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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新经-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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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长眉上挑,“怎么试?”
公孙琦晗突然敛去面上笑意,正色道:“你只需答应与皇上成婚,大婚之日,哀家自会将解药交予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素素脱口道。话一出口,漆黑眸子瞬间聚焦一处。
原来,在潜意识里,她仍是非常渴望恢复容貌……哪怕只有一丁丁希望,也愿意去尝试……
意识到自己内心所想,素素不由抹开一丝无奈苦涩。
心有所求,便是弱者。在这场正面对抗中,她仍是输给了强者公孙琦晗……
“这对眸子,依然如此纯粹……”公孙琦晗突兀地点评了一句,微微合眸,转而徐徐道:“哀家去过天牢。”
便是说,她去见了慕年楠。
但,慕年楠真有解药吗?或者说,他也和采枝一样,说出了那个荒唐至极的法子?
素素蹙眉。即便有解药,或者有其他解法,慕年楠又岂会轻易告诉公孙琦晗?
“一剂解药,换一条命,他不亏。”公孙琦晗悠悠道。
“为何帮我?”素素不解。
以慕年楠死缠烂打的个性,如果不斩草除根,他总还会借机“春风吹又生”。而这一次,就是除去他的最佳时机。
公孙琦晗苦心谋划多时,眼看就要达成目的,却因区区不知真假的“一剂解药”,就此放虎归山?
这,可能吗?
于公孙琦晗而言,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不值得,也没必要。
公孙琦晗狂肆一笑,并不为她解答。素素却已趁机看进她心里,看到了重生一世最令她震撼的一句话——“我是一个母亲!”
可是,即便公孙琦晗是一个母亲,也是慕年枫和慕绯璎的母亲,不是她颜素素的母亲。她为什么要救她?
即便说是“爱屋及乌”,她与慕年枫和慕绯璎二人也没有深交厚谊……心念百转不得解,素素索性道:“小女愚钝,还请太后明示。”
公孙琦晗蓦然侧目看她,容色间隐有怒意。隐忍不发,冷笑道:“莫以为哀家是在帮你。今日哀家能扶你做皇后。你若没本事,他日哀家一样能废了你。”
趁此时机,素素再度窥视她内心,终于解开心下疑惑。
不由冷笑连连。
当日她随口对颜诺说,“他们夫妻同心。”竟没想。一语成籖——公孙琦晗的谋划。与慕藉可谓“一致”——利用她,牵制平衡。
只是,慕藉是想利用她牵制公孙琦晗。利用颜家牵制公孙家。而公孙琦晗却是想利用她,牵制韦沫凌。
——韦沫凌已有身孕,最多再过两月,便到了生产的日子。如果她生的是个皇子……
能对长子后来者居上的,只有嫡子。
看来,韦沫凌果然没有叫人失望,连公孙琦晗都开始忌惮于她。
“好一个‘王者制衡’”。素素深色一笑,摇了摇头。话锋一转,冷笑道。“可惜,小女只是义女。”
这已是她最后的砝码。
纵览大昭皇室宗谱,历代皇后,皆出自“三公”之女。甚至有皇帝临死前下诏拔擢太子妃娘家的先例。
盛鼎皇帝的宪皇后罗氏,便是如此——建捷帝死前,拔擢太子妃罗氏之父罗堪为御史大夫。
——足可见皇室对“皇后”身价名分的重视。
