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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凡狐仙种田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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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女树妖掐着下巴,脸不能转,口不能言,只见他一步步朝我走过来,落花般优雅的指尖伸向我,那是用以弹琴对弈的手指,光看着就美不胜收——
“这一次,本座一定能护得住你。”他靠近了一些,能看见紫眸里弥漫的悲哀:“你要留在我身边。只有我才能让你毫发无伤……”
我眼前充斥着他精致的容颜,却无端一阵阵地发黑。想要摇一摇头都是困难。
“啧。”估摸是被我挣扎得心烦,女树妖皱起颦眉:“你呀,不要不识好歹——”
“悬铃。”九图又道。
女树妖只好不情不愿地“是”了一声。
我被她圈在怀中,说不得,更动不得,只能把眼眶撑到最大,死死盯住面前九图。
我听见他缓缓道:“她法力尽失,去了魔界怕是承受不住。先去千山岭找鬼刹罢。”
怎地连下一步干什么都给想好了?我在悬铃手心儿里摇头,唔个不住,极力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九图微微俯下脸,冲我笑了笑:“想说什么?说罢。”悬铃松开手,我忙开口道:“我儿子刚出生,不能独自呆在杨府。怎么说都是我的骨血,我得把他带在身边。”说罢紧张地斜眼瞟他。
清归刚自我腹中来世,法力不曾恢复,仙根也暂显现不出,如能得他相助……我又悄悄瞥了九图一眼。
他将眉峰挑了一挑,表情竟说不出的啼笑皆非。
“儿子?”
悬铃在旁插嘴道:“不错啊大人,她给星君殿下生了个大胖小子……也不知是不是借种。”
九图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似在迟疑。我心下一急,接着补道:“他一个出生数天的婴儿,根本不懂得甚么。我真的是初为人母,很不放心。若你们执意要把我和他生生分离,干脆就在这儿要了我的命罢!”
一席话说得铁骨铮铮,毫不让步。其实本小仙心里这冷汗出的,能浸湿一整条衣裙。
“儿子……”九图似觉得很有意思,又重复一遍,他转眼看我,微紫的流光闪烁不定:“怎么,我那不通人情的三弟,也晓得了鱼水之欢是怎么回事么?”
他的脸容上分明写着不信二字,又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等着我怎么反应。我心中也不知怎地,就来了股气,恨恨道:“不错,自来了凡间,他助我良多……又日日对我关怀体贴,我便是出于感恩,也该委身于他,无甚不妥。”
九图的微笑瞬时间僵了一僵,片刻又上挑成原先的弧度。
“是么……在本座不知道的时候,你二人已到了这个地步么?”
我方才发觉到,一气之下,把话说得太满了。
眼下要我点头,我有点儿怕他魔性大发;要我摇头,我又拉不下这个面子,只含混将脖子动了动,跟绕了个圈似的。模棱两可的答复又让悬铃不耐起来。
“我说,你这是点头还是摇头呢?”她气势汹汹地质问。
九图伸手一拦,制止了她的咄咄逼人。随后朝我轻弯下腰,将一只温暖的手放到我头上。
晚霞霞光之中,他美丽的脸容愈发显得好整以暇。
“要带着他,也不要紧。其实只要你想,没甚么事我不能依你。”
“大人!”悬铃惊讶地开口。
九图却不理会,脸上的笑意加深几分,不慌不忙地对我继续道:“不过,你要愿意给我也生个儿子的话,我就准你带着他。”
“大人!”悬铃更加惊讶。
别说她,连见过这么些大风大浪的我,也堪堪傻住在了原地。
他他他刚说了甚么混账话?他是要本小仙给魔界少主生儿子么?这这这是甚的玩笑话?生儿子也能拿来说笑么?
我苦笑一下,往后避开一些,道:“这……我已嫁过一次人,残花败柳的,还是不要把这等事说得太轻率了……”
他笑了笑,跟着凑近,那呼吸太过接近,嘴唇也多情柔软,几乎要碰到我鼻尖。
我心脏瞬时停了一停,大大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
“说到生儿子,我应该有信心,能比我那个弟弟会得多。”
面对这种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的轻薄话语,本小仙很没出息地红了脸。
忍不住闭上了双眼,薄薄眼皮前,一抹橘色轻轻浸开。
别看我前面说得那么有模有样,其实都是在逞能罢了。对于男女之事,我真真甚么经验也没有,哪懂得要怎么应付他?
