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品夫人-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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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嫡出兄弟的后代使唤他的后代。

历代因为办不好差事被杀的王族成员也不少，很多列侯之家都有让竞争者变少的心思，分支中的王子因意外死去的颇多，新的王一般都会处死一批王族成员来巩固地位。大约一百三十年前，南都列侯造反为王的时候，屠杀了所有在南都和北齐的王族，包括王女。如今王室繁衍一百多年，又有了近六百男丁。卢氏侧夫人和北齐娘家经常通信，她也觉得王室之乱在几十年内必然出现，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安然度过。王室一乱，东越的列侯之位必定不安稳，自己的儿子要提前准备一条后路。

以史为鉴，卢氏夫人鼓励八公子，好男儿怎么能甘愿成为混吃等死的，希望他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八公子的危机感挺强的，他的封地在东越离西海分界的地方，每年大约能收入三十万钱，如今他十九岁了，还没有离开过东越。按照律法列侯的庶子要满二十后才能娶妻，因此八公子听说钟二爷要求北齐，心里也是一动。他的母族是北齐的世家，母亲曾经希望他去北齐做些事情，如今正好可以随着干哥哥去一趟，说不定还能在北齐找到一个合适的妻子。要是妻族能帮着自己，他也能在北齐站稳脚跟。

钟二爷对八公子的心态把握得很好，心想再多和这对母子交往一阵子，等到六月底就可以成行去北齐了。临走的时候给卢氏和八公子送上两百万钱，钟家复位的机会就更大了。七八两个月在北齐活动一番，他就能把老爹的事情办好。苏彩玉的计谋就是好，他觉得去北齐之前一定要想办法见上一面才好。

钟二爷正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小雅突然来访让他颇感意外。这些天外甥的奴隶们在团圆镇上可是出名了，卖出去的吃食很多人都喜欢，好在每天都是限量卖，不然还真会让一些人妒忌。就说那酸笋吧，那天送过来之后，他家里的人都觉得吃着开胃，他知道外甥的奴隶不容易，也没有去讨要，想吃就打发人在自己的酒肆里悄悄买了。家里仆人买过崇家奴隶卖出来的糜子面饼和黍粮米饼，觉得比平常做的好吃多了。钟大爷听说外甥的奴隶在钟家的产业上卖东西赚钱，特意来检查过账本，发现酒肆和茶楼的生意并没有因此少赚钱才没有挑理。

赵兴雅这次的控量销售还真是有远见，至少没有引出像样的对手。钟二爷只当是苏彩玉的计谋好，交代底下人办事牢靠，在见到赵兴雅和石头爹的时候很是客气。赵兴雅对钟二爷说到：“二舅好，外甥女来看望您，还有事请舅舅帮忙。”

钟二爷听说外甥这边把半亩园“租下来”整修，还养猪养鸡，着实吓了一跳。他说到：“你们不说我还不知道，那混账东西卖了妹妹给别人做媵妾，还把庶母送去那种地方。既然你们住在那里没事，我也不说什么了，钟家族里也不会说什么，不过将来要是有人眼红要收了那院子，我会提前通知你们的。”

赵兴雅说到：“尽管来收吧，我只用到年底就是了。除了这个我还有事求二舅，不知道二舅能买到青铜吗，不要成形的器物，只要青铜一百斤，破烂都成，大公子那边有用。”

99农庄（一）

钟二爷虽然搞不清外甥要青铜干什么，不过他还是答应了把库房里的破旧青铜摆设都送给赵兴雅运回崇府。钟家也是有底蕴的世家，青铜器具甚多，也不打算要外甥的钱，他让赵兴雅明天雇车把那些青铜破烂拉走就是。赵兴雅白捡了青铜，自然是很高兴，她对钟二爷说到：“舅舅，那些酸笋好吃吗？您家里要是喜欢吃，我不时让人送些过去，明天我还有些新做的食物想带来让舅舅尝一尝。舅舅可要带我去内宅拜访舅母和其余的兄弟姐妹。”

钟二爷见小雅是个懂事的孩子，便说到：“你要是存心想孝敬舅舅，不时送些吃食去我的内宅也好。酸笋就不错，宅子里都爱吃，这个应该是应季的东西不可能全年都有，你一旬送几斤就好，多了，你们小本经营也负担不起。修屋子的工匠舅舅给你找好明天派去，旧青铜器明天你可以去我内宅里取。不过现在你还不能去我的宅院走动，你舅母是个好人，一定会喜欢你，就是家里人多嘴杂，你的身份还没有定呢，会惹来闲话。”

