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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罗河女儿 ) 奴隶路卡的奇特未来-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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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兹密的确也瞧见了，但他在瞟过之后却是去瞥了一眼路卡，上次和亚述王谈判时他刻意让路卡回避这样的场面，而如今他却想瞧瞧路卡的神色。令他满意的是，路卡只是在最初红了红脸，但神色里就多了一抹只有他才能瞧得出来的暗藏的恼怒。
“不错呵，这小子，越来越有做我妻子的觉悟了。”伊兹密微笑着想，不出意外地听着了梅格的回答。“大祭司说，他早已在星卜中得知神意站在您的一边，他自然要遵从神的旨意协助您。只要您能按照埃及的神圣律法登基，埃及的神官都会成为您的助力。而他对您的所求，也无非是继续保持神殿的地位，以及保全神的产业而已……”
可真是冠冕堂皇的一番话呵，就连路卡都听出了其中意味。大祭司承诺协助的前提是“按照埃及的神圣律法登基”，而非按照赫梯的！如果王子成功，神殿的势力照样保全下来。而如果王子做不到这条件，这番话说也等于白说。看来大祭司留的后手不少呢。
不过，伊兹密比起梅格来似乎更不在意大祭司的承诺，他并没有接这话，只是眯着眼睛看了这女子一眼，才以平淡的口气问：“你呢？你又有什么条件？”
梅格脸色一僵，那笑容就有些撑不住：“殿下，我只是个带话的信使。”
伊兹密淡淡说：“你是奴隶出身吧？难道不想改变身份？”
路卡一惊，就连他都没有看出来这女人的真正出身，王子却早已知道了？
转瞬之间，梅格出了一身大汗，那王子只是静水无影地说出这么一句，但王帐里整个的气氛全然不同了，那几个赫梯的将领和侍卫看她的眼光顿时不同。她张了张嘴，胸口好象被人猛擂了一拳似的，脑袋疯狂地开动，想要发现什么地方露了破绽，却本能地意识到最好不要争辩。虽然她已很久没有尝过被人轻蔑的滋味，但趋利避害的本能却是与生俱来，要知道奴隶若是被揭露胆敢冒充贵族，那可是立刻就能扔出去陵迟的。
只一瞬间，她脑中转了无数个念头，但血液中的狡黠与素来的冒险性子却发挥了作用。
她深深地伏了下来，无视于眼前立刻挥舞开的诸多利剑，朝着王子优美地屈身跪了下去，用最大的镇定控制住自己的颤抖，然后以她自认为最迷人的姿势抬起头来，双眼朝上直视王子，唇边带出了更艳媚的微笑——“殿下，您需要的是大祭司的心腹，而不是我的身份吧！”
“哈哈哈哈哈！”王子畅快地大笑起来，侍从和将领们都为之一惊，就连路卡都不觉一愣，却听王子笑过之后，拍了拍掌：“不错，你起来吧。”吩咐侍从：“给她看座。”路卡暗惊，王子不准备追究这奴隶冒充贵族的罪状么？对古代皇家来说，和一个假冒贵族的奴隶谈判可是奇耻大辱……但念头转过之后，路卡立刻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他的王子岂是那种只重身份的寻常王家？
梅格这才发觉她已汗透薄衫，原本她对这样的情况总觉得湿腻腻的不爽，当年还在采石场当送水奴隶时她就恨透了全身是汗不得清洗的腌臜，此刻却毫无抱怨，心头只想着：“总算活出来了……”她也不推辞，径直朝搬来的凳子坐下，这时才觉得脚都软了。但既然露了馅，她也并不掩饰全身的汗意和软弱，只是收起了那些妄想，一门心思地等待王子的下一个表示。
伊兹密的眼睛犀利地瞟了过来，这一回是正视她了，那X 光式的眼睛准确地解剖过去，只不过是短暂的一秒，但梅格却觉得赛过千秒万秒，从内被活活地剥开了一回，但她只能忍着。到了这个时候她都还无法控制住嘴唇的颤抖呢，只能笃定对方不会杀她了，至于其他，听天由命而已，但王子的下一句话却让她重燃了希望。王子说得并不大声，语速也不快，那盯着她的眼光给她强大压力的同时却显示无比的权威。他说：“我欣赏野心。”
