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爱第八世-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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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谁打电话？那么久？”是以诺。
“不关你事！”我小嘴一撇，他看不到，“跟我妈汇报情况……”
他呵呵一笑，说：“才说不要我管，就自报军情了，你扪心自问啊，是不是动心了？”
我故意咬字发狠，说：“我不会忘记那个赌约！”
“还是个倔丫头，量你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我稳操胜券！”他笑得猖狂。
我在电话这头做了个呕吐的动作，胜负还没分，他就大言不惭了。
“姐姐好像去了北极……”我告诉他，是希望他能想办法早一步找到颜三。
“我会想办法找他们，你放心！”一说到正经事，他的口吻就严肃认真起来，“圣诞夜有个宴会，我郑重的邀请颜七小姐你，和我一同出席，MAYI？”
闻言一惊。我说：“宴会？什么宴会？为什么是我？”
“只是个小型庆祝活动，一群有钱人聚在一起吃个饭，拍卖些东西，筹点慈善款……我可是先征求你的意见的啊，如果你不想去，我就……”他的话越说越诡异。
心里一毛，我不客气的接上他的话茬：“你就什么？要带JUDY去，还是带田慧妍，随你便……”
“我就只好自己去啦……看你心急的，我没说带别人去啊……”他像是在安慰我，却是在暗自得意，终于逼得我就范。
我笑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他斗嘴也变得有趣起来，有那么几秒，我以为这种相处叫打情骂俏。再坚固的城门，也有破的时候吧。如果是由他敲启我的心门，我会不会为他打开城门？
“如果我和你一同出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其实想问的是一同出席是否有特殊的意义。
“所以我才要征求你的意见……虽然带女伴出席并不是至关重要的问题，但是不否认我的身份会给你带来些麻烦……和你传出绯闻，求之不得的人是我，可是你如果介意别人的目光，介意赌局，大可以拒绝我……”
忽然觉得他丢了颗手榴弹给我，拉导火线的重任给了我。如果我拉了，瞬间爆炸，火花四溅，起码能轰动一时，他所期望的也是如此吧。如果我不拉，日子依然宁静，手榴弹大可以丢弃不顾，无妄无灾。
“如果你肯去，我就把JUDY的事情告诉你……”他居然还利诱我。
我满不在乎的说：“谁稀罕知道！”
“慢慢考虑吧，二十四号等你的答复！”
办公室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棵小松树，摆满了大大小小装饰，琳琅满目。茶水间的玻璃上也贴上了圣诞老人的可爱图饰。很多同事的电脑桌面也换上了红艳艳的圣诞图片，桌子上也有人摆了个小小的圣诞老人玩具。
那个深圳的拓展业务好像进行得很顺利，林经理乐此不疲的飞来飞去，依然矍铄，只要有成效，干劲就十足，疲劳也挥之而去。他再次回到公司，看到办公室里的一片盎然气氛，忍不住笑道：“这几天一个个都给我打起精神做事，做得好，我就批准你们圣诞夜提前下班！”
“真的假的的啊，林经理？”最激动的就是范莉了，听说那晚要和她男朋友去五星酒店吃自助餐，她得早早回家梳妆打扮。
林峰一本正经道：“怎么，我才出差了几天，就开始质疑我的话了？这可是陶总特批的，总裁室下的通知！”
“耶……”顿时，办公室里的男男女女一阵欢呼。唯独我和徐洁，面面相觑，相视无奈一笑。不过是提前下班，这些人用得着那么激动雀跃嘛？
林峰却在大家的欢呼声里，朝我投来会意一笑。我心下一惊，难道这个特殊的安排，又是为了我？想起来似乎也是有点关系。无论那天我会不会去，起码给大家带来了福利，也算好事一件。我只好也朝林峰笑笑，傻傻的。
记得颜三曾经说过，当一个男人愿意大方的带你走进他的世界，就意味着他是爱上你了，想把他最真实的一面展露给你看，想把你介绍给他周围的朋友认识，想要和你分享所有。
