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梦回-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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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煮茶，都比旁人弄来的好喝！”
　　“姑姑谬赞了！”年轻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脸上染上了一层娇艳的绯红。
　　那中年妇人便是苏萼。她微笑着望着脸颊绯红的年轻女子，不禁感叹：“当真是女大十八变！梦回，这三年里你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的时候只是眉目清秀，而如今真是美得令人叹服！”
　　梦回闻言垂下头，用左手轻轻抚摸着右手上幽兰色的“海皇泪”。正如苏萼说的那样，这三年里，这幅身子的容貌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样子变得越来越像前世的淳于兰茱，但也不尽相似，更像是融合了梦回自身的清丽和兰茱的冷艳。两相结合之下，倒使得原本相貌平平的梦回姿色出众，如清水芙蓉！
　　其实这相貌之变，颇有些奥妙在其中。是因梦回来到苍梧山之后，戴上了前世她的母后所赠之物“海皇泪”。这海皇泪乃上古神物，相传为海皇为了心爱的女子逝去而留下的一滴眼泪凝结而成。兰茱芳魂意外穿越时，海皇泪为了保护主人，精魄追着兰茱的魂魄而来。此番正是海皇泪近在梦回身侧，渐渐改变了梦回自身的体质，使得兰茱的本性显露，才以至此。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纵使梦回生得七窍玲珑心，对于此间奥秘，也是无从得知。
　　梦回和萼姑姑一边饮茶，一边闲聊了一会。萼姑姑见已经接近晌午，便道：“都已经这个时辰了，怎么今日敏王殿下还没有来呢？每月初一十五，殿下都会带些东西上山来的。按说，这会子早该到了……”
　　“想必是有些事情耽搁了吧！”梦回说道，“姑姑不用着急，王爷日理万机，每月还都来看望咱们，实属不易！”
　　“是啊！”萼姑姑叹道，“敏王爷也当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就因着咱们在他的封地上住着，得了他好些个照顾！早年间，我也见过他母妃元舒贵妃，是个至情至性的女子，只可惜……造化弄人，这些个苦命女子，偏偏不能和自己的骨肉共享天伦！”
　　梦回知道萼姑姑又想起了早逝的苏太后，未免她过于伤心，于是柔声安慰她：“姑姑不要难过。好在敏王他德才兼备，又为人持重，太妃娘娘在天有灵，也能心安了！”
　　

　　第十九章　合谋（1）

　　两人正聊着，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车马的声音。梦回和萼姑姑闻声起身，迎了出去，就见着敏王辛煜从马车上跳下来。他穿着天青色滚金的长袍，三年的磨砺让他更加英挺、成熟。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湖绿色长裙，围着银灰色毛裘的姑娘。那姑娘生得极其美丽，便是比之如今的梦回也不输几分。
　　梦回和萼姑姑向辛煜见礼，辛煜急忙制止了二人，道：“姑姑、梦回，咱们就不必行这些虚礼了吧！”说着，他又招呼随从安可，“去车上把东西拿来给姑姑她们！”
　　安可应着，招呼着车夫一起去车上卸东西。辛煜带着那个绿衣姑娘，跟着梦回和萼姑姑进了屋。梦回给二人倒了茶，那绿衣姑娘急忙起身接过，颇有些羞赧地道：“有劳苏姐姐、萼姑姑了……”
　　辛煜喝了口热茶，被寒风吹得冻僵的身子总算是暖和过来了。他对梦回和萼姑姑说道：“近来府里没有什么大事，所以便带了绿湖一起来了，出来散散心。刚刚下了雪，山里雪景极美，于是我便携了绿湖下车，徒步登山过来。然而贪恋美景，耽搁了些时辰，害得姑姑和梦回等急了吧？”
　　他话一说完，伸手覆上了身边人的手。那唤作绿湖的姑娘有些害羞地垂下了头。这绿湖原是京城有名的歌妓，是昭阳国第一大青楼魅仙阁的花魁，但难得是个清倌，卖艺不卖身。当日辛煜在京城，无意间邂逅了绿湖，听了她的曲子，二人一见倾心。于是辛煜不惜重金为绿湖赎身，将她带回了荥阳。然而因为绿湖的出身问题，辛煜几次想立她为王妃，都被朝廷官员阻拦。所以如今，绿湖也不过辛煜的红颜知己罢了，却没有什么名分！
