也非常清楚，路是要一步一步地走的，饭是要一口一口吃的。任何的狂热和激进，有可能会葬送我自己。不过我的股子里就是有那么一种冒险的精神，就是想要去靠冒险来赚来更多的钱。我分析过我自己，也许是下海的原因，没有了任何的保障，就得要更加努力地工作，否则就没有饭吃。所以我也不得不有些冒险的行为。

　　　　我一定要扭转我的思想，要把自己切实地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现在你不是总经理了，也没有那么多人需要你去管理了，你现在是完全在为自己奋斗了。
第七十一章
　　　　快到给小凡钱的时间了，我还是没有完全凑齐。ANDREY托人给了我几百美圆，但是还差一万多人民币元。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小凡表面显出很大度的样子。“先收你这一点，十天后，其余的必须齐，否则你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他现在完全露出了狡诈和凶狠的面目。

　　　　我只有默不做声来回应他。我心里永远下定决心，不会同他再有任何的瓜葛。

　　　　我开始找朋友借钱。我真的是不愿意向别人借钱的。现在也是没有办法。这是无中生有的钱，但是也必须用这个钱来了断我同小凡的关系。

　　　　我过去的一个朋友帮助了我。我还给了小凡。

　　　　“听说你对ANDREY说，不要让他理我是吗？”他瞪着眼睛问我。

　　　　“你做得不对。你不应该找我的客人，难道不是吗！”我反问他。

　　　　“我找了，你怎么着？你把我的客人做砸了，我就不可以同你的客人做吗！”他简直是蛮横无理。

　　　　“你怎么跟他联系，我可以不管，但是你没有必要在背地里说我的坏话。”我没有让步。

　　　　“我说什么了，你说，我到底说你什么了！”他开始站起来，上前抓住我的勃领。

　　　　我没有还手。我知道这个时候，我没有必要同他这样的人打都一番。

　　　　我自从上次同他说开后，我就一直告诫我自己不要同他的客人有任何的接触，即便他们来电话，我也是要彻底地回避。但是他这一段时间，总是同ANDREY联系，他不懂外语，ANDREY这样的人是很容易沟通的。小凡他没有什么真正的业务，单独靠他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完成任何一笔生意的。我知道他想利用我，包括我的办公室和知识。平时他也总是讲，说我的外贸知识和外语是不错的。他也承认我这些比他强。他害怕别人看不起他。

　　　　我没有说话，就是忿忿地看着他。

　　　　这样更加是激起了他的怒火。他又打又踢，我的嘴一下子肿了起来，流出了血。

　　　　我依然咬着牙，还是那样忿忿地看着他。

　　　　他见我不还手，反而停了下来，悻悻地走了。

　　　　阿红正好出去办事，回来一看，顿时泪水掉了下来，她拿来毛巾给我敷在我流血的最上。我没有哭，但是没有讲话。

　　　　坦率地讲，我从小到大，也没有被人这么打过，我恨不能反击，但是我清楚地知道，同他那样的混人，真的犯不上。我永远记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果的。

　　　　钱方也开始新的一轮对我威逼。他看原来的人不行，就又带了另外的社会上的人来我办公室，威胁我还钱。我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也找了社会上的人。大家就是这样对持着，没有谈出任何的结果。

　　　　最后一次，钱方又带着两个年龄大的人过来。坚持让我带他们到那个郊区县里去，找李局长谈一下他的钱的问题，到底应该如何办理。

　　　　自从我出来后，就没有再回到那个地方。

　　　　他们开着车一起去的。

　　　　在工业局的大院里，我们等了一会儿，才见到李局长和安斗。

　　　　我没有同他们打招呼。我想他们也是一定恨死我了。这么多的应付账款，一个接一个的法院起诉和执行，搞得他们也不知所措。我从别人那里了解这一切的。

　　　　“李局长，我的钱怎么办？我也算是其立的最大债权人之一。我是个人的，你们应该有个交代。”钱方开始说话。

　　　　我知道最为头疼的就是私人的款项，我想李局长他们也会感到麻烦和有些胆怯的。他们也看到，钱方带来的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你们应该问晓升，由他一手办理的，他应该来还。”李局长说着不负责任的话。

