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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当家-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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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具茶具、锅碗瓢盆、花瓶花盆、坛坛罐罐……但凡是瓷器类,是不能用了。
好在被子帐子洗洗补补都还能用。五谷杂粮损的也不多,只是装东西的大缸和坛罐被砸破了。要重买了新的。
桌子椅子坏的,让作坊的师傅们修补修补,若不能修的,让几个师傅们重打几张也就是了。
但这钱是非要岳家出不可的。
乔明瑾也没那么大度,便宜了吴氏。
早起后,乔明瑾推着何氏出了门,让她去作坊忙去。
洗被晒被的事,她和明琦慢慢做就是了。作坊里十几二十个师傅们要吃要喝,还要桨洗衣裳打扫作坊。中午还要准备村里做杂工辅工们的一顿饭,早上还要去村里买菜买肉……
很多事都要她和夏氏去忙。
明琦和琬儿很懂事,早早就起了,乖乖地陪着乔明瑾吃了夏氏送来的早饭。就帮着乔明瑾收拾衣裳被褥。
琬儿小小的人儿也跟前跟后地帮些小忙……
巳时中,乔明瑾和明琦还在自家井台上洗着脏污的被套。
院门口响起了马车的咕噜声。
这么快就回来了?
琬儿得了乔明瑾的吩咐,随手在院里搬了张小板凳蹬蹬地跑去开院门。
如今院门即便三人在家也是要栓着的了。今早她还叮嘱云锦别忘买几把大锁回来。
周宴卿抱着琬儿大步走了进来。
“娘,周叔叔来了!”小东西话语里透着喜悦。
乔明瑾扭头去看。
果真是那厮长手长脚地抱着窝在他肩头的琬儿正一步步朝她走来。
乔明瑾挽着袖子。长裙卷做一团扎在腰间,裤管也高高地挽到了膝盖处,白生生的手臂嫩嫩嫩的小腿就这么清淅地展露在周宴卿的面前。
周宴卿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俯身把琬儿放了下来。
乔明瑾也有些尴尬,好在这是最后一次投水了。投完水,只需拧干往竹竿上晾晒就行。
接过明琦递过来的棉毛巾。乔明瑾背过身去把两条腿上的水珠都擦拭干,这才放下裤管和裙子,并套上布鞋。
“今天怎么来了?昨天不是周管事才来过?”
乔明瑾转身问他。
周宴卿往她腿上扫了一眼,虽然袖子还高高地挽着,但好像并没什么不妥的。脸上热度稍稍退了些。
方回道:“恩,有些事。”
乔明瑾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石头和车夫正好抱着大包小包进来,大声回道:“我们爷天不亮就出来了,城门一开第一个就出了城。”
周宴卿扭头喝道:“多嘴!”
石头缩了缩脖子,朝乔明瑾小声问道:“乔娘子。这些东西要放在哪里?”
“是什么?”
“是爷昨天让我们去买的,都是家里能用得上的一些东西。”
乔明瑾往周宴卿那边看去,周宴卿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都是买给府里用的,买多了。白放在库房也占地方。”
乔明瑾心里感激,面上笑了笑,对明琦说道:“带石头去归置东西。”
明琦应了一声,就带着一脸兴奋的琬儿走了。
周宴卿上了井台,看见乔明瑾一个人拧着棉套吃力,便伸手接了进来。
“还是我来弄吧,没得弄湿了你的衣裳。”
“没事。车上有备用的衣物。怎么拧的?这样?”
