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源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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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芸知道晓莹、小嘉、小钟、阿荣他们与小丁是多年的好朋友，他们一定会尽力去帮小丁的。而小芸更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小芸回想起高考前的那个雨天，“那天雨多大啊！他没穿雨衣，傻傻的……”几年来的往事像泉水一样流淌着，渐渐汇成了大江大河。小芸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不知不觉，夜已经很深了，窗外一片黑暗，而小芸已经明白，自己信任小丁，需要小丁，自己——爱他。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些，而今天想了，想明白了，过去一些自然而然的事都想明白了。

　　　　“我相信你。”小芸默默的说，“我要救你出来！”

　　　　小丁曾经说：“让朋友相信你比让情人相信你容易的多，但情人会比朋友坚定的多。”

　　　　距小丁关押一个月后，法院开庭审理这个案子。

　　　　小芸早早来到法庭坐到旁听席的最前排，她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小丁了，“今天哪怕只是见一面也好”。她的心剧烈的跳着，晓莹、小嘉、小钟、阿荣也都来了，小芸想对他们说什么，可她没说，因为小丁多年前就一定替她说过了。

　　　　小丁终于被带上被告席，他望向旁听席。小嘉、小钟、阿荣、晓莹他们都在，他觉得很安慰。

　　　　小芸也在。

　　　　小芸对小丁微笑着，多年以来，只要有这副笑容在，小丁就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小丁也笑了笑，笑得尽量自信，笑得就像往常一样。

　　　　法庭开始介绍法庭组成成员。

　　　　“书记员——阿瑛。”

　　　　小芸身旁的小钟惊奇的啊了一声，“她？她能当书记员？他妈的乱了套了。”

　　　　“她是谁？”小芸并不认识阿瑛。

　　　　“我们初中时的同学，学习可不是一般的差，初中都勉强才读完，她当上法院的书记员了？笑话啊。哦，对了，小丁还曾经和她同桌过呢。”小钟突然一拍大腿，“我们可以找他了解一些内部信息，都是老同学，她应该能帮忙。”

　　　　小芸觉得以小丁的为人，阿瑛与他是同桌那一定会帮他的。小芸对小钟说：“晚上我们去她家，求她帮帮忙。”

　　　　检察官出示了物证，并提出有重要认证。这个证人就是《演艺报》的记者彭辉。彭辉看起来有三十几岁，长得人高马大。小芸觉得他的面目真是可憎，长的就像小钟形容的一样——猥亵之极。而让人痛恨的不是他的长相，而是他的证词。

　　　　“我是《演艺报》记者，满足广大读者对明星们的好奇心理就是我的工作。上个月我为了得到一些本市大明星小茜的新闻就对她进行了追踪采访。这个可能不被大家理解，但这也是工作，干这一行就挨这一行的累。好在没有白跟，才跟了两天就抓拍到了那组已经发表的照片。大家也知道，现在的广大读者就喜欢看这些大明星们的乱七八糟的事儿，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新闻线索，我于是决定再跟两天，看看有没有更刺激的镜头。”

　　　　“就在第二天晚上，我守在小茜寓所门前。就在天朦朦黑的时候，我想大概没什么新闻可拍了，可就在我刚想走的时候，”他一指小丁，“他，就是被告急匆匆的来了，走进了小茜家的楼门口……”

　　　　小丁的脸气的像白纸一样，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恶毒的事吗？他从来没相信过电视剧里的坏人真有那么坏。可今天，他仿佛成了剧中的主角。

　　　　小芸的心乱得很。她现在相信小丁就像相信自己一样，但她不明白那个记者为什么会这样血口喷人。她在法庭上见到的小丁已不是以往那个谈笑风生、热情洒脱的小丁了。一个多月的拘禁生活把他变得憔悴多了，他那惨白的脸色让小芸害怕。

　　　　为什么？

　　　　小芸宁愿受苦的是自己，可其实她自己承受的痛苦真的比小丁少吗？

　　　　小芸和小钟、晓莹找到了阿瑛的家。他们已经知道阿瑛现在是本市主管文化的齐副市长的夫人了。

　　　　“这就难怪了，副市长夫人当个小书记员太屈才了。”小钟嘲弄的口气千年不变。

　　　　“阿瑛也真是的，比他大二十来岁的人都肯嫁。”晓莹撇撇嘴。

　　　　小钟冷冷的哼了一声，说：“要是我，我也嫁，能找到这个门户也肯定很费心事的。”