如今，以诺指了一条通往他的世界的路给我，走或是不走的权利在我手里。我讨厌做选择题，我承认我是怯懦的，我怕自己选择的是一条错误的道路，通不到黄金彼岸。如果可以，我宁愿有人蛮横的拖着我一路前行，这样，哪怕前路灰暗，我还能理直气壮的谴责别人毁了我的美好。可是一旦是自己选择的，即使再痛苦不幸，我也只能咬牙挺过，后悔永远不被提上议程。只不过到年老色衰的时候，也许会遗憾自己没有找到正确的抉择。
抉择总是来得很快。
二十四号，白天还在心无杂念的工作，临近三点半的时候，林峰大手一挥，说：“大家早点回去吧！”
话音刚落，一片嘈杂，短短几分钟，整个办公室就只剩零星几个人了。而我，还愣愣的坐着，手足无措。
“小颜，怎么还不走？”林峰从总裁室回来，见我还在发呆，“陶总和我开了会也先回去了……”
我紧张得四下张望，生怕他的话被旁人听去，他怎么就如此毫无顾忌的在这里说这种话？
他拍拍我的肩，说：“放心，没别人，大家都走了，就你在这发愣了！”
我这才深呼口气，磨蹭着收拾了东西，离开。
刚走出公司大门，手机就响了，吓得我六神无主。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想清楚了吗？”他淡定的问我。
“恩……”我犹豫着回答。
“去还是不去？”他的选择题，简单但是很难作答。
我思前想后，没有头绪，没有勇气作答。颓然的抬头，夕阳西下，余辉灿金，灰蒙蒙的天空，云被燃烧着。如果注定是劫难，那就燃烧吧，璀璨一瞬。
“我在公司门口……”我幽幽回他。
他心领神会，欣然道：“待着别动，我来载你！”
就这样，我在门卫们的茫然惊异的注目礼下，坦然的上了陶以诺的车。
第二十八章
　　　　从没想过灰姑娘的戏码会在我身上发生，然而，当我手里被以诺塞入一件小礼服，硬生生推进试衣间，羞涩得走出来，站在穿衣镜前，站在以诺面前的时候，我知道这个世界有一种魔法，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再难以确定，镜中身着粉绿衣裙的女人就是我自己。欧式古典贴身剪裁，上衣为大U领，紧身束腰，袖子微喇及肘，袖口滚着荷叶纹路，淡淡绿袖中露出一截莲藕般白皙的手腕。下身微微蓬松的纱裙层层迭起，像是公主一般，脚下一双镶钻绑踝款式的黑色高跟鞋，无懈可击。加上以诺特意安排给我的化妆师的打理，我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走吧……”以诺走近，轻轻将我的乌亮直发从肩头挽到身后，拉着我的手往外走。
接过一旁的化妆师递过的银色亮片小包，我木木得跟在以诺身后，任由他拉着我。望着他的背影，我想说，此时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以诺真的很完美，俊美，儒雅，颀秀，拉着我的手如此温暖。他是我在等的王子吗？
如果王子就是像他一样的，恐怕睡觉都会偷笑出声。如果没有那个赌约，我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多相处的机会。我想过，那个赌约对他的意义，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如他所说，只是为了再续前缘？可是七世的梦境没有一个拥有完美的ENDING，他那么执着，只是想换一个惨淡的结局？
如果没有七世纠葛，没有赌约，我会很珍惜他的出现。那天，午后的麦当劳，我啃着汉堡的时候，他优雅的坐下，从此只是王子与灰姑娘的美好未来。童话永远叫人迷醉其中，现实总是灌下冰冻冷水，浇醒企图醉生梦死的人。没有七世，没有赌约，颜七和陶以诺不会有交集，这才是现实。
“你相信吗？就在那里，我以为等到了你，而其实，是你找到了我。”我在他身后喃喃自语。
他回过头，问我：“你刚才说什么？”
我摇头浅笑。“没什么。”
他继续拉着我，把我带到了不知名的世界。
深色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我跟着他走进他的世界。
惊讶，非常惊讶，超级惊讶。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所谓的上流社会？没有我意想的纸醉金迷，只有极度的华贵奢靡。足球场大小的宴会厅，前半部分设计成自助酒会的格局，餐桌上有很多酒杯，餐点，靠墙有一些位子，大部分的人都手掬一杯酒，三五一群站着聊天。往里延伸的后半部分，摆了十几张圆桌，铺着暗红的桌布，冷盘已经摆上，宴席还未开始。尽头搭了一个舞台，帷幕也是暗暗的红色，上面只有几个金光闪闪的字：慈善宴会。我想，这只是他们找个奢靡沉醉的借口吧。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点缀了整个会场。不算太亮的灯光，却被水晶折射得刺目，我低头不敢再看下去。