　　他们随意地聊着天，等着安可和车夫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屋内。辛煜看着那些用品，大到暖炉、银碳、御寒衣物，小到簪花、胭脂、茶叶等，一应俱全。辛煜似有所感，于是不禁问道梦回：“太后娘娘的三年丧期已过。你就没有想过回宫吗？”
　　梦回面上的微笑一滞，然后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好似不经意地道；“为什么要回去呢？我在这里生活地很好！宫里何时这般自在过？我本来就不属于那里……”
　　辛煜闻言叹了口气。他一直盯着自己刚刚送来的那堆东西，仿佛很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梦回看气氛有些尴尬，就换了话题，调节氛围。她拉过绿湖的手，笑吟吟地问道：“上次听绿湖唱了首曲子，叫做《云外天》，十分喜欢。那日闲来无事想自己弹奏，却记不全调子，不如绿湖你再唱一次，我来跟着和，不知绿湖可愿意？”
　　绿湖听了急忙起身，说道：“承蒙苏姐姐喜欢绿湖的曲子！绿湖哪有推辞的道理！”说着，她走到窗边，帮梦回取来了凤尾琴。
　　梦回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上琴身，然后绿湖便展喉而歌。她的声音幽美、空灵，让闻者不禁沉醉其中。梦回专注地抚琴，心思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因着连日里下雪，朱漆金瓦的皇宫也蒙上了一层素白的颜色，宫内的树木也都换上了银装。平日里见惯了华丽，所以如今的素雅就显得别有一番韵味。因为天冷路滑，宫内的娘娘们都不愿多出门走动，宫女太监们也想尽法子，尽量避免外出办事。偌大的皇宫里，就只有禁卫军侍卫恪尽职守，依旧穿着盔甲佩戴着利剑，坚守在宫内的各个角落。
　　然而在御花园里，却传来阵阵嬉笑打闹的声音。园子里的千水湖，如今被冻得结了厚厚一层冰。在冰面上，一群宫女围成了一个圆圈，护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女孩。那女娃娃看上去只有三岁左右，生得粉嫩无瑕，格外可爱。她穿着红色的缎面棉夹袄，领口和袖口上都缝着上好的雪狐皮。小女孩开心地在湖面上滑冰，一群宫女则紧紧地跟着，生怕她摔倒。
　　在不远处的小亭子里，坐着两个雍容华贵的女子。二人都穿着厚重的狐皮大衣，只不过一个用的是极罕见的火狐皮，另外一个则是较为寻常的雪狐皮。二人一个火红，一个雪白，面容都是极其精致动人，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倒是格外惹人注目。
　　红衣的那个女子便是上官云晴，如今的她已经贵为云淑妃。她捧着珐琅镶金的手炉，感受着从那镂空的花纹中传来的暖意。云晴的眼睛一直未离开过湖面是耍玩的小女孩，眼中满是母性的慈爱。那女孩便是她唯一的女儿——皇次女咏恩公主清雪。
　　云晴望了清雪一会，终于收回眼神，然后似笑非笑地对身边白衣的女子说道：“唉，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心思便不再自个的身上了！你看，本宫只顾着看清儿，怕她跌倒，都忘了跟慎妹妹说话了！真是该打，该打！”
　　“娘娘说得是哪里话！这都是做母亲的天性！”那白衣女子正是殷采薇。如今她已经从慎嫔变成了慎贵嫔，从云晴的东华宫搬了出来，赐居鸣佩宫，做了一宫的正位主子。这三年来，虽然她一直无所出，但辛烁分给她的宠爱却不少，从来都是仅次于云淑妃和纪妃的。殷采薇倒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云晴从中操作着，所以这些来一直和她交好，替她办事，不敢造次。
　　上官云晴叫来一边伺候的杨柳，嘱咐道：“天太冷了，在那冰面上久了恐伤身子！你去将公主抱来，别冻坏了！”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杨柳应着，便朝那结冰的湖面走去了。
