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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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银花哭笑不得，小女这一顿无辜又乖巧的“抢白”，生生让她跟她老子“拉不下来脸”。搞得他们一大把年纪，反而还像那般小儿女般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文儿、武儿也兀自笑个不停，让他们这两张老脸往哪搁？
金银花猛然发现，她家这个小丫头，不知不觉间倒是长了不少的本事？听似童言无忌的好玩话，还每每都能被她说出个理儿来！做的一些没头没脑稀奇古怪的事，到最后往往还弄得只有她有理。
真是忒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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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家人围着桌子喝上了鲜美的黄蛇汤。
阿爹很有闲情的弄了壶小酒，给大哥二哥盅了点，以黄蛇下酒，叙叙父子情。安研嚷嚷着也要喝，不过全没人理会她这“不正当”的要求。
辛真习看她瘪着一张小嘴甚是不忍，好心让她娘给她盛了碗涌汤充当酒水，还哈哈大笑着跟她碰了碰杯！
涌汤？居然给她盛的是涌汤？嗷！她可是商场女强人，号称千杯不醉嘞！确定这不是对她的侮辱？
安研不满意地撇撇嘴，然，望着开怀的阿爹和满足欢乐的一家人，安研还是扬了扬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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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盖家的花兜

第三十七章盖家的花兜
这一天，辛家来了一位小芳般的姑娘。
脸蛋圆白，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手上托着一只茶碗，茶碗里放了几个芝麻圆子。站了许久，没见着人从里面出来，于是在门外出声相唤。
金银花正在洗早饭锅，听家里来了人，忙放下锅里的碗，在锅盖上面的干抹布上擦了擦把手，迎了出来。
来人，是村头盖家的花兜，是方圆大大小小村子里出了名的好姑娘。
这花兜是老盖的长女，刚到十岁就没了娘，怪可怜见的！在她之下，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大的不过八岁，小的只有三岁。老盖早年死了媳妇，后来又没有续弦，这些年一个人孤伶伶的将一群子女拉拔大。
要说老盖会做倒是一个会做的，可是一个大男人哪懂得照顾娃？全靠这花兜帮照看着。
自打花兜十岁头上死了娘，她这个姐姐就既当姐，又当娘。用她那瘦弱的肩膀撑托着凄风苦雨、让人备感心酸的家，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弟弟妹妹们。
可怜花兜小小年纪就得烧一家五个人的锅，洗一家五个人的衣，小到要帮弟弟妹妹和她爹缝缝补补、大到上山拾柴、养蚕种茶，甚至是外面的人情往里大多也得由她来张罗——
而这个善良能干的好姑娘，自始至终没一句埋怨。
金银花向来喜欢花兜，不只是她每次见着她，都会亲亲切切、热情地叫着她婶；也不只是她乖巧能干，懂事听话，孝顺老子，友爱弟妹，更多的是她身上的那种蛮劲儿和倔劲儿！
花兜是个不怕吃苦又敢于吃苦的孩子，笑起来很憨、很好看。无论生活给予了她多少的重负，多少的磨难，她骨子里依然保留着山村姑娘的那份质朴和醇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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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兜捧着碗，进了屋，不急着落座，也不急着跟金银花寒暄话话家常，反而是有意无意地梭巡了一遍屋里。
看她眉宇间折射出的一抹期盼，好似是在找着什么人——
一圈下来，显然是没找到她渴望见到的、听到她渴望听到的，眼里不由现出一丝丝的失落。
