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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雪飞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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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上钩,再不肯松口:“朕最怕写酸文,爱卿一定要帮朕这个忙,爱卿若有所求,朕无有不允。”
云飞见皇上如此恳求,心想写篇文章直是易如反掌,嘴上却说:“臣的文字浅陋,若为圣上代笔,不免让人耻笑。”
昭文帝笑道:“最恨爱卿这种口头虚文,你的文章若让人耻笑,朕满朝的文官都可以去跳河了。”云飞便不敢再多言。
次日,那太傅读了昭文帝交上的文章,愣没看出是代笔之作,赞不绝口,评点是“帝王气象”。昭文帝暗地里笑破肚皮,益发对云飞另眼相看,待他更与别人不同。云飞虽名为侍卫,但吃穿用度,俱是昭文帝亲赐。
自此以后,每日昭文帝除了就寝上朝,几乎与云飞形影不离,上午读书下午练剑,晚上学习琴箫,或是饮酒下棋,若有文章作业,均是云飞代做。昭文帝自登基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快活的日子,直觉得皇宫比那神仙府还要逍遥。
匆匆过了半月,云飞教昭文帝的“流水”一曲也快完了。这日正要昭文帝再练习两遍,却见皇上又是一脸苦相,说道:“爱卿,今儿朕不能练琴了,须得去批阅奏章了。”云飞才想起,入宫半月,除了上朝以外,还没见昭文帝批过奏章。
云飞听皇上说要批阅奏章,便道:“皇上今日既有正事,臣便告退了。”
昭文帝却道:“爱卿还是留下来陪陪朕吧,批阅奏章甚是无趣,你就是在旁边看看书,陪朕说会子话也是好的。”
云飞随昭文帝进得寝宫外殿,果见那案几上的奏折堆得有三尺多高,不由奇道:“皇上大约多久批一次奏章?”
昭文帝随口而答:“平日里一般是十天左右,近来因爱卿入宫,朕一时高兴便忘了,堆在这里的奏章大约有半个多月了吧?”
云飞听得眼睛都直了,暗道:“竟是这样做的皇帝?”
闲话少说,昭文帝便开始看那些奏折。他本不喜批阅奏章,无奈亲政后,样样都得自己来。这会见那奏折堆得如小山一般高,不知何时才能看完,更是心焦。过了约有一个时辰,也没见这座小山矮下去多少。不由恼怒,把手中朱砂笔一掷,站了起来。云飞一直陪坐在案几旁看书,这时便直起身子,问道:“皇上因何事恼怒?”
昭文帝回过神来,自觉得有些失态,坐回椅中,闷闷地道:“朕见这么多奏折,不知何时才能阅完,因此烦恼。”
云飞安慰道:“看一本便少一本,慢慢就阅完了。”
昭文帝瞪着飞云,气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来试试便知道了!”说完这话,突然一拍脑袋,笑道:“对了,爱卿你来帮朕批阅奏章,岂不最好?朕明日不到五更便要去上早朝,困了,想安歇了。”云飞暗笑这皇帝又开始耍赖,推脱之词还没出口,已被昭文帝拽过去按在龙椅上,手上塞入了朱砂笔。昭文帝打开一本奏折,摊在云飞面前,说道:“其实批阅奏章也不难,以爱卿的聪明,自是一点就会。你先看几本,有不懂的问朕。”
云飞就着打开奏折看了起来,昭文帝在一旁指点,各地奏事该转到哪个部,各部奏事又该如何签批。云飞边看边问,他记性极好,头脑又清楚,很快便把这其中的关系理得明明白白。昭文帝见他看了一会,觉得差不多熟练了,便道:“爱卿且慢慢看,朕命御厨房准备些宵夜来。朕明晨还要早起,就不陪爱卿了。若有疑难不决的,留到明日给朕吧。”说罢便自到旁边寝宫去沐浴安歇。
四 温泉水滑洗凝脂
昭文帝一觉醒来,已过三更,但见外殿中灯光明灭。他披衣起身,来到门口,残烛未尽,云飞仍在案前专心致志地批阅,那如山的奏折已小下去多半。昭文帝蹑手蹑脚地走到案前,伸手去遮住了那烛光。云飞方抬起头来,笑问:“皇上怎么就起来了?”
