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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质量-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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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得并不十分严重,前面的安全气囊自动打开,司机只是面部受了轻伤。从来不系安全带的许彩霞,是被巨大的惯力抛到几米以外的田野里去了,同她一起飞出去的,还有被她搂在胸前的那只小包。那包和她一起,从前窗玻璃上挣脱了出去,在空中完成了几个漂亮的空翻之后才和许彩霞分了手。那些崭新的钱随着她的身体腾空而起,像开笼的鸽子一样四散开去,然后又慢慢地飘过来,把死者的脸和身体覆盖起来。
王祈隆在屋子里关了两天,他不说话,也不听想听别人对他说话。他把家里的电话掐掉,然后让司机小王拿着他的手机,除非是上级领导或者特别重要的事情,谁的电话他也不接。
在他脑海里,曾经无数次地设想过许彩霞死的情景。有时他烦起这个女人来,甚至盼着让她死。现在她真的死了,王祈隆才觉得生活好像忽然换了面孔,一切都变了样子,他内心的恐惧也再一次泛上来。这种恐惧从儿子出走就产生了,许彩霞的自杀事件,几乎把他给压垮。好不容易度过这段时间,心里的阴影还没散去,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突如其来的事故,让他这些年第一次对已经死了的她不知所措。他现在才知道,有很多东西,是要被最终的力量才能证实的。其实,许彩霞的死对他的打击非常大,这种打击既不是悲伤,也不是痛苦,而是绝望。事实上,经过这么多年的争斗,许彩霞已经成了他生活中固有的一部分。
丧事办得非常隆重,全市各个单位都来了人。平时不记得有来往的亲朋好友,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泛了出来。来的人见不到王祈隆,就一直在院子里浮游着。花圈和挽帐涨潮一样浩荡着向殡仪馆涌来,有人打保票说,王祈隆自己的葬礼肯定不会这般风光。这话让说的人得了些痛快,让听的人觉得太过残酷。
有人悄悄说,许彩霞命不好。有人却说,是市长命太好!
这些议论里有惋惜的成分,也有中伤的意思。好象当官的死了老婆,就应该当作喜事看一样。
许老虎从东许拉了一卡车的人过来,个个哭得呼天抢地。他们哭许彩霞的死,也哭他们行将失去的、无可挽回的家族光荣。
好端端的,怎么就会突然死了呢?
一个人的死竟然是如此的迅捷,就在昨天,就在前天,人们还在什么地方同她说过话儿,或者是在某处与她擦肩而过。一个旺盛鲜活的生命,突然之间就这样没有了。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死了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了,活着的人却是受到了惨重的打击。可他们无论抱了怎样的遗憾,哭得如何心意决绝,永远都不能使死者复活了。
丧事的奢华,多少让亲人们有了一些安慰。女人家,来世上走一遭,也算是值了!许老虎准备等到葬礼结束,跟姐夫提一提自家闺女的事,他想让他的闺女来阳城读高中。闺女若是能进阳城,姐姐跟他过了这么多年,总算是落了一点希望。
王小龙是被人直接接到殡仪馆的。王小龙不哭,他的二姨就过来拉了他的手哭着数叨,傻孩子,还没有尝到没娘的滋味啊!
二姨是亲人中哭得最惨的,她从来没拿小事找过姐姐的麻烦,只铆足了劲要办儿子的大事,她的儿子是许家学习最好的后代了。将来考了大学,大姨若是拉他一把,说不准能成了大事的。可惜孩子还没有长大,这中用的大姨就没有了。二姨哭姐姐,也为自己的儿子遗憾,如何不哭得死去活来。
王小龙表情漠然地看着他们哭,,他一直在人群里寻找着他的爸爸。
追悼会就要开始的时候,王祈隆终于出现了。他的脸色苍白,虽然是看不出来表情,但内心的悲痛还是给参加葬礼的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向所有来参加追悼会的人很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就在人群里寻找自己的儿子。那王小龙也正望着他的父亲,父子二人目光相遇,又很快躲开了。王祈隆的心突然刀割一样地疼,是儿子让他有了想流泪的感觉,但他忍住了,没流下来。王小龙冷冷地打量着他,王小龙在那一刻恨他的父亲。他不想看到父亲在母亲的葬礼上还是那么虚伪,他以为父亲的悲哀完全是装出来的。但王祈隆还是镇定地走向儿子,因为他是父亲,他现在是儿子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悼词非常美好地总结了许彩霞四十多年的人生,当宣读者用哽咽的声音朗诵到,许彩霞的一生,是正直,善良,朴实,对家庭和社会无私奉献的一生时,王小龙突然从父亲旁边向装了妈妈的水晶棺走过去。他与妈妈隔着一层玻璃,却是分明的两个世界。他可怜的妈妈,一直到死后,还得给爸爸装点门面。他的心在流血,他想把这些不相干的人统统赶走。在这个世界上,他觉得只有他才是真正伤心着妈妈的死的。他用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对她说,妈妈,死了好,儿子再不用看见你那样难堪地活了!
