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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香世家棉里藏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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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燕那丫头乳臭未干,不然也不会让在下抢到码头。我还当沧少爷真的聪明,想不到……”甄元江并没有把话说完,大有讽刺意味地抿了一口酒。“吃菜……吃菜……可别误了这桌美味。”甄元江抄起筷子夹了些葱爆鸡肉到碗里,并不直面回答沧箫。
沧箫心中暗忖,这糟老头子真是太嚣张了,摆明了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也罢,看他没有甩手离开,说明这价位还有得商量。
“三七分成,你三我七,这已是底线。”沧箫压住心中的怒火佯装出平静的声音说道。
“四六分成,我六你四。”甄元江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还在埋头吃菜。嘴巴里啪叽啪叽哧溜哧溜地发出声音,像是几百年没吃东西似的。
欺人太甚!死老头子居然想抽去六成的油水!那老子还赚个屁啊!沧箫皱眉沉默了半晌,看了花木棉一眼。
二人从甄元江进屋到现在,都是愁眉紧锁的,根本没动筷子。
整个厢房里只有甄元江一个人吃的是津津有味。
沧箫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下去。
这个甄元江实在是太不好说话了。而花木棉听了这么几句,脑袋里的浆糊总算是散去了。她整理了下思路,大概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沧家是做丝绸布缎买卖的,他们家那么富裕,想来光是靠镇子内部的销量,绝对没办法赚大钱,所以沧家绣坊和别的镇子都有生意往来。而淮江码头既是出棉田镇的必经之所,那么控制码头的人,应该会收一笔费用。
沧箫口中说的那个五五分成的“赵燕”,想必就是以前管理码头的黑道大姐。
至于现在——码头被甄元江抢过来了,甄元江不想给沧箫占便宜,还加收手续费,硬要抽走六成。沧箫真的是半点好处都捞不着。只可惜控制码头是个垄断的行业,他甄元江开口要这么多,谁也没办法商量,因为除了这个码头能走货,别的地方都走不了。
花木棉也不知道是搭错了那根筋,忽然开口说话了:
“这位甄爷,看您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倒不会算账了呢?您这码头的手续费只增不减,我们沧家肯定不乐意跟您做生意,到时候大不了少生产一些布料,就在镇子内部抬价出售,怎么着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至少不坏让旁人捞取不必要的油水。而这偌大的棉田镇,也只有我们沧家和那做棉花生意的黎家是大头,想必您也知道,黎家的少爷和我们沧家的小姐早已定了婚约,将来就是一家人了。您断了和我们沧家的生意,自然也会断了黎家那边的财路。到时候,您是打算守着那淮江码头吃西北风么?”
花木棉话音刚落,甄元江和沧箫同时一愣,错愕地看着这个年轻的漂亮姑娘。
“换句话来说,甄爷您给我们行个方便,沧家也与您行方便。若是三七分成能够谈成,我夫君自会去与姐夫黎允浩谈一谈,甄爷您将来能从我们两家捞到不少好处。这黎家的老爷子已经不行了,黎家的生意还不就是黎允浩说了算,总之算来算去,甄爷您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到咱们两家三成的手续费,难道还嫌不够么?”
花木棉这会干脆以“沧箫内人”的身份自居,说起话来不可谓不拥有大家风范。
甄元江顿时也清醒了。如果再继续这样为难沧箫,以后做不成他家的生意,连带影响与黎家的生意来往,那他的收入真的是要大打折扣了。再说了,他控制住淮江码头,还不就是奔着这两块“肥肉”来的。
“那就四六分成,你六我四。这价位已经比赵燕那臭丫头给的低了,沧箫少爷可别得寸进尺。”甄元江道。
“好,成交!”沧箫想,他已经占了便宜,四六分成可比赵燕管辖码头时的五五分成要划算多了。此时不成交更待何时。沧箫充满感激和敬意的看了花木棉一眼,这姑娘眼里冒着精光,胳膊却是在颤颤发抖,想必是第一次在生意场上谈判,还没压制住紧张的心理呢。
他果然没看错这丫头!
