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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凡狐仙种田记-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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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红的盖头下大惊失色,若非口不能说,早就讶异地叫喊出声。
耳畔只感到一阵凌厉的风声,有剑气铮铮飞扬,流水一般掠过面颊,那红色的遮盖登时裂做两半,翩翩然飘落到地上。
我所看到的景致,和初来魔界时并无二致——脚下是千重台阶,抬眼是华丽金殿,气势非凡,却又空洞暗淡。迎着我的鼻尖,有一柄长剑寒光森然,它与九图挡过来的黑袖交错,映出翔鸾星君本身绝伦的脸容。
这是他本来的样子……剑眉星目,不是杨衍之那双桃花深水似的眸子……
这张脸容,我已有多久没看见过了?
“你把我的心从莲花池里移出来,植入了她的身子里?”翔鸾星君的目光平静如水,看向九图:“真是绝妙的想法,绝狠的心。”
九图微微一笑道:“过奖。为了将她留在身边,你知道我什么都做的出来。”
翔鸾星君也不动声色地一笑:“你早算到我此行的目的。”九图道:“被你一剑刺穿的人,连魂魄都会被钉死。现下……你还下的去手么?”
我全身僵硬,穴位被封死,连转一转目光都很困难。
可是缓缓移过眼的那刻,我看进了翔鸾星君的双眼里。
他的眼睛里好似有星辰坠落,本色流露出来,是一种我所熟知的温柔。
还有我所不熟知的东西蕴含其中,也许那种情感,叫做痛楚罢。
第五十六章
56
翔鸾星君的剑尖直直指着我,九图的袖子从中挡住我,大家静默着一动不动,好像七魂六魄都已然冻结于此。
红色绸缎在聚光玉阶前格外飘忽,我眼前站立着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如在一场梦中。
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如此真实的梦,这样的梦比起千年往尘,都更让我焦灼不安。
我听见九图又一次地强调:“你下不了手的。”
翔鸾星君微微转开眼神,看向他。
九图淡淡地道:“你下不了手,也带不走她。你可知为甚么?”
翔鸾星君没有说话,只依然不动声色地瞧着他。
“你做事从来都是这么半吊子。”九图笑了一笑:“三弟,你的心还是善的,所以你永远也争不过我。”
而听到这些话的翔鸾星君竟然可以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表情。
他还是以往那个容不得别人半点轻视的傲然上仙么?
我不可置信地望过去,却见他也正朝我看来,星辰般的眼眸内,闪烁过悲哀的流光。
“白沐。”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对不起。”
我恍恍惚惚地想,你对不起我甚么了?
是为没办法带我出去而道歉?还是为……
我头脑中的念头没有过完,一柄冰凉的剑刃穿过我的胸膛。
一刹那的工夫,目眩神迷。
“你……!”九图大惊失色的脸容,完完全全显示了自己有多么在意料之外。
“……对不起。”他又低低说了一句:“可是,我必须得……”
后面他说了什么,我已完全听不清楚。
只是在剑拔出的时候,禁不住抽噎了一下。
而那迟迟不来的疼痛,隔了很久,方才泛滥开去。
竟连痛起来都要比人家慢半拍……天帝老儿到底抽掉了我多少灵气?
我皱了皱眉,想要苦笑,低下头却愣怔当场。
胸前溢出的血液,竟比红色的喜服还要鲜红。
流干净也罢,总之是些半魔的鲜血……我本就,本就不需要的……
想到此处时,又忍不住抬头看向空心儿神仙。
他的面容未曾改变过,仍是俊美无畴。只是眼瞳在平静中隐含了悲哀,与我对视的一瞬,仿佛就流失了三生三世。
亘古的洪荒苍茫,匆匆自眼前掠过,我再也支撑不下去,一头栽倒在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此时方想到,翔鸾星君惯用的那柄剑,是叫做“斩魂剑”的。
****
人们都说人死了之后,会觉得自己一条魂魄轻飘飘地往上升。
我却被一柄剑钉死在轮回道口,任凭怎么挣扎,也脱不出身去。
过往的魂魄灵怪都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啊哟,又是一个倒霉催的,中了封魂诀的道道。”
呸,你们就笑吧笑吧,来世好好投胎,趁早轮进畜生道才好!