赵兴雅这才觉得自己是唐突了，自己还没有资格公开叫钟二爷为舅舅，现在去钟二爷的内宅确实不像话，于是她说到：“舅舅的意思，小雅明白了。多谢舅舅教诲，小雅还想问舅舅一些事情，舅舅能教我一番吗？”

钟二爷对这个小姑娘想问的东西好奇了，他说到：“你这个小丫头还有什么要问，舅舅的学问是差了些，不过办实事的本事还是有的。”

赵兴雅笑着说到：“舅舅的农庄是自己打理的吗？我想知道是怎么打理的，还有糜子和黍粮米的收成。”

钟二爷早就知道这次大公子名下的农庄也是交给石头娘看管的，小雅一个小孩子来问这些，肯定是石头娘想问。碍于身份不好问，就让小雅过来。于是他卖了一个面子给小雅，对小雅说到：“我的农庄是我娘的嫁妆田，她从北齐嫁过来之前就提前在东越购置了土地，一共是三百八十亩，连成一片，经过十几年开垦才有了将近三百二十亩的熟田。大公子的生母，我的妹妹素荷嫁过去崇府的时候，母亲分了一百亩给她当嫁妆。剩余的土地她在过世前全留给了我，说我是承袭不了钟家的家业。学问不好也做不得官，有些田地就能安稳过一生了。我也知道自己不善于做官，便在经济上下了一番功夫。头两年是在农庄上住着。下了一番功夫。”

赵兴雅说到：“二舅把外祖母剩余的土地都得了去，难道大舅不会怪外祖母偏心吗？”

钟二爷摇摇头说到：“你这就是小孩子话了，农庄的出产并不多，赚不到钱，就是一份基业罢了。你大舅才不会在乎。二百多亩地不过是六百到八百钱一亩的土地，一千五百个银币都不值，想比你大舅未来从钟家继承的家业确实不算多。土地的收入是看天吃饭，一亩地一季黍粮米，一季糜子。在一般的年景能收到两百三十斤黍粮米谷子，四百八十斤糜子谷子。糜子的价钱卖给平民大约是一个钱一斤。黍粮米是四个钱一斤，你们在府里买粮算是很便宜了，算是主人的恩赐。外面的行情大约如此，有时候还粮食多了，粮价还要跌一些。最好的年景看上去一亩地会有一千四百钱的粮食收成，比土地都贵两倍倍，实际上能赚多少呢。一个壮年劳力大约能中三亩半土地。每年至少要花八百钱的费用在他头上，还有种子钱。养牛耕地，盖屋子的钱，农庄主人到手的收入不过是每亩地五六百钱，和一亩地价差不多。若是遇到了像今年这样的荒年，一季基本上就是绝收，我落得个全家的口粮罢了。东越这边有经济博士算过，一百年间，土地的收成十年里会遇到五年的一般年景，两个好年成，三年歉收，出产的粮食不过是养活天下人罢了，想靠种地发家致富是不可能的。”

听到钟二爷说了这么一番道理，赵兴雅也对钟二爷有了一个了解，这二爷就是一个务实的人，也许做不出什么锦绣文章，不过过日子管家绝对是好手。赵兴雅对粮食问题也有自己的见解，她对钟二爷说到：“二爷说的正好，不过我哥哥说过，天下以粮为本。种粮食不是为了谋利，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粮荒会动摇国家根本。”

钟二爷对外甥的见解也很满意，他解释到：“王室在律法中也是这样说的，毁掉农田会被重罚。贵族和有私产者是不准买官粮的，官仓里每年都有不少存粮，要是全部放出来，灾年都不会饿死一个人。只是这些人为了权势和地位，为了买更多的奴隶而囤着。这就是人性自私，总是怕自己的家业不够多，不管别人的死活。话又说回来了，换成我也不会把家底折腾空。”

赵兴雅说到：“二舅说的极是，不知道大哥哥的农庄是怎样管理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大片的农田，二舅明天带小雅去看看好吗？”

钟二爷慈爱地说到：“好，反正我有十来天没去看自己的农庄了。今年的收成不多，我更应该去看看。”

赵兴雅在钟二爷身边略微再坐了一阵子就回去了，回去之后就立刻让木婆子筛了最饱满的糜子让连夜发出了一些脱壳的糜子米粒。用小石磨混合着少量黍粮米精米成浆，然后沥水成面，加糖蒸出一个个饱满如馒头的点心。造成赵兴雅吃了一个，觉得很有嚼劲，也很甜。算了一下成本，这样一两一个的糜子面馒头卖两个钱就勉强保本了，贵族中不挑剔的人也能吃下去。