沧箫又用力捏了下花木棉的胳膊,朝她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来来来……吃菜……喝酒……”沧箫笑着说道,却是朝花木棉面前舀了一勺子玉米羹,“这个很甜,你尝尝。”沧箫眼中尽是宠溺之色,完全不顾对面甄元江投来的诧异目光。


067 离开棉田镇
更新时间2013117 6:55:04  字数:2145

 小杨的母亲已是窝在床上两日一夜没进食,只喝了几口米汤。实在是她身体多有不便,起床上个茅厕已是万难,更别说去灶头煮碗面什么的。
那日,当小杨目送着花木棉离去以后,先把她留下的一篮子点心喂给母亲吃了,又去烧了壶开水给母亲煎药。这位重病的妇人好不容易折腾完了,想要歇息一会儿,小杨却是一个冷不防朝着她的病榻方向跪下去。
“娘,我们又得搬家了……”小杨的语气有些哽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跟他娘解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你果真是在外头闯了祸回来的?”妇人问道。
妇人虽是皱着眉头,语气却也平缓,到没有生气诘问之色。
儿子一晚上不回家,自然是在外头闯祸了。
可她这个儿子一不嫖、二不赌的,每天从酒馆做完活计,他都会第一时间赶回家来照顾她,这次他虽是和花木棉小姐一起回来的,对彻夜未归的事情也没解释一句,但妇人心里有数。
“对不起,娘,孩儿不孝,总是给您添麻烦。”小杨羞得抬不起头来。娘亲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拉扯大,自己却是这样折腾病重的娘,实在是过意不去。
“你别跪着,起来慢慢说。”妇人并不恼怒。
如果这样体贴的儿子还算是不孝子的话,那天下间便没有真正的孝子了。
妇人知道儿子肯定是遇到了难处,不然不会如此的。
下午的暖阳渐渐消去,气温降低了,直冻得人受不了。那妇人也不急,强撑住药劲后快要睡着的意识,想要听儿子把话说完,想要给他一个安慰。这也是她这个母亲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妇人对这儿子充满了惭愧。他本该有一个更幸福的家庭,有疼爱他的爹娘。像小杨这个岁数的男子,娶媳妇生孩子的都有了。
小杨微微站起身说:“娘,我们得快快收拾包袱离开这里了,孩儿无意间惹到了沧家的少爷,那是个出了名的混世主,我怕是斗不过他。”
小杨似乎并不打算把自己和沧箫、木棉三人之间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解释清楚。他只告诉母亲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反而能让母亲少操些心。
“得了,咱也不是第一次搬家了。你小时候你爹撒手人寰,你老娘还不是拉扯着你东躲西藏的。如今既然你已下定决心要离开这儿,为娘也不好多劝什么。现下趁着为娘的身子骨还顶得住,咱们这就赶紧走吧。”小杨的娘亲永远是静静站在小杨身后支持他做一切决定的。
小杨也没再赘言,只转身去简单收拾了下行李盘缠。
索性上回给娘亲买的药都吃的所剩无几了,而他家本就简陋,吃穿用度很节俭,收拾起来倒也快。再加上小杨旷了两日的工,已没打算再回去酒楼做事,干脆把家里仅剩的一些碎银子一道打包收拾了,做好再也不回这棉田镇的打算。
“娘,我都收拾好了,我给您穿好衣服。咱这就动身吧。”
“嗯。”妇人点点头,从床上坐了起来,任儿子替自己加了一身厚些的棉衣棉裙,只是闷着不做声,关于儿子到底惹了什么事情,她根本就不问。
又过了一会儿,本就干净简陋的石屋子一下子变得空空如也。
母子二人互相搀扶着推开屋子门,连锁都没有上,就那么匆匆离去了。
二人走的时候几乎什么东西都没留下,不知道的人看了,根本查不出这里有人住过的痕迹。
小杨凑了些银两,雇了一辆敞篷的小马车,扶着母亲上了马车,又把一些锅碗器具、杂物包袱什么的一同搬上了马车,他对那车夫说道:“请问要离开棉田镇的话,最近的路要怎么走?”
“那得去淮江码头嘞!那里有轮渡,可以托着俺这一车子上船,一直通往梅林,下了船、过了那梅林,再走数百里就是离咱们棉田镇最近的淮阴镇。小兄弟,你们娘俩是要去淮阴镇吗?”
