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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当家-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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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乔明瑾自回了益州后得的最贵的礼物了。
“表姑,这也太贵重了吧?”
乔明瑾看着蓝彩蝶有些不敢领受。
蓝彩蝶不待蓝氏开口,把盒子又推了回去,道:“收着。你祖母亏待了你,明知你的身份,还把你嫁到一家闹哄哄的庄户人家里去,又害得你吃了那么多年的苦,这算是姑母给你的添妆。好生收着,下回姑母有了好东西都攒着留给你。”
蓝氏听了她这一番话,便叫乔明瑾把东西收下。道:“这也是你表姑的一番心意,你好生收着,将来跟你表姑一家好生亲近着。”
乔明瑾点头应了是。
蓝彩蝶看她收下,点头道:“这也是这几年表姑能当家做主了,若是早几年,孩子们的太祖还在的时候,一大家子还住在一起,公爹和几个兄弟都没分家,应酬送礼都是有定制的。当年你表叔进京赶考,要凑盘缠和入京打点的银子,你舅婆就是怕我在婆家不好做,才找上你小舅公一家,哪知你小舅公悄悄给的几百两银子,还被你小舅婆追着拿了回去……”
说到此,恨得直咬牙。
后来她得知后,把嫁妆当了一部分,才凑够弟弟上京打点用的银子。
蓝氏听了也是唏嘘。她那弟媳的禀性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都过去了。好在相如也是个争气的,这些年勤勤恳恳,官声也不错,你母亲跟着他也能享几年清福了。”
乔明瑾听了这才知道这蓝表姑到现在才来给蓝氏请安的原因。
原是她带着孩子们去看蓝相如和周氏去了。
因进入了腊月,这才赶了回来。
这蓝彩蝶嫁去崔家生了两子两女,长子前年娶了亲,生了一个儿子,还不满周岁。今天也带了来。
肉呼呼的,眼睛黑黝黝的,也不认生,可爱的很。乔明瑾抱他,他还伸着小嫩手摸乔明瑾的脸颊。
蓝彩蝶的长女嫁到了邻县,次女、次子都还未婚嫁,但都各自订了亲了。
今天来的除了蓝彩蝶外,还有她的儿媳乔氏,也是乔姓族人。到乔家祖宅见了蓝氏就好像见到娘家亲人一样,高兴得很。
而蓝氏也喜欢她的性子,还送了一份厚礼给她。
同来的还有蓝彩蝶的幼女崔慧贞,才十四岁。很是活泼,拉着乔明瑾一个劲地叫“表姐”,很是亲热。
蓝彩蝶说她另两个儿子都不逢休沐,等下回找个时间再让他兄弟二人来给蓝氏请安。下回也定是要请乔明瑾一家到她家去好好聚一聚的。
蓝氏也笑着应了。
又问起周氏和蓝相如的情况。
蓝彩蝶便道:“母亲和弟弟一家都很好。早年母亲损了身子,这些年相如也到处给她请医问药,很是调养了几年。如今能吃能睡,闲了还约人去爬山踏青,很是乐呵。如今相如的长子也说亲了,母亲就盼着四代同堂呢。”
蓝氏听了直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我也好些年没见你娘和你弟弟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得见一面。”
第二百八十四章情怯
蓝氏言语中不无几分怅然。
她还能再有个二十年吗?如今曾孙女都有了,又有几年好活了?