乔明瑾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袖管上已是沾了水。
便道:“把袖子先卷起来吧。”
周宴卿往自己两只袖子上看了看,遂放下被套,把袖子卷了起来。
一边卷好后。待卷另一边的时候,方才卷好的袖子又滑了下来。
乔明瑾笑了起来。
这爷怕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货。没事穿这么好的绸缎衣裳,确不比棉布衣裳好卷。
遂上前两步,帮着他把袖子挽了起来。
周宴卿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低着头,一脸娴静淡然。一头浓密的乌发。散发着淡淡的好闻的皂荚的味道。
周宴卿深深地嗅了两口,越发觉得好闻。
待那女子抬起头来,轻轻说道:“好了。”周宴卿这才敛神微抬起自己的袖子,看了两眼,嘴角弯了弯,朝她看去。
那女子经过昨日那事后,面上不见清苦,不见一丝怨气,仍旧淡淡的,像雨后抖落了满身水珠的兰草,婷婷玉立,不起眼,但却叫人难忘。
脸颊两边落了几丝乱发,周宴卿情不自禁伸出手去……
乔明瑾愣了愣,在他快接近过来时,往后缩了缩,俯身往木盆里伸去,抓起棉套的一头,递给他。
“你抓着不动,我来拧。”
周宴卿有淡淡的失落。
但很快回过神来,两手紧紧地拽着她递过来的被套。
“这样?”
“嗯。你抓住不动,我来拧就行。”
周宴卿头回干这种活,还真有些不太适应。落下的水珠很快就溅在他镶金绣银的鞋面上。
周宴卿顺着乔明瑾的目光看去,一脸不以为然。不就一双鞋子。
遂道:“无妨。”
看乔明瑾吃力地拧着厚厚的被套,那水顺着她白生生的手臂滑到她的手肘深处,便道:“你抓好,我来拧。”
很快便学着乔明瑾的样子拧了起来。
果然是力气大。有优势,被套里藏着的水,随着他这么一拧,哗拉拉直往下淌,声音好听的很。
乔明瑾笑了起来:“很不错。怕是要早干上一两个时辰。”
周宴卿瞧着也是心情大好。
两人很快就把几床被套拧好了。
周宴卿看着空落落的手,暗恨:动作那么快干嘛?省些力气慢慢拧不是很好?
恨不得搧自己一耳光。
下次。下次就会了。忍不住安慰自己。
乔明瑾拎着装满了被套的木桶往后院晾晒处走去。
周宴卿看她拎得吃力,一把抢了过来,很是轻松地走在前面。乔明瑾见了,笑了笑,紧紧地跟在后面。
乔明瑾拭净了竹竿上浮灰,又抖开被套,往竹竿上把被套铺开晾晒。
“怎么不长高些?”周宴卿看她惦着脚,边调侃着边帮她把被套铺陈在竹竿上。
“要长你这么高,只怕是嫁不出去。”乔明瑾笑道回道。
周宴卿看了她一眼,不说话。扭头去理了理竹竿上被套处的褶皱。嘴角弯了弯。
两人很快配合默契把几床被套晾好了。
乔明瑾看着几根竹竿上挂着的颜色各异的被套。很是舒心地扬起了嘴角。
俯身拎起空空的木桶就要转身。
周宴卿抢了两步,抓住她另一只手,盯着她:“让我来照顾你吧?”
乔明瑾另一手拎着的木桶往下松了松。
周宴卿快手快脚地一把捞了起来,把那木桶轻轻放在地上。另一手又伸过去抓乔明瑾的手,不放开。
“答应我,让我来照顾你吧?”
周宴卿眼神坚定。就那么盯着她。
乔明瑾心里起了万丈波澜。
良久:“你在开玩笑?”