赵兴雅让木婆子把试做的二十个糜子馒头包好了，还有酸笋也弄了三斤笋心一并带走，送给钟二爷尝尝。今天的农庄之行很重要，她心里已经有了今年丰收糜子的计划，跟着二爷去农庄巡视是为了立威。

钟二爷的小厮知道赵兴雅不认识内宅，早早就来接了。赵兴雅今天打算独自跟着钟二爷去农庄，让石头和另外一个小孩跟着自己去内宅认门，以后给钟二爷的内宅送吃食的事情就交给石头，这绝对是个美差，少不得有些打赏。石头和那个半大小子分吃了一个甜糜子面馒头，这应该是他们吃到过的最贵点心，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幸福有多简单了。

赵兴雅和石头两人交代去内宅的规矩，不知不觉就到了钟二爷的内宅。这里离热闹的市集坐马车大约有四十五分钟的路程，走路也算远的，难怪务实的钟二爷有时候就住在闹市中的蜗居。见到了钟二爷，赵兴雅送上了酸笋，却坚持要钟二爷当场尝一个甜糜子面馒头。

钟二爷招架不住赵兴雅卖萌，于是尝了一个甜糜子面馒头，对于他这样的人，这样的食物算不得好吃，不过也不会说吃不下。他吃过之后，问赵兴雅说到：“这是你们新弄出来的发糕？里面搁了糖，不过是芽糖，没有白糖甜，至少要四文钱的本。”

在天禧大陆，没有馒头一说，面食一般叫什么蒸糕，发糕，米饼，赵兴雅的甜糜子面馒头是经过了轻微发酵的，叫发糕是没有错。赵兴雅说到：“二舅真厉害，知道我们用的是芽糖，不是白糖。白糖太贵了，我们就用了芽糖，不过不放芽糖，这发糕也是普通人能吃的下的，二舅觉得呢？”

钟二爷顺手从盒子里拿出了一个甜糜子面馒头给自己的小厮，说到：“你也尝尝，实话对雅小姐说，要是不放糖，你吃得下吗？”

小厮赶紧接过甜糜子面馒头，很快吞下了肚子，对赵兴雅说到：“这种发糕不放糖，我们这些粗人也能吃下去，如果一个只卖三文钱，我早上就吃两个，再来一碗粥就成。我们跟着二爷身边的人也不能铺张不是。”

石头和那个小孩听到二爷的小厮吃个早饭就能花掉八九个钱，心里就特别羡慕。从前石头一家四口的一天的花费就是人家吃一顿早饭的事情，同样是家生奴隶，待遇怎么就差那么大呢。

赵兴雅从小厮的话里面已经得到了答案，糜子面馒头是有市场的，做的更精细松软，加上白糖就可以推广到贵族之家。不加糖，成本降低，卖五文钱两个都会让自己赚到平民的钱。

赵兴雅说到：“这是我们新做的发糕，今天给二舅尝尝就是想和二舅合作的。这发糕还是做得不够好，等下次我带来两种不同的再和二舅谈谈合作的事情。”

钟二爷点点头，说到：“要是价钱合适，这种发糕在我的酒肆和茶楼里卖一卖也是可以的，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农庄看看。晚上还要赶回来，你的发糕也不用送进内宅了，带在路上吃。”

100农庄（二）

赵兴雅跟着钟二爷走了，石头和小伙伴被带去拿破旧的青铜器皿回家。青铜以坚硬文明于世，每斤的售价高达三十五文钱，赵兴雅不知不觉就受了钟二爷一笔不小的资助，心中自然想着要报答。

农庄离着镇子有一个多时辰的路，钟二爷喜欢赵兴雅这个小可爱，一路上讲了不少农庄的趣闻给赵兴雅知道。出身乡野的赵兴雅听得津津有味，让钟二爷很有讲下去的兴趣。等到了地方，赵兴雅下了车，不禁被眼前的景色给镇住了。她出生的地方多是梯田和小块的水田，哪里见过这样成片如同海洋一般的庄稼。

田里种的是黍粮米，长得比较像水稻，可谷粒大于水稻，黍粮米并不要种在水田中，不过在抽穗之后，每天晚间都要在田里放水，比水稻要好种一些。赵兴雅喜欢这庄稼的海洋，高兴地蹦蹦跳跳，大喊大叫，当小孩真好，可以调皮，无拘无束。要是不怕衣服脏了，她真想冲进粮田里打几个滚。看见赵兴雅如此快乐，钟二爷也脱去了鞋子，赤脚走在田地上，视察着粮田，似乎也在农庄上得到了心灵的减压。