昭文帝道:“朕都睡醒了一觉,见你还在这里。”
云飞道:“已经剩的不多了。”
昭文帝打个哈欠,道:“既然不多了,朕便在这里陪你一会吧。”
不多时,云飞批完奏章,奏道:“这些奏章,臣皆已草草看过一遍,难决之事都留在一边,等候皇上的旨意。皇上若没有别的事,臣就跪安了。”
昭文帝伸个懒腰:“已经这么晚了,爱卿的住处还在前殿,不如今晚就暂且在这里与朕同榻而眠。”
云飞听得昭文帝要他留下同宿,惊得脸色大变,慌忙跪下道:“皇上,如此万万不可!”
昭文帝笑道:“有何不可?朕与爱卿名为君臣,情同手足,朕说使得,便是使得。”不由分说把云飞拉入寝宫内。
云飞第一次进入皇上寝宫,见那龙床华丽宽大,睡三五个人也不成问题。心中越发害怕,再次跪下道:“臣尚未沐浴,恐污了皇上宝榻。”
昭文帝有些不耐烦了,“深更半夜的,偏你这许多废话。今日这么晚了,还沐什么浴?你先在这里将就一晚,朕殿后有个温泉池子,明早起来你再去沐浴吧!”
云飞心里叫苦不迭,害怕得牙齿直打颤,怕皇上察觉异样,只好紧紧咬住牙关,不再说话。
昭文帝却浑若未觉,自顾自地说:“朕明日起得早,爱卿就睡里面吧。”见云飞呆若木鸡,气道:“你怎么慢慢腾腾的,难道还要朕把你扔到床上去不成?”
云飞回过神来,慢慢挨到御塌前,除去鞋子,脱去外衣,爬到床里仰面躺下,拉过被子盖上。耳听得昭文帝吹灭蜡烛,放下幔帐,脱了衣服,并头躺在外面。云飞惊恐不安,暗暗凝聚内力,心想:若这皇帝敢有何异动,自己必当殊死反抗,拼着身份败露,鱼死网破也顾不得了。却听得昭文帝说道:“朕明日要早起,你可多睡一会儿,要是睡过了头,等朕下朝回来再叫你吧!”说罢,呼吸转沉,竟已经睡着了。云飞方舒了一口气,发现自己浑身已被冷汗湿透。他心乱如麻,却哪里睡得着,又不敢辗转反侧,恐让皇帝起疑,只能在黑暗中默默躺着,不知过了多久,方迷迷糊糊地睡去。一觉醒来,天色已明,发现身边之人早已不见踪影。
云飞翻身坐起,却见床前站着一位公公。那公公见云飞醒了,忙笑道:“云大人可醒了?主子今日上朝前吩咐,说云大人昨夜睡的晚,不要打扰。主子又吩咐,说云大人如果醒了,便由奴才伺候去殿后的温泉池子里沐浴。”
云飞记得昨晚皇上是说过这么一回事,便下床随那公公转到寝宫后,打开一道小门,里面果然是一温泉池,用白玉砌成,雕龙盘凤,富丽堂皇。池子约三丈见方,水深及腰,热气氤氲。那公公道:“这温泉水是从京城后的万泉山引来的,御赐为神泉,四季恒温,常年不竭,常以此沐浴可舒筋活血,延年益寿。”云飞称谢,见那公公似笑非笑,便问道:“公公还有何指教?”
