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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风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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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以前我舅家的堂弟,就是这样的。先娶了堂客,三个月后就讨小老婆。”
“那也得有亲家才行,总不能先讨小,后娶大吧。”唐候渊正统的思想怎么能接受这此些旁门左道。在他看来,这只能是一场闹剧,不免对她们母子俩有些冷嘲热讽。
“你知道什么,我上次说好的魏其实家的女儿,媒婆都催我好几次了,就差送帖子了,要不要成亲还不是几句话的事。”陈氏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事就让我来办,不要你们父子在这晨碍手碍脚坏事。”
事情就这亲决定了,唐皆能要马上成亲,也总算圆了唐家的一件大心事。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唐候渊不免有些自慰:唐家的香火延续有望了。
魏其实的女儿叫娇容,今年十五岁,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魏其实虽然住在衡山,但本地人都视他为乡下人。因为他是前几年才卖了百来亩地,从金溪搬到县城里来的。魏其实搬到县城里后,家乡还有几十亩地出租让人耕作,自己在县城里还做点生意,亦农亦商,也算是个乡绅了。只不过城里的人都把他看作是“暴发户”,不屑与他们来往,因此魏家一直入不了“流”县里的上层社会。魏其实的有个女儿,县城里的人都不太知道,更不要说是长相如何了。这次唐皆能相亲,经媒婆介绍后,陈氏也去过魏家,见过了娇容,觉得那女子还挺周正,人也贤惠。但魏家的出身,总使陈氏耿耿于怀,所以这门亲事,本来是轮不上魏其然家的,但现在出了这事,也不能挑三拣四了。
陈氏第二天就去跟媒婆说,去向魏家人说媒,魏家正愁女儿“养在深闰人不识”,又一心想在县城里真正立下脚跟,现在县城里的大户来攀亲家,焉有拒绝之理?经媒婆一说,两家很快就定下了这门亲事。在衡山,结亲有说媒、请庚、探问、定亲、报期、行盘、妆奁、迎娶、结婚、回门等整整10项手续。唐皆能就在这里面被媒人、父母牵着走来走去,昏头昏脑地觉得连个结婚都不是那么容易。张家那边也催得很急,说是要在孩子生下来之前要娶进门,可不能生下私生子,坏了门风。所以张家那边也要张罗,又不能让魏家的人知道,作人真是艰难。
唐皆能常想,为什么自己跟菊灵两情相悦,而却无份结良缘;现在却要跟一个连模样都没见过的人成亲呢。还有燕子,如果不是因为她长得像燕子自己会跟她有那么亲热的关系吗?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家里竟然同时给他安排两门亲事,可谓是妻妾前后相继进门,与燕子偷情弄的事情够多的了。
过了两个月,已是农历十月,秋高气爽,快入农闲,正是成亲的好时机。而这门亲事按步就班,进行得还不到一半。张家那边就来人告急,说是燕子的肚子太大了,恐怕走漏了风声,要赶快成亲,让燕子过门,千万不能把孩子生在张家。唐家也没办法,只能快点催魏家,说是请人算了一卦,十一月成亲就是百年好合,再晚一点都是下婚。魏家人将信将疑,也答应就在十一月成亲。
唐候渊家本来可以大吐一口气了,却不料这时唐皆能和燕子的事不知怎么地,被人捅了出来,这下魏、唐两家就是热油锅里加了水,可热闹了。魏其然听了消息嘴都气歪了,马上找出婚约,摔在地上,破口大骂唐候渊。魏其然的堂客是乡下地主的女儿,从不会吃亏。这回更加不得了,耍起了泼妇的本事。她当天就从家里拿了一把大竹扫把,赶到唐家,冲了进去。唐家的佣人连忙赶去报信。唐候渊正在厢房里堂客陈氏商量着儿子的婚事,刚听完佣人的报信,魏其然的堂客就出现在他面前,抓住他的衣服大声喊着“打死你这个孽种!”就用扫把打唐候渊。唐候渊的头上中了重重的一下,其然堂客还要打时,陈氏和佣人连忙拉住。
