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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崖悲魂-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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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小小的车辆在校园门口一字排开。有超豪华的凯迪拉克,有豪华的宝马、皇冠,有一般的伏尔加、红旗,也有普通的桑塔纳、夏利,还有吉普车、面包车,甚至有大卡车、摩托车、三轮车、自行车……。
当今,车子的档次是权力和财富的像征,是身份和地位的标志。可见进入这所幼儿园的孩子,其家庭背景相当复杂。
许杏莲带着蓝蓝和大伙一起进入校园。
校园内的操场上身穿五颜六色服装的孩子,像翩翩起舞的彩蝶,嬉戏打闹,一个个像快乐的小天使。
许杏莲搀着蓝蓝直奔报名处。
报名处设在儿童乐园的旁边。这个用花格窗隔出的儿童乐园是一块别具一格的小天地。透过熊猫吃竹子图案的花格窗,可以看见一群孩子在尽情地玩耍。有的玩滑滑梯,有的玩翘翘板,有的打秋千,有的骑木马……
许杏莲看到这群快乐的小天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城里的孩子太幸福了,农村的孩子太辛苦了。她眼前出现自己小时候的情景:
——烈日下,小杏莲提着小竹篮捡麦穗;
——山坡上,小杏莲在挖野菜;
——雨地里,小杏莲头戴斗笠,身穿蓑衣,在湖边放牛;
——雪地里,小杏莲在放羊……
这些童年的记忆和眼前的情景交替组合在一起,强烈的撞击着许杏莲的心灵。
当许杏莲回过神来的时候,蓝蓝也看得入了神,不知不觉地停住了脚步,掂起脚从花格窗往里看。
“别眼馋了,以后天天都有的玩。快去报名。”许杏莲跑过去拉回正在看得出神的蓝蓝,“蓝蓝,报好名后再来和小朋友一起玩。”
报名处窗口坐着一位胖胖的女教师,她神情木然,一股师道尊严的样子。
蓝蓝本以为老师是和妈妈一样和蔼可亲,她刚想上前自己报名,目光一下子碰到女教师那张冷冰冰的脸,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了那股勇气和热情,吓得躲到妈妈身后。
许杏莲见壮赶忙上前说:“老师,请给我们孩子报名。”
女教师依然冷冰冰的说:“叫什么名子?”
“她叫蓝蓝。”许杏莲说。
“全名?”女老师问。
“叫萧念蓝。”还是许杏莲回答。
“不要你说。让她自己回答。”女教师要进行面试。
许杏莲把躲在身后的蓝蓝拽出来,对她说:“不要怕,告诉老师,你叫什么名子?”
“我叫萧念蓝。”蓝蓝小声说。
“几岁了?”
“五岁。”
“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子?”
“爸爸叫萧晓枝,妈妈叫许杏莲,奶奶叫苏琦,姑姑叫萧静修。”蓝蓝一口气把一家五口人的名子都说了出来,回答得十分流利。
“没问的不要回答。”女老师显得有些不耐烦,“会唱歌吗?”
“会。唱什么?”蓝蓝问。
“随便。”女老师头也不抬。
蓝蓝清了清喉咙,用甜甜的声音唱了起来:
“天崖呀,海角呀,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别唱了,别唱了!什么郎呀姐呀的。小孩子知道个啥?”女老师一脸的不悦。
许杏莲看出她的表情,可是她没法与她争辩,这年头谁还去给儿童写歌曲?他们不唱情歌唱什么?
但是看出来她对蓝蓝的表现还是满意的,她自言自语:“这孩子的歌唱得不错。”她在本子上记下了些什么之后,又抬起头来说:“做一道算术题行吗?”
“只会做一百以内加减法。”许杏莲在一旁担心地补充一句。女老师看了他一眼,她的眼神好像在说,“不要你管,我知道。”
“你听好了。一棵树上有五只鸟,开枪打死一只,树上还有几只鸟?”
“树上还有两只鸟。”蓝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许杏莲为她捏了一把汗。这样回答肯定是错的。因为这个老掉牙的问题标准答案是没有鸟,她在杏花谷教书的时候,也给孩子出过这道题。
女老师没有像她那样失望,倒是显示出相当的热情,她的态度变得十分和蔼,眼睛里发出惊喜:“萧念蓝同学,你说说看,为什么是两只鸟?”
“这两只鸟正在接吻,他们什么都不怕。”
“你怎么会想出这么奇怪的答案?”