王祈隆也走了过去,他看看已成亡人的许彩霞,看看无助的儿子,突然间泪如泉涌。他是哭他的儿子的,他自己以为他就是为了儿子而哭的。他忍了几天的眼泪,犹如打开了闸门的河流,滚落得汹涌澎湃。奶奶死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痛哭过,他是把他半辈子的心酸都哭出来了。他哭泣的声音从胸腔里忍都忍不住地向外扩张,哭得让所有的声音都停息下来,让所有的目光都粘在他身上。人们看着他,看着他们的市长,看着一个伤痛欲绝的丈夫。
儿子也震惊了,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心里的堤岸一点点在坍塌。他看到了父亲的悲伤和软弱。他过去之所以恨他的父亲,因为父亲是个强者,而母亲是个弱者,他是因为可怜弱者才痛恨强者。现在父亲也成了一个弱者,父亲也像他一样,成了一个孤零零的人了。他伸出手去,拉住了父亲,灾难把他们父子俩联系在一起,悲哀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那一刻王祈隆知道了,儿子,才是他活着的意义。
王祈隆市长终归是一个有情有意的男人!所有关于他的那些绯闻,在这些被感动了的人们的心目中,统统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许彩霞火化后被葬在公墓里,修了汉白玉的墓碑和石头围拦。墓碑上有她的照片,许彩霞站在城市的一角,咧着大嘴对与她告别的每一个人没有心肺地傻笑着。她的新邻居们的住处,大致也都是同样的。只是那些形态各异的照片,都不如她笑得那般灿烂。周围的环境被那些终年管理墓地的活人弄得很漂亮,空地上很整齐地种植了鲜花和松柏。人死了,能混到这样精致的地方来住,这让村里来的乡亲们很宽慰,也很羡慕。
许彩霞算是彻底搬到城市里来了,她彻底脱离了农村,做了城市的鬼魂。很快,家乡来墓地送过她的人们便把这一切都遗忘了。只有她的娘偶尔想起来,还会哭上一阵。想想命中的定数,一次次悲从中来。
省委考察组在考察临近结束的时候,召集全市县处级以上干部搞了一次民意测评。王祈隆和宋文举的优秀票都很集中。有人说,因为妻子许彩霞的死,使王祈隆的人气升上去了。话传到王祈隆这里,他并没有辩解。许彩霞没死的时候,他哪次的得票也都是很集中,只是王祈隆对许彩霞的态度,感动了更多的人。关于他的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送走考察组,宋文举松了一口气,如果下一步调整顺利,他的这个句号划得算是圆满了。宋文举把王祈隆喊过来,说,我在省里该为你斡旋的都斡旋过了,应该说没有很大问题的。不过,你自己还是不可轻心,现在的事情复杂。宋文举是在他面前卖人情,王祈隆当然明白。可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早跑到老远的地方去了。宋文举说完,才半认真半开玩笑地把那封匿名信的事情说了。他说,我看了信,当时也真害怕你有什么问题。现在看来,你还真行!不过,你小子就是现在有问题,也不是问题了。
王祈隆愣了好大一会,方才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笑了说,我会有什么问题?什么问题也瞒不了你啊!
王祈隆脸上是笑着的,心里却无端地愁苦起来。许彩霞刚死,许多事情都还乱着,他是无暇去想更多的问题。但是关于安妮的事情,他却是强迫着自己不去想。许彩霞在的时候,他像是有着一道天然的防御屏障,他还真的不犯愁。现在许彩霞死了,他犹如失去了掩体的士兵,赤身露体地暴露在她的火力之下,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抵挡安妮射向他的子弹呢?