　　　　小芸听着他们的谈话，突然问：“小丁和她关系怎么样？”

　　　　“不算太好吧？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小丁有阵子跟她生过气，后来老师就不让他们一桌了。不过那是什么年月的事儿了。老同学，多少也能帮一把吧？又不是求她放人，就是透漏一些消息。”

　　　　晓莹插口道：“不一定啊，她的品质有问题。记得一次她偷了别人的笔，被发现了，她装着不小心把人家的笔给拗断了。三岁看老啊。”

　　　　“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她脑袋不发育了？”小钟反问道。

　　　　小芸没希望阿瑛能帮什么忙，这次也不过是有病乱投医。

　　　　**********

　　　　市长家的社区进门还要登记，还要先电话请示，等到阿瑛开门的时候她已经并不如何吃惊了。

　　　　小钟想介绍一下小芸，“这是小芸，小丁的……”小钟犹豫了，这层关系小丁从没有说过。小芸更没说过，他不知该怎么说。

　　　　“我是小丁的女朋友。”小芸笑了，笑得与小丁对小茜说“我有女朋友”时一样的甜。

　　　　“哦，那——请坐吧。”阿瑛说。

　　　　这时里屋走出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不高，腰板挺直，戴着一副黑框眼睛，不用介绍也知道是齐副市长。但是阿瑛还是站起身来介绍，“真是我爱人，老齐。”

　　　　小芸三人站起身招呼，发现齐副市长比起电视里面看到的要年轻得多，有股书生气。齐副市长客气了一下，轻声对阿瑛说：“我有一些应酬，出去一下。你陪你的客人聊吧。”接着就匆匆出门去了。

　　　　阿瑛笑笑，对小芸三人说：“他当个小官就是忙，一天难得在家。”接着神色一边，接着说：“你们的来意我能猜到。小丁的事儿我也很着急，都是老同学，没有想到他摊上这样的事儿。不过眼下的情况的确很不好，人证、物证都对他很不利。”

　　　　小芸竭力压制住内心的不平静，依旧沉稳的问道：“我们来就是请老同学帮帮忙，希望你有什么消息能和我们透口气儿。还有，万一……以你的经验会判成什么结果？”

　　　　阿瑛的脸色也很不好，她犹豫了一下，用沉痛的语调说道：“如果没有那个记者的证词会好办很多，现在嘛，一尸两命，谋杀罪名成立的话，结果肯定是最坏的。”

　　　　**********

　　　　小芸在思索着，这个彭辉到底是什么人？到底为什么要陷害小丁？她想不通。她看着小丁的照片，小丁在她面前是无拘无束的，这张照片是她给他拍的扮鬼脸的镜头。小芸苦笑着，除了回忆她还能做什么呢？恍惚间，她觉得小丁就在身边，在与她谈心。

　　　　突然，小芸想到了，小丁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不论是任何坏事，假如你想发现那做坏事的人，第一就先得去发现谁能从那件坏事中取利。”那天他捧着《基督山伯爵》直说有道理。

　　　　从中取利？小丁被陷害谁会从中取利？彭辉依靠那几张照片已经“功成名就”，为什么还要说谎诬陷小丁去过小茜那里？他还想取得什么利益？或者，小茜的死会对谁有利呢？
第五章
　　　　小芸翻阅着案件的所有文件，小丁的律师是阿荣请到的大律师张重。他很欣赏小芸的耐心。

　　　　“您这儿有没有小茜财产方面的报告？或者是保险什么的，谁将受益？”

　　　　“有一些，不过没什么重要的。”

　　　　小茜翻着翻着，突然问张律师：“小茜在A城有住处？”

　　　　“这对一个大明星来说很正常。”

　　　　“警察去那儿调查过了吗？”

　　　　“检查机关认为本案的证据已经很充分了，况且案件不是在A城发生的。”

　　　　“那里现在有人住吗？”

　　　　“不是很清楚，财权将在本案结束后移交小茜的合法继承人。”

　　　　“合法继承人是谁？”

　　　　“她的父母。”