“我没有。我很认真。”
说完,两人长久地对视,都生怕错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
“这不现实。”
乔明瑾拎起地上的木桶往井台边走去。
周宴卿看着空落落的手,很快便跟了上去。
院子里,明琦带着琬儿领着石头和车夫已是把东西全部搬进了厢房。
“娘,周叔叔送了好多东西。”
琬儿一脸的高兴,跑过来拉乔明瑾就要去厢房看。
乔明瑾笑着由着她,任女儿小小的身子往前倾着,拉了她到厢房。
乔明瑾看着厢房里大包小包,大篮子小篮子。几乎摆满了整间厢房。
地上也摞了好几个篮子。
乔明瑾略翻了翻,锅碗瓢盆、碗碟茶具、花瓶匣子……很是齐全。连针线篓子都有。果真都是家常里用得着的物事。
“谢谢。”乔明瑾回头朝跟进来的周宴卿道谢。
周宴卿笑了笑,从一堆油纸中翻出两包,送到琬儿和明琦手里,柔声道:“带到作坊那边吃去。昨天不是有小朋友给你们报信了吗?要记得谢谢人家。”
琬儿开心地直点头。把油纸包揣在怀里,转身就去拉明琦的手。
明琦看了乔明瑾一眼,乔明瑾朝她点了点头。姨甥俩便欢欢喜喜地出门去了。
石头来回看了两人几眼,被周宴卿一个眼神吓了一个激灵。
“和柱子去把车卸了,顺道把马也喂了。”
石头低头应了一声,急忙跑了出去。
乔明瑾转身把厢房门关上,转身进了隔壁的书房,从桌子上找了几本她细细做的暗帐拿给周宴卿。
“这几本我已经做好了,你看一看。”
周宴卿没去瞧,接过几本帐本随手放在一边,拉过乔明瑾让她在矮榻上坐了。
待她坐下,两手便伸出去握住乔明瑾的手,大大的手掌紧紧地包着它们。乔明瑾把手往里缩了缩。
但没能挣脱。
周宴卿拽得更紧,在矮榻前蹲了下来。
“我方才是认真的,没开玩笑。我知道这一年来你一个人很苦,一个人挣扎着,努力地活着……我看着心里疼……”
乔明瑾愣愣地看着他。
耳边又听得他说道:“让我来照顾你吧?我们一起。我从来没这么认真过。答应我,嗯?”
那人声音极其温柔,软软的极具诱惑,在乔明瑾的心里挠了挠。
眼前的人分明十足认真。
乔明瑾的视线渐渐模糊了,缓缓地点头:“好。”

第二百零七章 坚定

周宴卿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拭乔明瑾脸上滚落的泪珠。
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子顺着乔明瑾的眼角,滚了她满脸满腮。
也烫疼了周宴卿的心。
他用指腹极尽温柔地擦拭,又用手背去够,拉衣袖去沾。
周宴卿没有随身带帕子的习惯。总觉得娘里娘气的。
他房里的女人、家里的表妹、外头的女人送的最多的便是各种帕子。绸的锦的锻的雪纺的,绣着花鸟鱼虫的、仁女人物风景的,应有尽有。
只是他都没有接下来的意思。拒不过的也被他转手送给了别人。
过后对那帕子更是厌恶。
今天他倒是觉得处处不便。
此时也只能用指腹替眼前的女子擦拭。只是却未能止住,越拭越多。
周宴卿叹了一口气,起身挨着乔明瑾在矮榻上坐了,把乔明瑾轻轻揽了过来,抱在怀里。
“以后有我在,没人敢再欺了你去。以后有我护着你。”
周宴卿轻轻地抚着乔明瑾的背脊,说着他不善于表达的情话。
乔明瑾静静地趴在他的怀里,眼睛轻轻地阖上,脑子里一片混沌,又渐渐拨云见日般,渐渐明朗。
算了,就这样吧。一个人太难。
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她不能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开心了就跳槽,不高兴了买张机票飞到另一个地方,从头再来。
就这样吧,她有些累了。
两人静静地偎着。谁都没有说话。
周宴卿更是恨不得这一刻能够永恒。困拢了他许久的问题,仿佛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这个女人在他心里脑子里装了那么久,累得他苦恼不已,原来真的不只是一个合作伙伴呢。
周宴卿抱着这女人的娇躯。下颌顶着她的发堆,嘴角偷偷地往上扬了起来……
另一头。
从青川城里往下河村的小道上,岳仲尧高高地扬着马鞭,在空中挥出鞭花,清脆地炸响,马儿得得地往前一路小跑着。
小道不算小。再来一辆牛车也能轻松地过。笔直,也少岔道。
岳仲尧偏头看了看,厚厚的帘子后面坐着妻子的表兄。两人一早到了城里,要买什么,买多少,都是这位表舅兄做的主。他则只管跟在后面付银子和搬运东西,两人没有过多交流。
连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多说上一句。
表舅兄心里还是怨着他的吧。
岳父家里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凭他们对瑾娘的疼爱。会怎样呢?会把瑾娘接回云家村的吧?