车夫一边问着一边掂量了下小杨递给他的碎银子,这么点钱,把他们送到淮阴镇已是仁至义尽了,再往远处去的话,可是得加钱的,何况这天气不好,夜幕降得快。走夜路可不安全。
小杨看着车夫一直在掂量那银子的重量,面色也并没有很和善,想来他也揣测出车夫不愿再往远处送的念头,也只好先打发车夫大哥送自己和母亲先去淮阴镇歇脚。
以后往哪里去住,找什么工作,靠什么糊口过日子,那些问题也只有以后再想办法了。
“我们就去最近的淮阴镇。有劳大哥送我们一程了。”
“好说,好说。”车夫扶了他们一把,眼见着他们纷纷上了马车坐稳当了,自己也跟着上了驾驶位上:“二位可抓牢了,俺这车是敞篷的,跑起来有些灌风……”
“好嘞,大哥您也小心驾车。”小杨客气的说。
车夫手里攥着皮鞭,“驾”大喝一声,皮鞭抽在马屁股上,就见马车的两个大轮子咕噜咕噜转了起来。马车洋洋洒洒的离开了那座毫不起眼的石屋子。
母子俩朝石屋子看了看,有些恋恋不舍,谁都说不出那是种怎样的滋味。
可怜他们穷人家总是居无定所的,好容易在这里住了还不到十个年头,现下又得另觅他所了。此地不留人,自由留人处吧。
小杨从包袱里抽了一条细窄的薄棉毯出来,给母亲的头和脖子上裹了几圈。这已经算得上他们家质地比较好比较保暖的东西了。小杨会选这种敞篷马车无非是图便宜,但夜里风寒,母亲怕是吃不消,小杨只能想尽办法帮母亲遮风。
“娘,你裹厚一点儿,灌风了就跟我说啊。”
“我不碍事的。你也多穿点。”
“我穿的够多了!”小杨笑着露出两排白牙,握住母亲的手,“您瞧我这双手,暖和着哩!一会儿马车上了江面还会更冷。咱们忍一忍,就能到淮阴镇了。车夫说只用不到两个时辰,您要不先睡一会儿?”
说着,小杨往母亲身侧又挪近了一些,好不叫那些妖风吹坏了母亲。
“好吧。”妇人点了点头。
本就是刚吃完药,有些犯困,这会儿车夫驾着车跑在平整的路面上,而且还刻意让马走的比较缓,好不至于那么颠簸。妇人眯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脑袋靠在儿子宽广的肩头。


068 你简直不可理喻
更新时间2013118 0:04:19  字数:2411

 淮江码头。
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在暗暗的夜色下隐约能见着些白帆点点,是来往船只点灯的缘故。时不时还能听到船夫的叫喊声,应是熟识的船夫互相打着招呼。
这棉田镇虽是个偏远的小镇,可镇上的有钱人一点儿也不比别处的差,吃穿用度很是奢侈,足以见得淮江码头是个官商互通的好地方。
那淮江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淮江的水在凉风吹拂下也是千姿百态,时而像一只摇篮,摇摇晃晃;时而像一条游龙,正游向远方。或平静或喧嚣的江面上,船只也是有大有小。
“沧少爷请留步,就送到这里吧,在下告辞了。”甄元江两拳相握,看了一眼身后的小船,示意他要上去了。
那船身虽小,可周身镀着琉璃金漆,桅杆上挂着一面小旗子,正是“甄”字。这位甄元江老爷家住在淮阴镇,最近拿下了码头的使用权,看来有一段时日是要经常来棉田镇谈生意了。
沧箫也是两拳相握,客气地说:“甄爷好走。”
背后站着花木棉和黄东子。黄东子手中攒着那厚厚的一叠文书,正是沧箫与甄元江签的码头使用协议。在未来的五年时间内,凡沧氏货物经过淮江码头,都需上缴四成手续费,并且由甄家提供一切船只及水路保险。也就是说,沧家以后想运货去镇子外面,不用再联系船家了,直接通知甄家即可。而且货物一旦在江面上遇到任何闪失,诸如水匪打劫、水灾之类的,所有损失盖由甄家负责赔偿。
这笔买卖沧箫签的是欢欢喜喜的。花木棉虽然不是那么懂做生意,但看到沧箫脸上的笑容,也明白今日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
接下来就该办正事儿了。
“沧少爷,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找黎少爷?”
“黎允浩?找他做什么?”
“你……”花木棉顿时收了笑脸。
“噢噢噢……想起来了,你说御医的事情啊。看在你今晚表现良好的份上,明日一早我就带你去见他。”沧箫也不知道是故意装出来的,还是真的谈生意谈得得意忘形了把这一茬给忘了。等到沧箫笑眯眯答应花木棉的时候,花木棉又变得激动起来。
“真的吗?真的明早就去?”花木棉简直不敢相信,今日的沧箫这么雷厉风行。
“我本来就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沧箫转身离开码头。
这家伙,倒像是花木棉肚子里的蛔虫,完全猜出了花木棉在想什么。
“那……那我现下就先回去了。时辰不早了,我若再不回去,爹娘肯定要怪罪我的。”花木棉说。
沧箫侧头看了她一下,眼底明灭不定:“你那个继母真的经常欺负你吗?”