那公公说:“恕奴才失礼,云大人勿怪,奴才自幼在宫里服侍皇上,今儿云大人是除主子外第一个在这里沐浴的。”
云飞已泡在温泉池中,听得公公这样说,不由茫然。皇帝留宿赐浴,恩宠非常,不知是何意思,也不知是祸是福。洗了一会,果觉得神清气爽,云飞刚擦干身子准备穿衣,只听得外间昭文帝喊道:“云爱卿!云爱卿!你在哪里?快快出来!”声音甚是急迫。云飞听皇上叫得急切,来不及穿衣,便裹了条浴巾冲出去。
昭文帝冷不防见云飞只裹条浴巾跑了出来。出浴后云飞更显得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丝质的乳白色浴巾薄如蝉翼,云飞全身线条若隐若现。昭文帝一时面上微红,忙道:“原来爱卿尚在沐浴,快去穿衣,朕有好东西给你看。”见云飞重又进去了,暗想:“那浑身肌肤皎洁如玉,诗中所说的‘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也不过如此吧?”顿时面颊发烫,“朕怎么会想到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好在云爱卿不知。”
少刻云飞穿戴整齐出来再见过皇上。昭文帝带云飞出了寝宫,穿过皇宫内院,来到宫后的御马厩,命人把西苑国进贡的两匹宝马牵出来。那两匹马一匹毛色通红如火,另一匹则洁白胜雪,都是全身上下不见一根杂毛,一看便知不是凡品。昭文帝道:“西苑国盛产宝马,这是方才进贡的。那红色的名叫‘赤兔’,那白色的名叫‘白龙’,都是百年难遇的极品中的极品。这两匹宝马正好爱卿与朕一人一匹,不知爱卿喜欢那一匹?”
云飞忙道:“微臣惶恐,不敢受皇上如此贵重的赏赐。”
昭文帝狡黠一笑,却道:“早知爱卿会如此说,只是朕赐你宝马,却是存了私心。再过几个月就是木兰围场的夏猎,朕若骑了宝马,爱卿却是一般的马匹,如何能与朕并辔同行,共享骑射之乐?朕见你素喜白衣,这白龙马与你再相配不过,你便要了白龙,朕留下赤兔如何?”云飞只得领旨谢恩。
这日昭文帝处理了昨晚留下的奏章,又翻阅了云飞所批,但见处处无不深合君心,极为高兴,心想,这下可找对人了。从此,大半奏折都推给云飞批阅,不久后,连诏书也都由云飞起草,昭文帝只负责过目后盖上玉玺。有时天色晚了,便留云飞在宫中住宿,后来发觉云飞尴尬,就另在御榻一侧给他安排了一张小床。温泉沐浴,更是随他进出自由。
五 只是当时已惘然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转眼夏季已至。昭文帝果然带上云飞,骑上赤兔白龙,并一干侍卫随从,去那郊外的木兰围场夏猎。原来昭文帝每年除了夏猎的两个月,其余日子都在深宫度过,因此一年一度的夏猎便成了他最期盼之事,今年更有云飞相伴。木兰围场方圆不下百里,山岭起伏,幽谷深林,景色佳美。两人每日里捕鹰猎鹿,骑马射箭,乐趣无穷。
这日两人纵马驰骋,如腾云驾雾一般,将众人远远抛下,直到日头偏西,方满载猎物,慢慢地策马往回走。遥望天边,绚烂的彩霞染尽层林,昭文帝心头喜悦,问云飞:“爱卿可喜欢夏猎?比那宫中的日子如何?”
云飞微微笑道:“皇上若喜欢,臣自然也喜欢。”
昭文帝叹道:“往年朕锁于深宫,只有每年夏猎这两个月才略为开心,今年自爱卿来后,朕日日都过的是神仙日子。朕当皇帝十年有余,但唯有如今得了爱卿这样的知己,方觉此生有了趣味。”云飞闻言,抬头看他明朗的笑容如万里晴空,不染一点尘埃,不由呆住。接着又听昭文帝问道:“朕还不知爱卿的生辰呢?”
云飞忙答道:“微臣生于腊月初八。”
昭文帝拊掌大笑,“爱卿这生日不错,每年吃腊八饭时朕便记起了。”复又道:“朕长爱卿一岁,生于冬月初十。朕与爱卿如此投缘,不如仿效古人,结拜为兄弟如何?”