蓝彩蝶听了笑着安慰道:“今年娘不知姑姑回了益州,不然早就跟我一道回来了。这会就是得了讯怕也是冰封路难行,相如也不敢放她回来的。等明年开春化了冻,就让娘带着新娶的媳妇回来给姑见上一见。”
蓝氏嗔怪道:“哪里要让你娘回来见我。哪天我得闲去看一看她们才好。”
蓝氏和周氏的姑嫂关系极好。
蓝氏当初出嫁时,她的嫁妆还是周氏打点的。要是交给蓝安泰的母亲打点,只怕继母也给不了什么好东西。
蓝彩蝶听完笑道:“明年相如任职便满了,正好让他进京前绕道回家祭一祭父亲,一家人正好回来祭了祖先,与姑姑见上一面,再去京里诉职也不迟。”
蓝氏听了便点头称好。
蓝彩蝶的大儿媳乔氏因喜乔明瑾一家同是乔家族人,还是本家嫡房的,这祖宅她出嫁前也是经常跟着父兄来祠堂祭扫的,故对乔明瑾一家人很是亲热。
拉着乔明瑾絮叨了好些话,又有活泼的蓝慧贞在一旁凑趣,乔明瑾对益州更是多了一份了解。
乔氏未满周岁的儿子似乎也挺喜欢乔明瑾的,在乔明瑾的怀里乖顺得很,一双黑眼珠子转来转去,看了一个又一个,很是安静地听大人们说话。
乔氏和蓝彩蝶逗他,说是留他在这里了,和明瑾表姑一块过了,他还似听懂了似的,转身抱住乔明瑾的脖子不放,引得众人笑个不停。
乔氏便拍着他的小屁股,骂他白眼狼,他还对着乔氏笑得欢快,口水嘀嗒地往下淌。
下晌。明瑜、明琦和琬儿先从女学回来。
又是一番热闹相见。
慧贞因又有两个表姐妹可以陪她说话,很是高兴。难得当家做主了一番,对两个才来益州不久的表姐妹很是说了一番益州的风土人情。
到明珏和明珩回来的时候,她还没停住嘴。
到乔父回来的时候,晚饭已是摆上了。
蓝氏因着蓝彩蝶过来,本是打发了人去找他,没想到他去城外看祭田去了,到天边昏黄才回来。
“表哥,可不会再对妹妹我吡牙了吧?”
蓝彩蝶故意坐在蓝氏身边,挽着蓝氏的胳膊对刚进门的乔父说道。
乔父脸色微红。呐呐道:“怎还会……”
引得众人憋笑不止。
明珏等人也早就知道缘故。知这个表姑与自家父亲自小就几乎是养在一块的。对蓝彩蝶都很是亲热。
“我一回来就打发人去崔家了,没想到表妹去看大舅母去了。”
乔父自回了益州,见着一些旧人都很是激动和兴奋。难得今天在家里又见到一位亲人及少时玩伴,高兴得很。
蓝彩蝶便笑着说道:“难得表哥还记着我。若是相如知道表哥回了益州。想必也是急着回来看表哥的。小时候,他可是表哥的跟屁虫。”
乔父想到小时候的事,也是笑了起来。又问了蓝彩蝶一番蓝相如的事。
得知蓝相如如今官路亨通,很是感慨了一番。这个表弟小时候读书可没他好。
蓝彩蝶见他如此,心里也是婉惜不止。
又怕再说引得他伤心,便嗔怪着说道:“表哥也真是的,前些年日子过不下去,也不会派人来找我和相如。就带着一家人吃糠咽菜,想必是看不起妹妹呢。”
乔父听了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
“哪是这样……”