当朝“三公”之中。杨家和公孙家的“女”皆已成先帝遗孀,现只有妙龄适婚的“孙女”。
唯独颜家有“女”。
依此可见,颜诺重回丞相之位,她做慕年枫的皇后,便是命中注定的事……
可惜白璧微瑕。她是颜诺“收养”的。
——好在收养之初,颜诺就已将“义女”名分公布于众,事到如今也不至于落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思及此,素素心下不由暗赞颜诺处事之高瞻远瞩和周全细密——想来,那时节他已想到预防这此一劫。
“真相究竟如何,你与哀家心照不宣。你若不识好歹,莫怪哀家向皇上说出真相。”公孙琦晗收敛容色,杏眼半眯,直视素素。
颜诺将庶出女说成是义女,不仅不慈,也是欺君!更有藐视君王的嫌疑——皇室大可说他是因为不想把女儿嫁给皇室才撒谎骗天下。
素素抛出这个砝码,所能依赖的,不过是公孙琦晗不知道真相。
可如今看来,公孙琦晗显然早已经知道真相。之所以秘而不宣,是想转化成自己的筹码。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是真的没有退路了——连“死”路,都被堵死了。
强者,果然可怕。
素素眸光一片晦涩明灭。沉默许久,道:“大婚之前,容我三个月的完全自由。”公孙琦晗冷眸。
这个要求,很奇特。
“太后可知道自由的滋味?”素素强笑着。闭眼,似想要回味自由无拘束的滋味。却有无尽苦涩涌上心头。
自穿越之日起,意外之事总是对她纠缠不休,逼迫她前进同时却又牵绊、束缚她的自由。她,一直没有真正享受过在古代的自由自在生活。
公孙琦晗怔住。
屋里一时寂灭无声。连二人的呼吸,都微弱得仿佛几不可闻。
良久之后,素素睁眼,睨向公孙琦晗,“有一句话,太后定是不知。”
“是何?”公孙琦晗漠然。
素素笑了笑,苍凉道:“太后可知,‘不自由,毋宁死’,是怎样决绝的心情?”
局势不许她死。可她若抛开一切不顾,执意去死,谁也拦不住她。她死后,最多颜家再度被抄家——可那时她已经死了,还管不着么?
、第一百七十六章 阿悦
这一招“玉石俱焚”,是下下之策,也是最管用的绝招。公孙琦晗一再逼迫她,她总也要奋起反抗一次。况且,她的要求并不高,她料定公孙琦晗会答应。
公孙琦晗敛眸低垂,沉默不应。素素若是死了,她的精妙布局也会随之全面轰然坍塌。可三个月的时间很长,可以发生很多事。万一夜长梦多……
素素哂笑。回报高同时,必然伴随高风险。只看公孙琦晗是否有这个胆量。
许久后,公孙琦晗忽然道:“杏榜发布之日,便是你入宫之期。倘若违背此约,休怪哀家以整个颜氏族人之命为你抵罪。”
仍是不轻不重的声音,仍是掷地有声的凌厉。
素素顿默。颜氏族人之性命……公孙琦晗附加的赌注,果然凶残。
虽然颜诺一脉颜氏人丁单薄,但颜氏祖上同祖同宗传下来的旁支旁系,却是开枝散叶,子孙昌繁。颜氏族人遍布京畿以外**郡七十二主城,九族之内,少说也有上万者之众。
“若是突发不可抗之事,还望太后仁慈,恕我族人无罪。”素素诚然,铺纸提笔,不多久便罗列出一份周全详尽的清单。
公孙琦晗睇了一眼,冷笑,“你道自己是仁,实则你最不仁。”
若依清单上所列之条款,无论素素是自己诚心寻死或者受外力被迫致死,颜氏族人皆不必受连坐。
公孙琦晗弦外之音,直指素素之“仁”太狭隘——只念一族人安危,却不顾及天下人安危。
素素亦冷笑,“爱我者,我必爱之。”
反之,不爱我者,我亦不必爱之。
公孙琦晗愕然静默。半晌后,对素素道:“随哀家进宫。”