云飞大惊,慌忙滚鞍落马,拜倒在地,说道:“圣上身为社稷万民之主,须知伦理纲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为天,臣为地,君为臣纲,为天下之父。怎可乱了礼法?圣上如此,怎能为天下表率?”
昭文帝自初见云飞,从未见他面色如此严峻地说出这种话来,一时讪讪地不知说什么才好。过了一阵,方跳下马将云飞扶起,道:“爱卿既不愿意,朕也不多勉强。只是在朕心中,从未把爱卿当成臣僚。”又叹了一口气:“朕以爱卿为知己,你可知朕心中最盼望之事却是与爱卿携手江湖,仗剑天涯,而不是在深宫中做什么劳什子皇帝。”
春去秋来,寒暑易节,云飞到宫中当侍卫已是经年,到了第二年初冬时节。这日昭文帝与云飞又在练剑,一年多来,教学相长,两人剑术各有精进。午后天色转阴,空中渐渐飘起雪花,两人在雪中舞了一会剑,见那雪越下越大,便去御花园的亭子中休息,昭文帝命人温了酒来,且饮酒赏雪。昭文帝道:“爱卿,这一年来你剑法进步甚大,要不了多久,朕也不是你对手了。”
云飞笑道:“皇上没事又寻臣开心。”
昭文帝也笑了起来:“虽然还不如朕,可已是相去无几。见你进步不小,朕心实慰。朕是盼你能为朕完成一件心愿。”
“是什么事情?”云飞不由好奇。此时他已不象初进宫时处处拘谨,与皇上说话便如与平辈聊天。
昭文帝笑道:“你知道朕一心想闯荡江湖,无奈生于帝王家,身不由己。不过朕倒有一个主意,朕自创一套剑法,教与爱卿,再赐爱卿一把宝剑,你到江湖上去行侠仗义,论剑比武,夺得天下第一高手头衔,便和朕自去一般无二。”昭文帝自斟一杯酒喝了,益发得意,又道:“朕连剑法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飞云剑法’好了。”
云飞差点把酒杯摔到地上去……
“哈哈,爱卿不要吃惊到这个样子!”昭文帝大笑起来,“朕是专门给你一人创的剑法,你名叫云飞,朕便把剑法取名为‘飞云’,岂不是最好?不过朕还只是想想而已,要创出一套天下无敌的剑法,恐怕得十年八年呢。”
“飞云……”
那雪越下越大,昭文帝一时兴起,“这可是今冬的第一场雪,爱卿,我们不如到郊外赏雪去。”于是两人骑了赤兔白龙,到了城西的灵明山上。到得山顶,但见漫天鹅毛般的大雪迎风飞舞,不久远处山峰,近处树林,都变得白茫茫一片,浑然一体。万山寂静,人迹寥落,天地之间,除了那无声无息飘落的雪花,便似只剩下了这君臣二人。两人心中均有所感,皆不说话,似乎怕扰乱了这天地万物的宁静。等到暮色渐起,大雪方霁。雪后的冰雪世界,银妆素裹,一轮红日远远地挂在西边天际,江山如画,说不出的壮丽秀美。昭文帝叹道:“朕只愿这大雪永远不要停,把山河万物都覆盖掉,只剩你与朕在这里并肩而立,岂不是好?”
回宫的路上,昭文帝突然想起一事:“朕说了要为你自创一套‘飞云剑法’,爱卿可有什么来做交换的?”