　　这个时候，在湖的另一边，又走过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个蓝衣的美貌贵妇人，身边有许多的宫婢搀着。那蓝衣的女子挺着滚圆的肚子，好像只是出来散散步，并没有瞥见湖面这边的上官云晴和殷采薇。
　　然而殷采薇却望见了她。她一指湖面，低声对上官云晴道：“娘娘，看，是兰贵人！”
　　云晴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了那边的人群。那些宫女前后左右地将那兰贵人护得好生周全！云晴冷冷地一笑，嘲讽道；“这兰贵人可真是小心得很呢！自从一年前皇上选秀将她选进宫，她便忙着勾引皇上。如今好不容易怀了龙裔，真是得意到天上去了！”
　　殷采薇也蹙起了眉头，不满地说：“臣妾也颇为看不惯兰贵人那故作娇滴柔弱的模样，惩地恶心！娘娘您难道没有做些防范，万一这兰贵人生了个皇子……”
　　“哼，她可没那个命！”云晴恶狠狠地说道，“本宫已经请了高人看过了，那蓝萱怀的不过是个丫头。倒是那栖霞宫的柔贵人……”
　　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了。殷采薇心头一颤，急忙问道：“这……娘娘可有了主意？”
　　上官云晴狡黠地一笑；“妹妹别着急！你可知道那栖霞宫怀柔居里伺候柔贵人的宫婢里面，有一个是凤栖的老乡？她是专门负责柔贵人饮食起居的，平日里可没少拿本宫的好处，自然要替本宫办事的……”
　　“娘娘英明！臣妾佩服！“殷采薇听了，急忙奉承地说。上官云晴确实颇有手段，只要她想做，好像没什么是做不成的！
　　上官云晴灿烂地一笑，也不虚让，显然对这般地吹捧很是受用。她喝了一口热茶，不疾不徐地说道：“本宫只是善于利用人的弱点，投其所好罢了！要知道，是人就会有自己的欲望！不过，这样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如今宫里，有两位公主，分别是我的清雪与纪妃的沫雪。还有皇长子辛暇，乃是郑淑仪所出。虽说皇长子是目前宫中唯一的皇子，不过他资质平平，平日里只知道贪玩，不得皇上喜爱，成不了大气候！倒是这些一年前选进宫的秀女，已经有两个有了身孕，不得不防！”说着，她叹了口气，“本宫生清儿的时候难产，伤了身子，这些年虽承蒙雨露，却也再未有孕。以后这些妃嫔都会相继怀上皇嗣，本宫总不能一个一个将他们除去吧！这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她眉头紧蹙，心里开始思索着解决的办法。过儿好一会，上官云晴终于抬起头，对着殷采薇柔柔地一笑：“本宫怎么忘了！本宫无法再生育，但是还有妹妹啊！”
　　“娘娘……”殷采薇有些不解地望着云晴。
　　云晴拉着殷采薇的手，说道；“妹妹这些年一直遵循着当日对本宫的承诺，吃那避免受孕的药，所以一直未有身孕。如今咱们姐妹虽然在宫中独当一面，但是还是得有个皇子才是最稳固的靠山！这些年本宫冷眼看着，妹妹你是真心帮着本宫的。所以妹妹，从今日开始，你便不要再吃那些药了！本宫回去再命人开些方子，给妹妹好好调理身子，好让妹妹为咱们皇上开枝散叶！”
　　

　　第二十章　合谋（2）

　　“多谢娘娘！”殷采薇听了简直大喜过望！她熬了这么多年，为了博得云晴的信任，一直没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如今终于要熬出头了！
　　然而云晴却继续说道：“不过，若是妹妹真的生下龙子，以妹妹的身家，恐怕很难扶持那孩子上位啊……”
　　这话一出，如同一盆冷水泼到了殷采薇头上，生生浇灭了她心头刚刚燃起的火苗！然而上官云晴说得不错，她的父亲虽然因着自己升了官，但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州，她的母亲还是个姬妾，何以能让她的孩子当上太子？
　　上官云晴满意地看着殷采薇面上的神情变化，然后又说道：“不过，本宫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妹妹可愿意听听？”
　　殷采薇一听云晴又有了主意，心中被浇灭的希望又重新燃起，急忙问道：“娘娘有什么办法？臣妾都听您的！”
　　“办法嘛，很简单……”云晴微笑着道来，“只要妹妹生了皇子，便向皇上启奏，将这孩子过继到本宫名下，由本宫来抚养。这样一来，这个孩子就毫不费力地拥有了显赫的身世，整个上官家也会不遗余力地帮他！妹妹你看如何？”