好像许彩霞的死,把他出卖了似的。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总是要找个借口,才会觉得心安理得。
其实宋文举是没什么意思的,他也许完全是出于关心。男人之间,玩笑开习惯了,对这些事情一般也是不避讳的。他却眼看着王祈隆的脸黯淡下来,心想,这小子还真是条汉子!心里却难免有些替那姑娘难过。宋文举对安妮也挺熟悉的,又有学问,又是大城市里来的,家世什么的都让人羡慕,确实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但在这种事上,宋文举又不好直说,仍是用了开玩笑的口吻说,祈隆,你可是交了桃花运。你要是自己不好说,我们就以组织的名义替你解决了!
王祈隆说,千万不要,我还真的没有想好。
宋文举说,人家可是对我们市里做过贡献的。而且姑娘确实招人喜欢,你能娶过来,对市里也是人才引进嘛!
王祈隆说,她是不会来的,人家是北京人,距离太大了些。
说完他自己先愣了,他这样说,等于是透露了自己的心思,但又全然不是这个意思。王祈隆真的烦躁起来。
从宋文举那里出来,沤了一上午的天终于开始落起微雨。王祈隆的心里比天气还阴沉。路还没有湿透,树木和青草已经是油绿的了。这样的场景,会让王祈隆忆起一些杂乱无章的事情。其实他喜欢这样的雨,正合了他淡淡的莫名的惆怅。这是他在大学里拉下的忧郁病,一旦有这样的气候就会复发。这种天气,把他陷在那无边无际的诗人般的情怀里。
他想,不知道在这样的天气里,安妮是在干什么呢?
王祈隆的愁苦也是真正的,他和安妮的事情,其实许多人都是关注着的。而且,大家现在都反过来向着安妮说话了,他想装糊涂都是糊涂不了的。
王祈隆夜里睡不着觉,趴在阳台上听那时紧时慢的雨声。擎了一杯红酒慢慢地饮,心里到底是拿不定主意打不打电话。安妮走的时候,王祈隆是伤了她的心的。安妮如果不肯原谅他,他就有了一些道理。但他知道,安妮是个通体透明的女人,没有人比他王祈隆更懂得她的脾性。安妮如果是根本没有芥蒂,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许彩霞死的实情终归隐瞒不下去,安妮一旦向他示爱,结果就很难想象。要么是两败俱伤,要么是妥协。若是事情就这两个结果,哪一种都不是他所想要的。
没有安妮的时候,女人仅仅是女人;有了安妮,女人的事情就变得既可爱又可怕起来。但女人是女人,女人终究不完全是安妮。
安妮从那次生病离开阳城,一个电话都没再给王祈隆打过。爷爷问起王祈隆和企业的情况来,她却总是能搪塞过去。老人家从头到尾竟然没有发现孙女是藏着心事的。
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河南来了两个人到北京找安妮。那两个人见了安妮,眼睛都不会转弯了,只听说是北京的一个老姑娘,却不曾料到是如此的光彩照人。不等交涉,心里已经先自肯定了几分。
来的人说,已经等了她两天,一直联系不上。安妮整天尽顾着游泳健身,泡吧聊天的事情,确实是不好找。安妮笑着说道,你们不说是从河南来的,就更找不到我了。然后才问,你们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来人的脸上露出些尴尬,相互看着,好像不好意思说。安妮的心里就明白了许多。但她也不点破,仍然是笑着看他们。
是这样的,一个说,关于你在阳城,和市长王祈隆的接触比较多,有一些说法。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按照组织程序了解一下情况,也不会扰乱你的生活。
另一个说,组织上也是本着对同志负责的原则,尽量不让哪一个人受委屈。
安妮笑得更开了,安妮起身为他们两位添了水。安妮说,我和王祈隆市长?有什么说法呢?说来让我听听。
是这样的,有人举报说你和王祈隆市长关系暧昧。其实我们对王祈隆市长的人品是了解的,但对举报又不能不查。我们来的目的也就是想让你出个证言,说清楚就行了。
安妮依然笑着说,要说这些都是多余的,你们不来见我,也未必对传言相信;你们见了我,我说没有,你们也不一定不相信。
两个人也放松起来,笑了说,明知道是形式,可还是得走这个过场。毕竟是有书为证,空口无凭嘛!