　　　　“我反对您的看法。是你们宣布终止中外合资企业合同的，你们应该承担全部的责任。”我没有退却。

　　　　“谁让你搞成亏损的。”李局长不满地说。

　　　　“您也是董事会成员，您应该知道为什么亏损的原因。这个还用我来解释。”我不客气地说。

　　　　“我不管你们怎么样，我要得到一个结论，谁来承担我的债务。”钱方打断我们的争论。

　　　　我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钱方，我出去了，我是无法承担由于政府的行为造成的损失的。”我站了起来。

　　　　走出李局长的办公室，我关门的时候甩了一下。

　　　　李局长冲了出来。

　　　　“你他妈的晓升想怎么着，急了我就打你，可以叫警察把你抓起来，关几天。”他上来就要打我。

　　　　大家把我拉开了。

　　　　“你这样子，像个局长吗？太失风度了。”我嘲讽地说。

　　　　大家把李局长拉住了。
第七十二章
　　　　我自己走出了工业局的大院，在街上走着，找到公交车的站牌子，准备等车，自己回去就是了。

　　　　钱方他们也就赶紧结束了同李局长的讨论，就出来找我。

　　　　中午，钱方执意要请李局长和安斗。

　　　　我低着头吃着饭，一句话也不想再讲了。

　　　　最后，还是李局长结了饭钱。

　　　　在饭桌上，我们达成这样的协议，就是如果你们工业局认为钱方的款项不应该由你们来负责，我晓升愿意承担。

　　　　这个是一个法律上的定义，并不是他们认为是谁来承担的。本来这个债务就是公司与公司之间的法律行为，钱方和李局长都想推在我个人的身上。钱方还有点犹豫，完全推在我的身上，就怕我还不起。他知道我现在根本就没有能力还债。多少找政府，也许还有些希望。但是完全推给工厂那边，一方面便宜了我晓升，另一方面也担心同政府打交道也会出现一些问题的，拿不到钱，就很是麻烦，还不如找个人，让晓升我还他一辈子。李局长他们肯定是愿意推在我的身上，可以减少一点麻烦。谁愿意为公家的事情，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呢！

　　　　回到我的办公室，钱方又叫来所谓的律师。他表面上好像非常神通广大似的，什么名人，什么领导，还有就是什么大流氓，他好像是白道黑道都熟悉似的。

　　　　他让律师看了一下我们在饭桌上写的协议。

　　　　“这个不能够代表任何的法律意义的。”律师直接地说。

　　　　“为什么呢？”钱方不是非常明白。

　　　　“本身法律上的事情，不可能由任何人说谁来承担就承担的。由于政府的行为造成企业的关闭，就应该找企业，而不是个人，特别是晓升不是法人代表。”他明确地解释。

　　　　我心里踏实了一些。

　　　　“那么我还是要找政府了？”钱方问律师。

　　　　“是的，该起诉的就要起诉，封财产。”律师告诉他。

　　　　“那么律师费用，晓升你承担。”钱方又开始逼迫我。

　　　　“我愿意承担十万元的起诉费，但是你必须要起诉。”我对他说。

　　　　“当然要起诉了。”他回答的表面上肯定，但是实际上我听出另外的弦音。

　　　　我现在的困境是不可能还账的。我也只好这样来做。凭心而论，我是有些愧对钱方，但是由于他总是找这样那样的人围攻我，我开始找到我自己内心的平衡，我不欠任何的人情了。我做了我自己应该做的一切，其他的我自己能力不能及的，我也就没有办法了。一切听天由命吧。

　　　　我很清楚，同钱方的事情不是短期就可以解决的。

　　　　我们过去一直用的那家外贸公司也起诉了，并且查到我们当初其立没有做房产权的分割，借此，他们就判定其立有连带的法律义务，开始封其立的财产，他们在县里找来找去，扣住了我们原来的宿舍楼。李局长和安斗都一下子傻了。

　　　　不论如何，我要求我自己内心一定要平衡，一定要让自己的愧疚消失，这样，我才可以跳出过去的怪圈，否则将没有办法向前走。

　　　　阿红的肚子开始越来越大了，已经掩饰不住了。

　　　　“阿红，咱们怎么办，到哪里去生呢？”我问她。

　　　　这个时候，我到是没有了主心骨。

　　　　“我就到我的同学姐姐那里去，她姐姐是医生。”她看来也考虑了这个问题。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钱呀！”我说。心里非常地矛盾。