岳仲尧心底灰暗一片。
伸手在腰间上挂的荷包里捏了捏,那里面只有不到十两银子了。
这一年来,他也存了一些银子,在外头得了一些孝敬也都存了起来。这一年来便也攒了不少。
往邻县跑了几趟差更是攒了好些。又防着他娘再来县衙里拿他的俸禄,后来又交待了衙门的同袍只许他亲自去领。
故这一年来,他也攒了近一百两银子。
他本是替瑾娘和琬儿攒的。自来养家糊口的事就该男人来担着。
而自瑾娘带着女儿搬出来后,他更是不忍苦了妻女。这一年来,得了银子,他连口熟肉都舍不得买。
每次回村,都要交给瑾娘,可是瑾娘每次都推拒了。
他心里头不是不失落。自来妻子花丈夫的银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一家人还分两家吗?瑾娘分得这么清,是不把他当一家人了吗?
钱瑾娘没要,他也没把这些银子告诉他爹娘。只是悄悄攒着,想等将来留给妻女。
本来他就下了决心要辞了差事回乡。再买上几亩良田,跟妻子男耕女织,养儿育女,和妻子好生过日子。
哪料这刚一回来,良田还未寻着。就因了他娘来了这一下,这荷包里攒了一年的银子便只剩十两了。
若不是今早他爹强行开了他娘的柜子,抢了二十两给他,只怕他今天连银子都不够付。
他娘还是没有半分觉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昨晚他娘就不愿给银子,在院里骂了他一宿。早上他出门,他娘还是死活不肯给钱,只推说家里没钱了,连房门都不让他进。
嚎嚎得厉害。还说他要是拿了银子走,一家人便一起捡根棍子出门当乞丐去。
还是他爹看不过眼,强行开了他娘放银钱的箱子,取了银子给他。他娘撒泼哭闹得厉害,他爹最后也只抢了二十两银子给他。
他娘还要扑上来抢,又哭又嚎的,像是他剜了他娘的心,断了他娘的命根子一样。
他奈何不得,也唯有望天长叹一声,捧着他爹给的二十两银子急急出了门。
他并没有觉得瑾娘用好的买贵的东西有什么不对。他家娘子本来就该享用最好的物事。
是他没用,这才委屈了娘子。
只是,这剩下的十两银子能干嘛呢?
一亩上等田是买不了了。秋收后可能还有机会,可如今地里禾苗泛青抽穗,谁会卖丰收在望的良田呢?
十两银子只怕连一亩中等田都买不起。日常的吃喝又怎么办?
他不想委屈了他的娘子和乖巧懂事的女儿。
岳仲尧眉头紧锁,一股愁绪涌上心头。
瑾娘还说等着他的和离书?
这莫不是在剜他的心吗?放她娘俩离去,就如剔他的骨割他的肉一般,连梦里他都觉得血淋淋的,让人不能安生。
不能,决不能!哪怕瑾娘要怨要恨,他也不能放了她走。
乔家院子里,乔明瑾和周宴卿也没出门。
中午的饭食是石头和明琦从作坊拎回来的。
若周宴卿要去作坊吃饭,师傅们也必是拘谨的很。
往常他过来也都是在乔明瑾家吃小灶的。而今天乔明瑾家里虽然没有开伙。但他也不想出门,只想静静地与她一起吃。
石头在桌子上摆了饭菜,又低头拉了明琦出去了。
“坐吧。”
乔明瑾往桌上瞧了一眼,很是丰盛。看来是因为周宴卿来了,作坊里给加了菜。
周宴卿看了她一眼,便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了,自己也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
往乔明瑾碗里夹了两筷子菜,问道:“好像还没问过你,最喜欢吃什么菜呢。好像每次我拿来的肉啊菜的。你即便吃得不多,都没见拒绝不吃的。”
乔明瑾往碗里看了看,笑着回道:“喜欢吃绿叶菜,凡是素菜都喜欢吃。鸡肉猪肉吃的多些,内脏不喜欢。”
周宴卿一边听一边默默记在心里。
“其它肉都不喜欢吗?牛羊肉?兔肉?什么内脏都不喜欢?鱼呢?”