“不奇怪呀!”蓝蓝倒觉得奇怪,她仰起小脸回忆说,“有一次,我在街上看到一个叔叔抱着一个阿姨在马路中间接吻,汽车撞到他们,他们也没分开。”
女老师笑了,许杏莲这才发现原来她笑得那么好看。她抬起头来对许杏莲说:“你女儿是个人才,好好培养将来一定有出息。”
许杏莲眼里流露出迷茫的光。女教师从她眼里读出了问号,就进一步解释:“刚才那道题是一道智力测试题,其实没有标准答案。有人说有一只鸟,那是猎人派过去的卧底。有人说有三只鸟,那是还不会飞的鸟宝宝。有人说有四只鸟,那是贪鸟,它们都认为枪打出头鸟,枪响之后就安全了,所以谁也不愿离开。有人说有五只鸟,因为枪是假的,子弹也是假的……”
“真有意思。”许杏莲发出感叹,“没想到孩子的想像那么丰富,思维复杂。……”
“是啊,你女儿小小年纪思维能那么活跃,不简单。好!面试通过了,报名吧。”女教师满意的说,“先把户口簿拿来,再填一张表,然后去财务处交费,到教务处登记注册。”
“什么?户口簿?”许杏莲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急切地问,“报名还要户口簿?”
“这个规矩你都不懂?你是从外星球来的?”女教师十分奇怪的反问。
“我们是刚从农村上来的。没有户口。”许杏莲只好说实话。
“噢——,你是半家户,孩子是黑头户。这就没有办法了。”女教师的表情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可惜呀,这么好的孩子不能上学,真是可惜……”
“老师,老师,求求你了,能不能破个例。”许杏莲苦苦哀求。
“真的没有办法,如今城市户口的孩子都不能保证全部上学,何况黑头户?没有办法,你们还是回去吧。”女教师说着合上报名簿,拿出一本杂志,心不在焉的浏览起来。
“老师老师,我要读书!我要读书!!”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蓝蓝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得放声哭了起来。
女教师只是摇头叹气:“可惜呀,可惜是农村孩子。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回去吧。谁让你妈妈是农村户口呢,哎——”
许杏莲拉起蓝蓝:“走,咱们回家!”
“不,不回家!我要读书!我—要—读—书—!”蓝蓝拼命地哭喊着,她赖在原地就是不肯动步。
“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你不能读书。”许杏莲发火了,她举起手欲打蓝蓝,“你走不走?再不走我要打人了。”
“妈妈不讲理!还要打人。我为什么不能读书?”蓝蓝得理不让人,“都怪你,你自己是倒霉的农村户口!”
许杏莲的心好像被钢针狠狠地刺了一下。她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头昏目旋,一不小心差一点摔倒在地,她赶忙扶着一棵树,才没有跌倒。
蓝蓝看到妈妈这种样子,慌了手脚,她擦干眼泪说:“妈妈,妈妈。你怎么啦?您别生气,我不要读书了,咱们回家,回家……”说着摇晃着妈妈的袖子。
许杏莲搀着蓝蓝离开了幼儿园。
蓝蓝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看着在儿童乐园玩得正开心的孩子们。眼泪吧哒吧哒直往下滚。
当她那只脚跨出校门的时候,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妈——”
妈妈知道,她跨出这个大门,永远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夜,又是一个难熬的夜。
许杏莲忙了一家务,累的腰酸背痛,很想早一点休息。但是家庭的条件不允许她睡得那么早,她只好拿起一本书,到路灯下借着微弱的光线认真地阅读起来。
萧晓枝不上班,在家里待业整天没有事情做,天一黑就邀几个朋友在家里打牌。
牌友中胖嫂王飒飒是个四十多岁的富婆,据说她的丈夫是一家企业的老板。她用不着上班,生活得非常安逸,她穿金戴银,满身珠光宝气,除了打牌养狗,没有其他爱好。
王飒飒一边打牌,一边抽烟,一边把好吃的狗食放到小狗的嘴里,温柔的说:“微微,好吃吧。吃饱了出去玩一会儿,啊!”
对门的明明爷爷是年纪最大的一个,他脸色红润,满头白发,有着一边打牌一边聊天的习惯。他发现王飒飒对小狗的感情超过她的丈夫,就打趣地说:“王飒飒,你爱微微胜过你家先生吧?”