农庄的管事看着自己主子带来一个小姑娘，还如此开怀不拒，赶紧上前招呼，还对钟二爷说到：“老奴杀一只鸡给主子炖上，主子要来农庄，早点派人通知老奴，老奴也好准备一番。不知道这位小小姐是哪家的孩子，老奴眼生得很。”

钟二爷被管事看了几眼就赶紧把鞋子穿上了，做老爷的人还是要顾及形象。他对管事说到：“鸡是要杀的，你再去弄些泥鳅，嫩藕什么的招待雅小姐。她的母亲就是你当年捡回来的真儿，如今她也算见到她母亲的恩人了。”

管事听到真儿的名字就是一愣，然后叹息着说到：“老奴这就去准备一桌子好菜。”赵兴雅看着管事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是喜欢真儿的。昙妩珍的母亲媵人真是这个管事捡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捡来的。昙妩珍的母亲心机很特别，也许身世上也有特别之处，会不会是贵族的私生女？

赵兴雅就这么想着出神，管事立刻去吩咐手下的做饭。赵兴雅把那些甜糜子面馒头拿出来，算是一份主食，那些饭菜需要时间准备，管事就陪着钟二爷说话。

农庄里的奴隶们都在忙碌着，管事解释说到：“今年开春晚，老奴担心收成不好，就提前在十几亩地里撒了些糜子种。心想着弄些牲口的饲料也好。青糜子的精华都在杆子上，收了青糜子就只能酿酒，冬天没有粮食喂牲口了。糜子还真是好侍弄。我担心一些苗会被冻死，下种的时候就比往常多放了一成种子。那十几亩地过两天就开镰收割，庄子上的早糜子算是丰收了，我估摸着一亩地能收五百二十斤。”

钟二爷听到管事这样汇报也很是高兴，提早收了六千斤糜子。就等于还能收一季成熟的糜子，两下加起来就是一万多斤。今年是粮荒，粮食值钱，一万多斤糜子能养活多少奴隶和牲口呀。钟二爷夸奖管事说到：“你做事就是老成，庄子交给你管着我很放心，等收了秋粮。我一定给你一份大礼。你家的两个小子还没有配亲，我选两个好的姑娘给你当儿媳妇，办喜事的花销我包了。”

管事赶紧跪下谢主子的恩德。脸上也很自豪，赵兴雅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她缠着管事说到：“老爷爷，你说说看糜子是不是就像杂草一样好养活？您打理的糜子田是特别高产，有没有窍门？”

管事听到赵兴雅叫他老爷爷。心里特别意外，这样的称呼。他这个钟家的老奴即便得脸也经不起，不过听着却能感觉一个孩子的真诚。他赶紧摆手对赵兴雅说到：“小主子，你可不能这样称呼老奴，老奴当不起。不过你前一句话只讲对了一半，糜子是好种，可要想收获更多饱满的糜子不是那么容易的。水不要多少，可肥不能少，还有要防着虫子，蝗虫蚱蜢都喜欢吃糜子的苗。老奴对管理糜子田有些手段，每年的收成都比大小姐的农庄产量高”

赵兴雅对管事的教诲非常满意，转身对钟二爷说到：“舅舅，我有十个银币，这一季的早糜子卖给我五千斤好吗？要最好最饱满的，过筛子选，剩下的您用来喂牲口就好。”

看见赵兴雅掏出钱来，钟二爷对着管事说到：“这买卖送上门了，你就接下吧，每年庄子上的供奉也需要钱。不过因为她是真儿的孩子，给五千斤少了些，你看着给。”

管事也不知道赵兴雅为什么要买下五千斤早糜子，他有些惶恐地把银币接下，对赵兴雅说到：“当着二爷的面，我应承了十个银币给小姐五千五百斤饱满的糜子谷粒。不知道这些粮食要送到哪里去？”

赵兴雅说到：“大公子的农庄有一百亩土地，每亩地按照常理要用二十三斤糜子播种，我放宽些就每亩二十六斤，你把两千六百斤新鲜糜子送到隔壁的农庄去。剩余的两千九百斤糜子装袋，全部送到我们在镇上的住处。不用一口气送，打下粮食之后先送六百斤过去，剩余的慢慢运去。我知道夏收夏种，农庄上要忙大半个月。”

钟二爷对赵兴雅的行为颇感意外，问赵兴雅说到：“你可是要拿我们家的早糜子当种子？明知道这一季会收青糜子，你还多往田里投种子？”