　　　　“哦。那么案发后她在A城的住处可能还没人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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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芸坐上了飞往A城的班机，那儿也许会有一些小茜的秘密，也许可以救小丁。她决心调查一切可以想到的线索，无论结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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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芸找到了小茜在A城的住所，这是在一栋普通公寓楼的顶层。小芸敲了敲门，没人应答。她在门前转了几圈，不知道该怎么办，决定来这儿的时候她没有想到这些，只是凭着感觉想替小丁做些什么。

　　　　她狠狠的砸了一下门，胸口憋闷极了，只想大哭一场。忽然对门的房间开了门，走出以为六十左右的阿婆。

　　　　“小姑娘，你找谁。”

　　　　“我是找一个叫小茜的。”

　　　　“哦？你是她什么人？你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

　　　　“我——我是她的同学，也是她最好的朋友，我当然知道她住在这里。”

　　　　“你是她的朋友难道不知道她出事了吗？”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到这里帮她收拾遗物的，这里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只有我认识这里。可是现在怎么也找不到这里的钥匙了。”

　　　　“是这样？那你不用着急。钥匙在我这儿。以前她回来也是找我要钥匙的，她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家，管钥匙也嫌费神啊。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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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屋里很整齐，灰尘不大，看来邻居阿婆也会经常来打扫一下。小芸四处转了转，很普通的公寓，很普通的房间。

　　　　“会有什么线索呢？”小芸茫然了。她随意看了看书架。书架上书不太多，散摆着；还有就是几本相册。小芸拿下一本翻了翻，“小茜真的很美，舞台上更美。”这些相册里有小茜的剧照，有小茜在舞台上的照片，有与领导、歌迷、其他明星的合影。小芸翻着相册，她有时不相信人会死去。可不论人生灿烂还是黯淡，人总会死去。

　　　　“咦？”小芸发现一张照片上的人很眼熟，“是彭辉！那个，是……是齐副市长！”小芸一阵心悸。但是，主管文化的副市长、文艺报社的记者和大明星合影不也是很正常吗？小芸想把这张照片从相册里取出来，这张照片对小芸来说太不寻常了。会更有意义吗？

　　　　“会的。”小芸想，“彭辉这个畜生，你一定可以捞到什么！”

　　　　“铛”的一声，一把钥匙从相册中掉出来。原来在这张照片的后面放着一把钥匙，小芸取出照片是它也跟了出来。

　　　　小芸竭力抵抗这突如其来的惊奇，仔细看了看，钥匙很小但是很精致。“为什么这把钥匙放在这张照片的后面？”这也许正是救小丁的路径。小芸一时之间快发疯了，她扫视这屋子里的一切，“一定会有一把用这个钥匙打开的锁！”

　　　　它在哪儿？厨房？洗手间？阳台？

　　　　它在哪儿？天棚？地板？壁橱？

　　　　在小芸要颓然的坐进沙发时突然发现了，墙上！墙上挂着一座仿古的挂钟，木制的大黑盒子。一把小锁锁住了大黑盒子。

　　　　小芸紧张极了。那钟恰巧停在十二点，或者也可以说是零点，那是结束也是开始。

　　　　钟的盒子很大，里面放得下很多东西，但只放了一本薄薄的袖珍相册。

　　　　“又是相册？！”小芸轻轻的翻开，她顿时面红耳赤浑身发烧，照片上竟然是一对裸体男女！小芸把相册“啪”的一声合上，她虽然二十三岁了，但这种事还没见过，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小芸差不多明白了，这个女人一定是小茜，男人一定是彭辉，小茜的孩子是彭辉的。他杀了她再嫁祸给小丁。小芸战战兢兢的再次打开相册。女人，是小茜。男人……

　　　　“是他！！！齐副市长！”
第六章
　　　　在回去的飞机上，小芸仍是处在一种惊惶之中，这个世界真有这么肮脏的角落！她这个毕业不久的大学生从没想过这世界有时最脏的就是人类本身。她现在只希望小丁在自己身边，有他在她才会觉得有阳光，而且阳光一定会很灿烂。

　　　　小芸一下飞机就往张律师的事务所打了一个电话。

　　　　“今天是宣判的日子，他们都去法庭了。”张律师的秘书接的电话。

　　　　“今天？！”小芸向法院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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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宣判了。