当年他怕乔家人找到他们母子。如此这般被找回去,怕是身份难保,只怕没准还要除族。便谁都没联系。家里再难时,也没向谁求助过。
蓝彩蝶也只是为转移他的注意力罢了。
早在听蓝氏说他们一家人这些年的生活时,就心疼不已了。也不想再多说引得一家人伤怀。
故又寻了一些开心的事说了。与他说了一些旧人旧事,乔父也听得认真,不时插上一两句,或是感怀一二……
蓝彩蝶带着儿媳女儿走的时候,乔父领着家人还亲自送到大门外,又叮嘱她要多多走动。
看她的车子远远地见不到了,才带了一家人回转。
转眼,便到了腊月中旬,年更近了。
到了腊月,各处的田庄铺子上的管事便纷纷拿着帐本来向新主子报帐。
乔明瑾便又忙了起来,再没空闲去数蚂蚁。
如今她们一家子已在益州安定了下来,正慢慢适应益州这个地方。如今手中的人手也有了些。正是要好好看看各处产业,考察一番掌柜管事是否忠心的时候。
故帐目看得很是仔细,经年的老帐也拿出来相对。
蓝氏留了管事们住在祖宅里,只待对完帐,发了年货花红再送他们离开。
乔明瑾和蓝氏要忙着看帐本,乔母帮不上忙,便把祖宅的事总揽了过去。
如今她在蓝氏的教导下,又有两个妈妈在身边指导,大体上也不会出什么差错了。
祖宅的事各处都有管事,凡事也有旧例可询,她也不过是坐在花厅听下人仆妇们回禀事体,在要钱要人的单子上盖章放行罢了。决定不了的事她自会报了蓝氏知道。
这般连轴转了几天,便到了腊月二十,年更近了。
家里的年货要备起来了。
这是蓝氏和乔景昆回祖宅的第一年,族人和益州城里相熟人家都在看着呢,是断然不能有任何差错的。
再者今年家里有孝,自然也不能跟寻常人家一般,更是要仔细不容出错。
若是哪处出了错,这乔家嫡房真正要被人看笑话了。蓝氏可不想被人笑话他们是从乡下来的。
进了二十,蓝氏把帐本朝乔明瑾一丢,便带着乔母张罗去了。
乔明瑾看着厚厚的几箱子帐册,头大如斗。
这不仅要仔细还要讲究速度。掌柜管事的都还等着她查完帐回家过年呢。
好在进了二十,明瑜、明琦也休了学了。也过来帮忙一二。
明琦和琬儿是跟着乔明瑾学过打算盘的,明瑜虽然打算盘不老练,但看帐如今也是会了的。速度上虽然跟不上,但好在也能分担一二。
乔明瑾长舒了一口气。
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
乔明瑾正带着两个妹妹窝在点了好几个火盆的屋子里拨算盘,一屋子只听算盘的噼哩啪啦声。
春芽掀了帘子进来小声禀报,说老夫人让她去三春堂见客。
乔明瑾头也没抬:“有老夫人见就行了,这会我正忙着。”
反正乔家的亲戚有蓝氏和乔母在就行,她一个出嫁女人家也不见得一定非见她不可。
春芽小心地抬眼看了她一眼,又道:“老夫人说来客一定要见到大小姐。”
乔明瑾顿了顿抬头看向她。
春芽生怕自己扰了乔明瑾的工作,正一脸不安地低垂着头。
“来客是男是女?”
“是,是男的。”
乔明瑾心里一咯登。
什么男客指名道姓非要见她?她祖母也让她去见?