跟在以诺身后，大气不敢出，这里到处是他的熟人，对我来说却是彻底的陌生人。他拉我过去打招呼。站在他后面，我无所遁形，四周投来的目光，平静多过惊异。也许他们不会在乎任何人身边的女伴，今天可能是她，明天可能是别人，只是一件当作装饰用的摆设。
百无聊赖得听着以诺和别人闲聊，我好像大喊实在太闷啦。悄悄拉拉以诺的衣角，他身子微微朝一倾，附耳倾听的样子。我低低在他耳边道：“我去吃点东西……”
他点点头，轻声说：“不要乱跑，一会儿去找你！”
穿过一波一波的人群，我走到自助餐点前，拿了盘子，边顺着长桌走边挑着菜色。东西很多很杂，有港式的小点心，有西式的蛋糕，日式的寿司，鱼子酱，法式鹅肝酱……虽说都是些小点心，每样都吃一点估计也饱了。
一眼瞄到西点里黑漆漆的一块块蛋糕，突然兴奋了一下，是黑森林。
“你也喜欢吃这个？”一个声音阻断了我伸出拿蛋糕的手。
我的手在半空中呈现僵硬状态。扬眉一看，是个妖娆多姿的女人，有几分眼熟。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她从长桌上拿起一杯香槟，红唇轻啜，悠然道：“晨风也喜欢这种蛋糕！”
我顿时醒悟，她就是医院看到的藏青风衣的主人。如果那天的装束刻画出了她的冷酷，那么今天的宴会上，她无疑是最醒目的亮色。紫色低胸长摆绸裙，香肩暴露在外，傲人酥胸把本该松垮的衣服撑得恰到好处。长裙右侧开衩处，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她有张妩媚的脸，即便是化着淡雅的妆容，还是掩不住无限娇媚。她的眼睛似乎能透出眩目的光芒。
“七七！”以诺过来找我，低声一唤，手搭上我的肩。
“诺，好久不见！”她手执酒杯，笑得娇人。
以诺谦谦一笑，拥我入怀。“我来给你介绍，这是颜七……”
她笑容不改，又抿了一口酒。“见过了……”一步步走近我和以诺，款步如清风掠过，站定在我面前，伸出手道，“季晚星……”
香肩上深刻的齿痕映入眼帘，听到她说出自己名字的那刻，我的身体一颤。她就是那天广告上的女人？细眉飞扬，眼眸如璧，邃远而销魂，脸颊清削，棱角透彻，嘴唇微翘，皓齿浅露。娇媚的神态，似有似无的笑容，她就是晚星？
她看了以诺一眼，又打量了我一番，说：“没想到晨风会为你做傻事……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劝他死心，他不是诺的对手……”
最后那句话，她看着我说，却是说给以诺听的。我才恍然大悟，她也是姓季的，和季晨风原来是一家的。晨风，晚星，名字都是那么诗意，连目光也是一样夺人心魄。
“失陪了……”她放下空杯，又掬起一杯，提裙悠游而去。
以诺捧起我的小脸，目光如炬。“发什么呆？”
我淡然道：“你早就知道撞你的人和她有关系？”
“知道……”他答得底气不足，“住院的时候就知道，只不过不想把关系弄得复杂，才没有让晚星和你知道，晨风是她弟弟……没想到你和晚星早就见过了……”
我挣脱开他的双手，不悦得看了他一眼。“复杂？季晚星和你的关系有多复杂？”
“她……”
“诺！”以诺正想要解释，不想程咬金出场。
高贵清雅，举手投足都是贵族的气质，我想，眼前的这个和我一般高度的女人才是名副其实的公主。蛾眉粉黛，唇红齿白，尖尖的下巴，小嘴微翘，目光清澈如水，一身白色的锦缎长裙，大V领，中袖翻边，腰身处略收，剪裁看似简单，穿着却相当贵气逼人。
这又是哪家的千金？没好气得瞪了瞪以诺，他的表情有惊艳有惊异有慌张。
公主般的女人，灵动的目光扫过我的脸，露出谦和的笑容，然后目光转向呆立一旁的以诺。
“颖……”以诺这才叫出她的名字，只是为什么叫得那么亲昵？
第二十九章
　　　　“就是她吗？”被以诺叫做颖的女人，柔声问他。
以诺颔首，脸上满是柔和的线条。“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另有安排，不会出席的吗？”
“倩怡不想过来，我和孝威过来撑撑场面。”她微笑作答，大方得体。
“孝威也来了？”以诺惊讶得望着颖。