这一次,素素没有拒绝。她知此趟入宫,是为取凤印盖章立据之事。左右颜诺也在宫里。她倒不必怕会有去无回。
当面辞别了空。便随公孙琦晗和梁伦离开观音庙。
一行人走得匆忙,皆未看到了空眼底流光复杂,折身去了后山塔林深处……
素素揣着盖了大红印章的契书,再度踏出宫门,已是黄昏时分。颜诺率领初卫、序旸和采枝等在马车旁。
远远见她出来,初卫便迫不及待挥手示意。
素素进前,当先对颜诺福身行礼。
“去吧。”颜诺拍了拍她肩膀,轻叹一气,意味深长。
素素看一眼采枝,不容迟疑。上马车进入车厢。隔绝了旁人视线,才敢任泪水肆意流落。
她要去祁阳。最后去见慕彻一面,当面对他说抱歉。
夕阳斜挂山岗,听初卫在原地恋恋不舍的呼喊:“大姐,保重。”有风刮过,吹出呜呜之音,仿佛心底的哀嚎。
呼声渐消,马蹄声远。
汹涌泪水顺消瘦面颊滑入颈项。却觉不出是冰凉,还是滚烫。
入夜时分出了城。她们已决定快马加鞭,务求尽快到祁阳,因此夜里并不投宿客栈。
然而,纵使日夜兼程,等进入祁阳界,也已是十二日后的夜半时分。
素素虽极其渴望见到慕彻,哪怕只是早一刻也好。可转眼见采枝和护卫、车夫等人疲惫模样,她还是决定先在城里整顿一夜。明日清早上山。
夜阑人静,素素却睡意全无。独自仰望仍显圆满的下玄月,心绪无度,心下竟然滋生丝丝近乡情怯的感觉……
轻抚手中玉笛,唇角微微含笑,不由想到,此刻的慕彻,会在做什么呢?
蓦然回神,却又忍不住苦笑自嘲“别多想了,颜素素啊,趁早断了念头吧。”摇摇头,踏着素月的清辉,回房休息。
料峭春寒携风吹,竟是难得一夜无梦,难得心安。
次日采枝起了大早,伺候素素洗沐,换了身干爽衣裳。
“我听下山的香客说,山上有积雪,山路湿滑难行。娘子要不雇顶轿子吧?”采枝小声建议道。
素素摇了摇头,“不必。”
山路再难行,也比不过心路艰难。
想了想,补充道:“换双底子厚实粗糙的鞋子就是。”
采枝看一眼她足上丝履,点了点头,为她寻来一双粗布棉鞋。
虽然事先已经做足心里准备,可当真正踏上山道,二人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寒风直灌进心肺,冷彻五脏六腑。
采枝心里不放心,抬眼看一眼高耸入云霄不见顶帽的巍巍青山,再度建议道:“娘子,您还雇顶小轿吧。”
她却哪里知道,素素早是心意已决,听不进别人的劝。
“没事。这条路,我走过。你跟着我。”宽慰采枝一句,携她手,一起迈开脚步往山上去。
虽是心急如焚,总还能维持淡然,一路上且行且看,悠哉怡然。
“彼时秋叶飘零,如今白雪皑皑。时过境迁,竟是连心境也变得彻底。”素素轻笑,自嘲自己心态渐老。
采枝心下微微叹息,默不作声。经历诸多变故,遭遇连番打击,仍能笑得出来,也就只娘子一人而已。若换做她,定是做不到的。
“娘子小心!”
她低呼着,忙伸手扶住脚下打滑的素素。
素素站稳了,反扶采枝双臂,笑了笑,轻描淡写丢一句“无事。”便仿佛真的没事似的,转身又往上行。唯有背后陡然惊出的一阵冷汗,昭示她受惊匪浅。
山道狭窄,道旁是空谷深涧,若是一不小心掉下去……
采枝探头往下看了一眼,只觉心惊肉跳。不遑多想,忙追步跟上素素。
“娘子你听。”
千辛万苦上山门,将将近到索桥头,听到幽幽怨怨一曲低哀笛声。伴随呜咽寒风,如泣如诉,如深歌入幕……
慕彻在吹笛子。
素素唇角微扬,不忍兀自上前打断。左右人已经眼前,索性循声驻足,侧耳聆听。
初时曲声低且柔缓,曲中诉尽离别之苦,相思之怨……渐渐的。调子变得轻快悠扬。清冽明净之中,竟是展现了久别重逢的欣喜和欢悦……
他已料到今日她会来么?