我在心中暗暗咒骂。
这个地方很奇怪。自从来到此,我的心中就一片空茫,只剩了平静。
连自己的姓名都记不起来。
但我好似丢失了很多的过往。那些过往虽在头脑里都不过是云烟一瞬,我还是觉得,那些隐隐约约的片段,很是重要。
“别白费力气了,这儿是轮回道,前尘往事都被消磨得干干净净了。”旁边有人不屑地道。
哦,我倒把他给忘记了。
醒来时,我身边还有个被钉死的倒霉魂儿,这人比我钉的时候长些,自然知道的事情也更多些。
“你记得你为甚么被钉在这里么?还有你的前世。”我好奇地转头问他。
他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道:“前世?我要记得就好了。不过倒是有高人给我特意留下了些许记忆。我来这儿……似乎是承担罪责的。”他顿了顿,补道:“我犯了大错儿。”
我更加稀奇:“究竟是甚么错,要把你罚成这样?”
他道:“具体的我也记不大清,只知道自个儿好像法名清归,被派下去看着个挺重要的散仙。结果临到仙魔大战之前,我看丢了那家伙,又临阵怯战逃脱,这才被钉来这的。”
我叹了口气:“你记得这么清楚,一定是赎罪来的没错。怎地让你看个人都看不好?那人究竟是谁?”
他朝天翻了个白眼,那样子不知为何有些眼熟:“这我不记得了,有关自己的罪状,我就记得这么些。”
我又道:“那你跑什么呀?你要不跑,就不会被钉在这了。”
他叫了起来:“你不知道那一仗有多惨烈,好多盛名远负的上仙,都被耗得灵力枯竭!魔界的尊主真的是一点没有手下留情,好像抛开了一切,只为毁天灭地似的!我不跑,也许下场比现在更惨呢。”
咳,他乱激动些甚么,我又没有瞧不起他。
看他的样子只是个小小童子,临战会害怕,我也可以理解嘛。
我不禁暗想,我前世也一定不是甚么好东西,所以才被人钉在此处罢。
接下来的时光俱是如此。在原地胡思乱想够了,我便和身边的清归聊聊天。这日子过得不至于生不如死,却也平淡得让人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呢?有个五官还算俊秀,面色却无比苍白的青年来到了我的身边。
这里的时空和外界完全是隔绝的,不管外面怎么斗转星移,轮回道前却永远是举头漆黑,低首深渊的景致……我们这些被钉住的魂魄动弹不得,唯有无穷尽地等待下去。
“我受人之托,前来接你转世。”那青年冷冰冰地道,他的面容无一丝生气,说话也好似在诵经。
“受人之托?你说的是谁?”我眨巴眨巴双眼。
他似乎不愿和我废话,只道:“曾经的一名上仙,如今生死未卜,不知所踪。”
“他是我什么人?为何要嘱托你这些?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尽量想把自己从这未知的惶恐里解脱出去。
青年默默念了串咒诀,用力拔出我体内的剑灵,只回答了我最后两个问题。
“他用自己剩余的所有修为同我交换。等到他把修为传完,也差不多到了这个时候了。”
我扑通地跌落到看不见的地面上,瞪着那日夜都看得到的无底深渊,蓦地有些失落。
……若是让我知晓他的名字,一定要好好道谢的……
究竟是谁呢?为了我,这么费尽心机……
我没能将惆怅继续下去,身后的清归便大声嚷嚷,打断我的思绪。
“那我呢?没人交代谁也来救救我吗?!”
青年面无表情地瞪他一下,道:“你?你就等着在这里灰飞烟灭罢。”
清归不满道:“你这人有没有良知?一双死鱼眼睛,看不出点波澜来,简直与魔无异——”
“我正是魔。”那青年淡淡道:“以我现在的修为,甚么都可以做到。包括让你生不如死。”
清归吓了一跳,立刻不说话了。
“你叫甚么名字?”我从地上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
青年没有回话,只转头朝六道中的一条大步走去,那宽阔的背影让人觉得似曾相识,我赶紧跟了上去。
“鬼刹。不过,你差不多也该忘记我了。”好久,他才淡淡地道。
“唔……”原来是老相识,那来救我便不奇怪了。
我在脑中仔细想了想,又道:“你很厉害吗?”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自那人把修为尽数给我之后,我已有能力接替亡故的魔尊,成为新一任。”
魔尊亡故四个字如同惊蛰,在我心中激起天翻地覆的巨澜。
“原先的……魔尊……”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是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怎么死的?”