“亲家,你这是怎么啦?要生这么大的气。”陈氏说。
“还问我,都是上了那媒婆的当。你儿子是什么货色,凭什么配得上我的女儿?我女儿肯嫁到唐家已经吃亏了,现在婚事还没谈拢,你们还要背着我们娶什么小老婆。我要打死你这个老不死,替我女儿解恨!”其实的堂客被拉住了双手,在那里挣扎着手舞足蹈,要死要活。
“亲家,你这是什么话。我正要跟你说呢,这不,你倒找上门了。我们不早就是要攀亲家吗,说也不是说了一天。皆能出去四个月,哪知道他跟这小丫头早就有一手啊。后来知道了,亲事都已定了,我们瞒着,也是不得已,还不是为两家的名声着想。不就是讨一个小老婆嘛,又没占名又没占份,现在哪个有点能力的男人不找一个、二个的?我说亲家,看开点,这事我没跟你说,我就向你赔个罪。我们能结成儿女亲家,是我们的缘份,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要往回走都不行了。与其让别人笑话,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不如我们干干脆脆承认这事。亲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陈氏一边搀扶着其实的堂客落坐,一边劝道,说得连自己都相信这是再也不能找出的好话了。
其实堂客力气已经没了,扫把也被“没收”了,只坐在那里喘气。“我女儿真是苦命啊,找了个这样没良心的婆家,叫她以后怎么做人哪!”其实堂客开始哭起丧来。唐候渊连忙叫人去找魏其然来,把他堂客叫回去,收拾一下家里鸡犬不宁的场面。魏其实虽然很恼火,但毕竟是个男人,不跟女人一般见识。魏其然来了之后,先是义正辞严地对唐家数落一番,然后要求唐家对唐皆能讨“小”这事对外有个说法,做不做得成亲家,就看唐家,反正自己的女儿不愁嫁不出去。不过说实在话,其实的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弄成这样,女儿坏了名声,以现在魏家的地位,要找一个象唐家这样的婆家还真不容易。但为了出这口恶气,打肿脸也要装胖子,死人还要涂胭脂呢。
又要出气,又舍不得这样的亲家,魏其实这样想着,口气也不免有些发虚。而唐候渊两夫妇,心里早就有鬼,巴不得息事宁人。此时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正好给双方一个下台阶的机会,唐候渊夫妇热情邀请身心俱疲的魏其实夫妇用餐。魏其实夫妇有着乡下人的实在,对个中利害也很明白,也知道闹下去,对自家也没好结果,再说也没理由跟肚皮过不去的,两对亲家于是都坐到了餐桌上。
唐皆能因为在药铺里,回来迟了点,但对外间的传闻都知道了。他对此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早前他与堂妹,不也是闹得风风雨雨吗,多一件又怎么样?男人何患无妻!对于这桩本来就突然强加的婚事,他自己早就麻木了,所以在家里见着未来的岳父、岳母的时候,感到很尴尬。其然的堂客是第一次见到唐皆能,所以盯着他看,看来自己未来的女婿还是一表人材的,这也难怪有那么多的女人会缠上他了。唐候渊让儿子向未来的岳父母敬酒赔罪,魏其然夫妇面色虽然难看,但还是同意了。这在衡山,就意味着魏其然夫妇勉强接受了唐皆能作自己的女婿。
隔天,唐候渊随后又亲自上魏家去赔罪,同时也带去了丰厚的聘礼。魏家统统全盘照收,对唐候渊极其亲热,还在唐候渊面前大骂那些说三道四的人,态度变得连唐候渊都觉得是在作戏。唐魏两家是好事多磨,婚事定在农历十二月初三,比原定的晚了一个月。两家同时商定,燕子在隔年二月临产前过门,如果是男的,要由大娘娇容抚养,而且小孩只能叫燕子为二娘;而且在娇容没怀小孩之前,不许两人同房。
十二月初三这天,雾气迷漫了整个衡山县城,天刚有点亮,泥泞的县城里就到处是“辟里叭拉”的脚步声了。唐家是一个大家族,这天凡是直属的亲戚,都于早晨到唐家贺喜,在唐家吃早饭后,能帮手的就帮着弄排场,辈份大点的男人就围在一起打字牌,堂客们就去看洞房。小孩是最高兴的了,到处撒野。唐家用箩筐装了二筐的鞭炮,有客人来了就放,一时硝烟弥漫,把县城里的人都震得起来看热闹。