　　“这……”殷采薇有些犹豫，支吾了半天也没答话。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怎么能随便就送给别人呢？
　　上官云晴也不恼她迟疑，只继续说道：“本宫知道，妹妹若是十月怀胎生下龙子，自然不会舍得送与本宫。但本宫也不是要独占那个孩子，只是要与妹妹共同抚养。这样一来，那孩子便有两个母妃疼爱，还能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岂不一举两得？到时候，凭着我们姐妹的能力，共同扶持他上位，本宫和妹妹便都是皇太后，分管东西二宫！妹妹要的是那太子、甚至是皇上生身母亲的无上荣耀，本宫要的是个稳固的靠山，得以颐养天年。二者之间，并不矛盾啊！妹妹意下如何？而且本宫保证，一定将妹妹的孩子视若己出，清雪有的，那孩子自然都会有！”
　　殷采薇仔细咀嚼着上官云晴的话。她考虑了好一会，终于扬起微微有些苍白的脸，重重地点头：“臣妾愿听娘娘安排！”
　　见她终于答应，上官云晴极其满意地点头一笑，然后拍了拍殷采薇的手道：“本宫就知道慎妹妹是个聪明的可与之人！这样，我们回去做详尽的部署，只等妹妹怀上龙嗣……”
　　两人正说着，杨柳终于抱了清雪回来。清雪粉嫩的小脸板着，娇艳的小嘴高高撅起，显然对于还未玩够就被制止十分不满意！杨柳一将她放下来，清雪便巴巴地扑到母亲怀里，扭鼓糖似的在云晴怀里蹭来蹭去，道：“母妃，杨柳姐姐不让清儿滑冰了！清儿不依，母妃打她！”
　　杨柳一听，顿时苦笑不已。这小公主被皇上和自家主子宠的，颇有些娇纵脾气！她不禁委屈地瘪瘪嘴：“娘娘……”
　　幸而上官云晴故意阴沉了脸，冲着清雪喝道：“是母妃让杨柳去抱你回来的！是母妃不让你玩雪！怎地，你是不是连母妃都要打？”
　　见母亲因自己贪玩而动了气，清雪有些怕了，于是乖乖地在上官云晴怀里窝着，作出一副乖巧状道：“清儿错了……母妃不要生清儿的气！清儿不敢了……”
　　见她这副可怜的样子，上官云晴的怒气都被冲散，重又笑了起来。她把清雪抱到腿上，指着湖的对岸，然后半玩笑半认真地问道：“清儿，你看那边的兰贵人，她怀了你的小妹妹。还有那栖霞宫的柔贵人，她许是怀了你的小弟弟。清儿可喜欢这些弟弟妹妹？”
　　清雪睁着滚圆的眼睛瞪着湖那边的兰贵人，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清儿不要弟弟妹妹！清儿不要！”
　　殷采薇听清雪这么说，有些好奇地问：“公主为何不想要弟弟妹妹呢？别人家的孩子可都想要个弟弟妹妹来当玩伴呢！”
　　清雪小嘴瘪着道，“慎母妃，清儿有凤栖姐姐和杨柳姐姐一起玩，不要弟弟妹妹！若是再有了弟弟妹妹，父皇就更没有时间来陪清儿了！所以清儿希望，她们都生不下来才好！”
　　殷采薇心里一惊，这番话哪里像是出自一个三岁多的女娃儿之口？这清雪公主，当真是像极了她的母妃，一样的自私、狠毒！
　　上官云晴听后却笑得花枝乱颤，抱着清雪使劲地亲了一口，然后将她递给杨柳的，道：“你带公主去湖那边走走，记住一定要让兰贵人瞧着！”
　　杨柳点点头，抱了清雪出去。殷采薇不解其中用意，就问道上官云晴：“娘娘，为何要让公主和那兰贵人碰面？”
　　云晴把玩着自己的护甲，漫不经心地道：“本宫要让她知道，不要以为怀了龙嗣便可以如此放肆！这个宫里，只有权势地位才是王道！而她，却什么都不是！”
　　而湖的那边，杨柳带着清雪和兰贵人一行人打了照面。兰贵人身边的宫女都纷纷像清雪见礼。蓝萱见着清雪长得粉雕玉琢，极其可爱，便上前想要抱一抱她，却不料被清雪躲开了。清雪望着面前一脸诧异地女子，才三岁多的她竟摆出了架子，奶声奶气但却极有皇家威严地道：“兰贵人，见了本宫不知行礼吗？”
　　蓝萱一怔，随即讪讪地笑道：“公主胡说些什么？本贵人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就算还够不上母妃的级别，公主也应该叫一声兰姨娘吧？”
　　然而清雪却毫不领情，嘟着嘴不满地说：“本宫是父皇亲封的公主，金枝玉叶！你不过一个小小的贵人，才是个小主，连娘娘主子都算不上！不行礼就算了，还妄想本宫叫你一声姨娘吗？哼！本宫去告诉父皇和母妃，让他们惩治你！”说罢，清雪迈着步子，趾高气昂地带着杨柳离开了。