梅格忽然懂了他的意思，在懂得这意思的同时，她全身的血就热了起来。一团熊熊烈火比所谓的神之国土还要叫她激动。从旁观者的眼光看，她脸上只一忽儿就燃起了热狂的红晕，那双眼里透出的野心比方才还要□裸。
她再度跪了下去，双手放在头前，这一回是真真切切地投诚了，那种五体投地的姿势与全副身心的热狂也许只有路卡才能真正体会，那是很久以前他从王子那里得到释放文书时的心情。这个女人也许已经习惯于假扮贵族了，但偷来的东西有多么不长久，一旦被揭发将有何等的后果，只有曾当过奴隶的人才能明白那种恐惧，为了保全这个秘密涅瓦曼甚至在身份暴露后发动了对宰相的袭击，然后就被活活地五马分尸身体挂在德贝城头示众，而和涅瓦曼有相似秘密的梅格也早就有了不成功就成仁的觉悟。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她说：“殿下，我愿为您效力。”
伊兹密微微笑了，平静地说：“好，以后你就是我的部下，事成之后我会给你贵族的身份文书。”他的手随意地拨弄着纸草书卷。“还有，足以陪衬一位埃及贵族的财富。”
那天梅格离开以后路卡还在想着这件事，亲眼见证了他的王子又一次惊人之举后，他确实佩服得五体投地，虽然从前他一再地见证王子用人惟贤，但这个怎么看也是狐媚成性靠勾搭男人上位狡黠狠毒的女子也能如此毫无顾忌地收为部属，他不能不感到在帝王心术方面他的王子的确太强了，不由对未来的王后之路多了几分忐忑。看来他虽然下了决心要追上王子伴随王子一生，但要学的实在还太多了。
伊兹密招了招手：“你过来。”顺手做个退下的手势，其他人都知趣地退了。
路卡坐到他身边，他瞧瞧路卡的脸色：“还在想梅格？”路卡老实地点了点头：“嗯。”忽然有点醒悟过来，赶紧说：“我……我没瞎想。”哪知肩头立刻着了一拳，王子亲昵又好笑地骂他：“你这小东西，有什么心眼我会不知道？”一手把他拖进来揽在怀中，半按在身下半看着他笑，亮晶晶的眼睛说不出的动人。路卡也跟着笑了，悄悄问：“你真不在乎她……啊！”是王子在他衣服里摸索了，他的□被王子这段时间经常握剑的手捏着掐了一下。王子的气息立刻热烘烘地卷上来了，含着他的耳朵急切地舔舐，这段日子两个人都太忙，能有这么一刻亲热已是不易。路卡好不容易才从王子的“咸猪手”里逃得了片刻空隙，说完了下半句：“……你真不在乎她的欺骗？”
他想说：“她到底是奴隶呀！”对这个看重血统与地位的时代，那些在宫内当乳娘之类的上等奴隶还好说，在采石场当苦力、牧羊放猪等的下等奴隶几乎被看成不可接触者，是贵族们接触到就会被玷污般的存在。虽然梅格走后王子也简短地说明了他从另一个渠道事先调查过埃及宫廷，早就知道了这女子的真正来历，但路卡还是为王子当机立断立刻决定收服她感到吃惊。
伊兹密笑笑咬咬他的耳朵：“奴隶又怎么样？当初凯罗尔不也是混在奴隶里头到了埃及？你从前也是奴隶，可我觉得你比谁都好呢。”路卡立刻红脸，虽然听王子的情话已经无数次了，可还是觉得暖心。伊兹密的手在他的袍子里不规矩地运动着，两个人的气息喘成一片，虽然明知道两人能这样的时间并不长，过一会又得各忙各的去了，但路卡还是兴奋地投入了进去，好一会都用臀部夹住王子的手不放，让王子颇为遗憾最近都没时间好好跟他叙叙情趣。
滚完床榻后，王子收拾了一下两人的衣服，把他抱在怀里说：“好路卡，你放心，我是不会在意奴隶身份的。贵族又怎么样，若是国家灭了给敌人征服了，不也一样会成为奴隶？反过来，若是奴隶真有才能，我也不在乎封他一个贵族。那女人能凭着心机和美色爬到这个地位上，就会更想保住现在的一切，她会拿出所有本事来向我证明她的价值。这可比那个猪头祭司有用多了。”他微笑了一下。“神权啊，还是掌握在我自己手里比较好。”