王飒飒没有生气:“你说的对,要胜过几十倍!我家的死鬼,整天不回家,他除了挣钱,只会泡妞,一年也回不了几天家。微微天天陪着我,陪我吃饭、陪我散步、陪我洗澡、陪我睡觉。我对它的感情当然超过他了。”
“你不要没有良心,要不是你先生挣钱给你花,你能不用上班,天天打牌,还穿金戴银,养狗喂鸟?”萧晓枝不同意她的观点。
“当一个人解决了温饱以后,就要寻求精神寄托。孤苦伶仃的人再有钱也是痛苦的。我真羡慕你们小夫妻,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多幸福啊!”王飒飒给微微吃最后一口东西,拍一拍它的头说,“处去玩一会儿吧!”
萧晓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没有说话。
明明爷爷看出他心里难过,就打圆场:“飒飒,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站着说话不觉腰疼。晓枝刚刚回城,还没有分配工作;杏莲是农村户口,孩子又是黑户,靠吃黑市粮、买黑市油、烧黑市煤。还谈得上什么幸福?”
“对不起,我……”王飒飒不好意思的向萧晓枝抱以歉意的一笑。
“苏琦,你怎么不打牌?一丙——”明明爷爷为了缓和气氛,提高声音,和在里边看电视的苏琦打招呼。
“我不爱打牌。我喜欢看电视。”苏琦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大声回答。她每天必看电视连续剧,天一黑她就躲到房间里看电视了。有时候还和主人翁一起流泪。
“你为什么对打牌没有兴趣?十亿人民八亿赌,还有一亿去跳舞,不跳不赌二百五。你呀,不会是‘二百五’吧?二条——”。王飒飒也接过话头。
“你才是二百五呢。电视剧多好看,不看电视,打什么破牌?”苏琦回敬她。
许杏莲在路灯下看书的地方,离房子不远。屋子里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当他们在议论她和萧晓枝生活时,她心头涌动起莫明的悲哀。她眼前交替出现着揪心的情景:
——婆婆苏琦冷若冰霜的面孔,不可一世的神情……
——丈夫萧晓枝不求上进的表现,醉生梦死的生活,心灰意懒的神态……
——女儿蓝蓝发黄的脸色,“我要读书”揪心撕肺的呼喊,失望无助的目光……
她感到一阵令人窒息的昏眩。
屋里的电视剧正在进入高潮。音乐和对白也听的真真切切:
女主人翁:……小刚,我不能答应你,我还是个生活在地狱里的知青。我发誓,不回城不谈恋爱,不结婚……
男主人翁:这样的日子快结束了。可靠消息,大批的知青就要返城了。
女主人翁欣喜若狂:真的?这么说苦难的日子真的熬到头了?啊!我的恶梦醒了,蹉跎岁月结束了!
接着是女主人翁搂住男主人翁狂吻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
男主人翁:……你回城最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女主人翁:首先,要好好享受生活,把这几年在农村的损失补回来。然后,好好学习,把浪费在田埂上的青春补回来,报效祖国。
电视剧里的又一个场景。
好像是女主人翁接到了上调通知书,她欣喜若狂,面对群山大声喊:“我回城了!我看见光明了!”
大山发出回声:“回城了回城了回城了——,光明了光明了光明了……”配上激动人心的音乐,真有一种感人肺腑的震撼力。难怪苏琦又流泪了。
屋里传来了苏琦的抽泣声。
电视画面又切入大队办公室。
女主人翁拿着上调通知书找大队书记:“书记,我接到了上调通知书。你在上边给盖个印吧。”
大队书记一阵淫笑:“要盖印容易。不过,你身上得先让我盖个肉印……”
一阵沉默。
接着是干那种事的声音。
电视剧里又换了一个场景。
一群得知自己回城消息的知青在砸东西,他们把以前用过的坛坛罐罐全部打碎,把用过的旧被单、旧席子、旧蚊帐、旧衣服全部烧掉。大家围在火堆旁一边敲打着面盆、瓷碗,一边唱歌、跳舞。
许杏莲也被带到那段令人回忆的岁月。萧晓枝接到回城通知时的狂喜,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那是一个傍晚。许杏莲收工回来,正在给蓝蓝喂奶。萧晓枝拿着上调通知书兴冲冲地跑回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好,好消息,好消息!特大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看把你高兴成这种样子。”许杏莲淡淡地说。
“我要 回城了。我要回城喽!”萧晓枝把上调通知书往她手里一塞。连蹦带跳地去找妈妈,“妈妈,妈妈!好消息,好消息!”
许杏莲没有激动,反而满脸愁云。萧晓枝问:“这么大的好消息,你为什么不高兴?”