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
见花木棉不做声,沧箫自顾自地继续说:“是我姐告诉我的。她说你的继母三天两头找你的麻烦,还总是鸡蛋里挑骨头。我真想不明白,和这样的八婆怎么能住在一起。”
是啊,你自然是不懂。你是高高在上的少爷,家里有爹娘宠着,姐姐罩着,仆人拥护着,你一辈子也不会懂我们这种家庭的矛盾的。花木棉心里想着,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
想不到沧箫却还继续说:
“要不我早点娶你过门吧?”
沧箫这话一出,边上的黄东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少爷平时冷冷的,怎么今天会说这种话。
沧箫瞪了他一眼,他赶忙装聋子,闪远了。似乎是在默念“非礼勿言、非礼勿听”什么的。
花木棉窘的脸蛋通红,这是在跟她求婚还是怎么地?上回派来了黄婆子一家来下聘,看花家久久没有回应亲事,难道沧大少爷要亲自给当事人求亲了?
自古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
可重点是:沧箫这话说的未免也太直接了吧。
不得不承认,经过最近的几件事,花木棉对沧箫的恨意和排斥已经减少了几分,但她知道沧箫家里有妻有妾有孩子,嫁过去也跟在花家大宅里差不多,还少了个挺她的亲爹,她才不去傻乎乎受那个罪呢!
“沧少爷,难道你姐姐没有跟你说……我……我其实早已经有……有心上人了……”花木棉干脆开始找借口。
沧箫一听,果然停下了脚步。
花木棉一直跟在他身后慢慢地走,红着脸低着头,说话声音也小。这下沧箫猛一停,花木棉正把小脑袋撞在他的后背上。
沧箫忽然转身扶住她,揉了揉她的额头:“疼吗?”
花木棉摇头,又低下头去。
“怪不得我姐一直劝我打消去你家求亲的念头。”
他姐姐沧琴总是劝他别打花木棉的主意,说什么花木棉对他没兴趣,他以前还以为花木棉是少女矜持,不好意思呢!搞了半天这姑娘有心上人了!
不行!就算她有心上人,只要男未婚女未嫁,他沧箫还是有机会的。
“告诉我他是谁。”
“啊?”花木棉一时没听明白,抬头看了沧箫一眼。
“我说,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谁。”
花木棉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编一个名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要看他哪点比我好比我强啊!”沧箫皱起眉头。
“他什么都没你好没你强。”花木棉假象出来的这个“他”似乎真的是弱爆了,沧箫又多金人长得又好,谁家的姑娘不是巴巴儿地想嫁给他。可花木棉就是不喜欢这种阔少爷。
沧箫就不明白了:“既然你心上人比不过我,那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因为你妻妾太多……我受不了!”
“这年代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只有娶不起小妾的男人才只守着一个老婆,但你知道他们在外面就没有别的女人了吗?要是这世上每个男人都只有一个女人,那谁还逛窑子,谁还去听曲儿看戏?”沧箫越说没谱了。
“是,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但我就是不喜欢!我宁愿剃光了脑袋去做姑子,也不跟第二个女人分享我的男人!”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沧箫的火气腾的一下就冒上来了,右手一下子捏住了花木棉的下巴,逼着她不得不抬起头,双目直视自己,眼神无处可逃。这动作十分暧昧,旁人看不出沧箫手上的力道,还以为小两口在大街上打情骂俏呢。
哒哒哒远处马蹄声传来,马车停在了码头。马车上的妇人感觉到动静,眨了下眼睛就睁开来,“儿子,我们到了吗?”妇人刚说完,正巧就看见码头处站着的一男一女,还有后面跟着的一个小厮。那年轻男子和漂亮姑娘分明是在面红耳赤地看着对方。
“咦,那不是木棉丫头吗?”妇人怔然问道。
小杨的目光唰的一下瞟了过去。
是她!真的是她!想不到临走前还能悄悄再看她一眼。她果然是跟沧箫在一起。
车夫道:“二位坐稳嘞,俺的马车这就要上大船嘞。”
小杨强压住想要开口去喊花木棉的冲动。