路卡瞧瞧他。他现在完全能理解王子的那套帝王思维了，可是他并不害怕，王子不会伤害他，他喜欢这样的王子，对着别人强悍无比对着他却愿意暴露最软弱柔情的一面，路卡幸福地叹了一口气，也许他一辈子也不可能达到王子现在的水平，但是没关系，他会用心做好的，不让任何人挡了王子的帝王之路，这就是他后半辈子要做的事。既然王子需要一个合格的王后，那么路卡会就是，路卡一定会成为最能让王子发挥其所长的那个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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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6 章
八月埃及的阳光象一只张着巨嘴的吮吸器，不断地把士兵们的汗水抽出来，即使从赫梯快马送来了冰块，侍女们打着扇子，伊兹密也热得难耐，他早就换上了夏天的无袖薄衣，虽然一再地用净水清洗身体涂抹清凉的香膏，依然觉得浑身的汗水被炽热的太阳抽了出去，喝再多清爽的饮料也无济于事。他站到露台上，迎着尼罗河上吹来的风，眺望远处的景象，暗自想，活在这种地方多半容易短寿。
外面正是尼罗河泛滥达到最高峰的时候，太阳的曝晒使那些纷繁艳丽的热带植物也暂时失去了活力，粼波万点的水面望不到边，偶而有些灌木丛从水下冒出头来，大股大股的洪波汹涌地卷着上游冲下来的植物和动物冲过视野，有时甚至还有灰色如木头状的东西在水里浮动，伊兹密知道那是鳄鱼。水面上有时会出现小舟，那是渔民在打捞，岸边的野鸭偶尔会在孩子们的追赶下飞起，那些颜色鲜明的水生植物仿佛埃及的壁画，却被洪水冲得步步后退，整个场景看着很有震撼力，情形却并不乐观。随军祭司通常也兼有天文家的作用，而从埃及本土也征用了些祭司，这些人正在报告今年的涨水情况，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多半就会歉收，伊兹密默默听着这些数据，心里也估算着大概的数目，接着想：“这就是太阳神的报复了么？缺水，收成不佳，跟着会是什么？”
忽然，他的眼睛一亮，猛地绷直了身体，大声呼唤：“路卡！”路卡吓了一跳，赶紧停下和祭司们的讨论，走了过来。伊兹密低声在他耳边说：“你赶快召集负责民政的官员，命令他们这段时间内尽一切力量收集粮食，聚敛五谷，装满所有仓库，如果仓库堆不下，就立即再建，查封酿酒作坊，不要让任何粮食浪费。通知和我们有来往的商人，命令他们暂时停止贩运贵重物品，改为从外国无论贩运来粮食，更不得向外国出售粮食，否则我将不再提供保护，另外，叫哈扎斯通知我父王，这段时期请他尽量多建粮仓积蓄粮食，万一埃及地连续歉收，至少我们还能保得住赫梯本土。”
路卡吓了一大跳，震惊地看着王子：“会有这种事？”王子苦笑：“但愿我所设想的事情不会发生，希望……”他叹了口气，却没有说出来，如果那位太阳神象那天不顾凯罗尔的死亡般心狠手辣，也很可能不顾埃及万千民众的死活发动干旱，歉收一年还没什么，如果连续几年歉收，那就会成为大饥荒了，而赫梯很难再在埃及立足。好狠！但伊兹密推想过后，却觉得即使是他自己动手，也不可能排除这样可怕的手段。他望了一眼天空，心里暗自向赫梯的诸神祷告，希望他们能出来阻止那位仇恨心十足的太阳神，但心头却没什么把握。现在他只能靠自己而已。
新都的建设自然停止了，从埃及各地召集来的奴隶和建筑工人是要用大量粮食去支付的，目前自然能省就省。伊兹密最近刚查抄了一些抗拒赫梯的大财主，干脆给一些贫苦农民分了些地和奴隶，省得他们无事可做起来组织抵抗军。他的命令是凡不肯配合赫梯征服的人家都要被夺去土地全家没为奴隶，一半财产和土地归赫梯人，一半财产和土地分配给附近的穷人，这一来穷人大是踊跃，原本的国家观念自然比不了利益追逐。伊兹密把这些建筑工人放还本地本乡，把奴隶打发去帮助农业耕种，把建筑师们留下来，命令他们立即设计引水工程，推出了几条引水渠道和小型的引水机械，虽然这些设施比起后世的阿斯旺大坝那是光年距离，但埃及人都知道尼罗河泛滥水位下降的严重性，个个干得热火朝天，上埃及的局势更为稳定了。