心念闪过,素素突然间只觉苦涩。曾经离别为再见。今日再见,却不是团圆,而是永别……
脚下踌躇,突然想立刻转身下山。
想逃避,哪怕只是多逃避一刻也好。
“娘子。”采枝唤她。示意她,笛声已经停歇。
风声仍未止。
素素幡然醒悟。逃避何用?颜诺说得对,总要给自己和他都有一个交代。
想起在宫里时颜诺与她谈心的话,素素顿觉心头坚定。对采枝淡淡地笑了笑。拢实帏帽,蒙上纱巾。重又提步往上。
天堑索桥那一头,一袭月白身影负手而立,衣摆猎猎,气宇轩昂。
道服简朴,亦难掩去他一身与生俱来的倜傥和风流。
这,便是慕彻。
与她记忆中,分毫未变。
“慕……”素素振臂欲呼。
只那“彻”字还未出口。便被草庐中走出的人,生生梗在喉头。而那嘶哑苍凉的一声“慕”,也被冷风吹散在山谷里。
那人虽拢着雪貂斗篷,仍依稀可辨其纤婀体态。珠钗玉环,云髻高叠,风姿绰约。显然是个娇俏的秀美女子。
瞧她提步落足间,蹁跹袅娜,灵动却又不乏沉稳。
她走近慕彻。
她拿香帕为慕彻拭汗。
她与慕彻深情对视,抿嘴而笑。
慕彻握住她纤纤柔夷。笑容宠溺。
慕彻揽她入怀,为她避风。
慕彻合眸,俯首吻上了她的唇……
“娘子……”采枝担忧地轻唤道。
素素猛然惊醒,手心传来刺骨的疼痛。
垂眸看去,竟是指甲戳进了肉里。
“娘子……”采枝又气愤又心疼,见素素总是一副痴怔似入了魔怔的样子,急得不由跺脚。
待素素回神,拽她手臂示意她安静,却是为时晚矣。
桥那头二人已注意到她们二人。
慕彻稍显错愕,怀中女子也已娇羞地离开了他的怀抱,却也只是站到他身后。
事已至此,想再恍若未闻地走掉,已是不可能。
素素宛然轻叹,携采枝之手,去到桥那头。
每一步,轻盈如蜻蜓点水,沉重如泰山压顶。只有采枝知道,她抓着她的力气,有多大。
“娘子……”采枝闷声,担忧地唤道。
素素学她样,抿着唇,不着痕迹地回了一声“无事。”
采枝默然,生忍下骨骼被紧握的疼痛,随她左右。
一座桥的距离,二人足足走了一盏茶的时间。
一盏茶的时间,她从地狱上到天堂,享受极致的欢欣,旋即又重新落回地狱。
时隔一年,终于再次站到慕彻对面,与他近在咫尺,鼻息相闻。素素的心情,却从汹涌澎湃的悸动,变成了翻江倒海的失落。
慕彻喉结动了动,却未说话。
素素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却是慕彻身后的女子,稍稍闪出身形,挽上慕彻胳膊,娇声问道:“阿悦,这位是?”