乔明瑾偏头想了想,道:“牛羊肉吃得少,平常贵也难买。兔肉偶尔也吃一回。内脏都不喜欢。鱼也喜欢,但多刺,吃着烦。”
周宴卿听了低低笑了起来。
乔明瑾瞪了他一眼,随即想到什么。笑着看向他:“你吃过海鱼吗?海鱼刺少,我很喜欢。虾蟹海鲜我很喜欢。”
周宴卿愣了愣。
这青川城离海还真是有着不短的距离。
虾蟹也都是河里捞的,海鱼他统共也没吃过几回,海鲜吃的都是干货。眼前这人去哪里吃的?
“你不是在云家村出生的吗?”
乔明瑾埋头在碗里:“我梦里吃到不行吗?”
周宴卿愣了愣,笑了起来。
又往她碗里夹了几筷子,这才捧起自己的碗也跟着吃了起来。
往常也经常和她同桌一起吃饭。但都没有今天这样开怀。
困拢了他大半年的女人此时就坐在他的身边,鼻子里不时飘过她身上淡淡的体香,让他心猿意马,又唯恐惊了她,只拼命敛神压制着。
旁若无事地与她谈笑。
真好。就只有他和她呢,只他们俩人。往后也会经常这样的吧。
又忍不住夹了一块肉放到她碗里。
乔明瑾捧着碗顿了顿,也伸了筷子帮他夹了一块:“你也吃。”
“好,好。”
周宴卿嘴角带笑,只觉欢喜无比。吃进嘴里的饭菜犹如那琼桨玉液一般。
两人气氛愉悦地吃完了饭,用了比往日多了近一倍的时间。
饭后。乔明瑾收了碗筷拿到井边去洗。
周宴卿脚步轻快地跟在后面。
到了水井边,还自告奋勇地扔了木桶下去汲水。
周六爷头一回干这种体力活,只觉手里那木桶百般不听人话,连晃了几下,桶里的水还未打满。
还是在乔明瑾的指点下。那木桶才沉进水里。好在周六爷也不是个软货,一桶水还是很轻松地拉了上来。
看乔明瑾把他打来的水倒在木盆里,就着他打来的水洗碗碟,不免沾沾自喜。
又迫不及待地把木桶扔进井里,连拉了好几桶上来,井台边放了好几个空木盆木桶,这会全让他装满了。
周六爷还意犹未尽,看井台两边还砌了两个石池,又待往里装水。被乔明瑾忙快手快脚地把他拉住了。
“力气大没处使还是怎的?”
周宴卿讪讪笑了两声,这才停了手。
看乔明瑾在他面前仔细地洗着两人吃用过的碗碟,只觉得温心无比。
背着手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不一会又忍不住跑到井口伸头往井里看了看,道:“这井没有井盖吗?琬儿会不会掉进去?”