这些称不上熟稔表现,九图想来都看在眼里了。他是何等的聪明人,当下便往我颈窝里吹了口气,坏笑道:“怎么,看来你对三弟的状态,很不满意啊。”
那股子温热之息,便如一条小蛇,从衣领里钻进去,害我浑身一抖,脖子也缩了起来。
“才……才不是呢。星君才不像你这么……这么厚颜……天天把这等事挂、挂在嘴边儿……”
咳,竟磕巴起来,真丢人哟。
“你要是愿意,回去我们可以慢慢地研究……”他笑着把嘴唇从脸前挪去了耳畔,几乎要咬到耳垂上,一字一句,清晰缓慢:“我可以好好地服侍仙姑你,直到——”
“够了!够了!”我实在受不了,面红脖子粗,一把将他从眼前推开。
这厮难道就不懂得甚么叫“害臊”吗?!
第五十二章
52
悬铃答应帮我回杨府偷儿子,不过要我等个三五日。在此之前,我得随他们去找鬼刹。
“鬼刹是甚么东西?”我问那女树妖。
她从鼻子里哼哼,爱理不理地。倒是九图回过头来,柔声答我道:“是魔界元老之一,他可以助你转化为半魔。”
“甚么?!半魔?!”本小仙吓得猛然站起身,悬铃忙伸手把我往下拽:“你给我坐下。”
“这……这太费事了罢……”我干笑着慢慢坐回去。半魔?谁要做啊!那小仙我之前的修行不都白费啦?
马车骨碌骨碌地一路颠簸,厢内有一刻寂静无声。
好久,九图才半眯双眼,懒洋洋地道:“抢夫人不怕战术迂回。”他穿着一身华贵的黑,出口的话却真不合身份。
就算他自己不注意,好歹也顾忌一下旁边的悬铃嘛。
我脸红了一红,道:“我说不过你。”
九图笑了一笑,转脸去看窗外,我又道:“可是我不想做半魔……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呢?”
他眼也没抬地道:“等杨衍文到手,我便有法子把你变成正统魔族。”
我失声惊呼:“我也从没想过要做魔类!”他依然看着窗外:“唯有这件事,没得商量。”
他是认真的!我心下一急,脱口而出——“你刚刚还说什么都依我的!又言而无信!”
一直望向窗外的男子方才淡淡正回面容。盯着我的眼神像要透过骨血,认真得怕人。
“我想和你在一起。”
悬铃在一旁冷笑道:“大人,您就算为她费尽了心思,历尽了劫数……这蠢材也不会明白半点的。”
我一噎,方才心中那点点悲悯顷刻间烟消云散。咳嗽两声,自此不再说话。
九图看了一眼悬铃,似是疲累,轻闭上眼。
“悬铃,本座的事甚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虽然悬铃总不向着我,我挺讨厌她。但也隐隐觉得,九图对待她,太也不客气了点。
但空心儿神仙不是说过么,这就是九图。
他的心中只有两种人,有用的和没有用的,且就算是有用的,也不过是棋盘上一瞬的风光。
于他而言,用人与下棋无异。
情不自禁脊背一阵发寒——我对他的用处又在哪里呢?
他对我分外不同,也不过是因为我的前世牵绊着倾瑶的魂魄,有朝一日他终于发现我和倾瑶不是一个人,会不会也将我踩到脚底,碾作无用碎屑……?
想到此,愈发抑制不住颤抖,我用力抱住自己的膝盖,把相磕的牙关紧紧压上。
悬铃瞥我一眼:“神神叨叨。”
本小仙没理她的挑衅,只是不停地想着,我一定要找个机会逃出去。
行了两日路,总算到了个光秃秃的山前。我眯了眼仰头打量,那山峰从地面开始,耸立进云雾缭绕之间,只是很奇异地没长一根绿草,山底飞沙走石,寂凉萧条,一看就是杳无人烟的地儿。
九图皱了皱眉:“还是老样子,一点长进都没有。”
悬铃道:“鬼刹孤僻惯了,若在有人居住之地,定会忍不住大开杀戒的。”
我心道,你们魔族个个嗜血成性,杀人杀的还少吗?
九图道:“让他把藤蔓放下来。”悬铃便从袖中取出个纸鹤念了法,挥手放上山顶去。
不一会儿,黄土沙石间唯一一条绿意慢悠悠地荡到我们脚边,竟真的是条光溜溜的藤。
悬铃看了我一眼,又面向九图道:“那属下先上去了。”
九图点点头,她双脚一踏,逐云而去。
只剩下我们两人,九图对目瞪口呆的我微微一笑:“砂间岭的藤蔓上施了法咒,只有魔族能抓握。”
我松了口气,道:“那我不用上去了。”他摇摇头,冲我摊开细秀的五指:“你抓着我的手,抓紧。”
我连忙把双手负到背后去:“不要。”
他不在意地又笑了笑,走到我面前来,弯腰从我背后拉过手腕。
“来。”他轻轻使力,把我往自己身边拽。
谁要动啊!我钉死在原地不愿往前走。他好脾气地低下头来:“若是我三弟在此求你,你还这么不听话吗?”