安妮正色道,那你们告诉我,王祈隆市长是怎么说的?
那两个人也正了色说,王祈隆的夫人遇难前,他就澄清了这个问题。我们只是急于结案才需要你的证言材料。
安妮的脸一下子白了,停了老大一会才问,他夫人怎么了?
那两个人面面相觑。
他夫人不在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不知道?
你们真的……?
安妮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的模样。她说,我可以告诉你们了,王祈隆是你们共产党队伍里面,最纯洁、最有原则性,最是男人的人!但是,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我爱他,这和组织没有任何关系!
安妮回到家里,就告诉爷爷,她要到阳城去,马上就走!
爷爷吓了一跳,爷爷迟疑地说,傻丫头,你不是又发疯了吧?
安妮说,我好好的,干吗要疯?
是王祈隆让你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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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是第一次喊王祈隆的姓,他把自己弄得也严肃起来。
安妮知道爷爷已经猜到了什么。她过去围住他的脖子,说,爷爷,是王祈隆让我去的,难道你不喜欢他了吗?
爷爷老半天才长出了一口气,没头没脑地说,我看这天还是要下雨啊!
安妮返回阳城的时候,距王祈隆夫人的丧期已经一个多月了。安妮是凭着一时冲动回来的,有很多问题她连想都没想。真正回到阳城,她才觉得问题不是那么简单,虽然她是个非常直接的女孩。一个问题是,见了王祈隆,她该说什么?能不能把许彩霞给忽略过去?如果忽略不过去,她该如何表现?如果表现出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管怎么样都是说不过去的;如果表现得很悲伤,安妮是装不出来的。第二个问题是,他王祈隆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安妮觉得,横梗在他们中间的,不是许彩霞,或者说许彩霞根本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她是带着伤痕回来的,她的心已经被伤透了,但是,她已经顾不上查看自己的伤口了。
安妮打通了王祈隆的电话。她本来想平静地跟他说话,然而电话一接通,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她说,我回来了。
王祈隆那边是沉默。安妮又说,我要见你,你不来,我就去找你!
王祈隆知道安妮的性格,他已经没有一点退路,他不得不去面对她了。
放了电话,王祈隆打来一盆热水,他先把右脚脱光泡进水里。那是一只完美的让他满意的脚。其实那只是一只普通的男人的脚,之所以王祈隆感觉到它完美,无非是和左脚比较的结果。他停了好一会,才去脱那只左脚上的袜子。那脚踝骨内侧的一点拐骨,触目心惊地显现出来,他把它泡进水里,隔了水看,就更大了。他使劲地用手指按下去,那骨头是没有感觉的,硬硬的。他的心却疼得收缩到一处去了,他厌恶那骨头。
王祈隆洗好脚,先给左脚穿上干净的袜子,那脚上的拐几乎是看不见了。他再穿上一只质地精良的休闲的鞋子,他的左脚就是一只极其正常的脚了。
这个夏天总是在下雨,但雨水落下来似乎都是滚烫的。王祈隆心里的热气怎么都压不下去。王祈隆把车直接开到小楼跟前,坐在车里,看着雨水像瀑布一样地落在挡风玻璃上,心情也随着雨水一波一波地被冲刷着。他索性关掉刷雨器,外面的世界立刻模糊起来。他在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刮得铁青的下巴,那棱角分明的男人的刚毅让他分外感到鼓舞。他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是没有怕过那些闲言碎语的,他更没有怕过曾经活着的许彩霞。他怕的,究竟是什么呢?
安妮已经来到了车前。她欢欣着撑起一把细花阳伞,来到车子跟前接他。
王祈隆先是看到了安妮的那双脚,光着。进入夏天王祈隆就没有见她穿过袜子。穿了半跟的大红皮拖,十个光洁的脚指上趴着十只圆润的小珠贝。
不管是安妮还是王祈隆,所设想的种种见面的场景,通通没有用了。门还没关上,安妮就紧紧地拥住了他,或者说,是他俩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她像一条光滑润凉的蛇,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她把一个强壮的男人缠绕得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了。也许,他原本就是不想反抗的,他固执了那么久,他早就应该缴械投降了。
等待了足足有一千年之久,两个滚烫的唇终是吻在一起了,那么紧密,那么忘乎所以,他们把整个世界都抛在脑后去了。即便是世界的末日到了,谁又能够把这样的一个吻分开!