县城里对这次来家的联姻看法不一。唐家的亲戚都觉得唐候渊一家都有点毛病,先是老头子光读书不事产业,却又功不成名不就,还待别怕老婆;陈氏为人太精明,又过分纵容自己的儿子,小事聪明大事糊涂;唐皆能虽有天份,却不思进取,整天与女人纠缠不清。总而言之,唐候渊家一点也没唐家人擅于置产的天性,个个华而不实,以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要低三下四地跟乡下土地主结亲家,丢唐家人的脸。不过大家都知道唐候渊是族长唐候天的同胞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表面文章还得作,这就有了开头那种热闹的场面。唐家以外的则都认为唐皆能这小子艳福无边,先是仙女般的堂妹菊灵,再是水灵的小姑娘燕子,现在又是黄花闰女娇容,妻妾满堂,真有本事。唐皆能在衡州书院的同窗好友古道坚、刘浩之也应邀前来了,见面也就说大哥有福气。他们俩人早就当上了父亲,暗地里还埋怨自己的女人不够味,有机会还要找一个小的,好好享受一下鱼水之欢,快乐快乐一番。
迎娶新娘到唐家后,就到了正午,开始了婚宴。金溪魏家、衡山唐家两方亲戚的三姑六姨几乎全到了,加上县里的头面人物、吃白饭的叫花子,共有千来人,围着坐了百二十多席,上菜打杂的都有百来号人,要挑箩筐来来菜。这在衡山,也只有唐家才有如此的排场。
金溪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新郎官唐皆能很想知道菊灵有没有也来,他有很久没见她了,所以心神有些不宁,甚至会有一点负疚。圆房前,由陈氏向他传授男女交合之道,最重要的是要让娇容怀孕,早生贵子。陈氏还特意在床上放了一块白布,交待唐皆能一定来在交合前,铺在庆上,说是要见红,才能驱走邪气,保佑夫妻平安。其实唐皆能早就是此中过来人了。但一想到晚上要面对一个陌生的女人履行传宗接代的责任,唐皆能既兴奋又紧张,不免要用酒来麻醉自己的神经,喝它个底朝天。拜天地、拜祖先、拜高堂、入洞房,唐皆能现在就坐在婚床上,新娘子就在对面。唐皆能迷迷糊糊入睡之时,还不忘了告诉新娘子一声:“睡吧,时间不早了。”倒头一觉睡到大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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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皆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家人做事也都轻手轻脚地,特地不惊醒他们,让他们继续度春宵。唐皆能睁开双眼,往旁边一看,新娘子不知在哪儿,心里一惊,坐了起来,却看见娇容缩在床的那一角,眼怔怔地一夜没睡。新娘子长得胖乎乎的,眼睛却小,不是象名字那样动人,但尚算得上周正。唐皆能起身要把她拉入被窝:“睡一会儿吧,白天还有很多事的。”娇容却执意不睡,略带哭腔地说:“我常听别人说,‘同房不同床,到头两人亡’,我不能睡,不能不吉利。”唐皆能心想:什么鬼话。忽然又想起老妈的交待,就说:“不要说那些不吉利的话,脱光衣服进被窝!”
娇容听话地脱光了身子,钻进了被窝。唐皆能看到堂客光溜溜的身子上,一对奶子巨大无比,腹股沟里的黑毛洞生,不禁动了情,铺上那块白布,就去干自己的堂客,娇容木然地在下面一动也不动。唐皆能于是动作狠狠地起来,自己达到狂峰的时候,娇容仍然没反应一般。唐皆能瘫在床上,大汗淋漓,渐渐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唐皆能被尿憋醒时,娇容已经起床,在梳妆打扮了。唐皆能掀起被子起床,顺势往床上一看,吓了一大跳,那块白布除了斑斑污渍外根本没任何血点!这可不得了,唐皆能吓得尿都不想屙了,拿起块布就往茅厕里跑,把它狠狠往粪坑里扔去,还拿了根棍子把它给戳到下面。干完这事,唐皆能又出了一身冷汗。
吃饭的时候,陈氏问皆能那块布到哪里去了,皆能说是流血太多,给扔到粪坑里去了。陈氏说:这怎么行!那块布我还没看呢,你这不是存心不让我看的吗!