他闭上眼,叹道:“仙魔一战,两界皆元气大伤,丝毫纰漏,都可能致命。他却在攻向月宫时,手下留了情……”他似有些不忍,转了话头道:“不过他的魂魄应没有完全磨灭,悬玲正为了寻找他,四处奔波。”
悬铃?那又是谁?听着这些不认识的名字,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伸手一摸,泪流了满脸。
“他……他为甚么要留情,你们魔族,不是根本没有情可言?”
鬼刹负手望向星辰散落的苍穹:“他算错了一步,没想到玲珑心会被人刺穿。不过他尽忘了之后,也终归成了人人敬畏的魔尊。”
他顿了一顿:“可是一个人趋近疯狂时,总要有那么点良知,适时被唤醒。”
我颤抖着道:“那……月宫就是他的那点良知吗?”
鬼刹摇头道:“不。”他停了半晌,缓缓看向我:“倾瑶才是。”
倾瑶……倾瑶……我咀嚼着这个平凡又不凡的名字。这是我的名字吗?可是为甚么我如此不希望这两字被安插在自己的头上?
“他已太累了。这样也好。”鬼刹转身向深处走去:“他一直在自私与情感之间挣扎,我看得很清楚。”
可是,我为什么要为这个不认识的魔尊而哭呢?
“他们都不够聪明。聪明的人,怎会任自己沦为往事之奴?”鬼刹叹了口气道。
他们是指谁?恍惚间,我开口问出:“你本身没有帮我的意愿,是不是?”
他并不否认:“若不是那人走投无路,不敢回头去求天界,怎会将一身修为交托给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有一股窒痛之气自胸前涌来,弄得我十分难受。
“过来罢。”他径自走到轮回台上,冲我伸出一只雪白的手。
迎面而来的风声呜咽如泣,吹起他漆黑的长发。
“从这里跳下去,自有人为你安排好去处。有你前世很放在心上的人,还有……”
“他呢?”我却不想再听,大声地问出口来:“那个给你修为的人呢?他去哪里了?”
鬼刹的态度冷静到残酷:“我说过,他早已生死未卜,不知所踪。”他的眼神仿佛还在告诉我——记住,你欠了他一生,不止是修为。
我双腿无力,怎么也跳不下去。
突然间很想回忆起所有的曾经,尽管我有一种深深的预感,这些曾经会让我无比痛苦。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要独自面对不可预知的将来?
“你要我去哪里?”我哽咽着摇头,朝后退去:“我不要跳下去,在找到那个人之前,我不会跳下去的!”
“我只是受人所托,必定要把此事做得周全。”他不为所动的脸容毫无波澜,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你告诉他,让他来找我!”我被他握在手心,毫无反抗之力,却依然要声嘶力竭地大喊:“求求你,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他——”
“我不会再见到他。”他几近斩钉截铁地如此叙说,轻易斩断了我的念想:“你要去的地方,自有人在等你。那人会和过去一样,对你很好,不亚于翔……”
说到“翔”字时,他好像顾忌了什么般,把嘴又闭上了。
难道那个仙人叫翔吗?翔甚么?
我痛苦万分地盯着眼前苍白的年轻人,他黑色的斗篷在风中飞扬,犹如展翅的大鸟。
“我不能透露他的身份。”他道:“这是我所应允的承诺。”
话音刚落,他便轻轻松松撒开了抓握我的左手。
“不要!”我反手拽住他的衣袖,却被他狠狠甩开。用力太过,手心里遗留下他衣衫的一角。
无数星辰月色,和黑暗的洪荒快速朝上飞去。而我失去了唯一的支撑,一直一直,只是在往下坠落而已。
要坠落到什么时候?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想要知道那个人名字。
身为魂魄,也许不该有任何执念,也不该做任何停留……
魂魄只会将前世今生抛开,朝下一世奔走行进……
可是我却想知道,那么想,想到宁可不去转世,也要听到他的名字。
真是奇怪的举止,奇怪的反应。
若是连这样都得不到他的名字,是不是可以算作上天对我的责罚?