清澈的眼睛写满肯定的答案。微微回转目光，对上我的注视的眼睛，对他说：“诺，太失礼了，冷落了你的女伴……不介绍一下吗？”
以诺收回柔和的目光，歉意满满的望着我，说：“这是丁氏的长孙女丁颖小姐……这位是我今天的女伴颜七小姐……”
丁氏？我对上流社会的认知不多，但是也不至于孤陋寡闻到连丁氏企业也不知道。政府早期建设城市交通脉络的时候，以招标方式将公交，捷运，轻轨，出租车等便捷交通运营权承包给了丁氏。丁氏不仅有雄厚资金，而且前身也是从事轨道运输，短短几年就把各种便捷交通垄断下来，并且经营得相当成功。这几年，政府逐步收回交通运营权，丁氏得到大笔回收资金，把重心移到了国外，成立了跨国上市公司，主营交通轨道养护维修管理，兼有一些通讯子公司。丁氏更有人加入政界，对丁氏的发展更是推波助澜，想必应该是丁颖父辈上的人。可以说，丁氏是真正实力强大的家族企业。
丁颖对我浅浅一笑，酒窝一现。“早就听诺提起你了，能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太好了……诺，很少携伴出席宴会……”
我也友好的回她一笑，只是不知如何接话，太客套的话，我说不出来。
司仪在前面的舞台宣布入席。人群散开，纷纷步入宴会主桌大厅。
以诺扶着我的手臂，带我走进宴会厅，一直走到前排几桌处。
“我们要坐那么前面吗？”我不解得问他。坐太前面会不会太招摇了？大家都是有钱人，不用那么凸显自己往前排挤吧？
“前几桌是要参加慈善筹款的，坐前面点是为了方便等一下的拍卖，后面几桌是出资募捐的，不参加拍卖。”以诺边解释边把我安置在靠中间的一桌，他还是体谅我不想坐前排的顾虑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一群人来做好事，有点钱的就随便包了红包，想捐多少捐多少，然后混在人堆里吃喝，聊天。很有钱的，就参加拍卖会，起码每人认购一件，拍到的钱就算是募捐，当然要比包红包的人出得多。看来，以诺算是很有钱的，否则怎么会财大气粗得直往前排冲？
想着，低头莞尔。大致看了下四周。晚星坐在我们旁边一桌，和一个头顶可见光的男人凑在一起私语，举手投足尽是风情。丁颖坐在第一排的靠左一桌，身边不时有男有女过去和她打招呼，身边的位置空着，主人还未出现。
回头看以诺，他的脸上线条又柔和起来，目光聚集在前面。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到了丁颖顾盼生姿等着她的身边人。我是第一次看到以诺的脸上露出那么温柔谦和的表情，这样的表情，他只有看着丁颖的时候才会有。我被自己的心思细密搞得心情低落，好像一群蚂蚁在啃噬我那颗奶酪做成的甜心。
宴会是怎么开始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只晓得自己很麻木很机械的吃着陆续上桌的佳肴。酒杯里的红酒老是眨眼就见底了，是我喝得太快，还是这酒不经喝？送进嘴里的美食都成了索然无味的填充物，一个劲被我塞到胃里。
以诺担心的看着我。“七七，吃慢点，不要急……”
有些醉意的我，抬头冲他傻笑，嘴角边还腻腻得沾着油渍。
他用纸巾轻柔的帮我拭去油光，却拨不开我心头的迷雾，心里还是黯然无光。他对我的好，他对丁颖的目光，到底什么才属于真实的陶以诺？我呆望着他。既然你可以对丁颖露出那样的表情，又为什么会选择把我留在身边？
拍卖会开始了。凡是参加的人员都有一块小牌子，上面有个数字，代表了其人或是其公司。最后收款的时候就凭借牌子上的数字寻找付款的对象。
前几件拍品都是古董类的，字画，瓷器，怀表，均价格不菲，拍去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有钱老头。一直到后来首饰登场，像以诺这样的年轻有为的企业家才开始出手竞拍。
上面同时展示着三件首饰。一套紫晶首饰，包括项链，手链，耳饰，戒指，水晶本身并不是很昂贵，只是镶嵌了白金，加上优良做工才显出它的珍贵。一个紫色翡翠手镯，据说来自缅甸，原料是翡翠中的精华部分，圆融通透。还有一条一元硬币大小的祖母绿吊坠项链，饱满的宝石，流光溢彩。
“喜欢什么？”以诺附耳问我。
热热的气息呼在我的颈上，我往后一缩，望着前台上的拍品，手往中间一指，说：“我要那个镯子！”
我是醉了吧。信口开河的要了个那么昂贵的东西。
他低笑不语，那个小牌子握在手里。