第七章
第 七 章
自从去金溪看女儿后,周氏就一直没有再见着女儿,算起来也有一年了。农历新年又快到了,周氏虽然很想再去看女儿和外孙一次,但家中事情一直不断。先是丈夫唐候天因为永通钱庄“呆帐”的事愁眉苦脸,全家有倾家荡产的危险;后是二少爷随同侄儿皆能去广州催帐,前途未卜;再是侄儿皆能要成亲,要帮手。总之,也不知有多少杂七杂八的事,一次次弄得只有招架之力,而无法细想。万幸的是,一波三折地都还过来了,家里也平安无事,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经历了这些家庭风波,尤其是女儿的婚姻变故后,周氏不能不感到自己已有些衰老,做起事来,没有以前那种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气势。现在,周氏更多的是把希望寄托在唯一的儿子梓君身上。但儿子生性儒弱,比起大太太卢氏的两个儿子来,似乎是少了一点心机。唉,事不如意者常七###,周氏这才知道自己确实是老了,想问题也老想着自己身后的事了。侄儿结婚后,周氏仍想去金溪看女儿,但明显感到力不从心。她把从金溪带来的丫头梅子叫来,让她收拾好,准备第二天让她回老家。
梅子进了城后,因为跟着二太太的缘故,吃得相对比在家里好多了,脸色红润了许多,又白又红,煞是好看。梅子人也长了不少,周氏更把以前女儿的旧衣服拿出来,给她穿,打扮起来也象个大户小姐,所以见了她的人都说,梅子跟着太太有福气。梅子在感激太太之余,做事也更加勤力了。现在太太让她去家乡,她更觉得这是一趟好差使,可以顺便回家里看看父母和兄弟姐妹,她也有一年没有回家了。
梅子顺利地到了金溪。已是春节前的深冬,山里树木枯黄,溪水几乎断流,收割了的稻田里,只剩下短短的草茬,象一望无际单调的地毯。几头水牛在清冷的空气中寻找着翠嫩的青草,脖子上棕色的长毛在风中微微颤动。一切是那么地熟悉,梅子的心也跟着跳动起来。
菊灵和莲婶正在为年节的到来而准备烩杂。自从到乡下生活后,菊灵也象乡下人一样,学会了用地里产的东西来作烩杂,来招待客人。梅子的出现使菊灵和莲婶很感意外。一年前梅子从乡下去的城里的时候,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乡妹子,而现在,却像个文静俊俏的大户人家的女儿。梅子早就听说,太太的女儿菊灵曾是县城里百里一的美女,现在是第一次对她有一个认真观察的机会。菊灵因为生养孩子、用心劳力的缘故,人消瘦了很多,原来红润的脸上也添上了上些斑纹。菊灵原本丰满、玲珑的身子,也显露出明显的骨骼轮廓。亡夫后素淡的装扮,也使得菊灵更象是一个清简、憔悴的少妇。
梅子给菊灵带来了一笔钱供家用,还有一些布料,这都是周氏从唐候天那里争取来的。唐候天对于女儿的任性相当有看法,认为这是存心跟家里过不去,原来对女儿的那些宠爱,现在都变成了反感。在周氏提出要给女儿一些救济的时候,极不情愿,但毕竟是骨肉之情,在周氏多说几次之后,他就让周氏“自己看着办”。唐候天对周氏还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那就是能不能安排,让他看看自己的外孙。对此,周氏也没有确切的把握。所以这次让梅子来,就是想让女儿知道家里还是很关心她的,借此来感化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出现转机。
晚饭后,菊灵开始看梅子带来的布料。布料都是上好的洋布和丝绸,周氏知道女儿最喜欢穿的是丝绸旗袍,所以特地备了红、蓝、黄几种颜色的布料给女儿。自从丈夫光先死后,菊灵很没有穿过颜色艳丽的衣服了,现在见到这些布料真是感慨万千。她拿起布料,在身上比划着,这些如果真的穿在身上,将会是多么明亮动人!菊灵一向钦佩母亲,现在也想到了她的良苦用心,无非就是希望自己多开心一点。在母亲身边作姑娘的日子,是菊灵最开心的时光。而现在,母亲的宠爱似乎都被一个丫环占去了。从梅子那漂亮的装束就可以知道,母亲在她的身上倾注了不少的心思,这种感情对于一个丫环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母亲不再爱自己了吗?似乎不是,只能说母亲也在一种无奈的境地,无依无靠、作为人妾的母亲还能有什么寄托呢,不也和自己一样吗?。菊灵想到这里,忍不住要哭起来。但这时儿子显德的哭声惊醒了她,她连忙赶去给他喂奶。