云飞笑笑:“臣能拿得出手的,也就琴谱了。不过要谱成传世之作,非得呕心沥血,没十年八年不成!”说罢,两人相对大笑。
次年暮春时节,北方的蒙国遣使来朝。这日昭文帝在外殿接见宴请了使臣,回到宫中,云飞正在榻上午睡,昭文帝见他睡的香酣,便不去叫他。寝宫中熏香弥漫,云飞睡梦之中眉尖微蹙,美目似睁似闭,盖着两排小扇子似的睫毛,婴儿般细嫩白皙的双颊上却若有若无地透出一丝红晕,长长的黑发散落榻上。昭文帝看得有些入神,恍然如在仙境,心想:他睡觉的样子也是这样好看。一时忍不住,便俯下身去在云飞额上轻轻亲了一下,正待去亲他的睫毛,却见云飞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忙站起来。
云飞道:“皇上几时回来的?皇上可是越大越顽皮了。”现在他与昭文帝说话已无所顾忌,平日见面,也早免了跪拜之礼。
昭文帝笑道:“爱卿勿恼。朕看爱卿刚才睡得香甜,便如一个三岁的娃娃,甚是可爱,忍不住就亲了一下。”
云飞披衣起身,问道:“皇上今日见了蒙国使节,可有什么话讲?”
昭文帝道:“蒙国遣使通好,还想与我国和亲。”
云飞奇了:“和亲?皇上还没有公主,拿什么去和亲?难道现在就要预定?”
昭文帝道:“是蒙国想要把公主嫁与朕。”
六 倾国最在著戎衣
云飞愣了一下,却道:“那也是好事,一则可与蒙国结盟,免了西北边患;二则大婚后,皇上也可收收性子了。”
昭文帝摇摇头:“朕已婉拒了。”
“这是为何?难道是那蒙国公主奇丑无比?”云飞惊奇地问,眼角却浮起些许笑意。
“那倒不是,据说那公主是蒙国第一美人。但朕喜好自由,还不想大婚。爱卿不也是未曾婚娶?”昭文帝道。
“臣又不须绵延帝祚,如何能与皇上比?”云飞沉吟一会,忽道:“臣一直有几句话欲与陛下说,又不知当讲不当讲?”
昭文帝见云飞突然郑重起来,忙道:“爱卿与朕,还有什么话不能讲?”
云飞不再玩笑,敛色道:“陛下当知‘社稷依明主’,现陛下亲政已两年有余,却终日只愿流连于武功音律之间,不思国事。臣虽愿与陛下分忧,在所不辞,但臣不能越俎代庖,亦不能永远在宫中陪着陛下。还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励精图治。”
昭文帝本来兴致甚好,听了这话,黯然无语,半响方道:“若是别人,也就罢了。爱卿的劝谏,朕自当听从。”长叹一声:“当日说要你在朕身边留上几年,如今已两年有余。朕素知你心愿,爱卿绝非池中之物,料得也没多少日子可常伴左右了。”言罢心中一阵酸楚。
这日昭文帝也不练剑,也不看书,也不听琴,只觉万事都没了意义。晚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只想着日间云飞说的那句话“臣亦不能永远在宫中陪着陛下”,一夜无眠。
不过昭文帝还是听了云飞的话,打起精神治理朝政。一日,两人同在殿中看折议事。昭文帝递给云飞一张折子,道:“临关守将奏报,想要朝廷出钱扩建加修工事,爱卿以为如何?”