　　　　“你去先借一点，我先过去。等你有钱了，就给我送过来。”她建议道。

　　　　“好吧，同我弟弟借几百元。”我说。

　　　　我们就这样定了下来。

　　　　我去借了几百元钱，就送走了阿红。

　　　　在汽车站，阿红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我们又要临时地别离。这次她要去做一个女孩子一生中下定的最大决心。我们不敢让家里人知道这件事。我还没有正式离婚呢！也更加不敢让她家里人知道，否则我又要添出太多的麻烦。

　　　　我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她。

　　　　现在我的心里除去业务上的事情和债务的事情，又平添了一桩心事，那就是阿红要生孩子了。孩子怎么处理呢？我的想法也是非常地简单，就是看情况来定，实在不行就送人算了。我想阿红也是能够理解的。就我们现在的状况，要再养一个孩子，真的是有问题的。

　　　　总之，就一切顺其自然。
第七十三章
　　　　我的业务陆续开始有了好转。

　　　　ANDREY让我帮助他盯一下在一家皮衣厂订做的皮衣。他口头答应给我百分之一的佣金。但是工厂做完后，又要坚持修改信用证上的检验证书条款，可是这一点又是他们生产就签字确认的。面对这样的问题，我也开始不知所措了。一方面，我劝阻工厂大胆地做，另一方面要防范ANDREY的信誉问题。但是我们还是争执半天。最终工厂发了货，但是没有到银行去结汇，手里纂着提货单，等待ANDREY来拿钱赎单。我把一切想象得太好了。ANDREY拿来的汇票都要进行托收，所以工厂坚决没有答应。我辛苦半天，没有拿到一分钱，理由就是ANDREY没有拿到货物，影响了他的销售。我觉得我自己做了我自己应该做的，也算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最终谈不拢，我也没有办法。

　　　　好在他给我们做了一批棉服，还算是顺利，我挣了一笔钱，但是全部支付了房钱。我自己没有留下什么。

　　　　香港黄先生的订单也进展得顺利。我们开始陆续地做了几个小的订单。

　　　　我到外地去看了阿红一次，她在那里还算好，就是到预产期，肚子还没有疼。

　　　　第二次我再去看的时候，医院就开始让我签字。我们就下决心让阿红生下孩子，在我来到她身边的时候，生出来，我可以看到他们母子平安。我虽然有过孩子，但是没有自己亲自处理过。我觉得自己非常地笨。结婚这么久了，竟然我知道如何处理眼前的事情。

　　　　我同阿红商量后，就决定剖腹生下孩子。

　　　　我现在才真正了解到在手术室等待的痛苦，那种由衷的期待，是我以前没有过的。

　　　　护士抱出孩子给我看了一下。

　　　　“恭喜你，八斤的男孩子。”她高兴地说。

　　　　我抱起这个孩子，心中的父爱油然而生。孩子是那么地白净，皮肤非常地细嫩，小的眼睛挣开了，黑色的瞳眸滴溜溜地转着。我自己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孩子养大，也不会送人了。

　　　　孩子开始分泌胎粪，黑乎乎的，像沥青一样。我从来没有见过，就用手纸轻轻地擦着，再用温水给他洗洗。孩子突然哭了，声音是那么地大。我们赶紧给他喂点水，可是忘记抱起来拍拍，孩子的嘴都发紫了。医生查房，看了看孩子，赶紧抱起来拍了一下，孩子的嘴唇开始恢复到原来的红色。她告诫我们，一定要注意，否则孩子就会出问题的。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当时明明出生后，也是要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阿红被推了进来。她的刀口由于脂肪多很难缝合。据医生讲，还要有很长的时间刀口才可以长好。

　　　　阿红疼痛难忍。我看着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在她的奶水比较多，孩子就可以不用受罪了。

　　　　“阿红，就给孩子取名田田吧。”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医院窗外的田野。

　　　　阿红没有任何精神来讨论孩子的名字的问题。

　　　　在医院里，我陪了一整夜，看看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