素素严装密裹,面容不透。她自是认不得素素了。
可素素却认得她,化成灰也认得。
她,正是慕年榕生母,慕藉的贤妃罗氏。
也是慕彻青梅竹马的恋人。
阿悦。
好亲热的称呼。
素素心下一片冰凉。
她知道慕彻字子悦,可她却从来不知道,作为他的爱人,可以亲昵地唤他“阿悦”。
、第一百七十七章 跟踪
采枝认得慕彻,却不认得罗氏。目光在三人之间徘徊,不知该如何劝言,只能紧紧反握素素双手,感受来自她指尖的颤抖。
“你……”慕彻轻吐一字,眸底一片沉静。
素素扬了扬唇角,捋开采枝,抽手从袖中取出玉笛,“欢儿即将与皇上大婚,今日特地上山,但求王叔一份厚礼。”
这管白玉短笛,原是她作为慕绯珁加入慕家时,慕彻以三王叔之姿,托齐王妃郑氏转送给她的见面礼。
此前一直被她遗忘在合黎宫,甚至连包装的盒子都没有拆开。直至那日再次入宫,公孙琦晗让她前往合黎宫歇息,她才又留意到了搁在案头的长方盒子。
打开一看,惊觉竟是管白玉短笛——与慕年枫送的不约而同。
只慕年枫当年送的那一管,是翡翠镂的,更精贵,也更张扬……
看见这管玉笛,慕彻心下已是吃惊不解。待闻得素素嘶裂破败的声音,他神色陡异,再难掩饰震惊之情,下意识转眼看向一旁的采枝,眼带询问。
采枝回瞪了他一眼,又剜了旁边的罗氏一眼,满心不悦。不屑多说,冷哼一声,撇开脸去。
素素多希望能像采枝那样,直接表现出自己内心的情绪,发泄此刻她极度的失望、失落和肆意的醋意。
可她不能。
事到如今,有些话,重提,不如不提。
旧话重提也是于事无补,反而只会将她最后仅存的一点点可怜的骄傲,全数卸尽。
“婚期定于三月十七,杏榜发布之日。”她轻声道。
她原想说,“若是王叔得闲,请赏脸前往饮一杯薄酒。”转念想到他二人不便露脸,便又作罢。
听着她平淡如水深秋静水的语调,慕彻心思缓了缓,已从中觉出味儿来。她是说。从前一切。一笔勾销。从今往后,各自生活,互不干扰。
“轻尘在此恭祝皇上和郡主。”拱手,弯腰作揖。
如今素素仍是郡主,慕年枫已成皇上,而他,早已是一个无名无份的“逝者”。
“轻尘……”
素素漠然唤了一声,掠眼瞥了一眼默立一旁的罗氏,意有所指。有美如斯,相伴左右。慕彻却仍口口声声以法号自称,是何心态?
似乎直到听到慕彻说出“郡主”一词。罗氏才终于确定,眼前这个高挑纤弱的蒙面女子,就是她儿子常和她提起的“颜家大姐”,福贵郡主颜亦欢。
看见罗氏恍悟之状,素素轻扬唇角,无声而无谓地笑了笑。
从罗氏的讶异之色可见,她当是早于初一之前便已经离宫——否则她不会不知道京中皇帝册后这么大的事——若她知道封后之事。必然也就知道这蒙头盖脸的打扮。
慕年枫于除夕夜登基,至今也不过十八日。
而从江寒到祁阳,因着路面积雪难行,即便快马加鞭,怎么着也得不下半月时间车程……推算起来,也就是册后诏书发布之日前后。
换言之,罗氏当是直接从宫里脱身的。
可慕藉在世时,并未听说有妃嫔失踪或者薨逝。
她,是怎么做到的?
且不说她如何得知慕彻在此。单是她这么大个大活人,堂堂贤太妃娘娘,从宫里消失,难道不会惹人怀疑?
她究竟使了什么精妙的脱身计谋,才能瞒天过海?
慕藉驾崩之后三月半时间里,宫中并无新皇帝,因而一众妃嫔并无名分上的改变,皆需按原品居于原址。
即便有名分上的改变,也是在慕年枫登基称帝之后。
新帝登基,则先帝的一众妃子皆升为太妃,移居延泽宫偏殿。有儿子的太妃,则出宫随儿子住。
出宫……
可是罗氏的儿子慕年榕,名义上已经过继给楚王慕彻。罗氏却是慕藉的妃子,不是慕彻的王妃。所以,她仍需居于宫中……
难道……她并非是靠自己逃出宫墙,而是有人助她?
是助,或者是威胁?是不是有人指使她到这里来见慕彻?