紫晶套件拍给了一个雍容的贵妇。翡翠手镯一登场，我才意识到竞争者多了一半，似乎大家都在等着这件拍品，目光凝聚在一个地方，看来我是蒙对了，果真是个好东西。起拍价是四十万，小牌子接踵竖起，价格一路飙升到六百万。最后，还剩下几个敢举牌子的，落败了大半。
晚星和身边的男人耳语了一番，举起牌子，沙哑性感的嗓音道：“八百万！”
四周嘈杂起来，议论声迭起，这已经是个很高的价格了。
我嘲讽得笑笑，晚星傍大款的实力不容小觑。然后拽拽以诺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继续疯狂叫价了，人家势在必得，我们没必要和钱过不去，有什么好争的。
他拍拍我的手，似是宽慰，举牌道：“一千万！”
顿时，四座惊起，议论声更甚。晚星隔桌往过来，脸色不佳，青紫具有，但是很快褪去，朝我礼貌得笑笑，继续和身边的老男人耳语。我想，她也许误会我了，以为我存心和她争那个镯子。目光扫过前面几桌。丁颖也在看我，她露出酒窝，眼睛灿偌星子，不知她是怎么思量我的。她身边的位子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我，看不到样子。细碎的发蓬蓬的，低垂着头，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摆在桌上，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司仪在台上倒数。
“一千五百万！”低沉雄浑的男声突然冒出来。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望向丁颖那桌。是他，是那个把玩火机的男人，他原本插在口袋里的手握着牌子高高举起。
司仪激动的重新倒数。“一千五百万一次……一千五百万两次……一千五百万三次……成交！”
以诺低头道：“抱歉，没能拍到你想要的东西！下一件，我把那条祖母绿项链拍给你……”
我说：“算了，我只喜欢那个镯子，既然得不到，我也不想用其他东西代替！”
他揉揉我的发丝，搁下了手里的小牌子。
最后，那条项链由晚星身边的老男人拍去了，应该是送给她，博美人一笑的。
全部拍完，拍品送到各自的主人手里，当然也连同帐单一起。
远远的，我看到那个拍下手镯的男人，从司仪手里接过锦盒，取出镯子轻柔的给丁颖戴上。丁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她那么富足的小姐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镯子感动，应该是为了送镯子的那个人。毕竟，有个男人愿意花重金满足一个女人的虚荣，也是一种宠爱。舍得和不舍得也是一念之间，砸金有时候也算是在砸爱。
刚才吃得太多太快，现在胃里翻腾的厉害，直想干呕。
“我去下洗手间……”
和以诺说了一声，我就匆匆跑出宴会厅，直奔洗手间。一阵反胃，我把刚才吃的吐了个精光。隔间的贵妇小姐肯定以为我是喝高了。不过也确实喝多了，我的头晕乎乎的，加上吐得厉害，简直精疲力尽。
趴在水池边，往脸上猛泼水，赶快让自己清醒起来。望着镜子里，略显凌乱的刘海，我做了个深呼吸。我这趟算是白来了吧？不说钟爱的首饰没有拍到，连美味佳肴也是白吃了，还被晚星，丁颖两个美女搅得心神不宁。
刚跨出洗手间的大门，被人手臂一横，拦了去路。
第三十章
　　　　“没有得到那个镯子是不是很不甘心？”
闻声，我抬眼看去，是一张蛊惑人心的脸。浓眉下一双深潭碧水般的眸子，秀挺的鼻梁有些像老鹰似的气质，薄唇勾画出没有情绪的性感。细碎柔软的发是他身上唯一柔和的线条，中和了他刚毅的外表。
这么好看的男人，我没有可能看过会忘记的，但是我真的没有印象见过他。他那深潭眸子泛起漩涡，像要把我吸进去似的，可怕的是，我连挣扎的意念都没有。反而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对我耳语：“去吧……沉沦在无底深邃……”
我想，我是醉了。我竟然想对眼前陌生的男人伸出手，去抚摸他细碎柔软的发，除了想，我也确实那么做了。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朝他的发丝伸去。
他没有情绪，除了深邃的看着我，对我的举动没有产生一点不安。
白皙微凉的指腹，轻轻碰触他的柔软发丝