金银花端着一杯茶水过了来，双手端着递给花兜。花兜连忙把手里的芝麻圆子放到桌上，接过金银花端过来的茶，顺势放在桌旁的板凳上。
望了眼碗里的芝麻圆子，花兜端着碗来到金银花跟前道：“婶，这是我今着早上起早做的芝麻圆子，时间赶，不多，就拿几个给你跟叔，还有文哥、武哥、慈妹尝尝——”
“哟！花兜啊，这啥日子，你家咋还发了圆子叻？”村里做圆子是重要的事，一般过年过节，人家才会吃上一次这么“奢侈”的东西。
“没，是小弟吵着要吃，跟我念叨好几回了，昨儿晚上更是跟我闹了半宿。听他哭闹不止，我无法只得应了他。幸好家里种了一个田的糯米稻，上回收的芝麻也还剩了点，这才勉勉强强捏了几个圆子，填填他那张小嘴……”
“呀你看，你好不容易捏的几个圆子，咋还能端到咱家来？端回去把火歌吃，他好吃这东西——”火歌正是花兜的那位小弟，老盖盼了好久才盼来的小子，盖家下一辈中唯一一个男丁，平日家里几个人对他那是惯得很嘞！
花兜将金银花推搡过来的圆子又推了回去，“婶，没事，就几个圆子，你莫要嫌少……回头蒸着给叔他们吃，反正我家里吃不完……”
“哪会吃不完？这好东西，再多都吃得掉……”金银花拍拍凳子牵着花兜坐下，“火歌爱吃，磨就把它们留给他吃，这一餐吃不完还有下餐不是……要不然他下次想吃，那么快的你到哪里去给他弄去……”
老实说，金银花私心里是想留下这些芝麻圆子的。老大自小爱吃糯米，每次过年人家叫吃饭，他别的不吃，专门夹桌子上做的大圆子，一回能吃三四个呢！
只是家里的田本身就紧，管吃的都够呛，没种糯米。老大每次从她爷爷奶奶那儿回来，总会扛上一小袋回来。回家后，变着法的让她煮糯米饭、做糯米圆子，或者是蒸糯米粑…………
这孩子，真正是个爱吃糯米的！
花兜听金银花说要把这些东西留给她那个小弟吃，不由眯着眼笑了笑。“就我那小弟，吃是爱吃，但吃起来却不是个好老……别人家爱吃糯米圆子，少则也能吃上个三四个，他撑死了就俩。就为了这俩圆子，还是天天跟我吵……我实在拿这小弟没得法子——”
“早上天没亮我就爬起来了，给他做了几个大圆子，还特意多放了一些芝麻，想让他一次吃就多吃点，省得他老跟我念叨……哪晓得他啃了两个就放下了，直嚷着吃不下吃不下，别说自己吃，就是我们把圆子塞到他嘴里他嚼都懒得嚼了……”
“这……”金银花在犹豫着该不该收下这些圆子。要是别人送来的她兴许不会这般推辞，好好谢谢人家把东西留下把碗洗洗还给人家就是了。只是花兜带着弟弟妹妹怪不容易的，大清早的就起来准备，难得发了几个圆子哪好惦记她的？
“婶，你就接着吧。我弟他吃不了多少，再说我家里还有呢，管他准够。”
“那不是还有梅子和琴子嘛——”
“梅子琴子不爱吃糯米，早上加起来都没吃掉一个嘞！”
“你爹，你爹他也爱吃——”
“爹这两天晚上常睡不着，说这糯米腻得慌，吃多了心里嘈嘈的，不好受……”
“花兜，我记得你不也吃糯米？”
“婶，我是吃点糯米，可不喜欢吃这圆子……”
“还有这事？”不都是糯米，咋还有圆子饭粑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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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花兜的心事

第三十八章花兜的心事
“婶，文哥不是也爱吃糯米得紧，你把这圆子收着留给他吃，他准喜欢……诶？文哥呢，咋来这么久没瞧着他？”花兜再次扫了一眼屋里问。
“哦，我家老大跟老二去挖地去了。小蒲岭上的那块地荒了有些时候了，他爹让他们两个去把它辟出来，回头好种些红玉，他妹爱吃……”
也只有他小女爱吃，他才会那么尽心。
听到辛文不在，花兜的眼里划过一抹失落，转而又笑道：“那婶，这些圆子你就留着，回头给文哥和武哥吃……对了，这圆子还是热的，婶和慈儿妹妹就着热弄个尝尝？”
“这……那麻烦花兜你过情了，老大这下肯定得高兴死，中午怕是不用准备他的饭了……”
“呵呵！”花兜听到这话心里也很欣喜。不管怎样，文哥喜欢吃就好。笑着笑着，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花兜不由又道：
“婶，我还想问你个事——”
“丫头有话就直说，还跟婶客气啥。”
“不知文哥明天得不得空，我想请他到我家吃餐饭，顺便帮我个忙。”
“什么忙啊？”金银花随口一问。
“是这样的，我舅舅到城里已经有段时日了，说是找个差事做做，可都去了半个月了，还是一点音信都没有……爹让我过来，让文哥帮忙写封信去问问，看看是不是那边出了什么事……”花兜的神情有些微的不自然，似乎隐藏着些不欲人知的小心思。