“上调,对你来说是好消息,对我来说就是坏消息。这是我最担心的一天,这一天终于到来了。我要是知道有这一天,是不会和你结婚的。你们全家回城了,我和蓝蓝怎么办?我妈妈怎么办?”许杏莲说着眼里噙满了泪水。
电视剧在继续播放。
………………
打牌已经结束。
王飒飒抱着微微走出房间,正好遇见在路灯下看书的许杏莲,就说:
“大妹子,不好意思。在你家打牌,把你的地方学习挤了,让你在这路灯下看书。能看得清楚吗?”
“没关系,习惯了。”
“你怎么不看电视?听说正在热播的这部知青题材电视剧,让城里人如痴如醉,曾出现万人空巷的局面呢。”
“我不喜欢看电视。”许杏莲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但她心中受到强烈的震撼。正在热播的这些知青题材电视剧她都不能容忍。她觉得编导们也许没有一个是农村人,他们拍出来的电视剧是给城里人看的,完全站在城市人的立场。把农村描写得一团漆黑,把农民描写得愚昧落后。把知青下农村描写成受尽折磨。用控诉的口吻把下农村描写成下地狱,把回城市说成是进天堂。把在农村劳动说成是蹉跎岁月,把回城市说成是可以施展才华报效祖国。那不堪回首的岁月让知青们度日如年,大规模的回城风让他们欣喜若狂。当那段苦难的岁月结束了以后,他们扬眉吐气的同时,抚摩着心中的伤口感谢政策的英明。这就是知青文学、伤痕文学的共同特点。这些描写的确引起了城市里人的共鸣。
可是,这些让城市人如痴如狂的知青文学,却让九亿农村人看了都会反感和痛心。不过,再多的农民反感有什么了不起,他们才不怕得罪农村人哩!农村人一辈子都在农村,他们就是这个命,只配一辈子生活在地狱里,有谁为他们说一句公道话,就是说了公道话又有什么用!神仙还是神仙做,哪有凡人做神仙。
王飒飒回去以后,许杏莲还在路灯下转悠,等电视剧结束了,才回到属于她自己的天地。
不一会儿,苏琦那边传来了酣声。可是,她还没有一点睡意,刚才电视剧的对白又在她的耳畔重播。今天去幼儿园报名的一幕又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心潮难平浮想联翩,打开日记本,在日记中写道:
中国母系社会的传统是根深蒂固的,而女性是中国人种遗传的显性基因。
多少年来,中国的孩子户口是“世袭”制。总是由妈妈的性质决定。如果妈妈是农村户口,不管爸爸是什么户口,孩子必定都是农村户口,还要这样一代一代传下去。
我恨自己,为什么是农村户口,且把它传给蓝蓝。而农村的孩子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唯一的办法就是拼命读书,只有上大学才能跳出“农门”,改变命运。但是,又因为是农村户口剥夺了蓝蓝读书的权利,她将永远摆脱不了这种命运。
我的心里隐隐着痛。
我恨自己不该和萧晓枝结婚,要不是在那特殊的年代,才不会嫁给城里人呢;
我恨自己不该生蓝蓝,农村女人真不应该生孩子,孩子都应该让城里的女人去生;
我恨自己不该来到这个城市,这里根本不是我呆的地方。我每时每刻都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包围着,家人的白眼,临居的非议,孩子的诉求,让我终日抬不起头来。
我的命啊,为什么这么苦……
第十二章
    第 十 二  章
这是一个初春的早晨,残雪还没有化尽,春风吹到脸上还有一丝丝寒意。
天刚蒙蒙亮,许杏莲就像往常一样起身了。今天她感到身体有些疲惫,但她还是支撑着病痛的身子,在吃力的洗衣服。
初春的凉水依然冰冷刺骨,肥皂泡沫在她被冻得发红的手腕上跳动。她不时的用沾满泡沫的手抿一下刘海,然后低头用力猛搓。她一双丰腴的前胸,随着双手的搓动上下跳动。汗水在她的下巴凝聚成一个小小的水滴,不时的滴在落在胸前的衣襟上。
“哥哥你大胆向前闯,向前闯——”录音机里传出了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这是萧晓枝的妹妹萧静修起床的前奏。
她不像她哥哥的命运多舛,没有“出生就挨饿、上学就停课、毕业就下乡,回城没工作”的经历。她没有赶上上山下乡的浪潮,是个“从家门到校门,从校门到店门”的幸运儿。她是时尚潮流的代表,当今流行什么都可以从她身上找到答案。她吃的穿的用的无不新潮。她特别喜欢这些让人神经受不了的叫喊音乐,这就说明这是当前最流行的。
随着音乐的节奏,格噔格噔高跟皮鞋着地声由远而近。