　　　　“罪名成立……”

　　　　小芸冲进了法庭，打断了法官的宣判词，她大声的喊：“我上诉！我有证据！”

　　　　小丁吓坏了，“小芸疯了！”他想冲过去。这个法庭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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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丁站在拘留所的门口，呼吸着其实与里面一样的空气。一切变得美好了。过去的一个多月仿佛一场恶梦，好在已经醒了。他现在只是想和小嘉他们去打球，或者……他更想和小芸去逛逛街。

　　　　小芸和小嘉他们已经等了很久。可见到小丁走出大门小嘉、小钟、阿荣和晓莹却都悄悄的退开了，只留下小芸。他们四个搂在一起，在阳光下尽情跳啊、唱啊，泪水夺眶而出，这是友情。

　　　　小丁感觉到什么，他从阳光中醒悟过来，这不止是歌声，而且还有小芸亲切的注视，那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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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丁和小芸仍像往常一样走回家，像往常一样不理小嘉、小钟和小芸的口哨声和起哄声，这很平常，但也最需要珍惜。尽管人是这样，总望着遥不可及的，而不珍惜真正拥有的，但一定会有人在挣扎之后懂得哪些最为珍贵。

　　　　“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们两位一大闹法庭，彭辉那小子竟畏罪自杀了。”小钟对一定和小芸说。

　　　　“可巧的是齐副市长当天也出车祸死了，真是邪门。”

　　　　“真有这么巧的事？”小丁沉思着。“到底是他们中的哪一个杀死了小茜？”

　　　　“管他呢，请警察去调查吧。”小钟说。

　　　　这时有人敲门，小丁打开门，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丁先生吗？”

　　　　“我是。”

　　　　“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这人递给小丁一个小盒，然后就离开了。

　　　　小丁拆开盒子，原来是一盘磁带。

　　　　“怎么？”

　　　　“有人送来一盒磁带。”

　　　　“听听呗。”小钟说。

　　　　“这年头真是邪门。”小嘉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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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丁，恭喜你出来了。”磁带里面传出的声音并不熟悉。

　　　　“阿瑛！”小钟和晓莹齐声喊道。

　　　　“阿瑛？”小丁迷糊了。

　　　　“你现在一定很开心，罪名洗脱了，一切有关的人都死了。”小丁听得喉头发紧，这声音仿佛要扼死人一样。

　　　　“可真的有那么巧的事情吗？你被宣判，彭辉自杀，老齐出车祸都在一天，同一天！

　　　　“可惜我没算到你有这样一个女朋友。”

　　　　小丁和小芸互相望了一眼，他们都觉得背脊凉凉的。

　　　　磁带继续转动，“老齐这个色鬼，从我嫁他的第一天起我就决心杀了他！他以为他和小茜的丑事我不知道？哈哈哈，彭辉和我上床比他们还早！彭辉这个混蛋，也注定要死！

　　　　“小丁，你呢？还记得我拿过别人一支我很喜欢的笔吗？我得不到时怎么样？我拗断了它。我得不到就没人能得到！小丁，你也是一支笔，一支我要拗断的笔。”

　　　　小丁和小芸都惊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晓莹也吓坏了，“她疯了！”这句话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小丁，事情其实并不复杂。我早就等机会，终于等到了。小茜这婊子怀上了鬼胎，竟然想到了你，我终于等到一个就好机会可以一箭三雕。从彭辉拍到了你和小茜的那套照片开始，我就知道一切都可以开始了。我逼着彭辉杀了小茜，再嫁祸于你，然后在宣判的那天弄坏老齐的刹车，再在彭辉的饮料里下些砒霜造成自杀的样子。这样你们三个，我最恨的三个男人在同一天去死！

　　　　“可惜你的女朋友太棒了，这种情况下还是信任你。她竟然为了你去A城找到了彭辉给那对狗男女拍的花边照片。你可以洗脱罪名置身事外真该谢谢她。”

　　　　磁带还沙沙的响着，所有人都一声不响，这声音已经令他们恐怖到了极点。

　　　　“小丁，你是一支我没有拗断的笔，因为他的主人看护得很好。”
尾声
　　　　在阿瑛自己的房间里找到了她的尸体，死去的情景与彭辉的死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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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丁和小芸找了一个晴天去逛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