金银花向来眼尖，又清楚这盖家的花兜向来对自己家的老大上心，她言语间流露出来的小儿女心思，她又怎会不明白？只是家里的那个老大，整日跟个闷葫芦似的，别说娶媳妇，怕是女人的事儿他压根就没想过。再加上他向来有主见，很多事她跟他爹都不方便说，只得由着孩子他们自个儿。
另外一个，也是出于她这当娘的私心。花兜人虽好，可家里的担子太重，别说娶了她老大会挑下多大的一副担子，就是这老盖他让不让闺女嫁人还是个问题。
曾听老盖说过他闺女的婚事，听他的意思年把几年内是不打算让闺女嫁人的，说怎么着得等家里的几个小的长大了再说。话说到后来，老盖甚至讲要给花兜在家招个男人，不让她嫁去人家了。
试问，这么个情况，她纵是再喜欢花兜这孩子，哪敢帮她跟家里的老大撮合？甭说她就老大老二两个儿子，就算她有十个八个，也舍不得让儿子去给人当上门女婿去啊！这回头人家该怎么看他们家，又怎么看她儿子？
老实说，她也很怜惜花兜这孩子，毕竟这么听话、孝顺、懂事的闺女不好找，谁娶了她就是那个人的福气。然，她家那么个状况摆在那里，她就算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了——
所以，金银花尽管明白花兜的一片心意，也只能跟她装糊涂，对她表露出来的感情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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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时间，金银花已将大致情况都想了个遍，望着花兜带着期盼的小脸，金银花无奈地装糊涂道：“哦哦……就写信哪，这成，婶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花兜啊，写封信不难，你把要说的话跟我说说，一会儿等老大回来我就让他帮你写，你下午过来拿就行了……”
“这……”花兜低下头，想了想。“婶，这信具体要怎么讲我说的作不得数，回头还得听听看我爹的意思……”
“不就是一封问候的家信嘛，说来说去不都是那么个意思。花兜，这事不用那么麻烦，你也不必费力为这点小事烧个锅……我家老大这些年替人写了不少这样的信，你要是省麻烦，我这就去给你到他房里拿封信出来，你照着样子随便改上几个字就成了——”
“婶说笑了，花兜总共就认识几个大字，哪像文哥那么有本事，读了那么多的书……这信我是万万不敢乱碰的，否则搞得鬼画符似的舅舅看不懂倒也罢了，一不小心把他吓着了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花兜的一番话引得金银花一阵大笑，直说花兜这孩子说话真逗。
花兜知道要请辛文到家里吃餐饭不容易，只得换了个说法。“婶，你看这样可好，我先回去问问爹有么话要跟舅舅讲，等下午文哥在家的时候我再过来，把我爹的意思告诉他，让他照着我爹的意思来写，可好？”
金银花心中暗叹，不忍拂绝这丫头一点可怜的要求，朝她点了点头。
花兜顿时笑眯了眼。
两人接着又聊了些家里近日来发生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一聊起来就忘了时候。
花兜看了看门外，看时间不早了，家里还有一大桶衣服没洗，便起身跟金银花道：“婶，时候也不早了，家里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回去做，要不然太阳一会儿该晒起来了，我这坐坐就回了——”
“嗳！既是家中有事，我就不留你多坐了。你且在这坐一会儿，要你过情，我把这圆子倒下来，把你的碗洗洗——”金银花说着来到小灶上，从碗柜里拿出一个大碗将圆子装进去，转而又要帮它把装圆子的碗清洗清洗。
花兜候在一旁，见金银花倒好圆子，立刻从她手中拿过了碗。“婶，要你费力，我先走了，信的事就要麻烦文哥了——”
“花兜，把碗给我洗过再拿回去吧——”金银花说着就要来拿花兜手中的碗。花兜让到一旁，拿着碗三两步走到门口。“不用了，婶，就一个碗，回去我自己洗——”
说完，跟金银花笑了笑，转身跑出了屋。老远金银花还能听到她嘴里传来快乐的轻哼声——
金银花又是一阵叹气，对这些小儿女们的心事真是越来越不知道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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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抬粪浇园