也罢,也罢,反正是要永远离开这里了,他只在心里默默念着:“沧箫,希望你一辈子善待木棉妹妹,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069 悦来客栈
更新时间2013119 0:04:34  字数:2142

 “娘,你看错了吧,那个怎么会是木棉姑娘呢,我看她应该是沧家少爷的小妾,早就听说沧箫有个刚进门的小妾长相和花木棉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说的这个女人了。”小杨一边说,一边想要转移母亲的注意力。
小杨的母亲像顿时明白了什么似的,再也不言语。
那一男一女动作暧昧,想必关系不浅,一般的黄花闺女那会随随便便跟年轻男子在公众场合有肌肤之亲。
可小杨的母亲注意到了,那年轻姑娘分明穿着白天一样的衣服,不是花木棉又会是谁?只是妇人想起自己的儿子是为了躲避沧箫才搬离棉田镇的,她再多问也是徒然。
只见车夫驱着马车慢慢上了船。那是一艘很大的轮渡,靠岸时搭出来的着陆板足有十五丈宽,要容纳一辆马车过去简直容易至极。大船上收手续费的船工大爷朝小杨坐的马车这边走过来,车夫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给了他,这便就算通过了。
这艘船上不止小杨他们一辆马车,但大多是些装货的四轮推车,车里都是木箱子,许是棉田镇的小老百姓要去邻镇做买卖的。没等多久,船上就满载了,开船的师傅“嘿哟开船咯”的嚎了一嗓子,其他划船的船夫便驱着大船离开了码头。
在淮江码头,像这样的大轮渡是由甄家经营的,由于成本较高,每日晚上只发一艘,往返一次。做买卖的百姓或是商人们若是误了时辰,那可就只能等第二日了。
一直到大船驶离码头很远一段路程后,小杨心里那块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江面的风并不平静,小杨和母亲虽然坐在马车里,但也能感觉的到船身的轻微晃动。好在那船足够大,不至于颠簸的厉害。小杨就扶着母亲靠在车身上又打了一个盹儿。
这一睡就过去了好长时间。等到马车行至淮阴镇的时候,天已经黑透,集市上的灯光熙熙攘攘的,似乎是许多商家收摊、打烊,回家吃晚饭去了。
“娘您慢点儿,小心脚下的碎石子。”小杨扶着母亲下了车。
那车夫善意地跟他们说:“前面集市有个小客栈,很多做买卖的外地人都去那里歇脚的,价格也实惠。俺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赶紧去订一间厢房吧,晚了可就没空房了。”
“有劳师傅啦。”小杨冲车夫憨厚地一笑。
眼见着车夫驱着马车沿原路返回,马跑得很快,小杨估计着车夫应该是想要赶上那轮渡回棉田镇去吧。
小杨就带着母亲往集市人多的方向走。
“娘,今晚我们就去客栈住一晚,等明天天一亮,我就去找事做。到时候再给您安排个住处。”小杨手里没剩下多少银子了,住客栈不不是长远之计。要想在这里谋生,早晚得找个靠谱的差事才可。
小杨的母亲点点头:“行,都按照你说的办。”
一对母子互相搀扶着,小杨身上背着个大大的包袱,右手还托着个一米高的小拖车,里面装着些重物。有锅碗什么的器具,还有些修房子和种地的工具。小杨当时走的时候舍不得扔下这些东西,所以都带过来了。
没走几步,远远的就见着“悦来客栈”四个大字的旗子迎风飘扬,那客栈的门口大开着,灯火也是通明,里面还有不少客人在用晚饭,人声鼎沸,香气扑鼻。形形色色什么样的客人都有,并非都是商人打扮,还有不少妇人。似乎这个淮阴镇要比小杨住的那个棉田镇民风更加淳朴豪爽,百姓们都不拘小节,有些大汉说话声音十分嘹亮,一看就知道是好相处的人。
生意这么好,但楼上楼下还有背着包袱的人在流窜,看来小杨他们来的并不迟,应该有空房间。
“哟,客官几位啊,打尖儿还是住店啊?”小二哥眼尖,看到了他们俩,于是很热情的上前来招待。
这人没有嫌弃他们母子俩穿着寒碜,很好,看来这不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二哥。这里的百姓果然是比棉田镇的简单一些。想必是棉田镇官商勾结、土豪垄断生意的缘故。
小杨回了回神,也笑着客气地朝那小二哥说道:“就我和我娘俩人,想要住店。请问今晚有空房间么?”
“有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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