跟空心儿神仙有甚关系?我依然一动不动:“我说了,我不变魔,死也不会变。我是仙人……哪怕是个散仙,也是天庭那边的!”
九图轻叹了口气:“好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成了半魔,还是有机会再变回去的。你现下没有法力,我这不是想让你先随我去趟魔界么。”
真的假的?我歪头看了他半天,摇摇头:“我不太信你……”
他瞳中妖冶的紫色些微晃漾开去,慢慢捧起我的一只手,看起来竟有点可怜。
“我答应你。一定答应你……如果我这次说了谎,随你怎样惩戒,好不好?”
小八的影子一瞬间在他绝世的容颜上重合了,我心底一软,刚要说“好”,话到嘴边,又忙改口道:“我……我只上去看看。别指望我一定会答应变半魔。”
“嗯。”他的笑容绽放开了,夕阳下耀人眼目。我赶忙转过头去。
怎么,这大魔头也学会做低服小了?还是刚刚我神志不清?
飞石和薄云在我身侧渐次掠过,身体仿佛愈加地轻盈,一路飘飘然升到顶峰。
九图的手不同于他的人,意外地温暖舒适,交握在一处时,很是令人安心。我不禁想到空心儿神仙冰凉的手,每每触到,那凉意都透彻了心房,无论怎样想忘,估摸也是忘不掉的了。
呼地一下窜至山顶,我眼前豁然一亮。和山脚下看到的萧索衰败不同,山顶竟是鲜花百草好一片艳丽风光。
花田中隐隐能看见幽径一条,直通向深处精致的木筒楼,鸟语花香,十分清雅。
我刚被山底的景象蒙骗,环顾四周,一时还回不过神。但听身边九图道:“鬼刹在哪里?”
他话音才落,一阵飓风便呜咽着迎面卷起,浮光点点,四处飘花。
我定睛一看,一名同样黑衣,斗篷遮脸的青年人已朝我们这头单膝跪下,道一句:“恭迎少主。”
倒是挺年轻潇洒的。之前听九图说甚么魔界元老,我还以为是个花白胡子一大把的老头子,和我们那的太白金星差不多呢。
我忍不住弯下些腰身,打量那个所谓的“元老”。
元老一袭斗篷,把自个儿的脸容遮的密不透风,只能看到领口处一点点苍白的颈项,啧,真无趣。
九图挥挥手,道:“不必要的礼节就免了。”元老低着头起身,九图又道:“我来是为了甚么,悬铃已和你说了罢。”
元老点点头,他脖子本就压得够低了,竟还能点头!
我好奇地左看右看,死活看不见此人长相如何。奇来怪哉。
“人就在这儿,你带她去罢。”九图将我牵到他面前去:“别有甚么闪失。”
本来话说到这一步就算完了,偏偏他还要接上一句:“她是要给本座生儿子的。”
我脊背刷的一下僵直,元老也微有些惊讶地抬起眼,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苍白清秀的脸孔。
因为多了鲜活的表情,他的肤色更显苍白,几乎要透了明。
那样的白没有血色,显得他整个人非常病态,恨不得有人割破了手腕拿鲜血喂他,才能让他恢复点儿做人应有的红润。
我恶狠狠地回头道:“你不要见谁都胡说八道!”
九图紫眸轻弯,冲着我笑得春风得意。
鬼刹又低下头去,默不作声地领我走入花田间。我嘟着嘴跟着他,心中万分不情愿。
“我要是不变半魔,又能怎样啊?”
前面的男人似是很认真地想了一下:“悬铃说,你不愿意的话,就把你绑起来,在虫尸瓮里泡上七七四十九天,然后——”
我光听到“虫尸瓮”三个字,就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连忙捂住耳朵大喊:“不要不要我不要听!哪有你们这样逼迫别人的,你们简直是……”
鬼刹沉默地听我噼里啪啦骂了一串,从天地到爹娘。
“你说完了?”静了半晌,他停下脚步,微微回过头来。
我咳嗽两声,突然间没话可说。
鬼刹示意了一下面前的木筒楼,道:“进去罢。”说毕,一马当先冲入其中。
这元老是不是生下来说的话没一句连贯多于五个字?