云飞看罢,思忖一下,道:“我国与成国的边境要塞,除了临关,还有渭关、嘉关两处,若要修工事,最好三关一起修。”
昭文帝道:“如此也好,只是此三关是咽喉重地,工程浩繁,事关重大,须得有得力的人去督察。”
云飞道:“陛下若信得过,臣愿领这个差事。”
昭文帝却有些迟疑:“朕不是没想到爱卿,你深谙兵法,更兼心思慎密,去做工程督察,最好不过。只是这一去,没有一年半载回不来,朕心里头……”
云飞笑道:“原来陛下担心这个,这却容易,陛下再给臣派一名能干的副手。臣先去了筹划妥当便回来,做好安排。陛下让三关按部施工,留副督察在那里监工,等到工程完工,臣再去查验。这样前后也就不过两个月。”
于是昭文帝下旨,三关各拨银三百万,命云飞全权策划安排边关工程之事。云飞领旨自去边关,一个月后,果然按时回宫。昭文帝早等在殿外,远远看见云飞骑着白龙马飞奔而来。一身戎装,更显俊美非凡。云飞下马拜见,早被昭文帝扶起,“爱卿可回来了,你走了这一个月,朕如同过了十年。”
云飞道:“臣知道这是臣进宫后第一次远离陛下。怕陛下挂念,因此事情一了,便日夜兼程赶回来了。”
两人携手入宫,云飞道:“此次臣勘察了临关、渭关、嘉关三关,工程之事,已经有了部署,详细的计划容后禀报。回程时还顺路去了趟燕关。”
是夜,昭文帝在宫中设宴接风已毕。云飞便拿出自画的三关草图,将那山川地形、要塞险阻、工程计划,一一详禀。昭文帝见他计划做得极为细致,显然是花了许多心血。两人共同斟酌了一整夜,直到东方发白,又作了一些修改,昭文帝始下旨令三关按此施工,并令副督察全程监督。
工程进行了大半年,快完工时,云飞又去了趟边关,将大小工事一一实地查验完毕,写出详尽的总结,方回去与皇上交差。
又过得三个月,突然接到边关急报,成国大军来犯。昭文帝命骠骑大将军杜亭率军十万驰援三关。云飞便提出因三关新修的工事皆是自己亲手设计,对其效用了解非他人所及,还想考察其在实战中优劣长短,以便日后改进,便请旨要随军前往。昭文帝见他说得在理,又感动其处处为国家着想,虽伤远别,还是准了他的请求,封为军中特使,随军监察。怕众将欺他年轻,并亲手赐与尚方宝剑一柄。
三个月后,大军凯旋。
离宁都还有十几里,云飞远远就看到明黄色的冠盖,知是皇帝亲自出城迎接,随军中将领一起参拜,昭文帝一一扶起,多加慰勉。轮到云飞时,只听得皇上轻轻在耳边说:“朕好想你。”云飞面上发热,抬头去看昭文帝,却是神情憔悴,强颜欢笑,消瘦了好多。云飞眼中一酸,差点滴下泪来。
昭文帝将云飞接入宫中。云飞问道:“皇上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昭文帝道:“爱卿走后,朕在这宫中倒也清闲。每日除了等候边关消息,便是发呆。”
云飞默然无语。过得一会,却附在皇上耳边低语几句。昭文帝面上红了一红,有点忸怩地道:“知朕者,爱卿也。自朕得到爱卿的归期,这半个月来的奏章都堆在那里。”
云飞道:“既然如此,臣今晚便不去参加庆功宴了,先帮陛下看看奏折吧!”
昭文帝道:“爱卿得胜回朝,正该好好庆贺,朕今日大宴群臣,爱卿不去岂不遗憾?爱卿要何封赏,朕无有不允。”
云飞道:“庆贺事小,臣还是先看看奏折之中有没有要紧之事。至于封赏,臣只为报国,不为功名。日后边关有事,赐臣一柄尚方宝剑足矣。”
昭文帝听云飞言中之意,竟是仍愿留在宫中,大喜过望。
当晚,昭文帝在前殿大摆庆功宴,云飞则留在宫中看那些奏章。云飞见案上又堆得如小山一般,暗笑道:“过了这好几年,他这脾气却总是难改。”突见那御案上压着一张宣纸,潦草地写着一首诗:“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云飞一时痴了。
七 为谁风露立中宵
欢宴已毕,昭文帝回到宫中,见云飞微俯着头,仍在灯下专注地批阅奏章,情形一如三年前初进宫时,连自己回来他也不觉。昭文帝便过去挨着云飞坐了,笑道:“今日杜将军可大大地夸奖了你,说亏得你那些工事和防御战法,此次战事才能如此顺利。”
云飞却听若未闻,目光迷离,不知看向何方。
“爱卿!”昭文帝见他神情恍惚,低唤了一声。
“皇上有何吩咐?”云飞似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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