乔明瑾抬头剜了他一眼。
那厮便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水井嘛,小孩都顽皮的……”
“琬儿不会。她很听话,说了不让靠近井口就绝不会靠过去。这井天天早晚要用,这周围也没有种树,也不会有叶子掉到里面,有时候附近有田地的人路过也会来取了水去用,盖了井盖反而麻烦。”
周宴卿点头。
“我看见有人在井口装轱辘的。”
乔明瑾点头:“家用装轱辘的少。倒不如这样方便。那桶还得做的重些的才好汲水,那样一装一放也很费时间,也并不省力多少。况且装轱辘的井都挖得深。我这井才挖了十来尺就出水了,现在这储了水,水面到井口也就六七尺的距离,绳子没拉几下水桶就上来了,又快又轻省,装那东西干嘛。”
她原来的老家极少人装轱辘,倒是家家砌个半米高的石桩子装水阀的人多的很。
那东西要装起来也便利得很,这年头要做起来也不难。只是她也不耐烦去弄。她家就三人,用不了多少水,这样打水也便利得很。
天气热,煮水的壶也没了,也不想喝热茶,两人便喝了几口从作坊拿来的绿豆汤,齐齐歪在廊下未坏得彻底的躺椅上说话。
岳仲尧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他的妻子躺在藤条椅上昏昏欲睡,而那周六爷则躺在她旁边的椅子上。
两人靠得极近,那周六爷那样温柔地侧着身看着他的妻子,眼睛不眨一眨。
落在他的眼里,刺痛了他的心……
 
第二百零八章 劝退

乔明瑾自午饭后就有些犯困,昨夜里一直没睡实。
这会躺在摇椅上,旁边又有周宴卿细语轻言,觉得很是安心,不一会眼皮就重了。
周宴卿从没看过乔明瑾这副模样。
往常这女子都是淡淡的,连笑起来都带着一股疏离,在他面前应对得体,展尽了主家的彬彬有礼,如今在他面前却露出了难得的小女儿之态。
让他觉得又欢喜又窝心。
乔明瑾平躺着,身上盖了一件薄被,犯困后,头略向周宴卿那边歪去。而周宴卿一直面对着她侧躺着,眼神不离。
这一副情景美好的像画一样。刺痛了岳仲尧的心。痛得他几近不能呼吸,躬着身钉在那里,眼神呆滞,神飞九天。
云锦斜睇了他一眼,抱着东西便抬腿走了进去。
要说往常对他还有两分同情,如今看见他真真是堵涩于心。多大的人了,还被老娘拿捏在手里。
“回来了?”周宴卿直起身热络地朝云锦打着招呼。
如今的招呼里多了几分亲热。
周宴卿跟云锦打完招呼又朝院中扬声道:“都死人呐?还不去搬东西!”
话音刚落,远远躲在某一处的石头和车夫,缩头缩脑,蹭蹭蹭地跑了出去。
乔明瑾听到话音也直起身来,眼神恢复了几许清明。
“不需要你。有我们就行。要不你进厢房去睡一会吧。”
周宴卿帮她拉了一把差点抖落到地上的薄被。
“没事。晚上再早些睡。”
“不需要你去搬,你只管在屋里归置就行。”云锦也体贴地对她说道。
乔明瑾想了想,点头应了。又指挥着几个人把东西搬到一间闲置着的厢房。
几个人都发现了岳仲尧,只是并没人跟他打招呼。乔明瑾也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岳仲尧只觉那一眼,陌生疏离至极。若万箭穿心。
好在他定力还不错,痛归痛,面上却不愿表露出来。这是他妻女的家,凭什么他要像个外人一样?
神情自若地跟着搬东西,来回几趟。又按着乔明瑾的话,把东西一一各归各处。
岳仲尧一手抱着个大砂锅,一手拎着个大铁锅抬腿往厨房走。
周宴卿看了他一眼,也拎了两件厨房的物什跟在后面。
厨房里。物什都被砸坏了,好在灶炉都还好,不用再重砌,买了新的物什搁置在上面就能开火做饭。
待岳仲尧把东西放好,转身,就看到周宴卿也正抱着一捆碗碟站在他身后。
两人对视。
谁都不肯先移开目光。这似乎是男人的对决。
周宴卿眼神精明。长身玉立,锦衣华服衬得整个人风度翩翩。让人不容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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