手头有这么多事可做而爱西丝还没解决，伊兹密索性让大军休整，他毫不怀疑那位刺儿头的埃及宰相没可能欢天喜地迎接他进德贝，为此必须做好攻击全世界最坚固城市的准备。伊兹密亲眼见过百门之都德贝的恐怖城防，那些青铜板的大门和巨石彻成的城墙，哦，诸神在上，那城墙是和金字塔用同样的材料建造的！每块石头都经过精细的打磨，维护状况良好，伊兹密第一次达到时就做了周密调查，它连一个坍塌风化的地方都没有，城头上的烽火台使城内能及时通知军情变化，又有小道贯通所有城门能快速增兵，更令人头疼的是里面还有内墙和无数高大的石头建筑，即使攻进去了也还有巷战要打。这些滴水不漏的设计和大量的粮食储备足以使它维持很多年，即使能得到卡布达的协助，伊兹密也不存着太多幻想，他预备着一场硬仗。
仅仅靠攻城缒绝对不够，投射车，原始的绞盘弩机和弩炮，天平云梯，巨型投石器都在这段时间征发来的埃及工匠和赫梯工匠的配合下源源不绝地造出来，双人马车也趁此机会换上了赫梯运来的铁制轴承等加固成三人马车，损坏的甲胄和兵器都在更换中，沿途还大量征集牛马驴骡运送辎重和粮草。虽然铜和锡按比例制造出来的青铜武器比不上铁制武器，但几百年后的特洛伊大战仍以青铜武器为主，秦朝统一中国也主要使用青铜武器，赫梯军中也一样需要大量青铜，工匠们日夜忙碌，好在伊兹密如今得以占据埃及大部分的矿藏，就连西奈半岛上的铜山也落入他手中，又得到上下埃及积累的大量财富，总算能支撑这场目前耗时甚长的战争。
打仗就是耗钱，这条真理即使在三千年代之前也照样是真理，尽管有父亲在后方输送物资，但伊兹密仍然必须打下德贝，不光是为了政权的合法性，也是为了德贝城里那海了去的财富和粮草，若是能劝降宰相的话，自是最佳，但这种可能极为缥缈。何况这期间宰相还召集到了一批侵勤王军狙击赫梯人，这帮反抗军不做正面对抗，而是借助熟悉地利的优势神出鬼没地搞后世称为“游击战”的那一套，给赫梯军队很大干扰。所以，伊兹密在等，等一个他必须要听到的好消息，一个能震撼所有埃及反抗势力的消息。
那个黄昏，消息终于来了，伊兹密从鸽子腿上打开信筒，拿出里面的纸莎草卷时，手指都几乎有些哆嗦。纸卷上只有几个字：“爱西丝已死。”
刹那之间，天地间大放光明，伊兹密的眼睛望出去，几乎不敢以为是真的。这么久的谋划之后，长久地给巴比伦撒古洛斯山中的利牟辛大神官集团提供支持，帮助他们联系上宫廷旧部，又长期和卡布达通消息送上其人酷好的黄金，收服了卡布达的心腹梅格，不都是为了这一天？
此刻他不知道那些细节，也不需要去知道，他所知道的就是，赫梯的夙敌、杀害他妹妹的凶手、阻碍他踏入德贝的最大敌人之一——爱西丝死了！
伊兹密什么话也没说，有好一会，他把纸莎草卷卷按在胸口，深深地呼吸着晚风，任泪恣意地流，而丝毫不去注意仪态，即将降临的夜在他的头顶闪烁最后一丝阳光，尼罗河上传来渔夫的呼喊，路卡跪在他的脚边，扶着了他微微颤抖的身体，担忧地上望，用铃兰香精和檀香熏过的帷幕朝他们吹来淡淡的香味儿，而这个时刻这种气息将固定在伊兹密的脑海中永远不变，又过了好一会，他才忍住那种震撼下的失态，哽咽地呼出一句：“神啊！”这才对路卡吩咐道：“去，向全军宣告，爱西丝女王死了！现在我的儿子女儿是埃及王位仅有的继承人！再召集所有将领前来，商议进攻德贝！”路卡呆得一呆，脑袋里打了几个滚，但欢喜的神采立刻从心里弥漫到眼中，他毫不犹豫地说：“是！”站起来就想去离开，哪知王子忽然伸手抓了他的手臂说：“等会！”路卡一愣，却觉得王子张开双臂抱了上来。
温热的泪掉在路卡肩头上，他眨眨眼，心里忽然也是一酸。王子是在为了米达文悲感呢，虽然不知王子是怎么办到的，但自从听到凯罗尔的坦白之后，他对爱西丝同样仇恨至深，恨不能亲手杀了她，此时听到大敌之死，想起被抛弃在德贝神殿垃圾中的那具火焚的焦尸，欢喜之余也同样难过。
两人默默无声流着泪，彼此拥抱在晚风中，初起的晨星和与尼罗河泛滥同步的天狼星都在天地的另一头照耀着他们。伊兹密的银发吹在路卡的脸上，两人的头发纠结成了一团，路卡的手轻轻地抚摩王子的背，就象平日照顾两个孩子一般照顾着这个心爱的人。王子把下巴放在他头上，闭起眼，过了好一阵，路卡才意识到伊兹密的颤抖平息。