许杏莲抬头一看,只见萧静修披头散发,穿着睡衣,抱着一大抱脏衣服,迈着高傲的步子走来。一只雪白的哈巴狗跟在她后边。她把脏衣服往许杏莲的怀里一扔,冷冰冰地带有命令的口吻说:“嫂子,请代劳一下。”说完眼也不抬头也不回,抱起小狗,踩着音乐的节拍,扭着屁股,向房间走去。
蓝蓝吃力地拎来一桶凉水。
她看见妈妈满头大汗,把水桶往妈妈的身边一放,掏出小手娟替妈妈擦去额头的汗珠,心疼地说:“妈,妈妈,你怎么有那么多汗,是不是有病?您歇一会儿,我来帮您洗。”
“妈妈没有病。”许杏莲鼻子一酸,泪水充盈了眼眶一下子涌了出来。
“那一定是累的。您歇会儿再洗吧。”蓝蓝的头发因缺乏营养而发黄,脸色因缺乏营养而些许苍白,但她那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小嘴、圆圆的酒窝,无一不显示出天真稚嫩的可爱。
许杏莲由于双手沾满了肥皂泡沫,只好用胳臂搂住蓝蓝,把倾注母爱的嘴唇紧紧地贴在蓝蓝的额头上,深情地说:“乖孩子,妈妈不累。听话,到院子外边玩去。”
“没有人同我一起玩,他们都上学去了。”蓝蓝一字一 句慢慢地吐出这几个字来。她痛苦的表情和吐出的每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在许杏莲的心弦上。
蓝蓝双手托腮,坐在妈妈身边的小方凳上,眼巴巴地望着门外背着书包蹦蹦跳跳上学的小朋友,紧咬着嘴唇,眼眶里充满了晶莹的泪水。
是的,孩子最怕的是孤独。他们可以用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只换取一句“带你一起玩”的承诺。孩子对别人最大的惩罚也是“不跟他一起玩”。
蓝蓝本应该有和其他孩子一样的幸福童年。她应该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去上学,在学校里和大家一起学习、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游戏。然而,她却被户口博夺了一切权利。只能留在家里坐一些力所不能及的家务劳动。
“这是谁的错?”许杏莲在心灵深处默默的呐喊。
“妈妈,我要上学校,不进教室也行,就在门外旁听!”蓝蓝突然从小方凳上跳起来,背起书包就往外跑。
许杏莲不顾手上的肥皂泡沫,一把抓住她:“不行,你连学校的大门也进不了,他们不会让你进门的。”
“我要上学!我要读书!”蓝蓝又流着泪哭喊着。
许杏莲抓住她的手,没有松开。她想了一会儿说:“妈妈做你老师好不好?”
蓝蓝一听高兴了:“对呀,妈妈当过老师。你教我,好!”
许杏莲慢慢的松开了手,坚毅地点点头:“妈教你,妈妈能教好你。妈妈本来就是个好教师。”
“老师还会有好坏?”蓝蓝钻起了牛角尖。
许杏莲若有所思,她喃喃地说:“小学时候,我只知道老师有两个: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初中时候,我就知道老师有两个:一个是好的,一个是坏的;高中时候,我也知道老师有两个:一个有学问,一个没有学问;我自己当老师时候才知道老师有两个:一个有骨气,一个没骨气。”
蓝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萧静修吃过早饭,许杏莲的衣服还没有洗好。她迈着模特的猫步,抱着小狗,打着饱嗝朝许杏莲走来。
经过一番打扮的她,越发楚楚动人。她的脸上没有一条皱纹,眉眼鼻口都经过描摹和修饰,其颜色和特征都与商店里服装橡胶模特一样。她身上每一个细胞也都是当今最流行的:瀑布式的披肩长头发乌黑发亮,大部分平平的泻在肩上,另一小部分卷成波浪,盘在头顶。身上穿着斑马条纹的蝙蝠衫,下边穿一条齐膝的马裤,露在外边雪白的小腿肚上套上黑色的长筒丝袜,白色牛皮高跟鞋鞋跟高得令人毛骨悚然,让人担心她每走一步都有摔跤的可能。远远看去她走路的样子活像一只彩色企鹅。
一些把外壳看的比灵魂的人往往比较轻浮,那些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人一般都俗不可耐。风度翩翩往往胸无点墨;奇装异服往往隐盖着空虚的灵魂。
“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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