与明瑜和明琦对视了一眼。便搁下笔起身。明瑜、明琦想了想也随着她起身。
什么人一定要见姐姐?没准也是她们认识的。
乔明瑾领着两个妹妹到了三春堂的时候。岳仲尧已是连喝了好几盅滚热的茶水了。
他在路上心急如焚。
想着要见妻女一面。路上光埋头赶路。进了城也不去宿店,就在野外凑合一夜,冷水就干粮混了个肚饱,次日天一亮又急着赶路……
如此这般倒是在小年这天赶到了益州。
想来陪妻女过个完整的年是能达成心愿了。
岳仲尧想着这一路的寻妻之旅。便有几分感慨。
下分家的决定倒也不难,家里众人都有准备,老父也说过年后要分家的,只不过他把时间提前了罢了。
只是下到郡王府当护卫的决定很是艰难。
当初他想着要做一番成绩出来,护妻女周全,让妻女过上富足的日子,这才在县衙里应了差。
后来看妻子与自己渐行渐远,心下惶恐不安,便辞了差。只想回家守着妻子。
好不容易才又适应了庄稼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家里事故又频出,引得妻女避走……
在县衙里做事和在郡王府做事是绝不一样的。
虽然都是在别人手下做事,但身为捕快,若不犯大错。知县老爷也不能随意处置了自己,毕竟自己也算公差。
但若在郡王府里当护卫,虽然将来没准会有一番抱负,但自己的小命却捏在了别人手里。
事实上,他还真不喜欢这种感觉。
在战场上,虽然生死也只是瞬间的事,没准都不能在梦里醒来,未来一样的不可知。但起码小命还捏在自己手里,技不如人被人砍下头颅那也怨不了别人。
可这进郡王府……
他还真的是前后都两茫茫……
本想先绕到益州见了妻女再进京的,没想到余鼎自得了自己的准话早早便传信进了京。才走到半路郡王府便派人来接应了。
无奈自己又改道进了京。
在郡王面前表了态,恳请郡王给一个月假期,让他能去益州见一见妻女再回来替郡王做事。
本以为要求有些过分,没想郡王却应下了。
他在路上一番急赶,没想到越近益州心里却越是胆怯不安……
第二百八十五章 有差
岳仲尧一路行一路打听。
越近益州城,脚步越是沉重。
益州乔家,那可是真正的世家大族呢。
听说家家不管老人小孩都是识文断字的。在京里及各处任职的人不知凡几。家里的管事下人都住得起独门独院,青砖瓦房。
他,不过一个穷庄户人家罢了。
瑾娘若一直在益州,只怕都没机会见到自己这样的人。她本该有更好生活的。
岳仲尧进了益州城,也不敢冒然上门。只寻了一个干净的客栈住了下来。上房是要不起了,要了一个通铺,每晚十五文钱。
也不敢在店内用食,那炒上一个菜也是贵得很。只在外头花了几文钱买了几个干饼进店要了免费的热水就着吃。
吃完寻小二打听了一番乔家,踌躇了大半个晚上,次日才备齐了四样礼登门。
好在蓝氏带着乔景昆回来后,把下人一番大整顿,门房也换过了,不然就岳仲尧这般寒酸登门,只怕门房早把他哄了出去。
岳仲尧顺利地进了三春堂。面红耳赤应付蓝氏和乔母的一番查问。
对着如今贵妇人一般的乔母,更是觉得自己拎的那几包糕点拿不出手。
蓝氏那边他是不敢正眼瞧的。
在他眼里,不说现在,就任何时候,蓝氏都是一副大户人家当家夫人模样。以前的蓝氏他都不敢正眼打量,更不说现在的蓝氏了。
在蓝氏打发人去唤乔明瑾的时候,岳仲尧捏着腰间瘪瘪的荷包泛着愁,神飘天外。
这一趟赶路又把有限的积蓄花了大半。
早前他只想见到妻女一面,与妻女过个清静完整的年。可是如今荷包里的银子所剩无已,他自己吃喝都有些捉襟见肘,更何况还要给瑾娘的亲人备年礼打点。
岳仲尧的眉毛皱得死紧。
到如今他才知那句“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是什么意思。
他手里无粮,那是心慌慌啊。
早知道……
早知道还能在郡王府做了事得了月俸才来?妻女不见了?
岳仲尧脑海里天人交战。
乔明瑾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在椅子上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乔明瑾在花厅门口愣了愣。
跟在她身后的明琦差点一把撞在她的后背上。
待越过她看到厅里坐着的岳仲尧时,重重哼了声。就直接越过乔明瑾走到岳仲尧对面坐下。
“你怎么来啦?”
明琦一副气啾啾的模样,对着岳仲尧问道。
“怎么说话呢!”乔母喝道。
明琦往上座的蓝氏那里悄悄扫了一眼,便垂眼坐直了身子。
而岳仲尧早在丫鬟替她们姐妹三人打帘子的时候就站起身抻着脖子了。
这会眼光正胶着在乔明瑾身上。哪里听得见明琦说什么。
乔明瑾缓缓走进花厅,看他一脸无措地站在花厅正中,朝他笑了笑,道:“什么时候到的?”