一岁的显德,长得浓眉大眼,发育得很好,见了的人都说他象进士父亲的模样,这或多或少地平息了有关菊灵生了野种的传说。菊灵撩起衣服让儿子吃奶,显德胖乎乎的小手,抓着母亲的两个奶子,贪婪地吃起来。菊灵最喜欢的是儿子从他父亲身上遗传下来的这种狠劲、贪婪劲。当初她的男人也是这样着迷地欣赏她的身子的。
梅子在菊灵那儿住了不到两天就要走,但临走之前,她还要回家里先住上几天。菊灵在送她走的时候,心里象打翻了的五味瓶,不知说什么好。菊灵已在心里上,对梅子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情。觉得她既象自己出嫁前的那个女孩,又象是母亲的另一个爱女。菊灵盾到自己的影子,是一种欢喜,被人横夺母爱,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怨气。梅子毕竟只是家里的一个丫环,她所得到的是不是超出了她所应得的?母亲让她来,有没有考虑到女儿的想法呢?菊灵最后还是给了梅子一件自己喜爱的银镂镶玉头饰,作为礼物。看到自己往昔的样子不尝是一件兴奋的事,菊灵善良的心里,最终是美好的愿望战胜了一丝怨恨。生活给了她太多的变故,绚烂重归于平淡,使她有了更坚实的寄托,这就是在她怀里的儿子,永远不知满足的孩子。看到自己的儿子滋滋地吸着奶,一天天地长大,她的心里充满了希望。
梅子走了,从菊灵的视线中消失,象一只快活的小鹿,在冬天的寒风中跳跃、奔跑。莲婶也不知怎么地,看着梅子走远后喃喃说:这丫头出息大着呢,一天天变得都认不出人来了,现在可象姑奶奶了。
新婚后的唐皆能,心情仍是那么地烦燥。新娘子娇容虽然说是一个贤惠的媳妇,可是对于唐皆能来说,总是少了那么点激情,这是他之所以对燕子和阿兰入迷的缘故。而且据张老说,燕子就要在二月生产了,赶快过门吧。张老是个老实人,孙女能嫁给唐家,也就不会计较什么名份了。唐候渊和陈氏回话说:就在一月份请进门。日子又是经过全家人商量后由陈氏择定的,陈氏查过皇历还特地去铜锣庙抽了一签,抽了个“天地人合景色顺,福大命大堪称优”的上签。陈氏还向主持法能报了俩人的生辰八字,替两人算了一卦。而据法能说,这是一个难得的姻缘,在相学上称为是“三奇得使”,他还是第一次见过“乙逢犬马丙鼠猴,六丁玉女遇龙虎”这样的吉格。陈氏为此高兴了好阵,回家后,到处说自己儿子的妾婚是百年难遇的良缘,燕子虽家穷,但命相很好,这种夸耀也或多或少使陈氏在面子上感到一些补偿。
农历正月初十,还没出年节,唐这就把燕子请过了门。因为是燕子已经怀了九个月的身孕,坏了家风,唐家不便声张,只是悄悄地办了几席了事。燕子的出现,使唐皆能索然无味的生活出现了希望。燕子进门,唐皆能就要和她同房,把上次与魏家订的协议忘得一干二净。而唐皆能的正室娇容,则倒没提什么意见。
燕子挺着大肚子,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地,很不方便。燕子见了唐皆能,情不自禁地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这哭声里,既有久别重逢的喜极而泣,也有受尽委屈的悲伤。唐皆能不知所措地安慰着自己的新媳妇,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以前那种偷情的欢愉一旦变得唾手可得,又是那么的淡然无味。唐皆能轻轻地拍着燕子的背说:别哭了,小心别动了胎气,孩子要紧。因为已怀胎九月,两人不能圆房,燕子让唐皆能听她胎中的婴儿的心跳,甚至还可以听到孩子在踢她。燕子的两个奶子都涨满了奶水,白白嫩嫩的象两个大鸭梨,唐皆能爱不释手之余,恨不得一口把它吃下去,他象个孩子似地吮吸着。燕子、唐皆能都沉浸在这种新的情爱游戏中,有时唐皆能动作大点,燕子则会情不自禁地大叫起来,这给古扳、沉闷的唐家的夜晚带来的不亚于闹鬼似的震动。
因为唐皆能是家里唯一的儿子,而夫人陈氏又非常宠爱的缘故,旁人只能敢怒而不敢言。唐候渊又不知找谁出气,儿子一向不听他的,媳妇又是个女人,话不好出口。幸好母亲陈氏对自己儿子与小老婆的公然胡闹,气忿非常,唐家上下才有个吱声的人。元宵节这天,唐皆能一大早就去同善堂布置耍龙灯、舞狮等事,陈氏就趁这个机会,找到燕子。陈氏是个明白人,这事跟儿子有很大关系,燕子只是顺着他的意思罢了。陈氏先是跟自己儿子的小妾东扯西聊地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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