不时的有眼泪润进嘴里,咸咸的,苦苦的,涩涩的,但又是甜蜜的。是谁在哭泣?是等待了太久的安妮还是克制了太久的王祈隆?她对他的爱,像一只被雨水打湿翅膀的苍鹰,不管多艰难,还是奋不顾身地从一个山头飞向另一个山头;他对她的爱却像一座沉默的火山,尽管内里是滚烫的岩浆,外面却是冰凉的岩石。但这一次,王祈隆觉得,他是彻底没有办法再抗拒那致命的飞翔了。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安妮牵了王祈隆的手,到了里面房间里。其实从进入里面房间的那一刻王祈隆就清醒了。但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他只是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安妮。安妮脸上带着从来没有过的那种羞涩和幸福,她的身子几乎一下也不想离开王祈隆。
安妮脱去了自己薄如蚕丝的短裙,她的完全的美再一次展现在王祈隆面前。这身体曾经这样展示给王祈隆看过。王祈隆开始兴奋起来,他像一个男人那样兴奋起来。他曾经把这个玉体雕刻在自己心里。当他的眼睛再次像雕刻刀一样打量着安妮,他看了那完美的身子,玉一样光洁的腿,尤其是那双美得让他绝望的脚,他觉得自己像被电击一样让他浑身颤抖。天啊!他在心里绝望地哀鸣着。他的心砰砰地跳得自己听得见声响,汗水开始在他的身上滚滚流淌,他无力地闭上了双眼,瘫坐在床沿上。
安妮赤裸着把软了的身子偎在他的怀里,安妮亲吻着他的脸,安妮喃喃地说着情话。安妮说,要了我!我是你的啊!
王祈隆完全是麻木的,王祈隆努了半天的力,他的下身竟然没有一点感觉。
安妮想他是太紧张了,安妮起来帮他脱了鞋子。王祈隆把头抵在她柔软的身子上,深吸了一口气。他颤抖着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像在做一件艰苦细致的工作,汗水从他头上滚落着,整个胸膛也像水洗了一样,手抖得更厉害了。
他脱了鞋子,但还穿着一双厚厚的棉线袜子。安妮想去帮他脱去那双袜子,她的手还没挨着他的腿,他突然大叫了一声。他说,不!他使劲把腿蜷到胸前,他把安妮闪到一边。他的头发被汗水弄得丝丝缕缕的贴在脸上,他的上衣是完全敞开着的,他却尽顾着穿他的鞋子了。他惊恐的样子把安妮吓到了。安妮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狼狈的王祈隆,安妮吓得拉起一条毛巾被把自己遮盖起来。王祈隆看着她,把手放在她的头上,他说,安妮,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安妮说,告诉我,为什么?
不为什么。王祈隆的口气,几乎像是在哀求安妮了。
我不信!我就这么一直等着!
安妮哭泣得绝望而又坚定。王祈隆的心都被她哭碎了,他忍不住又把她抱在怀里。他不知道她所说的等待是今天,还是一直这么等下去。
第二十章
事情隔了三十几年,王祈隆突然清晰地忆起,他八岁那年放了学不回家,和村里的小孩子们去河边耍。奶奶没有打他,奶奶甚至没有责备他。奶奶打来水为他冲洗,奶奶是洗到他的脚的时候,突然喊起来的。奶奶用手托了他的左脚,用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凄厉而又隔膜的声音呵责他:你这脚,你这脚,怎么也会长出这么个东西来啊?
王祈隆那是第一次看到,他的左脚的脚踝内侧,长出一个小小的鼓包。不疼,是一块多出来的小小的骨头。他不知道奶奶为什么对这么个不起眼的小骨头那么警觉,好像长出那么个东西,是他王祈隆自己的错。
王祈隆记起,奶奶那次没有为他把那只脚洗完,奶奶突然就撒手不管他了。是他自己草草地洗完了那只脚。他回到房里,就看见奶奶在流眼泪了。
就是从那一天起,奶奶再也没有为他洗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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