岳仲尧似乎舒了一口气。急着回道:“昨天下午就到了。身上脏也不敢上门,在客栈住了一晚。”
乔明瑾听了往他身上扫了一眼。
身上很干净,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看来很是打理了一番。他人瘦了很多,但骨架在那里。又裹着厚棉衣。看起来还是很槐梧的模样。
身上的藏青面料很是普通。裹着厚棉衣与这花厅有些格格不入。不说伺候蓝氏和乔母的几个妈妈,就是乔明瑾身边的几个丫鬟都穿上了大毛衣裳。
虽然好的毛料衣裳是穿不上,但灰鼠兔毛料的衣裳有头脸的下人仆从还是穿得上的。
乔家在益州一向得脸,门房都有两件毛料衣裳换洗。哪里要穿这么笨重的棉袄?
“坐吧。可是休息好了?”
岳仲尧盯着乔明瑾的脸一眨不眨,听完愣愣地在椅子上坐了。
早就知道瑾娘长得好看,可是没想到瑾娘长得竟这样好。果然马靠鞍人靠衣装,跟着他瑾娘委屈了。
岳仲尧想着以后定要多多攒些银两,好给瑾娘多扯几匹好料做衣裳穿。
正想着,又听乔明瑾问道:“你这时候来,可是不打算回去过年了?”
岳仲尧抻了抻身上的衣摆,看着乔明瑾说道:“你走后十来天,我就回了。路上救了京里的一个贵人。耽误了些时间。听说你回益州了,我本想立刻来找你,不想那个被我搭了把手的贵人却令人寻我去京里他的府中效力。我想着,我还年轻,正好拼一拼。便应了下来。趁着走之前,把家分了,想先来找你和琬儿的,先见上你们一面,再往京里去。没想那贵人竟是派了人在路上接应。我便先去的京里,再向他请了假,等年后再去他府中报道。这便马不停蹄先到的益州。”
这番说辞,蓝氏和乔母方才已听过一遍了,倒是乔明瑾姐仨个还是头一回听。
乔明瑾还正在消化听到的消息,就听旁边的明琦大声说道:“你家里真的分家了?你那亲娘没闹起来?”
乔母气得直起身来喝道:“怎么和你姐夫说话的?没大没小,白去族学了!等你父亲回来,看他收不收拾你!”
明琦被喝得缩了缩脑袋,小声嘀咕:“他算我哪门子姐夫。”
明琦是真正与乔明瑾苦日子过来的。
在乔明瑾挑着担子被绳子挑担勒得肩膀起泡冒血的时候,她就最恨那个叫姐夫的人。
每见一回面,不说呛声,反正都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
乔明瑾安抚地看了一眼明琦,又往乔母那边看了一眼。乔母这才缓了气,只眼光一直盯着明琦,生恐她再说出没大没小的话来。
乔明瑾看向岳仲尧:“真的分家了?”
岳仲尧重重地点头:“我跟爹说,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将来我一年给十两银子的养老钱,反正我不在,跟分不分也没两样,爹便在我走前找了族长立了文书。”
乔明瑾看了他一眼,又道:“既然你不在家分不分都一样。怎么起意分家的?你什么都没要吧?”
岳仲尧意外地看了乔明瑾一眼,难道有人给她传信?