第三十九章抬粪浇园
自打张家的活计忙完后，娘开始收拾好一阵子没有打理的菜园子。
在辛家屋前，有好大一块空地。本是个院子，供人歇脚的。娘认为它空着也是空着，便让大哥二哥从地里挑了些沙回来，辟了两块地。
上面一块地种了些大椒和茄子，下面的则种了一些豆角，因为就在家门口，除草浇水的都挺方便。
每天日出或日落时分，娘总会有事没事的在地里忙活个把时辰，扯扯草，扶扶棵。娘弯着腰佝在地里的情景，似乎已成为一个时代农村女性共同的印记！
豆角禾子长得差不多长的时候，娘说要抬点粪浇浇园，给小家伙们施点肥了。茅房离家较远，菜园子需要的粪又多。阿爹心疼娘一个人挑园累，想了想，大掌一拍，将这个光荣又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大哥跟二哥。
望着二哥勉为其难又无可奈何的脸，安研很没自觉的幸灾乐祸了一下。
至于阿爹为啥不自己来，照着他的话说：你们阿爹年纪大了，腰弯不过来了，这种屁大的事交给你们两个小崽子办就是，要不然我老辛养两个儿子不就白养了！
这话一出，大哥二哥再不敢讲废话，乖乖站到一旁待命。
娘笑妍妍地从屋里走出来，把两个儿子带到屋后，很有威严的发话了。
“老大，你把粪瓢拿着……记着，别舀一满桶粪，装个大半桶就是，别淋到身上……”说着，把一个木质炳端的蓝色粪瓢递到大哥手上。辛文偏了偏头，用鼻子哼了哼。
“老二，你挎着粪桶。走路小心点，别老是撞来撞去的……”二哥望了望大哥手中的粪瓢，半天没有动。
“孬站着干啥，还不过来——”娘见二哥没动，出声催促。二哥想了想，指了指大哥的粪瓢道：“娘，你看我拿粪瓢，大哥挎粪桶成不？”
安研在一旁偷笑。
暗道这二哥也真是笨，自以为揽的是轻松活，其实就是个难活计。果然，娘发话了：“行啊，武儿自个儿说要拿粪瓢，那老大你就把粪瓢给你弟，让他拿着，你挎着粪桶……”
大哥也有点不情愿，但想着大哥就是大哥，让着点二弟也该，即使不愿，还是把粪瓢给了二哥。
金银花见家里两个小子这番模样，摇着头笑了笑。一本正经地下达命令，传授他们挑粪的方法。
“武儿，这个粪瓢到了你手上，一会儿舀粪的事就归你了……别怕臭，庄稼人哪一天没闻个七遍八遍的，舀之前拿着粪瓢把粪池子给搅搅，搅得差不多了再舀上来……别一股脑的往上端，回头地里不肥……”
辛武的小脸一下子绿了，急问：“那大哥呢？”
“你大哥不是管粪桶那块嘛，自是在一旁候着，等你两个舀完了再一起把它抬回来……讲只讲，以前园在河外，我跟你爹也没让你们俩管过，今着头一回，弄仔细点，别在那儿跟我糊——”
“啊～～”辛武苦着脸喊了一声。望望娘，又望望站在屋角偷笑的小妹，几次想跟大哥再商量商量把手上的家伙换回来。但是大哥这次聪明了，往一旁站远了些，对于他投过来的可怜巴巴的眼神视而不见。
金银花无可奈何地觑了自己这个二儿子一眼，这个老二哪里都好，就是人太懒，有什么事老爱拼着他大哥和小妹做，回头定得想个法子，把他这个坏习惯给别过来。
“娘，你前几日不是还跟我说，家里的粪桶盖掉了找不着了吗？”
“哦，对，粪桶盖是掉了，你们两个抬的时候注意点。尤其是走陡路的时候，更得小心，要不然搞到身上去有得你们俩臭的！”
“啊？”辛武显然快要承受不了这么残酷的状况了。一想到一会儿他要拿个粪瓢在茅房池子里搅来搅去，而大哥只用在一旁候着时，他就头痛心里憋屈。怪自己为啥心眼“太好”，将轻松点的活儿白白让给了大哥。最要命的是，舀粪就舀粪，抬就抬吧，连个粪桶盖都没？
这不是意味着他们得闻一路的臭，并且
时时承受着晃到身上去的风险？天，要知道茅房到家里菜园这段路有多难走，而它又是何其的窄？
可不可以尿遁？辛武无语问苍天………………
事情到这里还没完，安研既然出来了，哪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她那个讨人厌的二哥？安研眨着大眼睛，很天真很无邪很不小心地对金银花又道：“娘，你上回好像跟我说，家里的粪桶不只掉了粪桶盖，连那个铁丝挽都松了哟～～”
安研此话一出，辛武的脸色愈发难看了。颤着声音问：“小妹～～你讲的这话是某意思？”
“二哥，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娘说铁丝挽松了，粪就容易泼洒出来，弄不好，整个粪桶都有可能摔掉呢…………”