伊兹密再放开他时已经满脸是笑了，眼中的光亮宛如初升的光明，那侧脸影在新生的月光中，亮色的笑愉悦而简单，伊兹密的手温柔地拭过路卡的脸：“你也哭了呢，太高兴了吧。”路卡点点头，看着王子轻轻地笑。无论如何，他们终于能告慰米达文的在天之灵了。
伊兹密笑着拉起他的手：“我们一起去吧，还有很多事要做呢！”这个法老的别宫里蜡烛和灯笼都开始亮了起来，宫外黑压压的军帐中也亮起了灯光，落日在他们背后挥出最后的光彩，但他们沿着长廊走去，十指相扣。
第 137 章
梅格的详细报告很快送来了。
曾经身为埃及女王和巴比伦王妃的爱西丝死得苦不堪言，她是在前往曼菲士的陵墓时被现场杀害的，当时长期追随她的巴比伦祭司忽然翻盘，悄悄在给她预备的祭酒里下了毒，趁她和从人无力之际，埃及祭司同样默契地把她强行架到石棺里，当场剖心，经过最快速的程序剖开她的右肋活活取出内脏后，立即浇上香油，绑上木乃伊的绷带，送入石棺中。巴比伦祭司则趁这时机举行镇魂议事，他们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咒术板，念出可怕的祷词，埃及祭司则朝上面刻出了诅咒爱西丝永沉冥府不得超升的咒语。当爱西丝还在棺材中最后一次挣扎时，棺盖就已盖上，事先准备好材料的小祭司立刻兼任石工，用石头封上了安置她棺材的小洞室。几千年后，凯罗尔将会来到这里，看到被复活的女王所杀害的警卫尸体，在一片黑暗中吓得夺路而逃，最终惊破这个陵墓里的真正诅咒。
“永死的人啊，邪恶的蛇将你纠缠，你的‘巴’和‘卡’将在黑暗中徘徊，直到王的陵墓被人开启，王的永眠被惊醒，否则你将永不能挣脱冥府的束缚，你要在死亡之家看顾王的身体，在来世的岁月里守卫王的安宁，杀死所有胆敢惊动王永生的人……“
伊兹密看到这里时哈哈大笑，笑声所带起的震动远远传过了广袤的埃及大地，悠长地，伴随着上午时分灿烂的太阳，落进黑暗的帝王谷，沿着地壳的裂缝一直渗进被诅咒着的地下，在那里，一个被永远诅咒着的灵魂在黑暗中战栗着仇恨地听着这欢快的大笑，然后，黑暗和寂静再度封闭了帝王谷的所有秘密。
路卡小心地观察着，好奇着他所看到的内容，但王子蓦然停住笑声，对梅格说：“回去告诉卡布达，我同意将来进入德贝以后继续任命他为埃及大神官，并且对他所期望的宰相一职，我也答应。但是，他必须彻底与我合作，等我攻到德贝城下时，设法打开城门，否则，”他微微一笑，笑得清朗无尘。“乱兵之中，若是玉石俱焚。我也再难保证神殿的安全。”
梅格恭敬地点头，这一回她可不敢作怪了，伏在地下连声应答，眼前忽然金光一闪，王子顺手褪了一个镯子丢给她：“这次你办得很好，这个赏你。”路卡看了心里一动，唇上不由暗笑，王子在赫梯王城外戴的镯子总是这种富贵无比的类型，说是实用。金银分量十足，但论美观却远比不了王子特地叫人量着手腕制作了送他的那对。王子有时笼络人心，就随手扔出去一只，得到的人都感激涕零，其实最初这东西也不过是起于王子年少时被姑姑刺杀后的那段流浪岁月，深感没有钱财傍身的苦恼而已。果然，那女子得了这镯子，沉甸甸的一捧，眼里满是反射出来的金色和受宠若惊的感激，抬眼再看王子时满眼都是星光。路卡差点撇嘴，等醒悟过来却赶紧忍着了。
梅格赶紧磕个头，屈身谢了，又说：“这事儿过后，我们放巴比伦祭司走了，他们留下话来，感谢您帮助利牟辛大神官报了杀子之仇。按照您的吩咐，他回去之后会把事情推到埃及方面，说是宰相指使的，而我们跟宰相回报则说是利牟辛大神官指使的，说女王被他们暗杀后失踪了。请您放心，宰相调查到现在也没能查到什么。”
伊兹密微笑道：“就让埃及和巴比伦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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