也许我不该奢求的,和清归所说的一样,来到轮回道,前世便应离自己远去,眷恋不放的人,唯有遭受天谴一种下场,不管你轮回了几世,也不管你是仙,是魔,还是人。
第五十七章
57
我好像下坠了很久很久。
然后骤然惊醒时,额上的汗珠在暗处闪耀。
夜深如水。
这已是第几次了?只怕数也数不清。
胸口亦在惊惶中起伏。同样的梦,我做了已有十几年。
梦里我被钉在一个很空旷、很静寂的地方,冷风从身体里空荡荡地穿过去,举头满目星辰,俯首万丈深渊。
依稀辨得清身边的龙磐石上,刻着“轮回道”三个血红的字。
梦境的结尾总是我在苦苦哀求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迫切地想要知道另一人的名字,然后被狠狠地推下高台,便再无回音。
绕来绕去,竟还是回到了凡间。
我不喜欢这样的梦,它总让我觉得非常难过。
空气中飘来兰花凛冽的香意,一地皎洁月色中,我轻轻披了衣下床。
“小姐?”外间的丫鬟立刻惊觉,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又做梦醒了么?”
我忙道:“你睡罢,我出去走走。”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我生来便是京城第一郎中唯一的女儿。到现在的日子都顺利到平淡,仿佛早就被人定好了似的。
我爹爹姓白,便给我起了个名字叫白沐。唉,这是个甚么名儿啊,光听着就觉得这家闺女不大聪明,笨手笨脚。
医馆里每日来的人络绎不绝,每个人都夸我爹这名字起得好。罢了罢了,我也就不老缠着他,要换名字了。
我娘亲去世的早,致使我对她记忆十分模糊。
我们家年年都要去庙前祭拜,爹是也再也没婚娶过,硬是一人咬牙挑起了医馆的担子,把医馆做得红红火火。
他总说我和我娘长得很像,对我宠爱有加,只除了一点——绝不传我医术。
不错,我家的医术传男不传女。所以我长到了这个年纪,我爹就老念叨着上门女婿一事。
我理解他老人家的心思,他是不想自己这一手绝活儿,后继无人。但我活了一十五年,真真没看到甚么让我动心的人,赶来提亲的也不是没有,但就是看哪儿哪儿不对。
“你这丫头挑三拣四的,等年纪再大些,看还有哪个敢要你?”爹在中堂里愁苦长叹。
真是的,我都不急,他老急什么。
“终身大事,岂能草率行之。您就放心罢,不至于嫁不出去的,啊。”我摇晃着老头儿的胳膊,笑得肯定很甜。
“唉,你呀你呀。你就拖罢。”爹摇头晃脑:“依我看行文就不错,你们又从小一起长大。不要一时闹别扭,错过了好姻缘呐……”
这话我听了不下百八十遍,当即落荒而逃。
哎哎哎,又是行文表哥。
我对他,他对我……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嘛。
我知道,我看他很亲,从小和他关系又好,但那是因为真的将他当作了哥哥。
和他每每遇见,我都会觉得安心温暖,他那个人,温文尔雅,笑起来好似阳春三月,本身就很难让人不喜欢的。
可喜欢他和嫁他,毕竟是两码事,对不对?
我小时极是淘气,上房揭瓦,无所不为。但第一眼看见行文表哥,就有种熟悉之感,似在何处见过,行为举止,也不禁乖了许多。
好像就是从那时起,我便总是黏着他。他是个画痴,从小酷爱作画,琴也弹得极好,被一大家子人誉为神童。现下正筹备科举,前途无量。
他从来也不会跟我着恼,跟我说一句重话。
这世上除了爹爹,再没有第二人如此迁就我……照理说,嫁给他应是皆大欢喜。
我还有甚么不满意的呢?
其实你问起我来,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脑中依然盘旋着那常做的梦境。
对了,那里面有个叫翔……翔什么来着的人,让我很是在意。似乎时时提醒着我,让我等待,不可轻易谈婚论嫁。
我为何会记得这么蹊跷的东西?花落花开一轮回,本该只剩光秃秃的一个杆儿,我怎地还没有忘尽呢?
越想越郁结,干脆趴在花园里的石几上,用手指弹那夜晚结的露水。
弹着弹着,竟就这么昏昏睡去了。
没躺在床上,倒不再做那怪梦了。只不过清早被人推醒时,啊啾啊啾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一抬眼,爹爹穿着月白的家常绸服,正又是责怪又是心疼地看着我。
我忙站起身来:“呃,爹……”
爹爹道:“你不知道庭院里露水重么?好好的床不睡,跑到这里干甚么来?”