心念百转,素素却无意问个究竟。
事已至此,何必多问?有些话问出口,不仅得不到答案,更只会徒添大家的尴尬而已。
“方才听闻王叔笛声悠扬,欢儿甚是喜欢。若请王叔以曲为礼,恭贺欢儿大婚,不知可否?”既然已经决定,揭过这一章,便要彻底狠下心肠,不为外物干扰。
慕彻眸底清冷,递了自己手中笛子给罗氏,接过素素递上的玉笛,“有何不可?”
起调,一曲《凤求凰》。
素素心思不在听曲,只在看慕彻的容貌神态。
一抬眸,一深情;一颔首,一痴狂。
曲声渐歇,她已泪流满面,拽起采枝,逃也似的跑过索桥。再不能面对这一对年过三十却仍是俊男美女的绝配璧人。
何谓命中注定?
不是你的,即使你再努力地追求,终究也不会属于你;该是你的,即便你躲到天涯海角,终是会寻上你。
“采枝。”素素低声唤道。
采枝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她。
素素原本有一肚子的话想对她说,可是忽然之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摇头,苦涩失笑,“没事,走吧。”
重回山脚下,已是暮色四合。二人精疲力尽,却不想立时回客栈。
“听说祁阳城里的夜市很热闹,娘子带采枝去瞧瞧吧。”采枝小声央求道。
素素知她是为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免得感叹伤怀,心领她好意,便不拒绝。
“这儿有咱们金玉良缘的分号。”
从瑞喜金铺到金玉良缘,铺子开张四年多,她还从没踏足过。今日既已到此,还真得去看看。
采枝自是欢欣,去铺子里,便能见着她侄儿了——年前序旸已将她侄儿四宝调到此地来跟着掌柜学做事。
素素刻意忽略心头的疲累倦怠,与她打笑,“你若是嫁个祁阳郎君,不就能天天见着你侄儿了?”
而且,陈三夫妇常驻的田庄,也在祁阳不远,往返只需两日车程。
采枝面颊羞红,推搡素素,娇嗔地唤道:“娘子!”
素素笑了笑,长吐一气,散去胸口郁结。寻了处雅致的酒楼,草草吃了饭,便与采枝进内城逛夜市。
殊不知,她二人前脚才出门,后脚掌柜的便匆匆往后堂去了……
这厢,上了街,采枝仿佛顿时化身成麻雀。嘴上唧唧咋咋说个不停,见着什么都能说上半天,活脱脱第一次逛夜市似的。
素素依着她,时不时笑两声应和她。见她喜欢什么,立时便买什么,半分不含糊。一路下来,簪子、镯子,胭脂、口脂,各类大小匣子堆了个满满当当,收获颇丰。
“娘子,不能再买了,我拿不了了。”采枝苦着一张小脸,看着地上零散的匣子。
东西太多,堆得太高,阻碍她视线。方才她撞到牌楼柱子上了。
素素扑哧失笑,“喏,我教你,去雇个人来替你拿着。”
采枝顺眼看去,便看到街角旮旯里蹲着的几个扮相邋遢的乞丐。她下意识皱了皱眉。迟疑着不敢近前。
素素也不催她,也不着急走开,就站着等她。
采枝逡一眼地上散落的匣子,一跺脚,咬咬牙,往街角走去。片刻后,回转。那几个乞丐全数跟了过来。
采枝看着素素,面有难色。
“无妨。”素素漠然。
这档口,乞丐们早已自觉将地上匣子拾起,五个人均分着拿。默默地站远三丈外,不前不后,五双眼睛却牢牢锁定素素和采枝,好像深怕她们跑了,不给他们工钱似的。
倒是讲义性的。
素素心下暗赞,点了点头,便与采枝又往前走。
身后跟着五个乞丐扎场子,二人走在前头,俨然是阵仗强大。只如此一来,也难免遭人异样打量的目光。
素素黑纱罩脸,倒不觉如何,可采枝却是被人看得脸红心虚,恨不能找个地缝立时藏进去才好。
“娘子……”她小声唤道,拽着素素袖口,摇曳着。
素素笑了笑,抬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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