“对对对，这事我想起来了，还是我小女记性好。文儿、武儿啊，一会儿你们俩抬粪的时候，哪个走在后面就用手扶着点铁丝挽，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就赶紧放下来——”
“我要走前面！”二哥红着脸大叫。
安研摇着头轻叹，这孩子，快熬不住了。
“娘，你不能给换一根铁丝吗？”安研昂着头问。
“家里的铁丝不是太锈就是太弯，还没这根扎实叻！”
“可是路这么窄，又那么陡，大哥个子要比二哥矮些抬后面本就吃亏，再让他扶粪桶粪桶不就直接贴大哥身上去了？”
辛文感动得要把自己的小妹亲一口，没想到小妹这么贴心，比二弟还要懂事。
而辛武呢，已经气得在咬牙了。直觉的，那个小鬼肯定又要把难活臭活往他身上揽。没有为什么，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果然，安研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辛武背过气去——
只见她那个小妹睁着纯洁天真的大眼睛，以一种很无辜的口吻跟他老娘道：“娘，二哥长得比大哥高些，高的人上陡坡的时候应该走在后面，这样粪桶就能维持平衡，也不怕它泼了……我看二哥走后面最合适……”


、第四十章　娘的“唠叨”（补昨日更）

第四十章娘的“唠叨”
“不行不行，我不干，我要抬前面！”辛武跺脚抗议。
想不到他堂堂一个大男子汉，被自个儿的小妹整成这样。无话可说倒也罢了，还学起孩子跺起脚来，要是传出去他这张帅帅的脸往哪搁？
金银花没有理会家里老二的叫嚷，瞄了瞄两人的身高，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小女说得有理！”
辛武昏厥遇倒，艰难地扒拉着大哥的胳膊站定，苦哈哈地喊了声：“大哥——”
辛文虽说也想抬前面，懒得遭那么重的罪，但是看着自个儿二弟惨成这副模样，终究有点不忍心。拍了拍二哥的肩，道：“好啦，让你抬前面，我抬后面，这下成了不？”
“谢大哥！”辛武顿时又活了，一下子蹦得老高。得意地扯扯安研的小脸，不顾她的抗议狠狠地揉了揉，“小丫头，有本事你再说啊，看大哥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安研故作委屈，狠狠挤了挤眼睛，看实在挤不出眼泪，只得意思意思哼了哼。
“娘，你看二哥啦，我讲的都是实话，他为毛掐我……”
“武儿，你这孩子，还不把你小妹放开，看她小脸被你掐得！”
“呜呜～～好疼啊～～”安研摇着头，甩着两只小胳膊，作出痛苦状。
“武儿！”金银花上来，拽开辛武的手，将安研抱在怀里，心疼地给安研揉揉脸。
“哦哦喔～～好了喔，小女不疼了，吹吹就不疼了～～”金银花柔声轻哄。见安研这边安静了点，转过头不悦地训辛武。
“你说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你小妹讲两句话都讲不得，下手这么重，你看你小妹哭得……”
“娘，小妹没哭，我就只是揉揉，我没掐！”
“你还没掐，你当我跟你大哥是瞎子啊，你不看看你妹的脸都给你掐红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没你妹懂事，做起事来这么混沌，孩子兮兮的……你也不想想你小妹才多大点的人，你还跟她当起真来了？不晓得让着她点，还老是在那儿欺负她，我平时怎么教你的……让你带着你小妹，凡事多让她点，你倒好……”
“娘，你别听小妹嚷嚷，我根本就没……”
“再讲你小妹讲的哪句话不是大老实话，你比你哥只小上岁把，个子还比他高大半个头，还真把自己当老小老是要你哥让你啊…………文儿你也是，你这个哥哥当着也忒窝囊，照顾弟弟也不是这么个照顾法，没帮着他反而还惯坏了他。你现在不好好提点提点他，以后你弟还指不定懒成啥样呢。这会子在家跟咱们过还好，以后要是娶了媳妇还是这么个懒法，不把人家姑娘气跑才怪！”
金银花噼里啪啦一大堆，轰得辛武眼前一片金星。晓得自个儿老娘唠叨起来的威力，辛武赶紧闭上嘴，专心听老娘的教诲。辛文也点点头，表示自己这个大哥当的确实有失责之处。
说也说了，骂也骂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文儿，你个子矮些，抬前面。走慢点，小心点，让你弟跟得上你的步子——”金银花又道一脸悻悻的辛武道：“武儿，就照你小妹说的，你抬后面……扶着粪桶挽，悠着点，别让粪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