我一面腹诽,一面跟着走进去。
木筒楼里空无一物,唯有一排排通向未知的长廊。鬼刹走过其中一条,又将尽头厢房的房门打开。
“过来。”他面无表情地道。
我真怀疑这条路是他随便选的。这厮靠不靠得住啊?
刻意放轻了步伐,我走进房间中去。木质的地面上绘着朱红色的阵法,由里向外,蜿蜒成七角巨兽的形状。
七角巨兽……传说是九图的坐骑罢。
我心生一丝畏惧,看向门边沉默的鬼刹。那男人倒平静得要死的样子,伸下巴示意道:“站到中央第三只眼上去。”
我只好一步步挪到他说的地方。
站定之后,我慢吞吞地回身,却见方才还站在门边的鬼刹,一下子从头顶倒吊了下来!
本小仙这一惊非同小可,气血翻涌,险些喷出一口胆汁:“你你你你干嘛啊!吓死个人……”
他苍白得过分的脸近在咫尺,伸出一只细秀的手腕,道:“喝我的血。”
……此人没毛病罢。
不待我有所质疑,鬼刹便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片锋利寒刃。
森森刀光在他腕间显得愈发锐利,我傻眼的当口,鲜血四溅如花,温热的飞扬的,喷到脸上、脖子上……而后缓缓流入衣领。
“啊!”我惊恐地叫出声来。
“喝。”那男人却无动于衷,一直把自己淌血的手腕凑到我面前。
那么白……那么鲜红……
我嘴唇颤抖着,一个劲地摇头。可是摇头有甚么用?他另一只手马上伸了过来,按住我的后脑,将自己的肌肤贴到我唇间。
我从头到脚,大大地打了一个寒战!
他的血没有腥气,倒是有股奇异的幽香,甜美逼人。他的伤口也像不会结痂似的,汩汩有鲜血涌出,流满了我一嘴,并从唇角艳丽地淌下。
“咽下去。”鬼刹皱了皱眉。
我意识恍惚,眼前也慢慢模糊了,血自然而然淌进咽喉,而后周身开始躁动发热。
他终于像很满意一般,轻轻松开了我,朝后退了一步。
“咳、咳咳……”我呛咳着瘫软在地。
咳了一会儿,又在血迹斑斑的地上,止不住地干呕。
“你……你给我喝你的血,你竟然……”
我扶着胸口,伸出一只手冲他指指点点的,又说不全话。
他漠漠然地站在不远处,道:“要你转化成半魔,引血是最快的法子。”
“我……我不是说这些。”我好不容易稍稍顺了点气,愤愤然抬头:“你不觉得这法子太倒人胃口、伤天害理么?!”
“你在意天理?”他苍白的脸容里扬起丝嘲讽,片刻又回复了平板:“少主在外面候太久了,我们出去罢。”
我还没来及反应,他就大步走过来,一手拎起我的后领,提小鸡般朝外而去。
“……你们这的人怎地不听人说话?我不想——”我双脚乱蹬地道。
一句话没说完,便听头顶男人淡淡地道:“今夜是你转化之夜,若不想太痛苦,就早点跟在少主身边。”
呃?我又一次噎住了。恐慌一点点攀升,渐渐把胸口完全占据。
转化之夜竟要跟在九图身边么?我……我究竟会变成怎样?
第五十三章
53
他硬拽着我一路疾行,从错落花田中穿插而过,然后抡起胳膊一甩,我整个人就飞了起来。
我晕晕忽忽地往下坠落,临到尽头,鼻尖撞进一片细腻的绸缎里。
睁眼瞧瞧,黑的;皱起鼻子嗅嗅,还有股说不上的淡香……
“白沐,身上有哪里觉得痛?”接住我的人声音低柔地问我。
痛?没有。我迷糊着摇了摇脑袋。那人又把我抱紧了些:“带你去我房里睡,好不好?”
那声音清澈动听,富含诱惑,叫人忍不住就想点头应允。但我心中毕竟还余留着一丁点清醒,伸手摸到颈窝里,想借着刚才法阵的余力,把空心儿神仙的宝锁解封。
一只温暖的手顷刻把我拽住:“你在干什么呢?”