乔明瑾倒不知他这般想。
她不过是了解吴氏罢了,无利可图的事吴氏可不会去干。
而岳仲尧分家也得有个契机,不然下这样的决心可不容易,又是在他临走和小满出嫁前夕。
岳仲尧飞快地往蓝氏那边看了一眼,才对乔明瑾说道:“你走后,娘说要搬到你那院子去,找人去要你那院子的钥匙……我想着分家了,娘也不会再去烦表哥表嫂了……再说,你也想分家的……我什么都没要。临走还把手里的银子给家里留了一半……”
乔明瑾暗想果然如此。
若他要分家财。孙氏于氏大抵是不干的。她们巴不得岳仲尧不在。又能给家里拿钱,家里能省一份口粮,地里的产出还只她两家分。
蓝氏看了岳仲尧一眼,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好在这人也不算太过愚孝。倒也不是没救。只要把他和他家人分开,人还是能过日子的。
如若不然,她定是要让他和瑾娘分开各过各的。
就算她把嫁妆厚补了乔明瑾,她也觉得亏待了这个长孙女。
这些天她见了族里那么多人,哪家的嫡长孙女是嫁到乡下混不到肚饱的庄户人家的?
旁人问起她家瑾娘的夫家,她都没好意思开口。
待外院的乔父和明珏、明珩得了讯赶来的时候,也对着岳仲尧好一顿盘问。
岳仲尧被岳父问得头都快垂到地上了。
乔父得知他要效力的府上,又问了他的打算。
岳仲尧便回道:“安郡王是掌着京中的禁卫营的,我虽然现在只是当他身边的随护。但只要我坚持下来,也许也能挤进禁卫营谋个稳定的收入……我想,想等着在京里站稳住脚了,便把她们娘俩接到京里去……”
乔父听完便道:“不回青川了?”
岳仲尧摇头:“我可能近几年内是不回青川了。”
乔父听完又问:“你一个月的月俸是多少?把她们娘俩接到京里住哪?可有地方安置她们?”
岳仲尧结巴了起来:“等,等。等我在京里当了一年半载的差,攒了银两,就……就在京里租个小院,安置她们娘俩。我,一个月有三两的月俸,吃喝在郡王府内,一年总能,总能攒下一些钱的……”
抬头不经意看到乔父腰上的玉带及两侧垂挂的香包玉佩,头垂得更低了。
乔父看了看他脚上黑灰的粗笨棉鞋,再扫了两眼两个儿子脚上防水防雪的鹿皮靴,叹了一口气。
他做为下一任的乔家族长,自家的女儿却嫁了个无田无产的庄户人家。再寻不出哪一任族长家的嫡长女夫家家境是这般的了。
他现在觉得给明瑜定的亲事都有些匆促了。
也许过了年能写封信把周耀祖也叫来益州?
益州人杰地灵,寻访一个大儒指点他的功课还是极容易的事的。总不能让这个次女嫁个酸秀才,一辈子都为家计劳心劳力吧?
再不能比长女差了。
乔父往几个女儿那边扫了一眼,目光定在明琦身上。
这个小女儿的婚事一定要仔细了。
不然他在外应酬,被问到女婿是哪家哪户,都不好开口。
别人都有光鲜的女婿陪酒帮衬,若他家的女婿太上不得台面,脸面实在有些过不去。
乔父也无意与岳仲尧说太多。
起身对他说道:“你跟我到书房来。”
说完便背着手走了出去。
岳仲尧讪讪地往乔明瑾那边看了一眼,还想问一问琬儿的。看乔父正瞪向他,便也赶紧跟了上去。
第二百八十六章 训婿
琬儿得知自己的亲爹来了益州的消息,急忙让人把她从六叔祖家送了回来。
下了软轿,小身子跑得飞快。
待里外转了一圈没看到她爹人影时,顿个人就蔫巴了。
嘴也委屈地撅了起来。欲哭不哭的。
乔明瑾哭笑不得。
“在六太祖家玩得不高兴吗?”
乔父的六叔家有几个娃子跟琬儿年纪相仿,两家亲近,几个娃子在一起也玩得好。今天一大早,六叔祖就派人来把她接过去玩了。
小东西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乔明瑾一眼。想了想又把她斜挎包里东西都掏出来给乔明瑾看,一件一件指着都是谁给的。
乔明瑾一边兴致勃勃地陪她看着,一边默默叹了口气。
不健全家里长成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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