我摸摸后脑,眨巴眨巴眼睛。
其实我没想到会睡过去来着……
“醒了就快去梳洗梳洗,你表哥都在正厅里等了多久了。”爹爹又道。
嘻嘻,昨晚才想到表哥,表哥就来了。
我揉揉眼睛,回房去略收拾了一番,方才疾步赶去正厅。
一进门,便看到桌边坐着喝茶的年轻人。青衫宽袖,眉眼如画,笑起来还是一样的讨人喜欢。
我冲进去,笑嘻嘻地叫了声:“表哥。”
行文起身笑应:“快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件甚么好东西。”
我便也笑了:“怎么和小时候一样,每次来都要给我带点小玩意?”他道:“这回可不是小玩意。”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伸过白皙的手,在茶几上的卷宗上一抚。
“甚么东西?”我道。
他笑了笑,将中间一段红丝线扯开,那一卷雪白的纸,便骨碌碌滚展开来。
“画?”我有点儿泄气。还以为是甚么其他女孩子喜爱的物事呢。
行文看出我心下失望,笑着指向画中站立的人:“你再仔细看看。”
我歪着头好好瞧了一瞧。
“瑶……狐?”我缓缓念出画侧一行小字:“这个陆庄是什么人?”
“唉!”行文叹了口气:“你真是甚么也不懂。”
我平日里只跟着爹爹学些药理常识,缠着小翠习了针线女红,这些文绉绉的物事,一时间还真不习惯看。
行文道:“这画流传坊间,赝品极多。那日我偶遇璧京杨家的夫人,她说我神似家中故去一子,算是有缘人。她本是持画来京城寺庙,想让住持给她烧去,免得看了徒增伤心……”他顿了顿,似十分惋惜:“她对我像是一见如故,便转手赠了我。她说杨家早已衰落,藏不住这等名家名画了。”
我斜眼儿瞧着他,不怀好意笑了一笑:“你确定她不是看你长得太俊?”
行文闭了闭眼:“你啊……”
我不禁笑出声来:“不是我开你玩笑,只是京城里这些大姑娘小媳妇儿,哪个看了你不是双颊通红、眼神游离?颜行文公子的名声,可比我爹的医馆要大的多哪。”
行文收起画卷,淡定喝了口茶:“你倒是格外特殊,见了我和见了姨丈,没有任何区别。”
我伸手接了画卷:“自然有区别,我爹可没这么大方,每次回家都给我带点儿稀奇礼品。”说毕有意看了他一下:“表哥每次来,我都是跑得最快的一个。”
行文无奈地一笑,摇了摇头。
他又喝了一阵茶,方才缓缓道:“我想将这画赠你,还有另一个原因。”我奇道:“甚么?”他顿了半晌,道:“我觉得画中这人,与你颇有几分神似之处。”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心中便惊了一惊,刷地重新展开画卷,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遭。
行文在我身后道:“怎么样?我说的是也不是?”
我愣愣看着画中女子,虽觉得眉眼神态,无一丝相像,偏偏骨子里透出股不服输的劲头,躲也躲不开地像。最后只得点了点头。
行文便似乎又微笑起来:“你喜欢就好。”他伸出手来触碰我的头顶,亲昵地摸了一摸。
我心底微颤,也不知怎地,慌忙转头避开。他的手停在半空,僵持片刻,慢慢收了回去。
糟糕,我是不是避得太明显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赶紧换上副笑脸回头。
“表哥天天去学堂用功,已有很久没出去游玩过了罢?我同爹爹说一说,今日带你去雁江楼听书罢?”
行文微微有些失落的脸容愣了一愣,终是柔和下来,换上副释然的笑意。
“你不是对听书没甚么兴趣么。”
我干咳了两声,道:“去雁江楼的途上还有古玩店,我想表哥顺便陪我逛一逛。”边说边用眼偷偷斜他。
行文的笑意浓了些:“就知道你还有其它主意,好罢。”他走前两步唤来丫头,叫她们把我手中的画接走,回眼道:“我去和姨丈说?”
我吐吐舌头:“再好不过了。”
行文依言到中堂向我爹爹请命,我爹一向不爱放我出门,觉得我一出门就是不务正业。但有行文带着他倒是求之不得,当下笑呵呵地点头允了。
“行文啊,你可要好好教教你这个妹妹。她心野得很,要有你一半懂事,我都不会这么记挂着。”我爹果然没有白答应,多嘴了这么一句。
啧,这老爷子,在说哪门子丧气话。
亏得行文还能笑吟吟地,不动如山:“您就放心罢。”
嗯,他倒是很适合在长辈面前,玩儿装乖这一套嘛。
第五十八章
58
和行文出门大半日,雁江楼没去成,倒将京城旮旯胡同的古玩店通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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