赵兴雅说到：“是，我觉得新鲜的种子会带来好收成。我有六成把握可以让我们家的糜子成熟，不会亏本。”

钟二爷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问赵兴雅说到：“人抗不过老天爷，算日子，就算今年不出现干旱，蝗灾，霜降正常到，糜子推后了二十几天中，一定会在刚刚长出穗子的时候遇到霜冻，只能收获青糜子。要是霜降提前，就只能收到一堆秸秆。即便是我们家冒险种出来的早糜子在收割后立刻种下一季糜子，依旧有减产的可能。”

赵兴雅说到：“书上有法子让我们顺着老天爷，多收些粮食。请问管事，田里的黍粮米还有多久就可以收割了？”

管事说到：“还有二十天到三十天，那么多地，几十个人种，时间错开了四五天，土地的肥力也不一样，种子也有些不同，我看过那些穗子，最早的那几亩地要二十天之后，谷粒发黄就是熟透了。开镰之后，十天之内收割完毕，新一季的糜子也随后种下去，今年想多收几颗粮食，人就要和老天爷抢时间。”

赵兴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钟二爷有些急切地问到：“苏娘子和你们说了什么妙法子，我也想知道，今年的后半年减产，绝收的风险都有，要是你们有好办法，不如我们两家的农庄都用上。”

赵兴雅说到：“这是一步很险，万一老天不帮忙，我们想多收一季糜子也会失败。不成功还要亏掉一些黍粮米的产量，大约一成，不知道舅舅可愿意赌一次？”

钟二爷说到：“你说说看你的法子，我来看赌不赌。我年轻的时候也赌过钱，输赢万钱的事情也遇到过，有赌未必输。”

赵兴雅请大家进屋听她的主意，说实在的，这个计划她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构想来源于赵兴雅小时候对植物的观察。赵兴雅和母亲住在山里的时候，家里虽然不种地，可蔬菜瓜果和各种花草也种了些。有一次，赵兴雅不小心把一棵已经长了豆角的豆角秧弄断了，魏红华就干脆把它砍掉了，丢在了一边沤肥。家里就两个人，菜多得吃不完，魏红华也就没顾着去收断秧子上的几个豆角。

大约三天之后，赵兴雅发现了枯死秧子上的豆角，就把几个豆角摘下来玩，撕开一看种子都变成黑色了。魏红华教育她说到：“这是植物的本能，一旦植株活不下去了，它会把所有残余的营养去供应种子的生长，也就是给自己留下种子。这些种子来年又会生发，虽然会比正常成熟的种子差一些，可依旧会长大。这就是希望，人也是这样，自己活得不好，达不成的愿望就会留给后辈完成，所有生命都不能放弃希望。孩子，你就是阿妈的希望，将来你要考上大学，帮阿妈我完成梦想。不过要是你不喜欢妈妈要你做的事情，妈妈也不会勉强你。”

那时候赵兴雅还小，不懂得妈妈的话，可她记住了植物会把最后的营养留给种子，让种子成熟。这一次她就想利用这个办法赢得播种的时间。收割的时间可以提前七天，再加上提前把糜子苗培养出来，抢十几天的时间没有问题，两项相加，就赢得了近得了一个月的时间。有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够有八成的机会收获成熟的糜子，一亩地哪怕只收到四百斤谷粒，都是斗赢了天。

101顺天偷巧

赵兴雅的计划让钟二爷拍手叫好，他说到：“丫头，苏娘子真是有大才，若娶到了如此女子为正室，定能发家立业。她为媵妾还真是可惜了，天禧王朝数千年都出不了这样一个聪慧的女人。”

赵兴雅的脸顿时红了，不会吧，一个这样的主意就能让钟二爷把所有的功劳归于苏彩玉，对苏彩玉钦慕不已，她这个原创还站在这里呢。钟二爷对苏彩玉的爱慕如同滔滔江水，他们若是见面很容易惹来婚外情。不行，为了不成为暧昧的推手，一定不能让他们两个见面，互相夸赞。赵兴雅也舍不得把自己的功劳白送给苏彩玉，那个人精得了如此好处也会对自己产生疑心，说不定从今以后还要提防自己呢。

钟二爷在这里夸奖苏彩玉的计划，管事的脑袋同时就转起来了，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对钟二爷说到：“二爷，这局赌得，我明天就提前把糜子收了晾晒，多抢一天时间，然后立刻整理土地，把十多亩地全部种上糜子，等糜子长大了些在移种到空出来的土地上。今年若是得到了丰收，以后遇到天时不利的时候，我们也能按照今年的样子多收粮食。二爷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