哪怕在恍惚中,我也晓得说实话是危险的。
当即作出副茫然的样子,抬头呆呆看过去。
那人的五官很是赏心悦目,即便在模糊的视野里,也有绝美之意。却唯有眉间朱砂色的印痕,让他戾气大增……好生奇怪。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擦去那痕邪恶的印记。他却直接绕开我的手,捧起我傻愣愣的脸庞,一下挨近过来。
重重地……重重地……他好像就这么亲下去了……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任由他辗转厮磨,百般缠绵……
和之前那一个蜻蜓点水的亲吻有所不同,这一次要激烈得多。
他的呼吸喷在面庞上,薄薄的一层,让我双腿发软。他像是压抑了太久,情感势如破竹,一发不可收,全部倾注在微微吐息的唇间。
“……你那时让我先走,说自己随后跟上。可是竟用了那么久的时间,才叫我再一次遇见了你……”他稍微远去,将额头靠到我肩上,声音颤抖。
谁在微颤,谁又在低语……这些问题在我沉浮的意识中,仿佛非常非常的遥远。
临近夜幕降临时,我发起了低热,不停地梦见一副断壁残垣的景象。
天兵天将的尸首堆满城墙之下,眼近处有火在烧。那牌匾上的字迹我认得——终焉门,去往冥魔二界必经之路……我怎会梦到这里呢?
浅灰天空下,一直飘荡着蒙蒙细雨。抬头望去,还能看到城墙上一身月白的女子。
她的面容我看不清晰,但衣着却确实是月宫宫主的天蚕丝衣,是恩师娘娘?我不禁往前走了两步。
雨水在她胜雪衣衫上晕开湿漉漉的血迹,她长长的头发藤蔓般垂下,因为弯腰而挂下晶莹的水滴,那一瞬间我确定她是笑着的……虽然她的脸容在视野里很是模糊。
“倾瑶!”城墙下有人在喊:“你为了包庇那个魔头,已犯了滔天的叛罪!还不速速从终焉门下来,说不准天帝心怀仁慈,念你独守月宫多年,可酌情放你一马!”
倾瑶?这名字听着耳熟。我抚摸着城墙年代久远的石砖,拼命地想。
城墙上的女子果然笑出声来:“只要我站在这里,你们就谁都别想过去!”
“你何必!”又有人大声叫道:“就这样白白费了你的好资质、好修为,你就不觉得一丁点儿心痛吗?”
“谁说我要继续当神仙了?”女子冷冷一笑,将身子伏低几分:“本宫早就腻烦了你们的虚情假意、惺惺作态……一群自命不凡的清高仙人,竟还不如凡间俗物活得尽欢!”
不知为何,我心中对这句话起了相当的共鸣,忍不住冲着那女子,抬起头来。
“他是为了我……”她柔和的声音涓涓淌过残破的墙壁,一下子,便不似方才那般咄咄逼人:“他说过,要拿下最为自由不羁的魔界,送给我……”天空里闷雷滚过,她蓦然咬牙扬声:“你们又懂得些甚么!”
“他是骗你的,倾瑶!”战马嘶鸣,可见游说者多么心焦:“他本就是半魔,因心存怨恨,这才转化为了正统魔族!他一心要报复天界,野心勃勃,只是利用你啊!”
女子并不为所动,凌厉道:“你们拉拢我,何尝不是在利用?我倒宁可为了他。”
游说者的音调立马多了些尴尬:“倾瑶,你想想。他从你这儿骗了魂血镇命锁,此后便杳无音信。现在呢?他又要你替他把着这儿,不让任何人过……苦的是你,舒畅的是他!一个连亲弟弟都不放过的人,难道会对你有甚么情意么?天帝就是因为看他是个隐患,才非要斩尽杀绝不可。”
游说者顿了一顿,道:“你啊,莫要傻了,快从城墙上下来罢。”
“是我让他先走的……”女子缓缓直起身,凄凄勾唇:“是我让他取下魔界,等我一同受用。他也说了,会一直等着我……”
“等你?”游说者道:“魔族无心,何况立志做魔尊之人?若真会等你,何不刀山火海都带着你一同逃亡?他分明只是想甩下你而已!”话至此,他低低叹了口气:“天帝本是惜才,念你法力过人,不忍过多苛责。可现下看来,已没这个必要了。”
远远地只看兵马旗一挥,然后喊杀声铺天盖地,从天边涌近。那翻覆的大队兵将如同渐渐袭来的恐慌,在他们之后,怕是还隐着法力高强的各路神仙……
我喉咙里好似被谁压住,想叫那城墙上的女子快逃,却死也发不出声音。
她怎么这么傻……竟甘愿如此赴死么?!
人潮将她吞没的那一刻,我面前的终焉门轰然倒塌了。她月白色的影子像池前一瓣落花,缓慢地飘零,而后消失不见。我学着刚刚的那人唤她:“倾瑶……”可一回过头去,却发现一只小白狐狸站在我的身后。
“你长得和我以前真像。”我蹲下来,摸摸它毛绒绒的尾巴。
它舔舔爪子,并不打算理我。足下的残迹已然不见,唯有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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