　　蓝萱呆在原地，被一个三岁奶娃气得浑身颤抖！然而不经意间，她越过湖面望去，只见那里有个穿着火红衣裳的华贵女子，正朝着她得意地一笑，那笑容无比灼人！
　　这样严寒的夜晚，却注定了不平静。
　　对于北边一直以游牧为生的北疆人来说，这样的大雪根本不算什么。北疆地处极北地区，常年飘雪，夏季就像一个华丽又恍惚的梦，只一瞬便消失不见。茫茫的雪原上矗立着一个个的毡房。在这样狂风呼啸的夜里，北疆人都是躲在自家的温暖厚实的毡房里，围着火炉喝着醇烈的马奶酒，吃着香甜腻滑的奶皮子和金黄流油的烤羊肉。
　　然而这样的夜里，却有人驾着一辆马车飞速而来，朝着北疆帝都北川的方向疾驰。北疆国因地理因素，整个国家只有帝都一个城市，生活着北疆的王侯贵族们，并驻扎着军队，其余国民都是围绕帝都过着游牧生活，民风淳朴。
　　而在帝都北川城的中心，有一片巨大的湖泊。神奇的是，无论怎样寒冷的天气，这湖里的水都不会结冰，北疆人称其为“不冻仙湖”。在不冻湖的正中央，耸立着如同小岛一样的一座宫殿。这座宫殿外围全是由千年寒冰制成，正是北疆国的皇宫——邑冰寒宫。
　　邑冰寒宫虽然外表全是厚厚的冰层，但宫内却是温暖如春。北疆国的国王塞罗六世闭着眼睛斜倚在雪豹皮制成的宝座上，身侧有两个婢女伺候着，一个给他捶着腿，另一个则不时喂给他美酒或是瓜果，好不自在！这时，一个全身戎装的侍卫走进来，冲着座上的塞罗单膝跪下，道：“陛下，昭阳国的瑞亲王来访，求见陛下！”
　　“哦，昭阳国的王爷？”塞罗闻言有些诧异地睁开了眼睛，“他来我们做什么？”
　　“属下不知！”那侍卫如实禀告，“他只说有要事要同陛下商量，请陛下一定相见！”
　　塞罗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答应：“那便让他进来吧！”
　　“是，陛下！”侍卫领命，退了下去。不一会便又带了另外一个男子上殿。那男人穿着一袭黑色的风衣，带着风帽，一双眼睛如同苍空的雄鹰一般阴戾、有神。他望着高高在上的塞罗，单手置于胸前，然后按着北疆国的习俗微微鞠躬，道：“昭阳国辛炀参见北疆皇帝！”
　　塞罗挥手支开了伺候的宫女，然后哈哈大笑着对辛炀道：“瑞王殿下多礼了，快快平身！来人啊，给瑞王赐座！”
　　他话音刚落，就有宫人抬上一个盖着兽皮的座椅上来，请了辛炀坐下。辛炀谢过塞罗大帝，然后摘下风帽恭敬地在塞罗左手边坐好。塞罗有些慵懒地靠在宝座上，问道辛炀：“不知瑞王殿下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深夜打扰陛下休息，实在是小王的不是！”辛炀带着奉承讨好的笑容，“只是，小王府里的人从各地搜罗些好东西来，小王觉得临淄与贵国毗邻，多受陛下眷顾，所以小王便想将这些宝物送与陛下！陛下您有所不知，小王府上那些奴才，其他本事没有，但是这搜罗宝物的能力，却也不是小王自夸，当真可谓无人能及！”
　　

　　第二十一章　合谋（3）

　　“哦？”一听到有许多稀世珍宝，原本无精打采的帝王顿时来了精神！塞罗浓密的眉毛一挑，终于挺直了孔武有力的身躯。他一脸期待地望着辛炀，迫不及待地问道：“不知瑞王说的宝物在哪里啊？快让孤王见识见识！
　　“小王的人抬着宝物，就在门外候着！”辛炀说着，然后拍了拍手。紧接着就有一队瑞王府的家奴抬着六个大大的红木箱子进了宫殿。那些奴才将箱子在塞罗的宝座下呈一字排开，然后辛炀走到第一个大箱子前面，对塞罗道：“这一箱全是书画，全是些孤本、善本、珍本，都是在大陆上绝版的！小王的人费足了功夫，找到了这些，请陛下过目！”
　　说着，他打开了第一个箱子，那里满满的都是书本、字画。塞罗随手翻了几本，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王爷真是个风雅之人！”
　　辛炀又向前几步，打开了第二个箱子。那箱子才一开启，接着便投出耀目的光芒！塞罗原本盯着那箱子，只觉得眼前一晃，全是金光碧芒！只见那第二个箱子里装的全是金银珠宝，全都不是凡品！他不由得站起身，走下了宝座，虽然有些刺目，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一箱宝物！辛炀见状，从箱子里拿了一件玉器出来。这是用一大块纯白无暇的玉石雕刻成的绵羊，羊角、羊毛都雕刻地极其传神，整只羊看上去栩栩如生。辛炀对塞罗解释道：“这是用一整块的和田玉雕成的玉脂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